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 西邊的戰火(二)
殘陽如血,殺聲彌天,天地間一片蒼涼!!
織起一片烏雲的羽箭如脫兔攢射而至,冰寒的殺氣激蕩天地,如波濤一般陣陣翻滾。
呂布霍然抬頭,目光霎時一凝,心中一片寒涼,急急的舞起方天畫戟,可謂是密不透箭,一時間叮叮噹當的響聲連綿不息,仿佛是一種美妙的奏樂,煞是好聽,只是這種音樂需要用生命為賭注。
“射~~”高順無情的命令再一次下達。
又是一陣電閃般的箭雨攢射而去。
‘可惡!!’呂布心中惱怒的暗罵一聲,卻沒有絲毫的辦法,只能疲於防備。但是人的注意力,畢竟不能永久的持續。
抵擋了兩撥箭雨,即使是呂布,也感覺到了有些疲憊。稍不留神。
‘噗’‘噗’
兩隻猙獰的羽箭射穿呂布的肩膀,殷紅的血液隨著鋒利的箭尖噴射而出。呂布吃痛的悶哼一聲,手臂受了傷的影響。已經不像先前那麼‘輕鬆’。有些狼狽的左右躲閃的著那一道道寒芒。
撤退!?
呂布不是沒有想過,但是他那狂傲的心性,絕不容許他如此便退卻,呂布暴吼一聲,像是一隻怒的獅子一般,一邊舞著手中的方天畫戟,一邊向著高順的箭陣沖了過去,只要殺進去,那些弓箭手便會向待宰的綿羊一般,任由自己蹂躪。呂布心中如是的想。
只不過,他不知道這些“陷陣營”將士並非普通的弓箭手,他們也是彪悍的刀盾手。只是精於弓箭罷了。
“殺殺!!~~~”
幾個箭陣前排的的弓箭手,見呂布趁著空擋,衝殺而至,便果斷的棄了弓箭,拔出在腰間的大刀,沖了上去,用自己的鮮血再一次阻擋了呂布的腳步。
“高順懦夫,你…”
“叮叮叮~~~”
正當呂布要破口大駡的時候,鳴金收兵的信號,便突兀的響起,呂布惡狠狠的瞪了一眼被護衛著的高順,迅捷的下了城牆。似乎是一個藉口。
下令鳴金收兵的正是李傕和郭汜的意思,他們隔著距離雖然不能看清城頭上呂布的情況,但是,卻能分辨的出呂布已經被壓制,心中一陣驚奇,一向自負武力無雙的呂布竟然也會被壓制?當真是天下一大奇聞。
顧不了那麼多,被呂布帶起的士氣,突然傾瀉下跌,為了減少傷亡,李傕,郭汜便只能鳴金了。
…
一團火雲,電閃般的奔至中軍帳,人為之,惱怒的喝聲則早已先到,“是誰下令收的兵?!”呂布需要一個臺階。
不過他卻選錯了物件,要是他自己的軍隊,或許機靈一些的將領肯定會找個理由讓呂布下臺階,即使那個理由有些荒唐。但是李傕、郭汜二人可不是他呂布的屬下,甚至官職比呂布還要高,怎麼會低聲下氣的去討好呂布?
只聽
“難道本將軍作為步兵統帥,收兵還要問你呂布嗎?”李傕臉色難看的人回道。
“嘶律~~”
赤兔馬一聲長嘯,堪堪在李傕前方不到一步之地停了下來,前蹄高高抬起,已然越過李傕戰馬的馬頭,在空中一陣翻騰,似在威壓。緊接著一股強絕天下的殺氣突奔而至。將李傕罩在其中。淡淡的血腥在空中飄蕩。
驚抬頭,李傕面色大變,冷汗不自覺的滲了出來,頃刻間便打濕了衣甲。被呂布濃烈的殺氣壓的有些喘不過起來。
待看清了那殺氣之後的面目時,更是如天雷噬體,頓時身如篩糠。只見呂布怒目圓睜,熊熊的怒焰在眸子中翻騰,仿佛在瞬間便可以將李傕吞噬。微微翹起的嘴角,那一抹陰辣,即使是鬼神也要懼怕三分。
“是你,李傕統帥大人下的令嗎?”一道冰寒之至的聲音響起。仿佛來自九幽之地。
“呂將軍,其實李將軍他是…”郭汜見狀,連忙上前想要為李傕辯解,畢竟呂布的無禮在那裡擺著,又是如此之近,如果呂布想要殺他,恐怕無人能夠阻攔。
“恩?!”呂布重重的一聲鼻音。斜了郭汜一眼。
頓時郭汜凜然靜音。他感到了呂布赤/裸/裸的殺機,是對自己的。
“李~傕~統帥~”一句長音帶著濃濃的不屑,確實見李傕如此懼怕自己,呂布心中不屑。
不過,所謂樂極生悲,懼極生怒,即使是泥人還有三分火氣。李傕把心一橫,老子就不相信你敢殺了我,“是,是本將軍下得令。”聲音仍然有些顫。
“好!好!好!”呂布冷言三聲。眼中殺機大盛,前一刻呂布確實只是想震懾一下李傕,不過這一刻…
“董相國已然任命我和郭將軍為步兵統帥,而你為騎兵統帥。”反正豁出去了,李傕振了振心,鏘然道,“怎麼,呂將軍難道還想插手我和和郭將軍的步兵事物嗎?”
呂布聞言冷眼相對,手中的方天畫戟已然微微下沉。下一刻恐怕便是雷霆的一擊。
李傕雙目一凝,將手中的兵器提到胸前,希望能夠擋住呂布的一擊,只需一擊。因為李傕的親兵已經將手中的兵器對準了呂布。只要擋住一擊,李傕便可逃脫,率軍圍攻單身而入的呂布,即使他在勇,也難敵千軍萬馬。
“呂將軍,李將軍,切莫動手啊,相國大人他…”郭汜見二人刃拔弩張,心中也惱怒呂布的無禮狂妄,但是突然心中有了一絲希冀,希望呂布能夠出手殺了李傕,不過面子工作還要做的,於是上前勸道。
“哼!!”呂布不等郭汜勸說,便重重的一聲冷哼,勒轉赤兔馬,向自己的軍營疾馳而去。確實呂布也沒有把握在殺了李傕以後,孤身而退。至於營中的騎兵,大概也只有那三千並州鐵騎會來相助。
見呂布飛馳而去,李傕這才重重的呼了一口氣,腦袋一片眩暈,仿佛經歷了一場惡戰一般虛脫了下來。身子也晃了晃,險些栽下馬去。心中直呼僥倖!
卻沒見郭汜眼中一閃即逝的失望之色。
……
安邑城中,高順等人在安排好了傷患和守夜善後問題之後,才回到了太守府。那裡一臉憔悴慘白的蒯良也是等在多時了。前天的惡戰之中蒯良不幸被一隻流箭射中,著實下了高順一身冷害,好在沒有射中要害,否則高順都不知道如何向自己的主公交代。最後只能用強行命令,將堅持要上前線的蒯良留在了議事廳。
“軍師,好些了嗎?”一進議事廳(這裡已經成為了他們的休息,吃飯,議事的多功能房間了。),高順便關心的問道。
“恩”蒯良點點頭,有些無奈這個稱呼,前些日子,荊州方面有了回音,正如燕風所料,劉表並沒有為難蒯家,反而替平安回到荊州的幾萬將士感謝了蒯家。
不過蒯良仍然有些擔憂,自己要是投靠了燕風以後,會不會牽連蒯家,當然其中也有要考察一下燕風的一絲。只不過蒯良不知道的是,蒯越並沒有將蒯良在燕風陣營的事情告訴劉表。
“高將軍,現在城中如何?能否堅持到將軍的援軍到達?”蒯良有些擔憂的問道。
“不容樂觀啊”高順搖搖頭嗎,道,“城中的四萬守軍,現在能夠上戰場的也只有萬餘人了,恐怕,恐怕只能在堅守一兩日而已了。”
“這…”蒯良歎道。這一刻,是赤/裸,血腥的攻城戰,而且還是嚴重的敵眾我寡,任蒯良心中有萬般計策,也無奈實施。
“將軍,軍師”這時,文聘說道,“我們是否可以徵集那些豪族世家的家丁,如此便可多守些時日”
“恩,也只能如此辦了”高順道。
蒯良也輕輕頷。
……
又是一日,董軍陣營。
郭汜,李傕,呂布,等在中軍帳中議事。帳下十數個校尉一級的將士肅然而立,像是在議事,不過其實也就是個擺設。
“李將軍,呂將軍,這是相國大人的信件,”郭汜道,“不久前,相國大人已經在涼州金城,安定一帶擊潰馬騰,韓遂的軍隊,將他們趕到了西涼。並且有收軍數萬。”
郭汜頓了頓,看了看帳下校尉一臉喜色,又道,“如此我軍後方已經沒有了威脅,相國大人親自率軍五萬,增援而來,不日便將到達”
“什麼?相國大人要來?”
“是,真的嗎?”
“真是太好了,這下安邑城必定能夠一戰而下,我們…”一校尉興奮的說著,突然意識到了自己的口誤,立刻閉上了嘴巴。看到眾人正沉寂與喜悅之中,沒有注意到自己,這才暗暗松了口氣。
“還有一件事,”郭汜等眾人差不多清醒後又道,“我們的斥候已經探查到了,燕賊親率四萬大軍,已經過了箕關。一兩日便會趕到安邑。諸位,我等是否前去伏擊?”
“當然要去,我們正可在相國來前,立一大功。”郭汜的話音剛落,呂布便出言道,出兵已經數日之久,但是他卻寸功未立,而且昨夜又抖了面子,見如此好的機會,怎會錯過。
帳下校尉,聞言紛紛露出興奮之色。躍躍欲試。
“不可”李傕反對道,“燕風此人狡詐無比,又有四萬大軍之眾,而我們現在也只有六萬餘,還要圍困安邑,怎能在出兵伏擊。到時我們一個不慎,便會損失慘重,如何向相國大人交代,到時恐怕,在做的諸位,都要接受相國大人的怒火。”
“嘶~~”帳下校尉又是紛紛倒吸一口涼氣,想起董卓懲罰的手段,每個人都覺得不寒而慄,這一刻,寧願無功,也不要有錯。
見眾人露出了懼怕之色,李傕得意的一笑,不自禁,挑釁的瞥了一眼呂布。
好在呂布沒有看到,否則定然不會善罷甘休,說不定會血濺大帳呢。
呂布露出輕蔑的不屑之色,我呂布也是大軍統帥,怎會聽你們的?在他看來,燕風的軍隊除了高順的‘陷陣營’外,其他的都是一群拿著兵器賣藝的農夫,怎是他的對手!!於是,不禁心中有了一絲想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