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術無雙] 無限道武者路 作者:飢餓2006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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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son052217 2010-6-21 19:21:02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99 1758816
god820324 發表於 2015-9-21 11:24
第六百一十六章 神屍木乃伊

  在一處開闊的平地,中央矗立著一座足有三十餘米高的巍峨金字塔,塔身呈現一種高溫反復燒鍛過的琉璃狀,在夕陽下熠熠生輝,巍峨中盡顯輝煌神聖。金字塔緣階而上達塔頂的是一尊端坐在神座上,頭戴鷹羽頭箍,面對東方,端莊肅穆的太陽神石像。而金字塔的四周,全是一根根高低不一錯落有致,需要數人才能合抱的巨柱,每根柱子上都有著一尊尊或大或小的神像,柱壁上都刻有精美的浮雕和鮮艷的彩繪,一起圍繞成一個足有上萬平方米的莊嚴露天神殿。

  如今金字塔之前,平放著的卻是一排又一排,足有數千之多的屍體,許多甚至不過是殘缺的屍塊拼成的,與其說是神前的集體葬禮,還不如說是一場慘況血腥的血祭。

  「勇士的血肉歸於塵土,勇士的靈魂唯您接受,在您的榮光照耀下得享永生,無論是出生還是回歸,都是您的旨意……」

  一群黑衣祭祀帶著近千人,用一種古老而神秘的語言對著太陽神開始祈禱,氣氛全是一派沉痛肅穆。整齊的禱告聲中,不時傳來零星炮火轟鳴聲,吹拂的風也帶著明顯的戰場硝煙氣味。

  一名黑衣帶著斑駁血跡,臉上有著一道劃過左眼的猙獰傷痕,身上交叉著一條金色子彈帶,背著一隻重武器槍的彪悍壯漢衝到領頭的祭祀面前,單膝跪下,以鏗鏘而又焦灼的聲音說︰「大長老!我們的人已經很難支持到明天太陽升起的時刻了,請您與其他長老立刻離開這裡!」

  「我不走。」大長老搖頭回絕︰「這是最後一塊上神應許之地,如果讓黑暗與邪惡入侵這裡的話。我們法老守護者一族也就沒有存在的意義了。要走,你們帶著老弱婦孺走就是了!但是現在。請不要擾亂我們的黃昏祭典!」

  「大長老……」壯漢心急如焚,最終卻不得不低頭退開。作為守護者一族的當代靈魂人物。大長老不走,絕大多數人也同樣會死守神賜之地而不退,然而如今的戰局,卻已著實到了山窮水盡,再非任何虔誠的信仰與不屈的勇氣能夠逆轉的地步了。

  大長老繼續對著太陽神像下跪祈禱,然而背著夕陽的神像只是顯出一派陰沉肅穆,仿佛預示著某種不詳。大長老皮膚上的皺紋更加的深邃,似乎瞬間蒼老了數十年的歲月。

  「神啊,不知您還要考驗您的信徒到什麼地步呢?」

  守護者一族都清楚他們信奉的太陽神阿蒙從未棄他們而去。每五十三年,太陽神都會定時降下神跡與神諭,讓他們親眼目睹族裡被制成木乃伊,安葬在金字塔內的前一代族人在聖火中化為塵土,靈魂沐浴著陽光,順著金字塔逐階升上天空,並親耳聆聽太陽神的神諭與教誨。差不多每一代人,都能夠在有生歲月裡有幸得以領略一次太陽神的榮光,並於死後在太陽神接引下得享永生。也正因為如此。他們人數超過十萬的族人才能始終保持對太陽神的虔誠信仰,不管外界如何桑田變幻,始終如苦行僧般遵循太陽神的教誨生活,與世隔絕。代代相承,雖百折而不撓,雖萬死而不移。

  而上一次太陽神的神諭。則是有關於不死祭祀伊莫頓即將蘇醒,以及蠍子王即將與他的軍團一起重現人間的兩大預言。為了阻止這兩大災難。守護者一族前後足足付出了上萬條生命,他們的屍體後來又全部運回這處最後的神賜之地。在掏空內臟後送入眼前的金字塔內,任憑神秘的金字塔能將他們化為木乃伊。由於太陽神的偉大力量,任何存在,包括阿努比斯都無法打擾這塊最後的應許之地上的亡者安寧。

  那一戰,守護者一族以鮮血與勇武向北非大陸的人們展現了自己的信仰與力量,讓太陽神的信仰開始在這片大陸上死灰復燃,也借機極大地擴展了守護者一族的勢力。不過遺憾的是,伊莫頓以及死神軍團造成的一系列可怖災難同樣將阿努比斯的神威盡展無遺,惹來了無數覬覦死神力量的勢力或個人,讓守護者一族始終不勝其擾。直到納粹的北非軍團踏上這片土地後,災難終於再次降臨。北非軍團中的食屍鬼特種兵團明顯通過某些途徑獲得了阿努比斯眷顧,擁有木乃伊化、聚沙擬形、借沙潛行、召喚沙暴、散布瘟疫、腐朽生靈種種異能,配合德軍的凶猛炮火,打得盟軍一方節節敗退。即便是近乎全民皆兵的守護者一族竭力援助,仍然無力回天。直到如今,雖然守護者一族的裝備已從駱駝、馬刀更換成機槍、手榴彈、火炮等現代武器,但青壯年男子卻已十去其七,堆積的屍骸幾乎將神賜金字塔全部填滿。如今還能投入作戰者,已不足萬人。而且更雪上加霜的是如今這塊最後的神賜之地已陷於納粹北非軍團的重重包圍中。

  畢竟阿努比斯的恐怖與陰影是一直籠罩著這片硝煙與血染之地,然而太陽神上一次降下神跡是在三十二年前,距離下一次神跡還有二十一年時間。以眼下的惡劣形勢而論,如今的守護者一族卻無論如何都等不到那個時候了。

  正當大長老處於迷茫狀態時,忽然聽到另一人以沙啞的聲線稟告道︰「大長老,我們的援手來到了……」

  「是盟軍的援兵來了嗎?來了多少人?多少軍火?」大長老喜出望外,抬頭望去,卻見一名頭髮、鬍鬚都已呈斑白的黑衣人正裹著一身硝煙彌漫的凌厲風沙而來,雖然已上了年紀,卻是虎老雄風在,沉穩中桀驁悍勇的風骨不改,正是守護者一族的軍事首領阿德貝!

  「不是盟軍……」只聽阿德貝卻搖頭否定,「是教廷的人……聖裁武器科的杜莫斯康主教,據說許多針對不死軍團的武器。都是由他負責主導開發的。」

  「是他們?哼,連梵蒂岡都已經名存實亡。他們還能有什麼用?」大長老原本的一線期望很快轉變為失望與頹然,更有一絲不加掩飾的輕蔑。如今梵蒂岡已是名存實亡。教廷的重要人物大都已流亡他國,剩下的全都是軸心國控制下的傀儡。要不是眼下彼此處於同一陣營,而且自己的形勢也不見得更好,大長老還免不了要幸災樂禍一番。畢竟守護者一族的數千年避世也與教廷勢力的如日中天不無關係,然而眼下的教廷,卻已似乎連充當隊友都略嫌不給力了。

  「但是對方這次似乎很有把握,宣稱已經研制出殲滅食屍鬼兵團的決定性武器!」阿德貝有些遲疑地說了一句。

  「是真的嗎?快請他過來!」大長老聞言精神一振,在此行將沒頂之際,任何一根救命稻草都是寶貴的!

  「……總之。我們已經作了布置,如無意外,在今天夜間就可以全殲聚集於周邊的不死軍團!」片刻之後,一身教士服,身材卻如巨人般高大強壯,滿面疤痕的杜莫斯康已來到大長老面前,張嘴就以十拿九穩的語氣大包大攬,又特別強調一句︰「不過到時候為了避免誤傷,各位切忌出戰。最好全部藏身於隱蔽據點。」

  大長老卻是疑竇叢生︰「你們打算拿什麼對付食屍鬼?」

  杜莫斯康皺了皺眉道︰「具體原理不大好解釋,大概可以視為一種可以殺傷食屍鬼的特殊毒氣吧……」

  「這不可能……」大長老越聽越是心中無底,事實上,那些獲得阿努比斯神眷的食屍鬼幾乎等同於削弱版的伊莫頓。在聚集了多人的情況下甚至可以掀起沙暴,在沙漠中又能隨時潛入地下。所以別說它們的亡靈之軀根本不怕任何毒素,就算真有殺傷它們的毒氣。它們也大有應對的餘地。

  杜莫斯康攤了攤手道︰「然而我欺騙你們,並不能獲得任何利益。你們並不需要為此付出什麼,只要在今晚盡量脫離與敵軍的接觸即可。」

  「看來也只好如此了……」抬頭望向太陽神像的背後。已經大半降到地平線下,暮色黯淡的如血殘陽,大長老心頭暗自嘆息,正要答應下來。

  驀地,只見天際光華漸黯的殘陽多了一圈華麗金邊,光芒四射,刺人眼膜如夢似幻,緊接著璀璨金濤沿著淡黃的沙漠蔓延而來,將一片沙漠盡數渲染成黃金之海,仿佛太陽已融入了大地。

  一種意義不明的恢弘長音忽然在每個人心頭響起,這似是千萬靈魂在一起吶喊,又似是神聖的聖歌在低低長吟,當這個聲音一產生,鋪天蓋地的金光便全部匯聚到太陽神像上,滿目璨然華美,神聖滄桑。

  「神!……是吾神!!……」

  「吾神沒有忘記我們!……為了拯救我們,神提前降下神跡……」

  「吾神再次眷顧……我們得救了!我們終於得救了!!」

  一時間,全場黑壓壓一片全是跪伏在地的守護者一族,個個大驚復大喜,大喜復而大慟,個個喜極而泣,淚流滿面,而全身顫抖著又強行遏制住自己,以免衝撞了神明。

  只見金光到處,金炎升騰,無論是金字塔前還是金字塔內的屍體,全在悄無聲息間化為塵土,但卻沒有絲毫嗆鼻的焦臭味,連一切血腥都消失得乾乾淨淨。而同樣處於金炎中的人們,全身卻是絲毫不傷,反而感受到一股溫暖的撫慰感,讓人不由得感到身心都仿佛被洗滌了一遍一般,心中灰霾盡去,只剩下永恆的寧靜與越發熾熱的虔誠。

  在眾目睽睽之下,無數人影在金光中飄起,其中形象最為清晰具體的是十幾年間在對抗伊莫頓、阿努比斯軍團、納粹大軍中死亡的數萬守護者戰士,如今的他們身上已生出一對金鷹之翼,披掛上有著鷹形頭盔的燦金盔甲,手持由純粹的光輝形成的武器,神威凜然。除此之外,就是許多在三十二年間逝去的普通守護者族人,他們帶著安詳而虔誠的神情,簇擁著一個個金鷹戰士,順著金字塔逐級而上。越升越高,最終徹底消逝在夕陽的餘暉中。

  隨著太陽徹底沉到地平線下。夜幕降臨,短暫而輝煌的神跡於焉告終。一切仿佛是一場不真實的幻夢。然而現場已經徹底化為塵土,沒有半點血腥與污垢留下的無數屍體,以及神情虔誠而狂熱,身上依舊浮現著淡淡金光的守護者一族,卻顯示著這一切斷無半點虛假。

  過了好一會,杜莫斯康不得不重重咳嗽一聲,提醒依舊沉浸在欣喜與狂熱中的人們自己的存在。

  「對於之前的動搖與軟弱,我羞愧得無地自容。如今,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以生命與熱血去證明我的信仰!所以請回吧,杜莫斯康先生!」大長老原本布滿衰老痕跡、乾癟垂塌的皮膚已然恢復了光潔與彈性,歲月帶來的老年斑痕如同被抹去一樣消失無蹤,人也挺直了腰桿,一張臉神采飛揚,以矜持而高傲的語氣宣告道︰「守護者一族從此不再需要任何外來的援助,我們只會與吾神一起並肩作戰,用我們的刀槍去徹底擊潰黑暗與死亡!當然,你也可以選擇旁觀。用你的雙眼見證這一切!」

  「對於這一點,我毫不懷疑……」看著四周老態與傷疲盡去,儼然脫胎換骨,熱淚盈眶而又狂熱亢奮地恨不得馬上出戰的人們。杜莫斯康毫不懷疑自己如果對太陽神的神威稍有質疑,下場必定是被當場剁成肉醬。

  …………………………

  入夜後不久,在守護者聚集地的一處不起眼帳篷中。

  「……除了少部分老弱婦孺之外。全族出擊嗎?」聽著杜莫斯康的描述,齊藤一感慨了嘆了口氣︰「太陽神的回歸比預計中的快。最後的收割,果然就要開始了!」

  杜莫斯康好奇問道︰「聽起來。你認為他們接下來一戰肯定會失敗?」

  齊藤一斬釘截鐵道︰「我暗中檢驗過他們身上加持的神光,這的確是來自神祗的贈予,能讓一個人精氣神十倍旺盛於常態,也具備不俗的破邪效果。不過這種神光,是以燃燒生命力為代價的,要不是這樣,為了達到同等效果就需要有幾十倍的神力賦予。如此一來,他們不參戰還罷了,一旦拼盡全力參戰,即使能取勝,活下來的也可能不到三成人。而且我估計,今晚食屍鬼軍團的攻勢將會是空前凶猛!」

  「但是這樣的收割,未免太狠,太不留餘地了……」杜莫斯康大搖其頭,「自從世界大戰以來,為了對抗納粹的不死軍團,虔誠的教士犧牲了不少,梵蒂岡淪陷期間也不乏殉道者,但畢竟隻佔少數比例。畢竟在上帝多年沒有顯露神跡的情況下,能夠將信仰置於生命之上的教士已經不多了。而以他們眼下的全族狂熱程度,滅族也絕非不可能。」

  齊藤一點點頭,沉默片刻後才道︰「以天堂神域的底蘊,自然犯不著這麼做。不過埃及眾神很快就會加入到爭奪香格里拉的一戰中,留給他們的餘地已經不多了。這種渴澤而魚式的收割雖然會沾染大量的業力並導致人道意志排斥。不過如今對於埃及眾神來說,能不能奪得香格里拉才是末法降臨後能否生存下去的關鍵,至於在俗世的信仰傳承,已經再無意義了。」

  由於齊藤一同樣屬於涉足神道路線的修行者,所以香格里拉內與一切神域、神性共鳴的天堂號角聲,他也同樣接收到了。號角內蘊含的信息異常真實詳盡,不僅包含了末法真相以及香格里拉的坐標,也基本再現了香格里拉內一戰的詳情,客觀揭示了幾個事實首先天堂通道已徹底斷絕,天堂在此次爭奪中的失敗只是時間問題。二是天堂法則的徹底消泯還有一段時間,而藏密一方也已是損失慘重,故此戰還沒有徹底告終,正是其他勢力漁翁得利的最佳時機。三是若等藏密徹底勝出,又消化了天堂殘留的信仰之力,必定再非等閒神系能夠匹敵。這一系列至關重要的信息一出,所有收到信息的神域為之瘋狂!埃及太陽神的表現,正在齊藤一所料之中,只是有些低估其狠絕程度而已。

  齊藤一是壓根不信埃及太陽神真會把阿努比斯當成對手的,事實上在埃及神系中,阿努比斯不過是冥界守門人。連冥界之主都稱不上。而埃及神話的冥界還有一樁獨特之處,就是埃及眾神也無法全盤掌控冥界。每逢入夜之後,太陽神便要乘坐太陽舟進入冥界。逐一戰勝12個境域的惡魔,直到日出迎來新生。由此可知,埃及神系的冥界對於埃及眾神來說很可能是一個不小的麻煩或者雞肋,就和管理不善卻又不能完全放任不管的危險品、廢棄物存放倉庫差不多。

  而從聖經的《出埃及記》看,天堂神域在這個世界的傳教很可能一開始就是拿埃及眾神刷的聲望。最終太陽神不敵出逃,卻把冥界這個廢棄危險品倉庫,以及阿努比斯這個看門人留下。天堂神域要解決掉阿努比斯固然不難,不過代價卻是危險品倉庫可能爆了造成不必要的污染與麻煩,所以在阿努比斯不主動惹事的情況下就乾脆當它不存在算了。到了二十世紀。阿努比斯眼看著天堂神域似有退意,這才借伊莫頓與蠍子王作出了一系列試探,而試探的結果也的確如它所料,這才有二十年間埃及神系的信仰在北非大陸的死灰復燃。而天堂神域心知肚明等時空風暴降臨後你丫就徹底灰灰去了,所以根本就懶得多加理會。

  太陽神本來正待時機一到立即重回北非大地,重振信仰,卻不料天堂在爭奪香格里拉失利後忽然公布末法真相,迫不得已星夜趕回,並著手開始最後一次信仰與靈魂的收割。以備進軍香格里拉。

  所以對於守護者一族來說,他們表面上是在進行一場光榮與信仰之戰以及光明摧毀黑暗之戰,但實質上不過是一場預訂的收割盛宴罷了。在戰鬥中沸騰的熱血、升華的信仰與燃燒的靈魂,絕對是最具收割價值的東西。

  在齊藤一看來。如果這些在戰鬥中死亡的守護者真的能夠在太陽神神域中得享永生還罷了,然而問題是太陽神接下來還要拿他們去進攻香格里拉,這些人多半還要成為炮灰。落得個徹底灰飛煙滅。

  齊藤一對此固然不齒,也有心保全曾有些交情的守護者一族。但卻沒有什麼拿得出手的理由去阻止守護者們全族赴死。以他們對阿努比斯與不死軍團積累下的深仇大恨,以及絕跡中重獲神眷的狂熱與激昂。任何勸阻的行為,都只能惹來他們的敵對。估計哪怕太陽神讓他們立即自殺祭神,都有大半人會毫不猶豫照做。

  正當杜莫斯康想繼續說什麼的時候,齊藤一忽然搖頭示意。緊接著,一個黑衣人忽然閃入帳篷之內,儼然正是阿德貝,只見他臉上並不像族人一般滿懷狂熱,反而在冷靜中透著幾分隱憂。

  「事情果然如你所說的,吾神回歸,並賜予所有人掃蕩黑暗的力量。」目視齊藤一,阿德貝緩緩說道,「這一切,就是因為吾神希望有足夠多的勇士犧牲自己,化為金鷹戰士隨同他參與諸神之戰?」

  「絕無虛言!」齊藤一點點頭,又問︰「您打算怎麼做?」

  「作為神選之民,我必當全心全意奉獻吾神,戰死沙場後靈魂繼續隨吾神征戰,義不容辭!」阿德貝面色肅然,以斬釘截鐵的語氣回道,然而沉默片刻後,又長嘆一聲,「但是作為吾族之長,我也有責任保全族人,盡可能降低他們的傷亡……」

  齊藤一對此表示理解︰「我尊重您的信仰,你也無需為難,只要今晚盡量拖延出戰的時間即可,能夠不主動出戰最好……」

  阿德貝鄭重點頭︰「我明白了,畢竟全族出擊,陣列的安排需要一些時間。另外,我會盡量說服長老們採取誘敵深入的策略。不過這點希望不大,頑固的他們,不會容忍污穢的亡靈踐踏吾神的聖域的……」

  …………………………

  由於沙漠的獨特氣候,入夜之後,溫度開始急速下降,溫差變化令沙漠上生起陣陣乾燥而陰冷的氣旋,帶起無數黃沙,向守護者一族聚居的綠洲一路吹去。風中夾雜著讓人頭腦發蒙,心中想要嘔吐的腐朽血肉氣息。

  遠方傳來了隆隆的聲音,大地震動隱隱,仿佛一千輛坦克、一萬匹野象在沙漠上奔馳,數千道沙塵從四面八方狂飆著從四面八方而來。漸漸連成一片,形成大片滾滾而來的洶涌沙潮。

  造成這一切的。卻是一批人數不過五千餘人的士兵。只見他們個個裝束古怪,頭部、胸腹都包裹著嚴嚴實實的防彈盔甲。其厚重的程度,估計連輕型炮彈都能抵擋。四肢則沒有任何防護,反而包裹著層層灰黃色布條,上面除了腐朽霉斑之外,布滿許多仿佛為繪就的黑褐色符文。

  相比他們還算正常體型的頭顱與胸腹,他們的四肢顯得尤其粗長畸形,而且步伐奇長,力量奇大,在每一步都踩得沙地向下猛地一沉。巨量的黃沙被腳甩起來,形成蔓延到百米之外的滾滾狂沙。許多士兵的身上,還儼然背負著好幾件比普通款式明顯大上一號的槍械,或者一般要車子才能載動的加農炮,以及眾多彈藥箱,無論速度還是負重,都比擬一輛小型軍用越野車!他們身上散發著濃鬱血腥、腐臭混合著硫磺火藥的味道,以及一股洶洶烈烈而又陰森穢惡的百戰煞氣,足以讓意志不強之輩掃上一眼。便生出如墮萬劫地獄的錯覺!

  他們正是納粹持以橫掃北非大陸的食屍鬼兵團,雖名為食屍鬼,但運用了各種改造手段的他們與那種失去神智,只懂得進食。一見陽光就會化為飛灰的普通食屍鬼毫不相同,不僅僅力量速度遠勝,還保持著能夠使用現代武器、採用戰術行動的神智。活躍在北非的食屍鬼兵團更由於獲得了阿努比斯的神眷而尤為恐怖。如今的他們除了脫水而極度萎縮的五臟與大腦之外,身體受到任何傷害都能夠迅速還原。即使軀體缺失,也能以浸血的沙土來補全自我。加上要害始終包裹在裡三層外三層,近百斤重的防彈、防火、防紫外線服中,已然無異於不死之身。這些年來,僅僅北非戰場,死在他們手中的士兵與平民,又何止數百萬?

  他們在陽光下也同樣能夠作戰,不過真正能盡情發揮他們的恐怖的時候始終是在夜晚。所以在白天,他們一般會在普通軍隊保護下休眠,或者各自分散隱蔽,鑽入地下休眠。如今,白天負責圍困守護者一族的普通軍隊已經基本撤離,把戰場全部讓給了食屍鬼兵團,畢竟對於普通人類來說,哪怕與食屍鬼兵團並肩作戰,也是一種難以忍受的事。

  「潛沙小隊準備!」

  當距離拉近之後,數百戴著流線型尖頂頭盔的食屍鬼忽然將身一躍,就無聲無息潛入沙土中去,四周的沙子如有生命般蠕動起伏,推動著他們在地下前進。

  「機炮壓制準備!v彈準備!」

  隨著為首的軍官下令,軍士迅速集結成列,緊接著他們包裹滿污穢布條的雙臂自動膨脹,浸透了紅褐色的膿血、夾雜著許多朽敗屍肉與碎骨的污穢沙土從布條縫隙間噴涌而出,沙土內又各自伸出了十數跳乾癟如骨的手臂,各將一件背負在身上的槍械軍火持在手中,熟練地將子彈上膛,保險打開。緊接著穢沙中又浮現一張張充滿扭曲與恐懼的臉,在每一柄槍械的後端浮現,似乎在持搶瞄準。一時間,每一名食屍鬼戰士都仿佛化身一個人形的戰鬥碉堡,從身體左右兩側延伸出如林槍膛。密密麻麻的聖甲蟲在沙土、屍臂與槍械之間來去爬行,看上去叫人心悸骨麻。在必要時,這些聖甲蟲甚至可以用來運送子彈。

  作為太陽神的最後一塊應許之地,食屍鬼軍團攻入守護者一族的聚集地後就會力量大減,幾乎失去了來自阿努比斯的所有力量,這是守護者一族能夠支持到現在的原因。不過阿努比斯卻忽然在不久前突然傳下神諭,讓他們在日出之前不惜一切代價屠滅守護者一族。獲得阿努比斯神力的他們同樣不敢對死神有絲毫違逆,只得悉數匯聚於此。

  「預備,開火!」

  一時仿佛幾個重炮聯隊同時發威,密密麻麻的高爆榴彈向守護者聚集地前沿的眾多碉堡傾瀉而下,每一發炮彈的火藥彈片中,還摻有受死亡能量污染,能夠散發毒氣與瘟疫的腐朽血肉。

  在傾瀉炮火的同時,食屍鬼士兵還以常人難以捕捉的速度左穿右插著高速前進,所到之處。一派狂沙滾滾,形成一片貼地蔓延。勢不可擋的沙暴,根本不見人形。讓對手無從瞄準。

  擁有足夠的智慧去運用現代戰術,又結合了現代裝備與炮火,這正是食屍鬼兵團遠比阿努比斯軍團強大之處。

  但轉眼間,他們去勢頓止。

  除了少數落偏的榴彈之外,那些落到對方陣地前的榴彈竟然一個都沒有爆炸,仿佛裡頭不是裝填火藥而是沙子一般。而本該在一波炮火後配合著發動攻勢的潛沙食屍鬼也毫無動靜,就像被大地吞噬了一般。

  相應的,對方也沒有任何炮火反擊的跡象,仿佛對方已全部撤離陣地。

  「後列漸緩前進。前列自由散開……」

  正當食屍鬼軍官作出應對的同時,大地忽然瘋狂震動。仿佛地下忽然有幾千噸的火藥一齊引爆,又仿佛地下高熱蒸汽爆發。大量裂痕霎時在食屍鬼軍團四周的地面出現,蜘蛛網般向四周輻射出數里之外,凶猛狂暴的衝擊能量攜裹著大量黃沙從每一道裂痕向外噴吐,直衝雲霄。從下向上攢射的粒粒飛沙則如刀劍斧鑿霰彈轟擊,一臨身便叫一名食屍鬼四肢分解,連護住頭顱軀幹的整體式厚重防護服也在瞬間被衝擊撕扯得嚴重扭曲變形。道道陰冷深沉,帶著強烈死亡之意的波紋向四面八方橫掃激蕩。所到之處,一切沙漠中仙人掌、灌木瞬間枯萎坍塌成一堆死灰。大地腐朽,草木枯萎,方圓數里之內。竟成了生機泯滅,萬物凋零的死亡之地!

  一時間,數里之內的地面都因巨大的地下噴吐向上隆起了數米之高。但緊接著,卻又向下猛沉。仿佛大地猛地向天噴吐了一口氣後又深深吸氣。數百個流沙渦旋瞬間在沙地上生成,上千剛剛受襲的食屍鬼毫無抗拒餘地地被一下扯入地下。

  「敵人在地下。快集合防御!」

  食屍鬼軍官狂呼吶喊,之前一吐一吞間,他先是感受到一股仿佛地獄之門洞開,浩大到無法想像的衝天凶亡死氣衝擊得自己身心直欲枯萎潰敗,緊接著又劇烈的吸扯帶動自己的死亡能量,連自己的靈魂都要被吸納進去一般,這種恐怖氣勢,哪裡是單獨一個食屍鬼所能抵御?

  轉眼間,許多驚覺不妙的食屍鬼都發動了來自阿努比斯的神力。只見纏繞著他們四肢的裹屍布條全部散開,仿佛無數條帶著古老的霉斑與邪咒的蟒蛇漫天穿梭、串聯、編織,形成一張腐液迸濺,穢氣橫生的羅網,將一個個食屍鬼戰士捆綁組合成一個整體。

  轉眼間,沙漠之上便形成一個全身纏繞裹屍布,下半身完全陷在沙地裡的巨型臃腫木乃伊,全身上下全是密密麻麻持著炮火的屍臂,又仿佛一個大型火力碉堡,每一秒都在向四周地下傾瀉數以噸計的金屬風暴。

  第二輪攻擊轉瞬襲來,這一次,凶厲、死寂、陰森的無窮能量直接凝成一個巨大拳頭,內裡陰氣激蕩,鼓動道道幽綠碧焰,炸裂無窮森森華光,形成凶霸陰戾的滾滾碧焰陰雷,上窮碧落下盡黃泉,深藏著可怕的毀滅之力。

  仿佛一道驚天巨雷當頭轟下,轟然烈震響徹四方,由兩千多食屍鬼戰士組合成的巨型木乃伊一下潰散了三分之二,許多炮彈殉爆當場,大量殘破的槍械零件四處飆飛。然而浸透了為的流沙還在飛速流轉集聚,想要重組成型。

  「不過是一批殺戮凡人的傀儡,到此為止了!」

  一個如淵如獄披甲昂然屹立木乃伊之前,一拳揮出,盛燃到極點的碧焰陰雷,竟然在瞬間激蕩衍生出驕勝烈日的熾烈金芒,帶著沸海裂空的無邊凶煞盡情刺透巨型木乃伊全身上下。

  只是一拳,由超過兩千食屍鬼組成的巨型木乃伊已徹底崩碎,緊接著又在收拳之間形成巨大的死亡漩渦,將一切亡靈死氣盡數鯨吞納入,收為己有,剩下的,唯有一地徹底失去活力的腐肉朽骨,以及一個直徑約三百米,足有十幾米深的深坑……

  前後兩輪攻勢,便將肆虐橫掃北非大陸的食屍鬼軍團殲滅大半,銅甲屍王的蓋世凶威一展無遺。然而操縱鰲拜攻擊的齊藤一並沒有因此而放鬆任何警惕,反而加強了戒備。

  只因即使是這麼強大的攻擊,這些包裹木乃伊的裹屍布條依然不見絲毫毀損,反而各自在空中繼續流轉編織,迅速構建出三個形體。

  這三具裹滿屍布的木乃伊僅比常人略高,其中一個看來像是女人的婀娜體態,但卻長著一個黑色的貓頭;另外一個的頭是女人,但卻長著一頭獅子般的燃燒髯髮,軀體也是獅子的身軀;最後一個則是一位頭頂蠍子,下半身也是六足蠍身的女性。她們全都沒有眼球,剩下的只有一對深不見底,仿佛可以吞噬靈魂的漆黑空洞。在纏繞著她們軀體的裹屍布空隙,隱約可以看見千百張此起彼伏的面孔,用上千種各異的聲響狂亂地高呼著不同的名字,然後逐漸統一起來,最後只剩下了一個陰森低沉而又恢弘深遠的含混回音。

  「貝斯蒂(bas」

  「塞克荷邁特(sekhmet)」

  「塞爾凱特(selket)」

  浩如汪洋,而又如同腐爛沼澤般的混亂神聖氣息以三具木乃伊為核心盡情釋放,四周一大片虛空就如同一片沸騰著腐臭氣泡的沼澤一般,以末日般的姿態劇烈地扭曲波動,一派光怪陸離,莫可名狀!

  鰲拜向後退開一大步,眼前三具木乃伊,已經不是三拳兩腳間能夠擺平的凡物!

  「貓神貝斯蒂,獅子女神塞克荷邁特,蠍子女神塞爾凱特……竟然都是古埃及神祗。這些隕落的神祗,原來依舊在埃及冥界中,化為神屍木乃伊!

  看來,北非食屍鬼兵團的肆虐,已讓阿努比斯的力量恢復到可以驅使她們的地步!」 本帖最後由 xxi511 於 2019-4-4 22:41 編輯

lbh0625 發表於 2015-9-27 13:01
第六百一十七章 屍神旱魃

  理論上神是不朽,然而若是徹底被遺忘而斷絕了信仰,或者在神戰中被殺之類原因,也會有隕落之時。死去的神軀會連同他的神域一起枯萎衰敗,直到徹底消亡。不過運用某些手段,也有可能將神屍長久保存下來,甚至在必要時激活加以駕馭操縱。死而不僵的神屍神力自然不如生前,且已然變質腐朽,趨於混亂與失控,近似於神孽,不過終究並非凡物,絕非凡人所能抗衡。

  三大神屍木乃伊現身的瞬間,她們四週一大片虛空就如同一片沸騰著腐臭氣泡的沼澤一般,讓人一看就會生出一種沉淪黑暗夢魘深淵,永無止境的向下墜落的恐怖感覺。混亂、扭曲、衰敗的神之領域大肆入侵現實,大地在她們腳下腐化荒蕪,化為寸草不生的褻瀆之地,就像正被癌變侵蝕的肌體,散發著滲入思想,侵蝕靈魂的陰冷惡臭!

  人頭獅身的母獅女神塞克荷邁特首先發難,巨口大張,向鰲拜發出低層恐怖的嘶吼,比傳說之中女妖之嚎還要刺耳的怪異聲音,如同無形的巨磨一樣滾滾碾壓而下,先將一個人的理性思維摧枯拉朽地壓碎後又不依不撓地一直磨進最原始的靈魂本能深處,與此同時她的一頭如火獅髯也化為燃燒的黑色火焰,猶如無數縱橫的火炎毒蛇般向鰲拜撲至。

  母獅女神塞克荷邁特,傳說由太陽神自自己眼裡的火焰所創造,乃是為了懲罰人們所犯的罪。所以她的聲音具有拷問人類思想、震懾人類心靈的力量,火焰獅髯也能焚燒罪人的靈魂,某個喜歡問人無聊問題的獅身人面像傳說起源就是與她有些關係。

  蠍子女神塞爾凱特下半身比馬還要大,覆蓋著幽藍螢光紋理的黃褐色堅固外骨骼,六條將近十五英呎的長腿,佈滿可怕的倒勾和尖刺,攀沿虛空、進退移動完全超越了正常物理規律範疇,蠍尾甩動的速度更是快得根本就看不到蹤影,也沒有任何聲音。所到之處虛空都會被劃開一道道腥臭墨黑的印記,劇毒惡臭的膿液從中流淌四濺!

  她既是古埃及保護人們免於毒害與蛇咬的女神,同時也負責與毒藥相關的屍體防腐,故被許多法老視為重要的守護神。據說蠍子王摩挲尤斯生前就與她有著不淺的淵源。死後蛻變的形態也與她近似,不過凡軀所能發揮的戰鬥力畢竟絕難比擬神軀。

  鰲拜卻絲毫不懼,身形稍退即止,右足往前一跨,在沙地上踏出了一個深深的足印。魁梧的身形如山傾岳移,一拳帶動海潮一般沸騰翻湧的滾動狂沙,以及無數縈繞閃耀的碧火陰雷,重重轟向兩大神屍。

  在鰲拜出擊的同時,天際忽見耀眼強光暴熾,一道厲電從天而降,順著這一拳之勢猛劈而下,接天連地,彷彿雷神降世,威不可當!

  銅甲屍王能夠隨時隨地調動無窮地煞陰氣。只要屹立地面,就能擁有移山碎岳的無窮力量,且能激盪屍氣地磁形成凶戾而又霸道的幽冥碧火與地煞陰雷,並以陰雷引動陽雷,引電貫雷,令天地兩雷在拳上交匯,衍生出更強的殺傷力。

  雖然天雷同樣能夠令銅甲屍王有所傷損,但在同一瞬間,鰲拜已全力發動了「屍王金身」,全身上下渾厚、剛強。凶厲無倫的金芒四綻,將身上一副霜光耀耀的冰甲徹底渲染成金甲。就這麼完全無視兩大神屍的攻勢,以硬碰硬,以攻對攻!

  轟然巨爆中。兩大神屍一起粉身碎骨,她們的軀體化為千萬彷彿是蠕蟲或者其他什麼軟體動物一樣的碎片,它們長著人類的面孔與手臂而又有鱗毛羽昆等物,一張利齒森森地血盆大口深處,有說不清的苦痛和怨恨,復有道不盡的留戀與不甘。期盼著能把更多的人也拉進絕望的行列,為自己永世受難,不得安寧的折磨增添一絲安慰。

  在兩大神屍粉碎的同時,鰲拜也已負傷。雖然母獅女神與蠍子女神的攻擊對他基本造成不了什麼值得重視的傷,但他的左肩甲已碎了大半,四道直達骨髓的深深爪痕已烙在他的肩頸部位,若是普通人,這已是能導致動脈大出血的致命傷。

  只見貓神貝斯蒂正以冷月一瞥般寂然無聲的冷酷與鬼魅,在鰲拜身後倏然而出,轉瞬已在幾十米外,這一爪顯然正是她所造成的。

  貓神貝斯蒂既是古埃及的月亮女神,同時也是復仇之神,雖然並非九柱神之一,但她在民間的信仰與傳說也是非同小可,因為貓神,古埃及人對貓備為尊崇,殺死貓的人甚至會被處死。貓死後,家裡人會剃掉自己的眉毛來悼念它,有時還會把他們的寵物貓製成木乃伊以長伴主人。所以在三名女神屍中,貓神貝斯蒂才是最具威脅的一個。

  鰲拜火速轉身,正面迎上不知何時轉到他身後的貓神貝斯蒂。然而剛剛被粉碎的母獅女神與蠍子女神的蠕蟲碎片卻又在互相吞噬中不斷聚集、又在裹屍布束縛下迅速重組成形。

  神屍乃是變質、混亂神力的聚合,單純粉碎其形體,並不能真正將之消滅。

  也就在母獅女神與蠍子女神正要恢復原狀的同時,鰲拜的背後,忽然浮現一個巨大古樸的玄奧輪盤,分成六塊,有天人逍遙高貴,有紅塵碌碌奔波,有征戰殺伐不休,有層層地獄酷刑痛苦,有無數餓鬼猙獰,有種種鳥獸蟲魚虛影。

  「任何靈魂在償還罪孽之後,都有享受安寧與永眠的權利……這埃及冥界竟連神死後都不得安寧,靈魂烙印被永遠禁錮,不得回歸天道循環,難怪成了一個毒瘤!」

  伴隨著齊藤一的一句感慨,輪盤中分化三色光柱,籠罩在兩名女神屍身上,她們的軀體頓時再次分化裂開,一塊化為最普通的獅子與蠍子,淳樸而野蠻,自顧自地捕獵、進食、繁衍;一塊卻化為高高在上的神祇,逍遙喜樂,享受著無數凡人的祭拜與敬畏;一塊卻直接陷入地獄深處,受到無數酷刑折磨。絕望痛苦不堪……

  不過無論如何,她們原本空洞呆滯的神情一下變得鮮活起來,無數表情變化,最後露出解脫安寧之意。形體漸漸化為光芒潰散消逝。在她們的核心,兩朵幽謐氤氳的灰黑色火焰漂浮而出,眼看著就要被六道輪盤吸入。

  這卻是兩神的神火,若是兩神還活著,弒神之後。收納神火,就有可能繼承她們的神職與神力。不過由於兩神已死,神火也已變質,充斥幽冥與死亡氣息,若無足夠的應對手段,沾上一絲半點都是天大麻煩。不過齊藤一既然敢收,自有他的把握。

  而兩名女神屍雖然形神俱滅,但屍身上的裹屍布卻只是裂成更細長的布條,還不依不饒地試圖將神火團團包裹圍住,阻止齊藤一收納。而貓神貝斯蒂則以匪夷所思的速度繞著鰲拜極速穿梭。五爪每一次揮動間,都會化為五道切割一切的灰暗穢惡之光,所到之處,鰲拜身上的玄冰盔甲都留下道道深深裂痕。好在鰲拜全力催動屍王金身抵禦,都傷不到關鍵,轉眼間就能自行癒合。而他的隨手攻擊都有摧山斷岳,雷霆掃蕩之威,讓貝斯蒂不敢正捻其鋒。在鰲拜的身後,六道六色光華四面刷動,逼得貓神貝斯蒂不得不四下躲閃。不過她速度實在快得難以想像。腳下冷月寒光頻閃,近乎念動即至,讓鰲拜一時也對她無可奈何。

  齊藤一真身一直藏身極樂靈屋內,操縱鰲拜對敵。自己反而成了鰲拜的輔助。而他雖然不通武學,但鰲拜生前本就是十八般武藝皆通的橫煉先天高手,練就銅甲屍王後,早已覺醒生前一切武學本能,故進退攻防間,也不會出現什麼大不了的紕漏。

  正纏鬥間。忽然只見守護者駐地方向,無數道金光忽然刺破夜幕,伴隨著越來越密集的槍聲與炮火,卻是守護者一族開始對食屍鬼軍團發動全面的反擊與衝鋒。

  他們的反應慢了半拍,除了由於軍事首領阿德貝故作拖延之外,也是因為齊藤一事先佈置的幻陣矇蔽他們對外界的視聽,不過如今這幻陣已被他們爆發的太陽神神力所徹底瓦解。只見他們全身上下閃耀著在夜色中極為顯眼的煌煌金光,連手中的馬刀、槍械、射出的子彈都有金光輝映,彷彿燃燒死亡照耀黑暗的最明亮的燈塔,光輝映照如白晝的大營已是一片沸騰。獲得神力加持的他們士氣如虹,聲勢震天,久久不息。某些長老,甚至還召喚出一隻只存在於法老王墓壁畫中,由光輝構成的聖獸,飛在空中,向食屍鬼們發動各種威力雖不甚強大,卻絕對光華耀耀,極具視覺壓迫力的攻擊。

  長老們不少有修煉古埃及黑暗決鬥者,召喚心靈異獸的能力,不過在沒有神力加持的情況下,卻甚至無法顯形,只能作用於心靈層面,如今總算能曾經發一把利是!

  原本照常理,即使以守護者如今的狂熱士氣以及獲得神恩後的戰力增幅,對上食屍鬼軍團依然會是一場慘烈到極點,以兩敗俱傷為結局的戰鬥。然而如今食屍鬼軍團卻已在鰲拜手下折損大半,殘餘的不到兩千人也正處於聞風喪膽,陣列不整的混亂狀態,身上的屍氣、死氣也已被抽走過半。面對守護者一族摧枯拉朽勢如破竹的攻勢,頓時潰不成軍。

  正當守護者們意氣風發,砍瓜切菜一般對殘餘的食屍鬼好一陣狂虐時。卻驟然發現那些被摧毀的食屍鬼身上的污穢裹屍布就如有生命般自動脫離,彷彿無數毒蛇般貼地、鑽沙穿梭,紛紛往某處去了。

  與此同時,一道森寒磅礴的青黑龍捲風直衝天際,滂湃到無以復加的幽冥死氣化為席捲百里的一輪漆黑漩渦在夜空中狂暴轉動,霸道絕倫而又滅絕生機的威勢鋪天蓋地的壓來,讓每一位守護者戰士幾乎喘不過氣來,連身上的金光都被壓制的宛如風中火苗一般飄零暗淡。而那些倒下的食屍鬼身上的殘餘屍氣、死氣則被盡數扯動,如百川歸海般盡數往漆黑漩渦灌去。

  原來在轉眼間,齊藤一連施手段,幻化虛假幻象騙得貓神貝斯蒂一下撲空,又飛出數百把飛劍將她阻了一阻。緊接著鰲拜猛然撲出,雙爪前探,已衝破裹屍布阻攔,將兩朵神火抓到手中。

  神火入手,隨即融入銅甲屍王之軀,鰲拜氣勢在瞬間瘋狂攀升。爆發出驚天動地的幽冥死氣,化為接天連地的玄黑氣旋,一時飛沙走石,萬物皆被扯動!逼得貓神貝斯蒂不得不四肢貼地飛奔疾馳。以免被死氣風暴捲入。

  但也就在此同時,一片青銅色澤的粗糙毛髮突然從鰲拜的腳下地面迅速的蔓延開來,伴隨著悉悉索索的聲音蓬勃滋長,越長越高,不過幾個呼吸間的功夫。便彷彿一片遮天蔽日的原始森林將貓神貝斯蒂圍困在內!

  這卻是銅甲屍王的屍氣與地煞結合催生的一種類似地衣的毛煞,以此將一大片地域化為煞地,創造出對自己有利的作戰環境。

  轉眼間,移動受到極大限制的貓神貝斯蒂就在鰲拜怒拳連轟下徹底粉身碎骨,碎片被六道輪盤輪轉一週後,徹底散去,只在核心處留下一朵神火。

  當鰲拜將神火納入雙掌間的一瞬間,所有裹屍布也已悉數聚集到他身邊,窸窸窣窣的詭秘聲音響起,宛如有萬千幽冥鬼怪。恐怖魔怪逐步靠近一般,伴隨著陰森邪異的咒怨呢喃之聲,情景甚是駭人。

  道道裹屍布都繪滿黑褐色咒文,散發著昏黃色的邪祟光芒,勾連無窮,化作一層又一層籠罩天地的黑幕。繞著他鰲拜盤旋串聯,包裹成一個巨大的屍繭。

  然後下一瞬間,入目所見一切只有悠遠無盡的黑暗,荒蕪死寂中,又似又億萬妖魔喧嚷潛伏。大量柔韌無比的裹屍布如蛇般盤捲上鰲拜的軀體,無窮咒怨如潮水般向鰲拜骨髓深處滲透。

  每一條裹屍布,都是阿努比斯賦予食屍鬼兵團的神力具現,浸透了食屍鬼兵團的殘暴凶煞之氣以及無數犧牲者的痛苦與咒怨。束縛了敵我雙方無數靈魂的裹屍布足以成為阿努比斯降臨的媒介,也可以將他的敵人包裹圍困,拉扯進他所控制的冥界中任由宰割。

  一戰之中,鰲拜吸納了無數來自食屍鬼的死氣屍氣,又強納三大女神屍的死亡神火,這些力量屬性雖然對銅甲屍王夠不成傷害。卻也不可避免出現消化不良,而且無形中導致阿努比斯的神力與詛咒全面入侵。如今時機已到,阿努比斯正要來收割勝利果實了!

  眼看著鰲拜難逃僥倖的瞬間,卻將他原本魁梧如山般的軀體猛地乾癟下去,彷彿將全身血肉元氣為能量去點燃什麼東西。緊接著青綠色的幽冥碧火忽然在他身上燃起,如同遇上火油般沿著衝天屍氣直衝雲霄。

  不同以往的幽深陰冷,如今的幽冥碧火光華大熾,彷彿一道通天徹地的熊熊火炬,以一種連天空的雲彩都焚灼成蒸汽的喧囂霸道盛燃於一片昏黃天地之間。火焰的溫度越來越高,光芒越來越亮,漸漸由青綠色轉化為熔岩般灼熱渾厚的土黃色。彌天極地的無窮酷熱化為澎湃的熱浪四下橫掃,空氣滾燙扭曲,竟令一大片沙海如同波動起伏的沸騰汪洋大海。

  由於事先約定阿德貝故意帶著守護者一族的主力往另一個方向出擊,所以他們大多數人與鰲拜都還相隔著一個延綿十幾里的綠洲。但即便如此,他們仍感覺到一股無與倫比的酷熱籠罩整個大沙漠,五內如焚,氣血乾枯,連靈魂都是萎靡不堪,竟似要被活活烤死一般。而距離更近的綠洲林木更是以肉眼能見的速度枯萎起火,流水乾涸,大地開裂沙化,彷彿在下一刻就要變成寸草不生的荒蕪沙漠!

  旱魁為虐,赤地千里,如惔如焚!

  轉眼間,鰲拜身上的一副彷彿可以萬載不化的冰甲就消融了大半,他的腳下已經完全成了一片熔漿池,而且隱隱溝通地心熔岩,浪高過一浪的熔岩自地縫之中不斷噴湧而出。而鰲拜一雙泛著焚天灼地的雙眸依舊霸道桀驁,頂上頭髮早已徹底化為燃燒的怒髮,又不時從中飛濺起億萬璀璨火星!

  而原本幾乎無物能損的一條條柔韌裹屍布也在鰲拜周身的火焰下起火燃燒,彷彿一條條繚繞盤舞的火焰蟒蛇,映得鰲拜的身影如神如魔!

  「休想藉機點燃神火,覬覦神的領域!」

  隨著一個彷彿穿透無窮歲月而來的滄桑而又冰冷、邪異之音,無窮無盡的裹屍布鋪天蓋地,每一條都浸透了湮滅生機的消融一切的惡臭膿液,無數道玄奧咒文浮現,層層疊疊密密麻麻圍繞而上。要將鰲拜身上燃起的烈焰壓制下去。

  與此同時,一個巨大的狗頭人虛影,帶著一股深邃空洞的死亡氣息,憑空出現在虛空中。狗頭人的手中提著一個巨大的金色天平。天平的一端放著一根羽毛,另一端則將鰲拜身軀硬生生托起。連接托盤的金色鎖鏈鎖鏈之上,無數的符文閃爍著,一竄一竄的代表著上古神語,鎖死鰲拜。隔絕源源不斷的地火侵蝕。雖然在轉眼間,巨大天平就燒得發紅,但卻不見絲毫熔化跡象。

  集天地間無窮陰邪孽氣點燃屍火,焚盡雲天,勾連地火,即為屍神旱魃,與西方神祇點燃神火的封神雖然實質迥異,卻也有異曲同工之處。如今也難怪對旱魃這種東方特產一無所知的阿努比斯誤會,迫不及待要阻止鰲拜封神。

  然而鰲拜已將全身屍氣盡數轉化為煮海焦土,無物不焚的旱魃屍火。一切死氣與污穢,都成了火焰的燃料,連阿努比斯的冥界內被囚禁了無數歲月的靈魂也被紛紛點燃,在千萬解脫的嘆息聲中漸漸化為虛無。

  原本焚人生魂自有無窮業力沾身,不過埃及冥界中全是一批被眾神所遺棄,不知囚禁了多少歲月,求生無門求死不能的怨靈孽魄,焚滅了它們,讓它們的靈魂烙印從歸天地,不僅無過反有功德。這也是埃及冥界之所以被稱為不容於天道的「爛果實」的原因。

  值得一提的是,按照埃及神話的描述,每逢夜晚太陽神都會驅舟深入冥界,為冥界的亡者創造救贖或者短暫體驗光明與溫暖。消弭怨氣的機會。然而在太陽神已出逃數千年的情況下,這個只能在不見天日的黑暗中發霉無數歲月,浸透了怨念與孽氣的冥界已經徹底腐爛了!

  銅甲屍王要點燃屍火成就旱魃向來是一件極為艱難凶險的事,還未成功即遭屍火徹底毀滅形體者十之八九。為了儘量加大成功幾率,齊藤一已採取了一系列準備措施,除了殲滅731部隊以及食屍鬼部隊以積累功德之外。更有意將成就旱魃的地點選在大沙漠中,又儘量把守護者一族調開,將旱魃之災中被禍害的生靈數目降到最低。而最重要的,就是藉機對上埃及冥界,焚燒其元素,藉機獲取功德,並誘使阿努比斯出手奪取鰲拜,將它一起綁定,共同承受風險!

  銅甲屍王實為人間屍靈的巔峰,能夠擁有這麼一副可以自由出入神域與人間,自由發揮死亡神力的強大軀殼,對於任何一名死亡神職的神祇都是頗具吸引力的事,更何況阿努比斯還急於在神戰之前最大限度提升自己的實力。所以以鰲拜為誘,不怕阿努比斯不上鉤。如今的它已然泥足深陷,一個弄不好,旱魃屍火甚至有可能點燃它的神軀與神域,弄得個與鰲拜一起同歸於盡的下場。

  而阿努比斯即使用盡全力,也一時無法將鰲拜納入埃及冥界。只因鰲拜氣機與地火緊密相連,整個人落地生根,重如山岳。不過「審判之秤」乃是太陽神賦予阿努比斯衡量、審批亡者善惡的權柄,絕非陰祟之物,故地火與屍火也無從將其熔化,只是將兩者稍為隔絕,使之不得順利交匯。卻不知,阿努比斯此舉,正是幫了齊藤一一個天大的忙,至少為鰲拜擋去了來自地火的一大部分劫數!

  也就在雙方僵持間,一直在鰲拜身後若隱若現的六道輪盤忽然一轉,帶著一縷裊繞的火氣,主動落到埃及冥界深處去了。

  再過片刻,鰲拜身上由地獄領主「屍體發火」遺蛻製成,嵌入了不少冰系寶石與防火符石的冰甲已經熔化殆盡。焚盡天地,焚盡一切有無形無形之物的烈焰越燒越猛,漸漸連阿努比斯也壓制不住了。

  「這個火焰妖魔是來自冥界第七域火焰巨蛇阿色斯的化身,如果不將它驅逐回冥界,整個世界的每一寸都會盛燃毒火!」

  「太陽神勇士們,是時候向邪惡發動無畏的衝鋒了!」

  一群人數足有千餘的守護者戰士忽然殺出,迎著滾滾而來的焦灼熱浪,踏著熔岩流淌的開裂焦土向陷於冥界與人間縫隙的鰲拜發動有死無生的自殺式攻擊,在沒有任何馬匹、駱駝能夠直面旱魃威壓的情況下,他們全靠自己的雙腿奔走。其衝鋒在最前列者。豁然正是守護者一族的軍事領袖阿德貝。

  雖然他從齊藤一處獲知了太陽神需要大量犧牲者的真相,也與齊藤一暗中達成協議儘量減少守護者們的傷亡。然而他對太陽神的信仰卻仍然赤誠不悔,若是當真需要他犧牲,他絕對會衝在最前面。

  太陽神神力加持加上堅定無畏的信仰。讓他們足以做到真正意義上赴湯蹈火如履平地,然而旱魃之火又豈是凡火能比,當他們與鰲拜的距離拉近到兩里時,大量守護者就已紛紛倒下,甚至從七竅中噴射出毒炎。骨骼發出『噼裡啪啦『連綿炸爆的悶響,整個人就像一對燒壞的乾燥瓷罐一樣摔碎在地!

  在太陽神的計畫中,他們原本就該戰死,至於是面對食屍鬼戰死還是面對鰲拜戰死,都沒什麼太大區別。不過不幸中萬幸的是——正要成就旱魃的鰲拜的威勢與壓迫感總算千萬倍於食屍鬼兵團,能夠抗拒住這種直入靈魂,粉碎本能的天然死亡恐怖感而對他發動必死無疑的亡命衝鋒者,即使在守護者中,也只是少數一部分人罷了。而這一部分人死傷的業力,無論是鰲拜還是太陽神。都免不了承擔一部分。

  轉眼間,就有近千名守護者戰士化為粉身碎骨的焦屍永遠地倒在這片大地上。

  加持在他們身上的太陽神神力化為庇護他們靈魂的金鷹盔甲,帶著他們越飛越高,直上高空。

  近千金鷹戰士在高空中集結成環,緊接著一道輝煌的金色光柱從環中散發,彷彿自九天之外而來,泛著煌煌天威,帶著無可估量的浩瀚的神聖之威直向鰲拜與阿努比斯所在轟下。不過這一擊卻在隱約中避開了鰲拜與阿努比斯,而是對準了鰲拜腳下,熔岩噴薄沸騰的地面轟下。

  一時彷彿一枚核彈以鰲拜腳下的地面為核心爆發。以太陽神神力召喚的太陽真火與地心真火交相殉爆,終於打斷了鰲拜與地心真火的氣機相連。阿努比斯也乘機全力發動,一下將鰲拜一下拉扯到埃及冥界中去。

  等塵埃落定,一切都平靜下來後。原地只見一個足有方圓一里的深坑,坑內殘留的熔岩猶在流淌,沙子土壤燒烤壓縮成翡翠一般的綠色玻璃體。在巨坑之外,留下的是千餘名守護者勇士呈焦炭狀的殘骸,更外圍部位,則是已然全軍覆沒的北非食屍鬼兵團留下的屍骸。在雲層被徹底蒸乾的天際。一輪巨大的血色紅月高懸,彷彿一枚蠱惑人心的巨大妖瞳,預示著某種不詳!

  於此同時,在同樣處於夜間的歐洲,在紅月不詳邪輝的照耀下,一場異常宏大壯闊的殺戮盛宴正在展開!

  尤其在納粹所佔據的地盤內,許多已經秘密轉化為吸血鬼,以及接受食屍鬼改造的士兵在血月的照耀下,氣血全部枯竭宛若乾屍,但力量與速度卻莫名激增,理智盡失,化為最瘋狂的野獸去瘋狂狩獵。而首當其害者,莫過於與他們最為接近的納粹人類士兵。

  不是咬破喉嚨吸血的這種低效率狩獵方式,只要箝制住對方,雙眼對視,以口對口,就可以將生者的所有鮮血連同靈魂一起吸收掠食。被吸血者身上沒有任何傷口,在轉眼間就會化為乾屍。

  狩獵之後,他們會如同癮君子吸足了毒品般進入飄飄欲仙的短暫滿足,軀體也恢復正常。但是過不了多久,他們又會重新陷入飢餓狀態,只能不斷通過吸血來維持自己的生命與活力,而被他們吸成乾屍的人,也都會加入他們的行列,不斷吞噬鮮血與靈魂,如瘟疫傳播一般製造著新的乾屍。然而當他們在一定的時間內吸不到新的血與魂時,不僅僅會從新變回乾屍形象,而且全身還會突然炸爆,死無全屍!

  如果擁有靈界視覺,就會發覺這些受害者的軀殼就像漏了的篩子一樣,所有被他們吞噬的鮮血與靈魂力量都無法在他們體內久留,而是很快在血色月光下逸散,組成一條由千萬靈魂構成的通天之梯,直朝血月而去。

  這便是掌握在血族真祖手中。最為恐怖的血族禁咒——「最後的晚餐」!

  ………………………………

  香格里拉之內,天使軍團已徹底成了殘兵敗將,除了小股散兵游勇四處流竄之外,已不再有任何大規模的集結跡象了。

  然而對於香格里拉一方來說。戰鬥卻還遠遠未到結束的時候。

  只見在苦海之上,一大片虛空莫名扭曲,彷彿一個巨大的氣泡正在不斷膨脹。越來越薄的空間屏障終於徹底破裂,一個陌生的世界從中顯化出來。

  看上去,那是一處再平凡不過的自然景觀。白雲、山川、河流、綠樹、草坪、花卉、鳥獸……然而若是仔細察看,就會發現這每一樣事物都在一刻不停地迷離變幻,彷彿它們不過是一種夢幻泡影般的表象。在它們背後的陰影中,似乎有著無數恐怖的存在如同玩皮影戲般操縱著這一切。一種莫可名狀的詭異、不詳與恐懼感隨之滋生。而在這片自然景觀之上,還散佈著無數土堆墳墓,以及許多造型彷彿原始土著,通體色彩斑斕的奇詭人偶。

  很顯然,這是某種基於祖先崇拜、萬物有靈論的原始宗教,而且這種「有靈」還是基於恐懼心理多些,對於各種自然現象由無知而恐懼。由恐懼而敬畏,由敬畏而崇拜,甚至不惜血祭最終催生出這種原始宗教。

  「蠻愚小神,也敢侵我淨土,還不速速皈依我佛!」

  隨著一聲宏唱,貢賀薩欽活佛已顯化出大日如來法相,帶著一群白教喇嘛直接殺入對方神域中。祛除一切黑暗無明,照徹一切眾生萬象,人心鬼蜮的智慧佛光霎時普照對方神域的每一寸空間!

  緊接著,又有空間屏障被撕破。一條彷彿蟒蛇,卻又長滿羽毛,背生羽翼的龐然巨物,帶著無邊風雨雷霆直衝而出。所到之處電閃雷鳴,風雲變色,幾名正好在附近的天使不及閃避,頓時被它一口吞下。

  這一次,卻是吉祥生活佛顯出孔雀大佛母像,地、水、風、火、空五色佛光縱橫。迎上橫空而至的巨型羽蛇。

  再過片刻,又有神域破空顯化,一個看上去卻像是肌肉發達的巨漢,肩膀、前胸和背脊又寬又厚,越往下越細,沒有雙腿,通體呈青黑色,像是暴雨即將來臨之前的雲團的巨靈從中殺出,在它的身後,還有一個個相同造型,或由火焰、或由沙土、或由流水、或有蔓生的植物構成的巨靈。

  這一次,卻是那坨王與葛丹松贊活佛雙雙迎上。

  四大活佛全已成就羅漢金身,面對較弱神域的主神也能佔據上風,不過問題是這些按捺不住率先動手的神域,還多半不是真正的狠角色。

  而蓮花生自顯化八相蓮師,念動兩界十方金剛大藏真言將天使軍團主力轉移到香格里拉反面的八熱地獄後,就再未見現身,顯然虛耗甚大。至於王宗超在運用「混沌火劫」與自己的光明面在一拼中爆了大半個神聖大陸之後,也是不見了蹤跡。倒是神聖大陸似乎有重新組合重構成另一種形態的趨勢,似乎其光明規則並未徹底消散。

  忽然,虛空中開出一個深邃的巨洞,無盡怨恨與無窮詛咒化作如海般的穢惡黑泥,裹著無數沉浮起伏的怨靈如排山倒海般湧來,帶著說不清的哀怨,說不清的悲憤,以及讓人顫悚絕望的寒冷和絕望,那是傾盡天下之水都洗不淨的極怨之毒。

  與此同時,在西藏的上空,只見流星天降,千萬流星伴著撕裂天地的肆虐風聲,帶著燃燒天空的耀眼灼熱從天外傾瀉而下,帶來無與倫比的毀滅氣息。即使這一輪打擊不足以毀滅整個藏區,至少也是死傷十萬以上的滔天之災。

  埃及眾神終於出手,而且一出手就是極狠的手段。不僅將淤積了無數咒怨與變質死靈的衰敗冥界一股腦拋入香格里拉,而且還將寄託太陽神神域的彗星拋向西藏,從現實層面打擊香格里拉的信仰支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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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下是從百度來資訊,基本上是從作者那發出來的:

  [img=632,1024]https://images.plurk.com/18hCwup0iefDHYwEnAlHHk.jpg[/im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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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認為這部是無限恐怖同人中寫的最好的。

  如果只是無限流的話,我覺得無盡武裝也寫的很好。 本帖最後由 xxi511 於 2019-4-4 22:51 編輯

其中一員 發表於 2015-11-25 10:29
第六百一十八章 神戰再啟

  眼看著千萬流星從天外而落,一場彌天之災即將降臨時,天際忽然光明大作,磅礴浩蕩、神聖至高、俯視蒼生萬物的白金色光芒組成一座輝煌十字架,照亮了大半個天空,就這麼橫貫長空,直接跨越大半個藏區,向著西北方的崑崙山脈掠去。

  輝煌十字架其實形象並不穩定,而是如同動盪的水面映出的倒影一般,時清時朦。而在一清一朦之間,道道渺如雲波,卻又磅礴無匹的力量波動開來,令方圓百里之內的流星都在無聲無息間散開、粉碎、蒸發、昇華,原本灼熱的火焰也隨之分弱。片刻功夫,已盡數化為滿空瀰漫蒸騰的灼熱雲氣。

  高原之上,許多剛剛在數天之前飽受佛像開裂、舍利腐朽、寺廟崩塌、地震雪崩種種不詳異象折磨的藏民們愕然之下仰望半空,恰好看到這流星紛落,聖光如晝的場景,震撼得說不出話來之餘,也有一種說不出的麻木、無力與茫然失措。

  好在空中的輝煌十字架卻是饒了一個弧線,正好掠過林芝、拉薩、阿里、和田幾處藏區中人煙較為稠密的要地,將襲向這些地區的流星悉數瓦解。而彗星原本大都是固態水與乾冰結構,哪怕墜入大氣層,造成的傷害也遠比岩石結構的致密隕星低,所以這一輪打擊其實很有些虛張聲勢。加上藏區除了拉薩幾處城鎮之外人煙極為稀薄,一批主要襲向荒原雪山的流星最終也僅僅造成了數百牧民以及數千牲畜的死傷,不過仍免不了對藏民造成又一輪心靈與信仰上的沉重打擊。

  他們不清楚天外流星與光輝十字架來自何方,但卻可以隱約感受到流星中蘊含的恐怖惡意,似乎帶著神靈的意志,轟然降臨,誓要毀滅世間的一切。甚至於光輝十字架,也是寄寓了不容直視的無情審判、神罰與殺戮意味,毫無半點他們信奉的諸佛菩薩的慈悲意蘊。即使是諸多喇嘛與上師,也不敢厚著臉皮說光輝十字架乃是救世佛光,所以一時仍不免人心惶惶,不知這些莫名災難何時才是個盡頭。

  他們卻不知道,那光輝十字架其實卻是中了天堂神罰的紫媛。之前的她一劍斬斷天堂之路,看似風光無二,但遭遇的反擊也是極為恐怖。彷彿在一劍斬斷巨柱的同時也要承受巨柱傾倒的壓力,空前強烈的審判之光與淨世聖炎凝成巨大的神罰十字架,在天堂之路斷絕的瞬間就如泰山巨岳般一直死死烙壓在她身上,即使她運用劍氣反覆絞殺,也是一時無法徹底消滅其中的神罰意志。

  天堂神域的最後一記反擊,完全足夠讓任何一個中等神域的神主隕落當場,即使紫媛身為二劫地仙,也絕不好受。在徹底絞滅其中的神罰意志之前,她的實力至少有七成要耗在與之對抗上,又眼看著異域神域連續入侵,這才索性出了香格里拉,趕回自己位於崑崙山的仙府洞天料理後患。對於她而言,在關鍵時刻幫了蓮花生一把,已是還了因果人情,至於接下來的爭鬥,已經與她無關了。

  也正因為天堂號角中同樣蘊含了紫媛已中了最終神罰的信息,所以覬覦香格里拉的各大神域才少了一大顧忌。

  而在香格里拉中,在無邊苦海之上,只見一層幽暗灰濛的氣體四面擴散,其蘊含幽幽怨氣、森森陰氣、濃鬱死氣、凶蠻戾氣、污穢煞氣等等。晦暗迷霧之中,有諸多人影倒地呻吟,氣息虛弱,似乎即將餓死;有祭壇重重,不少害怕痛哭之人被狂熱的人群擁上了祭台;有貴族死亡後,被迫殉葬的奴隸;有野獸怪物橫行,慘叫撕咬吞食的人類;有王者、祭司、神靈爭鬥,在戰場上死亡的戰士以及被屠戮的普通人;有神靈震怒,掀起洪水淹沒了城市的場景;有遭神靈降下瘟疫而病死的無數人;有屢受鞭打,煎熬辛苦活生生累死的奴隸,有自相殘殺,甚至與野獸搏鬥取悅神明與貴族的奴隸……無窮無盡的悲苦、怨恨與死亡情景,盡在其中顯化。

  一群隊列被打散的天使連著一批追擊的佛兵在苦海上先後掠過,被這層晦暗之氣一衝,頓時無分敵我紛紛一頭紮入其中,再不見蹤跡了。卻是已被污穢元神,沉淪真靈,矇蔽心神,徹底陷入其中不可自拔。

  這就是積怨了無窮歲月的埃及冥界死氣的厲害之處,至於那些沉淪其中的犧牲者,隨著自身的記憶、神智被迅速磨滅後,阿努比斯自有手段從中獲取純粹的信仰之力,以此在污穢對方神域的同時,不斷壯大自身。

  大量陰霾死氣並不直朝香格里拉的核心——八蓮雪山而去,而是蔓延席捲,鋪天蓋地湧向殘破不全的神聖大陸。

  由於王宗超的「混沌火劫」一擊,如今神聖大陸已是一派動盪崩潰的毀滅景象,無窮無盡的光焰頻頻爆發,任何一處事物都彷彿是由純粹的烈性炸藥構成一般,隨時有可能被點燃而爆發出衝天光焰。滂湃熱浪焚灼大地,地面到處都在崩裂、在熔化、在沸騰、在燃燒、在爆炸!

  「混沌火劫」自有消融崩解天地萬物,釋放一切物質中的能量,吞噬一切屬性的元氣化為連鎖式毀滅狂瀾的恐怖威能。在其威力未曾徹底消弭之前,眼前的神聖大陸相當於處處都是一觸即發的火藥桶。絕大多數神魔都唯恐被捲入,豈敢冒然上前撿這份便宜?

  然而晦暗陰邪的幽冥死氣卻無視這一切,而是如滂湃喧囂的潮水般向整個神聖大陸衝刷蔓延,死亡的陰雲瀰漫覆蓋了神聖大陸的天空,又不時被衝天的光焰撕破!

  神聖大陸乃是由神聖之力構建,崩潰後爆發的聖光淨化邪惡,聖炎燃燒污穢,本來正好克制幽冥死氣。不過此時天堂神域規則崩潰,殘餘的聖光聖炎只是漫無目標的能量宣洩,而積澱了無數歲月的幽冥死煞之氣實有令萬物同朽、萬靈沉淪,讓一切熾熱的信念與希望歸於荒蕪與空虛的可怕力量,加上其量龐大無比。片刻功夫,整個神聖大陸邊緣地帶的一切光焰已歸於熄滅,只剩下彷彿腐朽了千萬年的滿目蒼灰色荒蕪沙漠。緊接著只見天空中幽綠到發黑的死雲翻湧結聚,而後絲絲濃稠到近乎淤泥狀的黑色雨點落下,雨水如同春日濛濛細雨,飄渺迷離,凡是雨水劃過的地方,一切都被劇烈腐蝕,大地化為漆黑泥濘,連空間都隱隱被融穿,露出些許黯淡虛無,光明湮滅,生命氣息消失。

  即使天堂之路已絕,神聖大陸也絕非等閒神域能夠一口吞下,不過埃及諸神卻是不惜用整個腐朽了無數歲月,浸透了怨念與孽氣的埃及冥界將之腐化,再從中汲取有用的信仰願力。形象來說,這一招相當於某人趁著一大塊熱豆腐還熱得冒煙,一群虎視眈眈的食客不好下口的機會將一大盆浸著許多屎尿與死老鼠的惡臭陰溝水澆到熱豆腐上,降溫的同時還可以噁心別的食客。而由於某人一向擅長垃圾堆中撿吃的,區區一盆陰溝水還影響不了他的胃口。

  只有先吃下了大半個神聖大陸,埃及神域才有與其他神域爭勝,乃至最終吞下整個香格里拉的本錢。不得不說,這種手段雖然無恥惡劣了些,卻有著不小的成功可行性。

  此時春日濛濛細雨已漸漸變成了夏日傾盆暴雨,黑水瀑布般流下,充滿陰冷死亡與褻瀆腐化意味的雨水在神聖大陸上匯聚成道道污穢黑河。

  無數死黑色的亡魂們從黑河中湧出衝進蒼灰色的荒蕪沙漠裡,高高聳起的沙土像繭一樣呼吸胎動,兩三息過後,全身漆黑的狗頭人身的土俑們紛紛破繭而出。它們沿著黑色的河流,用枯朽的骸骨混合著沙土堆砌起一座又一座的大小金字塔,又從身上抽出長短兵器向神聖大陸的核心發起衝鋒。

  不同於神聖大陸邊緣地域的喧嚷動盪,光焰衝天,越是靠近神聖大陸核心,情況卻越是穩定平靜,這也使得黑河與狗頭人大軍得以順利推進,將越來越多的土地化為褻瀆冥土。

  但是不久之後,黑河與狗頭人大軍前進勢頭終於受阻。

  前方已不再有任何崩壞毀滅的情景,取而代之的是無數山岳一般巨大的刀槍劍戟各式武器,每一柄武器都是無比凝實具體,氤氳散發著足以斬天裂海,直叫風雲俱斷的無窮聖白色光輝。就連天空的漆黑死雲也被衝天而起的淬礪光華從中切割粉碎,再難向前。

  「不好,竟然已有異神捷足先登,悄然佔據這片神土的核心區域……」

  暗中主導埃及冥界的阿努比斯心中一緊,眼前的情形,說明神聖大陸的核心其實早已穩定下來,而且還有另一種規則成功取代了已然陷入崩潰的天堂神域規則,將神聖大陸重塑為另一種形態。

  無論如何,這絕不算是一個好消息!

  腐蝕萬物、污穢一切,蘊含無數痛苦怨毒靈魂的漆黑河流氾濫洶湧,化作滔滔巨浪洶湧撲上,然而被橫戟斜槍,如叢刀劍散發的無窮淬礪之氣一衝,卻迅速瓦解分化。萬兵厲芒中,不僅僅有著淨化污穢的強烈聖光元素,還蘊含著某種斬滅一切,包括一切徬徨、煩惱、痛苦與怨毒的決絕意志。大量污水與怨靈被硬生生切割斬斷了與埃及冥界的一切聯繫,分散瀉入佈滿地面的縱橫刀痕劍刻之內,也不知去了何方。

  這些巨大的刀槍劍戟被大量污穢黑水衝刷久了,也會遍生污鏽,從中腐朽崩潰,然而相比之下,黑河的損失卻更多。若是持續下去,哪怕黑河徹底枯竭,只怕也無法穿過這片一望無際的刀劍叢林。

  許多全身漆黑,無論是軀體還是武器都浸透了污穢毒素的狗頭人成群結隊洶湧撲上,要用手中的武器將這些刀槍劍戟從中砸毀。

  然而很快的,它們也遇上了剋星。

  一個個神出鬼沒,來去如風的身影在刀岳劍山與槍叢戟林中時隱時現,當他們逼近時,一股奇特的殺伐靈氣光環總會令狗頭人身上的亡靈能量莫名動盪不穩,十字狀的慘白異芒在它們全身上下連連殉爆閃耀。而且對方的出手還往往帶著一種強橫的吞吐吸蝕異力,竟然毫不畏懼死亡冥氣的污穢與腐蝕,而是將之大肆吸蝕,又以匪夷所思的手段逆死為生,化污穢為清淨,反而壯大自己的力量。

  天堂神域規則雖然消弭,但這個取而代之的神域不僅僅將天堂神域的聖光化為更凝練鋒銳,更具殺傷力的萬兵厲芒,而且還成功繼承了天堂神域專門用來對付亡靈兵種的靈氣光環,甚至還不乏天堂神域所沒有的其他克制亡靈屍鬼的厲害手段,高深莫測,儼然也是難纏到極點的對手!

  眼看著形勢越來越不利,遍佈黑河兩岸的一個個大小金字塔忽然接連坍塌,一個個形態各異,體型巨大的異獸彷彿破殼而出,抖落了全身上下的沙礫,發出驚天動地的恐怖咆哮。

  法老王甲蟲、冥河冰蛹、巫骨暴君、告死之人頭鴉、囈語之獅身人面獸、毒炎密珈羅、蛇神暗影、祖瑪冥龍……

  無數曾經輝煌卻隨著時代變遷落下神壇,只留下屬於自己的傳說的遠古偶像,被銘刻於古埃及石碑、墓壁之上,化為非神非鬼,存在與無數人心靈深處,汲取無數人心靈力量成長的暗黑怪物一一從坍塌的金字塔中現身。它們正是通過褻瀆腐化神聖大地,將埃及冥界規則投影其上形成的暗黑冥獸。

  體型巨大,擁有各種詭秘手段的冥獸開始發動衝鋒,阻攔著它們去路的巨刀巨劍在它們攻擊下接連崩折,但每一柄倒下的兵刃,都會爆發一道凌厲空前的光華肆掠縱橫,將附近的冥獸斬殺當場。而以各種靈敏身法穿梭於刀叢劍林間的人影,更不斷給這些冥獸製造各種意想不到的傷害與麻煩。

  冥獸大多體型龐大,些許損傷原本無足輕重,然而它們受了攻擊之後,本該轉瞬即愈的傷口卻絲毫不見癒合,反而從傷口處不住泛白、崩潰。一股非生非死,卻對一切生靈死靈都具備殺傷力的混沌異毒以死亡冥氣為食迅速蔓延壯大,片刻功夫,這些中招的冥獸就會化作飛灰四散而去。

  眼看著種種手段均被死死克制,黑河已經不再繼續前進,而是如百川歸海般盡數匯聚在刀叢劍林之前,轉眼間已形成一個黝黑深邃的巨大深潭,彷彿直接通往最幽深渾噩的死亡世界。

  緊接著,滂湃喧囂的污穢黑水如潮澎湃,越升越高,漸漸形成了一個擎天立地,有著彷彿夜空一般純正漆黑的皮膚的狗頭人形象,周身黑色幽深氣息纏繞,散發著無窮無盡的幽寂、死亡意味!

  天空中無窮陰霾黑雲迅速凝聚內斂,在狗頭人手上凝結成一柄漆黑無華的地獄戰戈。戰戈高舉,勢如鐮刀割草般向眼前的刀叢劍林橫掃斬劈。

  這一斬劇烈攪動百里內的晦暗陰邪的幽冥死氣,在戰戈上化作道道堪稱璀璨的蒼白色邪冷死光,如同滅世邪星般橫空斬下,所到之處,數十里之內的所有刀槍劍戟盡皆勢如破竹地從中斷折,並在一時間盡數腐朽破敗,在倒地之前便已崩散成漫天沙塵。

  每逢地獄戰戈開闢出的土地,狗頭人大軍與暗黑冥獸都會洶湧填上佔據,將之徹底化為褻瀆冥土。

  三千年前,阿努比斯僅僅是無足輕重的埃及冥界守門人,但是在歷經神戰,眾多埃及神隕落冥界,太陽神阿蒙出走之後,堅持留下看守冥界,暗中汲取隕落的眾神神力,並在人間竭力維持死神威嚴的他已然晉陞為當之無愧的冥界主宰,在埃及神系中的力量與地位,很可能僅在太陽神之下。當他親自現身出手時,眼前些的障礙已不成問題。

  不過當兩軍對壘,一方主帥卻要被迫親自衝鋒陷陣時,這已說明了形勢不容樂觀。而阿努比斯的每一次出手,都需要耗損自己的本源神力。

  如此披荊斬棘步步向前,也不知過了多久,原本一望無際的刀岳劍山與槍叢戟林總算見了盡頭,神聖大陸的真正核心要害,即將暴露在眼前。

  但也就在此時,一個聲音忽然從神聖大陸核心悠然傳來。

  「竟然能夠走到這裡,也算不易了!阿努比斯,當年的這一刀,可還記得否?」

  一言既出,天地盡黯,只有一柄長刀盡收天地之光,佇立在天地之間,散發著霸絕當世,決絕無回的煌煌殺意。

  刀出,磅礴無濤的殺意煞氣迅速蛻變昇華,不曾撼動風雲,不曾呼嘯天地,鋒芒寂然,掠空而去,雖無聲無息,卻蘊含著所有人對於生命、大道的熱愛和追求所演化的無匹煌烈氣勢,絕爭一線,斬一切生死無明!

  天地之大,千般險阻;生死之間,萬般恐怖;無需回眸,無需畏懼;一切徬徨和因果只需一刀。

  只一刀,一刀斬破生死界限,冥冥中直抵亙古永恆的無盡長空!

  從容揮灑間,卻是化磅礴璀璨為純粹無華,化霸道慘烈為平淡超然的一記「旌旗十萬斬閻羅」!

  一刀之下,彷彿無窮幽寂與死亡凝聚的巨大阿努比斯頓時從中一分為二,每一隻暗黑冥獸、每一個狗頭人、每一道死黑亡魂也隨之全部一分為二,乃至天空的晦暗陰雲以及瀰漫的幽冥死氣也悉數從中分裂不能復聚。一派無邊無際的黑暗幽冥絕境被生生劈開一線不可泯滅的光明與生機,撥雲見日,重現生命與希望之光!

  當年,王宗超匯聚群力,燃燒生命與靈魂的一刀,僅僅讓阿努比斯的一手受了一點小傷,一時吃痛。如今這輕描淡寫的一刀,不僅僅將阿努比斯分屍當場,還將一切有形無形的死亡與絕望規則、形象全部從中斬破,若是順利的話,就連整個埃及冥界都可以摧枯拉朽地徹底一分為二!

  然而正如燒紅的鋼刀切黃油,卻不料黃油中埋了一枚雷管。同樣從另一個層面超脫生死,卻又燃盡一切生機死氣,以無窮凶煞暴戾的姿態在埃及冥界深處轟然爆發,竟然震潰了這一刀的氣勢與刀意。

  熾熱渾紅中隱帶不詳黑芒的無邊凶焰衝霄而起,焚天一般的火勢居然竟如跗骨之俎一般順著這一刀倒捲之勢而回,而後一陣猛烈到無法想像的爆炸升起,絢爛而狂暴的氣浪衝擊波橫掃四方。

  「喔……這就是真正的旱魃屍火了?」

  在巨爆核心,一身金甲護身的王宗超雙掌前伸,正好抵住一雙凶炎繚繞,十指如鉤,足有撕山裂地之力,煮海焚天之威的恐怖厲爪。

  在王宗超面前,與他正面角力的是一個體型高瘦枯槁,但仍能看得出骨架極為魁梧寬大的身影,雙眸焚天灼地,滿頭怒髮盛燃。凝練凶烈到極點的渾紅屍火彷彿千萬噸岩漿在他雙臂上重重壓縮,明明是無形無質的火焰,但每一點火星卻彷彿有著山岳般的無比沉重,更不用提屍火那遇水燃水遇石燃石,焚燒一切生機死氣,哪怕沾染上一星半點,就會頃刻間燒到骨子裡去,將全身血肉靈魂化作燃料猛燒的無比歹毒特性!

  旱魃屍火以至陰至穢的屍氣與地心深處的太古地煞濁氣溝通共鳴,集天地間無窮陰邪孽氣點燃屍火,故其屍火不僅兼備滅絕蒼生萬物的驚人火毒,而且還無比凝練沉重,蘊含無窮大地之力,較弱的地仙都難以正面抗衡。當年王宗超壓縮逆轉銅甲屍屍氣,不過凝聚出一星半點不純的旱魃屍火,便已重創三大銅甲屍。而當初那一撮微不足道的火星,比起如今洶洶而來,無窮無盡的滔滔凶炎,卻也不過螢火比皓月罷了!

  然而王宗超卻面色不變,只是牢牢箝制住鰲拜一對力可撕山裂海,勢可搜天掠地的屍神凶爪,任憑屍火焚遍全身,僅僅露出一對依然深邃漆黑,彷彿可以湮滅一切的眼眸。

  「你不是已經光暗分化,且受到重創……這不可能!」

  狗頭人虛影在鰲拜身後朦朧浮現,發出充滿震驚與不甘,極盡死亡黑暗瘋狂的咆哮與詛咒。四周深邃通幽的幽冥死氣連同無數漆黑死魂被驅趕著從四面八方而來,形成讓人不寒而慄的恐怖能量渦流,瘋狂注入鰲拜體內。

  即使是旱魃,其屍火與力量也並非無窮無盡,不過阿努比斯將整個埃及冥界淤積的幽冥死氣不計成本的注入鰲拜體內,充當旱魃屍火源源不絕的燃料。一時間,屍火已是空前壯大,連空間都在熊熊燃燒,彷彿一切有形無形的事物都會被燒成灰燼,飄飄灑灑落下,化為了大地的一部分。

  屍火之盛,甚至連鰲拜這尊新晉旱魃也是承受不住,軀體進一步枯萎,肌膚不少部位在一點點開裂,又在火焰中緩緩化灰散去。

  屍神旱魃已是超越生死界限的神級怪物,一般意義的亡靈屍怪根本無法與其相提並論,阿努比斯即使身為死神,也駕馭得頗為吃力。而且如今這空前猛烈的屍火也是以燃燒整個埃及冥界為代價的,每多燒一秒,都是沉重的損失。畢竟身在香格里拉,難以與外界的地火溝通,旱魃所損失的地利,只能已這種方式加以彌補。

  王宗超卻只是耐心與對方耗著,並沒有施展雷霆手段徹底毀滅鰲拜或者阿努比斯,似乎在等著些什麼。

  只是僵持了片刻功夫,在後方受冥土褻瀆的蒼灰色荒蕪沙漠之上,一輪輝煌烈陽忽然在遙遠地平線上升起,鋪天蓋地神聖光輝如同洪水一般湧現出來,一時滿目金黃,流金鑠石。許多遍佈沙漠的金字塔一下被渲染成黃金金字塔,緊接著無數死魂與冥獸在陽光下褪去了黑暗,淨化了污垢,化為聖魂與聖獸,沿著金字塔升上天空,與成千上萬的金鷹戰士一起拱衛這輪神聖太陽。

  在決定勝負的生死關頭,一直隱藏在埃及冥界背後的太陽神終於現身,並一舉收納一切可供利用的信仰願力,將神力提升到一個全新層次。

  千千萬萬道足以熔金化鐵,摧山焚岳的璀璨光輝從天而降,無量光熱攜金烏震怒之威在王宗超身上交織匯聚,真就仿如一輪驕陽崩碎於前。與此同時,鰲拜也拼盡了全力,旱魃屍火化為千百道條蘊含無邊巨力的火蛇炎龍,將王宗超死死糾纏束縛住。

  天火地火,於焉交匯,連綿殉爆。剛剛平靜不久的神聖大陸再次為無邊火焰與衝擊波所籠罩,一時天空如燃,怒海如沸,蕩漾起的空間漣漪震動四方。

  與此同時,在東方的天際,天空再次沉浮扭曲,又一輪煌煌烈日攜著無量光明,降臨香格里拉。

  與之相對的,卻是西方的天際,一輪氤氳著妖豔而邪異的血光的一輪血月也是橫空而至,血光照處,苦海一片猩紅,彷彿化為血海。

  (作者︰最近第二個小孩出生,較多事忙,更新不正常,還望見諒。當然此外也有書被封的原因,解封遙遙無期,只好先觀望一陣,但無論如何,還是儘量讓書有一個還能說得過去的結局) 本帖最後由 xxi511 於 2019-4-4 22:58 編輯

其中一員 發表於 2015-11-25 10:30
第六百一十九章 雙陽當空

  天無二日!

  這是一句流傳極廣的諺語,一個天空,永遠只能存得下唯一一枚太陽,然而如今香格里拉的天空,卻有兩顆形態與氣韻各異,卻一樣光焰萬丈,煌烈經天的烈日!

  其中一輪烈日,乃是由無數金甲金翼的金鷹戰士以及形態介於動物與人形之間的光明聖獸守護,光芒普照,呈現出一派壯闊無邊的黃金沙漠,以及延綿的雄奇古城與座座巍峨金字塔,無盡的滄桑與古樸氣息撲面而來。而另一枚太陽所照之處,卻呈現出碧波萬頃的遼闊海天,以及懸浮雲海之上的一座又一座巍峨神山,山上大片日式的樓台殿宇間清音雅樂,一尊尊高貴威武的神明以及服侍他們的奇形怪狀魑魅魍魎、山精水妖等等鬼怪在山上,海中若隱若現……

  一時間,只見雙陽爭輝,不共戴天,光輝衝突最激烈處,連空間也隨之激烈扭曲熔化!

  倒是幾乎與其中一輪太陽同時出現的血月選擇了悄然遠遁,避開與對方爭鋒,只將猩紅月光悄然揮灑向各處相對陰暗的角落,血光到處萬籟俱寂,但幽謐中卻似又有無數奇詭恐怖的異象從中幻生。

  與此同時,似是本能地感受到彌天極地的旺盛太陽真火的威脅,又因對王宗超久取不下而焦躁,一股凶戾得無法想像,直欲屠盡蒼生焚盡天地的蒼茫凶性殺意從鰲拜身上衝天而起,隱約間與天地間喧囂沉浮的凶煞戾氣連成一氣。在驚天動地的咆哮聲中,眼前方圓十數里的空氣劇烈扭曲震盪,一雙利爪攜無窮凶炎,撕天裂地,焚灼萬物地向王宗超全身上下襲至。

  爪影縱橫馳騁,鋪天蓋地,狂亂而直接,除了癲狂又純粹,叫人觸之心裂血沸的瘋狂凶戾殺意與毀滅意志之外,不剩其它!其可怖破壞力暫且不論,單是其秉承天地凶煞戾氣與死意而生,直欲毀天滅地,讓萬物歸亡的無窮蠻荒煞氣殺意就足以重創、矇蔽任何五劫以下鬼仙的神魂,叫其一起陷入癲狂混亂,亂殺一氣的狀態。

  這也是旱魃這種至凶至戾之妖神不僅極難誕生,而且即便僥倖誕生往往就被各方勢力圍毆至死的原因。即使銅甲屍王已恢復靈智,但在成就旱魃之後任要在相當時間內因無窮凶煞戾氣蒙心而失控。而在修士未能修成地仙級之前,也罕有去煉製旱魃的,只因即使煉成也無從駕馭。除非是大能將旱魃降伏,徹底磨去凶性戾氣後再贈他人。

  不過旱魃雖凶,卻還未到讓王宗超感到棘手的地步!

  只是出掌連圈,在層疊蕩漾的空間漣漪中,鰲拜足以拔山摧岳的每一爪就全部莫名偏離了去勢,轉眼間連他自己也被自己的爪力帶動得團團亂轉,像一個火焰陀螺般圍繞著王宗超上下急轉,漫天打下的光雨炎流不僅僅沒有打中王宗超,反而基本都讓鰲拜代為承受。

  王者再強,尤在人間,不能與高高在上的神祇相提並論。所以從銅甲屍王到屍神旱魃稱得上是近乎一步登天的蛻變,不過相應的也就說明了以往的作戰經驗與模式很難套用到如今,比如說鰲拜的「屍王金身」就無法直接在旱魃之軀上運用。作為初生旱魃,鰲拜根本無法適應自己的力量,只是在阿努比斯的操縱下一味憑著凶戾之性強攻而已,想對王宗超作出有效牽制與殺傷,又談何容易?

  在隨意應付埃及神域的攻勢的同時,王宗超卻把主要注意力放在兩名後來者之上:「日本高天原神域也開始出手了……還有那輪血月,明顯是血族的神域,而且看來竟似有一絲溝通月球本源意志的意味,莫非血族神域一直都是隱蔽在月球之上?」

  一念至此,王宗超心中微微一沉,早知如此,就不該把阿卡朵送上月球修煉。不過一個徹底沉睡的神域,除了難以覺察之外,又有誰能想到它會在這個關鍵時刻復蘇?如今也不知阿卡朵會不會失陷其中或者受了什麼脅迫與蠱惑,也只能見機行事了!

  正在此時,空中落下的光雨炎流忽然改變了形態,各自凝結沉澱,彷彿化為一塊塊凝固的明亮「晶磚」紛紛砸下,在空中組合堆砌,轉眼間就形成一個呈四棱錐狀的巨大金字塔,如太岳重山般從天罩落。

  金字塔籠罩處,時空頓時徹底凝固成一種純淨且透徹金黃色晶體,而且還在巨壓下越來越趨於扁平化。連王宗超原本行動自如的身形也都緩慢下來,只覺身外虛空猛然一沉,恍如四面八方正有無數大山一齊擠壓過來,整個空間都似乎在一瞬間凝成了一個整體。

  「同樣的招,還想再來一次?」

  當初太陽神阿蒙運用這一招將王宗超化光挪移到太陽之上,王宗超豈能無備,當即只是冷笑一聲,忽然抬起右手,然後,向天一拳!

  一拳轟出,便帶動宛如混元般的古樸蒼茫,以轟裂長空,崩碎大日的無匹霸氣,向天而去!拳鋒所向,由一層層金色空間屏障堆砌的巨大金字塔如同一面面被擊碎的纖薄玻璃般,瞬間被炸成億萬片鎏金色的光梭碎屑,又在瞬間被無匹拳勁絞成一團金色光璇,無數足以割裂世間萬物的空間碎片匯聚而成的驚世颶風,倒捲向埃及太陽神所化的一輪烈日。

  一拳之下,當空的一輪太陽就像動盪水面映出一般地劇烈扭曲波動,原本輝煌如恆的光華明滅不定直如風中殘燭,炸開的火焰潮汐轟轟烈烈地橫掃四方,散化成籠罩方圓數百里的漫天火雨後又大都湮滅在無邊苦海之上。在太陽神全力攻擊、壓制王宗超而不及禦敵於外的情況下,王宗超全力一拳直搗他神域深處,其中蘊含的「混沌火劫」拳意令他的太陽神力差點徹底失控引燃,給他造成了慘重損失。

  但在此時,又有無盡的紊狀光絲鋪天蓋地蔓延,光絲隱約呈現赤橙黃綠青藍紫黑八色,雖是光明,卻給人以一種陰柔幻變的味道,如水如綢,彌天極地地灑落交織,化解著王宗超一拳的威勢。

  在埃及太陽神吃了大虧之際,另一輪太陽居然沒有乘機落井下石,反而出手助他抵禦王宗超的拳。

  於此同時,一個不明男女,卻又博大悠遠得猶如無盡海天的浩大意志透過八色彩光傳入太陽神阿蒙耳中:「此人實力絕高,當為華夏駐世神仙之一,亦與本神座有不小仇怨,不如我等先結下同盟,聯手將他取下,瓜分歐巴羅一神教所遺神力,再作打算如何?」

  另一個同樣浩大威嚴而更顯滄桑與暮氣的意志隨即作出回應:「吾亦贊同此議,只要此人不滅,你我即為互不侵犯之盟友!」

  神祇的交流,在瞬間便附帶無數繁瑣信息交匯,最後雙方都以自己的神座、神格為名義立誓,正式立下盟約。

  轉眼間,天空兩輪烈日的光華不再對衝相抵,而是互為呼應,相互滲透,交織成一體。兩種太陽神光,一種更為恢弘淳樸而接近真實陽光本質與意境,另一種雖然稍顯虛幻,卻更加變幻靈動,將原本單調的陽光演繹出各種意想不到的精彩,兩者互補,威力頓時數以倍增!一時鋪天蓋地的光明如潮如海,所照之處,整個神聖大陸的一切事物都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蒸發、昇華!

  緊接著,一尊曠古巨神的虛影自高空降下,模糊到如幻覺一般的面容,卻可以清晰的看見那盤扎剛健的肌肉,單單一隻臂膀,就給人以一種雄山峻嶺般巍峨之感。巨神的雙臂各持了一物,一面為八角棱狀,上有日光、流雲圖騰流轉的巨大古鏡,以及一柄霞光祥雲繚繞,通體筆直似菖蒲之葉的日式長刀。

  長刀以攔江分海,摧山斷岳之勢當頭斬落,而且又在斬落的瞬間一分為二、二分為四、四分為八……不是刀速快到極致結合技巧的刀影分光,而是每一柄都有真實不虛的沉重質量與不亞於隕落彗星的龐大動能的無盡複製……轉眼間,無數的刀與連成一片的澎湃雲光已構成一大片當頭壓下的連綿雲天,彷彿蒼天倒傾般覆壓而下!

  雲海遮天,從數萬丈高空下降,就那麼翻滾著、沸騰著,黑壓壓的從四面八方壓了下來!天色頓時變得黑暗如漆,四面八方雲層漸漸合攏,將整個神聖大陸倒扣在一個圓瓊鍋蓋之中!

  「祥雲饒劍,莫非是——天叢雲劍?」王宗超暮然抬頭,凝視空中繼續揮刀斬下的巨神,「這麼說來,你也就是傳說中高天原最為驍勇善戰的須佐之男了?」

  日本神話中,自創世父神伊邪那歧的左右眼以及鼻竅誕生三貴子分別為執掌白晝的太陽神天照、執掌黑夜的月神月讀,以及執掌海洋的須佐之男。而須佐之男也因其狂暴性格被視為破壞神以及亂暴之神,傳聞他行走時行走時山川與諸土皆震動,也可以視為東瀛人對海嘯與地震的恐懼化身。凶獸八岐大蛇也就是須佐之男所殺,之後他在八岐大蛇的尾部取得一劍,便是天叢雲劍!傳聞此劍無鞘,卻自有重重祥雲繚繞劍體,故名為天叢雲劍。不過此劍的具體特性與威力,卻眾說紛紜,不知其詳。不過無論如何,既然能夠列為日本三大至高國寶之一,此劍威能必然遠在布都御魂之劍之上。

  而早在陽光被遮蔽之前,鰲拜忽然全力爆發屍火,在王宗超分神抵禦的同時,他已將自己遠遠炸飛出去,遁入無邊光海,就如魚歸大海,不見了蹤跡。

  埃及太陽神擅長化光挪移,這一招難以再對有所準備的王宗超發揮作用,但用來挪移鰲拜,卻並不算難。

  下一刻,連綿雲天崩潰瓦解,王宗超並指連點,在連綿雲天中準確無遺地點中八柄同時斬落的長刀,將其全部倒崩回去。

  看似無數真實長刀同時斬下,但王宗超早已看破真正有威脅的只有八把,其餘長刀都不過徒具其形,雖然也有殺傷力,但對於自己而言完全可以忽略不管。

  雲天盡潰,但轉眼間呈現在王宗超眼前的,卻是無窮無盡,宛若驕陽天墜,超新星爆發的極值光明!

  在右手揮動天叢雲劍斬擊王宗超的同時,須佐之男左手的銅鏡已盡聚無邊浩瀚陽光,化為一道洞天透地的光柱罩中王宗超,光柱所指,無匹的熱力已經將虛空炙烤的扭曲膨脹!

  「哼,原來又是八咫鏡!」

  八咫鏡擁有封禁對手,聚光攻擊以及反彈對手攻擊三種威能。中洲隊所得的八咫鏡入手已是殘破,後來又毀於圍攻趙綴空一戰中。不過此類寶物只是神道規則與力量借諸某些傳奇神蹟投注於特殊物體而成,即使寶物被毀,也只是在人間無法使用,在神域之中,對應的神器依然在,只是削弱了規則與威能罷了。

  王宗超甚至在太陽表面都能做到行動自如,豈能被這種強光攻擊所傷?當即已將全身透明晶化,全身上下竅穴光華綻放,力場交錯,光環層疊,彷彿永不停息的漣漪一般,不斷的干涉衍射,將加諸自身的強光盡數分弱散射。

  但就在此時,一種巨大的危機感忽然籠罩王宗超心頭。一瞬間,他全身竅穴已極力鎖定虛空,並憑本能擺出了一個旋身卸力的防禦姿態。

  緊接著就是彷彿火星撞地球一般,近乎滅世天災的可怕撞擊!

  「轟!」

  彷彿點燃了億萬噸的火藥一般,方圓數十里內的空氣被瞬間掀翻排開,一個稀薄而熾熱的球形真空瞬間憑空出現,肉眼可見的氣波巨浪以超過音爆的速度向四方席捲,轉眼間橫掃千里方圓,轉眼間向著整個地平線擴散。

  塵埃落地,風暴過後。

  一個熔岩流淌,烈焰升騰的半圓形巨坑取代了方圓百餘里的地面,從天空望去,就像是大地上突然多出了一個隕石撞擊後的環形山一般。這一擊若在現實發出,已足以轟沉大半個日本島,掀起席捲整個太平洋海嘯天災。若是身在神域,已足以崩壞大多數中等神域。只是香格里拉為末法之劫而打造,空間結構堅固得超乎常理,方能默默承受下來。

  巨坑之上,王宗超當空而立,然而左臂極度變形扭曲,連左肩、左胸也出現明顯的變形,在那些部位,還隱約有明滅閃爍的狂躁火光正在激盪肆虐。

  與他對峙的則有一大一小兩個身影,大者為雙手各持刀鏡的須佐之男,小的卻儼然是身呈太陽神烙印,金鷹神甲護身的鰲拜。

  「借光加速,實現準光速攻擊的『光磁烈旋』,看來不止我一人能夠用啊!」目視鰲拜,王宗超面色開始變得有些凝重。事實上「光磁烈旋」乃是他參考小部分太陽神阿蒙化光挪移的規則,結合自身實際而創。所以更深諳此道的阿蒙自然也能運用,只是他沒能擁有一個足夠強悍,能夠承受強大光熱與動能的軀體,這才無法運用這一招。不過如今鰲拜連核彈都炸不死的旱魃之身彌補了這一缺陷,卻讓他終於得以使出這一殺手鐧。不僅如此,鰲拜還在衝撞的瞬間將旱魃屍火與高度凝聚的太陽神火悉數爆發在王宗超身上,造成準光速衝撞之外的又一重強大殺傷!

  然而一擊之後,即便以旱魃之強,又是憑準光速主動衝撞,鰲拜也已付出了慘重代價,只見他半個身軀已經完全化為一團蠕動的血肉,全身上下一金黃、一土紅的兩種不同火焰交相衝突,殉爆連連,似乎下一刻就即將崩潰毀滅。

  不過也就在此時,一個滄桑宏大的聲音在鰲拜身上傳出。

  「一切光明與火焰,皆不能傷害於我,皆能為我隨心運用!」

  一言方落,鰲拜身上與旱魃屍火激烈衝突的太陽神火,竟然變得如水溫潤,與旱魃屍火和諧共存,相得裨益,彷彿本該如此。

  卻是太陽神阿蒙憑著對太陽神火的絕對掌控,不惜耗損神力強行扭曲現實,消弭了旱魃屍火與太陽神火的天然衝突,令鰲拜能夠隨心所欲地同時駕馭兩者。

  與此同時,在鰲拜的腳下,陽光下的陰影也顯得極為漆黑深邃,彷彿通往地獄深處,無窮無盡的幽冥死氣源源不斷地從中注入鰲拜體內。獲此補充,鰲拜受損的軀體在兩三個呼吸間就已悉數痊癒如初,雙眸凶焰復熾!

  只要本源屍火不滅,旱魃即是不死,再加上有足夠的生機、死氣補充,再重的傷損都能轉瞬即愈,

  在太陽神提供太陽神火及神力加持,以及阿努比斯提供幽冥死氣支持的情況下,鰲拜的實力無疑已攀升到超越等閒旱魃的地步。不過這也代表了太陽神阿蒙與阿努比斯每分每秒都需要付出巨大的神力損耗,單是鎮壓旱魃無以言喻的無窮凶性,令其遵從意願作戰,就已是不小的負擔。

  選擇將取勝的賭注都壓在鰲拜身上,對於阿蒙與阿努比斯來說,也是無奈之舉。原本神域之主最強正是在於他們的神域之中,神域內的一切,都任由生殺予奪。然而王宗超卻偏偏有崩壞神域的實力,讓他進入神域,隨時就是大象進了陶瓷店的結局。而在神域之外,即便是神主投影親臨都對王宗超無可奈何,更不用提那些祈並者化身的金鷹戰士以及光明聖獸了。所以眼下除了鰲拜之外,埃及神域當真沒有其他牌可打了。至於高天原神域降下的須佐之男,除了手持的八咫鏡與天叢雲劍各具厲害之外,似乎還別具異處,並非一般神主投影那麼簡單。

  短暫對峙之後,戰端再啟!

  埃及太陽神阿蒙與日本太陽神天照聯合控場,鰲拜與須佐之男聯手出擊,形勢又是不同。只見四下光海無邊,神聖宏大中又有許多猶如七彩霓虹般的流光溢彩幻生。陽光照中的一切都在迅速蒸發消逝,化為純粹的信仰之力被兩輪太陽吸納。光海中又不時會毫無徵兆地出現凝固的晶磚以及綿綿纏纏的如絮光絲,對王宗超的行動造成妨礙。

  八咫鏡則不時匯聚強光,以洞天透地之勢向王宗超反覆照射。再加上鰲拜時不時會遁入陽光,以「人間大砲」的方式向王宗超發動轟擊,這些原本王宗超足以承受的強光,也成了需要小心趨避的攻擊。

  兩大太陽神聯手,已經掌控了這一區域的八九成與光能相關的規則,王宗超再難如意操縱光能,即使能有所左右,也會馬上讓對方覺察。畢竟對方是浸淫此道千年,凝聚相關的規則與神火的主神,王宗超在此道即使再有建樹,也不敢說能與兩者聯手比肩。

  而須佐之男每一刀揮出,都會在一瞬間無盡複製延伸,化為澎湃席捲的連綿雲天。雖然其中大都是虛假,但在同一時間內始終會有八刀能真正威脅到王宗超。

  天叢雲劍鋒銳無匹,雖然在王宗超有所防備的情況下,每一刀最多僅能給他造成皮外傷。然而值得重視的卻是一股邪祟而滄桑的紫黑色氣旋如跗骨之蛆般在中刀處繚繞蔓延,絲絲縷縷,馳游八方,隱約竟將虛空侵蝕出無數如同蟻蛀般的無數漆黑小孔,又在激盪紛揚間,隱約發出尖銳而沙啞,彷彿是億萬毒蛇互相摩擦嘶鳴的難聽聲音。

  中洲隊曾繳獲取自八岐大蛇屍身的八根蛇杖,其毒性之烈,連惡魔鄭吒也不敢等閒視之,而如今這柄刀上附帶的異毒與其類似,但毒性高下卻判若雲泥,隱約間甚至還涉及了時空規則!

  天叢雲劍正是取自八岐大蛇尾部,如此一來,附帶八岐大蛇的本源劇毒也是不足為奇。此毒之強,不僅僅讓王宗超一時難以化解,而且還有著某種讓他也琢磨不透的奇詭之處。

  「雖然別有些手段,但即使兩大太陽神聯手,相比天堂神域仍然大有不及……」不到片刻,王宗超就身中十餘刀,又遭鰲拜以借光加速的方式連續轟中數次,傷勢不斷積累,但他卻仍表現得混不在意,大有「任他風吹浪打,我自閒庭信步」的灑然之感。

  驀地,須佐之男一刀劈出,轉瞬再化八刀齊至,但卻並不直接劈向王宗超,而是鎖住他前後左右閃避的空間。與此同時八咫鏡中發出一道空前璀璨壯麗的光芒,向王宗超當頭照下。

  「別急於一擊致勝,慢慢來……」

  巨爆再起,這一次,神聖大陸直接崩缺了一角。連綿的恐怖的能量殉爆接連遠去,所到之處,山丘瞬間被無可匹敵的巨力轟的粉碎,土石砂礫,塵埃空氣,統統被徹底粉碎還原成純粹的信仰之力。

  鰲拜再次循強光衝撞,然而王宗超稍為側避,一掌泛射不遜於八咫鏡的強光推出,就讓他徹底改變了去向,遠遠撞向神聖大陸一角,去勢尤不見止,兀自轟轟烈烈直向苦海深處撞去。

  「那麼,也該到你露出真面目了!」

  兩敵暫去其一,王宗超忽然舉手,向須佐之男抓去。

  雙方體型大小懸殊,但這一抓,卻彷彿帶動虛空中五座高不可量的巍峨神山,以泰山覆卵之勢,從四面八方向須佐之男轟然夾擊。

  八咫鏡再強,也只能在同一時間反射一個方向的攻擊。須佐之男當即將身一轉,化出兩頭四臂,每一臂都持了一柄天叢雲劍,以撕山裂海之勢四下交疊狂斬亂劈,竟將虛空中的無形巨山從中斬劈分解開來。

  然而在五山瓦解的同時,五道筆直的線痕已將須佐之男交錯鎖住,線痕擴張,不斷前行,又以他為核心四下合攏。所到之處,空間都以線痕為分界出現明顯的錯位,並從兩面向線痕迅速集中,看起來彷彿就像是被一道無形的界限給吞噬一般。又像一張彈性甚佳的柔韌畫卷被人用手爪了一把,翻捲摺疊出五道摺痕。

  看似簡單的一抓不僅帶動山岳之力,而且還扯動了虛空,五道線痕雖不是空間裂痕,卻是壓縮摺疊三維空間形成的小範圍降維,讓波及的物體由三維世界跌落到二維平面之中。

  一抓之下,須佐之男的巨大身軀頓時四分五裂,但在五道空間摺痕的核心,卻有一道電光忽然爆發,轉瞬即逝。

  「喔,建御雷神的電光瞬移?」

  「確切說,是『飛雷神之術』!」

  「原來如此,看來鬼神世界的東瀛也有輪迴者活動啊!」王宗超聞言莞爾一笑,將目光投向幾百米外,一個從雷光中忽然閃現的身影。

  只見此人卻是個面目俊秀的少年,身穿一件八色流動的御神袍,而更引人注目的是,他的雙眼呈現血紅色,其中又有三枚漆黑勾玉彼此相連,彷彿一輪風車般徐徐轉動,而在他的眉心卻還有第三枚彷彿晶瑩白玉般的眼睛,再仔細看,就會發現那枚眼睛卻是由數百微型白瞳組成,彷彿昆蟲的複眼。在少年的身側,還有八枚通體漆黑,但卻流轉著五彩幻光的球體繞著他不斷轉動。

  「東海隊伊藤誠哉參上,見過中洲武神!」少年雙手結印於胸,向王宗超行了一個古怪的禮節。 本帖最後由 xxi511 於 2019-4-4 23:05 編輯

其中一員 發表於 2015-11-25 10:31
第六百二十章 神遁忍法

  「東海隊?看來你們相當低調呢!」目視眼前的東海隊輪迴者,又饒有興味地察看了一下圍繞著對方的八個漆黑球體,王宗超說了一句。

  「事實上,曾經在這個世界活動的遠不止兩三個小隊,然而面對輪迴世界第二強隊之中的巔峰強者,我們有理由選擇低調!」伊藤誠哉說到這裡時無奈地苦笑了一下,「要不是因為與高天原的契約限制,迫不得已,我也不想以敵對的身份出現在前輩面前。」

  王宗超微感詫異:「喔……所謂輪迴第二強隊與屹立輪迴巔峰的說法,從哪來的?」

  「能夠擊敗惡魔隊的中洲隊,自然擔當得起這個名號。」伊藤誠哉嘆了口氣:「即使是已經受到重創的惡魔隊,也不是普通輪迴小隊所能匹敵的。」

  王宗超問道:「你們是在什麼時候遭遇惡魔隊?」

  「距離目前相隔兩個正式任務。」伊藤誠哉心有餘悸回道,「我們隊能夠得以倖存,實屬僥倖。當初與我們聯合對抗惡魔隊的兩個小隊全部遭遇團滅。而惡魔隊僅僅由他們的隊長一人出手,就幾乎將我們三隊組織起來的精銳實戰隊員全部屠戮殆盡……對了,他們隊長的本體,也是你們中洲隊的,而據他所說,所有輪迴者中,唯有前輩您讓他也沒有絕對的把握戰勝。」

  已經相隔兩個正式任務嗎?進度好快!王宗超聞言若有所思,自中洲與惡魔隊之戰後,中洲隊只經歷了暗黑破壞神一個正式任務,這麼說來,東海隊此期間的經歷的任務次數至少是中洲隊的三倍以上,就連惡魔隊經歷的任務也是更多。

  弱隊的任務頻率相對強隊會有所提高,這一點王宗超早有所料。不過這也可以看出中洲隊戰勝惡魔隊之後,在主神空間的評分已經大大調高了一截,今後再面臨團戰,除了面對天神、惡魔這種評分大致相近的強隊之外,必然會被大幅延緩進入任務世界時間,或者被至於各隊聯合共討的不利位置。

  而輪迴世界一切皆有可能,輪迴小隊的實力更是足以用「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來衡量。就像中洲隊在X戰警任務之前,以及風雲任務之後的實力差距。哪怕東海隊兩個任務之前還被惡魔隊輕鬆揉捏,如今實力也未必可以小覷。

  「雖然我會儘量避免與前輩為敵,但當必需面對時,我也會拼盡所有去爭取哪怕最為渺茫的勝機,哪怕是以我的生命為代價,這就是我的忍道!」伊藤誠哉凜然宣告道,又特別補充了一句,「不過即使我失敗身亡,我也保證東海隊不會因此而刻意與貴隊作對。在任務不衝突的情況下,東海隊原意盡最大的誠意與貴隊合作,並提供這個世界活動的其他輪迴小隊的情報。」

  「你是東海隊隊長?」

  「不不……我的實力在隊裡只能勉強即如前三,還沒有資格充當隊長,我們隊長也是熱忱於武道的人物,只可惜目前不在這個世界。如果能有機會和您比試,肯定會甚慰平生。」

  「喔……」王宗超不置可否,他的目光一直在關注鰲拜遠去的方向。在有意無意的情況下,鰲拜被推向邪異血月所照耀的一角,血光照耀之下,鰲拜遍體血紅,身上火焰也逐漸轉為紅色。這也使得太陽神阿蒙的光輝不得不立即追攝過去,陽光與血光交織碰撞,陷入了一輪交鋒與爭奪。

  只是交鋒了片刻,血光隨即選擇了退縮,太陽神光輝重新照耀到鰲拜身上,將他重新融入其中。注意到這一幕後,王宗超收回目光,淡然道:「那麼,繼續吧!」

  「不才自創的『神遁忍法』,請前輩指教!」話音未落,伊藤誠哉雙眼中三輪如同刀鋒一樣的新月轉動組合,手上迅速結印,他的體表隨機開始浮現玄奧的圖騰紋身,又從平面向立體迅速延生,彷彿一株大樹伸展開莖葉,在虛空中迅速構建組合出骨骼、筋絡、心臟……王宗超甚至可以聽清那一下下猛烈搏動的心跳,猶如太古神王擂響的戰鼓,充滿著澎湃狂野,震山撼岳的不可思議力量!

  流光溢彩的各種不同性質的能量在虛空中富有韻律地流淌和攪拌,融匯組合。蒼涼、雄壯、渾厚、暴虐的氣息永無止境的增強,彷彿是遠古的洪荒時代再次降臨了一般,凌駕於眾生之上的巨大壓迫力凜然而生。

  轉眼間,一尊高有數十米的須佐之男再次出現,身上肌肉盤結,每一絲線條都透露著無盡的力與美,每一次呼吸,都掀起一股小型颶風,身披猙獰厚重的盔甲,蒼涼古樸,剛強霸道的蠻荒煞氣衝霄而起!

  與此同時,隨著兩道靈犀隔空烙印而下,伊藤誠哉身側的兩個黑色球體自動變形,轉眼間再次化為八咫鏡與天叢雲劍的形象,落入須佐之男如山岳般厚實的巨掌中。

  「記得我曾經也走過這一條路……」看著這一幕,王宗超不由泛起一絲回憶的神情。伊藤誠哉身上的須佐神像並非普通神降投影那麼簡單。在此之前,伊藤誠哉運用精細入微的能量質變與形變,模擬人體微觀結構,融匯自然能量,以土系能量模擬骨骼盔甲、以木系能量模擬肌肉經絡、以水系能量模擬血液體液流動、以風系能量模擬巨人體內氣息運轉、以火系能量結合水與風催發動能、以雷系能量模擬神經傳遞……如此繁複建構,方能形成一個自有生命,力拔河山氣蓋當世,擁有多種附帶功能的外掛裝甲。而這種復合能量具體化裝甲同時也是一種極為構思精妙的神力容器,當特性匹配的神明投影與其結合,衍生的實力增幅絕非一加一那麼簡單。哪怕是神明依靠人間聖者發揮實力,在某些方面都有所不如。

  至於伊藤誠哉身側能夠幻化神器的黑球也頗有意思,在王宗超感應中,竟然也有一絲先天混沌的意味。

  不過這不算誕生一個宇宙的先天混沌,而是人體本身的先天混沌。從理論上講,人體的生命力為純陽、精神力則為純陰,如果能夠徹底融匯兩者,實現陰陽歸一,同樣也能返於人體層面的混沌。這種混沌兼備精神力之虛與生命力之實,可以溝通虛實之間,將原本屬於虛幻領域的神力與規則轉化為具體實在的力量,稱得上是一種絕佳的神降介質。神力通過這種介質轉化質變之後,不僅僅在物質領域的威力數以倍增,就連王宗超「照見真實」的心靈之光,也再難對其發揮作用。相比之下,路中一採用加了神符,受了香火的金粉汞丸作為神降媒介,簡直猶如算盤對比現代智能電腦,相差不可以道理計!

  而且伊藤誠哉也絕非只能依賴神力,事實上,他無論是對能量的控制之精妙,還是能量性質轉化之多端都是王宗超平生所見,僅次於自己的強。而且他同樣具備借用天地元氣的能力,只是這種借用並不如天人合一來得順暢自然罷了。

  在須佐之男再次成形的同時,三個黑球成「品」字狀向王宗超逼近,並且在虛空中迅速膨脹變形,轉眼間化為一尊雷霆巨人,一尊火焰巨人,以及一尊土岩巨人向王宗超轟然合擊。

  每一枚黑球,都可以作為神降媒介。效果雖然比不上伊藤誠哉以自身為核心精心構建,巧奪天工的外掛裝甲,但也頗為厲害。而由於日本號稱八百萬神明,神系一向頗為龐大混亂,王宗超除了認識其中那尊雷霆巨人正是建御雷神形象之外,其他兩尊巨人都一個不識。當然,如果是齊藤一,必定可以馬上反應過來這兩尊巨人應是日本山神大山津見與火神迦具土,只是王宗超卻沒興趣也沒必要去詳細瞭解就是了。

  三尊巨人中,土岩巨人看似舉動最慢,但威勢卻是最雄猛,只見它身上始終維持著一股幾十近百於普通重力的巨大吸引力量,無時不刻吸引這四周的一切:塵埃、砂礫、土石……這令它的體型在無時不刻如滾雪球般迅速增長,而隨著它體型的增長,它對王宗超的吸引力量也在持續增強,令王宗超有一種它已經成為萬物所墜的大地核心的錯覺,而且這個核心還以山傾陸移之勢對著他不依不饒地衝撞碾壓。

  火焰巨人則是由萬千絢爛流光組成,紅色、黃色、藍色、青色、紫色各種顏色的火焰構成如同七彩星河般的無窮火焰漩渦。四周的熱能不斷匯聚到它身上,所到之處儘是一片流光火海,萬紫千紅,輝煌燦爛,在極致的美麗中爆發出極致的致命殺傷。

  雷霆巨人長達十數丈的高大身軀自有無窮的電光環繞。噼裡啪啦彷彿億萬隻鳥雀在嘶鳴的電流激盪之音,在整個天地間喧嚷響徹!巨人的雙臂、雙腿全部是非刀非劍,電芒淬歷驚人的耀眼雷刃。每一柄雷刃都帶著頻率高達億萬的高頻振動切割波,轉瞬間就在劃出上百到驚虹般的破空雷光,帶著焦躁的臭氧氣息向王宗超縱橫劃至。

  最強的須佐之男以更甚於之前的力量與威勢揮動天叢雲劍,劍嘯如同山崩海嘯一般,轟然爆發,強勁的餘波攪動洶湧雲氣,頓時如十二級風暴一般,橫掃四方,肆虐四野,甚至在苦海上掀起滔天巨浪,實有黑雲壓城城欲摧,波瀾疊聚雲水怒之浩大聲勢。

  方圓天地震盪轟鳴,能量潮湧席捲一方。

  狂風、亂雲、烈火、雷暴、山崩地震之聲在天地間重重響徹,處處只見滿目流星火雨,火樹銀花,地貌改變,山搖地動,雙方的對戰餘波已經極大影響了一方天地的正常運轉,造成重重天劫之象。

  交戰只是維持了短暫片刻,轉眼間,土岩、烈火、雷霆三尊巨人就已悉數瓦解,一枚漆黑球體勢如飛彈走電,驚弓之鳥般彈回伊藤誠哉身側,而他在須佐之男巨軀遮掩下的面容也變得無比難看。

  「挺有意思的小玩意,就送我幾個研究一下吧……」王宗超手上正捏了兩個玻璃珠般大小的黑色球體在仔細察看,除此之外,他的左肩左臂還有一種漆黑火焰在不斷燃燒,這種火焰雖然不甚猛烈,但卻深邃持久得彷彿要將一切物質、光明、乃至火焰本身的概念都燃盡一般,不過王宗超卻似乎並不當一回事。

  原來在雙方短暫交戰之時,王宗超一下出手,就輕易把土、火兩尊巨人核心的兩枚黑球抓中,取在手中。岩土巨人厚如山巒大地的身板,對他而言猶如土雞瓦犬一般。倒是火焰巨人瞬間將七色火焰壓縮凝聚,在核心轉化成的一種漆黑火焰依舊在他身上盛燃不滅。而唯一逃過一劫的,則是能夠借雷光瞬移的雷霆巨人。

  「豈有此理,我的『神道玉』明明介於虛實之間,而且可以無效化絕大多數的『術』,為什麼會在他手上徹底實化成具體物質,而且一切能量流動包括上面的空間烙印都像被徹底凍結一般,簡直就像一個再普通不過的黑玻璃球……」眼前情景,讓伊藤誠哉一顆心直往下沉,「這是一種強大的能量封印之術嗎?這麼說來,『天照之炎』能量層次比『神道玉』還要低端一些,他也該不難封印起來,然而他卻不加理會,就擺明了這種威脅可以忽略不計……對了,剛剛他身上還中了兩種混合神炎,現在也已經不見動靜了。不過從他身上的劍傷看,天從雲劍的毒,看來還在發揮作用。」

  似乎看出他所想,王宗超瞥了一眼須佐之男手上的天從雲劍說道:「你那柄刀上的毒也很有意思,竟然能夠稍稍毒毀時間界限,打通過去、現在與未來,既能讓物質與能量在短時間內出現漫長歲月才會有的熵量劇增,也能在揮刀時扭曲時間軸而出現八刃齊至的效果。但我估計高天原應該還不足以全憑自己來製造這種涉及時空規則的熵之毒素的,想來是機緣湊巧宰了八歧大蛇這隻上古異獸才獲得吧?」

  「呵呵,尊駕果然淵博,不過未免也太小覷了高天原了……」伊藤誠哉表面上以冷峻而平淡的語調應道,內心深處卻早已苦成苦瓜,「靠,八歧之毒的本質竟然是這樣?這麼說八歧大蛇說不定真比這個世界的所有日本神都牛逼,難怪神話中須佐這個暴力男都要設計灌醉了它才動手,根本不敢正面死磕……關鍵是現在到底有哪個傢伙能幫我『灌醉』眼前這個怪物啊啊啊……」

  事實上,即使有天使號角傳遞信息,各神域對王宗超的具體能力仍並不明朗,只因「混沌水劫」、「混沌風劫」本身就有很強的混淆視聽、屏蔽天機的功能,此外除了「混沌火劫」的殺傷威力比較明顯之外,就連「混沌土劫」也讓他人難窺其詳。整體來說,更能體現王宗超的實力與本質的「混沌四劫」反而不如他之前隨手施展的「日月大輪迴」給人以清晰具體的感觀。這也給了阿蒙與天照掌控光明類規則就可以有效壓制王宗超的錯覺。

  而另一方面,「混沌火劫」既然能位列混沌原力至高運用成就之一,自然不會純粹是無技術含量的粗暴破壞。其運用時點燃引爆一切物質與元氣的功能,唯獨不會涉及具有混沌原力的王宗超自身,而且圍繞周身的均勻燃爆還有自相抵消的作用。所以即使身處巨爆核心,王宗超自身的傷勢反而輕微。而在屬於天堂的規則被破壞泯滅後,光明面也會自然回歸王宗超自身。只因光明面原本就不是一個獨立生命體,一切只因天堂規則作用,就像人屹立鏡前自然會看到自己的鏡像,如果不想看到,打破鏡子也就是了。說到底,之前一戰中,王宗超只是為還一些人情而幫蓮花生一把,談不上為之拚命。

  如此一來,僅僅心知王宗超很強,卻不清楚王宗超的強是一個什麼具體概念,而且寄望於王宗超已受創不輕的伊藤誠哉等於一頭撞到鐵板上,越是交戰,自然免不了越來越是膽寒心涼。

  此時王宗超一邊說話一邊從容向前,但伊藤誠哉豈敢讓他接近,須佐之男巨臂一橫,便將八咫鏡對準了王宗超,原本平整的鏡面忽然向外凸起,彷彿凸面鏡一般,所映出的一切都呈現出巨大的扭曲變形。

  一股將萬事萬物向外排斥的巨力以八咫鏡為核心隨之而發,四周的空氣全遭排斥,又因巨大的擠壓力量而迅速液化,繞著須佐之男形成一個內裡為真空的巨大水球,又在千分之一秒內炸爆成碾壓一切滾滾衝擊波向四面八方綻放。首當其衝的王宗超雖不至於因此被遠遠彈開,但去勢也稍見受阻。

  「排斥萬物的力量,八咫鏡竟然還有這種功能?」王宗超正有些奇異間,就見眼前的須佐之男忽然一分為三,各自散開,每一個都持著八咫鏡與天從雲劍,散發著別無二樣的凶霸蠻荒氣勢,不過每一個的體型卻比之前縮小近半。

  「擔心被我捕捉到本體,索性分弱了力量,一分為三?」

  緊接著,只見兩枚黑球忽然飛出,在空中團團旋轉,將虛空扭曲勾勒出一個巨大螺旋,化為一個海螺,當海螺成形後,立即從頭尾兩處鑽出一對氤氳著水汽的女子。她們的上半身和人類大致無異,只是一人雙臂裝了兩把巨大的鐮刀,一人頭生鬼角。但她們的下半身卻蜿蜒如蛇,一路鑽進螺殼中聯作一體。

  她們正是日本神話中的一對孿生姐妹——水神暗御津羽和暗淤加美,不過王宗超依舊不認識。

  兩名水神忽然張開口,當空怒綻出兩股浩浩蕩蕩的深邃水光,又相互糾纏在一起形成一圈圈暗湧激流巨大的漩渦,轉眼間盡將天空化為萬頃柔波。被鋪天蓋地的陽光一映,頓時成了萬里明,萬里澈,萬里金波炫彩。眼前的天空,盡成了明耀到不可一世,璀璨到無以復加無盡霞海光旋。

  又有一枚黑球再次化為雷霆巨人,但稍一成形,就已徹底溶入霞海光旋之中,雷光就如水波一樣一圈圈地朝外流淌擴散,又時不時蕩起滾滾浮光躍金,暗藏著頻率高達億萬的高頻振動切割波交織縱橫。

  而三尊須佐之男雖然沒有直接溶入霞海光旋,但在動盪的漣漪泛動中,也如水面映出的月影一般,伴隨著氤氳水花晃動得漫天都是,直讓人看得眼花繚亂,不知其身在何方。

  「看起來,如果說太陽神阿蒙演繹的陽光本質偏於直來直去的粒子性的話,天照演繹的陽光本質,就該是偏於波動性了……」看著眼前一派華光如濤如浪,又在虹彩迷離,明暗不定的層疊波動中彼此干涉、衍射中激盪出意想不到的煌烈炫光的一幕,王宗超不由浮現起一個古怪的念頭。

  相比粒子性,光的波動性無疑更加變化多端。對方借某種神水為介質將光的波動性大大增強,又借流動變換的水去折射、扭曲、引導無處不在的陽光,直叫光流如水,可散可聚,直曲自在,連更加暴烈難馴的雷光也是如此。這也讓王宗超隨時面對遠比八咫鏡聚光攻擊更複雜的局面,而且其中還暗藏著類似海市蜃樓的高明幻象效果。

  轉眼間,兩大水神噴發的巨大神水渦旋帶動無窮強光炫波將王宗超死死困鎖在核心,數以千萬噸計的巨大擠壓與旋絞力量,即使不能直接傷及王宗超,也要大大限制住其移動以及感知。

  「他已經身陷『神光渦』之中,正是進攻的最好時機,既然天叢雲劍對他仍有一定殺傷力,定要充分發揮!」

  在確保自身安全的情況下,伊藤誠哉心中發狠,三尊須佐之男直把手中的天從雲劍掄成風車般急,虛虛實實從四面八方而來的刀刃席捲雲氣,又隨浮光躍金而動盪起伏,若曲還直,時斷時續,更是一派雲綜霧裡,不可捉摸。

  但是這一輪攻勢,卻偏偏連黏上王宗超半點都做不到,無論天叢雲劍從任何意想不到的角度,以極盡奇幻的發出暴風驟雨般的斬擊,卻都會在及身的一瞬間莫名差上些許而未能斬中王宗超。而且到頭來還弄不清究竟是王宗超主動閃避,還是偏轉了天叢雲劍的斬擊,或者乾脆就是讓伊藤誠哉對他的位置判斷出現失誤。

  「怎麼回事,我不僅僅斬不中他,而且偏差還越來越多,一開始只是偏離不到一尺,現在已經三尺以上了……在他身上,那種越來越明顯的,宛若水月鏡花一樣的恍惚動盪感是什麼?難道說……他竟然也將自身溶入『神光渦』,在『神光渦』中不斷擴大屬於自己的領域……」

  彷彿為印證伊藤誠哉所猜測的,王宗超身側,驀地泛起一陣強光躍動,鰲拜遁光而至,一拳在電花火石間直擊向王宗超面門。

  為了防止再被王宗超偏轉攻擊去向,這一次鰲拜不再合身衝撞,而是出拳攻擊,相比之前,他對力量控制又有提升,旱魃屍火與太陽神火全部壓縮凝聚於拳上,燥熱內斂,只在擊中目標後才全力爆發。

  「吾之拳,必能擊破萬物!」

  伴隨而來的,還有一句恢弘神語,憑著巨大的神力消耗扭曲現實,將鰲拜這一拳的威力再次增幅!

  然而可惜的是,這一拳卻落到空處,王宗超的身影在這一拳面前僅僅扭曲晃蕩了一下,便如幻似虛地讓過這一拳。

  光有波粒二象性,推而廣之萬物同樣具備,只不過越是具體的物質粒子性越是明顯而波動性越弱。但以這種獨特的神水為介質,可以將一切事物的波動性極度放大,創造出一種身融於水,隨波衍射,對手極難準確捕捉到的奇妙狀況。這原本是伊藤誠哉用來防備受到王宗超攻擊的手段,卻沒想到很快就反為他所用。

  一拳不中,鰲拜身形再閃,第二拳緊接著隨強光而來。

  「吾之拳,出則必中!」

  神諭也即真理,第二拳終於真正命中目標,與王宗超毫無花巧地硬拚一記。轟然炸開的高溫烈焰,將鰲拜遠遠炸飛出去的同時,也將四周的神水渦旋蒸發出一個巨大的空隙。

  太陽神神諭雖然能夠做到扭曲現實,言則必果,但卻有諸多限制,越是難以實現的事物化為現實,消耗的神力就會越大,同時難度也與神力作用的對象有關。比如阿蒙如果直接對王宗超這位尚且不明深淺的超強敵人直接發出「汝必當場死亡!」之類神諭,引發的後果必然是王宗超完好無損,而他卻當場隕落。由此阿蒙才不得不始終把神諭作用對象都放在鰲拜身上,而即使如此,他的神諭也始終只能儘量保持簡單明了。諸如「必能擊破萬物」與「出則必中」兩句,甚至無法做到同時出現。這也使得鰲拜要麼打不中王宗超,要麼打中卻對他造成不了什麼值得重視的傷害。

  不過在鰲拜攻擊的同時,伊藤誠哉也乘勢出手。

  只見伊藤誠哉左眼的三枚漆黑勾玉忽然延長成三條相互盤繞的螺旋狀曲線,一股扭曲萬物的無形力量順著「光之渦」瞬息生成,一時間一切物質、能量、光線甚至連空間都以王宗超為核心扭曲成螺旋狀。與此同時從四面八方劈向王宗超的天叢雲劍已經不再像刀劍的攻擊模式,而是化為道道螺旋狀的扭曲刀輪,將王宗超套在其中,疊聚絞殺!

  「看來你,根本就不懂用刀!」

  然而回應他的,只是王宗超的悠然一聲,以及驟然從中崩潰,半途而廢的螺旋刀輪。

  三尊須佐之男中,已有一尊從中一分為二,連著他手中的天叢雲劍也是一分為二。被分屍的須佐之男很快化煙消失,而那柄從中剖成兩片的天叢雲劍也很快化為兩個從中斷開的漆黑半球。

  「怎麼回事?他是怎麼把握到我的位置的?是順著天叢雲劍逆溯反攻嗎?但天叢雲劍隨雲無限延展,瞬息分裂複製的特性,加上我釋放的螺旋魔眼瞳力的干擾,又怎會那麼容易被捕捉到劍勢的來龍去脈?」

  眼前難以理解的一幕衝擊得伊藤誠哉大腦一片混亂,不過無論他心中充斥再多疑問,也已經無暇深究了。只因王宗超身形一轉,已沿著一個說不出的玄奧的軌跡,順著「光之渦」的扭曲異力旋繞一週,便擺脫束縛,順其自然地直衝他而來。又一股巨大的旋繞之力從他身上發出,已在「光之渦」中另行開闢出一個漩渦通道,以旋制旋,身還未到,已將首當其衝的那尊須佐之男四周的神水光波全部排斥出去。

  「竟然把天叢雲劍交由分身使用,你該有多怕死?」

  三柄天叢雲劍中,唯有黑球所化的那柄是真的,其他都是贋品,但是持著真劍的須佐之男卻僅僅是個實體分身,真正的伊藤誠哉處於另外兩尊須佐之男體內。不過王宗超憑著空間扭曲的異力反溯,已能判斷出伊藤誠哉的具體位置。

  生死關頭,須佐之男再次橫臂,將八咫鏡對準了王宗超,排斥萬物的巨力再次發出。

  但王宗超早有準備,豈會中招,瞬間已鑽破斥力,以洞穿一切的銳勁命中八咫鏡,再將後方的須佐之男貫穿出一個前後通透的大洞。

  八咫鏡隨之四分五裂,一個原本壓縮在鏡中的空間也隨之顯現,無數通體漆黑的三足八咫鴉嘶叫著,從中飛散而出的同時,露出其中一個人。

  眼前的情景,竟讓王宗超的攻勢不覺為之一頓。

  只見阿卡朵豁然身處鏡中,而今的她,眼神卻是沒有任何熱度的冰冷,一種心死成灰的冷寂!

  一塊銳利如匕的玉片被她持在手中,在淒朦的一閃間,向王宗超心臟直刺而來。

  「三千世界……鴉殺盡,與君共寢……到天明……」

  隨著一首給人以無比淒切哀怨之感的和歌響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意念綿綿衝擊而至!漫天的黑鴉應聲粉碎,化為無數陰柔而洶湧的黑絲纏繞王宗超周身。

  猶如一位痴情女子在耳邊輕言細語,如泣亦如訴,將憧憬、仰慕、痴愛、貪戀、迷惘、嫉妒、不甘、忿恨盡都糾纏做了一股。其情深處有百死無悔的痴心,其堅忍處有海枯石爛的誓言,其暴戾處有殺盡蒼生的殘酷,其哀怨處有玉石俱焚的絕望。

  為了讓四周清靜一點,好讓自己與愛人共寢到天明,就有殺盡三千世界一切鴉雀的決心與殺意。或許,比這更好的選擇是——直接殺了愛人,讓他只能永遠永遠陪伴自己!

  愛越深,殺越甚!愛意、怨意與殺意糾纏不休,形成比「女妖之嚎」更持久難纏,剪不斷理還亂的靈魂衝擊,而更糟糕的是,在這一瞬間王宗超還猶豫了一下,無法立即確定眼前究竟真的是阿卡朵還是偽冒。

  下一刻,在胸腹被洞穿一個大洞的須佐之男化煙消失的同時,他另一手所持的天叢雲劍也在一團炸開的煙中變化成伊藤誠哉的形象。

  原來伊藤誠哉並不位於須佐之男之內,而是用忍術將自身暫時變化成天叢雲劍。王宗超能夠確定這柄天叢雲劍是假的,卻不清楚那其實是伊藤誠哉變化而成,所以不會第一時間針對其發動攻擊,反而讓他逃過一劫。

  「好機會!」

  伊藤誠哉手上飛速結印,剩下的一尊須佐之男手上的八咫鏡應召而來,隨著清光一閃,已將王宗超封入鏡內。

  剛剛王宗超所打破的八咫鏡同樣是假的,只是鏡內封印了一個小小異空間,其排斥萬物的異能,也不是八咫鏡本身所有,而是伊藤誠哉的忍術。伊藤誠哉根據以往收集到的王宗超的資料,用盡心理戰術,終於得以乘王宗超一瞬間的猶豫失神,將他成功封入真正的八咫鏡內。

  與此同時,除了被王宗超收取的兩枚黑球,以及被從中斬破而暫時無法恢復的黑球之外,剩下的黑球全部飛至,嵌入八咫鏡內,將八咫鏡的威力增幅到最大。

  「金輪轉生爆!」

  伊藤誠哉眉心由無數小小白眼組成的複眼組成的瞳孔忽然轉變形態,所有白眼全部融合到一起,緊接著一道細小而又致命,足以穿透一起的金色光線從中發出,射向八咫鏡。

  這是足以穿透月球,理論上只要足夠持久,甚至可以切割月球,並將接觸到的一切炸爆粉碎的致命光線,伊藤誠哉的真正殺手鐧!

  哪怕八咫鏡只能封禁王宗超不到數秒功夫,哪怕金輪轉生爆仍然不足以殺死王宗超,接下來鰲拜蓄勢而發,全力以赴的準光速衝撞,也足以真正分出勝負! 本帖最後由 xxi511 於 2019-4-4 23:11 編輯

其中一員 發表於 2015-11-25 10:32
第六百二十一章 神戰告終

  伊藤誠哉的主要力量體系來自《火影忍者》,雖然還談不上達到那個世界的巔峰,但也是融匯各家所長,非同小可。而且身為輪迴者的他,更是找到了一條有可能在那個世界君臨絕頂的路子。

  《火影》世界並不像《鬼神》世界一樣神系眾多而且易於聯繫,神道一向缺乏活動的跡象,宗教力量幾可忽略不計。不過奇怪的是那個世界卻也流傳著諸多日本神祇的傳說,而那個世界的頂級忍者也往往會根據這些傳說,創造出各種以神為名的S級忍術,甚至試圖以忍術創造「人造神」——當然這另一方面也說明了那個世界信仰的空泛,如果是真正的信徒,絕對做不出這種褻瀆行為。

  伊藤誠哉很好奇這一現象,後來終於在《鬼神》世界在其他團隊的輪迴者提供的信息下得到啟發,找出其真相——原來「火影」世界的日本神祇傳說正是受了「鬼神」世界的高天原神域的跨界影響。只是這種影響極為輕微,距離神威震懾俗世,為信眾創造靈魂歸宿還很遠,只是達到影響「火影」世界某些人的潛意識,創造出相關夢境,讓民間流傳相關傳說的程度罷了。這種狀況,至少已持續了數百年,充分說明了高天原眾神在那個世界的信仰發展一直不順利。其關鍵原因,也就在於「火影」世界的忍術力量體系實在太強太全面,畢竟你辛辛苦苦跨界贈予的神力,發揮的威力、功效與觀感還不如一個下忍施展的忍術,又能夠吸引到多少信眾?

  在此期間,掌管高天原黃泉奈落的黃泉津之神曾將分身投放到火影世界,然而此舉不僅無法讓其成為萬眾敬畏的亡者主宰,反而導致了更糟糕的後果。在以邪教的形式秘密活動了近半個世紀後,該神在火影世界凝聚的大半神性被某個強大的忍者捕獲封印,在需要時才將其釋放出對敵,甚至連已被收割吞噬的靈魂也能以強制其切腹的形式取出,儼然就是漁翁用綁住腳的鸕鶿捕魚,吞下魚後再揪住其脖子把魚擠出來,為神之恥,莫過於此了!

  另一方面,伊藤誠哉也逐漸意識到「鬼神」世界雖然不算地圖炮橫行的高端世界,但在多元宇宙各大神域眼中,卻似乎有著頗為重要的價值。如果作比喻的話,就是一個面積不大也不算富饒,但卻正好處於世界航運與通訊樞紐的小島。這個世界在向異界輻射信仰神力,以及接受異界信仰神力方面顯得異常方便。而這個世界的高天原神域,正是開始半隻腳踏入將影響散佈到異界的程度,雖然距離統一多元世界的所有高天原,晉陞至高神域還相當遙遠。

  伊藤誠哉從中覓出絕大「商機」,計劃利用自己身為輪迴者的便利,充當將高天原神域在火影世界的「中轉商」與「代理人」。他先在鬼神世界與高天原神系訂立契約,把高天原三大神器,也是東瀛三大國寶之一的——「八咫瓊勾玉」帶到火影世界,又找到那個世界的人類曾頂禮膜拜的聖柱,也是一切忍術能量源泉的「神樹」被封印的遺骸,將「八咫瓊勾玉」融入其中,以神力代替其被抽空的查克拉,初步建立起一個神力跨界傳遞的穩固橋樑,同時又藉機從中汲取能量,融匯自身的陰陽遁查克拉凝成八枚「神道玉」。在此基礎上,他又結合某些從主神空間兌換,以及與其他輪迴者交流的神降之法,開創出屬於自己的完整「神遁」忍術體系。

  所謂遁,除了逃遁、消失的意義外,更本質的含義是融入,同在。比如道法中土遁的本質就是將自己融入無所不在的土元氣,軀體融入,即可借土遁行,借土遁去,精神融入,即可將土當成第二個軀體,隨意操縱並藉以延伸感知,本質也是天人合一的思想。火影世界已有火遁,雷遁,水遁,各種主流遁法以及由此衍生的附屬遁法,而神遁的意義,關鍵就在於與神同在,與神一體,甚至反過來駕馭神。

  如果一切順利的話,火影世界的神道教信仰必定會以伊藤誠哉為根基而在短時間內得以遍地開花,迅敏發展。等積蓄了足夠力量之後,高天原必將徹底控制那個世界的神樹遺骸,轉化為無可匹敵的神道魔像。伊藤誠哉則會在火影世界正式成立神忍村,自號為神影,靠著神遁的獨創體系,以及高天原神域的全力支持與火影世界的五大忍村分庭抗禮,

  所以基本上,他的主要發展重心是在火影世界,對於高天原神域在鬼神本土的勢力如何發展關心有限,也不想參與到鬼神世界的神域爭鬥中。尤其在鬼神世界已經有中洲隊的人馬立足生根,並發揮出極大威懾力的情況下,他更是寧可一直躲在高天原神域中修煉神遁,決不去觸這個霉頭。

  雖然神遁會因缺乏神力直接支持而威力減退,在沒有高天原神域以及升到教信仰的世界難免吃虧。不過在長期修煉中,神遁也可以不斷融匯、消化神力,形成完全屬於自己的神遁查克拉,同時也能在長期的通神中逐步模擬複製神明,神器的規則與功能,單憑忍術去實現人造神與人造神器,這一切也成了伊藤誠哉在東海隊實力穩入前三的根本保障。

  然而他萬萬沒有想到,即使是儘量低調地悶聲發大財,也會有朝一日禍從天降,隨著天使號角發佈末法真相之後,高天原這才意識到大難臨頭,不得不參與到爭奪香格里拉之戰中,而身在神域而又簽訂了契約的他,自然也不得不被強徵上陣,這也罷了,偏偏一上來就要面對他避之唯恐不及的王宗超。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由於王宗超早在半個世紀前就進入過鬼神世界,此後活動也頗為頻繁,又不刻意掩飾身份,許多暗中活動的輪迴小隊已經收集到關於王宗超的足夠情報,對於他的性格與行事模式也有一系列極為詳盡的分析,甚至連同與他有關係的一批劇情人物也都做保持了足夠關注。

  他雖然痴迷於武道,但卻不像某些武痴一樣狂熱好戰,或者無情唯武,性情並不趨於極端,在絕大多數情況的戰鬥中都能保持足夠的理智,對於具有獨特優點的對手,能夠保持相當程度的探究熱情去學其所長,並針對性的調整自身,抓住這一點,即使你的實力遠不如他,又不至於觸及他的底線,就可以做到讓他不急於結束戰鬥,延長與其周旋的時間。

  他是非常全面型的任務,基本沒法在他身上直接找到可供利用的弱點,不過如果從與他關係較為緊密的人入手的話,卻有可供利用的空隙,尤其值得注意的是他在這個世界的情人---德古拉之女阿卡朵,據我們調查,德古拉是死於中洲隊手中,所以兩人的感情必然存在某種有違常理的微妙之處,根據從收集到的一系列情報建立起兩人的性格模型,分析如下。

  伊藤誠哉至今清晰記得從某個經常以全球各個不同宗教的神職人員身份出現,甚至包括神道教神官的摸個輪迴者處獲得的情報,雖然儘量避戰,但伊藤誠哉依然為有朝一日對上王宗超做足準備,擬定了一系列的針對性戰術。

  在與王宗超的作戰中,伊藤誠哉的八枚神道玉,分別通神顯化了八咫鏡,天叢雲劍,大山津見,加具土,建御雷神,暗御津羽,暗淤加美,而最後一枚神道玉,則通靈了某個並不以強力著稱的神--水蛭子--又稱惠比須神。

  在日本神話中,水蛭子是創世父神伊邪納岐和母神伊邪那美所生的第一個子女,比天照還要更早誕生,此神天生無骨,體如水蛭,是個先天不良的畸形兒,故一出生就遭遺棄,後又因時代變遷而漸漸成為日本財神。此神天生沒有固定形態,故隨意賦形,千人千面。在神社中,優秀的巫女若被水蛭子選中依憑,則會獲得夢寐以求的美麗容貌,甚至於變形成任何人的能力,不過代價是軀體會漸漸變成阿米巴原蟲般的樣子,只能活5年。

  神祇級別的偽裝能力,甚至能在冥冥中與被模仿者的靈魂波動,以及世人心目中的印象契合,連被模仿者的氣質與靈魂特徵都能在相當程度模擬出來。除此之外,伊藤誠哉還特別找到了日本史上最知名妖怪之一,九尾妖狐玉藻前的執念與妖力結晶所化的殺生石,煉製成一把劇毒匕首。這把匕首殺傷力自然無論如何無法比得上天叢雲劍,但其蘊含的玉藻前的千年怨念與妖力在瞬間爆發,仍可以極大地侵蝕殺傷靈魂。更關鍵是,這股怨念還是源於愛恨糾纏的強烈扭曲情感,即使與情報中對阿卡朵的分析還不完全契合,也能配合永恆萬花筒寫輪眼的強大幻術加以掩飾。

  一系列準備,在關鍵時刻果然發揮奇效,將絕不可力敵的王宗超成功封入八咫鏡中。

  抓住此千載難逢的時機,伊藤誠哉眉心的白色複眼轉變形態,眼眸內事先儲存的天照神光全部激發,晶狀體的所有分子以一種近乎完美的固有頻率震盪,將神光的所有光子全部同調成最為統一純粹的激光狀態,數千復瞳如同環環相扣的顯微鏡片一般,將這股激光聚焦,聚焦,再聚焦,直到將這股強大而純粹的光能全部集聚在僅有十幾個原子長度的微觀直徑內,獲得足以穿透萬物,甚至灼爆虛空的可怕威力。

  這是火影世界最頂級的兩大仙人眼之一轉生眼才能發出的金輪轉生爆。不過在那個世界,仙人眼基本都是位面之子、仙二代們所擁有的禁臠,在主神空間的兌換價格也極為昂貴,伊藤誠哉至今仍未能擁有,只能以神遁查克拉外加其他手段盡力模仿,故難免有缺陷,射出這一記金輪轉生爆後,這隻眼睛非報廢不可。

  然而也就在王宗超被封入八尺鏡,在金輪轉生爆即將射中鏡面的瞬間,在伊藤誠哉與八尺鏡之間,空間忽然裂開一條蜿蜒扭曲的縫隙,彷彿烈日的邊緣始終存在的一道幽暗昏紅的暈澤,一道彷彿通向無底血色深淵的空間門就這麼以一種突兀而詭秘的方式從中展開。

  好死不死,伊藤誠哉志在必得,乾坤一擲的一記金輪轉生爆,就此落入這道深邃的空間門中去了。

  該死

  伊藤誠哉一時只覺得全身血液都要衝上大腦,再從眉心剛剛因發出金輪轉生爆而劇痛欲裂的白瞳中全部噴發出去。無與倫比的狂躁,不安與恐懼情緒席捲全身,頓時讓全身的血脈都隨之沸騰暴走。

  於此同時,只見如絲如縷的光點繞著伊藤誠哉輕舞飛揚,如星鑽螢火般璀璨而華美,卻讓伊藤誠哉感覺到致命的威脅迫在眉睫,連忙手上結印。

  火影世界的大多數忍法全靠手印帶動,然而伊藤誠哉雙手剛剛抬起,就覺得雙手一陣劇痛抽搐,彷彿被無數帶刺荊棘束縛住雙手與十指,盤根錯節,禁鎖經脈,這種要命的感覺又飛快的擴散到全身上下,四肢百骸之間,四周曼舞的光點,也漸漸串聯成由光輝構成的某種蔓生類植物,其蔓藤如流淌的月光般皎潔晶瑩,其荊刺與葉子卻顯出純粹的金黃色,但根鬚卻顯氤氳裊繞著縷縷紅霧,顯出深深的妖異。然而無論是莖葉還是根鬚,都有著無數繁密的魔紋蔓延。

  千百荊棘張牙舞抓的搖曳著,動作張狂直欲擇人而噬,卻又給人以一種輕靈飄渺的優雅感,在悄然無聲間糾纏束縛住伊藤誠哉周身上下,而猩紅的根鬚則分列出數以千記比髮絲更為微小的觸鬚深深扎入伊藤誠哉體內,或刺擊,或黏附,或抽打,或絞殺,或堵截,或滲透,或吸蝕,血脈相連,在無時不刻將伊藤誠哉的鮮血連同生命力瘋狂吸蝕抽走的同時,又無所不用其極地向他體內傾洩各種奇詭陰損的破壞能量與詛咒。即使以伊藤誠哉的敏銳感知,也無法分清他在一瞬間究竟受了多少種攻擊。一時間,他大半個軀體已失控抽搐。皮膚劇烈蠕動,彷彿有無數蟲子在下面肆虐一般。

  與伊藤誠哉的慘狀成反襯的是,纏繞在他周身的荊棘卻是異常繁榮茂盛,沿著陽光不斷滋長蔓延,又結出朵朵花蕾,一朵朵彩光流溢的剔透玫瑰連在虛空中開放,看似嬌豔欲滴,但邊緣卻閃爍著危險的厲芒。

  火影世界的忍法雖然威力強大且功能全面,但卻有一樁不足,便是很難讓人體真正實現超凡的蛻變,除了寥寥無幾的幾個位面之子與變態改造狂之外,那個世界的頂級忍者都是有著普通人類的壽命,會衰老生病,被匕首刺入咽喉照樣會嗝屁的存在,還沒能開啟四階基因鎖的伊藤誠哉也不例外,若在平時,有著召喚出的須佐之男護體的情況下自然無謂暗算,但在所有力量都用在封印王宗超,以及發出金輪轉生爆的情況下,頓時陷入異常惡劣的處境中。

  然而誰也沒有想到,在兩大太陽神的注視下,又有誰能夠發動這麼突如其他的奇詭突襲,簡直就猶如病毒一樣感染陽光,將浩大陽正的陽光篡改成陰柔邪詭,再具體化為某種介於虛實間的植物系異形嗎,又接著掠奪他的力量不斷壯大,只要伊藤誠哉在這一瞬間沒有注意防備陽光,就會中招。

  於此同時,在裂開的空間門中,一隻修長素美的玉臂伸出,抓向封印了王宗超的八咫鏡。

  這隻手剛剛觸及了八咫鏡,就見一道浩浩蕩蕩洞天徹地的熾烈光柱從鏡中射出,不僅僅籠罩了整個空間門內外的一切,還將被光之荊棘困鎖的伊藤誠哉也徹底淹沒。、

  但分出能量攻擊的代價,就是越來越多的裂縫飛快在八咫鏡上延伸交錯。可見只是短暫不到兩秒間,其封印已到強弩之末了!

  在強光橫掃過的邊緣,無數緋紅色的蝠影四散亂飛,又各向五個地方聚合,形成五個婀娜的人形,豁然正是五個阿卡朵。

  只見五個身影各屹一角,帶動一個巨大的五芒星魔法陣,將八咫鏡套在中間,一時黑炎升騰,燒的八咫鏡噼啪炸響,又從魔法陣中延伸出無數道漆黑的虛幻鎖鏈,將八咫鏡密密麻麻得捆綁住,而鎖鏈的盡頭,卻是連接在虛無之中。

  但轉眼間,又一道細微缺足以灼穿虛空的金芒從伊藤誠哉所在位置發出。只是擦身而過,就將距離最近的兩個阿卡朵聲音瞬息湮滅,魔法陣隨之瓦解,又再準備無誤的直接命中八咫鏡。

  彷彿之前射出金輪轉生爆,又受制於伊利爾月光玫瑰,再到被八咫鏡毀滅強光無差別轟中的一系列都僅僅是幻覺,全身完好無損的伊藤誠哉再次現身,從完好如初的眉心復瞳中再次射出金輪轉生爆。唯一的變換是:他左眼中的血紅色連同風車狀圖案盡去,僅僅留下一片沒有生命的蒼白。

  這是以日本創世父神伊邪納岐為名的終極幻術,發動之後,就可以把一段時間內包括施術者受傷乃至死亡等一切不利因素轉化為幻境。而把對施術者有利的因素全部保留下來,自由的控制虛幻與現實的界限,儼然心想事成,改造人間般的奇蹟。形象的說就是用過後滿血滿魔無負面狀態原地復活,代價是用過伊邪納岐的眼睛會永遠失明。

  快,最後機會。

  金輪轉生爆射入八咫鏡後,就會因鏡中的光之規則而反覆返照反射而充滿鏡內空間,將鏡內的一切切割粉碎,即使王宗超擁有四階的重組能力也好,但鰲拜接下來的孤注一擊,絕對可以奠定勝局。

  然而伊藤誠哉等到的卻不是鰲拜,而是一隻衝破八咫鏡面,正好迎向金輪轉生爆的手。

  很平凡的遮攔動作,卻給人一種風雨雷霆不能改,日月滄桑而不能移的永恆不變不壞之感。在八尺鏡徹底粉碎炸開的同時,伊藤誠哉清楚而絕望的看到射中王宗超的金輪轉生爆被莫名分弱成千萬道光絲,每一道光絲,都被一個向後飛逝的王宗超虛影帶動,向著玄不可測的無盡虛空散發,轉眼間消散的無影無蹤,足以穿透月球,灼爆虛空的一道強光,這麼不動聲色的被化解了。

  此為混沌四劫之--混沌水劫

  混沌水劫能攻能守,當敵人處於下游時,就會無時不刻面對著王宗超多重虛影的攻擊,而當反向運用,敵人處於上游時,任何針對王宗超的攻擊,都會被無數向未來飛逝虛影分弱,以混沌原力為媒介散化於多元時空,比僅僅鎖定虛空,由虛空代為受力要來個高明許多,就連可以破壞虛空,永不磨損規則不足以完全抵禦的攻擊,也能承受下來。

  好傢伙,看來你的大半本事都在這三隻眼睛上,反手看了看掌心的一個明顯灼痕,王宗超不覺失笑。他的另一個手則夾著一把匕首,正是殺生石煉成的匕首。伊藤誠哉苦行準備的這一幕固然不錯,不過這種程度攻擊,他單憑軀體本能都可以隨手奪過匕首。

  此時隨著八咫鏡崩潰,嵌入八咫鏡的四枚神道玉,以及惠比須神寄託的那枚神道玉也顯化出來,王宗超自不客氣,用上混沌土劫隨手封印收了,整個過程中,伊藤誠哉一直呆若木雞,一絲反抗的意圖都沒有。

  居然還有這種程度的幻術,不過,代價也是挺大的……」王宗超瞥了伊藤誠哉唯一完好的一隻風車狀血色眼睛一眼,雖然清楚他憑著這隻眼睛很可能還能再滿血滿魔復活一次,卻沒有順手戳瞎的意圖。如今當頭對面的情況下,伊藤誠哉就算能夠再復活一百次都沒用。

  以犧牲一隻眼睛為代價,做到原地滿血滿魔復活,這種逆天功效簡直好過兌換「重生十字章」十倍。因為輪迴者的所有損傷回歸主神空間後都能得到修復,這也就意味著每次任務都能廉價復活兩次。不過王宗超卻看得出來,這種能力的最大代價還不是在於犧牲一隻眼睛,而是在於自身的極低魔抗!

  正因為自身的極低魔抗,所以幻術作用於自身才能發揮出最強效果。除了幻術之外,其他法術也是如此,比如伊藤誠哉可以將自己變成天叢雲劍之類形態。這種實體變身,在正統修真體系總要涉及「八九玄功」一類高端功法,人仙體系中更是「千變萬化」的極高深境界。伊藤誠哉的忍術體系能夠以低端許多的境界去做到改變自身的物理形態以及存在狀態,也就說明了他的軀體極易為自身或者外界的法術所改變,正如橡皮泥遠比鋼鐵容易重新塑形一樣。王宗超估計伊藤誠哉的軀體,在拋除各種忍法與能量加持之外,與普通人基本沒什麼質的區別,這相對於他的實力來說,已是弱得可以了。

  這也是伊藤誠哉的能量操作已經涉及到借用天地元氣,卻還不如普通天人來得順暢自如的關鍵原因。過渡攝入的外來元氣,對於他還未能突破先天本源侷限的凡軀來說絕對是劇毒!比如火性元氣攝入多難免自焚,土性元氣攝入多難免軀體石化。不過如果是真正的天人合一境界,幻術在篡改伊藤誠哉自身的存在狀態的同時,就不可避免還要涉及對四周天地元氣乃至自然環境的篡改,難度劇增,絕對做不到這種滿血滿魔復活的驚人效果。

  「這是怎麼回事……」伊藤誠哉無語向青天,雖然理論上他除了損失兩隻眼睛外全身無傷,還保留著近半實力,但他的鬥志卻已經蕩然無存,連逃命的信心都已經喪失殆盡了。

  只見天空兩輪烈日中,其中一輪光輝已經削弱到一種猶如風中殘燭的淒涼地步,重重烏雲將它包裹著,裡面隱隱可以看到有無數的屍骨和怨魂在哀嚎著、痛哭著、詛咒著……縱時光荏茬千年,卻無法磨滅的不滅怨恨,將這輪太陽死死纏住,將其光輝湮滅,並要將其拖入無盡黑暗中。

  至於另一輪太陽,此時也面臨著絕大危機——一個龐然大物從刀山劍岳圍繞的神聖大陸核心衝天而起,以倒轉乾坤,吞天噬日的無匹氣勢向著它轟然撞去。

  無法以任何事物來形容這個龐然大物,因為它幾乎包含了萬事萬物——儼然就是一個完整的世界!

  群星燦爛,寒月清寂,烈日煌煌,雲海飄渺,山岳巍然,大漠蒼茫,碧海浩瀚,寒霜飄雪,雷霆霹靂,草長鶯飛,百獸蠻荒,滄海桑田,四時之變,日夜輪迴,天地萬象,種種造化,應有盡有……

  確切的說,這是一招,由陰陽剛柔具備,奇正巧拙皆有的千千萬萬種性質迥異的能量、勁道與運轉規律,以及拳掌爪腿指刀槍劍戟棍杖鞭皆有的無數種招意神韻共同組合,變化精微繁複到不可思議,氣象宏大壯闊到無法想像的一招。既是天馬行空,自在隨意,大象無形;又儼然法術森嚴,包羅兩儀四象之變,窮究五行生剋之運,由此演繹大千,生生不息,衍化無窮。

  一招之下,儼然自成世界!

  即使是王宗超,也做不到在一招中蘊含如此多種玄妙變化。確切的說,這是王宗超溝通中洲武神,將千萬種武道意念跨界投放,依靠天堂神域遺留的龐大信仰之力賦予具體的形態與力量,又編織構建了兩三天時間才能大致成形的一招。而且隨著時間的推移,隨著越來越多的信仰之力被吸收納入,這一招還能無止境地越來越強大完善。這是王宗超憑著近水樓台先得月的優勢,在神聖大陸核心事先埋設好的一招殺手鐧。也是最能代表中洲武神的神格與強大的終極一式。唯一的問題是:究竟要由誰來承受這招?

  在王宗超被短暫封印的瞬間,這一招也就正式對著威脅最大的高天原神域發動,如今王宗超所能做的,只是順水推舟補了一拳,以自己的拳意去推動這一招發揮出更強更猛的威力。

  下一刻,在一陣天崩地裂的震動中,代表高天原的那一輪烈日伴隨著鋪天蓋地炸開散落的金星火雨,直接消失在虛空中。在神域崩散近半的瞬間,它已果斷撤出了香格里拉,放棄對香格里拉的爭奪。而能夠跑得這麼乾淨利落,也證明它的神域與香格里拉結合得並不緊密,一直都預留退路,並沒有什麼不成功則成仁的狠決。

  不過即使跑得快,高天原的麻煩卻遠遠沒有結束,只因這一式的招意依然生生不息地持續運作,衍生無窮無盡的變化,非要把高天原徹底攪碎吞噬去構建一個全新世界不可。也就是說,中洲武神與高天原的神戰仍未結束,即使沒有王宗超介入,眼下的高天原也絕不容樂觀。

  「原來鬧了半天,你只是在陪小孩子玩耍?」此時阿卡朵從一側悄然貼近,挽住王宗超的手,指尖隱蔽地掐了男人腰間一塊軟肉一下,有些不滿地說了一句。

  「偶爾放鬆一下,也不耽誤正事。不過話說回來,你顯然對我缺乏應有的信心……」王宗超似乎有些無奈,驀地震盪全身竅穴,隨著一陣綿密光波以玄奧的韻律蕩漾而過,全身每一個微粒皆以一千二百九十六個竅穴為核心還原復位,之前與鰲拜、伊藤誠哉一戰中所受的傷全部消失。不過由於他所受的傷原本就不算什麼大不了,這一幕遠不如伊藤誠哉之前原地復活來得震撼。至於八岐熵毒、旱魃屍火、太陽神火這些涉及規則的能量則分散鎮入各大竅穴中,留待以後慢慢解析消化。

  與此同時,他的目光在天際一掃而過,從已是二去其一,且已在晦暗烏雲籠罩下顯得暮氣沉沉的一輪太陽移開,轉向居於一個不起眼角落的一面血月,露出一絲困惑,「這又是怎麼回事?」

  「……如果沒有錯的話,他應該就是血族的第二真祖——猶大了……」略去夢境中的經歷,阿卡朵將經過大致解說一遍,也是大有一種雲山霧裡之感,「他告訴我香格里拉發生的一切,讓我瞭解到你已經與天堂大軍打過一場,並邀請我一起前往觀戰。在我不願意進入他的神域的情況下,他也沒有勉強,只是告訴我香格里拉的坐標,並把能夠穿梭空間的血族聖器——凶鑰交給我。」

  阿卡朵的手上,儼然握著一把始終浸透著血跡的鑰匙,無論你從哪一面抹去血跡,血跡都會從另一面重新出現。之前她正是用了這一把鑰匙,才能夠及時趕到,並在神不知鬼不覺得情況下開啟空間門救援王宗超。

  「千里迢迢而來,只是為觀戰?」王宗超遙望著天邊始終給人以一種幻變、妖異之感的血月,冷淡一笑,「姑且看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吧……」

  說完之後,他又轉向不遠處依舊作呆若木雞狀的伊藤誠哉說了一句,「如果已經不想繼續再打的話,就認真回答我幾個問題吧!」

  伊藤誠哉似乎還未能從一系列打擊中恢復過來,依舊獨眼發直,口中喃喃自語,「剛剛這一招……是什麼?」

  「畢竟是永遠無法做到真正完善的一招,也沒什麼名字……」反正煮熟的鴨子飛不了,王宗超也不急惱,只是隨意回道,「如果非要起個名字,就叫『世界』好了。」

  「世界……世界……」伊藤誠哉夢囈般重複幾遍,驀地打了個激靈,慘笑一聲,「這不是我的錯,這是……」

  ………………………………

  在不見天日,幽暗深邃的埃及冥界中,一個巨大的六道輪盤正在運轉不絕,帶著的是主宰天地眾生,萬物乾坤皆在其中的玄奧混茫。

  沒一次輪轉,都有數千被囚禁了無數歲月,靈性與希望已徹底枯萎泯滅的怨靈孽魂被吸入輪盤之中,生前的記憶被一一喚醒,又隨著不同的根性與經歷轉入六道之內。

  生前作惡多端的,靈魂不斷受到受害者的怨念衝擊,加諸他人的恐懼與絕望,如今都感同身受,悉數奉還,又在刀山火海,刀剮針刺種種殘酷刑罰幻象中,痛苦、怨恨種種負面情緒不斷散發,後天的罪孽被逐漸撕裂分離,只留下無暇的靈魂本源烙印……

  生前飽受迫害的,在輪迴中終於得到抒發自己怨恨的機會,漸漸得以消去了不平與怨念,歸於平靜與安詳……

  生前多有行善的,在受惠者的感念回饋之中得享各種福報,又在享樂與滿足中漸漸趨於無慾無求的永眠……

  生前庸庸碌碌無功無過,卻因為某些無法實現的追求抱憾而終的,在幻境中的記憶回饋中終於得到重頭再來的機會,又在又在一次又一次的圓夢後漸漸褪去了執著,歸於先天的無暇……

  在六道輪盤的下方,只見星如雨下,每一點星光,都是一點褪去後天而來的所有罪孽、慾望與執著,回歸無暇的靈魂烙印。那是宛如浩瀚流星雨墜落般的絢爛,是天河倒傾般的極致盛大。

  緊接著,這些星光又漸漸泯滅在虛空之中,那是芸芸眾生的無暇靈魂烙印再次回歸天道,葉落歸根,重歸大自然的一部分。一時天地為之震鳴,冥冥中道道深沉、寧靜、雋永、玄奧的漆黑氣流從天垂落,匯入六道輪盤之內。

  那是將被強行拘禁束縛的靈魂超度解脫,回歸天道循環獲得的天地原力反饋,是為不可多得的先天陰德之氣。

  與此同時,大量暗紅的火星從輪盤飄落,落於荒蕪的冥土,便化身一株株妖嬈豔媚的花卉,燃燒著熊熊紅蓮業火,讓大地不時升騰起點點火星,美的非屬凡塵世界。

  那是從靈魂上剝離的後天雜質——慾望、執念、眷顧、羈絆所化的曼珠沙華花,以及罪孽之氣所燃的紅蓮業火!

  億萬曼珠沙華花圍繞之中,一尊白骨、豔女、菩薩三位一體合成的法相越來越顯得凝實巨大,又在業火鍛燒中漸漸顯化出金色……

  「吾之金身已成,多謝道友!」

  許妙娃威嚴宏大聲音傳遍冥土,原來自從助齊藤一煉成銅甲屍王後,她就一直藏身齊藤一的極樂靈屋之內,最終又借旱魃屍火,以及超度埃及冥土所化的億萬曼珠沙華一舉突破,真正成就羅漢金身。

  與此同時,盛燃於無量冥土之上的紅蓮業火無盡蔓延,已將整個埃及冥界都燃燒起來!

  塵歸塵土歸土,在靈魂先天烙印歸於天道循環的同時,禁錮千萬靈魂的無邊業力,也要由埃及冥界,乃至整個埃及神系承當!

  若在正常情況下,太陽神阿蒙與阿努比斯還有可能阻止這一切,可惜他們急於介入香格里拉之戰,又在與王宗超對敵時不惜耗費本源神力去操縱、強化鰲拜,根本無暇關注這些內患。等到淤積千年的孽氣怨力一舉反噬,業火成燎原之勢,已是大勢已去。不僅如此,由於冥界崩潰,鰲拜失控,在太陽神遙遙欲潰的神域中,還要面對一隻大肆破壞的旱魃。雪上加霜,莫過於此!

  從一開始,埃及諸神的敗亡已是注定,王宗超根本不需直接動手去毀滅埃及神域,只需把戰鬥拖延下去就夠了。只不過王宗超突然被封印,齊藤一只怕有失,這才提早片刻發動燎原業火,導致埃及神域提前崩潰。

  而高天原與埃及神域結盟,根本就是為自己找了一名豬隊友。 本帖最後由 xxi511 於 2019-4-4 23:24 編輯

其中一員 發表於 2015-12-1 16:52
第634章 地府之道

  在燃遍整個埃及冥界的無邊業火之中,一條體型龐大,長著羽翼、豹爪、莎草尾的怪物正掙扎著撲向六道輪盤,它的黑翼張開足有數里寬,每一次搧動都帶來一陣鋪天蓋地的死亡沙暴,卻仍然無法抵禦連天接地的業火的焚燒,軀體迅速趨於焦黑殘破。

  地面上則有一隻鱷魚首、獅身、河馬後肢在冒火狂奔而至,所到之處地動山搖,沿途的曼珠沙華盡被踐踏摧殘。與此同時,大地塌陷開裂,裂開了十數里的地陷巨坑,而後一條長得看不到尾,有著宛如蚯蚓一般黏滑的身體,又有蛇類一般的滿口獠牙,頭顱上十七八隻巨大的眼珠子,蛇信獵獵,噴吐著腥臭吐息的碩大生物探出頭來。但即使潛入地下,它身上仍有業火燃燒,火焰甚至從它的巨口、每一隻眼睛中噴出,上天下地,無處可逃!

  「原來都是半神怪物,不知道是哪位早已經隕落的神祇?」盤坐與六道輪盤核心的齊藤一平靜地看著這一切,並沒有出手。而事實上,這三隻怪物也很快在業火中化為灰燼,只剩下一點璀璨的神火飄出,落入六道輪盤之內。

  埃及冥界中神祇無數,而且他們的名字與讚美咒文對於故埃及人來說是至關重要的。因為當古埃及人死後,在開始冥界之旅前就需要將心臟交給阿努比斯保管,其他內臟也有對應的保護神。在漫長的冥界之旅中,他們唯有時時唸誦這些對應的咒文才能獲得神的保佑,以免內臟、特別是至關重要的心臟遭到惡神的吞食。除此之外,他們唯有念對那些繁雜咒文,獻出對應的殉葬物才能順利地通過每一處守護神把守的地獄,並獲得光明與食物。不幸滯留冥界者,靈魂將被層出不窮的惡神捕獵吞噬。

  這既是一種殘酷的考驗與篩選,也是利用恐懼對亡者信仰之力的搾取,同時又有著諸多不公,有著良好教育的貴族與神職人員們,自然有著更多更貴重的殉葬物,記得許多讚美咒文,成功通過考驗的可能性大增。至於奴隸與戰敗部落、國家的俘虜們,自然沒有那麼好的待遇了。而且那些無法通過考驗者連靈魂都要成為惡神的食糧,靈魂烙印永遠無法回歸天道,時日久了,自然會讓整個埃及冥界成了天地不容的臃腫毒瘤。

  這一切,也是古神的見識與眼界侷限,正如一個鄉下土財主寧可放任自己囤滿倉庫的糧食白白爛掉,也不願意將之拿出去賙濟災民,更不用說投入市場發展手工產業。這種落後於時代的存在,最終也只能讓時代淘汰。

  驀地,一個巨大的漩渦在六道輪盤之前出現,將原本投向六道輪盤的大量亡魂強行束縛納入,緊接著在漩渦中顯出憤怒咆哮的阿努比斯擎天立地的巨大身影,揮舞著地獄戰戈斬向六道輪盤。

  在一旁的許妙娃只是淡然瞥了他一眼,身後三位一體法相中,白骨法相揮動手上的白骨劍,迎向地獄戰戈。

  天崩地裂的巨響聲中,地獄戰戈倒崩而回。巨大的反震力量令阿努比斯全身上下裂痕橫生,又從裂痕中噴出熊熊業火。

  成就羅漢金身者,實力等同於道家化神期,不亞於中等神域的主神。阿努比斯絕境一搏仍告不敵,在強行匯聚亡魂力量的同時,又令業火滾滾向其身上匯聚,最終神軀終於徹底崩解,灰飛煙滅。

  在阿努比斯消失的地方,原地僅僅留下一個遍佈血腥的祭壇。祭壇上有著一個放置屍體的凹陷進去人形,四下遍佈血槽。五個純金質的托盤分佈四周,各自刻繪了心、肝、脾、肺、腎五臟之圖。而最中間放置心臟的托盤,則用幾股黃金鎖鏈連著一個巨大的金色天平,天平的另一頭,只放著一片金鷹羽毛。

  埃及亡者們進入冥界之前,都要在這個祭壇上走過一遭,將五臟分別取出,心臟尤其要放在天平上稱重。最終完成了冥界之旅,心臟又比羽毛更輕者,才能取回自己內臟,在這個祭壇上復活,化為金鷹飛向太陽神阿蒙的神國。

  故此祭壇是亡者通往冥界之始,也是埃及冥界禁錮、控制亡者之基。天平則是阿努比斯神職規則的具體化,也是其神性的體現。至於金鷹羽毛,則是通向阿蒙天國的鑰匙。在埃及冥界崩潰,阿努比斯隕落之後,這幾件神器終究得以保留下來。

  「總算將死神祭壇取到手,復活中洲隊的所有陣亡者在望!」看著祭壇與天平,齊藤一不勝唏噓。從當初與阿努比斯結怨,到如今輕描淡寫間成功弒神,中洲隊已經經歷了太多了。此行若是還不能奪取死神祭壇,中洲隊自與惡魔隊一戰後多名隊員的復活計畫,將會受到不小的延誤,潛在的損失巨大。

  此時隨著阿努比斯與諸多神性怪物死亡,埃及冥界盛燃的業火終於漸漸平息,只留下無邊無際的曼珠沙華花。花的根鬚不斷朝下蔓延,彷彿起到淨化大地,防止水土流失的作用。原本腐朽如泥潭一樣,浸透毒素散發惡臭的大地,迅速恢復成散發出泥土清香原野。眼前的天地雖昏暗,卻是一片寧靜,充滿著死亡後帶給靈魂的一種安寧。

  曼珠沙華花為執念、眷顧、羈絆這些靈魂後天雜質所化,因六慾紅塵而生,相當於一種特殊的信仰之力具現,可以用於開拓地府空間。此花還有著時時汲取罪孽與腐毒之氣的特性,積累到一定程度後自動引燃業火,以此令地府始終保持淨化,不生污垢……此花也可用於飼養許多冥獸,用於煉製各種陰間特有的靈藥,是地府生態系統的根基。總之諸多妙用,非同等閒。

  無邊花叢中,漸見潺潺溪流,匯成一條長河靜靜地流淌,河水清澈而深沉,散發出永恆清淨、無憂無喜,死亡即是永遠安眠的意味。

  此河名為忘川,落入此河之中,一切今生今世的鉛塵繁華、眷顧羈絆皆會被徹底洗去,僅留下純粹的靈魂烙印被送入輪迴。此河若用於對敵,一刷之下,所有生靈都要遭到徹底「洗腦」,所有法寶都要被消去神識印記,化為無主之物,尤其能夠克制「萬魂幡」一類以魂魄練就的邪道法寶。

  忘川河一顯,又漸漸演化出兩條支流,一條水流湍急洶湧,恐怖處處,深邃詭秘的渦旋一個接著一個,彷彿通向萬劫不復的幽森虛無;另一條水色幽綠,彷彿攜著無數的屍骨,散發著令人無可容忍的腐朽惡臭。這卻是由眾生對死亡的不同理解與感受分化出的忘川河投影,一併稱為三途河。

  三途河之側,可以清晰看到河水衝刷著一塊塊堅固的磐石,此為「三生石」。此石乃是歷經前世、今生、來世尤且不忘不棄,不悔不悟一點冥頑真性,以及糾纏不休,即便投胎轉世依舊無法得到解脫的因緣糾葛沉澱凝聚所得,所謂「緣定三生」就是如此,故而連忘川之水也不能將之化去。此石也相當於陰間的礦石,可用於提煉許多陰間特有的礦產,用於堆砌建造奈何橋以及酆都鐵獄,橋可鎮壓邪祟,橫渡一切顛倒夢幻,跨越生死無明;鐵獄能抵禦一切靈魂攻擊,鎮鎖萬魂。此外三生石還有許多功能,比如煉化此石於法寶中,可加固法寶的神識烙印,防止被人收取。

  了結恩怨、斬去執著、煉化罪孽,先天靈魂烙印歸於天道,後天雜質歸於地府,成為地府持續成長進化的資糧,互惠互利,這才是地府之道。

  從某種程度講,佛道兩大至高神域構建的地府規則,最擅長處理埃及冥界這種狀況。反倒是天堂神域不會去做這些事,正如一名有潔癖的人不會從事廢品回收處理工作一樣。對於天堂神域來說,引導蒼生棄暗趨光,又確保光暗界限分明,信奉聖靈皆得救贖,黯邪永遠沉淪才是本職。

  眼下齊藤一已將無數靈魂烙印從埃及冥界從扭曲的死亡法則中解放,回歸天道循環,這是至善之功,可得天地氣運眷顧。齊藤一恍惚間愈發感到一股深沉、雋永、玄奧的陰德氣息在天地間凝聚,裊繞在自己身邊,漸漸要與整個六道輪盤相融。

  「可惜末法將至,這個地府終究也無法存在太久……」心知以這股陰德之氣為引,大可順其自然將六道輪盤嵌入天道循環,成為天地法則的一部分,自己也能由此封神,但齊藤一最終只是搖了搖頭,當未來時空風暴來時,這個在鬼神世界立下的新地府也只會毀去,又何必多此一舉?

  故他只是轉動六道輪盤,將曼珠沙華花、忘川河、三生石都慢慢收入其中,又向虛空打出無數法籙,匯合這股陰德之氣,在虛空中凝聚出一道道漆黑的鎖鏈。

  隨後,齊藤一又將死神祭壇與金色天平收取,將金鷹羽毛取在手中,藉著其中的神道法則,跨越空間屏障,直接來到太陽神阿蒙的神國之內。

  如今這個神國已是一片天昏地暗,狂風四起,掀起遮天蔽日的滾滾沙暴。地上居住了百萬祈並者的千古雄城在沙暴中屋倒牆塌,威嚴不復。惶恐的人們不斷向太陽神發出禱告與祈求,卻始終不得回應。

  埃及冥界與阿蒙神國一氣相連,在齊藤一釋放千萬被囚的亡靈的怨力,憑著生前經歷與因果牽連反饋返照時,阿蒙的神國也不可避免受到巨大的衝擊。

  在一個神系中,罪人墮入地獄,而善者進入天國,然而誰善誰惡,卻往往因神祇的立場與私心有所扭曲。比如某人生前是一名虔誠且英勇的戰士,奉太陽神之名出征,征服許多不祭奉太陽神的部落與國度,殺死許多平民,抓捕大量奴隸,甚至以敵國的戰士之血祭神。這樣的人死後卻受太陽神庇護,化為祈並者在神國得享永生,然而他們的受害者卻反而要在埃及冥界中飽受苦厄。這種善惡評判顯然是扭曲的,不公正的。當齊藤一扭轉這一切的同時,這些祈並者受到受害者們的怨力反饋反衝,除了少數信念信仰異常純粹堅定者外,絕大部分神識潰散,軀體崩滅。齊藤一踏入天國之後,也自將他們的靈魂收入六道輪盤之中,待他們清晰無誤感同身受他人因我所受的一切,償了因果,一生功業了斷之後,再將他們的靈魂烙印放歸天道。

  天空中的一輪太陽顯出一派昏黃遲暮,搖搖欲墜,彷彿隨時可能從天際隕落。天際霹靂震鳴,戾嘯驚天,沸海焚天的狂暴殺意具體凝成猩紅酷熱的風暴充塞天地。旱魃屍火與太陽神光縱橫交錯,拼出燦爛炫目的光芒,以及轟隆作響的恐怖氣勢。每一刻都有許多全身盛燃屍火的金鷹戰士從天際隕落,彷彿連綿不斷的流星火雨。

  太陽神阿蒙之前強行操縱鰲拜與王宗超酣戰,不料卻遭齊藤一釜底抽薪,導致鰲拜驟然失控反噬。旱魃性子凶戾萬分,最是桀驁不馴,又喜毀滅破壞,焚盡生靈,噬人魂魄,早已將阿蒙的天國鬧了個天翻地覆。

  偏偏旱魃凶戾之餘,又極具靈性。先前太陽神阿蒙賦予太陽神火,又屢屢以太陽神光瞬移鰲拜,已令鰲拜對這兩種手段知根知底,自能本能地規避應對。而旱魃屍火神鬼辟易,中了屍火的金鷹戰士甚至連靈魂烙印都被直接焚滅,無法在阿蒙的神國重新復活。再加上先前激戰王宗超的耗損神力,以及齊藤一引動的怨力反噬,如今整個金鷹兵團已是近乎潰不成軍,形勢岌岌可危。不過金鷹兵團的反擊也令鰲拜受創纍纍,雖然傷勢能夠不斷復原,但旱魃屍火與太陽神火在反覆對抗中也漸見消弱。

  「孽障,也該殺夠了!」

  齊藤一見狀,只是搖了搖頭,忽然上前,大喝制止!

  正在大殺特殺的鰲拜回頭望去,一雙幽深凶戾的眸子見了齊藤一以及其背後的六道輪盤,似乎回憶起了什麼,凶戾萬分的臉上忽然閃過一絲恐慌,轉頭欲逃。

  然而齊藤一卻已將手中由陰德之氣煉就的漆黑鎖鏈祭起,朝著鰲拜抖出。

  鎖鏈見風即長,套落鰲拜身上,又分成七十二股,每一股都鎖死了鰲拜體內的一條地煞屍脈,轉眼間竟將鰲拜身上勢可焚天滅地的洶洶屍火悉數壓制,重新恢復成一具體型高大而枯槁行屍,又被鎖鏈牽扯著落入六道輪盤中去了。

  反掌間收服旱魃,即使是天仙下凡也都無法做到如此輕鬆。不過此節卻是齊藤一謀劃已久:一來鰲拜成就旱魃後就遭埃及諸神控制,又在王宗超手下屢屢受挫,再加上至陽至剛的太陽神火反覆消磨旱魃屍火,他的凶性已被磨滅了不少,力量也降低許多。二來鰲拜身上早已有穹冥帝君種下的禁制,在成就旱魃的短短時間內,還無法破壞。三來以穹冥帝君所傳法門,將陰德之氣練就的「玄陰御魔捆屍索」玄奧非凡,與鰲拜身上已有禁制呼應,自有奇效。

  在收服鰲拜的過程中,齊藤一的六道輪盤仍在運轉不斷,將越來越多的太陽神祈並者攝入其中。

  目睹這一切,太陽神終於意識到自己已中了陰謀,然而如今神域崩潰在即,大勢已去,又豈能回天?

  「同歸於盡吧!」

  在隕落的最後一刻,太陽神奮力向齊藤一透出一柄閃耀著金色雷電的長矛。與此同時太陽神舟徹底炸開,將整個神國化為無邊火海。

  即便是強弩之末,但太陽神的最後一擊,擊殺一名四劫鬼仙依然不成問題。不過轉眼間,卻見全身上下黑鏈捆繞的鰲拜突然躍出,擋在齊藤一之前,雙拳齊出將長矛遠遠轟飛出去,又雙手一撕,將洶湧而來的滔滔烈焰從中強行分開。

  齊藤一乘勢出手,從火海核心撈出一個透著無量光輝的物體,類似於一個縮小的太陽舟,稍見殘缺的舟體上有著無數細密的花紋,細細看去,會發現這些花紋,其實上都是由一個個,活著的,奔流著,交換著的神符組成,它們是如此的小,使這個小小太陽舟上,足有億萬。

  這卻是太陽神阿蒙神性與權柄的具體化,也蘊含著他對太陽本源的解析與演繹,在其隕落之後,本該隨崩潰的神國一起毀滅。不過齊藤一在鰲拜護佐下火中取栗,總算將其大體完整地收取。

  收取太陽舟後,齊藤一立即將鰲拜重新收回六道輪盤的地獄道之內。他的實力仍與旱魃鰲拜大有差距,以「玄陰御魔捆屍索」強行驅使鰲拜出戰,時時刻刻都要消耗陰德之力,一旦耗盡,鰲拜又要失控反噬。除非齊藤一渡過七重雷劫,才能不借諸外力真正駕馭住鰲拜。所以眼下也只能將鰲拜鎮壓在六道輪盤之內,不到不得已,不能輕易動用。

  隨後,齊藤一又將太陽舟擲入六道輪盤的天人道,其中的金袍帝尊融入太陽舟,形態頓時隨之變化。

  只見帝尊衣袍是由無數璀璨繁星組成,衣袂飄飛間群星明滅,星河流轉,空曠飄渺不可觸及,璀璨華麗不可方物。至於帝尊的腦後卻多了一個璀璨光輪,彷彿升起一輪光焰無量,不可直視的金色太陽。

  星空為袍,群星拱衛;旭日為冠,照耀大千,一時帝尊的神聖氣勢比起之前何止攀升十倍?原本崩潰中的太陽神國彷彿有了另一個核心,依附著天人道重組穩定。借此機會,齊藤一已將神國中絕大部分祈並者的靈魂從火海中收取解救,以免他們與神國一起毀滅。

  這些祈並者除了一部分因生前的業力反噬而潰滅外,大多數在長達數千年的生存中靈性已然泯滅殆盡,淪為行屍走肉的祈並者,齊藤一也不強行挽留,只管將其靈魂烙印放歸天地。最後剩下的一批保持活力與靈性,生前惡業不重,又有足夠的虔誠信仰與堅定信念可抵禦業力反衝者,齊藤一仔細察看,卻發現他們中還有不少是不久前還見過的守護者一族的戰士,其中阿德貝也豁然在列。

  齊藤一嘆息一聲道:「你們的福報未盡,還該在神國得享千年安樂,直到靈性徹底泯滅才回歸輪迴。可惜如今這個世界,已經再不容神國存在了……」

  「齊施主無需過慮……」忽然,隨著一聲佛號,蓮花生的身影直接出現在齊藤一面前,微笑著向他說了一句:「若是施主將他們留在香格里拉,貧僧自可護佑他們在香格里拉常住久居,無病無災,有求必能應。」

  在此同時,在徐妙娃面前,也有一個蓮花生顯出身形,對著她合十讚道:「善哉善哉,當年貧僧五位親傳弟子中,原本身為妖王的一位所立黑教終究妖性太重,入了歧途。所幸施主深有慧根,別出機杼,終究由歧途得證羅漢正果。若施主願意重歸我門下,自可繼續參修密教正典,並晉身為八熱地獄之主!」

  徐妙娃自身已融入法相金身,左首白骨法相猙獰恐怖,右首天女法相嫵媚迷人,中間菩薩法相清淨寂然,都是不語,並未馬上作出回應……

  「然而他們並不信佛……」默然看著這位藏密教主片刻之後,齊藤一回了一句。

  齊藤一能夠看得出眼前的並非蓮花生本體,而僅僅是一個投影。在香格里拉,蓮花生已是一種近乎無處不在,隨意顯化的狀態。雖然他自正面迎戰天堂大軍最強兵鋒,又引八座毀滅銅城覆滅近半天堂大軍後真身就不知所蹤,很可能由此而入滅,但卻沒有人敢忽略他的存在。

  「他們畢竟非同孽根深重之妖魔,雖為外道,貧僧也不會強制他們改信。」蓮花生依舊微笑,「此戰之後,香格里拉將在八蓮雪山之外,另闢海外樂土,供福德未盡之諸天人安享福報,所思所欲皆能具足,永不受妖邪所侵。至於日後是否皈依我佛,皆悉由尊便,貧僧絕不強人所難!」

  「也罷,既然大師承諾,我便將他們轉託給大師。」齊藤一猶豫片刻,最終還是點頭答應。

  畢竟除了能夠抵禦空間風暴的香格里拉之外,這些祈並者也沒有其他去處。齊藤一也是不能將他們帶回主神空間的,只因一切有靈眾生在沒有佩上主神腕錶,獲得輪迴者資格的情況下被帶回主神空間,都會被抹去一切自主靈智,正如迪亞波羅與墨菲斯托的靈魂之石(注:只是失去自主靈智,但其原始本能、能量屬性與規則還在,故魔神的靈魂之石仍能侵蝕腐化靈魂,旱魃依然凶威難馴。)。能夠出入主神空間而無礙的,只能是還未萌生自主靈智的蟲獸、行屍、靈體、生化兵種之類傀儡或者人工智能。此外還有一類有可能避免主神抹殺的手段,就是將靈魂烙印徹底託付給輪迴者,成為雖有靈智,其實卻近似輪迴者的分神分念一樣的非獨立存在。齊藤一既然不打算這麼做,也就只能將他們留在香格里拉了。

  而以蓮花生的身份地位,既然作出承諾,基本的信用還是有的。只是這群祈並者所信奉的神已然隕落,又居住在八蓮雪山周邊島嶼上,日日夜夜遙望著佛土的無量莊嚴清淨氣象,日後也多半會潛移默化皈依佛門,自然也犯不著用強那麼難看了。

  做完這一切之後,齊藤一自將六道輪盤撤出,阿蒙神國徹底崩潰,化為純粹的信仰之力散入香格里拉。伴隨著天地間冥冥中的陰德垂落,氣運加持,齊藤一平靜而自然地引動了劫雷,第五重雷劫從天而降……

  ………………………………………………

  「看來一切順利……」

  王宗超仰望天際,目睹天空中代表阿蒙的一輪太陽崩散之後,又有劫雷天降,便清楚齊藤一此行任務已順利完成。

  與此同時,王宗超向一旁的伊藤誠哉隨口發問,伊藤誠哉小心回應,不敢有半句敷衍搪塞。

  「西海隊嗎?原來一直以來都是這班傢伙滿世界渾水摸魚……」聽了伊藤誠哉所知的其他輪迴小隊的信息後,王宗超冷笑一聲。

  「看樣子,魔宴、密黨都被他們暗中滲透操縱得差不多了……」阿卡朵聞言不覺撇撇嘴,表現得頗為齒冷。

  「有個鬼用,好歹不要東躲西藏,和我堂堂正正打一場……」王宗超目光緩緩轉向天際的血月,忽然高深發問,音波震得整個血月一陣起伏動盪:「身為血族之神,你又作何選擇?」

  此時藏密四大活佛以及麾下佛兵也已經結束戰鬥,只見貢賀薩欽活佛腦後大日佛光中,已將整個恐懼奇詭盡去的蠻荒神域收入佛國之內。吉祥生活佛則端坐已被收服的巨型羽蛇之上,駕風馭雲而來。那坨王與葛丹鬆贊活佛則領著頂上顯了佛光,各自代表天空、大地、海洋、火焰、植物、動物、人類的七大巨靈而來,將血月四面圍住。

  「我自是為皈依佛門而來。」血月之內,一個蒼老低沉的聲音好像有成百上千的個體同時開口,匯成一股搖撼靈魂的浪潮,「佛門慈悲廣大,想來不介意順路搭載我一個小小過客吧?」

  這番回應委實出人意表,倒讓王宗超與阿卡朵都當場怔住。

  「善哉善哉!」蓮花生應聲而現,對著血月高聲說道:「若能放下屠刀,自有成佛機緣。然而我觀施主血腥滿身,孽氣深重,若要皈依,還需存大毅大勇之心,先往業火銅城中走過一遭,煉化孽氣,方能得返正途!」

  藏密本就是佛門為備戰末法而立,多有不擇手段之處,從來就不是一味講慈悲寬容的老好人,哪裡有讓對方輕飄飄幾句話就搭上香格里拉這艘順風船的道理?

  「嘿嘿……天下從無免費晚餐,吾既然來了,自然全憑主人安排!」然而血月主人卻依然悠然應承,毫無半點為難。

  「血族一向是天堂神域的叛逆者,莫非也想和藏密玩這一齣戲?」王宗超心頭頗有些古怪,但也沒有從中插手的意思。

  就在此時,蓮花生已轉向他合十誠謝,「此戰能勝,王施主功不可沒。此後香格里拉之門,將永為王施主開放!若施主不棄,自可隨意在香格里拉之內開闢一地,貧僧永不加以干涉。」

  蓮花生言下之意,是承認王宗超享有借用香格里拉橫渡大千虛空的資格。

  「大師好意,在下心領了!」王宗超只是點點頭,他自己自然是用不著香格里拉的,至於中洲武神,也自有與風雲世界連接的橋樑。

  雖然這橋樑還不穩固,不能輸送過強神力,也不能供人實體橫渡。不過之前他已挖空了近半個神聖大陸,將大量信仰之力卻都轉化為「世界」一式,與高天原神域纏戰不休。等瓦解高天原之後,這些信仰之力還能用於加固連接風雲世界的橋樑,在三年後時空風暴降臨之前,將該撤走的都撤走,也犯不著去香格里拉寄人籬下。蓮花生這位藏密教主城府太深,算盤太精,若是真的托庇於他,還不知他會有什麼其他心思。

  伊藤誠哉則是一臉聽天由命的淡定,又始終保持著恰到好處的謙卑。他心知肚明自己的實力與王宗超差距巨大,這是一個悲劇,不過唯一的好處卻可能讓對方不視為威脅而放他一馬。

  王宗超看了他一眼,忽然問了一句:「看起來,高天原爭奪香格里拉的決心不算太強,你作為輪迴者,是不是為高天原準備了其他後路?」

  「這……」伊藤誠哉不覺冷汗滲出,他與高天原可是有著契約關係,對於這個關係身家性命的問題,實在不好回答。 本帖最後由 xxi511 於 2019-4-4 23:32 編輯

其中一員 發表於 2015-12-5 20:48
第六百二十三章 西海隊的動向

  地中海,一個人跡罕見的偏僻小島,一座已經不知被廢棄了幾千年的神殿之前。兩個人正漫步而行,走向神殿積滿火山灰與腐葉的入口。

  其中一位是一名穿著黑色燕尾服,頗具學者氣質的中老年西洋紳士。只見他頭髮斑白,皺紋鋪就地溝壑積累著智慧。他的右眼帶著眼鏡,漂亮地鏡鏈掛在耳後,蓄著精心修剪的鬍鬚,一手還拄著一把黑色枴杖。

  另一名則是一位高個子的棕髮白種青年人,氣質泯然,並不如何引人注目,然而他的雙眼卻一直閉著。不過即使是閉著雙眼,也無礙他在崎嶇不平,殘牆斷柱處處的廢墟上行走自如。

  進了廢棄神殿後,兩人又不知動了什麼機關,一處牆體忽然在沉重的紮紮扎聲音中移開,露出一條通向地下的匝道。

  周圍的甬道很黑,鼻子裡面儘是腐朽發霉的味道,一種十分壓抑的,滄桑而又污濁的氣息瀰漫在四周的空氣裡。如果不借助過濾式面罩,甚至只是喘氣就足以要了人的命。但是,在這種環境下,兩人卻走得十分從容,經過一條接一條漆黑而幽深的巷道,跨過地上的一具又一具枯槁的骷髏,甚至連短暫的猶豫都不曾有,徑直向自己的目的地走去。

  「真美啊……」老紳士用耳語般的聲音輕輕說道,他的雙眼被一股璀璨而神秘的光線所吸引。那是一個巨大的石製拱門,圓拱的最高處大概是三四米,而兩側門柱之間的寬度也大概有五六米。足以讓一輛卡車輕鬆的開到裡面。

  拱門兩邊的高大門柱上並沒有太多特意的雕琢,簡潔的造型裡透出一種古樸、厚重的味道。拱門的上端有著一個倒置的五芒星。外面是兩個同心圓,裡面則繪製出一個山羊腦袋的奇怪造型。兩隻犄角、兩隻耳朵和一把鬍子均勻的填在五個角裡。只要稍微接觸過一點中世紀神秘學的人都會聽說過五芒性的符號象徵意義:正常狀態下的五芒星代表健康、治癒和生命,而倒置的五芒星則像徵了魔鬼、地獄!

  拱門之內的景象更是令人歎為觀止,彷彿是另一個宇宙似的,在一片紫羅蘭色的深邃背景下。億萬璀璨的金色光點猶如星星般閃爍著,彷彿觸手可及,又彷彿無窮遙遠,散發著一種無言的瑰麗與神秘。若再仔細看時,就會發現每一個金色光點都是一位微型的天使。他們帶動著無數金色聖文,循著某種奇妙軌跡與規律來來去去。共同組成無數錯綜複雜,環環相扣的金色枷鎖。

  「莫里亞蒂教授、尤里安先生……兩位還真是貴客必後至啊!要是再遲那麼幾天,說不定我已經可以進去了!」

  打招呼的是一名早已等候在神秘拱門之前的神父,雖然修道服樸素破舊,但眼神卻透著無比的睿智與悲憫,讓人一見就忍不住要將內心的痛悔之事傾述於他,請求他的引導。

  「梵蒂岡耍了些花招,我不得不親自跑一趟聖彼得大教堂!」尤里安始終閉著雙眼,只是舉了舉手中的一柄浸透著斑駁血繡。鑲有銅箔的老舊黑鐵短矛。

  神父呵呵一笑:「為了防止意外,梵蒂岡為朗基努斯之槍打造了三把贋品,還編造出朗基努斯之槍已經斷成三部分的謠言。不過好在有你親自出馬,在你的雙眼之下,一切贋品都沒有存在價值!」

  「不是吧?這也太誇張了!」老紳士莫里亞蒂呆呆怔住。目光投注在拱門之內一處約比人頭稍大,氤氳波動的扭曲空間。這處空間之內流轉的光點已不再是金色的天色形態,而是異常冰冷、蕭殺、無情。近似於劍輝的寒芒。

  一名鬚髮長且凌亂,雙目一片茫然無神的中年男子正端坐在拱門之前。右手對門抬起,五指以肉眼難見的極快速度不斷屈伸掐算。伴隨著他手勢的變化。深深嵌入門內浩渺玄奇如星辰列宿的千萬寒芒總會生出新的變化,在一波又一波的玄奇波動中排斥、解開四週一環扣一環的金色枷鎖,持續擴展著地盤。

  「看起來……最多再過一個月時間,他就可以真正破解掉這道門了!」只是看了片刻,大量超乎想像的繁複信息就讓莫里亞蒂腳下踉蹌了一下,忍不住扶額苦笑:「即使以我目前的腦域開發程度,也只能勉強解析出他的兩成破解手段,這一年多的持續破解,顯然讓他的境界又再次提升了……」

  「真的有這麼簡單嗎?」尤里安對此說法似乎有點懷疑,「這可是真正源自至高天堂的手筆,號稱可以分隔位面,連地獄都可以封印住的『永恆秩序枷鎖』!在聖光體系中,它的等級還要比亡靈體系至高防禦的『嘆息之壁』要高上一級。」

  「然而裡面也不是真正的地獄。」神父意味深長一笑,「所羅門七十二柱魔神雖然也算赫赫有名,但實質也不過是天堂神域在這個世界的一群手下敗將,不值得用上真正完整版的『永恆秩序枷鎖』。至於這位星奕士章顯,稱得上是千載罕見的異數,『永恆秩序枷鎖』不大可能對於他的獨特破解手段有重點防範。加上是從外部破解而並非被囚禁在內,做到這點也不奇怪……總之,既然朗基努斯之槍到手,那我們也不用再等,可以動手了。」

  「也好!」

  尤里安持槍在手,舉步上前,對著眼前由億萬璀璨金芒組成的屏障一劃。

  槍刃到處,彷彿開闢出另外一個有著另一種規則的平面空間,將原本穩定循環的金芒分隔開來。

  與此同時,星奕士章顯手下依然不停,千萬寒芒乘機膨脹擴散,彷彿一個星辰宇宙隨之誕生。

  隨即只聽轟然一聲,拱門的屏障徹底瓦解。露出拱門之後的一個巨大空間。

  不是地下空間,而是一處不知處於何等所在的異空間。當三人踏入門內時,頓時感到一種奇妙的虛幻感。彷彿被硬生生地剝離掉了某種空間和時間的限制,讓人產生一種可以隨意改變時空的錯覺。

  這裡地面上流淌著無窮的晶瑩彩光,鋪成海洋一般,波光粼粼有著非同尋常的美感。從這裡抬頭上望,或者看向四面八方的時候,你唯一能看見的就是糾纏著黑白兩色的詭異天空。而支撐起這片天空的,則是七十二根聳立的石柱。每一根石柱都晶瑩剔透宛如玉石,卻又散發著大理石般的厚重質樸感,顯出一種滄桑而華麗的觸感。每一根石柱上又各自刻繪著一個神秘而獨特的圖紋。以及用拉丁語寫成的一系列文字。類似於入口處的一連串聖文枷鎖串聯於七十二根石柱之中,形成某種桎梏。

  星奕士僅僅對破解感興趣,在入口屏障解除之後,他就將注意力集中到這些串聯石柱的聖文枷鎖上,開始出手破解。由於中樞已被破,這次破解的進展奇快,轉眼間,十數條聖文枷鎖就有崩潰的勢頭。

  一道道越來越強烈氣息從一根又一根的柱子上散發,或死氣森然、或凶煞霸道、或蠻荒原始、或迷離詭秘、或冷酷孤高、或滄桑雋永……在重重強橫氣息的干涉下。眼前的空間乃至時間結構都受到了影響而變得不穩定。週遭的物理法則開始詭異起來,光線扭曲起伏,明暗不定,重力時大時小。有時徹底失重,有時以數倍重力降臨。好在進入這裡的四人都並非普通人,行動依然沒有受到明顯妨害。

  神父彎腰鞠躬。道了一句:「偉大的七十二神祇,遠方的旅者向諸位致以最真摯的問候與敬意!」

  「汝等是誰?有何來意?」

  「桀桀……居然有凡人敢進來。即使是所羅門也只敢隔著封印和我們訂下契約!」

  「竟然破解了封印,不知你們又是如何做到這點呢?」

  「作為釋放吾的獎勵。汝等將獲得凡人難以想像的權勢與財富!」

  「卑微的凡人啊,還不趕快為本大神的復蘇獻上祭品!」

  「三千年了,呼呼哈哈嘿嘿……本神終於就要重見天日了!」

  ……

  瞬息之間,便有十幾道或狐疑探尋、或戲謔嘲弄、或恐怖恫嚇、或迷神誘惑、或癲狂混亂的強大神念帶著深入靈魂的威壓以及無可抗拒的吸引力衝擊而至,其中許多神念單是聆聽零散單詞就足以讓普通人瞬息發狂。然而場中的四人幾乎都表現得面不改色,至於星奕士,更是對牛彈琴般毫無半點反應,依舊專注於破解聖文枷鎖。

  只有莫里亞蒂眼神中略見波動,額頭微見冷汗,只能無奈地嘆了一口長氣,將一個約有半米高,金燦燦的櫃子從空間戒指中取出,放到地上。只見櫃頂的兩頭有兩尊用黃金打造的天使,這兩尊天使面對面的用翅膀圍出一個空間。

  一時間,原本猶如風暴肆虐的神念波動都平靜下來,現場呈現出一片死寂。

  「約櫃?這是雅威的約櫃?」片刻之後,終於有一個神念帶著濃厚如史詩般的滄桑感作出回應,不過相比之前,已經收斂克制了許多。

  約櫃,天主、基督等一神教的遠古聖物,遠在耶穌誕生前千年的舊約時代,由摩西在西奈山接受十戒法版時在上帝的指示下製造,一直以來都是作為至高天主的權柄象徵,是天堂給凡人與俗世劃定的規則具現!約櫃放在哪裡,那個地方就代表有神的同在。

  「除我之外,不可有其他的神……」莫里亞蒂抹了抹額頭的冷汗,微微一笑道,「當約櫃打開時,在一定範圍內,一切有違『聖約』的存在都會被規則無情消滅。我想諸位是不會希望見到約櫃開啟的,當然,我同樣也不希望見到。」

  「不錯,因為你也將會成為『約櫃』的消滅對象,在你身上,我見到了無數陰謀、慾望與罪惡!」一個非男非女,卻優美如樂章,讓人不覺為之深深迷醉的聲音傳來,「然而天堂也已離去。你們認為『約櫃』的威力還足以將我們全部消滅嗎?」

  「原來諸位也知道這一點,看來『永恆秩序枷鎖』並沒有擋住『天使號角』的傳訊!」神父朗聲一笑:「就算『約櫃』不足以徹底消滅諸位。但諸位神域已失,僅僅剩下無所寄託的神性。即使能夠脫困,在未來空間風暴降臨後又能何去何從?是準備依附在凡人身上苟延殘喘,等著神性隨著時間推移徹底流失泯滅?還是打算奮起一搏,去爭奪香格里拉呢?」

  「哼哼,真是狡詐的凡人!拖延了這麼多天,香格里拉之爭只怕早已塵埃落定,哪裡還有我們的機會?」

  「連雅威的天使軍團都失敗了,我可不認為我們有可能成功!」

  「我能感受到我的本體已於不久前隕落在香格里拉所處的空間坐標,看來他已經徹底失敗了!」

  一時神念交錯。議論紛紛,其中某個滄桑宏大,卻透著幾分邪惡之感的神念,竟然與太陽神阿蒙相似。

  所羅門七十二柱魔神,除了部分是墮落的天使之外,全是被天堂神域囚禁封印的異教神祇,某些是異教的主神或從神的本體,也有某些是從異教神身上強行斬落的一部分神性形成的分祗,其中甚至包括太陽神阿蒙的分祗在內!

  對於天堂神域而言。真神永遠只有唯一一位。所以這些原本享受萬眾膜拜的尊貴神祇,在這裡只能淪為以「魔鬼」、「魔神」為名的階下囚。由於被囚禁、被斬落的神性幾乎都是與天堂道路背離,偏於邪惡的一部分,所以這種稱謂倒也不算單純的污衊與抹黑。只有當一神教的信徒要從事某些不宜見光的髒活時。才會與他們簽訂契約,借取他們的力量,其中最為知名者。無疑就是所羅門王!

  「看來你們來這裡,是為我們準備了更好的選擇?」就在眾神爭論不休時。一個滄桑而睿智的神念已向神父作出回應。

  「誠如貴言,我為諸位準備了一處還算不錯的存身之地。」神父笑而點頭。信手一抓,已從身側一個一閃即逝的金色空間中取出一柄長旗。

  黑色金屬旗杆粗如兒臂,長達三米,光滑得不帶一絲紋飾,桿上捲著一面紅布,僅此而已。

  神父提起旗杆,揚臂一抖,捲著的旗面迎風展開,上面繪著一絲絲波浪狀的線條,仿如一片浩瀚無邊的血色汪洋。深不可測的渦旋一個又一個生出,直要把靈魂都吸進去。重重血浪間時而呈現出萬馬千軍在衝鋒陷陣,時而又有無窮修羅夜叉在殘酷廝殺、無數惡獸在弱肉強食,無休無止,如同匯聚了三界六道一切凶惡猙獰殘酷血腥的血海煉獄一般!

  「好厲害的一件神器……可惜……卻只是一具徒具虛表的空殼!」一個彷彿萬雷轟鳴氣象恢弘的聲音傳來,輕易將旗幟上的濃鬱血色震散,一時所有兵將、修羅、惡獸的形象全部散去,僅僅呈現出一幕幕如浮光泡影般流轉的死寂場景——被各色血液浸成了黑紫色的荒土、殘缺旌旗與刀劍組成的亂木林、纍纍白骨堆積成的山丘、飄滿殘屍的大海……漸漸的連血液、殘兵、屍骨都淡去,只剩下一個個蒼涼荒蕪的空曠世界。

  「不愧是當年的迦南的主神、太陽神、雷雨和豐饒之神巴力!」神父由衷讚了一聲,又將旗幟橫在手中介紹道,「這面旗名為『蚩尤旗』,旗中蘊含大阿修羅魔界某個附屬位面的空間本源,又獵殺戾鳳,孽龍,煞龜,凶虎,四大上古凶獸釘住四方**,外加蚩尤麾下十二名悍將血祭煉就的十二元辰白骨魔神鎖死天干地支,方能在旗內自成九曲黎羅大盤空界。號稱窮九天十地、千山萬水、十方世界魔神合力都破不開!全盛之時的『蚩尤旗』匯聚大千紅塵一切兵戈之爭的殺伐之氣,在旗內凝聚十二萬九千六百名血煞凶神。蚩尤手執此旗與軒轅黃帝大戰連場,九戰九捷,打下大半個神州,只可惜後來蚩尤旗被九天玄女賜給黃帝的龍甲神章所破……

  此旗雖然已是殘破不堪,血煞之氣被洩盡,聚煉兵煞、血煞之能全廢,但其核心的九曲黎羅大盤空界仍然基本完好。此界由九九八十一個穩固小千世界組成,時時刻刻都在變換運轉。遠比絕大多數神域都要來得堅固,可以保住神性不流失。又不必時時上升到大千虛空去飽受虛空風暴,作為諸位重歸神座之前的暫時安身之所。想來也還算合適吧?」

  神父介紹的同時,已有許多神念頻繁交錯,進出旗內空間,用各自的手段確認神父所說的一切。不過在隱約中,這些神念都儘量避開了約櫃所在位置。

  最終,帶著天雷浩蕩之威的神念終於作出回應:「那麼,汝又希望得到什麼?」

  「力量,我希望借用諸位的知識與力量!」神父坦然說出自己的目的。

  「也就是說,新一代的所羅門嗎?汝之意願。可以滿足!」

  「不不……我希望能更進一步!」神父搖搖頭,「確切的說,我希望在契約的有效期限內,各位能真正遵循我的命令行事,而不是僅僅借予我部分力量!」

  「狂妄!」

  「放肆!」

  「愚蠢可笑!」

  「卑微的凡人,竟妄想讓神祇成為你的奴僕?」

  一時間,沸騰激盪的神念波動幾乎掀起一陣吹熄靈魂之火的風暴,一旁的莫里亞蒂不得不將手再次放到約櫃上,這才讓這股精神風暴稍見平息。

  「我只需要各位為我服務十五年!」神父面不改色。繼續款款而談,「而且除了提供暫時的庇護所之外,在十五年內,我將保證諸位中的絕大多數將重登神座!」

  又是一陣沉默之後。一個帶著森森死氣的神念回應道:「你敢以此為條件,顯出你的一部分靈魂,與我們訂立契約?」

  「如果有意的話。請接受我的血吧!」神父放下手中的蚩尤旗,又接過尤里安手中的朗基努斯之槍。先將自己的承諾鄭重宣告一遍。又逐一呼喚魔神之名,向每一位魔神確認之後。立即把自己左手腕的脈門往槍刃上一劃。

  鮮血淌出,然而每一滴鮮血都沒有落地,而是被一股股神念吸引著依附到對應的柱子上,染紅了柱子上銘刻的神魔之名。

  轉眼間,除了其中十六根柱子外,五十六根柱子的神魔之名,悉數染血!

  做完這一切之後,神父因失血而面色顯得各位蒼白,然而他的眼神卻依然平靜、堅定且從容。

  「竟然利用那把神器,將自己的靈魂本源以血液為媒介分割出五十六份?」

  「這樣一再分割靈魂本源,這個凡人還能保持正常的理智與人格?」

  「哪怕是分割的靈魂碎片,蘊含的意志都是驚人的堅定與純粹,這傢伙若肯全心全意侍奉於某個神,必定是行走於人間的聖者!」

  「好甜美的血,好璀璨的靈魂,我已經等不及最終的收割了!」

  伴隨著連連驚嘆,神父忽然將染血的朗基努斯之槍擲向約櫃,「以聖凡立約之所為憑,以鮮血為引,見證今日誓言!」

  朗基努斯之槍槍頭的鮮血滴落,灑在兩名黃金天使雙翼環抱的恩座之上。隨機只見恩座之上血化金茫,爆出五十六縷金線,串聯每一個染血的魔神名,又在須臾間隱去。

  眾魔神再次陷入沉默,原本以他們的力量,即使訂下契約,也大可扭曲契約的內容,用盡各種手段玩弄人心。凡人的靈魂本源落入他們的手中,也就等同於煮熟的

  鴨子、刀俎上魚肉,即使是大名鼎鼎的所羅門王,最終也逃不了死後被魔神奪走靈魂的下場。但神父卻借用他們最忌憚的約櫃再加一重約束,這令他們不得不多了許多忌憚。

  但不得不說,在如今形勢下,神父提供的條件對於絕大多數魔神來說的確充滿誘惑,除了神父提供的這一條出路之外,神域早已消亡,連神名都被世人遺忘,甚至被扭曲成惡魔之名的他們的確沒有更好的選擇。區區服役十五年,對於存在時間動輒超過三千年的他們的確算不了什麼。

  至於不簽約的十六名魔神,多半本體是位於異界的強大存在,脫困後自有回歸的機會。不過在契約達成之後,已成了少數派的他們也只會盡快遁走,免得其他神魔對於他們的神性心懷覬覦。

  就在此時,隨著星奕士鍥而不捨的持續破解。約束住七十二魔神的殘存聖光枷鎖終於徹底崩潰,一個個或三頭六臂。或百眼百嘴,或頭生犄角。或青面獠牙,或白骨為體,或騎乘異獸的猙獰魔神各自顯出身形,除此之外,也有些俊美豔麗、舉止優雅,攜著樂器的魔神,以及雍容尊貴的王者形態,總之千奇百怪,各有不同。

  「有請諸神歸位!」神父揚旗宣告。之前與他立約的五十六尊魔神紛紛投入旗內,各自佔據了一個小千世界。

  「在為我服務的期間,還請諸位適當改換一下形象。」神父說完之後,伸手在旗面上一抹,頓時有一層紛紛揚揚的金粉生出,飄落旗內,化為無數天花、金燈、玉露、瓔珞、金蓮。在萬丈金光,千條瑞氣的映襯點綴下,這一尊尊魔神都隨之形貌氣質大變。生出一種高高在上,神聖不可褻瀆的氣韻,彷彿仙佛天將。

  連原本一派凶煞的蚩尤旗,在神父一抹之後。都隨之轉變形態,化作一面輝煌璀璨的金光大旗,旗上大書兩個古籙——「聚仙」!

  莫里亞蒂看在眼裡。也是一時無語,搖頭嘆息道:「這可算是什麼惡趣味?」

  「只是一點必要的形象包裝與宣傳手段。請別過於在意!」

  「也沒什麼……不過自從在涿鹿山古戰場遺址找到這把旗後,修復到目前程度已經快用掉一個A級支線劇情。現在看到它一下子變得面目全非,總有種說不出的滋味。」

  ……

  鏡界,一個猶如萬花筒一般光怪陸離,四通八達,光影頻繁閃動交錯的詭異空間,一座彷彿由億萬鏡面堆砌而成的哥特式城堡。

  無數道血光在城堡之內穿梭來往,化為一隻隻血色蝙蝠,沿著一個個鏡面通道蜂擁而來,又悉數投向城堡之內,匯聚成一汪血湖,將附近空間映照得赤紅如血,彷彿整個世界陷入了血海一般,黏稠、猩紅、妖異。

  血湖之中,分散排列著十三株由虯結的血管形成的深紫色血樹,每一株血樹都包裹著一個或男或女的人形。

  一位有著無比豔麗妖冶容顏,以及冷豔高貴如女王般的氣質的女人靜靜地守候在血湖與血樹之前,變幻流動的血光勾勒出成熟嫵媚的曲線,完美得驚心動魄。血光映入她如同琥珀般的眼瞳,顯出一種誘人而又透著殘酷的眸光。

  她正是萬鏡城堡的主人,存在於無數人的憧憬與夢魘之中,真實的容貌卻又近乎不為人知的——血腥瑪麗!

  先前血月降臨,數以百萬計的人化為失去鮮血與靈魂的行屍,無數血魂化為血蝠衝天而起。但許多人沒有留意到的是——其中一大批血蝠並非朝血月而起,而是通過一個又一個鏡界通道,悄然遁入境界。

  在血腥瑪麗遊戲無比流行的歐洲,隱秘的鏡界通道數以萬計,加上一些掩飾手段,這批化整為零的血蝠的去向,幾乎不為任何人覺察。

  忽然滿天血光一斂,十三株血樹徹底沉入血湖之內。眼前這個聚集了過百萬人的生命與靈魂烙印的血湖中延展出無數根粗大的深紫色血管,內裡則是濃鬱到極點的

  血色在流淌。無數模糊不清、好像黏稠血液所化的血影在血池中彷彿溺水之人在拚命掙扎,但卻被血管死死束縛串聯住,最終被強行拘束到一起,化作一個黏稠的血球。

  血球就像心臟一般開始收縮跳動,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心跳。

  心跳中帶著似乎跨越時空的古老意志,蒼涼蠻荒的意味讓聽到的人都有著一種將要被歲月化為塵埃的恐懼感。

  一下心跳,萬鏡城堡即被震得滿目狼藉,清脆的玻璃聲此起彼伏。碎裂的鏡片漫天飛散。

  接著第二聲心跳響起,比之前的聲音更加巨大,甚至透過鏡界,傳向現實世界,令無數面鏡子憑空開裂。

  第三聲心跳響起,就如同神罰之雷擊中大地,激盪血脈,震撼靈魂。

  每一下心跳,血球都是劇烈收縮,當最後一下跳動過後,血球已化為一位俊美得絕不該出現在凡世,宛若天神般的金髮男子,一身血色禮服宛如有生命力般的蕩漾流動,氣息血腥恐怖,高高在上。

  血腥瑪麗早已跪倒在地,深深俯首:「尊貴的血神,您的後裔恭候您的降臨!」

  男子以一種彷彿神靈俯瞰凡夫俗的目光,看著血腥瑪麗,點點頭,略帶讚許地說了一句:「你做得很好,你找的這個命運之子,非常合適!」

  他的聲音滄桑低沉,與千萬個發自體內的,男女老幼皆有的聲音共鳴呼應,匯成一股搖撼靈魂的浪潮——這是屬於血月之內,那位神秘的血族之神的聲音。

  血腥瑪麗滿懷欣喜地發出請求:「您的後裔,請求您的進一步指引。」

  「時機還未到,我還要繼續沉睡在命運之子體內,以他的靈魂為養分繼續成長……」男子以高高在上的姿態發出指示,「所以,一如既往地跟隨他,服侍他,充當他的『爐鼎』,等待我的真正復蘇。」

  說完這句話後,男子緩緩閉上雙眼,當他再次睜開眼睛時,氣質與語氣,已與之前截然不同,儼然正是之前在王宗超跨界一擊之下落荒而逃的萊茵哈特。

  「不死血神之軀,終於成功了嗎?太好了!」萊茵哈特興奮地變幻著自己的軀體,先是化為無數重疊血色人影漫天散開,又幻化出無數咆哮的血獸血蝠碰撞到一起,形成一道血腥、妖異血河,直衝向天,又散成漫天血雨落下,再重新聚成人形。

  「化血神刀的威力也提升了十倍以上,太好了!」

  一道長薄如紙,沉鬱幽暗的血刀從萊茵哈特頭頂遁出,一閃之下,就化為千萬道漫天流動的浮光血影。每一道,都以一種彷彿自有生命與靈魂的方式在疾閃游動……

  就在萊茵哈特興奮地嘗試著自己的力量的時候,血腥瑪麗輕輕的走到他身後,把臉頰靠在了他強健的肩膀上,「獨一無二的血神,世界上最強大的男人啊!不知道你的肩膀還能不能如過去一般讓我依靠?」

  「最強大的男人?」彷彿想到了什麼,萊茵哈特的得意笑容一僵,有些難以抑制地失意。

  感覺到了萊茵哈特的心情,血腥瑪麗順從地挽住了他的手臂,「發生什麼事了?無論如何,在一個女人的心目中。你掌握著血族史上最強大的力量,就是最強大的男人。你的自信,可以在我身上找回來!」

  她的聲音有著難以抵抗的妖魅誘惑。

  「是啊……結合了十三氏族的最強天賦,聚合無數生命烙印,消除了一切弱點,永生不死的血神之軀,加上化血神刀,一定可以讓我輕易戰勝他,殺死他!」

  萊茵哈特喃喃自語,忽然將女人如蛇般的身體柔若無骨的橫抱起來,征服這樣的一個女人,確實能夠讓男人很容易找回自信。 本帖最後由 xxi511 於 2019-4-4 23:40 編輯

god820324 發表於 2015-12-22 02:55
第六百二十四章 復活隊友

  「確認中洲隊獲得埃及死神祭壇,復活死亡隊員的二級許可權開啟!

  用《太陽金經》激發復活程式,可復活持有者所在輪迴小隊的隊員,復活需消耗復活者曾經擁有和消耗過的獎勵點數和支線劇情數兩倍數量。

  在保留死亡隊員百分之六十以上軀體,或者完整保留五臟的情況下,可用死神祭壇復活死亡隊員,需要七千點獎勵點數與一個b級支線劇情。

  復活者恢復生前巔峰狀態,祛除一切負面狀態。復活者的一切獎勵點數,以及非本命、非強制綁定的法寶、裝備、召喚物清零。

  無論以何種復活方式,每位輪迴隊員,僅可復活一次!

  《太陽金經》與死神祭壇毀損、遺失,或者因持有隊員抹殺而一起消失,對應的復活許可權即告取消。」

  回歸主神空間後,當齊藤一從靈屋內取出死神祭壇,放置在主神光輝之下,所有人都聽到了主神的提示。

  「終於……等到這天了……」深深吸了一口氣,帶著萬般感慨,鄭吒走上前去,開始溝通主神啟動復活程式。

  在暗黑世界中,中洲隊的團隊獎勵雖然得每人一個b級支線劇情的程度,但黃飄遠、銘煙薇、劉傲三名新人卻在團隊全力支持下刷分刷了個喪心病狂,三人總共獲得了4a+1b+1d支線劇情(含團隊獎勵),再加上王宗超、鄭吒、齊藤一、楚軒、秦綴玉、艾麗絲、王俠、羅甘道、零點9名資深所獲得的9個b級支線,中洲隊總收入為7a+1b+1d支線劇情。

  此後支出的支線劇情,主要是一個b級支線劇情兌換的《人仙煉竅法》秘笈上部,一個a級支線劇情兌換的《未來星宿劫經》真意灌頂,一個a級支線劇情兌換的直死魔眼強化,一個a級支線劇情兌換的λ-d日ve系統植入。而三名新人都只是強化到b級或雙b程度(銘煙薇強化了b級的暗黑亞馬遜弓箭手血統+b級真實之眼)。再加上他們以往有的強化基礎,總共只用了1a+2b+2支線劇情。齊藤一、秦綴玉等人或各有自己的修煉提升方式,或已有a級強化而又不準備進一步升到雙a級或s級。中洲隊目前還剩下2a+1+1d支線劇情,不過由於獎勵點數相對不足,加上還要預留團隊重回暗黑世界以及其他方面的支出,目前隻夠復活三個人。

  「目前團隊已經有十二人。即使獎勵點充足,也只能再多復活八人……」面對著代表主神存在的璀璨光球,鄭吒莫名感到一種沉重,又轉頭向銘煙薇說了一句:「抱歉了,按照計畫,張恒會在下一批復活。但我保證下一次任務後無論如何一定會將他復活。」

  「沒關係……」銘煙薇面無表情地回道,卻又微不可察地稍稍低下頭,「反正我也還沒做好面對他的準備。」

  畢竟以對團隊的重要性來說,身為弓箭手的張恒還稱不上不可或缺。在所有死去的隊員中。對團隊作用最大也最難以代替的,就是能夠在一定程度上預知未來與操縱因果的朱雯,其次就是運用白魔法的詹嵐,以及身為刺客高手的趙櫻空。她們的存在不僅僅可以補足團隊的短板,而且詹嵐明顯在最後階段覺醒了可以永久加持鄭吒的心靈之光,而趙櫻空在死亡的那一刻也似乎出現了某種蛻變的跡象,這也意味著她們在復活後實力很可能馬上有質的提升。另外在一定程度上,也有女士優先的考慮因素。

  「趙櫻空、朱雯的屍體。我們都有保留……但是詹嵐……」想到詹嵐不惜以生命為代價為自己加持「神佑之心」以及封印自己複製體的替身,最終在核爆中屍骨無存的過去。鄭吒只感到一種難言的痛。

  楚軒開口道:「放心吧,我保留了詹嵐的克隆體,合理來說也能當屍體使用,如果不行,就申請主神造人。」

  很快的,三位年輕女子從液氮休眠倉中取出。放置到死神祭壇上。除了詹嵐的克隆體外,趙櫻空、朱雯屍體上的傷都運用細胞技術進行過修復,加上保存完好,看上去仿佛三位睡美人。

  溝通主神之後,只見三道光柱降下。緊接著生命體征、獨有的靈魂與能量波動開始在她們身上出現……片刻之後,她們紛紛睜開雙眼。

  「大家沒事嗎?……太好了……」詹嵐首先看到滿臉喜慰之色的鄭吒,又從王宗超、楚軒、齊藤一等人身上一一掠過,又抬頭望向頭頂的主神光球,最終欣慰地再次閉上雙眼,眼角微見淚光,喃喃道,「我們,終於贏了!」

  「是啊,我們戰勝了惡魔隊,大半人活了下來……」鄭吒走到她身側,伸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開始向她述說在她犧牲之後的經歷。

  朱雯回過神後卻一直默然不語,單薄的雙肩微微顫抖,明顯還未從被薇薇安爆頭而死的恐懼中恢復過來。

  生死之間的大恐怖,顯然並非復活就能夠淡然以對,主神除了復活之外,可沒有幫助修復心理創傷。在生死方面的覺悟,朱雯終究不能與詹嵐相比。不過這方面,齊藤一算是個行家,當即走上前去,先給朱雯施展了一個安神鎮魂的道術,再加以開導。

  與趙櫻空關係最好的秦綴玉則已將她摟住,輕聲安慰她,不過這位殺人無數的少女似乎對自己被殺已有充分的覺悟,表現得最為冷靜,只是沉默片刻就抬起頭來,以清冷的聲線向眾人問道:「我表哥………趙綴空這傢伙後來怎樣了?」

  「被我們勉強打跑了,那個時候我的確打不過他……」王宗超稍為述說一番戰警世界那一戰之後,又補充道:「不過在後來與惡魔隊團戰中,我們倒是幹掉了他的複製體。」

  「看來,我真的錯過了許多……」趙櫻空沉默了片刻,才以一種冷硬中帶著一絲不明顯的自責、悲憤的語氣繼續問道:「以你來看,我如果不開啟四階基因鎖的話。是不是永遠沒有趕上趙綴空的機會?」

  「以目前的狀況看,開啟四階基因鎖的確是最直接有效的途徑。」王宗超也不說「我替你殺了趙綴空」之類的話,畢竟有些東西是不足以讓外人代勞的。

  而除了某些潛力極強的,諸如五仙大道、天人之類體系之外,大多數體系即使到了絕頂都還不足以對抗四階強者,趙櫻空所強化的「念氣」也正是如此。從生化世界蟻王的表現看。「念氣」甚至是一種要到開啟四階基因鎖之後才能發揮無窮潛能的體系。趙櫻空若不開啟四階基因鎖,單憑「念氣」在趙綴空面前無疑是只有被蹂躪的份。

  「果然……只能這樣嗎?」趙櫻空銀牙暗咬,對於她來說,開啟四階似乎是一條既好走也不大願意走的路。

  「等一等,我有一個問題。」畢竟境界與眼光已非同昔日,此時仔細打量趙櫻空看似柔弱纖細實質蘊涵驚人的爆發力的軀體,王宗超忽然從她的微妙氣血變化中發現了什麼。

  隨後,王宗超問了一個奇怪的問題:「你所受的傷是不是一向痊癒很快,即使沒能馬上痊癒。一覺醒來後也能痊癒個七七八八?」

  趙櫻空聞言有些愕然,但稍為回憶後,還是點點頭:「如果說平時訓練受的傷的話,大概是這樣吧……」

  王宗超微微頷首:「果然如此,我看你的氣血雖然談不上多旺盛,但其微觀的活化程度卻逼近四階!照理所你也該有異常出色的自愈能力,但你的潛意識卻自我否定了這點,所以你在沒有意識的睡眠狀態下。自愈速度反而會比普通情況下快不少。」

  「是這樣嗎?但我怎麼感覺大家都差不多?」一旁的鄭吒聞言禁不住問道,已經達到四階中的他。這方面的感應能力也不會太差。

  「你難道忘了,經過風雲任務的隊員都有服用過龍元。但在沒有服用過龍元的情況下,這種隱性的體質,可不簡單!」對於鄭吒的粗心,王宗超只能笑而搖頭,又向趙櫻空問道。「還有一點我一直想問你,在你被趙綴空殺死之後,你顯身的那個念氣分身,為什麼氣質與性格看起來與你完全不一樣?而且她還奇跡般地在消失之前把力量轉移給秦綴玉,這一點絕對非同尋常。近乎心靈之光了。」

  「我不知道……」趙櫻空有些呆萌地怔了片刻,才將探尋的目光投向身邊的秦綴玉「我的記憶,只到了我被殺為止。」

  「你完全不知道嗎?櫻空妹妹……」秦綴玉也對此表示驚訝,「當時,你的那個念氣分身依附在我身上,而且完美融入我的貓妖血脈形成一個虛擬的命魂。不過除了運用念能力的本能之外,我也無法獲得另一個你的記憶,畢竟當時的我還不是a級的九命凶貓強化,也應該算不上吞噬了你的靈魂。」

  「看樣子,事情變得有趣了。」王宗超不由得笑了一笑,又向趙櫻空說道:「記得當初戰警任務,你是除了我之外唯一成功利用萬磁王的因數啟動裝置覺醒新能力的人,而且是介於『念能力』與『超能力』之間的分身能力。我當時已經到了初步感應細胞意志的三階基因鎖巔峰,而你似乎連三階基因鎖都沒有開啟。後來我又發現了,這種能夠單憑天賦,根據需要隨心所欲地進化出新念能力的特性,似乎是處於開啟四階基因鎖邊緣的念氣修行者才能具備。

  總之你提升的契機,就在於你隱藏的體質以及另一個人格上,或許,當你的潛能徹底開發出來後,你就完全足以戰勝趙綴空了!」

  「如果是涉及隱藏人格的方面,我可以幫忙。」此時齊藤一插嘴道,在心靈潛能開發方面,如今已渡過五重雷劫,又執掌靈屋六道的他絕對是大拿,即使是教授,相比他也要大有不如。

  「如果是細胞與基因潛能方面,我會幫你解決!」楚軒推了推眼鏡,在主神光輝下閃過一道晃瞎眼的亮光,「另外。龍元契合蟻細胞已經經過三代改良,絕對可以幫助你將『念氣』潛能增幅十倍以上,這方面改造可以隨時進行。」

  「如果想多學一些刺客技巧的話,可以用這個。」王宗超說話間將一個刻有「武」字銘文的手鐲遞給趙櫻空,「這裡面b級以上的武技有上千種,適宜用於暗殺、刺殺的也有超過百種。你可以從中讀取。也能將它們的投影召喚出來對練。

  雖然內力與念氣有著一些本質差異,某些與內力相關的刺殺手段你不適合學,不過只要對『念氣』稍為改良變通,絕大多數還是可以掌握。另外,暗黑世界的刺客體系重在深挖軀體與精神潛能,以『蓄氣』、『冥想』兩種手段鍛煉自身力量,擁有『瞬移』、『陰影潛行』、『操縱影子』,以及用心靈力量直接攻擊對手,或者類比元素力量、具體化陷阱與刺具等許多手段。應該值得你學習借鑒。」

  「雖然我是說不出什麼一套套理論,不過好歹已經到四階中了,在開啟四階基因鎖方面,還是有點經驗的……」鄭吒抓了抓頭,對趙櫻空說道,「總之,你只管全力訓練,全力開啟基因鎖。不必擔心四階失控,詹嵐與老齊都能幫你遏制四階心魔。就算萬一真的失控了,現在的中洲隊也完全應付得來。」

  「裝備方面,櫻空妹妹你也完全不用擔心。」秦綴玉笑吟吟道,「我們預留的附魔材料,足夠為你量身打造一套頂級的刺客裝備,可以有效抵禦趙綴空那把劍的詛咒。」

  一時間。心理上才剛剛從與趙綴空的一場殘酷的廝殺中回過神來的趙櫻空簡直目不暇接,都不知道要先聽誰的好,最終只是有些靦腆地說道:「謝謝……謝謝大家。這下子,我真的肯定我總有一天會戰勝他了……」

  「那是自然的,我們中洲隊最強之處。就在於團隊的力量!」鄭吒大手一揮,「趙綴空再強也沒有真正可以依託的隊友,就像惡魔隊哪怕再強最終也因內訌而敗給我們一樣!要相信,我們無論是團隊還是個人,都很強!區區一個四階就能讓我們面臨團滅危機的時代,已經一去不復返了!」

  「順便,其他東西也分了。」把武神手鐲交給趙櫻空之後,王宗超又取出一塊約有半個巴掌大,透出聖白色光華的晶體天使雕塑遞給詹嵐。

  「這是……」同樣身為聖光運用者,詹嵐自然不難感受到雕塑不斷向外散發的一股磅礴而純粹的聖光波動。

  「這次我回鬼神世界與兩名高階天使的投影打過一場,封印了其中一名天使的投影。這位天使的能力是以聖言干涉、扭曲時空,演化出一系列自有規則的靈氣光環,用於強化友方、削弱敵方,在一定程度上也涉及了因果命運,應該適合你保管使用,朱雯也有可能從中借鑒。」

  「封印……高階天使?」雖然其他人對此見怪不怪,但詹嵐卻本能地從外溢的些許聖力感受到這位天使只怕是自己難以企及,近乎神靈一般的存在。若是這種等級的天使出現在風雲世界中,壓制無可匹敵的惡魔鄭吒大概也並非難事。對於王宗超竟然將這樣的存在成功封印,她在感到震撼之餘,更有一種難言的擔憂,不由開口詢問道:「這麼說……我們已經與天堂成了敵對了嗎?」

  「道統之爭罷了,想來我還不至於因此被天堂神域視為敵對。」王宗超淡然一笑,大致說明了一下經過。從光明面獲知的資訊來看,他頂多會因此被天堂列為需要「引導」、「救贖」而並非「淨化」、「放逐」的中立陣營。作為影響力涉足諸元位面的至高神域,天堂這份器量還是有的,不至於一次爭奪地盤失利就死纏爛打睚眥必報。要不是這樣的話,天堂與西方極樂世界早就各種大打出手了。

  「另外,這個雕塑也不是真正的天使,只是由信仰之力承載的天使投影,如果解封,很快就會自爆消散。我現在延緩其能量釋放的過程,所以它大概要兩三年時間才會徹底『蒸發』。你修煉白魔法,又修煉『請神大法』,能夠溝通提取其中的聖力,感應聖力運轉的規則,並把其中的信仰之力化為己用。想來對你的修煉與戰鬥都有很大幫助。」

  事實上,這枚天使雕塑蘊含的力量與規則,甚至可以比擬迪亞波羅、墨菲斯托的靈魂之石,只是並不穩定而無法長久保存,對於修煉白魔法助益可想而知,唯一需要小心的是在獲取力量感悟規則的同時也遭到潛移默化的「洗腦」。不過詹嵐反正是要走聖光路線。又覺醒心靈之光,倒不至於因此被帶歪。

  「好了,修煉與強化什麼的之後再說,讓我們來介紹一下幾位新朋友。」鄭吒開始熱情洋溢地為詹嵐、趙櫻空、朱雯三人介紹起她們還不認識的幾位中洲隊員,除了黃飄遠、銘煙薇、劉傲三名新人暗黑世界才加入的新人之外,趙櫻空不認識戰警任務之後才復活的零點,以及風雲任務才進入中洲隊的羅甘道,而且在此之前,她與朱雯也都與艾麗絲沒有見過面。

  「好久不見了。艾麗絲小姐……」詹嵐與艾麗絲倒是在生化1任務中見過面,不過如今的她對於艾麗絲相比以前的微妙變化也不由顯出驚訝的神情,只因她身上的聖力已隱約對艾麗絲身上殘留的黯邪魔能以及詛咒煞氣生出了排斥,由此完全可以預料,她的白魔法加持恐怕只能對艾麗絲發揮反效果。

  羅甘道則似乎對趙櫻空頗為驚豔,一直殷勤地套近乎,「很榮幸能見到你,隊長他們經常提起你的往事與戰績……聽說你在空暇時很喜歡讀書……」

  趙櫻空只是清冷地回了一句:「對練的時候。請你全力以赴,多多指教。」

  羅甘道有些尷尬地搓著手。心中暗想:刺客世家的少女,估計在人際交往方面和普通少女還是有不少區別的,大概也就只有先打敗她之後,才能引起她的關注吧……

  鄭吒呵呵一笑,大聲招呼道:「訓練什麼的以後再說,現在大家先到我房間開歡迎party。我和蘿麗已經把一切都準備好了!」

  就在氣氛在鄭吒主導下變得熱絡起來間,王宗超以傳音入密向艾麗絲詢問道:「我交給你的那些與《未來星宿劫經》有關的密宗典籍,對你有幫助吧?」

  艾麗絲一怔,也以精神力回道:「不錯,裡面有不少技能挺實用的。也讓我對《未來星宿劫經》的理解又深了一層……另外,那朵金蓮很美麗,謝謝你!」

  「《未來星宿劫經》在化解煞氣與魔氣方面,還算順利吧?」注意到艾麗絲似有一絲隱憂與落寂,王宗超不覺多問了一句。

  「很順利,應該說,這的確是最適合解決我這種狀況的一種手段……『外道顯聖大自在佛光』的本質,就在於能夠平息一切波動。

  佛光照處,萬象澄澈,因為佛光平息了赤橙黃綠一切彩光的波動,令我們幾乎分不出各種顏色之別。沐浴在佛光下,我們的身心也會顯得格外平靜,因為一切喜、怒、哀、樂,所思所想的精神波動都會被佛光平息,連細胞層面的躁動都會被安撫,新陳代謝降到最低。若再進一步的話,大概也就是一種既是在想,又不是在想;既沒有生命活動,但又不是死亡的一種奇妙狀態。」

  非想非非想,非生亦非死。艾麗絲所說的,顯然已參透了佛家修行路線的一個極為關鍵的狀態與境界,王宗超仔細傾聽,他已經大致清楚艾麗絲的憂慮所在。

  說話間,艾麗絲手上托起一縷七彩煞光,這股源自「七煞降神咒」的彩光原本總給人以一種斑斕璀璨而又幽深詭譎的凶煞不詳、搖晃心旌之感,但如今各種淩厲刺目,叫人難以直視的色彩已經稍見淡化,仿佛被施加了「柔化」、「霧化」處理,給人的感受也舒服了許多。

  看著這道彩光,王宗超詢問道:「所以你擔心繼續修煉下去,在徹底化解煞氣與魔氣的同時,也會失去正常人的情感與思維?」

  「在心理上,我的確比較排斥這種狀態,不過我卻主要不是在擔心這些。」對此,艾麗絲卻搖頭否認,「我只是有些擔心如果我不能全心全意接受佛家的理念的話,這個a級的灌頂,還有你為我所爭取的這一切無法發揮出應有的效益。在暗黑任務中,連累你陷入險境的情況。我無論如何不想在出現第二次了!」

  「不接受就不接受,又有什麼要緊?」王宗超只是一笑,也將手一翻,一道澄澈的佛光、恢弘的聖光、充滿混亂與邪詭的幽暗魔光在五指間依次閃過,「我何嘗也沒有全盤認可過佛宗、天堂與地獄的理念,別人的東西當用則用。當捨則捨。區區一個a級劇情罷了,能夠解決煞氣與魔氣就是物有所值,又何必真的一根筋去走佛宗的路?再說,我記得《未來星宿劫經》的修煉者原本就是魔道中人居多,又有哪幾個一開始就接受佛宗的那一套,倒是心性不堅者在修煉過程中容易潛移默化被洗腦而最終皈依了佛宗。你能夠始終自己的本心而不受功法左右,證明意志足夠堅定。這絕對是好事,又哪裡需要擔心?」

  「也就是說,吞下魚餌卻吐出魚鉤?」艾麗絲不覺失笑。她也是直爽的性子,很快就將些許疑慮一掃而空,「那麼我就放心了,謝謝你!」

  「很好!」王宗超也回以一笑,「這才是我認識的艾麗絲!」

  ……………………………………

  「我已經回了兩趟劇情世界,接下來去暗黑世界,也就不再參與。」在訓練場,王宗超對鄭吒說道。「所以這一次輪到我看家。」

  「這樣啊……」鄭吒聞言若有所思。

  「怎麼了?」王宗超面色古怪,「莫非因為我的房間在你隔壁。所以不放心蘿麗?」

  「老王你……」王宗超罕有的幽默感,讓鄭吒差點噴出口水,又咳嗽了幾聲才笑道,「其實你不去也沒什麼,我們這一批人,刷暗黑想來也足夠了。不過沒有你提供混沌原力。我們可不好殺怪升級。」

  「這點不難,我可以事先為你們植入『混沌氣丹』。只需在對應的竅穴植入,就有不斷吸聚死亡魔怪的生命源能直到最終涅槃升級的效果。雖然氣丹也會不斷吸取宿主的微量體能,不過只要每次隻啟動一枚氣丹,影響不大。多備一點恢復藥劑就足夠應付。一枚氣丹升一級,每次升級時,升級的涅槃能量又能順經脈啟動下一枚氣丹,只要殺足夠多的怪,升多少級都可以。不過魔怪的源能無論怎麼轉化都會偏於黯邪,不要忘了每升一級都讓詹嵐淨化一下,同時儘量爭取暗黑裡天堂勢力的支持。」王宗超成竹在胸地回道,在成功完成「天人煉竅法」,渡過天劫,又在鬼神世界經過一番試煉之後,他對混沌原力的運用又提升到一個全新境界,早已能夠在常人身上模擬出庇護所人類的混沌體質,而且把負面作用降到最低。

  「還是你想得周到,那就完全沒問題了!」鄭吒拍了拍胸膛,「那麼一切就交給我們吧!」

  王宗超一笑之後,又認真強調一句:「其實我的想法是:你們這一次直接把暗黑刷通關了也就是說最後幹掉三名不朽之王,進入世界之石大廳!」

  「這樣啊……聽起來挺有壓力的!」鄭吒抓了抓頭髮,目光卻是純粹而堅定,毫無半點畏難之意,「不過值得盡力一試!」

  「放心吧,這次你這一次不只一個人去,老齊也可以幫你,他已經渡過五重雷劫,將鼇拜煉成了旱魃,我曾經體驗過,旱魃屍火足以對『不可磨損』規則造成破壞,所以也有激發不朽之王考驗的資格!」

  「老齊?」鄭吒聽得驚而複喜,看向一旁的齊藤一。

  「見笑了,我可不擅長打硬仗。」齊藤一擺擺手,淡然笑道,「不過取巧的方法,還是有一些的。就像所作所為對天地有利的功德回饋可以降低天劫難度,如果我的計畫順利的話,應該可以讓不朽之王稍為『放水』。」

  鄭吒有些不解問道:「這又是什麼原理?」

  「正如庇護所第一位神話階,成功進入世界之石大廳,解除了自身力量限制的烏迪西安,不朽之王就明顯對他放了水。」齊藤一解釋道,「簡單的說就是『氣運之子,天地所鐘。』當時庇護所正面臨著地獄與天堂的雙重威脅,危在旦夕,所以需要有應劫之人。眼下的庇護所雖然已經渡過了最危險時期,不過天堂與地獄覬覦入侵的可能性仍在,只是兩者暫時取得平衡而已。

  而接下來,我不僅僅要幫庇護所世界徹底消除這種危機,而且還要更進一步,助其規則進一步完善!

  我將在庇護所世界立地府、建光明神國,讓庇護所眾生一切善魂孽魂皆有歸宿,自成輪迴,不為天堂、地獄所乘,甚至以此為根基,反過來吞併天堂地獄,讓三者盡歸一界!

  這絕非一朝一夕之事,但只要我能夠向庇護所充分展示這種可行性,自可得天道眷顧、功德加身。在庇護所甚至需要我幫它進一步修改完善規則的情況下,進入世界之石大廳的難度,必定可以降到最低!」

  「這聽起來可真夠高端的……」鄭吒聽得歎為觀止,自歎弗如,「我還是負責拿刀砍人算了,至於『攻略』方面,就麻煩你和楚軒了。」

  「就算拿刀砍人,也是講究技術含量!」王宗超說完這句話之後,忽然將手一握,一柄由無窮雷光凝成的長劍便握在他手中,每一道躍動的電弧,都在隱約間穿透了虛空。

  「三名不朽之王中,最強的是執掌法則天雷的野蠻人先祖布林凱索,此雷我大致可以模擬出五成功效,幫你事先預演排練一下,應該已經足夠了!」

  「好!」鄭吒當即已取刀在手,迎向天雷之劍…… 本帖最後由 xxi511 於 2019-4-5 00:06 編輯

god820324 發表於 2015-12-27 01:54
第六百二十五章 再臨暗黑

  莽莽叢林,月掛樹梢。一隊四人冒險團體披荊斬棘,趁著月色艱難地在森林中穿行。

  負責開路的是一位身著鎖葉甲的魁梧野蠻人,邊沿時時有著高速氣流環繞,帶動鋒刃高頻震蕩的雙刃戰斧每一次砍削,都會趟開一條平直寬敞的大道。根深葉茂的大樹與堅韌無比的藤蔓,在他的力量與斧刃下比鐮刀下的野草還來得不堪一擊。

  「該死,你確定這條路沒有走錯嗎?」一名緊隨其後盜賊一邊抱怨,一般隨手甩著一把鏈鏢,穿梭一般把沿途一隻又一隻的毒蛇、毒蜘蛛釘死。

  包括野蠻人手中的新式附魔戰斧,以及鏈鏢這種穿上彈性細鏈或者鋼絲,發出後可以憑袖中的機關瞬間收回,或者利用細鏈與鋼絲去殺傷對手佈置陷阱的暗器卻是近幾年才開始在各冒險者中流行。自從某個神跡般的勇者團隊摧枯拉朽地鏟除了盤踞坎杜拉斯的安達利亞,並以迅雷不及掩耳的追擊在莫高因沙漠中追上並成功幹掉恐懼魔神迪亞波羅,進而又在不到一個月內組織出一支堪稱奢華的東、西大陸聯軍徹底夷平了被憎恨魔神墨菲斯托所控制的薩卡蘭姆最高評議會之後,許多新式的裝備、武器、武技就開始從他們處流傳開來。

  「耐心點,應該就在這附近了……」緊跟著兩人,一位穿著一幅並非金屬質地,卻好像許多小塊充氣氣囊組合起來的護甲的魔法師正仔細看著一張魔法地圖,隨著魔力的輸入,地圖也隨之不斷「刷新」,將方圓數里內的一切清晰顯示出來。在他們頭頂幾百米的上空,一直跟著一個底部燃著熱蒸汽的類孔明燈飛行物,時不時發出一道一閃而逝的耀眼強光。為四周的地形即時「拍照」。

  新的煉金器物搭配新的作戰理念,由此衍生的是無數新穎而實用的魔法,如今他們頭頂懸著的魔法飛行物以及配套魔法地圖也正是這麼一種新型的偵測手段。

  「拜託。你能不能換下新詞,這話你都重復了快一天了!」在隊伍的最後方。一位弓箭手一邊抱怨,一邊警惕地觀望天空,隨時準備攔截任何對這個飛行物有威脅的攻擊。

  「那個方向一百七十尺的灌木叢裡,有十幾名『白骨矮人』,還有兩隻『灌木怪』。」魔法師老臉一紅,順勢轉移了話題,用法杖指了指方向,一枝羽箭隨即電射過去。帶出一連串爆開的火花。

  野蠻人戰士踏出一溜爆濺的泥濘,揮舞著雙刃戰斧悶不吭聲衝向那裡,緊接著就是一陣劈裡啪啦的骨頭與木頭斷折粉碎聲。

  「已經有『白骨矮人』出沒,附近應該就有我們要找的『剝皮地窖』!」眾人精神一振,立即快步跟上。

  很快的,一個散佈著碎骨與黑褐色物質的漆黑墓穴入口就呈現在眾人面前,殘破粗樸的石雕,透著蠻荒與神秘。

  在東大陸原始叢林、沼澤深處繁衍多年的矮人土著有著集體墓葬的習俗,加上他們往往不到二十年的短暫壽命,當一個中型部落在某個地區聚居過百年後。總會留下一個堆積了數千近萬矮小屍骨的地下墓穴。由於這種墓穴同時也是他們祭奠祖靈的殿堂,且他們的祭奠方式往往是以捕捉包括敵對部落、人類在內的獵物,並在墓穴內活生生剝皮灑血的野蠻方式進行。這樣的土著墓穴,也往往被稱為剝皮地窖。

  值得一提的是,由於他們對於獵物皮囊完整有著近乎偏執的追求,所以他們習慣豢養某種巨型蜘蛛,用蛛絲纏繞獵物設置陷阱,或者用吹箭吹出細小毒刺的方式確保獵物無明顯外傷。之後,他們又會讓蜘蛛注射消化液軟化獵物骨骼,再驅使灌木怪將獵物全身骨頭、內臟碾碎後再從口中掏出。獲得完好皮囊之後,他們又會用特殊樹膠、礦鹽、草藥劑反復浸泡等手段令獵物皮囊充滿彈性與韌性且永久保持完好。只因他們堅信這樣做就可以將獵物的靈魂永遠囚禁在皮囊中並加以奴役。身材矮小的他們鑽入獵物皮囊之內。再配合他們獨有的巫術,就能惟妙惟肖地暫時變身成該類獵物。

  經過長期的祭奠。墓穴中的祖靈就會自然生出靈異,能夠喚醒那些矮人屍骨。讓它們自行捕捉獵物進行剝皮血祭——假如活著的矮人們的供奉無法讓其滿足的話,甚至連他們也有可能成為獵殺的對象。所以在一個地區的剝皮地窖的規模壯大到一定程度後,這些土著部落就往往不得不舉族遷徙到異地,相當於活人為死人讓道。而在墨菲斯托的力量腐蝕肆虐東大陸期間,遭魔化的祖靈與白骨矮人甚至規模比活著的土著矮人更多十倍,成為魔神的得力幫兇。

  由於東大陸原始叢林、沼澤地域廣大,地形復雜到令人望而生畏,即使在墨菲斯托覆滅之後,也沒有什麼冒險者肯深入叢林去一一鏟除這些魔化矮人部落以及魔化剝皮地窖。當然,關鍵也是因為這些部落與地窖除了一批野獸皮囊可能比較值錢之外,實在沒有什麼值得搏命的油水,風險與收益有著不小的差距。若是殉葬品豐厚的人類貴族古墓,哪怕再偏僻兇險都有大把冒險者覬覦。

  然而這段時間來,卻有數以百計的冒險者團隊如蝗蟲一樣在叢林中游蕩著,根據一些或真或假的情報,搜尋著一個個隱蔽的剝皮地窖。如今這個冒險小隊,也是其中一份子。

  還未進入眼前的漆黑墓穴,就有無比腐朽邪惡的氣息撲面湧來,嗆得人無法呼吸。

  「戴上呼吸面罩。」魔法師收回天上的飛行器後,旋即說道。

  「真要深入地窖內嗎?就在這裡行不行?」盜賊對於深入墓穴內似乎有點猶豫。

  魔法師搖頭否定:「不行,按照那群玩骨頭的人的說法,這種程度的亡靈死氣,『通冥卷軸』很難順利啟動,而且越接近『祖靈』,效果越好!」

  「難得找到這麼一個。盡量賺一票大的!」野蠻人在粗聲粗氣喊話的同時已戴上特製的金屬面具,依靠一根金屬管連接儲物袋內儲存的清新空氣呼吸,又一馬當先鑽入墓穴內。身影立即被黑暗吞噬。

  四人配合默契,一路前進。沿途的粗糙土著陷阱以及零散白骨矮人被他們乾淨俐落悉數解決,很快就已來到洞穴的核心。

  「噢,這一票真的很大……大到……我們或許吃不下……」

  第一個發現不妙的是眼力最好的弓箭手,只見眼前一個寬敞的溶洞中,頭頂滿是縱橫的蛛絲,不計其數的鳥獸、人類的皮囊懸掛其上,隨風飄蕩,栩栩如生而又空洞扭曲的面容尤其滲人。而在溶洞的下方卻有著一個足有百尺見方的土石祭壇。幾十級的臺階上,每一階都滿是密密麻麻的洞窟,沒一個洞窟內,都有著一具矮人的屍骨。

  臺階的最上端放置著一具矮人屍骨,只見它披著一件由許多不同種類獸皮縫合的,華麗而怪異的巫祭長袍,頭頂戴著鹿角、鷹羽製成的,比它身材還高的冠冕,脖頸上則重重疊疊掛著至少十幾串以斑斕蟲殼、瑪瑙各種材質做成的項鏈,讓人擔心會不會壓斷那乾枯如樹枝的頸椎。手上著握著一根掛著成串的獸牙和蛇骨的木杖。

  「是『祖靈』!」

  這種陣勢,絕對是一個人數近萬的大型矮人部落在該地聚居了超過兩百年才能留下的墓窟,絕對不是自己這個勉強過了精英等級的冒險小隊能夠吃得下來。然而意識到情況不妙的冒險小隊已經來不及退出了。只因祖靈已將骷髏頭轉向他們所在,木杖指向他們的同時,也發出一聲深入靈魂的尖銳咆哮。

  即使有針對性的防禦裝備,但四人仍被一下震懾失神,待到回過神來,卻發現眼前已滿是白森森沸揚揚的一片。土石祭壇已經像是炸鍋的蟻巢一般,數千上萬計的白骨矮人蜂擁而出,帶著亡靈對血肉的高亢尖叫,或如潮水般向他們湧來。或沿石壁上攀,紛紛通過口腔躍入懸掛的皮囊之內。緊接著這些皮囊又由此而重獲活力,重新變成一隻隻活靈活現而又只得皮包骨的鳥獸、人類向他們撲至。肆虐的亡靈。恐怖的尖叫,在深幽的地洞內掀起一股淒冷邪惡的呼嘯冰風!

  野蠻人發出激昂無畏的戰吼以壓制亡靈尖嘯,將手中雙刃戰斧掄得風車也似,在將鋪天蓋地的吹箭粉碎格擋的同時又不斷切削四周洞壁,將剖落的巨石拋向對方。每一塊巨石在滾動碾碎許多白骨矮人的同時又給對方製造著前進的路障。弓箭手將等閒不捨得用的,加了新式爆烈藥劑的箭矢連珠射出,每一箭都至少炸飛十幾名白骨矮人以及復活皮囊,卻只能稍為遏制對方的衝勢。

  「快用魔法,快!」盜賊也當即發動了緊身皮甲上的附魔效果,只見皮甲迅速縮小,讓他的軀幹四肢都變得瘦長如蛇,但由於內部預留了充足的儲物空間,並未對他身體造成壓迫,借此大幅減小受攻擊面積與移動時的空氣阻力,才能冒著如雨吹箭,來去自如地將一個個突破防線的白骨矮人切斷頸椎,確保最後方的魔法師能夠不受干擾地順利運用魔法。眼前的形勢,魔法師的魔法已成了他們唯一能逃出生天的機會了。

  「是死是活,全指望這個了……」魔法師也已是面無人色,心中很清楚在這種局面下,即使自己有無限的魔力只怕也無濟於事,當即將手伸入儲物袋中,將寄望的救命稻草抓到手中,火速注入啟動魔力後,又全力向祖靈擲出!

  那是一根卷軸。

  不是冒險者們常備的紅色辨識卷軸,也不是價格昂貴卻可以讓人在危機關頭逃之夭夭的藍色傳送卷軸,而是一根幽綠色的卷軸。

  一根幽綠色的卷軸,就在魔法師孱弱的臂力推動下,帶著四個人的最後一線希望,在空中劃出一道短暫的弧線,落入洶湧如潮的白骨矮人之中去。

  卷軸展開,立即升起一輪懸空的光圈,外觀上與傳送卷軸激發後的空間門類似。但卻並非藍色,而是呈現出一種深邃、寧靜的漆黑。當四位冒險者將目光投向光圈時,都是精神一陣恍惚。只覺黑色光圈中有無窮的吸引魔力,讓自己隱隱有投入其中。獲得永恆安寧的衝動。

  如果說四名冒險者僅僅只是稍有些衝動,那麼對於四周的白骨矮人來說,就是一陣不可抗拒的誘惑。只見原本兇戾萬端,時刻哀嚎對生者血肉的白骨矮人,此刻也都紛紛將呆滯的目光投向漆黑光圈,行動變得遲緩起來,不可遏制地緩緩朝光圈集中靠攏。而距離光圈最近的近百白骨矮人已經紛紛倒下,一縷縷幽綠光點從它們屍骨上飄起。落入光圈中去了。

  祖靈再次發出高亢尖銳,充滿死氣和不詳的嘶鳴,眾多白骨矮人仿佛被驚醒了一般,重新向四名冒險者發動進攻,但行動卻無比的遲緩,眼神總是不由得看向那個漆黑光圈,一旦注視上了,便不深深沉浸其中而忘乎所以,仿佛亡靈對新鮮血肉的天然渴望也遠遠不能與之相比。

  「好機會,快打啊!」絕境逢生的四名冒險者精神呢大振。趁著一群白骨矮人注意力完全沒有放在他們身上,戰鬥力十不存一的機會大舉反攻。一時滿地骨碴亂滾、漫天骨粉紛飛,無數幽綠光點如同百鳥歸巢。紛紛投入漆黑光圈之內一去不復返。

  屹立於祭壇最頂端的祖靈見勢不妙,當即一躍下了祭壇,早有幾名白骨矮人將它一下接住,又抬起它快步向四名冒險者衝去。在雙方距離迅速縮短的同時,祖靈骷髏大口一張,一股**如龍的蒼白色亡靈之炎便攜著無比陰冷威勢直衝向四名冒險者,燒得四人一陣雞飛狗跳。在附有「魔法汲取」效果的高等亡靈之炎面前,魔法師撐起的閃電護盾撐不到五秒就宣告瓦解。

  部落越龐大,祭祀時間越久的祖靈就越強大。這種等級的祖靈,缺乏大師級人物坐鎮的冒險者團隊原本就招惹不得。無奈之下。魔法師只能把希望又寄託在漆黑光圈之上,大聲喊道:「快躲到光圈後面!」

  果然。亡靈之炎一燒到漆黑光圈就宣告消失,仿佛被一下吞噬一般,而且觸發了另一種效果。

  在四人眾目睽睽之下,只見一條長河從漆黑光圈之內奔湧而出流,河水虛幻而陰冷,清澈而深沉,散發出永恆清凈、無憂無喜,死亡即是永遠安眠的意味。

  首當其衝的祖靈口中、眼窩裡燃燒的亡靈之炎在河水沖刷之下當場熄滅,全身也徹底陷入呆愣僵結的狀態,而在它身側,一大群白骨矮人更是如同海水衝刷下的沙堆一般一下散成一堆白骨。

  躲在漆黑光圈後的魔法師乘勢發出一道雷電,將一時失去行動能力的祖靈徹底炸爆。一個蒼白色的祖靈虛影隨之浮現,發出不甘的嘶吼,但卻被幾條虛幻的鎖鏈牽扯著,拉入漆黑光圈之內了。

  祖靈一去,受誘於漆黑光圈之下的剩餘白骨矮人已不足為患,四名冒險者所需要做的,只是將距離較遠的白骨矮人引到漆黑光圈附近,再由野蠻人將一些還能有所抵抗的頑固份子骨架砸散,等著它們的靈魂被自動吸入光圈之內即可。此外還有幾十隻大型蜘蛛不受光圈影響,但這群傢伙弓箭手與盜賊就足以輕鬆解決。

  半個小時之後,隨著漆黑光圈緩緩消失,原地只留下一座徹底失去活力的白骨小山。整個偌大墓窟除了墓穴應有的、潮濕氣味之外,一切陰冷邪惡的死靈氣息已一掃而空。

  「贏了!」野蠻人一屁股坐倒在骨頭堆上,又呆呆地看著頭頂吊著的上千完好皮囊,發出一陣傻笑:「而且還發大財了!」

  畢竟數目眾多,這批皮囊無論是用來制皮革製品還是製成動物標本都值不少錢,其中某些魔獸的皮囊還有可能用於製作附魔皮甲,此外的祖靈的隨身殉葬品也不乏蘊含魔法力量的值錢之物,對於一個小型冒險團隊來說,這已經是天上掉下的一個大餡餅。

  「這群玩骨頭的還真沒有騙我,這種『通冥卷軸』真的能做到傳奇等級以下亡靈通殺……」魔法師口中嘟囔著,在白骨堆裡扒出已經報廢的卷軸殘片,只看了一眼,就興奮得大呼小叫,手舞足蹈起來。

  「你怎麼了?」盜賊好奇地問道。

  「這攤絕對是賺翻了!」遏制住興奮情緒的魔法師大聲宣告。「『通冥卷軸』消滅的亡靈越多,等級越高,就會顯示出越多的積分!這上面的積分是五十三點。按照十五點積分兌換一個『通冥卷軸』來算,我們可以憑這個再向死靈公會免費兌換三個『通冥卷軸』。或者其他等值的魔法物品!」

  「這買賣值得再多幹幾票!」盜賊一躍而起,「這一帶的『剝皮地窖』肯定還有,等兌換卷軸後趕快再去找!」

  弓箭手卻潑冷水道:「只是『傳奇以下通殺』,小心遇上傳奇級別的祖靈!」

  盜賊當即反唇相譏:「開什麼玩笑,除非超過十萬人的矮人部落祭祀了上千年,否則傳奇級的祖靈哪有那麼容易誕生?」

  在一個空曠、幽靜,充滿著虛幻朦朧之感的空間,齊藤一背手而立。靜靜看著眼前開啟的一個漆黑空間門,代表著靈魂之火的無數光點正從門外蜂擁而入,紛紛投入齊藤一身後的六道輪盤之內,每時每刻,都有無數褪去了後天雜質的靈魂烙印回歸天道循環。

  在眾多靈魂之火中,還有一個尤其凝實強大的靈魂被虛幻鎖鏈束縛著,雖不斷掙扎嘶吼,卻仍身不由己地被拉扯過來。

  仔細地看了看這個靈魂,齊藤一點頭道:「原來是無法點燃神火的信仰之靈,連最粗淺的神格都沒有凝聚成型。失去了凡人的祭祀後,只能以不斷奪取生靈的生命與靈魂力量來勉強延續自己的不朽。」

  「為了自身的存活而不惜奴役亡靈,獵殺生靈乃至於自己的同類。這種骯髒的不朽,是對生者與亡靈的褻瀆與罪孽!」接話的是一身黑袍的死靈公會會長奧塔沃,束縛住祖靈的虛幻鎖鏈正是持在他手中,而他的另一隻手,卻握著一把漆黑鐮刀。

  「我以奧塔沃之名,借生死審判之權柄洗清您的罪愆,斬下您的腐朽墮落之源,讓您恢復本來面目,回歸自然循環。」說完這句話後。奧塔沃鐮刀斬出,便見無數影像順著鐮刀的軌跡從祖靈身上散逸而出——從出生、成長、成年儀式、承受祖先的眷顧繼承部落的薩滿職位、死後屍骨被視為祖靈飽受供奉、無數的血祭與獵物的慘嚎聲、信仰失落之後的空虛與衰敗、以及來自地獄的呼喚與共鳴……這是一團由信仰之力與血祭怨氣交相混雜。且被已被地獄源能侵蝕的部分靈體,剩下一點與普通土著矮人無異的靈魂之火。落入齊藤一身後的六道輪盤去了。

  至於被斬落的那一部分靈體,則直接落入六道輪盤下方長流不息的三途河,血祭怨氣與混亂的地獄黯邪能量在河中衝刷洗去,匯入一條充滿了硫磺、血腥氣息與腐朽惡臭的支流去了。緊接著,一個五官燃燒著蒼白色火焰的矮小武士從三途河內走出,卻是一名受控於冥府規則的鬼卒。

  靠著齊藤一提供的神道知識以及路線指引,奧塔沃已然凝練出屬於自己的神性與權柄,鎖鏈與鐮刀,就是權柄的具現。為此,他甚至已放棄了自己生命,以靈魂狀態承擔冥府神職。

  在兩人面前,一個個或大或小的漆黑光環不時開啟,每一次開啟,都代表著對面有新的亡靈在冒險者的配合下被接引到這個亡靈空間中,令這個誕生不久的冥府以飛快的速度成長壯大。

  在過去,由於沒有幫助眾多死靈迅速回歸天道循環的輪迴機制,加上廣泛存在於土著部落與諸國間的祭祀與墓葬習俗,整個暗黑世界藏於地下以及各處陰暗角落的死靈堪稱眾多。這些死靈除了一部分隨著漫長的時光,自動消亡泯滅回歸自然,以及極少數被聖光指引升華為聖靈,歸於天堂之外,過半都在每一次地獄入侵時被黯邪之力污染,從而淪為魔神、魔王的幫兇,最終又墮於地獄。所以在庇護所人類的一貫觀念中,亡靈都是邪惡的、恐怖的,與地獄魔怪完完全全是一丘之貉。連帶著溝通、召喚亡靈的死靈法師群體,也不得不一直忍受著世俗的猜忌、排斥甚至於憎惡。

  不過眼下,這樣狀況已開始出現扭轉的契機。庇護所世界冥府的雛形。在中洲隊第一次進入暗黑世界時,以奧塔沃為首的死靈公會就在齊藤一的引導下初步構建成型,又在幾年時間內耗費大量心血與資源以進一步完善。而當領悟了更深層更完整的地府規則。並隨身攜帶一個地府模型的齊藤一再次進入暗黑世界後,這個冥府的建設與運作終於走上快車道。影響範圍越來越龐大,並展示出對亡靈的無比吸引力與震懾力。

  這個異界冥府以齊藤一所領悟的地府規則為骨架,但許多具體的運轉細節都是暗黑世界的魔法體系,其中「通冥卷軸」就是一種修改自「傳送卷軸」的冥府之門開啟道具。

  在死靈公會發布的豐厚獎勵與潛在的可觀收益的驅使下,眾多冒險者團隊攜帶著購買自死靈公會的「通冥卷軸」,如同嗅覺靈敏的獵犬一般尋找著一個又一個亡靈聚居之地。而當他們啟動卷軸之後,一個通向這個新立冥府的空間門就會由此開啟。而冥府中大量彼岸花散發的香氣以及由精純幽冥之氣凝成的忘川之水對於亡靈來說具備無比誘惑,足以讓並無自主靈智可言的普通亡靈不顧一切主動來投。對於具備一定靈智的精英等級亡靈也能有極大的魅惑作用。

  為降低製作難度與資源損耗,這種空間門只能容納靈體穿梭而無法讓實體通過,所以骷髏、僵屍往往還需讓冒險者動手擊潰形體以釋放靈魂。至於大師級甚至傳奇等級的強大亡靈,在必要的情況下,齊藤一與奧塔沃都不介意隔著空間門直接動手。

  正如天路未絕之時,道門正宗的弟子行走民間,哪怕遇上再厲害的厲鬼僵屍,只要一張符籙,便能請來無常投影,將實力原本足以秒殺自己的對方輕易收拾一樣。如今持有「通冥卷軸」的冒險者們。無疑也享受了這一待遇。

  雖說這也可以說是一股盜墓與破壞歷史遺址的狂潮,日後免不了引來無數史學家的詬病與攻訐。不過相對於構建屬於庇護所的亡靈歸宿與生死輪迴之所,杜絕庇護所的亡靈再次為魔神、魔王所用這一大業而言。這些代價完全可以忽略不計。正如在浩浩蕩蕩的大革命時代,那些被掃入歷史垃圾堆的貴族、奴隸主、地主的人身與財產權益又有多少人會去關注?

  「下一次地獄入侵,亡靈們絕不會再次充當地獄的附庸,而將會是對抗邪惡的可靠大軍!人們對待亡靈、對待死亡的態度不再僅僅是恐懼與排斥,而是尊重與理解。」看著眼前無數靈魂之火如星雨來投,無數由剝離的靈魂雜質凝聚的冥府鬼卒從三途河中誕生,奧塔沃老懷大慰,感慨萬端。

  「下一次入侵?然而只懂得被動挨打,可不是我們應該提倡的!」齊藤一聞言卻含笑搖頭。將目光投向三途河分出那一道最為穢惡洶湧的支流,「當冥府徹底穩定之後。我們就著手準備反攻,在地獄中打下一片穩固根據地!」

  「什麼?」雖然對於自己一手創立的冥府有著足夠的信心。但驟然聽聞這句話,奧塔沃依然有一種恍惚如夢的錯覺。

  「反攻地獄……這是可行的,也是必要的!」一個滄桑雋永的聲音忽然從天而來,「你們從哪些靈魂之上剝落的惡之特質匯聚成的長河,天然會受地獄吸引,當力量積蓄到一定程度,就會衝開庇護所與地獄的空間屏障!故冥府與地獄一戰,勢不可免!」

  滄桑雋永之聲如天音奏響,如萬物同歌,淡漠,冰冷,更帶著普通人的神識根本無法承受、無法理解的無比宏大與玄奧資訊。

  冥府的天空,卻是一片無邊無際的蒼茫星空,每一點星辰都蘊含著種種流轉的景物。億萬生靈在時空長河中曾經留下的烙印,映射出無窮無盡的,或者輝煌到不可直視、或者黯淡到近乎泯滅的群星!

  這億萬生靈的生命軌跡與命運之線,又共同構成一條橫貫無窮虛空的,長得看不到首尾,由億萬星辰組成的巨大的龍!

  虛空毒龍塔格奧——在庇護所世界誕生之初便伴隨而生的神秘守護之靈——庇護所世界時光長河的投影化身——庇護所時空規則的具現。如今這位偉大存在終於對齊藤一與奧塔沃正式作出回應,這也代表他們的所作所為,已經初步引起了這個世界的天道規則的關注與認可。

  面對億萬群星之龍。齊藤一正了正道冠,鄭重行了一禮:「吾願為此界開萬世之太平,立輪迴渡化一切庇護所亡者重歸自然輪迴。願庇護所眾生之命運,永為此界眾生所掌。無論天堂地獄,皆不能犯!此誓天人共鑒,如有違之必遭天誅地滅!」

  一陣沉默之後,虛空毒龍塔格奧宏聲發問:「面對天堂與地獄,你們又作何立場與打算?」

  對此,奧塔沃福至心靈地回應道:「我願天堂眾靈得自由,願為地獄眾魔立規則!無論天堂地獄,一切眾生。入了庇護所,皆需守我規則,也能得其自由!」

  一直以來,地獄即是混亂,天堂既是秩序,然而由地獄與天堂的一批叛變者共同創立的庇護所,即是對天堂與地獄氣運的第一次分裂。齊藤一與奧塔沃如今所說,卻是堅定了繼續分裂天堂與地獄氣運路線與決心,這也算貫徹了庇護所最初創立的意圖與宗旨。

  聽到兩人的回應後,只見虛空毒龍塔格奧的形體旋即隱沒在億萬群星之中。僅僅留下一片照亮著一片冥土的星空。無數輪迴中的靈魂烙印皆在屬於自己的一道星輝的照耀與守護下,性靈不昧、不朽、不滅!

  與此同時,齊藤一與奧塔沃都能本能地感受道。眼前的一方冥府空間向四面八方無盡蔓延、開拓,天在加寬,地在增厚,影響範圍已達到近乎覆蓋整個庇護所世界的地步。這也意味著「通冥卷軸」無論在庇護所的任何一處打開,都能夠正常使用。

  齊藤一欣然一笑,這一切說明他與死靈公會苦心經營的一方冥府已經獲得庇護所世界本源的初步認可與配合,不過這一切,仍舊只是一個開始而已,自己需要做的事情還有許多。

  「可惜人手仍顯不足。地府各種權柄還需要更多的冥界之神去共同維持……」心中思量著各種後繼規劃,齊藤一不覺自言自語說道。

  「可惜死靈公會缺少傳奇法師啊……」對此。奧塔沃同樣有些遺憾,如今的冥府雖然鬼卒眾多。但其實都是些傀儡罷了,真正執掌冥府權柄者,仍非要強大且有覺悟、有智慧的靈魂不可。而死靈公會目前的傳奇法師唯有他一人,至於其他職業的傳奇階卻又未必能全盤接受冥府的理念,甚至放棄自己生命去執掌冥府權柄。

  「有一群人應該很合適!」齊藤一忽然提醒了一句:「比如以塔拉夏為首的,封印巴爾的那群赫拉姆迪法師!傳說中除了塔拉夏以自身軀體作為封印巴爾靈魂之石的容器之外,還有另外六名傳奇法師不惜將自己轉化為不死屍巫,又一起建立了七座法師陵墓以永遠守護封印。以他們的強大靈魂與不惜犧牲自我的覺悟,無疑很適合受封為冥府之神!」

  「什麼?」奧塔沃聞言很是吃了一驚,「先不說七座古代陵墓所在的術士峽谷已被赫拉姆迪法師聯合費斯傑利派的赫拉森從庇護所世界剝離,成為一處獨立於庇護所之外的位面而無從進入。即使能夠進入,沒了那群赫拉姆迪法師,巴爾的封印又怎麼辦?」

  「放心吧,和迪亞波羅與墨菲斯托一樣,我們有更好的處置巴爾的靈魂之石的方案!」對此齊藤一淡然一笑,相對於暗黑世界人類處置靈魂之石的無比頭疼,輪迴者則顯得格外輕鬆自在,只要將其帶到主神空間,讓主神自動抹去魔神的意志,再騰出一間輪迴隊員的房間,把靈魂之石往房間內一拋,再關上房門即可完美杜絕魔神能量侵蝕靈魂,具體化恐懼與憎恨之類問題。主神空間的每一間房間在關上門後就是一個獨立世界,無論在裡頭做核爆實驗還是囚禁調教魔神,都與外界無關。

  「至於進入術士峽谷以及古代陵墓的方法,我想現在也已經破解得差不多了……」

  「赫拉迪克方塊的原理,原來是基於平行空間疊加技術!」

  楚軒的手中翻著一個足有人頭大小的金屬立方體,立方體表面有著無數繁復神秘的符文,其中有三個兩兩垂直的面都能打開,也就是說,共有三個開口。

  而神奇的是:當你打開一個面,往方塊中塞滿物體之後,打開另一個面,就會發現那些先前塞進去的東西都無影無蹤,可以再放進去一批物體。也就是說:方塊的三個面,每一個面都對應一個獨立的方塊內部空間。然而這枚方塊的功能,卻遠遠不只僅能放置三倍於立方體體積的事物那麼簡單!

  「三個方塊內部空間,對應三個平行空間!」

  「將物體各自放進一個平行空間後,關上方塊,再啟動其功能,其中三個平行空間,就會帶動空間內的物體疊加到一起,從高等維度實現『合併』!」

  楚軒在說話的同時,取了三枚紅色寶石,分別從三個不同的面放入方塊之內,隨即轉動方塊上的魔紋機關,隨著一陣奇特的空間漣漪從方塊散發之後,再次打開方塊,就見三枚紅色寶石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枚更為碩大璀璨的紅寶石。

  「這就是低等魔法寶石合併成高等魔法寶石的原理,只有這種高維合併,才能實現魔法寶石物質結構的完美融合,以及能量密度的升級質變……不過由於技術的限制,只有同屬性、同品質的魔法寶石才能完美實現合併。不然的話,很可能引發合併物體的物質結構崩潰甚至於爆炸!不過在個別情況下,三種異質材料合併,有可能合成某些具備獨特功能的寶貴材料。製造出赫拉迪克方塊的赫拉姆迪魔法學派應該有著一系列物品合併試驗數據以及由此總結出來的合併公式……」

  先前在暗黑任務中,中洲隊因為時間限制,以及核彈轟塌存放赫拉迪克方塊的死亡神殿等原因而無法在任務結束前取得赫拉迪克方塊。不過楚軒在暗黑世界的一系列佈置依然發揮出應有效果,隨著死亡神殿被可控有序地發掘、清理,這個昔日赫拉迪姆學派的至高煉金作品終於落入楚軒手中。而方塊一到手,他就立即圍繞著方塊展開廢寢忘食的研究與實驗。

  當年在三大魔神親自上陣,大舉入侵庇護所,庇護所即將淪陷的空前壓力下,赫拉迪姆學派堪稱是整個大陸多數法師學派和巫師部族合流,那時候法師、巫師們徹底打破了門戶之見,又獲得了天堂的暗中支持,各種神跡般的巫術成果層出不窮,赫拉迪克之錘、赫拉迪克方塊、傳送陣、傳送卷軸都是在那個時代出現。如果說以赫拉森兄弟為首的費斯傑利派是在地獄支持下的魔法學派最高端代表,赫拉迪姆學派則是天堂支持下的另一輝煌。只可惜兩者都因地獄與天堂各自的野心以及鬥爭泯滅在歷史長河中,也讓他們的各種作品成為世人無法複製,甚至無法理解的絕品神器。

  「無論是赫拉迪姆派還是費斯傑利派,他們的魔法知識,一定要搞到手!」完成一系列實驗之後,楚軒戀戀不捨地放下赫拉迪克方塊,鼻樑上的映著方塊的眼鏡寒光爍爍,斬釘截鐵地說了一句!

  在一個偏僻的教堂內,鄭吒與詹嵐並肩而立,靜靜地看著教堂之外。一個披著粗麻兜帽,將面容隱藏在陰影中的魁梧身影正從教堂之外緩緩走來。

  「好久不見了,泰瑞爾大人。」面對來者,鄭吒主動上前招呼道,「正如之前約定的,我們已徹底消滅了迪亞波羅與墨菲斯托的靈魂之石,請您也遵守承諾,將巴爾的靈魂之石同樣交由我們處理,讓為封印巴爾犧牲的赫拉迪姆法師們重獲自由!」

  來者聞言驀然抬頭,露出兜帽之下一張由光線與諧波共同組合成的規整平面,威嚴方正的聖光滿溢而出。 本帖最後由 xxi511 於 2019-4-5 00:13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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