重生之食遍天下 作者︰白馬神(連載中)

a9710750 2010-3-17 22:08:15 發表於 其它小說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98 132168
a9710750 發表於 2010-3-18 00:25
第七章 盛大登場上


    大半年之後。

    趙海生和王鐵走在海沙村一處背風的沙灘上。抬起頭來,趙海生往前望去,心里不由得小小地震撼了一下。

    在他的面前不到一百米的地方,十條巨大的龍骨架了起來,而且大部分已經接近完工。

    而在正遠一點的地方,二十來張大型拖網緊緊地崩在架子上,正在進行最後的處理。

    “呵,鐵叔,這可是大手筆啊!”趙海生不由得點頭贊嘆道。

    確實,在這個年代,一下子就是十艘船同時開工建造,再加上這二十來張的拖網,就這樣擺開,真的是走過路過千萬別錯過!

    “嘿嘿嘿,那是,為了這十艘船能開工,我可沒有少費工夫,你想一下,咱們海潭鎮才多少人能做這大船?全給我找來了,嘿,別的村子估計也沒有想到咱們會一下子做這麼多麼多的船,這工匠一下子讓我們都請走了,他們只能干瞪眼!”王鐵望著自己面前的這些快要完工的大機船,得意地笑著說。

    趙海生一听,就明白王鐵的意思,這些造船的工匠讓王鐵搶先請走之後,別的村子就算是想造船,也找不到人,或者是只能從別的地方請人來,這樣成本自然就高,也不方便,最終的結果就是王鐵他們狠狠地搶先了一步。

    別的村子的船造好的時候估計海沙村的船隊都要在海上跑了半年了。

    現在可是發展的黃金時期,因為也是分秒必爭的時期,不要說是半年時間,也許兩個月都能決定命運了,所以也難怪王鐵會如此的得意。

    “呵呵,很不錯!”趙海生也相當地高興,他之前並沒有想到這個問題,所以這個算得上是意外之喜了,而且現在這個意外之喜很可能會決定命運。

    “走,我們走近一點看看。”王鐵說完之後就迫不及等地走上前去。

    很快,他就能帶領著15條船在海上捕魚,這前後15條船可是綿延好幾里路呢,這想著都覺得威風!

    趙海生搖了搖頭,也笑著跟了上去,王鐵都四十多歲的漢子了,還有這種心態,讓他也不由得有點發笑。

    不過,這個時候得意一下,也是很必要的事情。

    “砰砰!”

    王鐵伸出大腳,在已經釘上船板的船身上來了幾下子,然後滿意地點了點頭。

    也許是听到了這踹船的聲音,船底下伸出了一下人頭,看到是王鐵,他笑罵著說︰“我說誰有這個膽子敢來我這里鬧事呢,原來是王鐵你這老小子。”

    說著,這個人從船底穿了出來,抓了一下自己身上的沙子等沾著的東西。

    “這個是馮南沙,咱們鎮子出去的造船大師傅,我專門找來的,這位是我們海沙村的趙海生。”

    王鐵給兩人介紹說。

    馮南沙也是一幅海邊長大的人的模樣,身材不高,也就一米六接近一米七的樣子,但是雙肩渾厚,四肢粗壯,特別是一雙大手滿是厚厚的老繭,一雙濃眉之下的一雙大眼就如鑿子一般銳利地盯著趙海生打量了好一會才笑著說︰

    “趙海生,這段時間我可沒少听說你的名字啊,好後生!”

    趙海生搖了搖頭,笑著說︰“呵,只是自己亂折騰一下,沒什麼的。”

    “哈哈哈!亂折騰能折騰出你這個樣子來,那我看老天爺也太沒有眼了一點。”馮南沙爽朗地大笑著說。

    海潭鎮這一年來街頭巷尾說得最多的就是這個趙海生,在一個鎮子里能讓這麼多人討論的人物,不管是好是壞,都絕非簡單之輩。其實說真的,馮南沙倒是有點羨慕起王鐵來了。

    海沙村看來是要出個人物了,這可是一件了不得的事情,一個村子出一個人物,旺的可是一整個村子。

    “得了,我可是听到你的話里的酸味了,不說這個了,我的船你做得怎麼樣了?”王鐵笑罵著問。

    “你這不也看到了嘛,差不多了,至多還有一個月,就能給你了。”馮南沙攤了攤手說。

    “這可是你說的啊,到時給不了我船,我可是要找你算帳的。”王鐵听到還有一個月就能拿到船,心里樂了。

    “我什麼時候說話不算話,你就放心吧。”馮南沙拍了自己的胸膛說。

    “得,這話我可記住了。”王鐵馬上又加了一句把事情敲死了。

    “走,去那邊,我們抽個煙。”馮南沙說著帶頭向一棵大木麻黃樹下走去。

    “來,喝口水!自己動手,不用客氣。”馮南沙指著樹頭下擺著一個大鋁煲說。

    趙海生點了點頭,從一旁的籃子里拿出三個大海碗,打開鋁煲,倒了三大碗水出來,遞給了王鐵和馮南沙一人一碗,然後自己捧著一碗仰頭就喝。

    竹節茶!

    馮南沙這鋁煲里的是竹節茶。竹節茶的外面是用類似竹殼包著的一種涼茶,因為其扎得一節一節類竹節,所以得名竹節茶。

    在此時,竹節茶主要是一種涼茶,當然,如果有一個小感冒什麼的,也會煮一點來喝。

    現在正值盛夏,象馮南沙這樣雇了大批的工人來幫工的,一般都會煮上大批的這種竹節茶,既可消暑,又可以預防感冒,是這個時候人們居家的必備良藥。

    竹節茶色澤偏黑,剛開始喝的時候偏苦,但是一會就會回甘,大熱的天里喝一碗這樣的茶,是很舒服的事情。

    看到這樣的竹節茶,趙海生不由得一時感慨萬千,十幾年之後不僅僅是好吃的東西慢慢地消失,就連象竹節茶這種好東西也慢慢地消失,因為象這竹節茶雖然功交不錯,但是由于包裝實在一船,人們的生活水平提高之後也就不會再選擇這種賣相比較差的東西了。

    取而代之的是那些在廣告里夸得天花亂墜的、包裝精美但是功效難定的各類保健藥物,當然,這是人的生活水平提高的必要結果,但是從另外一方面來說也是一種“悲哀”。

    喝完水之後,三個人就直接坐在沙子上面,木麻黃樹下的沙子就象是冰凍過一樣,雖然是隔著褲子,但是還依然讓人覺得涼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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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9710750 發表於 2010-3-18 00:26
第八章 盛大登場下


    趙海生扯下自己的鞋子,把腳插到沙子里,再用沙子把自己的兩只腳都埋了起來,一陣讓人毛孔都不由得收縮的冰涼馬上就傳到了他的腳上,再加上剛才喝的那一碗竹節茶,他此時感覺到暑氣全消。

    這一下讓他舒服得都有點昏昏欲睡起來,靠著木麻黃樹,趙海生的雙眼都眯了起來。

    “咕咕咕咕!”

    一陣熟悉的水煙筒聲傳進了趙海生的耳中,不過他都懶得把眼楮睜開。

    “王鐵啊,你這還真打算甩開膀子大干一場?”馮南沙望了一下坐在自己面前這個和自己年紀差不了多少的漢子問。

    “這還有假的?我都造了這麼多船了,難道還打算小打小鬧不成?”王鐵爽塊地說。

    他和馮南沙認識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說起話來也沒有多少掩飾。

    馮南沙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問︰“你真這樣看好這個海?”

    王鐵認真地看了一會馮南沙,然後才慎重地說︰“南沙,咱們認識也不少年了,我可以很認真地告訴你,我確實很看好這個海,要不,我、我們海沙村也不會投入這麼多錢在這造船上,對不對,老實說現在這些船也只不過是我們村的計劃的第一步,我們的船隊還會進一步擴大!”

    馮南沙讓王鐵的話震住了,最近這段時間海沙村湊份子的事情鬧得整個海潭鎮都知道了,對于這件事情,什麼樣的說法的都有,但是從總體來說還是抱著看好戲的態度的人比較多。

    老實說,當王鐵來找他讓他造船時,他也讓王鐵這一下子十艘船嚇了一大跳!

    其實他心里並沒有象王鐵這樣看好這大海,此時听到王鐵說還有可能再擴大船隊,哪可能不嚇一跳?

    過了好一會,馮南沙才搖了搖頭,說︰“反正這是你的事情,我也說不上什麼話,總之吧,我可沒有你這樣的樂觀。”

    “呵呵呵,南沙叔,我可以向你保證,這海,在十年里都是一個取之不盡的寶庫!”

    馮南沙不由得轉過頭去,看了看剛才還靠著木麻黃樹打瞌睡的趙海生,不知道什麼時候趙海生已經坐直了身子,雙眼直視前方,那里是一望無際的大海。

    從側面看去,馮南沙發現趙海生的雙眼閃閃發光,似乎他看著的不是一片大海,而是一片金山!

    是的,在趙海生看來,這並不是簡單的一個大海,而是一座真正的金山,他相信假以時日,他定能揚起風帆,實現自己心中的那一個夢想!

    ……

    “砰!”

    潮磊跳下車,手一甩,把車門關上。

    趙海生看著從車上跳下來的潮磊,笑著說︰“怎麼樣,這新車還行吧!”

    “哈!老大,真不錯!而且現在跑起車來還真威風!”潮磊走到趙海生的身邊,和趙海生站到了一起,然後看著一整排一溜子橫排在自己面前的十五輛車,裂開嘴笑了。

    最近趙海生如他所說的那樣,又買了車,這個車隊現在看起來已經很有看頭了。

    小六子也跑到趙海生的身邊,大叫道︰“哈!老大,你都不知道,我們在路上跑的時候,那個威風可就別說了。清一色的大車,這十五輛車連起來那可是讓路人也為之側目啊!”

    趙海生點了點頭,笑著說︰“這確實是!”

    這才八十年代初,一溜子這樣的車在路上跑著確實是一件感覺不錯的事情,拉風啊!

    “對了,以後你們兩個人呢,不可能都跑車,我考慮了一下,潮磊就負責車隊的事情,而小六子你呢,以後就給我常駐廣州,負責海鮮店的事情。”

    趙海生因為攤子越來越大,最近已經決定要把他們的“職務”作了區分,結果就是潮磊負責車隊,而小六子要學著管理自己在廣州那可能越來越多的海鮮連鎖店。

    “老大我……”

    趙海生揮了揮手,他知道小六子想說的無非是自己想跑車。

    “與潮磊想比較,小六子你性格靈活一點,比潮磊更容易適合商場,在廣州的事業我們也才剛剛起步,需要你去開拓,而我還要處理別的事情,不可能去管那個店。”

    又想了一下,趙海生接著說︰“以後我們的生意會越做越大,你們這些人遲早都要各管一攤,現在你和潮磊最先要獨當一面,然後李丙輝等人也會慢慢地獨當一面。”

    “好吧,老大,既然你都這樣說了,我還能說什麼?”

    看著小六子那一幅委屈的樣子,趙海生不由得飛起一腳,踢在小六子的屁股上,笑罵道︰“看你這委屈的樣子。你想一下,以後人人叫你大老板的時候,那不也威風得很嘛?”

    小六子的雙眼有如靈猴一般轉了幾下,馬上就眉飛色舞起來,連連點頭說︰“哈!這確實是不錯,老大,我干了!”

    潮磊樂呵呵地走到小六子的面前,摸了幾下他那此時還干癟的肚子,怪笑著說︰“我可以想象,不用幾年,你的這個肚子就會象賣豬肉的七叔那樣挺起來了!”

    “去你的!”小六子轉身一個剪刀手叉住了潮磊的脖子,兩個人“糾纏”著打鬧著。

    看著打鬧的兩個人,趙海生也覺得有點好笑,雖然他也比潮磊他們大不了幾歲,但是卻感覺到自己明顯地“老“了,關鍵是這心態已經不再年輕,象這種打打鬧鬧的事情已經見不著了。

    趙海生的視線落在就在碼頭上,最近半年來,整個海潭鎮的大機船開始慢慢地多了起來,這碼頭也一天比一天熱鬧,每當船靠岸的時候,這個碼頭就會出現人聲鼎沸的場景,看起來真的是無限的生機勃勃。

    這段時間以來,趙海生越來越強烈地感受到一種更大的發展的渴望在自己的心底升起,而且外在的壓力也似乎越來越大,他甚至感覺到有人在背後不停地追趕著自己!

    正是這些力量的綜合讓趙海生日夜不停地想種種法子盡快地壯大自己的力量!

    稍稍地回過視線,看著整整齊齊地停在碼頭一則的十五輛清一色藍色車頭,白色車身,兩側大寫著“海生車隊”四個大字的海鮮車,趙海生的心中不由得生出一股豪氣來︰

    “呵,老子就要盛大登場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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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9710750 發表於 2010-3-18 00:26
第九章 揚帆出海去


    海風徐來,吹在身上,讓趙海生不由得舒服地半眯起了眼楮。

    “哈哈哈哈!鐵叔,恭喜恭喜!這可是一個良辰吉時啊!”看到王鐵向自己走來,趙海生馬上大笑著拱起了雙手。

    “謝謝謝謝!”王鐵走到趙海生的身邊,也是滿臉笑容地說。

    新的十艘船已經完工,今天就是下水的日子,望著停在海邊的十艘新船,再加上之前的五艘,整整齊齊,說得上是浩浩蕩蕩,這怎麼能讓他不高興?

    “這可是一大步啊!”趙海生也有點感慨!

    海沙村的這個船隊終于還是拉起來了,在海潭鎮、甚至是整個天溪縣都是獨一份的事情。

    十五艘的大船,這能打多少的魚?

    “嘿,沒錯,海生啊,你這車隊也不簡單啊!”王鐵指了指停靠在碼頭旁邊的一溜子的二十輛海鮮車,也笑著說。

    與他王鐵不一樣,他面前的這十五艘船那可是整個海沙村湊分子買的,分別只不過是他王鐵的份子大一點罷了。

    可是趙海生不一樣,這個車隊可是趙海生一個人的!

    “嘿嘿,我這是給鐵叔你裝聲勢來了。”趙海生也摸了一下自己的鼻子說。

    最近一段時間,趙海生也東摳西摳的,終于湊夠了二十輛車,組成了一個規模相當不小的車隊。

    因為他知道隨著王鐵的這個船隊的完成,那捕回來的魚蝦會劇烈地增加,如果自己的車隊不能隨之擴大,那肯定會損失巨大。當然,趙海生也知道憑自己目前的這二十輛車,還是不太夠,但是目前也只能暫時這樣子了。

    兩個人正說著話,馬二爺走上前來,對王鐵說︰“王鐵啊,這時辰快到了!”

    “哈!好!咱們這就去準備一下,可不能錯過時辰了!”王鐵說完又對趙海生說,“要不要和我們一起去?”

    趙海生搖頭笑著說︰“你們去,我在這邊給你盯著,一會你的氣笛響的時候,我這邊給你按喇叭去!這樣才威風啊!”

    “哈!這主意不錯!”王鐵大笑著說。

    望著王鐵和馬二爺的背影,趙海生笑了一下。對于他們來說,今天絕對是一個大喜的日子,確實值得去大大地高興一下!

    “  叭叭……”

    一陣漫長的鞭炮聲之後,一共十五艘船的柴油機幾乎不分先後地轟嗚起來,一道道的黑煙猛地升上了天空!

    隨之而來的是巨大的螺旋槳由慢而快地轉了起來,巨大的船身也隨之而慢慢地發生偏轉,船頭也逐漸轉向大海!

    趙海生習慣性地眯起眼楮,看著一排長溜溜的船隊慢慢地轉向,然後向著大海之外使去,心里也不由得生出一股異樣的感覺來!

    “嗚~~~~~~~~~~~~~~~~~~~~~~~~~~~~”

    一道悠長的汽笛聲突然劃空而來,震人耳膜。其實此時碼頭邊上圍著一群接一群的人,因為十五艘船造出來的聲勢可是相當的不少,這一聲長的氣笛聲讓所有的人都不由得精神為之一振,而膽小一點的人也忍不住捂住了耳朵!

    趙海生的身體也慢慢地站直,然後右手高高地舉起,在汽笛聲剛一停止,右手就猛地揮了下去!

    “叭~~~~~~~~~~~~~~~~~~~~~~~~~~~~~~~”

    隨著趙海生這一揮手,他身後的二十輛氣車的喇叭猛地一下子一齊響了起來!

    本來都在聚精會神地盯著海上的船隊看的人群讓身後的汽車喇叭聲嚇了一大跳!

    “嘿嘿嘿嘿!!!!”

    看到這種情形,趙海生不由得怪笑了一下。

    氣笛和喇叭交替鳴叫,一時之間,整個碼頭都籠罩在氣笛聲和汽車的喇叭聲之中,大有聲震四野的感覺!

    錦衣夜行,不是我輩所做之事。所以趙海生也確實顯擺了一下!他就是要告訴所有人,在這海潭鎮,我趙海生,擁有最多的車,而海沙村則擁有最多的船!

    這既是一種夸耀,也是一種實力的展現,這年頭,如果沒有實力誰會鳥你?

    有實力了,別人看你自然就會高看一眼,做起事情來也方便得多,趙海生有理由相信,從今天之後,整個海潭鎮願意賣魚給他的人只會更多!

    這也是趙海生搞這樣大陣仗的目的之一!

    過完癮之後,趙海生揮手讓汽車停下喇叭,然後潮磊等人也從車上跳了下來。

    “哈!這種感覺真的很不錯!我在車上按得手都紅了,拼了命地按啊。”潮磊還沒有走到趙海生的身邊,就大聲地叫道。

    “嘿嘿,確實是不錯!”趙海生也有點興奮,看著這種場景,而且這種場景與自己有著密切的關系,是自己改變這個時代的有力證明,所以他也不禁為之而驕傲!

    看到船隊已經逐漸遠處,趙海生轉身想離開碼頭,因為要等船隊回來自己的這些車才能出發,所以呆在這里也沒有什麼用。

    “海生~~~~~~~~~~~~~~~~”

    轉過身去的趙海生突然听到一聲隱隱約約的呼叫聲,轉回了身子,發現一艘小船正飛快地向著碼頭而來。

    趙海生極力望去,依然看到小船上的是馬二爺。

    果然,十幾分鐘之後,小船靠到了碼頭邊上,趙海生一看,正是馬二爺。

    “呵,馬二爺,有事?”趙海生大聲地叫道。

    “王鐵讓我叫你一起出海去!”雖然波濤起伏著,但是多年的打魚生活還是讓馬二爺站在小船腳下就象是長了釘子一般地穩當。

    趙海生想了想,決定隨著王鐵的船隊出海,反正最近這幾天他也沒有什麼事情做,跟著船隊出海也好打發時間,再說了,他也想見識一下整整十五艘船的船隊出海打魚的場境呢!

    “好!我們走吧!”趙海生順著碼頭一側開出來的到海面的階梯走下去,然後跳上了小船。

    不久之後,趙海生和馬二爺就追上了故意放慢速度的船隊。爬上最前的那艘大船之後,趙海生發現王鐵正站在船頭前。

    “看什麼呢?”和馬二爺走到王鐵的身邊,趙海生笑著問。

    過了好一會,王鐵才慢慢地說︰“海生啊,你看這一片大海,這海水之下到底藏著多少東西啊。”

    趙海生也展目望去,發現前方蔚藍的海水只是隨著風慢慢地起伏著,不時有著零星的幾條魚蹦出水面,柴油機的強大動力讓機船象大柄大刀一樣切開有如巨大的翡翠的水面,然後扔下塊塊破碎潔白的水面。

    回過頭去看了一下,王鐵的這艘船行駛在最前面,所以後面一共還有十四艘。綿延好幾里長,最後的那一艘甚至都已經只能看到小小的一個影子!

    整整十五艘的大船,能打回多少海鮮?

    想象一下,趙海生也不由得心神搖蕩!

    “是啊!這海里到底藏了多少東西啊!不過,很快我們就知道了!呵,這一次我們可是有十五艘的大船!”趙海生從迷醉之中清醒過來後笑著說。

    “是的!很快我們就知道了!”王鐵也點頭說。

    王鐵沒有轉過身來,還是依然盯著前方的海面,但是從趙海生的角度,他看到王鐵那粗大的雙手緊緊地握成了拳頭!

    “呵,這天氣真的不錯啊!”

    趙海生抬起頭來,看看天上,一片地楮朗!

    “這個那當然,今天是我們選了好久的新船下水的良辰吉時,能不好嘛。”一旁的馬二爺笑著說。

    “嗯,這一趟,肯定會有一個好收獲的!”趙海生小聲地說。

    看著綿延幾里的船隊,在甲板上曬著好的太陽,看著船駛過時驚起的魚兒跳出水面,趙海生、王鐵和馬二爺,包括整個船隊的人都高興地熱烈地討論著這一次到底能打多少魚回去,沒有人想到一場大難正向他們撲來。

    而此時,這場大難還遠在幾百公里之外的某一個地方、在某種力量的推動之下慢慢地形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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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9710750 發表於 2010-3-18 00:27
第十一章 翻魚的禁忌  上


  兩三天之後,趙海生已經隨著船隊遠離海沙村,到了一個他根本不知道什麼地方的地方。

    這天清晨,鑽出船艙,趙海生深深地吸了口氣,大海之上那微咸夾著微腥的味道馬上就涌進了他的肺部!

    對于這種味道,趙海生那可是熟悉得很,也許是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他都是在海邊長大,對于這種味道,他相當的享受。

    大海之中,四處都看不到陸地,只有趙海生他們這一支船隊,這種感覺可能會讓一些人感覺到恐慌,但是趙海生卻只有感覺到興奮。

    此時,太陽正噴薄而出,金燦燦的光芒輝灑在海面之上,閃爍著片片金光。

    “咚咚咚!”

    一陣腳步聲在趙海生的身後響起。

    “哈!海生,還習慣吧?”來的是王鐵。

    在狹小的空間里呆上幾天,除了天空之外,就是藍藍的海水,平時熟悉的陸地再也看不到,有些人是受不了的,當然,這對于王鐵這樣的一輩子都在船上呆過大部分時間的人來說就沒什麼的。

    趙海生笑著點了點頭,說︰“還不錯!”

    “呵,我還擔心你不習慣呢。”王鐵說。

    “怎麼樣,我們還要直多遠?”趙海生看了看周圍,不由得一陣頭痛,現在這種情況,對于他來說根本就是處處一樣,除了海水還是海水,他哪能弄得清楚自己是在什麼地方?

    “快了,再走一個小時,應該就到了那個地方了。”王鐵抬起頭來,看了好一會自己的前方才說。

    “應該?什麼意思?”趙海生驚訝地問。

    听王鐵這語氣,似乎那個地方是王鐵早就知道、而且是計劃要去的地方。

    “在咱們海沙村老人的說法之中,到了這海上,往東走三天三夜,然後下網,就可以網到大魚!”王鐵笑著解釋道。

    “哈!既然是咱們村子的老人說的,那都得多少年了,那個時候的船怎麼可能出海走這麼遠?”趙海生不由擺頭不敢相信地說。

    “嘿,管他呢,既然老人都這樣子說,我們這船隊又是第一次出海,這不是討一個好意頭嘛?!就來試試!”其實王鐵也不太相信這個說法。

    只不過既然老人都這樣說,那就姑且這樣信就好了,討好意頭嘛,再說了,這離海越遠,這來的人越少,這魚蝦就會趙多,這個理總不會錯的。

    整支船隊繼續跟著王鐵的這艘船往東而去。

    半個小時之後,在王鐵的示意之下,船隊才放慢了速度。

    “就這里?”趙海生看了看王鐵,問。

    王鐵仔細地打量了一下水面,半晌之後才抬起頭來看著趙海生說︰“就是這里!看來老人說得還真不錯!”

    趙海生知道象王鐵這樣經驗豐富的人,那在常人的眼里沒有什麼異樣的海水自然會有點不一樣。

    如果說他們能看穿十幾米下的水里有什麼東西,那除非是有特異功能,但是如果說他們能根據一些水面的情況來判斷下面有沒有魚,或者是魚多魚水,應該從某種程度上還是能做得到的。

    “下網!”

    王鐵大喝一聲,絞盤緩慢地轉動著,巨大的拖網慢慢地從船上垂了下去,在巨大的鉛塊的拖動下慢慢地消失在海面之下。

    “突突突!”

    拖網消失在水面之後,柴油機的叫聲猛地加大,一條巨大的黑煙猛地騰空而起,巨大的拖網浸入水中之後,重量猛然增加,巨大的螺旋槳也緩慢地轉動著,攪動著水面散出如玉般的水花!

    ……

    “起網!”

    看著那緊緊地崩著的拖網那有如小手臂粗的纜繩,雖然根據經驗他知道這一網里的魚蝦肯定不少,但是卻還是禁不住興奮和緊張不已!

    畢竟這是他的新船隊的第一網!

    慢慢地,沉沒在水面下的拖網被拉了上來,而最終出現的景象讓所有人都不由得目瞪口呆!

    整個拖網在三分之一不到露出水面的時候就已經出現了密密的魚蝦!這也就意味著這一網,足足打了三分之二網的魚蝦!

    “這個……”

    王鐵雙眼發直,雙唇由于過于激動和震驚而迅速地顫抖著,連話都說不連貫了!

    除了王鐵之外,其他人也好不到哪里去,雖然說大家對打到很多魚蝦都有心理準備,但是出現這種情形也太夸張了!

    所以大家一時之間都實在是有點反應不過來!

    “哈哈哈!一網通殺啊!大喜事!恭喜了恭喜了!”最先回過神來的還是趙海生,他大聲地叫道!

    “起網!快起網!快快起網!”被趙海生的話驚醒的王鐵也連忙大聲地叫道!

    沉甸甸的拖網被拖到了甲網上,看著細密的網眼里的那一堆銀光閃閃的魚、黃澄澄的蝦……趙海生的呼吸也和其它人一樣,在變得越來越沉重!

    “轟!”

    終于,甲板上傳來了巨大的歡呼聲!

    ……

    不久之後,整個船隊都逐漸地開始發出歡呼聲!而早就約好的旗語也在船隊由頭至尾地揮動著!

    這也就意味著整個船隊所有的船今天這第一網都大獲全盛!

    趙海生也滿心喜悅,當他看向王鐵、馬二爺等人的時候,發現他們都已經快要笑得見牙不見眼了!

    是的,出現這種情況,怎麼可能會不樂成這個樣子?

    忙碌了大半天之後,大家都終于暫時停了下來,簡單地煮了一些魚蝦,各自圍著桌子吃起飯來。

    “呵,鐵叔,看來這一趟是一個大豐收啊!”趙海生把一條魚夾到嘴里,很快吐出來的就是一根魚刺。這也是一門技術活,吃葡萄不吐葡萄皮那是順口溜,可是這吃魚吐整條魚刺,那就得是練才能練得出來的。

    “沒錯!看來咱們這一步又是走對了。”王鐵也松了一口氣說。

    這一次發動整個海沙村來湊份子買船,折騰出這樣一支船隊來如果說他沒有任何的壓力,那也是不真實的。

    畢竟這可已經不是他一個人的事情,而是整個村子的事情,如果虧了,那他怎麼樣回去見整個村子的人?

    別看著大家湊份子的時候那個爽快勁,那是因為大家都認為能賺錢,如果到後來賺不到錢,那沒有什麼好話是一定了!

    所以說,看到船隊這第一天下水、第一天打魚就能有如此大的收獲,王鐵的心里真的是放下了一塊大石!

    這個中的滋味,也只有王鐵一個人才能體會得了。

    “沒錯!我看啊,只有花上幾個月,這投下的錢就能賺回來了。”馬二爺也笑著說。

    趙海生現在在這個船隊之中沒有份子,但是他卻與這個船隊休戚相關,因為如果王鐵的這個船隊打的魚不多,那他又何來魚去賣?

    所以趙海生想了一下,說︰“鐵叔,二爺,我給你們提一個建議。”

    “哦?你說。”王鐵和馬二爺一听趙海生有話要說,馬上就停下了手里的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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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9710750 發表於 2010-3-18 00:28
第十一章 翻魚的禁   下


    最近一年多來,趙海生已經多次在眾人的面前展現他的“神奇”,老實話,不管是王鐵又或者是馬二爺,有今天的這種際遇,都是多虧趙海生,所以他們當然會重視趙海生的話。

    “這船隊賺錢那是一定了,從開始到現在,我都相信這一點。但是賺了錢之後,怎麼樣處理,卻是一個不得不面對的問題。”趙海生沉吟了一下說。

    “哦,當然是分掉,當初大家不都是這樣計劃的嗎?”馬二爺首先疑惑地問。

    趙海生也怪不得馬二爺的這種“心直口快”的想法,畢竟大家這樣折騰不都是為了賺錢嘛,現在賺了錢了,分錢那當然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但是,趙海生卻知道光是這樣子是絕對不行的。

    “分當然是要分,但是怎麼樣個分法,卻是要仔細考慮的事情。”趙海生並沒有馬上全部否認馬二爺的話。

    “哦,這是怎麼樣說?”王鐵一邊問一邊琢磨著趙海生話里的味道。

    “其實說起來也很簡單,我首先問一句,鐵叔,二爺,你們覺得現在這十五條船,夠了嗎?”趙海生首先問。

    “當然不夠,很簡單的道理,今天如果我們有二十艘甚至更多的船,那打回來的魚蝦肯定會更多!”馬二爺首先說。

    趙海生點了點頭,說︰“沒錯!所以說我們這個船隊並不能滿足這種規模,而是要繼續擴大。如果要擴大,就要錢,錢從哪里來?當然是從船隊賺的錢中來,船隊賺了錢,用賺來的錢來買更多的船,打更多的魚,這不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嗎?”

    “道理是這個道理,可是如果我們不分錢,那大家肯定會有意見!”王鐵皺起了眉頭說。

    “呵,當然,我們不能完全不分錢。”趙海生笑著說,“完全不分錢,那湊錢來買船的人不就是要罵我們嘛,當然要分!而且是必須得分!”

    “哦,你剛才不是說要把賺來的錢買更多的船嗎?”這一下王鐵被趙海生繞得有點糊涂了。

    “船是要買的,這錢也是要分的,但是分並不是說賺了多少就全都分光!”趙海生斬釘截鐵地說。

    “哦,海生,你詳細說說,這應該怎麼樣個分法?”王鐵這一下真的是來了興趣,身子也不由得坐直了。

    “比如說,如果船隊一年下來賺了十萬塊,那麼我們可以拿出來六萬,甚至是八萬來分給湊了份子的人,剩下的四萬或者是兩萬,就用來繼續買船,擴大我們的船隊,這樣的一來,大家分到錢了,這船隊也擴大了,船隊擴大了,賺的錢就會更多,大家也會分得更多。”趙海生慢慢地說。

    其實,趙海生說的這個道理一點也深奧,只是一般大家都會下意識地忘記或者是忽略了。

    很多溱分子做生意的人之所以沒有能發展壯大,並不是說沒有這個機遇和能力,而是壞在了把所有賺到的錢都馬上分光,然後是花光,而不是用在擴大再生產上面!

    現在趙海生指出的正是這樣的一個道理,生產必須再擴大,只有這樣才能把整個船隊擴大,然後賺到更多的錢。

    馬二爺和王鐵都陷入了沉思之中。

    過了好一會,王鐵才說︰“沒錯,是這個道理!我們是得這樣干。”

    “是的,這樣才能賺更多的錢,如果這錢都分了,最後這船隊來來去去就那幾艘,那再怎麼樣賺也就這麼多了。”道理並不深,所以馬二爺很快地就想明白了,也作出了正確的選擇。

    趙海生知道自己的作用已經結束,這話說到這個份上,接下來怎麼樣做就是王鐵和馬二爺他們這些人的事情了。

    “啪!”

    一聲脆響從不遠處的另外一攤人處傳了過來,听聲音似乎是筷子敲在人的身上發出來的。

    “你是第一天上船的嗎?連在船上吃魚不能翻都不懂?!”一聲低聲但是卻氣急敗壞的聲音隱隱地傳了過來。

    王鐵和馬二爺的臉一下子就沉了下去。

    趙海生的臉也一下子沉了下去。

    出海打魚,特別是在漁船上,一些禁忌是免不了的,比如說這吃魚不能翻魚身就是其中最大的一條。

    這魚身翻了,在人們看來那可是要翻船的!

    “呵,小孩子不懂事,沒事的。”趙海生小聲地笑著安慰了一句。

    但是,趙海生的這種安慰並沒有起什麼作用,他明顯地感覺到氣氛變得古怪起來。

    趙海生這一下也不好再說什麼。匆匆吃過飯之後,趙海生站了起來,走到甲板的前端。

    船依然是破浪前行,海風獵獵地吹在趙海生的身上,也許是天上的太陽的原因,他覺得有點悶熱。

    “怎麼樣?有沒有覺得這風有點悶?”突然,一把聲音從趙海生的身邊響了起來,把他嚇了一跳!

    回過頭去,不知道什麼時候王鐵和馬二爺已經走到了趙海生的身邊。

    趙海生突然想到了什麼,心中不由得一驚,說︰“難道這天氣……”

    王鐵沉著臉點了點頭︰“是的,這天氣有點古怪,太悶了。”

    抬起頭來看了看天上,趙海生說︰“不會吧,只是熱了點吧。”

    馬二爺也搖了搖頭說︰“海生,如果說別的我們也許不如你,但是如果說看天氣,你是絕對不可能比得上我們的。”

    這一下趙海生是張了張嘴,根本無話可說,因為馬二爺說的正是事實。

    對于這些一輩子都在海上混的人來說,他們本身就是一架天氣預報機,雖然不能說是預測到十幾天以後的天氣,但是這一兩天後的天氣的異常,還是能估計個六七成的。

    因為這是祖祖輩輩傳下來的經驗,也是他們懶于生存的重要技能之一。

    “現在回去……”

    搖了搖頭,王鐵說︰“恐怕來不及了,太遠了。”

    “不管來不來得及,都得往回趕!”趙海生果斷地說。

    “海生說得對,我們總不能就在這里呆著等著它來吧?”馬二爺也大聲地說。

    “你們說得對!我們是不能在這里光等著它來!打旗語,全隊返回,用最快的速度!”王鐵大叫道。

    王鐵等人都去忙了,趙海生幫不上什麼忙,他對于這船上活根本就不熟悉。

    所以他還依然站在船頭,這個時候船身已經慢慢地調轉過來,往回趕著,只是極目往前望去,只是水天一色,根本看不到陸地在哪里。

    “真的會是來得及嗎?”

    這一下,趙海生的心里也不由得打起了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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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9710750 發表於 2010-3-18 00:28
第十二章 天欲亡我


    自從船隊返航之後,已經整整過去了一天一夜,除了中間短暫地休息幾個小時之後,趙海生就一直站在船頭。

    他知道這一次自己這些人是有點太貪心了,去得太遠了,以至于現在天氣出現異常,卻發現自己很可能沒有足夠的時間回去。

    就算是十幾年後的那些鋼鐵大船在遇到大風浪的時候也都很難幸免,更不用說現在這個年代的自己的這種木頭大船了!

    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此時的近海處都有著避風港的說法,這些天然的避風港都是一些背風的地方,中國的南部海域又是多台風的地方,每次台風來的時候,所有的船只都會躲到避風港去,等暴風過去之後再再次出海。

    所以,唯一的生路那就是盡快地趕回去,只是,真的來得及嗎?

    現在這年代的天氣預報自然不能和十幾年之後相比,只是在出海之時當然會看過天氣預報,確定未來的一段時間不會發生台風才出海,只是既然如此,那這種天氣只能是突變的結果。

    只是,為什麼這樣巧地就讓海沙村的這支船隊給踫上了呢?

    這只是海沙村的船隊第一次出海!

    第一次出海,就踫上這樣的事情!

    想起了之前吃飯的時候那個愣頭青的小伙子把魚翻了一個身的事情,趙海生不由得心中惶恐起來,難道這是上天對自己這些人的懲罰?

    趙海生是一個靈魂穿越而來的人,因此相比于其他的人自然對于這上天的自然的力量有著更為直接的感受。

    天空依然晴朗,看來一點異樣也沒有,只是站在船頭的趙海生已經感覺到吹在自己的身上和臉上的海風已經變涼、已經變得潮濕!

    這可不是一個好的跡象!

    老天爺難道怒了?!

    趙海生抬起頭來,看著天空,嘴里喃喃說︰

    “難道這是天欲亡我?可是,我做錯了什麼?”

    “蹬蹬蹬!”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船艙里一直響到了趙海生的身邊。

    只听到這種結實的腳步聲,趙海生就知道肯定是王鐵。回過身去,果然,王鐵正滿頭大汗地站在他的身後,那寬闊結實的胸膛正在激烈地起伏著,黝黑的臉上此時正滿是汗水,不時一滴滴地滑下來,砸到甲板上,他才剛在趙海生的面前站沒幾分鐘,他的腳下就出現了一小攤的汗水!

    這可見王鐵現在的心里是何等的惶急了。

    抬起頭來看了看天空,王鐵的臉上焦急的神情更加明顯了。

    “我X,這賊老天!”王鐵低下頭來小聲地罵了一句。

    “現在情況怎麼樣?”趙海生擔心地問了一句。看著王鐵臉上的表情,他覺得情況絕對好不到哪里去。

    “唉,麻煩,大麻煩!”王鐵抹了一把臉說。

    趙海生心中再是一沉,他知道王鐵既然這樣說,那就是問題相當地嚴重了。

    “看這天氣,今天晚上,台風就會到。”王鐵咬著牙說!

    “我X!”這一下連趙海生都不由得大聲罵了一句!

    天氣已經夠惡劣的了,還要在晚上來,這還讓不讓人活?如果是一個白天,至少還好一點。

    “沒有辦法!”王鐵也沒有想到自己會攤上這樣的一種境況!

    看著此時還風平浪靜的海面,趙海生陰沉著臉,對王鐵說︰“鐵叔,我有一個問題想問!”

    “說!都這個時候了,還有什麼好客氣的。”

    “我們有多少機會能回去?”

    王鐵愣了一下,他想不到趙海生會直直地問出了這個問題。猶豫了一下,王鐵決定實話實說︰

    “有機會,只是我看不大,因為剛才從收音機里我已經听到了,這一次的台風很大,十二級!”

    這一下趙海生的心更是沉到了海底!

    台風很大!

    台風十二級,在陸上都會有巨大的殺傷力,一人抱的大樹在空曠的地方都可能被連根撥起,更不用說是在海上了!

    踫上如此大的台風,想要活著回去,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良久,趙海生才黑著臉說︰“既然這樣,我想用纜繩把所有的船都連起來。”

    “啊!”這一下連王鐵都不由得嚇得叫了出來!

    這絕對是一種很愚蠢的方法!

    十幾條船,如果是分開,那還有機會沖出去一兩條,如果是這樣,那只要有一條沉沒了,那就一鍋熟!

    趙海生當然知道王鐵為什麼會如此驚叫了!他也嘆了一口氣,說︰“鐵叔,我當然知道如果這樣,那大家就捆在一起了,要活大家活,要死大家死!十二級的台風,在這種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地方,就算我們不這樣做,那活下去的機會也不大!最關鍵的是,既然我們是一起出來的,那就要一起回去!要不,就都死在這里吧。”

    “好!就這樣辦!”王鐵也讓趙海生的話激起了一股殺氣!他牙一咬,就大聲地說。

    “還有一個問題,各個船上,一定得有一個有經驗的老人在,要不,我想那些毛頭小伙子會驚慌!”趙海生又說道。只是在說這話的時候,他並沒有想到自己也不過是一個毛頭小伙子。

    “沒錯,這一點我倒是沒有想到!”王鐵猛地點頭。看到年紀比自己小上快一輪的趙海生在這個時候還如此地冷靜從容地安排著,他也慢慢地平靜下來。

    轉過身去,王鐵開始安排起這些事情來。

    最近停下來的是王鐵的大船,接著,後面的船慢慢地一艘艘地停了下來!

    所有人都知道台風即將到來,在這樣的一個時候應該趕緊逃命才是,所以當看到這船不但不快點跑,還停下來,所有人都根本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王鐵大聲地叫喊著,讓所有的船都慢慢地靠近來,然後每兩艘船的首尾就用粗大的纜繩綁了起來!

    “走!包括我在內,我們十五個人是我們海沙村里最有經驗的做海佬,下面每一個人上一艘船,告訴那些小子,這回大家是要死就死在一起,要活就一起活著回去!”王鐵大聲地叫道!

    大家都是在漲上打滾了不少年頭的人,對于現在所面臨的惡劣處境都清楚得很,對于王鐵這樣的做法沒有人會提出反對意見!

    其實,對于這些長年在海上打魚的人來說,每年死幾個人的事情那是見怪不怪,他們也都有了心理準備。

    如果說不怕那是屁話,但是現在事情都這樣了,看到王鐵如此地光棍,骨子里的那股匪氣一下子都給激了起來!

    看著這些分散到各艘船的人,趙海生的心里一松。

    “叭!”

    一聲輕響突然響起,一滴水珠砸到了趙海生的臉上,冰涼冰涼的!

    趙海生伸出手去,抹了一下自己臉上那被水珠打中的地方,然後仰起頭來看了看頭頂處的天空,發現開始有烏雲匯聚了過來,而且越來越濃,越來越黑!

    “要來了麼?”

    趙海生眯起了雙眼,只留下一條縫的眼楮里爆出兩道精光!

    與天斗與地斗與人斗,其樂無窮!

    現在趙海生就是在與天在斗!

    “我一定要活下去!”

    趙海生雙手死死地握緊,心里大喊道!他不僅僅是喊給自己听,而且還喊給自己頭頂上的那個老天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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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9710750 發表於 2010-3-18 00:29
第十三章 暴風雨襲來 上


    天越來越黑!

    趙海生並沒有馬上回到船艙里,他依然站在甲板上,抬起頭來看看頭頂的天空,他感覺到整個天似乎離他不到一米高!

    天空已經堆滿了烏雲,而且越來越濃,就象是一個巨大的黑石一樣懸空掛在人們的腦袋上。

    整個海面那空曠的空間也似乎消失不見,趙海生感覺到自己的四周正變得越來越窄,很快他就感覺到自己似乎什麼東西纏住一般,他知道這只不過是幻覺,但是卻如此地真實!

    “唉!”

    趙海生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現在整個海面上沒有一絲的風,除了壓人的烏雲之外就是讓人窒息般的悶熱!

    這正是暴風雨來之前的寧靜!

    越寧靜就越狂暴!

    往後望去,依然看到一艘艘的船正盡量保持著同樣的速度航行著。這個時候再趕路已經沒有什麼意義了,所以船速也降了下來,所有人都把時間花在盡可能地做好應付即將來到的狂風暴雨之上。

    趙海生之前出的那個把所有的船都用纜繩連上的主意從理性上來說相當的愚蠢!

    但是實質上卻成功地把所有人的人心都穩了下來,也更加成功地激起了一股視死如歸的殺氣來!

    穩定的人心和這股強烈的求生意志,正是趙海生覺得現在大家所唯一能做的,也是很可能決定最終的命運的最重要因素!

    冥冥之中自有定數,但是唯一能影響這冥冥之中的就只有人心!

    “海生,你快回去!”王鐵大步走到了趙海生的身邊。

    這暴風雨馬上就要來了,一會雨來的時候,要把船艙的門留下出氣口之後都封上,以防雨水灌進去,所以他讓趙海生快點回船艙去!

    至于王鐵,他必須留在外面,原因很簡單,他要把住船舵,這個時候的船的船舵很不現代化,是要靠人手來操作的,在這樣的大風大雨的天氣里用東西固定根本不現實,而且最關鍵的就是大風會讓船改變方向,所以就得有人在外面把好船舵!

    這一艘船由王鐵來把,剩下的十四艘分別由分派到各船的最有經驗的人來把!

    這是最危險的工作,也是決定所有人的生命的工作!

    趙海生搖了搖頭︰“鐵叔,我不回去!”

    “你在這里沒有任何用處!”王鐵瞪大著眼楮,怒氣沖沖地大叫道。

    確實,正如王鐵所說的那樣,趙海生也知道自己在這里是一點用處也沒有,既然這樣,那呆在這里有什麼意義?

    只是趙海生笑了一下,說︰“鐵叔,我知道我在這里幫不忙,但是,你可別忘記了,這船隊是我們兩個人帶出來的,既然這樣,我們就有理由一起把他們都帶回去!”

    王鐵看了趙海生好一會。

    “哈哈哈哈!好,那你就呆在這里吧,看我們兩個怎麼樣對付這賊老天!”王鐵沒有再說什麼,點頭答應了!

    正如趙海生所說的那樣,這船隊是他們兩個人折騰出來的,那就讓他們一起來和這老天爺斗一斗!

    “我回去船艙里再交待兩句!”王鐵說完轉身快步向艦艙里走去。他原來是希望趙海生回到船艙里,一個當然是因為趙海生在外面根本幫不上什麼忙,更為重要的是他認為趙海生年少老成,有他在船艙之中可以讓那班小子安靜下來!

    這一次出來的船隊太大了,以至于有不少人是沒有太多的經驗的,面對這樣的暴風雨,不要說是這些毛頭小伙子,就連他這種“老人”都會恐慌,所以船艙里的事情必須先安排好了,要不可是要出大事的。

    王鐵離開之後,趙海生又把自己的視線放到遠方去。

    銀色的閃電已經開始閃了起來,隱隱的雷聲也傳了過來,就連風也刮了起來,而且是越來越強!

    “終于是要來了!”趙海生知道最多只有幾分鐘,那雨就會象小石頭一樣地砸下來!

    “海生,把自己綁起來!”就在趙海生小小地出神的時候,王鐵那如雷一般的聲音在他的身後炸響!

    趙海生回過頭去,接過了王鐵遞過來的一條幾米長的粗麻繩!

    這風雨太大了,要想站穩那是不可能的事情,趙海生知道自己也絕對不是什麼武林高手,也不象十幾年後流行的玄幻小說里的那些主角一樣擁有斗氣,所以只好用這種最古老的方式。

    趙海生把自己用繩子和身邊的船沿纏在了一起,然後打上了死結!

    另外一邊的王鐵也如法炮制地把自己綁了起來!

    風越來越強,刮在臉上就象是刀子一樣讓人生疼!讓人都差點沒有辦法睜開眼來!

    只是,王鐵卻依然瞪大著自己的雙眼!他必須看清楚方向!

    他的這艘船可是整個船隊的旗幟,如果他都迷了方向,那大支船隊就等著找死吧!

    先是一只手,接是兩只手,王鐵感覺到從船舵里傳來的水的力量越來越大,他知道這是因為暴風的影響,海水下面的水流正在劇烈地變化著!

    所以力量也就越來越大!

    只是,他的雙手還依然緊緊地握住船舵!

    正值壯年的王鐵,他有的是力氣,有的是經驗,現在整整十五艘船、數百人的生命都交在他的這雙手上了!

    “ 叭!”

    一條條巨大銀蛇般大的閃電刺破黑暗的天空,讓原本黑得差點伸手不見五指的海面猛地一下子象扔了閃光彈一樣爆亮起來!

    這一陣接一陣的閃電讓趙海生的雙眼都不由得刺痛起來!

    隨著時明時暗的閃電是一陣接一陣有如洪荒巨響一般的雷聲!一下接一下地敲擊著趙海生的耳膜!

    很快,他的雙耳就已經發出嗡嗡的聲音!

    ……

    “啪啪啪

    巨大的雨點終于猛地就象是一輛滿載著巨石的車子猛地傾倒一般,砸了下來!

    砸在船身上,砸在甲板上,砸在海面上!

    ……

    半個小時之後,僅僅是半小時,王鐵就感覺到自己的雙手越來越重,那粗大的血管一節接一節地爆漲起來,雙臂通紅、發漲!

    感覺到自己手里的船舵有如千斤船沉重,王鐵的心里卻越發地堅定!

    能在這方圓幾十里混出個頭把交椅的人,只憑一身力氣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意志才是決定一個人到底是人上人還是人下人的最決定因素!王鐵無疑是一個意志堅定得有如焦石一般的人!

    ……

    趙海生感覺到自己的身子隨著船身不斷地搖晃著,那暴風刮起幾米高的大浪,不時撲頭撲臉地砸到他的臉上,把他澆得精濕,又或者是整個船身被大浪拋起,讓他整個人隨之而升到斗空之中,然後又猛地落到浪谷之底。

    如果不是之前早就死死地把自己綁在了船上,這個時候趙海生可能早就被拋到了海里!

    這樣來回地折騰,讓趙海生覺得自己整個人變得頭暈腦漲起來。整個胃也不由是陣陣翻滾!

    “嘔!”

    趙海生再也忍不住,嘴一張吐了起來!

    就在離趙海生不到兩米的另外一則的王鐵生在百忙之中看到了趙海生這樣的“慘狀”,也只是搖了搖頭,這個時候他自顧不暇,哪還有空閑來管趙海生?

    他的雙手已經麻木起來,王鐵知道這是自己長時間用力的原因,但是他根本沒有別的選擇,在這樣的風雨之中那怕是一松手,都很有可能會死無葬身之地,他是一刻也不敢放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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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9710750 發表於 2010-3-18 00:30
第十四章 暴風雨襲來 下


    馬二爺沉著臉坐在船艙口處,一動不動,臉上的表情自始至終都沒有變。

    只是他的內心深處並不如他表面那樣的輕松,他的心弦一直在緊緊地崩著。

    這一次的船隊整得有點大,所以村子里的一些年輕人也都上了船,當初的想法是讓這些年青人跟著來,見見世面,學點東西,以後可以大用。

    但是,誰也沒有想到會遇到這種事情!

    船身在拼命地搖晃著,就算是在船倉里都感覺到這種翻江倒海的可怕!

    那種“闢咧”的閃電聲和“轟隆隆“的雷聲不時響聲,透入船倉,更是有如利劍一般刺入人的心髒!

    船身透出來的那沉悶的啪啪聲是雨點砸在船身上發出來的,這可見外面的雨水有多大了!

    雨水實在是太大了,雖然船倉口的木板已經蓋實,但雨水實在是太大了一點,以至于坐在船倉口下的馬二爺的衣服都已經變得半濕!

    只是,他根本不敢離開這個位置。

    這個船艙和別的船的不一樣,這個船艙里集中著整個船隊的大部分年青人!

    馬二爺是老人,在村子里有著比較重在威望,王鐵這樣安排就是想他鎮住這班年青人,不要亂起來!

    馬二爺心里不由得嘆了一口氣,這種天氣,不要說是這些沒有多少經驗的年青人,就算是他這種可以說得上是小半截身體都入土的人都從來也沒有經歷過,所以如果說讓這些年青人一點也不驚慌那是不可能的!

    “我要出去!”

    一個本來坐著的青年猛地跳了起來,就向著船艙撲了過去!

    “啪!”

    馬二爺陰沉著臉,一巴掌狠狠地甩在了一個年青人的臉上!這一巴掌的力量實在是有些大!以至于這一巴掌直接把這個年青人打得倒到了地上!

    “給我滾回去好好地坐著!”馬二爺打完一巴掌之後,又一腳中踹在他的身上,把他踹得滾了回去!

    馬二爺那眯起來的眼看著那個被他打和踹得滾回去的年青人,發現他的臉上五指印明顯得很,他打得實在是太用力了一點,以至于那五個手指印正在迅速地變紅!

    而那青年的嘴角也已經滲出了血絲!

    都是一個村子的,馬二爺也知道這青年叫什麼名字,但是在這個時候他不得不下狠手!

    這狠手如果不下,那麼接下來想“造反”的人就越來越多,那個時候就真的是悲劇了!

    這種天氣,船艙的門一定不能開,一開,這沖出的人除了被拋下海,剩下的大概也會發瘋一般跳到海里去!

    “哼!都是海沙村的大好後生,誰再這樣不象個帶把的,我可就不客氣了!”

    馬二爺老眼一瞪,不知道從哪里摸出一把匕首,“奪”的一聲插在自己身旁的船板上!

    所有的人都讓馬二爺的凶狠給鎮住了,一時之間所有人都縮了起來,不敢再動!

    馬二爺看到這種情形,稍稍地放下心來,他知道這最先的一波危機算是度過了,但是接下來還會不會有,那可就真的難說了!

    “這風雨還是快一點過去好!”馬二爺心里暗自說,只是現在他根本做不了什麼,只能是在心里暗暗祈禱!

    ……

    船外,王鐵和趙海生這個時候可那都是筋疲力盡!

    這個時候大船在大風浪之中就象是一片小樹葉一樣,被拋上拋下,拋左拋右,他們兩個人的身上泡的都不知道到底是雨水又或者是海水了!

    “呸!”

    趙海生用力地吐出一口苦澀的口水,努力地抬起頭來看著對面的王鐵,發現對方雖然也已經疲憊畢現,但是卻那雙手卻依然死死地握著船舵!

    趙海生心里不由得佩服萬分!他什麼也不做,都已經這樣了,王鐵可是一直都在把著船舵,要花的力氣多上一倍不止!

    可是卻依然能堅持下去!

    王鐵瞧著一個風勢稍小的機會,好不容易從自己的懷里掏出一個小瓶子,咬開蓋子,就往自己的嘴里猛地灌去!

    里面是高度的米酒!

    那火辣的酒液灌進胃里讓王鐵那已經發暈的腦袋猛地一下子清醒了起來!

    “啊!”

    王鐵突然猛地叫了一聲,雙手緊緊地握著船舵,死死地用力往右推去!

    剛才的一陣大風把船頭打歪了,已經不是正向著回去的方向,所以他必須扳動著船舵,調整一下方向!

    ……

    時間在緩慢地過去,所有的人都變得筋疲力盡。船艙之中的馬二爺並不比在外面的趙海生和王鐵更為輕松,在這段時間里,已經又有幾個年青人想撲出去,結果都被馬二爺打壓下來。

    那把匕首都已經見了紅了!

    剛才有一個小子硬是想闖出去,幾把掌幾腳下來都沒有用處,結果馬二爺用匕首在他的大腿上扎了一個口子,才讓他安靜下來!

    馬二爺的凶狠讓這些人都暫時地安靜下來,只是誰都知道這形勢是越來越危險!

    在一個密閉的狹小的空間里,面對著不知道是死是活的命運,並不是誰都難從容面對的。

    其實,也是王鐵和趙海生有經驗,他們讓最有經驗的人去撐舵,而每一個船的船艙里都選出一個最有經驗的人鎮場子。

    如果不是這樣的話,估計這個時候船還沒有沉,但是上面的人就已經瘋了!

    ……

    在巨風之下的船身往右偏去,卻突然猛地一停,象是被什麼東西拽住一樣,然後向相反的方向再次偏了過去!

    趙海生和王鐵的身體被這突然而來的兩個相反方向的力量甩得先是猛地往前飛撲,然後再往後!

    趙海生感覺到自己身上綁住的繩子似乎要把他的身體給“切”成兩半!

    王鐵也不好受,這種情況已經發生了無數次了,只是這一次來得特別猛烈!

    王鐵知道這是因為船與船之間綁著纜繩的原因!

    在這種風暴之中,這種做法無疑是自尋死路,但是,王鐵直到現在還是依然沒有任何後悔!

    船舵脫手飛了出去!

    瞧準了機會,王鐵的雙手猛地一伸,把沾滿了雨水海水的而變得滑溜無比的船艙再次抓到了手里!

    “噢~~~啊!!!!!”

    王鐵雙腿死死地蹬在船板上,腰靠著船舷,怒吃一聲,全身的力量都猛地集中在雙手之上,雖然船舵似有千斤重,但是他還是咬著牙一點一點地扳了回來!

    “嘩!”

    一個大浪升起數米,然後兜頭兜腦地向著趙海生砸下來!

    別看這水浪似乎是軟的,但是砸到人的身上感覺卻與石塊無異!趙海生就讓這些接連不斷的或大或小的“石塊”砸得頭暈眼花,每一次浪花砸過來,都讓他胸悶得直想吐!

    趙海生雙眼已經變得苦澀無比,他發現四處依然漆黑,唯一不一樣的就是那砸在他的身上的浪花是呈現出灰白色!

    十五艘船首尾相連,在茫茫的大海之中,事實上已經是到了听到由命的地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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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9710750 發表於 2010-3-18 00:30
第十五章 還活著 上


   天空灰蒙蒙的,薄薄的烏雲依然籠罩著天空,細雨如絲般揮灑著,落到沙灘上,馬上就滲入沙子之中消失不見;落到海面上,激起一點點細密得有如碎星樣的小魚鱗一般的小小的漣漪,但是同樣馬上消失不見!

    暴風雨之後,海沙村一片狼籍,到處都是散落的樹葉、樹枝又或者是各種各樣的垃圾!

    一些不甚牢固的房子在這一天一夜的大台風的吹襲之下不是屋頂被掀開,就是牆被水泡透後再被強風吹倒!

    但是此時整個海沙村沒有任何人顧得上這些,所有人都從屋子里走出來向沙灘走去!

    他們的心神都在那幾天前出海的船隊上!

    只是和船隊出發之前大家那滿懷著發財的希望不一樣,這個時候所有人都覺得世界末日來了!

    在海上討生活的人也是見慣生死的人,但是象這一次一樣十五艘船然後數百人的慘劇,不要說最近幾年,就算是最近幾十年,甚至是在海沙村、海潭鎮都從來也沒有听說過!

    在暴風雨襲來之前,宋代就走進了祠黨里,坐在那一張不知道存了多少個年頭的太師椅,一動不動,大雨下了一天一夜,他就在這椅上坐了一天一夜!

    漫長的一天一夜,宋代一動不動地坐在那里,一動不動!

    當暴風雨過去之後,宋代依然坐在椅子上,他黯然地望著那一個接一個地向著海灘邊走去的村民,心里有如刀割一般!

    那支船隊,帶走的是整個村子的希望,而且現在看來,這個希望已經破滅,已經成為絕望!

    宋代年輕的時候也在海上打魚,也是首屈一指的人物,這樣的台風在海沙村建村之後的漫長的時間里,他從來沒有听說過在這種天氣之下還能活著回來的!

    那可是一村的青壯啊!

    這件事情如果沒有他宋代點頭,王鐵和趙海生也折騰不出這樣大的動靜,可是,誰想得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呢?

    “只要這一次能活著回來一個人,我宋代就日日高香供奉海沙村的歷代祖先!”

    宋代喃喃自語道!

    台風過後的海灘,也是一片狼籍!

    沙灘最邊上的那些充當防風林的木麻黃樹也在漫長的台風之中折斷了樹梢,在大雨之後就象是一個被XXOO過無數次的女子一般。

    而整個沙灘之上也不再復平日的整潔雪白,那些在海里、海底的樹枝,枯木、腐爛的船板、鐵釘、石頭……都被巨大的浪翻了出來,然後打到岸上來!

    因此,整個沙灘上到處都是一層一層,一堆一堆的垃圾!

    這讓一切看起來是越發地慘淡無比!

    沙灘上聚集的人越來越多,所有的人的臉上都掛著悲戚!剛開始的時候,沒有人哭,只是不知道突然從哪里傳來一聲強壓但是壓不下去的抽泣聲,而這一聲抽泣聲就象是一條導火線引爆了炸藥庫一樣,哭喊聲猛地爆發出來!

    沙灘之上,一片慘淡!

    ……

    趙海生感覺到自己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就陷入一片黑暗之中,又不知道過了多久,意識才慢慢地回到自己的身體里!

    扯了一下嘴唇,發現一陣刺痛馬上傳到了大腦里,然後一股微咸的液體出現在他的口腔之中!

    又不知道過了多久,趙海生才得以睜開自己的雙眼!

    努力地搖了好一會自己那已經變得迷糊的腦袋,趙海生抬起頭來看看天空,發現雨已經變成細絲,而風,也似乎變小了很多。

    看了看對面,發現王鐵此時正垂著頭,從趙海生這個距離看過去,根本不知道死活!

    “鐵叔!鐵叔!”趙海生那嘶啞的聲音顯然無法“喚醒”王鐵!

    低下頭,趙海生發現自己腳上的一只鞋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不見,而另外一只還“殘”留在腳上,只是在海水里泡了如此之長的時間之後,那布質的面料早就發皺,就象是不正常脫干了水的菜干一樣!上面還沾著一層灰白折鹽粉!

    趙海生腳一抬,腳上的鞋子脫腳而出,準確地砸在了王鐵的臉上!

    趙海生的這一擊顯然產生了效果,而海神似乎也沒有打算要走王鐵這個中年男人的命,于是他也醒了過來。

    睜開眼楮,又過了好一會,趙海生發現一絲微笑出現在王鐵的嘴角邊!

    “呵呵呵呵!”

    一陣嘶啞得就象是破鑼一般的笑聲從王鐵的嘴里傳了出來,越笑越大聲,越笑越沙啞!

    但是,這並不能掩蓋他聲音里的那一種狂喜!

    一絲笑意也出現在趙海生的嘴角邊,很快,他就和王鐵一樣放聲大笑起來!

    是的,他們活下來了!

    這怎麼能不大笑?!

    在這樣的台風之中活下來了,這怎麼能不欣喜若狂?

    “這船還在走著!“

    突然,狂笑之中的王鐵猛地笑聲一止,雙眼一瞪,大聲叫道!

    趙海生先是一愣,如果這船不走著,那自己這些人怎麼可能還活著?!

    但是,他馬上就明白了王鐵為什麼會這樣大叫了!

    在台風來之前,趙海生和王鐵可是用纜繩把所有的船都給綁了起來,現在這船既然還在跑著,那就意味著所有的船都沒有在台風之中沉沒!

    ……

    “看!那是什麼?!”

    海沙村向海的沙灘之上,突然一把清脆的童音大叫道!

    正在哭泣之中的人不由得抬起頭來向遠處望去!

    遠遠的海天相接的那一處,出現了一點黑點!

    所有都不由得發出了一聲歡呼,這絕對是是船影!

    慢慢地,人們的歡叫聲越來越大聲,因為那黑點越來越多!

    “應該是我們村的船隊!”

    “什麼應該是,就是!”

    ……

    夾雜著驚喜與盼望的情感的聲音在人群之中響成一片!此時他們還不敢確定這還遠在天邊的船是不是自己村子的船隊,但是畢竟這已經給大家帶來了巨大的希望!

    “一、二、三、四……十五!一共是十五艘,絕對是咱們村子的船隊!”

    當船走得更近的時候,又有人大聲地喊道!

    “真的!真的是十五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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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9710750 發表於 2010-3-18 00:31
第十六章 還活著 下


    坐在椅子上宋代猛地睜開了那一雙已經讓淚水泡紅的老眼,他剛才隱隱約約地听到了沙灘上傳來了一陣歡呼聲!

    危顫顫地站了起來,宋代踉蹌著走出祠堂的大門,拄著捌杖向著海邊的沙灘走去!

    當宋代走到沙灘那里的時候,沙灘處已經熱鬧得就象是一鍋粥!

    大機船吃水比較深,如果要靠岸,在海沙村這里不太行,所以離岸邊還有些七八米的時候就一一地擱淺了,但是這個時候哪還有人管得了這些?

    在海邊長大的人絕大部分都會游泳,所以離船離岸邊還有二三十米的時候就有人放下小船往大機船而去,又或者是干脆直接撲進海水里就向著大機船游去!

    “奶奶的,勒得真疼!”趙海生活動了一下自己的身體,低聲罵道。

    當時趙海生等人把自己綁在船上的時候打的都可是死結,再加上這海水雨水一泡,根本不可能再解得開,只有等人上了船之後用斧頭大刀之類把繩子砍斷之後他們才得以脫身!

    王鐵身上的繩子也被人砍斷,只是剛一砍斷,他就搶過別人手里的斧頭,向船艙走去,然後向著那船艙的蓋子猛劈了下去!

    別人想幫他,但都是被他推了開去!

    “啪啪啪!”

    一聲一聲的斧頭砍在船艙板上,發出的聲音在這個時候一點也不難听!

    “轟!”

    終于,王鐵手里的斧頭一下子往下“陷”了下去,把他也帶得身子一歪,倒在了地上!

    旁邊的人這個時候一涌而上,七手八腳地把船艙板都扒開!

    在“萬眾期待”的目光之中,馬二爺從船艙里爬了出來!

    他連滾帶爬地沖到王鐵的身邊,一腳就踢了過去,嘴里罵道︰“靠,你這狗日的,竟然把船艙們都釘死了!還騙我說只是拿東西堵著!”

    早就已經力盡的王鐵在剛才那一陣猛地發力之後,這個時候根本就動不了,整個人仰面躺在甲板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趙海生也擠開人群,走了進來,看到那就象是一夜之間老了十歲的馬二爺,裂著干枯的嘴唇,說︰

    “嘿嘿嘿,都活著?!”

    馬二爺轉過身來,雙眼瞬時之間充滿了淚水,哽咽著說︰“都活著,一個不少!”

    “那就好那就好!”

    趙海生也低聲喃喃地說道,一行熱淚也猛然滑落!

    數百人啊!

    其它船的情況雖然還不知道,但是至少有人活著回來了!趙海生的心里就象是突然放下一塊大石一樣,這一放松,整個人就象一條沒有了骨頭的蛇一樣直接癱了下去!

    幸虧旁邊有人手快,架住了趙海生,要不還真的就象王鐵一個躺倒在船板上!

    很快,每一艘船上都傳來了同樣的歡呼聲!

    人們用繩子等把趙海生、王鐵等人弄到小船,然後再向岸邊走去!

    當趙海生的雙腳踩到沙灘上的時候,他感覺雙腳一點也受力,就象是踩在棉花上,整個人根本就站不穩,得讓人扶著才能走得了。

    王鐵也好不到哪里去,他的情況和趙海生基本上是一樣。

    “撲通!”

    “撲通!”

    趙海生和王鐵兩個人在被扶到了宋代的面前的時候,兩個人不約而同地跪了下去!

    宋代什麼也沒有說,手里的捌仗提了起來,猛地向著趙海生和王鐵的腦袋就砸了下去!

    趙海生和王鐵躲都不敢躲。

    宋代狠狠地打了十幾下之後,才停下手來,聲音抖著說︰“這可是一村的青壯啊,萬一……”

    宋代的話沒有說完,但是任憑是誰都听得出來這話里的意思。

    這也是為什麼趙海生和王鐵一看到宋代就跪了下去、而且宋代打他們的時候他們一動也不動的最主要原因!

    是啊,一村的青壯,如果有什麼三長兩短,這滿村的孤兒寡母的,誰來照顧?

    這對于海沙村這樣的一個近海的、主要靠打魚種田為生的村子來說那絕對是毀滅性的打擊!

    “呵,村長,我把他們都帶回來了!”看到宋代的怒氣已經過得差不多了,趙海生抬起頭來,笑著說。

    剛才下船的時候,他已經從別人的嘴里得知這次出海的所有人都安全回來,只不過是有些人身體很差罷了。這簡真是一個不可能的奇跡!

    正是因為如此,所以趙海生才敢說這樣的一句話。

    “嗯,你們把船都連起來,這事情做得很愚笨,但是這份決心卻是很好的!而更為關鍵的是,你們賭贏了!”

    宋代已經得知趙海生和王鐵在台風來之前就用纜繩把所有的船都連起來,所以才有這樣的一句話。

    “呵,我們把他們帶出去,就要把他們帶回來!要不,就一起死!”趙海生輕輕地說。

    宋代心頭不由得劇震,這話趙海生雖然說得輕巧,但是真正做得來的人肯定不多,而趙海生用自己的行為確實做到了這一點!

    良久,宋代拄著拐杖站了起來,轉身離去,扔下了一句話︰“既然都回來了,那就是好事。回去吧,好好睡一覺!我想大家都累了!”

    宋代走之後,趙海生和王鐵也站了起來。正如宋代所說的那樣,既然都回來了,那就什麼事情都會變成好事。而且大家也真的是累了,要回去好好地休息!

    當然,睡一覺是絕對不夠的,起碼也得休息半個月!

    離開海灘之前,趙海生不由得回過身去,看著那幾乎一如平鏡船安靜的大海,他有點仿若在夢中的感覺。

    就在不久前,這里還一片驚濤駭浪,眾人也險死還生,但是現在看來卻似乎是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過一般!

    海水輕輕地蕩漾著,那細小的浪花撲到海灘上,就象是情人的手一般輕輕地撫摸著對方的身體,只是,這一場的經歷卻永遠地留在了趙海生的記憶之中。

    欺山莫欺水,欺水莫欺海!

    PS︰寫這幾章與海上的風暴有關的文字,是為了向那些漁民致敬!

    當我們品嘗著美味的海鮮時,我們當中的大多數人是不可能感受得了漁民們的辛苦,以及他們所會面臨的危險。

    美食來之不易!

    我並沒有過于用力地去描寫,只是輕輕帶過,而且最後我讓所有的人都生還——在現實之中,如果是在海上遇到台風,這死亡基本上是逃不掉的。這個結局很狗血,但是我希望用這種方式來祝福所有曾經打魚,或者是現在正在打魚的朋友們,一生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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