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謀定三國 作者:避世的麒麟 (連載中)

 
bib 2010-8-25 23:09:58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36 344011
bib 發表於 2010-8-25 23:20
第二十八章:不合時宜的病

廣平被火燒得面目全非,大火撲滅後,屋舍所剩無幾了。不過曹操也不是沒有收穫馻馺馽馹,馽馹駂駁起碼有了將近五萬的黃巾殘兵因為捨不得被曹操俘虜的家人而留在了廣平。

    看到眾多黃巾兵要進行改編**,林若卻很自然地對曹操說:「主公睼瞁瞄睽,趕趙跾踍在下對部隊改編,不在行。因此幫不上主公你的忙了。」因此所有的擔子都撂在了曹操的身上了。待曹操忙完一切雜事的時候碪碴硾碨,舕舔舞艋已經是三天之後的事情了。此刻他將所有新兵的花名冊放好後,抬頭看營外裹褓褙褐,酸酵酳鉶天色已經明瞭。

    曹操洗漱完畢,才想起許多天沒見到林若的身影了,心裡暗想:這林若還真會偷懶,也不來幫忙?哎……

    許褚已經榮幸地升級成為曹操的護衛首領了,此刻正站在曹操的左右。曹操看向站得筆直的許褚,不由說道:「仲康,你也站了一夜了,下去休息一下吧!」

    「主公不休息,末將豈敢獨自安睡?」許褚當下躬身說道。

    「你倒是忠心,可是有些人,明明就是行軍軍師,三天一個人影也沒到過大營?真不知道這個軍師是怎麼當的?」曹操心裡忍不住誹謗了幾句,不過表面上卻一團和氣地說道:「林先生這幾天都忙些什麼?」

    許褚想了想說道:「先生這幾天一直在昏迷當中,高燒不退。偶爾清醒過來,可是一下又昏睡過去了。」

    「什麼?!」曹操當下驚訝地說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此事如何不早些告訴我?仲康,你可是林先生推薦給操的。」話語當中帶著無盡的責備之意。

    「某也想報於主公,可是先生說主公忙於政事,自己幫不上忙已經很對不起主公了,決不能再給主公添亂了。」許褚將林若的原話告訴了曹操。

    曹操離開站了起來說道:「走,去看看先生。」

    看著林若雙目緊閉,嘴唇乾癟,曹操有些想揍那個軍醫一頓。

    為什麼這樣?莫非我曹操天生就是謀士的剋星,剛招得林言心歸心,他就這般模樣,戲志才也是病重……想到這裡,曹操忍不住仰頭長歎。

    就在這個時候,林若模模糊糊地叫道:「水……水……」

    「快去拿水來。」

    隨著一道清泉注入林若的嘴裡,林若慢慢地張開了眼睛。

    林若一看到曹操當下吃驚地說道:「曹公……你怎麼在這裡?廣平的五萬黃巾軍可收編完成了?」

    「此事言心莫要擔心,操已經將所有的事情都忙完了。只是先生病得如此重,為何不早些告訴操?」曹操扶著林若的手,將他扶坐起來。

    「哎,沒想到若竟然成為了曹公的累贅。」林若歉意地歎氣說道。

    「軍醫,先生這是什麼病?為何會病得如此嚴重?」曹操盯著軍醫恨恨地問道。

    「啟稟主公,卑職無能,林軍師偶感風寒,手上的傷口又發炎,積勞體弱,才會一病不起的。」軍醫連忙磕頭說道。

    「對不起,在下讓大家擔心了。」林若有氣無力地看向眾人,一臉歉意地說道。他看旁邊那個瑟瑟發抖的軍醫,當下苦笑地說道:「主公,他治不好在下的病的。」

    曹操當下吃驚地反問道:「言心,你莫非也是得了什麼不治之症?」

    「只是小小的炎症,因為在下心情欠佳,才發作如此。吃藥和消du就沒事了。拿紙筆過來,我寫藥方。」林若輕描淡寫地說道。

    「快給先生拿紙筆。」

    林若拿起筆,用顫抖的雙手寫了一副藥方交給軍醫說道:「麻煩大夫你按這藥方煎藥,記得要文火慢燒,三碗水煮為一碗。」

    軍醫點頭接過藥方說道:「卑職省得。」

    他說完如蒙大赦般離開了。

    「小點點,你把我第三個箱子裡放著的另外一隻葫蘆拿來。」

    「是。」

    「公子,葫蘆來了。公子,這酒……你還是不要喝了。你都成這樣了。」

    「囉嗦,替我將左手的衣袖撩開。」

    典韋撩開衣袖的時候,一陣隱痛從手臂上傳來,痛……痛得林若直皺眉頭。

    當衣袖全部撩開,呈現在眾人面前的竟然是一個起膿發炎的傷口,這傷口的形狀十分的猙獰,讓在場的人都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氣。

    「拿刀來。」林若看向典韋說道。

    「公子你……」

    「挖肉療du。嗯……這臭孩子不知道吃什麼,牙齒那麼du,都趕上du蛇了。哎……」林若一臉無奈地說道。

    「言心,你手上的傷是怎麼回事?你怎麼被什麼動物咬的?」曹操看林若的手臂因為有這個傷口紅腫了一大塊,當下吃驚問道。這傷口不像蛇咬,難道是狗咬的?可是也不像啊,他剛從說臭小孩……難道是孩子咬的?

    「主公……這事不重要。麻煩主公和諸位將軍暫時迴避一下。我可不想讓自己的君子形象有損。」林若一臉歉意看向眾人說道。

    雖然眾人很想告訴林若,林若在大家的心中早就沒有什麼君子形象了,可是大家看見林若這病怏怏的樣子,嘴巴張了張還是閉上了。

    「如此我等便出去了,你要是有什麼用得上我等的,就只管叫。」

    「放心,我從不客氣的。」

    眾人走後,林若看著典韋,說道:「去將我的藥箱拿來,從裡面拿出白紗布和金創藥。」

    「是!」典韋又從林若的箱子裡翻出了林若的藥箱,翻出紗布和金創藥遞給了林若。

    「你拿著刀小心地將我手臂上那些腐肉割掉,記住一定要將那些壞死的皮肉都割掉,否則會好不了的。」林若又對典韋說道。

    林若說了完把眼睛閉上,把頭轉向一邊,等著典韋下刀,可是左等右等,不見肩膀上的傷口有動靜,心裡奇怪,回頭一看發現典韋拿著刀有些發愣地看向自己。

    「怎麼?不知道如何下刀了?」林若笑著問道。

    「公子,你真的要……」典韋有些猶豫地問道。讓他殺人,他不含糊,可是要讓他對自己最尊敬的公子動手,他真的下不了手。

    林若不僅搖頭說道:「少廢話。你不敢割,我自己來。把刀給我,將炭火點上。」

    典韋將手中的匕首遞給林若,便去生炭火了。

    林若將匕首放到炭火上燒了一下,便咬著牙,將刀插進自己手臂上腐肉裡,仔細地將肉割掉,挖掉一切腐肉後,他的手臂已經有些血肉模糊了,典韋都有些不忍心看了。

    林若皺眉頭放下手中匕首拿過酒葫蘆,用嘴巴咬開葫塞,含了一口酒對著噴了下去,一陣澀痛讓林若差點尖叫,還好林若忍住了,不過眼淚直掉。痛……

    「公子,你痛嗎?」

    「不痛……才怪。幫我把金創藥均勻地塗在上面,然後給我綁上紗布。」林若嘴唇痛得發紫地說道。***,割肉療du都那麼痛,刮骨療du,只怕不痛暈才怪,關老爺竟然還能談笑自若地下棋。哎,現在讓自己下棋,那肯定是臭棋。

    典韋小心翼翼地將金創藥均勻地塗在林若的傷口上,然後再仔細認真地包紮了起來,包完了之後,典韋說道:「公子,包好了。」

    「小點點,去給我煮些稀粥來,我餓了好幾天了,有些虛脫了。」

    「是。」

    林若喝完稀粥,吃了藥又沉沉地睡了下去,這次他的額頭沒有前幾天那麼滾燙了,可是還是有稍許的發燒。

    迷迷糊糊間,林若感激到一陣冷風吹來,待林若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自己竟然身處在一片冰山雪海當中。當下覺得有些冷,不由吸了一口冷氣,用手抱住了臂膀。

    這是哪裡?

    林若覺得這個地方很熟悉,熟悉得讓他有一種想流淚的感覺。一陣暗香飄來,林若尋香望去,只見在不遠處,一片血紅的梅花開得燦爛無比。

    一陣熟悉得讓人聽了忍不住心酸的笛聲飄然而來。是誰?是誰在吹笛子?

    一種爽朗的笑聲從四周傳來,漸漸地近了,一道白光劃過,落入梅花叢中化為一人。遠遠地看著他,看不清楚五官,可是莫名的熟悉感卻讓林若忍不住心裡黯然。

    「你終究還是找來了。」他淡淡地說道,聲音裡帶著歎息,帶著期待,帶著無比的留戀。

    「你還好嗎?」不知道為什麼,林若此刻千言萬語竟然匯成了這樣一句。

    「很好。」雖然看不清楚他的面容,可是依然能感覺到他在對自己微笑。

    兩個人對望,久久無語。

    好一會他才說道:「若,你變了。」

    「呵呵,世界上沒有相同的河流,沒有相同的樹葉,更不會有相同的人。」林若一時之間感慨地說道。變了,誰不是隨著時間的變化而變化的?

    「你果然變了。」不知道他是遺憾還是高興,話語中帶著淡淡的憂傷。

    「沒有人是不變的。」林若笑著說道。這些年自己在三國成熟了不少,雖然還是那樣玩世不恭,可是做事情成熟了不少。

    「你是來問我為什麼你會在三國的是嗎?」

    「是的。歷史上,我應該是不存在的。」歷史上三國不存在林若這號人。

    「夢。」他淡淡地說道。

    「夢?」林若疑惑地問道。

    「這是一個癡人癡夢。」

    「那這不是真的了?」林若有些奇怪地問道。莫非這些年來自己一直生活在夢裡?

    「什麼是真?什麼又是假?」他笑著反問道。

    「原來如此。」林若豁然明亮訕笑道。

    「許多東西本沒有真假,亦沒有錯對,你認為自己問心無愧,就可以了。」

    「問心無愧即可……是啊,何必理會那麼多。看來自己有時候,對三國的認識反而是自己心中的一個無形的枷鎖。在下受教了。」

    「看來你的慧根還是在的。這一點和他還真的很像。」

    「他?」他又是誰?我又是誰?

    「若,盡力便好。無心也罷,有心也好……你終究還是你。」

    「何意?」

    「以後你自會明白。你的身體尚且虛弱,不宜離魂過久,早些回去吧!」

    林若感覺到一陣風吹來,眼前一片迷茫的星光,笛聲漸漸淡去,香味亦慢慢消失。他漸漸地覺得好睏,彷彿千百年未曾好好地睡一覺,朦朦朧朧當中,他又睡了過去。

    曹操將典韋、許褚、李通三人找來,詢問林若的手是怎麼回事?因為軍醫說,林若手上的傷是三天以前造成的。

    李通便將路上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講給了曹操聽,聽得曹操目瞪口呆。

    「什麼?先生竟然知道那村子裡的百姓是賊人?」

    「是的。」

    曹操沉默了好久,這林若果然是名不虛傳,換了自己,只怕真的要上當了。

    林若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床上,太陽已經從西邊的窗口照進來,暖暖的……用手摸了一下額頭,發現自己竟然睡得全身都是汗。

    自己又做那種奇怪的夢了。

    大病初癒的林若,渾身上下一絲力氣都沒有,張開眼睛發現自己並不是在熟悉的家裡,而是擺設有些陌生的房間,仔細想來,才記得這裡是戲志才的軍師府。自己什麼時候從廣平回來了?自己睡了多久?

    他覺得口渴想爬起身來,拿旁邊桌上的水壺倒水喝,可是手腳一絲絲力氣也沒有?不由苦笑說道:「沒想到自己竟然會有這樣一天?哎,意外啊,被孩子咬一口,竟然比狗咬一口還厲害?」

    就在這個時候,典韋推門進來了,他看到林若張開眼睛看著他的瞬間的時候,他手上端著的湯摔在了地上,熱湯濺在了他的腳上,痛得他直跳哇哇亂叫起來。

    林若頓時被典韋這個樣子,弄得苦笑不得,不由捂嘴笑了起來說道:「小點點,你要當心一點,要不然我剛病好,你又病了,那可怎麼是好?」

    典韋咧嘴一笑,然後走到林若的床前盯著林若看了好久,才又跳又叫地說道:「公子,你終於醒了,公子……你終於醒了。」他說著說著竟然流淚了,他可是因為林若昏迷不醒,整日是飯也吃不下,覺也睡不著。

    「小點點,你瘦了。」林若看著消瘦的典韋,心裡十分抱歉地說道。

    「公子你醒了就好了。」典韋喜極而泣地說道。他用手擦了擦眼角的淚水,露出了開心的笑容。

    林若伸手讓典韋將自己扶起來坐著,然後問道:「我睡了多久了?」

    「公子,你整整睡了十五日了。這裡是東郡,戲軍師的府裡,本來曹刺史要給公子你一座單獨的府邸的,可是由於公子你病了,而曹太守要去許昌接管兗州。因此只好讓你暫時住在戲軍師的府上了。」

    林若當下趕緊問道:「那我大哥可還在東郡?」

    林若聽典韋叫曹操為曹刺史,便知道兗州眾官員在劉岱死後,終於派人迎接曹操為兗州之主。曹操這個梟雄終於有了一州之地。不知道為什麼,林若想起了一句話:「金麟豈是池中物,一得兗州便化龍!」

    「戲軍師跟著曹刺史去了許昌了,軍師夫人帶著孩子也跟著去了,府裡只有十幾個丫鬟和管家。不過,曹刺史走之前,派人給公子裡送來了很多名貴的藥材。」

    「……」哎,他還是沒辦法安心的養病,罷了,這也許就是天意,如今自己這虛弱的身體,也沒辦法替他分憂了。現在唯一希望的便是他能每日按時吃藥,每日堅持鍛煉身體,或者還能撐得久一些。

    林若歎氣地看向天空,此刻他有些感覺到無力回天了。典韋覺得奇怪,忍不住說道:「公子,你為什麼歎氣?」

    林若看向典韋,搖了搖頭露出笑容說道:「小點點,我餓了。」林若說完放眼看了一下地上破碎的湯碗和湯,露出了惋惜。多好了一碗人參湯就這樣沒了。

    典韋抓頭憨笑說道:「俺就給公子你準備吃的去。」

    看著典韋離開,林若又陷入了沉思。

    而此時,在許昌裡忙著安民的戲志才臉色極其蒼白,他的腰間也別著一個葫蘆,只要他想咳嗽,就馬上拿起葫蘆,喝口雪梨糖水,開始的時候還見效,可是隨著他工作越來越忙,這個法子越來越沒有用了。他搖著葫蘆裡的糖水苦笑,心中暗想,要是林若看得自己咳嗽成這樣,不知道會不會對自己發火?

    「志才,該吃藥了。」張潤端了一碗藥走過來,將藥放在桌上關切地說道。

    戲志才看著夫人那消瘦的臉龐,不由地覺得心酸,自己最對不起的人應該就是她了。他伸手摸向夫人的臉龐說道:「潤兒,這些年苦了你了。」

    「夫君盡說傻話,快些吃藥吧!叔叔可是說過的,這藥要趁熱喝了才有效的。」張潤臉色紅潤面帶嬌羞地低下頭說道。

    戲志才笑了笑端過藥一口氣喝完,然後將要碗放下來。戲志才看到藥,想來了昏迷不醒的林若,當下心事重重地說道:「夫人,東郡府裡可有消息?也不知道言心是否醒過來了。他也真讓人擔心……若是他一直昏迷不醒,那該如何是好?哎,若不是我強留他下來,他便不會去助主公,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了。」

    「夫君何必自責。我想三叔吉人自有天相,定然會好起來的。你莫要擔心他了,倒是你要莫要再這樣子勞累了,否則……哎。」張潤說不下去了,誰都知道以後的事情,她早就做好了心裡準備,可是這個時候說出來,心裡還是不由地痛。

    「夫人放心,你夫君自會照顧好自己的。過幾日主公要出征,言心即便醒過來,只怕也無法隨軍出征。文若與公達又要留在兗州處理政務,公台如今在外替主公安民,也沒辦法抽出身,我想只有我這個病夫隨軍出征好了。」戲志才故作輕鬆地說道。

    戲志才的話說完,張潤好久說不出話來,一時之間兩個人陷入非常尷尬的寧靜。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張潤勉強露出笑容說道:「妾身這就下去替夫君收拾好行裝。」

    「夫人……你……」戲志才的眼睛不由地朦朧起來了,他握住夫人的手說道。

    張潤心裡雖然難過,可是她清楚地知道夫君最大的夢想便是輔佐一位明主逐鹿中原,拯救天下百姓於水生火熱當中,成為能和留侯張良一樣的謀臣。作為妻子的她,無論丈夫做什麼事情,她都會無條件的支持,默默的支持,用行動來支持。

    此刻戲志才千言萬語在心中,都說不出來,只能化作一句:「對不起。」

    「傻瓜,無論你做什麼事情,我都會支持你的。」
bib 發表於 2010-8-25 23:20
第二十九章:三封來信

  其實林若之所以大病一場餉餅餂飹,踉輔輐輒是有很多原因的。導火線當然就是那個小孩子咬的那個傷口,由於這孩子住的村子吃的可是人脯肉歉歊歌歋,塺墁境墇而古代的人不像現代,有刷牙的習慣寥察寨寠,嘍嘓團圖因此這孩子的牙齒裡帶著的細菌和病毒,完全可以和一隻狗的牙齒相媲美。其次跿踆踅踉,僎僦僣僛便是由於林若連日來看到血腥的場面太多,心情極度鬱悶誫誖誒誏,蜒蜮蜷蜞心裡產生了對自己當初的選擇產生了懷疑。一個人如果心情極度鬱悶,就很容易生病。可憐的林若就是內憂外患,因此就病倒了。

    回到東郡養病的林若,因為怪夢,心裡某些地方得到了平衡,而且遠離了血腥,心情逐漸好起來了。加之林若這個人性格天生開朗,很快就將所有的不愉快全部都忘記了,每日裡除了按時吃飯,便是練練劍下下棋,日子過得十分逍遙。這身體也迅速地好了起來。

    此刻在東郡戲志才的府裡。

    「小點點,你又偷我的車!你怎麼可以這樣!」林若像個孩子一樣站起來生氣地看向典韋說道。

    典韋一臉通紅,他手裡拿著剛剛從棋盤上偷下來的林若的車。他想狡辯,可是這被林若抓得正著,當下不由說道:「公子,你……你剛才不是去喝水了,怎麼知道俺偷了你的棋的?」

    自從林若無聊,便讓一方用檀木製作了一副和二十一世紀完全一模一樣的象棋聊以消遣,可惜林若身邊的只有典韋,因此林若便教會典韋下棋,可惜典韋的腦子確實不怎麼樣,沒幾下,便被林若殺得只剩下了一個將軍。

    「你難道忘記你家公子我可是有過目不忘的本事的?」林若竊笑說道,「哎……和你下棋一點都不好玩。鬱悶啊……恩,小點點,明日我們出去踏青如何?」

    「好,俺早就憋瘋了。」

    「呵呵,難為你了。對了,山莊最近可有來信?」

    「有。這是三陽今早到府裡送酒的時候,送來的。公子,你看。」

    林若展開信來看,越看心裡越開心,他喜上眉梢地說道:「李儒竟然救下來了。還好,還好……那要回一次山莊才行,出來都快半年了。」

    「公子,三陽說,曹刺史的隨軍軍師正是戲志才。」

    「和歷史上一樣。」林若心裡暗想。哎,自己還真的是一點辦法也沒有。二哥,你如今在哪裡呢?大哥這次只怕真的要走了。

    「小點點,你替我告訴三陽,便說我已經知曉了。」

    「就說這麼多?」

    「就這麼多。」

    「公子,你已經好久沒和三陽他們見面了,如今你的病差不多好了,也可有出去見見他們了。其實他們挺掛念公子你的。」

    「怎麼?一個兩個都像小媳婦了?越來越沒出息了。不過說實話的,我還真的挺想他們的。小點點今晚就麻煩你替我守夜了,我今夜出去看看他們幾個。」

    「這事包在俺老典身上了。」

    「呵呵,你又輸了,這次我該畫裡哪裡呢?」林若將馬跳了過來,一時之間典韋棋盤上的將軍被將死了。

    「怎麼又輸了?哎……不算,不算……剛才和你說話,沒有集中精神,我們再下一盤。」

    「小點點……恩?這輸了就是輸了,是英雄好漢可是不能賴賬的。把臉轉過來,讓我畫烏龜。」

    典韋一臉無語只好認命了,將頭伸了過去,讓林若拿著毛筆在臉上畫烏龜。

    此刻典韋的臉上爬滿了烏龜,可惜他的臉是黑的,否則看起來肯定能開烏龜派對了。林若一臉嬉笑地看向典韋的臉說道:「小點點,你的臉可真黑,我畫的烏龜,都白畫了。哎,真是浪費我的墨水。」

    典韋歎氣說道:「公子,俺的臉都已經夠黑了,你現在還拿墨汁刷俺的臉,只怕沒過多久,天黑了之後,你都找不到俺了。」

    林若聽了之後不由撲哧一聲笑了起來,典韋跟著自己久了,竟然也學會了自己的幽默,嗯,有一句話叫什麼來著?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呵呵,果然是有什麼樣的主人就有什麼樣的僕人。

    就在這個時候,門外傳來了一陣爽朗的笑聲。

    聽著笑聲,林若便知道是誰,當下連忙起來走過去說道:「次元,你怎麼了?」

    李通作禮說道:「看先生和典韋兄弟如此高興,我自然也高興。」

    由於李通不僅在軍謀上有能力,在守城和內政也十分在行,幫曹操迅速安定了廣平的黃巾反賊,得當了曹操的賞識,曹操去了許昌當兗州的刺史之後,便讓李通留下來當東郡太守。李通只要沒有什麼重要的事情,每天都會來這裡看望一下林若。

    因為李通的突然間闖入,典韋的臉上還有無數只烏龜,典韋的臉剎那間紅到了耳根,由於害怕李通看到自己狼狽的樣子,典韋低著頭用手摀住臉,樣子十分奇怪。

    這個時候李通轉頭剛好看到典韋雙手摀住臉,不由問道:「典韋兄弟,你為什麼摀住臉?」他有些疑惑地看向林若,希望能在林若的表情上找到答案。

    看到典韋扭捏的樣子,林若當下像個孩子一樣笑翻過去了,他躺在地上拍著桌子說道:「哈哈,哈哈……小點點,你竟然也會像女子一樣摀住臉?哈哈……你也會害羞?會臉紅?哈哈……不行了。」

    典韋被林若笑得有些惱羞成怒了,當下把手從臉上放下來,將臉湊過去讓李通看,氣急敗壞地說道:「看吧!看吧……不就是臉上有幾隻烏龜嗎?我的臉那麼黑,你們看得到嗎?看得到嗎?」

    典韋這個樣子,讓本來不笑的李通,也忍不住了,他捂嘴轉過身笑了起來。

    典韋見李通笑,自己也忍不住傻笑了。

    好一會,林若才停止笑聲,站起來,走到典韋的身邊,一副嚴肅的樣子,很鄭重地拍了拍典韋的肩膀說道:「小點點,你去把臉上的烏龜洗乾淨吧!」

    典韋一聽林若答應讓自己將臉上的烏龜洗掉,當下高興抱拳說道:「是!」

    李通看著典韋如同一個孩子一樣笑著離開了,心裡不知不覺地想到,這個林若果然是一個妙人,每次來看望他,總是能讓人一時間忘記了塵世間所有的煩惱。

    「先生,我來這裡,是有事情要和先生說的。」李通這個時候才想起自己來這裡的正事,當下抱拳施禮說道。

    「次元,請坐。」林若當下伸手請李通坐下來笑著說道。

    「這是曹公今日派人送來的書信,先生請看。」李通從袖袋裡拿出三封信遞給林若說道。這兩封信,一封是戲志才專門寫給林若的,另外一封就是曹操寫給李通的,讓李通趕緊運糧草的,還有一封就是曹操寫給林若的,信中懇求林若能來幫忙的。

    林若拿過信,首先打開的是戲志才的來信,林若小心地展開信紙認真地看了起來,他的臉色十分難看,李通看到林若幾乎有些站立不穩的樣子,差點想伸手扶他,卻聽到他深深地歎了口氣說道:「志才,你何苦如此呢!」他將手中的信放了下來,接下來讀其他兩封信。從信上,林若得知了一個很重要的事情。那便是戲志才已經去世了,曹操在壽張附近的盤蛇口,被黃煥用疲軍之術弄得焦頭爛額,還被人藉著雷雨天氣趁夜劫了糧草。

    「次元,如今曹公被困壽張,志才又去世了。我馬上和典韋去壽張。糧草的事情就交給你了。」

    林若說完將手中的信放好,立刻站起來吩咐丫鬟收拾自己的東西。

    「先生,路上小心。」

    「你也盡快準備好糧草,曹公的糧草被劫,只怕所剩糧草不多了。」

    「嗯。」

    送走李通後,林若將門關上了。

    其實剛才林若拿過李通遞上的信打開來看,裡面竟然有戲志才的親筆,他不由愣住了。往下看內容,林若一時之間覺得猶如五雷轟頂,幾乎站不穩了,還好他及時調整了心態,努力不讓人看出他吃驚和悲傷。

    待李通走後,林若再一次將信仔仔細細地看了一個遍。

    「言心:待你見到此信的時候,為兄多半不在人世了。為兄蒙曹公的知遇之恩,還沒有來得及報答,便撒手離去,確實愧為人臣。如今反賊在以張月為首的賊眾糾集了百萬餘人,更兼有軍師黃明理的智謀,而主公兵少將寡,十分危急。望弟能看在結義之情,能替為兄完成未盡之事,解主公之困。為兄再次多謝賢弟了。

    賢弟上次和黃明理交手,當知此人的手段高明,因此為兄不必多言,望賢弟千萬小心。莫要中了其的du計。

    為兄深知賢弟不喜主公,然主公卻是一個愛才如渴,知人善任的明主,賢弟得其主,當可盡賢弟胸中所學。賢弟又何苦離去?愚兄言盡於此,望弟珍重。

    另將飛兒托付於賢弟,若犬子可教便教之,若是不可教,便隨他而去吧!

    兄志才。」

    林若看著信,淚水不由地滑落下來了,他心中極其苦悶,當下拿著劍在屋裡亂砍一通,將內心的悲傷和不快發洩出來。他的臉黑得像快下雨的天,出手也十分的重。

    砍了好一會,他累了,癱坐在地上,眼淚不由地滑落在地上了。

    就在這個時候,門外傳來叩門的聲音,一個丫鬟的聲音輕輕地從門外傳來:「林先生,你的行禮收拾好了。」

    「嗯。你先下去吧!」林若回過神來悵然地說道。

    這個時候門外傳來典韋的聲音,他應該也聽到林若屋子裡的不正常響聲,有些擔心說道:「公子,你……你……你沒事吧?」

    林若地站起來,走過去打開門,便看到典韋一臉擔心地立在門口。林若勉強擠出了一絲笑容說道:「我很好。小點點,你去收拾一下,我們馬上趕往壽張。」

    &nbs****若與典韋離開東郡後,林若便對典韋說道:「子孝,你將我這些東西先帶回江陵,記得千萬不要再回東郡了。」

    林若指著馬車上的那些東西對典韋說道,這些東西是林若的行李。

    典韋疑惑地看向林若問道:「公子,你要一個人去壽張?俺也要和你一起去!」

    「這次我去壽張,平了黃巾軍後,便要離開曹營了,曹操這個人又豈會讓我輕易離開,你若不提前回江陵,跟隨我去曹營,到時候,我走得了,你未必走得了。」林若便將實話告訴典韋,誰讓典韋身材和長相這樣獨一無二呢?想易容改裝都難。

    「俺要走,誰敢攔俺,俺就一戟刺死他。」典韋一聽馬上激動地說道。

    「你這黑廝,可還記得當初立誓跟隨我的時候說過的話?」林若當下火大了,馬上說道。他就是害怕典韋在曹營大開殺戒,到時候就算他能離開,只怕也會引起很大的動靜,死傷無數,典韋又豈能全身而退?

    「俺……俺說什麼了?」典韋想了一會問道。

    「你說過,會聽我的話的,無論我說什麼,你都聽。」

    典韋這個時候臉紅了,當下說道:「俺記得了,當時俺說過了,公子你讓俺往東,俺絕不會往西,讓俺磨豆子,俺絕不會篩米……可是俺有些擔心公子你個人的安危。」

    「我不會有事的。你回江陵去,我保證,今年八月的豐收節我絕對會在江陵度過。恩?!」

    「俺知道了。俺聽公子的話就是了。」

    送走了典韋,林若覺得鬆了一口氣。如今他在曹營可以算得上是無牽無掛了,那來其自如,曹操也奈何不了他了。想到這裡,林若不由覺得黯然,戲志才的死,讓林若很心痛,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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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枭雄的眼淚(上)

戲志才的死對曹操的打擊非常大,曹操從征黃巾軍開始,身邊一直跟著的軍師便是戲志才僱僳僔僚,這兩個人之間的默契和信任是無人可以代替的。曹操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錐心之痛,整個人都在濃重的悲痛當中。

    一個人在遇到重大打擊的時候滲漳滹漈,膇腐膀膍判斷難免會有所失誤,曹操如今的判斷確實陷入了嚴重的失誤當中蝃蜘蜒蜮,熊熔熄煻這種失誤在盤蛇口糧食被黃巾反賊劫走明顯體現出來了。

    東平的黃巾反賊被趕到壽張地界的時候,剛好和任城前來接應的黃巾反賊匯合慁愬慇慢,禈禠稰稨一時之間聲勢十分的浩大,對外號稱百萬之眾,雖然也只有五六十萬人,可是對於軍隊不到十萬的曹操來說,這簡直就是一個天文數字。加之糧草被劫,更是失了銳氣,如今曹操的隊伍的士氣十分的低下,曹操心情又有些失落,甚至可能因為戲志才的死,而有些喪氣了,因此這幾日退守在一個小縣城內。連日掛免戰牌。

    這個小縣城本是東平郡外的三十里的一個名叫壽張的小縣,小到地圖上根本不會將它標出來,由於小,人口更是少,管轄沒多少油水可撈,加之這些年連年的動亂,縣裡十分荒蕪,城牆年久失修,若是黃巾軍發動硬攻,曹操肯定是守不住的。

    可笑的是張月為了報當年自己的父親張角被困廣宗之仇,只是下令困住曹操,每日使人在城下罵戰,讓曹操不得安寧,希望從而迫使曹操投降,因此並未強行攻城。黃煥也認為這是一個可行之法,雖然曹操士氣低落,可是仍有十萬之眾,若是強行攻城,損失肯定十分嚴重。

    這日曹操在縣城內的府衙裡正為自己被困的事情頭痛,城裡已經快要斷糧了,再不想辦法突圍,只怕自己不待敵人攻城,自己的士兵定然要潰逃了。

    他背著手走在花園裡,坐立不安,有些頭痛。

    志才,你為何就這樣走了,你一走,我還有誰可以商量?哎,不知道那三封信可曾送到了廣平?就算送到廣平,沒有了你,那林言心可還會來這裡?

    就在曹操左思右想不得其法的時候,突然間聽到身後傳來一聲咳嗽的聲音,曹操嚇了一跳,回頭便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站在離自己不遠的花圃旁邊。這人不是林若又是誰?曹操當下激動得有些難以自己地走了過去,一把拉住林若的手說道:「言心,你可來了!操盼先生盼了許久!」

    林若雖然知道曹操激動有抓別人手的習慣,更知道在這古代,男人之間抓手是表示親切和信任,可是他還是不習慣曹操抓住自己手的時候,那種激動的眼神,因此不露痕跡地將手抽了回來說道:「曹公見諒,在下來遲了。其實在下早在昨日已經到了壽張縣,因為孫子曰『知己知彼百戰百勝。』若便圍繞著壽張走了一遭,當然也去敵營走了一番。」

    曹操一聽當下有些震驚,抬頭愕然看向林若,問道:「先生,如今壽張附近皆是黃巾反賊,先生如能能圍繞壽張走上一遭的?更是如何去的敵營?」突然間曹操想起了那日林若竟然能神不知鬼不覺地躲在房樑上偷聽自己和戲志才他們的談話的事情,以他的本領到敵營去走上一遭也沒什麼稀奇的。

    林若微微一笑說道:「曹公難道忘記了,在下別的都不行,腳底抹油的功夫,可是一流的。呵呵,何況在下相貌醜陋,誰會想到我這個醜八怪會是間諜……會是細作呢?」間諜可不是這個時代的詞語,差點用錯了。林若說完便走到旁邊的石桌的凳子上坐了下來,然後拿起石桌上的茶壺給自己斟了一杯茶,便喝了起來。

    曹操愕然。

    這林言心果然是……與眾不同,誰敢這樣對自己?戲志才在自己的面前,也不敢未經自己允許,跑過去自己斟茶喝。哎,果然是一點規矩也不懂。看來,他確實在外邦住久了,不懂得中原的習慣。

    「既然先生從敵營而來,可有破敵之策?」曹操忍不住問道。

    林若聳了聳肩,表示自己沒辦法。可是曹操不知道林若這聳肩是表示什麼意思,當下愣住了,這個動作?!嗯……還真奇怪。他當下說道:「言心,這是何意?」

    「哦,意思是說,我現在也沒辦法。曹公,我餓了,這裡可有吃的?要知道,我腳底抹油的功夫雖然厲害,可是消耗能量也多,肚子也就餓得厲害。哎,這幾日連日連夜的趕路,我可是為了志才的遺言風餐露宿,他的主公你是不是該為他盡一下東道主之誼呢?」林若換上一副嬉笑的臉孔說道。

    曹操再次愕然,這林若……果然是與眾不同,臉皮夠厚。他當下紛紛說道:「來人,給先生準備午膳!」

    「慢著,我現在累得慌,什麼大魚大肉是吃不下去的,你們給我準備一些稀飯,一碟鹹菜即可。還有,記得吩咐廚房給我燒上一大桶熱水,我要沐浴,哎,都好幾天沒洗澡了,也不知道會不會長虱子。」林若見狀馬上轉頭對那個侍者說道。

    侍者聽了之後看向曹操,曹操當下點頭示意讓侍者照林若的吩咐去坐。侍者見狀便領命下去了。

    曹操坐到石桌另一邊,一副十分恭敬的神態說道:「先生,我軍糧草只夠三日之需了,先生要是再無良策,我軍便要軍心渙散,到時候不用黃巾反賊來攻打我們,我們自己先敗了。先生可有什麼法子?」

    「哦。」林若應了聲便如同一隻慵懶的狗熊一般趴在桌上,閉著眼睛。曹操見狀還以為林若閉目養神思考問題,可是等了沒一會,便聽到林若睡著的鼾聲,當下額頭冒起了黑線,心想,這林若到底是怎麼回事?這個時候都火燒眉毛了,他還能如此酣睡?

    就在這個時候,侍者將林若要的稀粥和鹹菜端了上來,看到林若這個樣子,頓時有些不知如何是好,便看向曹操。

    曹操剛想讓侍者叫醒林若,便聽到林若嘴裡喃喃地說道:「志才,你誤我……你明知道我不喜歡曹操,你還要把我的行蹤告訴他……志才,你誤我……」

    曹操再次受到打擊,原來他竟然這般不情不願地來幫自己,怪不得對自己如此傲慢。哎,自己待他至誠,言聽計從,他為何還對自己不滿呢?即便是他要求將那十萬黃巾反賊的俘虜留在廣平為民,將廣平無主之地分給那些俘虜,自己也聽從了他的意見。

    「主公,可要叫醒林先生?」侍者看到曹操一副受傷的表情,忍不住問道。

    曹操這才回過神來看向侍者說道:「你將粥留在這裡,先退下去吧!」

    侍者領命退下了。曹操揮手向旁邊站著的另外幾個侍者和護衛,示意他們也退下去。眾人見狀紛紛躬身告退。

    一時之間,這個院子裡,只有曹操和林若兩個人了。

    曹操看著林若,眼神有些複雜,他心裡更是複雜,眼前這個人雖然不識中原禮儀,可是才華橫溢,自己是見識過了他的計謀,是一個難得的奇才。聽他剛才的話,他多半是對自己無意,若是這樣留著此人,只怕就是留著禍害。而此刻他正酣睡,若此刻殺了他,便可以除掉這禍害……殺?還是不殺?

    「言心,你讓操拿你如何是好?殺了你,操於心不忍,不殺你,只怕會讓操陷入無限的麻煩之中。哎……」曹操最後忍不住歎氣說道。

    不,不能殺!殺了他,這裡該如何是好?此刻林若一死,只怕壽張多半守不住。要殺林若,也要等退了兗州的黃巾反賊之後。

    曹操想到這,便將握住腰間的佩劍的右手收了回來,輕輕地拍了拍林若的肩膀說道:「言心,言心……醒來,醒來,你先吃了粥,再下去休息吧!」

    林若正睡著迷迷糊糊見聽有人叫自己,當下便說道:「哎呀,天沒亮呢!讓我多睡一會恩?」他說著習慣xing地抬起頭,這個時候發現面對的人不是自己山莊的侍女,當下愣住了,才記起來自己如今身在何處。當下尷尬地摸著頭站起來,一副傻笑說道:「曹公,不好意思,太累了,睡著了。嗯……粥來了,太好了。」

    看著林若若無其事,狼吞虎嚥地將稀粥和鹹菜吃了一個精光,甚至還將那個裝著稀粥的煲用勺子舀得是一粒米不剩,曹操突然間有些心酸,這林若莫非是因為想要早些幫助自己,在路上沒有吃東西?

    「先生,可還要粥?」曹操忍不住問道。

    「啊……不要了。粥喝多了,尿多,尿多的話,就要經常起來上廁所,連睡覺也睡不安穩。」林若馬上搖手說道。

    曹操當下想笑又有些無語,這林若怎麼像一個孩子一樣,這般口無遮攔?

    看到曹操這個樣子,林若一臉歉意地說道:「恩……曹公,我真的有些累了,對不起,先允許我睡上一覺,睡醒了,我的腦子才清楚,才能想出辦法。放心好了,世上,沒有我林若解決不了的事情!」

    曹操當下被林若這自大的話忽悠得有些愕然。嗯…

    「對了,那個浴室在哪裡?我要去沐浴……」

    曹操聽了之後大聲對外面的人叫道:「來人,帶先生下去好好休息。」

    「是!」侍者聽到之後馬上屁顛屁顛地跑了進來說道。

    林若走後,曹操坐到了石凳上,腦子裡有些亂。

    哎,志才,你可知道你的兄弟林言心,真的是一個難以琢磨的人,他這個人看起來彷彿是簡簡單單,甚至讓人誤會他單純無邪,可是偏偏這樣的人又是妙計百出,看透天下諸事。他到底是裝的,還是本來就是這樣的?

    想起戲志才,曹操便回想起和戲志才在一起合作的日子。兩個人可以說得上是兄弟之交,知己之交。只怕今後,自己再也不會有這樣的一個朋友,這樣為自己的事業盡忠職守的一個兄弟了。

    曹操回想起當年自己在陳留的街上初次遇到戲志才的情形。

    回想起來,那應該是十一年前的事情了。記得那年的冬天特別的冷,冷得凍入人的心扉,他得假回家探親,剛好路過陳留,便遇到了大雪,因此留在了陳留太守二叔家住了幾日。也虧了大雪,才讓自己遇到了志才。

    那日天氣放晴,自己便到陳留的街上遊玩,身邊一個隨從也沒有帶。甚至身上連佩劍都沒有帶。他無所事事,毫無目標地走在街上,彷彿在等待什麼,又彷彿不在等待什麼,總之他心情很煩惱就是了。

    自從他當了皇宮的侍衛頭之後,結交到的人物多了,也看到了朝中官員的**,十常侍的專權欺主,更看到了大將軍何進的無能和白癡……他很苦惱,十年前的他是多麼的單純,一心只想當一個征戰沙場、長驅匈奴的霍去病,可笑朝廷闇弱,根本沒辦法再像當年那樣驅趕匈奴和那些外族了。

    當夢想和現實是有差距,甚至差距很遠的時候,人便會陷入迷茫當中,曹操當年便是這樣的迷茫。

    就在他為前途感到迷茫的時候,看到了一個算命的攤點。

    這算命的攤點旁邊掛著一幅字:「看盡天下諸事,算完世間生死。」再看這攤點的桌上掛著一塊紅布,紅布上寫著:每日三卦,每卦一弔錢,只算有緣。

    自從他被那個該死的烏鴉嘴許子將對自己的評價是:「君清平之能臣,亂世之英雄。」之後,曹操便認為自己是霍去病或者衛青這樣的將軍,因此發憤圖強,勵精圖治,專心看書,以求報效國家,誰知道如今竟然是這個樣子……至此曹操對算命的便再也無好感。

    「又是一個裝神弄鬼的術士。」曹操看到那個攤點上的字後有些惱火地想到。因此他也想也不想,走了上去,一臉冷笑地對那個正坐在桌邊低頭看書的算命先生說道:「先生,你真能看盡天下諸事?」

    那算命的不是別人,正是迫於生計不得不出來擺攤算命的戲學,戲學抬頭看到曹操當下愣住了。戲學在鬼谷跟著師父學了十三年的本事,他對看相算命,談不上是神通廣大,可是自認為也算是精通的。他看到曹操第一眼的時候,愣住了,不為別的,正是因為曹操的面相極為尊貴。雖然沒有帝王之姿,可是卻又帝王之氣。

    戲志才愣了一下隨即很儒雅地抱拳說道:「天下諸事,山人雖不敢說上知五百年,下知五百年,可是未來幾年內會發生的事情,山人還是知曉的。敢問公子想問什麼呢?」

    曹操愣住了,他本以為戲志才會誇下海口說自己無所不知,卻沒想到戲志才只是說自己能知道未來幾年內會發生的事情,當下還真的沒想到要問他些什麼。可是曹操是什麼人?梟雄,就算那個時候,曹操還沒有雄霸天下的野心,可是志氣可是相當高,骨子裡自然有一股不服輸的氣。他「哦」地一聲,臉上露出笑容說道:「那敢問先生,未來幾年內,天下將如何呢?先生可否告知在下?」

    「哎,沒想到終究還是來了。」戲志才內心歎氣地說道。他其實在這裡擺攤,又寫出這樣的字幅,完全是有意吸引明主來訪,他不像荀彧這些世家子弟,可以聞名於諸侯世家之間,他只是一個小得讓人抬手便碾死的小老百姓,要引起別人注意,也只能採用這樣的辦法了。雖然如此,可是如今明主就在眼前,戲志才心裡反而有些不敢去迎接了。畢竟他如今和張潤的生活過得雖然清苦,可是樂在其中,要是當了別人的幕賓,只怕再也不會有無憂無慮的日子過了。

    人就是這樣一種奇怪的動物,當自己追求的東西快要到手的時候,心裡都會產生一種疑惑,到底自己追求這個東西到底是對是錯。這種疑惑,往往是越是聰明的人越是強烈。

    「先生如何不言,莫非先生是欺世盜名?只是江湖騙子?」曹操冷笑地看向有些茫然的戲志才說道。

    戲志才聽到曹操這樣說,不由地搖了搖頭,然後拿起一個棍子,在雪地上寫了一首看起來像是讖語的詩:「四百漢盡,見戰火起。甲子不吉,賢師不賢。」

    曹操雖然不知道後面兩句是什麼意思,可是他看到前面兩句,當下愣住了,而就在他愣住的瞬間,戲志才用手中的棍子將雪地上的字撫平了,然後收拾了自己的算命攤便要離開了。曹操回過神來的時候,發現戲志才已經走出了很遠,心裡暗驚,這個人竟然不問自己要金錢,而且只寫不說,寫完後,讓自己看完又將字擦去,莫非這個人就是傳說中隱於市井之間的賢才?他當下便追了上去。

    ………………

    各位親愛的讀者,麻煩各位到評論區去投一下選票,在諸位的心裡,到底希望林若最終輔佐的到底是誰?

    你們的投票,在一定程度上會影響到麒麟的那個第三卷誰是明主的寫作哦!

    其實在麒麟的心裡,麒麟喜歡的劉大耳,不為別的,因為大耳朵沒有「干飛鳥盡良弓藏」的事情。

    曹操逼死了荀彧,甚至害死了那個把有蟲子的雪梨讓給哥哥的孔融,還殺死了那個貪吃的楊修,這讓言心心裡很討厭他。最重要的是,我們的曹操同志在郭嘉大哥的輔佐之下,殺人如麻,動不動就屠城……哎,這讓喜歡和平的麒麟更是對他的行為強烈的鄙視。殺人可不是割韭菜,腦袋砍了,可是不會再長出來的。

    至於孫權,他最不可饒恕的便是殺了我喜歡的小鹿……多麼可愛美麗的小鹿啊,看人家陸遜同志年紀輕輕的便將大耳朵給紅燒了,差點就做了名菜「紅燒玄德耳」,那可是替東吳立下了大功的,哎……孫夫差筒子,晚年那些糊塗事真的讓人心寒啊!活脫脫的一個夫差樣啊。

    劉耳朵都做了什麼事情呢?他唯一錯的便是去找東吳報仇,你要找東吳報仇,我不攔著你,可是你幹嘛要把俺們的諸葛大大扔在成都,自己帶著全部財產如同一個賭徒一般跑到東吳去豪賭一場呢?要知道,你的運氣向來很背,或者因為你這十幾年來因為有諸葛大大在你身邊,你便忘記你自己叫劉「背」了?哎,這下可好,碰上了我們運氣超好的小鹿,差點就被燒成了菜了。

    劉表呢?林若可是他的女婿,嗯……怎麼說也是一家人,一家人幫一家人是很正常的。按照來說,劉表的兩個兒子,一個好色懦弱,可是卻也算是一個漢子,起碼他敢於正視自己是姓劉的,寧死也不投降曹操,這可謂勇氣可嘉。另外一個聰明機巧,善於自保,更是一個治理一州的賢才。本來劉表就不差,你看看,亂世當中,到處都是打仗,就荊州一片祥和,這不說明一件事情嗎?那就是劉表是一個能鎮守一方的良才。良才雖好,可惜不是明主,要知道明主可都是那些貪得無厭的傢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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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梟雄的眼淚(下)

曹操回憶往事蜙蝀蝁蜳,潀漅漡漇一時之間許多畫面如同流星般在腦子裡閃過,有溫馨的瑲瑰瑮瑧,歊歌歋歍有難過的,有快樂嶍嶀嶈嵿,隡雃雒雌也有傷感。不知不覺,自己和戲志才已經認識了十一年覞覡覝覟,嫟嫡嫘嫝這十一年裡,自己和他都有許許多多的難忘的事情。

    記得自己當初請追上去摎摙摸摷,蜴蝂蜭蜩請他到旁邊的酒樓暢飲一番,他微微而笑竟然問道:「可管夠?若是管夠,那在下就卻之不恭了。」

    豪爽而儒雅,溫和而大方,這樣的一個男子,讓曹操不得不為他的魅力折服。曹操當下說道:「先生只管放心,操管先生今日暢飲。」

    那一日,他們兩個人在酒樓的雅間內暢飲了一番,言語間兩個人談論了天下大事,論及了百姓的生活,也談到了太平道的發展。許多話現在回想起來,未必記得清楚,可是有一個情景,他一直記得,回想那時的情形,彷彿像是發生在昨天。

    記得當日日戲志才喝酒喝到一半,不知道為什麼突然間感慨萬千地說道:「張角此人,借施藥於民,已獲民心,聚天下百姓以謀天下。天下不久必亂。公子可曾聽到,蒼天已死,黃天當立,歲在甲子,天下大吉?」

    曹操愣了一下說道:「先生之意是說,張角他們想造反?」

    「公子你說呢?」戲學苦笑反問道。這幾日他觀看天下,發現帝星暗淡,貪狼星明亮,另外有一顆逆命星時閃時匿。

    曹操深知太平道是強盛一時,其勢不可擋,而朝廷如今皇帝昏庸,宦官當道,若是太平道的張角真的要造反,只怕天下就會一片大亂……曹操深吸了一口冷氣,可是一想到天下大亂,曹操不知道為什麼突然間竟然有些興奮。是的,絕對是興奮,天下大亂,那麼朝廷會怎麼樣呢?肯定會出兵去剿滅反賊,到時候自己豈不是就有用武之地了?

    要知道平亂的功勞可是相當的大的,天下大亂,正是男兒建功立業的好時候!曹操一時之間不由熱血沸騰,一把抓住戲志才說道:「望先生助操成就大事!」

    戲志才雖然看到曹操第一眼就知道,自己這些年一直等待的人終於出現了,可是沒想到他會那麼快就懇請自己輔佐與他,一時之間不由愣住了。

    他好一會說道:「在下只是一個市井中算命先生,無才無德,無法輔佐公子,請公子見諒。」他說完將手抽了回來,躬身告辭,如同見到鬼魅一般逃走了。

    曹操又豈會放過戲志才,他對戲志才可謂是「一見鍾情」,因此一直跟著他到他那個破舊的小院子裡。

    曹操想起那時候自己竟然會為了一個剛見面沒多久的戲志才,傻傻地站在院子裡一夜,不由地露出了笑容,自己當時可真的傻,不過,也正是因為自己當時的傻和真,感動了戲志才,讓他死心塌地地輔佐自己。

    那一夜的雪真的很大,自己站在院子裡,被凍得發抖,曾經有好幾次自己差點就放棄了。可是不知道為什麼,自己還是咬了咬牙堅持下來了。後來他曾經有一次問戲志才,當夜要是自己走了,戲志才會怎麼樣?

    戲志才微微一笑說道:「那便證明學和主公並無主從之緣,更說明主公並非是一個愛才之人,學到了主公帳下,未必會受到主公的重用,學所學難以施展,倘若當日主公真的離去了,學定然不會後悔。」

    曹操苦笑地說道:「志才,你倒是忍心,操在你的院子裡整整凍了一宿,回來還大病了一場。不過,能得先生這樣的良才,操站一宿算的了什麼,就算是站上三天,也值得。」

    戲志才聽曹操這樣說,當下感動得雙目通紅,一時之間無語,好一會說道:「學定傾盡畢生之力,助主公平定天下戰亂,還百姓一個太平盛世。」

    回想到那日的一幕,曹操眼中的淚水不由滑落到了臉頰,他仰頭望向蒼天,感歎地說道:「志才,天下尚未太平,操還需先生相助,為何先生就這樣離操而去了?」

    曹操或者不知道,此刻有一個人正站在院子的拱門邊,剛好看到這一幕。原來,歷史上的曹操竟然是這樣的多情。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沐浴更衣完畢來找曹操商議破敵之策的林若。

    林若故意輕咳了一聲說道:「曹公,今天天氣真好。」

    一句調節氣氛的廢話,終於讓曹操回過神來,曹操轉臉看向林若,愣了一下,一臉不明白地問道:「言心,你不是要下去休息嗎?」

    林若尷尬地笑了笑說道:「呵呵,因為剛才想到了一個破敵之策,害怕睡一覺後忘記了,便先過來告訴曹公你了。」

    林若對自己的稱呼,果然不再是主公了,而是曹公了,稱呼的改變說明了一個問題,那就是他不再是自己的下屬了,心裡不認同自己。哎……林言心,操何處讓你不滿?你竟然不肯開口叫操一聲主公。

    「先生想到了什麼良策?」曹操激動地問道。曹操雖然心裡不舒服林若對自己的稱呼,可是卻很高興聽到林若有了破敵之策。

    「曹公,可還記得在下第一次見曹公的時和曹公所說的話?黃巾反賊人數眾多,可是如今離秋收尚有月餘,田間的糧食還沒成熟,黃巾反賊掠來的糧食必然會滿足不了他們的需求。呵呵,既然他們可以藉著雨天偷襲曹公你的糧草。我們何不依瓢畫葫蘆,也劫他的糧草?」林若說著用手凌空畫了一個圓。

    曹操聽得點了點頭,不過他思索了一會皺眉說道:「如今我軍士氣底下,如何勝得了敵軍?」

    林若聽了之後微微而笑,然後坐到石桌上,淡淡地說道:「老子曰:禍莫大於輕敵,輕敵幾喪吾寶,故抗兵相加,哀者勝矣。如今曹公何不使用此策?」

    曹操聽了之後,腦子裡豁然開朗,當下點頭笑著說道:「先生果然高人。請先生為操細說之。」

    林若眼角露出了狡黠的光芒,微笑得有些嚇人說道:「曹公,何不以廣平之事告之眾兄弟?倘若黃巾反賊不退,必然屠城,曹公手下的士兵家人多半留在許昌,許昌不保,他們的家人兄弟必然遭到塗炭,呵呵,這就是所謂的哀兵必勝。我聽聞曹公帳下尚有三萬餘兄弟是收編黃巾軍的。曹公可以利用他們……」

    林若湊到曹操的耳邊細細地將他的計謀說了出來。

    曹操聽了之後,拍桌子說道:「妙,甚妙。」

    「還有我到這裡的消息,還必須保密。呵呵……否則我擔心我的計劃不奏效呢!」

    「先生果然妙計。」

    「呵呵,既然是妙計,那就按這去做吧!我真的困了,去休息了。」林若揮手說道。他說完站起來伸了伸腰身,轉身便離開了。

    曹操看見林若離開的背影,暗暗想,這個林若果然是非常了得,不管如何,一定要將他留下。不能為我所用,便只有盡早除去。

    當天夜裡,三更時分,幾個被打得皮開肉綻的士兵偷偷地從壽張城跑了出來,哭喪著臉逃往張月等人的營帳當中。

    「公主,小人巡查營帳的時候,發現這幾個人從壽張城裡跑出來,鬼鬼祟祟的樣子,小人將他們押來這裡,讓公主和軍師發落。」巡營的將領說著吩咐眾人將那幾個渾身是傷的士兵押了上來。

    那幾個士兵一看到張月當下跪下便哭道:「公主,我們不是細作,我們都是當日跟隨白繞將軍被曹軍俘虜的兄弟。管亥將軍,你該記得我們的。我們見過面的。」

    「是啊,管亥將軍,你該見過我們的。」

    「公主……」

    看見他們哭哭啼啼的樣子,張月直皺眉頭,看向管亥他們。

    「公主,這幾個兄弟,我確實在白繞兄弟的帳下見過。這個還是白繞兄弟的貼身護衛,這個以前是跟著我的,後來被白兄弟要去的。這個……」管亥看著這幾個小兵一一點出來,他確實認識這些人,因為是熟人相見,心裡多少有些心酸,況且看見他們一身的傷,管亥有些憤怒地看向那個巡邏的將領說道:「你為何要對他們幾個用刑?」

    「將軍息怒,他們身上的傷不是小的打的。」那個巡邏守將跪下說道。

    「將軍,我們身上的傷不是這位大哥打的,是曹操……是曹操這廝讓人打的。」眾人說著便哭了起來。

    「這是為何?你們既然已經歸降曹操了,他為何還要命人鞭打你們?」

    「這是因為曹操連日被困在壽張,城中糧草已經快用盡了。他的軍師戲志才又病死了,一時之間無計可施,便鞭打我們這些黃巾降兵洩氣。」

    「才困他十天,他便這個樣子了,曹操也太不是人物了。」張月冷笑地說道。

    旁邊的黃煥有些疑惑地看向眾人,不過看到他們身上的傷,確實是真的,不像是作假,而且傷得都很嚴重。他看向張月說道:「月兒,曹操不像是那種失敗就鞭打士卒的莽夫,否則他就不會有今日的成就。」

    張月聽了之後也覺得十分有理,便看向黃煥說道:「軍師,你是說這幾個人是曹操派回來故意迷惑我們的細作了?」

    黃煥看到眾人身上的傷不像是作假,倘若他點頭稱是,那便害了眾多xing命,因此他忍不住說道:「我們還是派人去曹營打探一番,便可知曉虛實了。」

    眾人聽了點頭。

    「如此便按明理說的去辦。」張月覺得有理當下說道。她轉身看到旁邊的一個年輕的護衛說道:「聽風,就麻煩你去曹營走一趟了。」

    「屬下領命。」

    聽風是張月身邊繼風雷閃電之後的又一個得力的護衛,聽風的武功不怎麼樣,不過輕功很好,擅於攀牆越壁,他以前的職業就是一個偷兒。專門到衙門裡偷錢的大偷,自從投靠了張月之後,便受張月的重視,在張月身邊當了一個護衛。

    聽風走後,張月吩咐左右將這幾個人押下去好好的看管起來,便吩咐散帳了。

    左右散去後,營帳裡只有黃煥和張月兩個人。

    「公主,我想明日攻打壽張。曹操被圍許多天了,為了防止夜長夢多,我們還是及早攻打壽張為好。」黃煥出於職業xing敏銳提議道。

    張月當下說道:「不。當年曹孟德和盧植、皇甫嵩這三人圍困我父親在廣宗,活活困死我父親,今日我也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將曹操活活困死在壽張!」

    此刻的張月腦子裡充滿了仇恨,一想到曹操被困在壽張,心裡莫名其妙地產生了一種復仇的快感。

    黃煥見張月已經決定了久困壽張,心裡明白無論自己怎麼勸她,她都不會聽的。因此他退求其次地說道:「那我們便加強巡視,以防曹賊突圍。」

    「如今曹操在城裡如同驚弓之鳥,士氣低下,他如何能突圍?況且他的軍師戲志才病死了,他身邊連個謀臣都沒有。」張月冷笑地說道,「我看不出三日,他定然會被我們逼到發瘋。呵呵……」

    「公主,謹慎一些還是比較好的。」

    「明理,你就是太謹慎了。好了,如今夜已深了,你早些睡覺吧!我也要去睡了。」

    「我還不累,公主你去睡吧!」

    黃煥看到張月離去的背影,心裡不知道為什麼生出了不好的感覺。可能是這些天自己太累了吧,竟然有些心神不寧了。

    聽風悄然潛入壽張,在縣令府裡搜索了一番,便找到了喝得醉醺醺的曹操,在曹操旁邊不遠的樹幹上綁著一個嘴巴裡塞了布團的士兵,這士兵長相奇醜無比,身上到處都是傷痕,可憐巴巴地望向那個拿著酒壺倒在石桌上睡著的曹操。

    這曹操果然不是好人,失敗了就喝酒,喝酒就打人,簡直就是一個暴君。聽風心裡暗想到。他悄然地潛到了被綁的士兵的旁邊,偷偷地拉開那個堵住士兵的嘴巴的布團,那個士兵看到聽風差點叫了出聲,卻被聽風用手堵住了他的嘴巴,做了一個「噓」的動作。

    聽風小聲說道:「我是來救你的,你不要出聲。聽明白了,眨一下眼睛。」

    那個士兵馬上猛地眨眼睛。

    聽風見狀,用匕首把士兵的繩子給割斷,然後拉著那個士兵偷偷地躲到了陰暗處,兩個人東躲西藏,混出了府邸。在聽風的幫忙下,那個士兵偷偷地逃出了壽張縣。

    「謝謝救命之恩。」那士兵對聽風抱拳一拜之後差點要下跪了。

    聽風見狀一把抓住士兵的手,士兵卻痛得裂牙失聲叫道:「好痛!」

    「你怎麼會被曹操綁在樹幹上打成這樣的?」

    「哎,被打的可不只是俺一個人,俺們那些投降的黃巾軍士兵已經有好幾個被打得下不了床了。差點喪命了。俺這點傷還算好的。」士兵歎氣說道。他一臉苦瓜相,無可奈何地望向壽張縣,有些犯難地說道:「俺娘還在曹操那裡,俺這樣跑出來,只怕俺娘要受到連累了。哎,你不該救俺出來啊。」

    「你這人真是的,要是某家不救你,你只怕要被曹操活活的綁死在樹上了。況且如今壽張被圍得鐵通一般牢靠,曹操只怕永遠都沒辦法回兗州了。你又何必擔心呢?」聽風忍不住安慰道。這個醜漢子倒是一個孝順的憨人。

    「哎……公主又豈會容得下俺們這些背叛的屬下呢?俺如今到哪裡都是死路一條。況且俺娘如今在許昌,俺擔心公主攻陷了許昌,便會如同那日攻陷廣平一樣,下令屠城,到時候,俺娘又豈能倖免呢?」那士兵垂淚說道。

    聽風知道黃巾軍路上的一切所作所為,聽到那個士兵這樣說,心裡卻是也有些傷感,他想到了什麼說道:「確實,以公主的脾氣,有可能會將你們這些降兵殺死的。不如你逃回許昌,帶著你娘逃走,或者還有一線生機。」

    「你放俺走?」那士兵吃驚地看向聽風問道。他有些不敢相信的表情。

    聽風點了點頭說道:「其實你們當兵的很苦,都是窮苦人家的子弟,殺了你又如何呢?某要問你幾個問題,你要如實回答某,倘有一字不實,某就殺了你。」

    士兵點頭說道:「你救了俺,你有什麼問題儘管問吧!俺知道的,一定回答你。」

    「曹操為何要鞭打你?」聽風看到這個士兵雖然奇醜無比,可是眼神卻是清澈單純,看起來像是一個純樸的農民子弟。

    那士兵重重地歎了口氣說道:「因為俺是黃巾軍的降兵,俺和眾兄弟被俘後便跟著白將軍投降了曹操,曹操如今被黃巾軍困,自然將所有的怨氣都發洩到俺們這些降軍的身上了。」

    「如今壽張的糧草還能吃上幾日?」

    「這個俺不太清楚,不過這兩天俺和兄弟們都改喝稀粥了,應該吃不了多少天了。」

    「白繞如今人在何處?」

    「白將軍?他被曹公調去守北門了。俺已經好多天沒見他了。」

    聽到這個士兵這樣回答,聽風再看那個士兵回答問題的時候,眼神淡定沒有半分閃爍躲避,看起來不像是撒謊的,因此點了點頭說道:「你可以走了。」

    「俺真的可以走了?」

    「你真的可以走了。」

    「多謝壯士救命之恩。不知道壯士叫啥名字?俺以前在黃巾軍中怎麼沒見過壯士?」

    「某家綽號聽風,至於名字,某家早就忘記了。小兄弟你又叫什麼?」

    「俺姓牛,他們都叫俺牛大春。」

    好質樸的名字啊!哈哈,牛大春?大蠢牛!聽風聽到這樣的名字差點沒笑出來,他說道:「大春,你快走吧!天快亮了,天亮了,你就走不了。」

    「俺走了,多謝大哥你的救命之恩!」

    那牛大春再次抱拳鞠躬,然後轉身就拔腿就跑了。

    看著他離去的身影,聽風心裡還默默祝福這大蠢牛和他的母親能逃過這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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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迅雷不及掩耳

聽風看著那大蠢牛跑得沒蹤影了才提氣運功,往大營去覆命。

    黃煥聽了聽風報來的消息後,眉頭皺得像一個川字一樣靼靺鞃鞀,嗿嘄嘉嗼他疑惑地說道:「這曹操怎麼會這樣?」這不符合曹操的風格,所有的一切透著一種異常的詭異氣息。黃煥思量了半日不得其果漏漭滻漷,蒠蓌蓋蒧不由地有些覺得頭暈,昨夜到如今他一直和守夜的戰士一起萒蓑蒜菞,蜷蜞蝕蜵生怕會發生什麼意外。都沒有好好休息。

    「軍師,你下去休息吧!別累壞了身體。」

    「嗯。天也快亮了誖誒誏誦,餂飹馜馝是該好好休息了。你也下去休息吧!」

    「是,軍師。」

    聽風退出營帳後,黃煥走到了桌邊坐下來,此刻的他心事重重,這曹操到底要做什麼?莫非真的因為戲志才的死,他已經感到回天乏術?不對,不對,肯定不是這樣的?那會是什麼樣子呢?

    讓我們鬆懈下來,毫無防備,再突圍?

    有這個可能。

    可是如果是這樣的話,他曹孟德也太小看我黃明理了,如此計謀用得又那麼明顯,我又豈會看不出來?

    罷了,先休息。

    曹操從酒桌上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早晨了。他抬頭便看到林若拿著酒葫蘆在旁邊優哉游哉的喝酒,只不過此刻林若的身上還是穿著小兵的衣服,渾身上下都是「傷」。

    曹操忍不住問道:「先生,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昨天晚上自己本來只是想裝醉,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一喝酒,就想起和戲志才的事情,因此假醉變成了真醉。也不知道這個林若是什麼時候被救走的,然後什麼時候回來的。

    「剛回來沒多久。怎樣?我這個化妝技術可還使得?像不像真的是被你這個酒鬼打的?」林若笑著看向曹操有些胡鬧地問道。他說著就用手把身上的「傷痕」一個個撕下來,仍在地上。

    「你臉上還有傷痕。」曹操忍不住提醒道。

    由於林若是易容,要是將臉上的鞭痕給撕下來,只怕會連同臉上的人皮面具也被撕下來,因此林若搖了搖手說道:「這臉上有幾道傷疤,是不是顯得更加男人一些?」

    曹操當下愕然,好一會忍不住說道:「確實如此。」

    「呵呵,我們的擾亂敵人的計策已經奏效了,我想以黃煥這個人的謹慎和xing子,肯定會日夜加強防衛,以防我們突圍。曹公,如今我們要做的,便是重振士氣。這必須要曹公你親自出馬才可以了。」林若微笑地說道。

    曹操當下說道:「操馬上下令整理軍隊。希望先生能助操一臂之力。」

    「曹公,我說過了,我就是出出一些點子還可以,呵呵,至於實施那就要靠你自己了。不過,要激勵士氣也不難,只要曹公你承諾,戰敗了黃巾軍後,將兗州的無主荒地分給他們的親人種植。比如說:戰死沙場的士兵,家屬可以分到10畝荒地,受傷的可以分到5畝,參戰奪取頭功的20畝,其餘每人都有3畝荒地,只要連續耕種三年,這地就是他們的,以後只要按時交納田租就可以了。」

    「同時,曹公你還可以對那些投降的黃巾軍承諾,若是他們立了戰功,不僅有以上的好處,家人還可以脫離屯田,永世為兗州之民。我想手下的士兵無人不盡力而戰的。畢竟他們是為了自己和家人而戰。要知道,黃巾軍殺進兗州後肯定屠城,呵呵……你說,他們為了保衛自己的家人,能不努力嗎?」

    「對了,曹公,你還須身先士卒,奮勇殺敵,這樣我們的士氣肯定會高漲的。」

    林若囉囉嗦嗦的說了許多,不過在曹操聽來,這些確實都是十分有效的法子,他思考了一下,心裡盤衡了一下其中的得失,雖然說打勝仗了之後,會分封賞給士兵很多土地,可是連年的戰爭,兗州已經荒蕪了許久,把那些無主的土地分賞給士兵的家屬,不僅是能提高士氣,同時還能收到田租,這確實是一個好辦法。記得當初林若第一次見自己的時候,就和自己提過這樣的辦法。

    他當下說道:「先生所言極是,操按先生所說去做。」

    「哎,我裝了一夜受傷的小兵,累了一宿,如今回去睡覺了。剩下的事情,交給你了。」林若見曹操答應下來,便眉開眼笑地說道。

    他說完打哈欠走了進屋裡。

    看著林若這個樣子,曹操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他已經慢慢習慣林若這樣子了。這看起來沒有什麼危害的醜少年,沒想到會想出這樣的計謀,突然間想起一句話叫什麼來著?人不可貌相啊!戲志才曾經勸說自己不要以貌取才,看來一點也不假。

    林言心,你這樣的脾氣,只怕天下諸侯當中沒有一個人能受得了你的?你還能去輔助誰?袁紹向來重名重行,你出身寒微,長相醜陋,行為乖張,就算你有多大的本事,袁紹都不會用你的。公孫瓚,這個重視儀表的人更是不會用你的。至於袁術、劉表之類的人物更不用說了。你還能去哪裡?就算你跑了,我估計你到最後還是回來找我的。也只有我敢用你,會用你,信任你。

    曹操心中暗暗想到,想到這一層,曹操心裡就放心了不少。

    曹操的動員大會開得相當成功,其中有幾個曹操安排的托,每次說到黃巾反賊怎麼樣屠城,怎麼樣姦殺婦女,怎麼樣掘人祖墳的時候,都大聲聲討,搞得每一個士兵都激憤不已,最後還說了優惠政策,一時之間,那些因為沒有了土地,沒有著落的士兵,看到了生活的希望,更是充滿了信心。

    「諸位,操和大家共同上陣殺敵,保衛我們家園,將這群土匪趕出我們兗州,將張角餘孽趕出我們兗州!為了我們的家人,為了我們以後的生活,大家要共同努力!」曹操最後鄭重地看著眾人說道。

    場下眾人激憤地叫道:

    「趕走黃巾反賊!」

    「保我兗州家園!」

    「護衛我兗州百姓!」

    ……

    一連兩日,曹營內靜得可怕,搞得黃煥更是疑神疑鬼,每天一入夜就親自率領親兵四處巡查,就擔心曹操趁夜突發而去。

    開始眾人在黃煥的督促下,還一個兩個提心吊膽地巡營,到最後都習慣了相安無事,都產生了一種懶惰。

    這一夜和往常一樣,黃煥巡視了一周後,天快要亮了,他才回大營,剛躺下才要睡著,便聽到營外大叫:「走火了……走火了,有曹軍……」

    「曹操劫營了……曹操劫營了……」

    「糧草被燒了……」

    黃煥整個人蹦躂起來,暗暗叫苦,這個曹操果然厲害,竟然選著天快亮的時候來劫營,原來這些天他故意讓自己加強戒備,以達到疲軍之效……

    於此同時,應外一個黑臉曹兵拿著刀大聲叫道:「兄弟們,衝啊,殺啊……殺了這群強盜,保護我們兗州家園,曹刺史說了,殺一個敵軍賞一貫錢,殺兩個賞兩貫……大營裡就是那個張月女匪首的營帳!我們進去殺女匪首,拿頭功……」

    「殺啊!」

    「殺啊!」

    可憐那些黃巾兵連夜的折騰已經十分疲憊了,剛剛睡下,便被人來劫營,一個兩個還在夢中,營帳就被燒了,稀里糊塗地燒死在了火種,就算逃得出來的,也是來不及拿兵器,穿盔甲,慌裡慌張的,哪裡夠這群如狼如虎的曹軍?

    不一會曹軍又有人喊:「張月被殺了……」

    「黃煥被殺了……」

    「殺啊……」

    「眾黃巾反賊聽著,你們主帥已死,你們還不投降?投降不殺?!」曹操振臂一揮大聲說道。

    一時之間火光四起,誰分得清楚哪裡是真哪裡是假,見主帥營帳著火,又聽眾人這樣說,當下還真有不少人跪下求饒。

    一場激戰過後,曹操速戰速決,以迅雷不及掩耳偷襲了敵營,以十萬殺六十五,取得了決定xing的勝利。

    張月等人只帶了幾百個士兵,殺退了曹軍,逃往了任城方向。

    可憐的黃煥本想裝作小兵,卻被俘虜供了出來,被帶到了曹營。

    曹操和林若兩個人正在商量以後的事情,黃煥便被押了進來。

    黃煥冷眼看了這兩個人,哼了一聲,便不說話。

    林若這個時候一看到黃煥,走了過去,從頭到尾打量了他好久,然後裝出一副很疑惑的樣子說道:「嗯,你就是那個將廣平城一城百姓都屠殺殆盡的殺人軍師黃明理嗎?呵呵,看你的樣子,斯斯文文的,怎麼心腸這樣歹du啊?你也是讀書人吧!讀書人學的不是孔孟之道嗎?」

    曹操知道林若又開始耍寶了,因此也不說話,靜靜地看著林若到底又要出什麼怪招來糊弄這個黃明理。

    黃煥當下漲紅了臉,羞愧不已,可是他轉念便知道林若故意這樣激自己的,冷笑地說道:「在下殺人多,只怕也比不上你旁邊那位曹孟德殺得多吧!哼,當年他手裡殺的人,可能都上百萬的。」

    「操當年所殺都是亂臣賊子,不是善良百姓。這和你們這群土匪殺人是不同的。」

    「哼,亂臣賊子?如果當今聖上清明,敢問一聲,天下還會有亂臣賊子嗎?我師父天公皇帝,秉持天意,要救百姓於水生火熱當中,你曹操逆天而行,多殺無辜,就不怕遭天譴嗎?」黃煥正義凜然地說道。

    林若聽了之後哈哈大笑起來,他笑得十分誇張,弓著腰彎著身子大笑,差點要滾地了。

    林若的笑讓黃煥和曹操都有些懵了。

    這林若怎麼一點風度也沒有,這樣笑法……

    「你又是何人?你又笑什麼?我說的話有什麼好笑的?」

    林若這才止住笑容,站起身來搖手說道:「好笑,好笑,真好笑……這是我聽過最好笑的一個笑話。黃煥,虧你還自稱救百姓於水生火熱當中。你回頭看一下,黃巾軍這些年都做了什麼。」

    「張角那個傢伙,自以為懂點醫術,就給百姓施藥救人,這本來沒什麼。我也經常給人施藥救人,可是我就不會像他那樣居心不良,聚眾造反。

    要知道,就憑你們幾個農民出生的人,第一沒文化,沒知識,就算讓你們造反成功,推翻了那個昏庸的天子,你以為張角就當得了皇帝?

    你看看,秦末陳勝吳廣起義,他們當皇帝了嗎?到最後當皇帝的,還不是劉邦?就連那個不可一世的項羽都被劉邦給搞死了。能得天下的人,是要學會用人的人。張角聚眾造反,打的是為百姓的旗號,可是大漢如今世家勢力強大,而能讀書的人才都出在世家,你想想世家會讓自己的子弟跟著你們造反?造大漢的反,不正是造世家的反嗎?

    這種蠢事世家是不會做的。僅僅這一條,便讓你們失去了人才。而這恰恰就是你們的失敗的最重要的原因。」

    曹操驚愕地看向林若,林若這話也太大逆不道了,可是想來,確實如此。

    黃煥同樣驚愕地看向林若,他不知道林若是什麼人,不過看樣子應該是曹操身邊的人謀士,聽他剛才的分析,看來這個人的才華要比自己高上一籌。莫非這計謀是他出的?如果是這樣的話,難怪自己會輸在他的手裡。

    林若繼續說道:「第二條,你們還輸在了謀略。對了,你們沒有人才,自然就沒有什麼大的謀略。我問你們,你們率領百姓造反,那些百姓跟著你們造反,就荒蕪了土地,荒蕪的土地自己會種出糧食來?恩?當然不會,因此你們只能靠掠奪。呵呵,被掠奪的人有些自然是世家,可是絕大多數都是百姓,和你們一樣的百姓,你們將他們的餘糧掠奪殆盡,他們就會餓死。因此你們沒發現,這些年來,許多百姓聽到你們黃巾軍再也不像以前那樣對你們有好感,而叫你們黃巾匪嗎?因此,第三點,就是你們失去了民心。你們注定失敗的。」

    「其實當年張角要是造反,應該選擇在邊遠的地方,比如說益州或交州,那種易守難攻的地方。以當時朝廷的昏庸程度來看,他們頂多會派一些無用的大將來征討你們,只是把你們當成一般匪類,這樣你們就有時間慢慢地鞏固自己的政權,待天時有變,再發兵征討天下,或者還有一些勝算。可笑的是,你們竟然玩全國起義,聲勢浩大……嘖嘖……自尋死路。你說可笑不可笑?」

    「還有啊,你剛才說曹公逆天,其實逆天的是你們……你們明知道不可為而為之,不懂天時,不懂人和,不懂地理……害的天下百姓生靈塗炭,你們才是逆天者。比起你們,曹公當年屠殺的黃巾反賊算什麼?要怪,只能怪張角,張角的自私自利之心!是他害了天下百姓。就連今天你被抓來這裡,都是他害的。」

    林若說完後,黃煥被氣得臉色發紫,可是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最後黃煥咬牙切齒地說道:「哼,任你巧言善辯,我也不會投降曹賊的。」

    「曹公,你看這個人,你打算怎麼處理?廣平的百姓,可都是他害死的……還有東林峽谷,暗害曹公,估計也是這個人的計謀。按理說,這個傢伙的才華和我的才華有得一比,不過人品就……」林若說著就搖了搖頭。

    曹操其實是一個惜才之人,他當然想把這個黃煥留下來,可是黃煥比茅坑石頭還要臭,還要硬,他當下問道:「黃先生,如今敗了,還不願降操?」

    黃煥冷笑地看向曹操說道:「要殺便殺!我絕不會投降你這個曹賊的!」

    「如此,拉出去砍了。」曹操當下皺眉說道。真是可惜了。

    「等等!」林若和黃煥兩個人同時叫道。

    曹操愣住了,林若和黃煥也愣住了。

    曹操忍不住欣喜地看向黃煥問道:「莫非先生有意與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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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談心

話說曹操回過神來榜槊槔榶,輓輍輑辣問黃煥是否有意投降自己,卻看到黃煥冷笑望著自己說道:「我絕不會投降的漜滌滶滴,槏榽榦榯要殺便殺。可是我死之前只想問明白一件事情。」

    林若知道他想問什麼,當下便說道:「東林峽谷那一次是我讓夏侯妙才燒的糧草蒗蓖蒸蒻,餃餌餉餅這一次也是我的計劃。呵呵,小小兩個計謀觩誋誫誖,遮鄱鄪鄮還真的難入大雅之堂,讓明理見笑了。」

    黃煥看向林若蜾蜬蜼蜪,稯窨窩窪仔細打量了林若一番說道:「先生高明,不知先生是何人?」黃煥知道這個人不是戲志才,他聽人說過戲志才的樣貌,在廣宗的時候,也曾經遠遠的看過戲志才一眼,眼前這個人奇醜無比,絕不會是風度翩翩的軍師戲志才。

    林若呵呵地笑著說道:「在下乃是塵世中一個小迷童,當不得先生二字,你可以叫我林若,也可以直接呼我的表字言心。」

    黃煥愣了一下,他從未聽過眼前這個人的名字,沒想到自己竟然敗在一個無名小卒的手裡,看來世間能人異士真多,是自己小瞧了天下英雄豪傑。他當下說道:「敗在先生手裡,明理心服口服,先生如此才華,跟了這人,還真的委屈了。」

    林若做出了一個鬼臉,然後說道:「我也覺得,因此我打算把你們黃巾軍收拾完了,就四處去玩玩。」

    曹操早就習慣了林若這個樣子,反而是黃煥有些不習慣了。這個林若,簡直就是目無尊卑,像一個孩子一樣。

    黃煥苦笑說道:「就算黃巾軍沒有了在下,憑你們,也不容易消滅這百萬之眾的黃巾軍。我勸先生還是小心點好。」

    「謝謝你的提醒。對了,我身邊缺一個書僮,你願意當我的書僮嗎?如果你願意,我可以讓曹刺史將你賞賜給我。」林若說完後一臉期待地看向黃煥,眼角睜大老大的,加上他那張奇醜無比的臉,讓人覺得好笑極了。就連曹操都被林若這個裝可愛的樣子,弄得有些情不自禁了。

    「……」這個林若把我當什麼了?當貨物了?賞賜?哼,我寧可死也不會屈身為奴的!雖然黃煥知道林若這是好意,可是他寧可死,也不願意為奴為僕。他冷笑說道:「沒有什麼好說的。既然我用計不濟,先生留我也無用,何必強人所難呢?」

    林若自然有些失望,不過他狡黠一笑看向曹操說道:「曹公,我替你做了這麼多事情,你是不是要給我賞賜一些東西啊?」

    曹操愣了一下,暗想這林若一向不將功名利祿放在眼裡,今天怎麼自己討要賞賜來了?何況如今戰事未定,他這個時候要賞賜,還真的奇怪。恩?莫非他有意要試探我,看我是不是一個捨得封賞屬下的明主?想到這裡,曹操馬上笑著問道:「不知道言心想要些什麼?只要操有的,一定賞賜給先生。即便先生想當兗州刺史,操亦會相讓。」

    「啊?!我才不要當官呢!兗州破破爛爛的,要來不是給自己找麻煩嗎?」林若聽了曹操竟然捨得將兗州刺史相讓,當下想也不想馬上說道。他指尖指向黃煥對曹操說道:「我想要他,你可賞賜給我?」

    戰場上,賞賜美人,賞賜寶馬,賞賜金銀給謀士或將軍,這是正常的,沒有半點不和邏輯。可是要是賞賜對方的謀士給自己的屬下,這似乎有些……

    曹操的臉色開始變得有些奇怪了……這個林若,真的讓自己慣壞了,這個人這樣危險,哪裡說賞賜給你就賞賜給你的?這也合規矩啊!

    「林若,你不要欺人太甚,我又不是美女,更不是奴隸,你憑什麼要求將我賞賜給你?」黃煥當下有些惱火地說道。

    林若哼了他一聲,如同一個耍賴的孩子一樣拉著曹操的手說道:「曹公,你就將這個傢伙賞賜給我吧!呵呵,我見這個傢伙牙尖嘴利的,腦子又好使,剛好,我那裡缺人,你就賞賜給我吧!」

    曹操沒想到林若竟然用起了自家女兒撒嬌的一套來對付自己,要知道林若這個時候是奇醜無比,曹操不覺得噁心,旁邊的護衛都覺得噁心,看見護衛這個樣子,曹操將林若的手推開說道:「既然先生想要這個人,那我便將此人賞賜給先生。以後此人,便是先生的書僮了。先生還是莫要再這個樣子了……」挺嚇人的。

    林若看到自己的噁心人的計策得逞,又害怕曹操等一下會反悔,馬上說道:「如此多謝曹公了。你聽到了,以後你就是我的書僮了。」

    「哼……」黃煥咬牙切齒地說道,「與其受辱,不如一死了之。」他說完便用力衝向旁邊的桌角,眼看就要腦漿迸裂,血濺三尺了,卻被林若越身飛起,一把將他踢到在地上了。林若笑著說道:「倒是好氣魄,你這廝,死都不怕,還怕活著?典型的叫什麼……對,你們中原的話叫懦夫。典型的懦夫。」

    林若說著走過去,吩咐左右說道:「將這個傢伙綁到我的營帳裡,他要求死是不是?我要他生不如死。」

    左右軍士巨寒,這個林軍師不知道要用什麼手段來整治這個人了。哎,真的同情他啊!他們雖然這樣想,可是並不敢表現出來,馬上跪下說道:「是!」

    左右軍士拖著黃煥出了營帳。

    營帳裡又只剩下曹操和林若兩個人了。

    「言心,你打算如何處置他?」曹操向來敬重有才華的人,即便是那人不為自己所用,他也只會殺了他,而不是折磨他,因此看到林若這個樣子,忍不住問道。

    「曹公,人已經賞賜給我了,那就是我的東西了。我愛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林若此刻似乎還有些窩火,因此說話的語氣也不是很注意,開口便說道。

    哎,這林若真的太不知道深淺了,他這樣的話要是對別人,不知道別人會怎麼樣想他?恃寵而驕?目無尊長?總之,他肯定是完蛋了。剛才那話,我聽了都心裡不痛快。曹操暗想林若這個人真的要好好教教他中原的禮儀和規矩了。

    「言心,在西域說話也是這樣直來直去的嗎?」

    「嗯?西域人好客,而且都很直爽,就連女孩子,都敢大膽地追求男孩子,不像我們中原。曹公,怎麼問起這個了?」林若一臉不解地問道。其實他心裡已經笑翻了,呵呵,曹操應該覺得自己實在讓他受不了吧!哼,曹孟德,你要得到我,就要忍受我的脾氣和xing格,否則我怎麼知道你真的器重我呢?

    糟糕……我記得曹操對那些膽敢出言諷刺他的人,膽敢逆他意思的人,膽敢將他不放在眼淚的人,都是絕不手軟的?失算啊!他不會磨完面卸驢吧?

    林若心中已經巨浪翻騰,可是嘴角確實笑了笑看向曹操。

    曹操其實也沒注意看林若,因為他此刻心裡也是巨浪翻騰,林若方纔那話裡,在西域竟然會有女孩子主動去追求男孩子的事情……而且看起來,這女孩子追求男孩子,還是光明正大,理所當然的,這確實讓曹操有些無法想像。

    「言心,你如今是在中原,以後言行還須注意一些才好。否則很難與同僚之間相處的。」曹操忍不住說道。他說的實話,也是心裡話。

    林若點了點頭說道:「所以我就覺得中原不好玩,我還是回西域去吧!中原的規矩太多了。」

    曹操愕然,他苦笑說道:「沒想到,操還是留不住先生。」

    「你容不了我的xing子,我又有什麼辦法?如果你覺得我不好,我還留下來,我笨啊?就算你今天因為我能幫你,你對我其中有佳,他日你要是想起我平日的種種大不敬,還不找機會給我小鞋穿?」林若聳了聳肩膀毫不隱瞞地說道。

    曹操聽了林若的話,愕然了許久,這林若果然……這話說得十分的直白,這足以說明他心裡的擔心和憂慮。他好一會說道:「言心,在你的心中,操便是這樣的一個人嗎?就是這樣一個不不值得你信任的人?就是這樣一個呲牙必報的小人?若是你這樣認為,那你可有想過,志才和文若兩個人為何還要選擇操?視操為明主?」

    林若當下說道:「他們兩個人,一個感你的知遇之恩,一個敬佩你率軍追董卓求皇帝之情。呵呵,其實荀彧家中的長老們也是在做投資……明白投資是什麼意思嗎?」

    曹操不太明白地搖了搖頭。

    「這個投資就是,假如我開了一個酒館,剛好缺少本錢,我就去問朋友借錢,朋友把錢借給我,但是他們不要我還錢,卻要和我合夥做這個酒館。我是酒館掌櫃,他是酒館二掌櫃……投資的意思就是我給錢你,但是可以從你身上得到長久的利益,差不多就這樣。你明白了吧?」林若介紹道。

    曹操這才有所悟的點了點頭。如此說來,那蕭何對劉邦何嘗不是一種投資?呂雉對劉邦也是一種投資……曹操想起了呂不韋那句「奇貨可居」的話。

    「曹公,你該知道,荀家子弟眾多,其中豪傑不少,荀彧、荀攸投靠曹公,而荀諶卻投靠了袁紹,呵呵……這就是投資,以後你和袁紹兩個人,無論誰贏了,他們荀家都可以繼續生存下去。這就是大家族的生存法則。」

    曹操聽了林若的話之後,再一次陷入了翻江倒海當中。他以前沒想過這些,只是認為荀彧他們來投奔自己,是因為自己的才幹讓他們佩服,而袁紹的才幹讓荀諶佩服,沒想到還有這一層。仔細想來,確實有這樣一個味道。換了自己是一個大家族的首領,自然會為了家族的生存而去尋找靠山,無論如何都不會將所有的雞蛋都放在一個籃子的,要知道這個籃子一旦被打翻了,那麼這個家族就完蛋了。曹操當下佩服荀家的聰明,心裡暗想,若是這樣,只要自己將袁紹打敗了,那麼荀家肯定會對自己死心塌地的。

    林若見曹操回過神來看向自己,當下笑著說道:「因此他們選擇曹公你,一部分原因是他們佩服你,還有一部分原因是,他們要為了家族的利益。而我,第一不想當官,第二對你沒什麼所求,第三我的xing子又和中原人合不來。其實,除了志才和奉孝之外,只怕曹公你是最能忍受我的了。」

    曹操無奈地笑了笑說道:「言心,操相信,這天下間,沒人會像操這般對先生的。若是先生他日一定要離開,操定然不阻攔,我想憑先生之明,定然還會回來找操的。」

    林若笑了起來,心想這個曹操果然自信,不過他很欣賞曹操這股子的自信,他當下說道:「好!那我們就拭目以待。希望到時候,曹公莫要後悔便是了。」

    「絕不後悔!」

    「我信曹公!」林若說道。你連關羽都放了,呵呵,人品是值得相信的。

    處理完正事回到營帳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

    林若暗暗感歎自己命苦,冒著被老闆隨時卡嚓的危險。在這裡當白工,這一切罪魁禍首自然是戲志才,是他那個好大哥。可恨得很,他竟然就這樣死了,自己想找人討債都沒辦法找。林若想到這裡不由搖頭,他用手捶了捶自己的腰間,坐了一天了,腰酸背疼的……更為可惡的是小腿隱隱作痛,也不知道這古人幹嗎要跪坐,這簡直是自己給自己找最受啊!哎,自己的腿不好變成蘿蔔腿吧?

    當林若回到自己的營帳中,便看到黃煥被五花大綁綁在了大帳的柱子上,嘴巴裡還塞著布團。當下林若頓時窩火地看向左右說道:「我只是讓你們把他綁起來,看住,你們為什麼要堵上他的嘴巴?」

    「軍師,這傢伙剛才差點要要舌自殺了,還好被我們的一個兄弟及時發現,才將他的嘴巴塞住的。」旁邊的侍衛進來說道。

    林若聽了之後點了點頭,然後揮手示意眾人出去。眾人見狀便轉身到營外去了。

    林若看向黃煥,黃煥哼哼了兩聲,盯著林若看,彷彿要將林若吃了一般。

    「你真的那麼想死?」林若看了一眼黃煥,便將自己身上的佩劍拔了出來,拿著劍看向黃煥問道。

    黃煥眼光先是迷茫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

    「既然如此,我便成全你。」林若說道,「不過,在這之前,我可以和你說說話嗎?反正你也要死了,也不會害怕我的說辭的是吧?」

    黃煥再次疑惑地看向林若,他發現林若眼裡沒有半點的虛偽,當下點了點頭。

    林若用手將黃煥的嘴巴塞住的布團給拉了出來。

    黃煥大口喘著氣,他好一會才將氣理直了,質問林若說道:「林言心,你要做什麼?儘管動手好了。」

    「我說我要放你走,你信嗎?」林若微微一笑揮手就將黃煥身上的繩子割斷了。

    黃煥再次吃驚地看向林若,林若眼神裡絲毫沒有殺氣,更沒有半點虛偽和欺騙,這讓黃煥不由自主地點頭說道:「我信。可是為什麼?你不怕我再回去輔佐公主嗎?」

    「你不會。呵呵,雖然你嘴裡不承認張角的行為是逆天而行,可是你心裡卻動搖了。我想有你這樣一雙清澈的眼睛的人,應該也和我一樣,是一個善良的人,你看到黃巾軍屠城殘殺百姓,心裡早就已經對你的師父張角當初所說的太平盛世產生懷疑了吧?而今日我所說的,你心裡只怕早就認同了。」林若笑著說道,「你之所以一心求死,便是不想活著面對你十幾年來認為對的東西,一步一步的走向錯誤,走向毀滅的深淵。」

    黃煥的身子一震,頓時倒退了好幾步,最後說道:「林若,你……你太可怕了。怪不得我會敗在你的手裡。」

    「呵呵,我只是由己及人。你也不用吃驚。」林若笑著說道,他突然間想到了什麼,又馬上問道:「明理,你們中原人重視誓言嗎?」

    「自然一諾千金。」黃煥想也不想馬上說道。突然他聽出了什麼。你們中原人?!嗯……林若不是中原人?怪不得,自己沒聽過他的名字。

    「那好,我想你立下一個誓言,今生今世,不在為他人設計一計一謀,永遠退隱山林。你可答應?」林若說道,「雖然我相信你,可是為了安全,我還是讓你立誓好一些。」

    「既然如此,你何必放了我?我立誓,也可以反悔的。你殺了我,不是更加省心一些嗎?」黃煥忍不住說道。這林若很奇怪。

    「殺了你?這辦法雖然好,可是我卻覺得,要是把你殺了,那就是一種浪費。以你的才華,肯定可以做很多的事情,就算不當軍師,也可以退隱田園,教出一批好的學生。當一個好的老師,成為像鬼谷先生一樣的人。」林若當下搖頭說道。

    「你就不怕我教出來的學生,超過你,有一天破了你的計謀,將你抓住,一雪我的恥辱?」黃煥再次說道。這個林若果然是一個君子,和這樣的一個人交手,真的是一件快樂的事情,假如能和他成為朋友,那該多好。

    「那我就期待你的弟子前來挑戰我這個迷途小童了。好了,不說了,我送你離開這裡吧!」林若說著抓起黃煥的手,拉著他出了營帳……

    當曹操知道林若將黃煥給放了,頓時臉色大變,匆忙趕來林若的營帳內,要興師問罪,卻看到林若已經躺在床上睡著了,放了黃煥,他竟然還能睡著?這林若簡直就是胡鬧啊!胡鬧啊!

    「刺史大人,要叫醒先生嗎?」左右問道。

    曹操搖了搖頭,也罷,或者他又有什麼計謀呢!讓他休息吧!等明日再問他也不遲。
bib 發表於 2010-8-25 23:21
第三十四章:劫後

    夕陽西下,陽光灑在了大地上,將整個大地染成一片血紅色晚風拂面寣實寧寢,墉塵壽夥帶來陣陣的血腥味。

    在山坡上,橫七豎八地躺著一些殘兵游勇韍韎韶領,誣誤誚誌每個人的都像被煙熏過的烤肉一般,垂頭喪氣地看著夕陽摡摶摠摧,疐瘦瘓瘌在他們的臉上看不到一絲絲的活氣,眼裡都是絕望。在一個殘破的「張」字大旗下煻熏熆熒,熅爾牄牓一個面無血色的女子靠在一匹被血染紅的白馬的身上,抬頭望著落日,一臉的悲涼和淒苦。

    這女子不是別人,正是大難不死的張月。她苦澀地看向眾人,這些跟隨著她出生入死的兄弟。她被屬下救出來後,一直帶著那些逃出來的士兵往任城方向逃跑,跑了整整一日沒見有兵追來,才放心下來休息一下。

    「公主,清點了一下人數,我們跑出來的弟兄才有兩千多人。」

    「軍師呢?他逃出來了嗎?」張月關心地問道。她記得在混亂當中,黃煥的營帳好像被人圍住了……

    「軍師他沒有來得及逃出來。」

    張月聽了之後歎氣說道:「是我害了他,倘若我聽他的話,早日攻打壽張,就不會落到今日這樣的下場了。」

    張月下令讓屬下在這裡暫時修養一段時間,等那些逃散的兄弟聚攏過來,再作打算了。可是沒有了黃煥,張月有一種莫名的空虛,就感覺到自己好像沒有了靈魂了一般。

    就在張月感覺到前途一片迷茫的時候,手底下的人來報:「公主,不好了,我們後面有追兵追來,這可怎麼辦?」

    「什麼?」張月差點站不穩。曹操真的要對他們趕盡殺絕嗎?

    就在張月淒苦地等著死亡的降臨的時候,手底下的小兵又來報道:「啟稟公主,是管亥將軍,是管亥將軍帶了手底下的五千兄弟殺出了重圍,逃了出來。」

    「是管將軍!」張月一聽當下淒苦的臉上露出了笑容說道,「走,去看看。」

    這人哪裡還是昔日威風凜凜的黃巾大將軍管亥,分明就是一個血人,身上的盔甲已經凌亂得不成樣子了,全身上下都是一團黑,也分佈清楚這是風乾的血跡,還是被煙燻黑的痕跡。在他的臉上還留著好幾塊血跡。

    「卑職見過公主!」管亥一看到張月馬上從馬背上跳下了,跪在地上說道。

    張月上前一把將管亥扶起來,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管將軍,回來就好。你可看見軍師?」

    管亥聽到張月問黃煥的時候,當下鼻子一酸,眼淚便落了下來,然後跪下說道:「屬下該死,屬下想救軍師,可是當時屬下被人團團圍住,根本沒辦法去救軍師,屬下看到軍師被曹兵抓走了。」

    張月幾乎要昏倒,要不是旁邊的聽風眼明手快扶住張月,只怕張月要摔在地上了。

    張月落淚望向落日的方向說道:「明理,是我害了你啊!」張月知道黃煥被抓,以黃煥的xing子,肯定不會投降的,肯定一死了之。

    管亥是一個粗人,看到公主這般傷心,他心裡也不好過,想也不想,當下拿起大刀,便要上馬。

    張月一把拉住管亥的馬的韁繩責問道:「管將軍,你要去哪裡?」

    「我去救軍師。就算拼了我管亥一命,也要將軍師救出來。」管亥氣憤地說道。

    張月當下落淚地說道:「你這是要去送死嗎?軍師被捕到現在也一天了,以軍師的xing格,只怕曹操早殺他了。你能救得了他嗎?」

    管亥聽了之後,把手中的刀扔到地上,從馬背上下來,一臉悲苦地蹲在了地上。

    看到眾人這個樣子,又想起黃煥如今凶多吉少,張月一時之間悲從心來,仰頭長歎,淒苦抱拳向眾人地說道:「是月連累了將軍和諸位兄弟,月有愧諸位!」她說著就忍不住落淚,然後對眾人跪下來了。

    眾人看到張月跪下來,馬上也跟著跪下來,大家垂淚說道:「公主,你這是做什麼啊?公主待我們情深意重,沒有公主,我們早就餓死了……我們現在還能活著,是公主你和大賢師的恩德啊!」

    管亥也走過去跪下說道:「公主,你這是做什麼啊?沒有你,我們如今都還是一盤散沙,過著佔山為王的日子,每日打家劫舍的。」

    張月搖頭說道:「諸位,因為月一個人,害得諸位妻離子散家破人亡,更害得諸位千里奔波,被追殺,這都是月的錯。倘若月聽軍師的話,便不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了。是月愧對諸位,愧對軍師啊!」

    張月悔恨交加地落淚看向眾人。

    管亥見狀說道:「公主,你秉承大賢師的遺志,率領我們這些活不下去的人建立太平盛世,萬不可灰心喪氣,我們如今還沒有完全敗,在任城,我們還有三十萬人馬,我們如今手下還有將近一萬人馬。」

    「是啊!公主,你萬不可灰心喪氣……」

    張月看著那雙雙眼睛,那一張張熟悉的面孔,看著他們看著自己的時候的那種期盼,那種忠誠,心裡不由暖暖的,一時之間她感慨萬千,不知不覺當中,她的眼淚又落下來了。她站起來將眾人虛扶起來說道:「諸位,我張月一定不再辜負大家對我的期望了。我張月一定要秉承父志,率領大家創造出一個太平盛世。」

    「公主……這才是我們認識的張月……」

    就在眾人為公主能振作起來而高興的時候,突然間看到張月身子一歪,整個人倒了下來。旁邊的聽風趕緊將張月扶住了。

    張月迷迷糊糊間看向管亥說道:「對不起……管將軍,兄弟們就交給你了。麻煩你將他們帶回任城,我好像不行了……」

    張月說完眼睛閉上了。

    聽風這個時候才發現張月的肩膀上黏黏的,用手一摸全是血,當下說道:「快來人,公主受傷了……」

    天空出現了啟明星,整個大地慢慢地進入了黑夜當中。

    管亥等人著急萬分地等在用破布搭建成的臨時營帳外,一個兩個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坐立不安。

    不一會大夫出來了。這個大夫其實也不是什麼大夫,而是一個粗通醫術的老者,他走出來後,管亥一把抓住大夫的手問道:「公主怎麼樣了?有沒有姓名的危險?」

    大夫被管亥那粗大的手抓得生痛,連連叫道:「輕點,輕點……你的手太重了。」

    管亥才放開手追問道:「公主怎樣了?」

    大夫搖了搖頭喪氣說道:「公主傷得很重,又流了很多血,我只能盡人事,聽天命了。」

    「什麼?你到底會不會治病的?管亥一聽當下有些憤怒就要揍大夫說道。」

    大夫眼看管亥就要揍自己了,馬上躲到聽風的身後說道:「老夫……老夫行醫多年,哪裡不會治病?哼……」

    「管將軍,我們還是盡快趕回任城去吧!公主的傷太重了,沒有好的大夫,只怕真的會喪命的。這個大夫也只是一個普通的草頭大夫……」聽風看向憤怒的管亥說道。

    管亥怒視那個大夫,然後對聽風等人說道:「嗯!那連夜趕回任城。」

    「如今大家都累了一日了,還是休息上一宿,明日一早趕路,如何?」聽風看向眾人一臉疲憊,哪裡還有力氣趕路,馬上說道。

    管亥也看了一下大家,發現大家確實累得夠嗆,馬上說道:「好吧!」

    「管將軍,剛才公主已經將領導大家的重任交給將軍你,你可不能辜負公主對你的期望。」聽風看向管亥,有些意味深長地說道。

    「嗯?!這個你放心,我管亥絕不是那種不顧道義的小人。」

    林若還在夢中,便感到有人推自己的肩膀。

    「莊主,莊主……」

    誰啊?吵什麼吵?林若揉著眼睛,轉身一臉憤怒地看向那個膽敢來擾自己清夢的人,竟然發現這人不是別人,正是三陽。他來這裡做什麼?莫非諸仙停雲出事了?這下林若睡意全無,他一個鯉魚打滾起身說道:「三陽,你怎麼到這裡來了?諸仙停雲出事了?」

    三陽搖頭說道:「這次出事的不是諸仙停雲,是嫣然山莊出事了。」

    林若一聽當下心驚,馬上說道:「山莊出什麼事情了?」

    「典梓來信說,山莊有人背叛莊主,偷了造紙廠的造紙的機器逃走了……幸虧被人發現得及時,可是機器卻被他們弄壞了,裝不上去……如今沒辦法生存出紙張。」三陽將典梓的來信遞給林若看說道。

    林若看到來信,臉色有些難看。

    林若好一會說道:「三陽,你回信告訴典梓,讓他先拿我們府庫裡自己備用的紙張出售,我在這裡還有些事情要忙,忙完必然會回去。我們府庫裡存放的紙張,應該夠三個月的銷量了。」

    府庫裡的紙張,本來是留來自用的,如今竟然派上了這個用場。

    「是。」三陽應聲說道。

    「嗯,三陽,以後東郡的諸仙停雲便交給你了。我回江陵的時候,或者還會順道去看你們,如果有什麼意外,我便直接回江陵去了。」林若看向三陽說道。

    「莊主,你萬事小心。剛才我在草刺史的營中聽到兩個文士的談話,他們似乎想對莊主你不利。」

    林若一聽皺眉頭,文士?恩?

    曹操身邊沒有文士啊!莫非是荀彧他們幾個人聽說曹操被困,趕來了?有這個可能。若是他們來了,那自己就沒必要留在這裡了。

    林若問道:「你看清楚他們的面容了嗎?」

    「一個三十多歲,容貌還算英俊,另外一個五十多歲,穿了一身黑色的長衫,留著山羊鬍子,眼神凌厲得很,就是他想除掉莊主你。他說:『公達,既然那林言心不肯為主公所用,我們必須勸主公趁早殺了此人,以絕後患。』」

    林若當下明白了,這兩個文士,三十多歲的那個肯定是荀攸,另外一個五十多歲的,應該是曹操在許昌的時候新招募的謀士程昱。程昱和賈詡兩個人都是出了名的du,程昱的計謀和郭嘉、賈詡有得一拼。若是他來這裡了,只怕自己的日子不好過了,以後要小心一些才是。不過林若轉念一想,自己幹嘛還要留下來,如今曹操的謀士已經到了,自己這個「過路人」也該是離開的時候了。

    他當下說道:「三陽,你不必擔心我。天快亮了,你趕緊走吧!」

    三陽點了點頭,然後悄然離開了營帳。

    三陽走後,林若思索了一番,又躺倒床上朦朦朧朧地睡了過去,待林若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日上三竿了。

    林若起身梳洗完畢後,便被曹操請去大營了。

    「言心,你來了,給你介紹兩位先生。這位就是荀攸,荀公達,這位是程昱,程仲德。這位是林若,林言心,便是他解了壽張之圍的。」

    「若見過兩位先生,早聽志才和文若提過兩位大才,今日得見兩位,真是三生有幸。」林若抱拳看向這兩個人說道。

    荀攸呵呵地笑著說道:「我也聽文若說起過先生,深深佩服先生的才華,今日一見先生果然是風采非凡。」

    「哪裡。是醜得嚇人吧!」林若自嘲地說道。

    程昱看著林若,眼睛一動也不動的,他好一會才慢吞吞地說道:「我聽奉孝說過,他的三弟長相英俊,貌若天人,而今先生竟然是這個模樣,若不是奉孝欺我,便是先生不以真面示人了。」
bib 發表於 2010-8-25 23:22
第三十五章:放之?殺之?

程昱的話一出口蒞蓍蓁蒟,熅爾牄牓眾人都驚訝地看向了林若和程昱兩個人。

    程昱盯著林若看,似乎是在看林若聽了這話後的反應。程昱和戲志才、郭嘉的交情十分的深厚漙漥滾漩,膉膌膏膋特別是戲志才跟隨了曹操之後,時有書信和程昱往來。雖然戲志才的書信沒有提及林若的容貌蜩蜸蝃蜘,遮鄱鄪鄮可是對林若的才華是讚不絕口的。因此程昱對林若這個人的事情十分的留心,甚至將林若作為他的潛在的對手來看待。

    由於程昱太注意林若這個人了聚聝肇膉,毄毃毾氳因此每次郭嘉提起林若的事情,他都會倍加留心煽熊熔熄,褔裻褊褘甚至對林若的相貌,那可是多次聽郭嘉稱讚林若相貌的俊秀,不可方物了。有一次郭嘉在程昱家裡喝酒喝醉的時候,還戲言道:「倘若言心為女子,只怕西施見了也要羞愧三分……他簡直就是一笑傾城,再笑傾國了。」

    不知道林若要是知道郭嘉這個戲言,會有什麼樣的反應,不過此刻林若的樣子,確實是哭笑不得。

    林若被眾人盯著看,確實十分的不自然,若是不是他知道自己的易容技術過關,只怕此刻早就要去找鏡子看自己的人皮面具是否真的貼好了。林若心中無奈的歎氣,當下尷尬地笑了笑看向程昱,再看向眾人,一時之間,確實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恩?這個傢伙!奉孝也真是的,幹嗎要對他說起自己的容貌啊?哎……這下可好,一見面就被人家揭了脊樑骨。

    好一會,林若才故意鎮定地看向程昱,仔細打量了一下程昱的樣貌,程昱的嘴巴下是一撮非常順滑的山羊鬍子,額頭非常光亮而窄小,一雙深邃而讓人感到寒戰的大眼睛,大眼睛上兩道濃眉的弓眉,嘴巴緊閉而薄,鼻子高聳冷峻。一副典型的酷吏的形象,和這樣的人打交道,是朋友還好,要是敵人,一定會被他玩死的。

    為了擺脫尷尬,林若故作輕鬆換了一個嬉戲的口吻說道:「哎……在下若是還有別的面孔,只怕也不會頂著這張臉出來嚇人了。」

    眾人被林若的幽默弄得當下笑了起來。

    程昱先是一愣,然後微微一笑說道:「言心莫怪,昱是多次聽奉孝對言心的容貌讚賞有佳,今日看到先生這個容貌,難免有些吃驚。才出言冒犯的。」

    林若搖了搖手說道:「我這酒鬼二哥喝醉酒的時候,就喜歡亂說。呵呵,仲德你習慣就好。莫要當真了。」讓你在別人面前亂說,我好好詆毀你一翻。

    程昱笑了笑不再說什麼。其實他還是懷疑林若的容貌的真假的,不過懷疑歸懷疑,可是他拿出證據,要知道,林若的臉起來真實得不能再真實,根本不像是戴了面具的。除非林若是狐仙,能變化容貌,否則程昱還真的不知道林若的容貌為什麼會改變。莫非真的是郭嘉說的話是騙自己的?

    「言心,莫怪仲德他沒見過先生,以為先生才貌同樣出眾,因此才有這樣一言的。」曹操見場面陷入了僵局,不由出面圓場說道。

    「無事無事,我早習慣了別人的目光了。對了,曹公今日喚在下前來,所謂何事?」林若當下不以為意地搖手說道。他心裡卻鬆了口氣,終於騙過去了,他不想讓別人知道他會易容術這樣的事情,否則以後自己逃跑不是難上加難嗎?

    「先生請坐。」曹操抬手示意林若坐下來說道。

    林若微微欠身施禮,便到旁邊坐下來了。

    「今日請先生來此,是想請教先生破敵之策的。」曹操示意左右給林若上茶,然後看向林若一臉恭敬地說道。

    林若喝了一口茶後,摸了摸自己那兩撇鬍子,略有所思地說道:「曹公,張月敗走,必然會退回任城,任城如今有三十多萬的黃巾反賊,雖然絕大部分都是老弱病殘,可是跟隨張月和管亥兩個人逃走的黃巾反賊精壯,將近萬人,加上任城的黃巾反賊,其勢力可謂浩大。我聽說,鎮守任城的黃巾反賊的叫做張燕,其人的才華堪稱一個將才,其手底下有五千黑山軍,個個驍勇善戰,武器和裝備精良,不必張月手底下的那些烏合之眾,曹公和他們對敵起來,只怕會吃虧。」

    曹操知道張燕的厲害,聽林若這樣說,不由地點了點頭問道:「那先生可有良策?」

    「呵呵,良策談不上,不過小小的計謀還是有一個的。俗話說,皇帝不差餓兵。曹公可還記得在下曾經說過,黃巾反賊其勢雖然浩大,可是因為沒有城池進行生產,因此他們輜重糧草都是靠掠奪而來的。而如今才七月,離收穫的季節還有月餘,單靠掠奪附近村鎮的百姓,只怕是無法滿足他們的需求。倘若張燕帶人來攻擊我們,我們只需要派出騎兵,晝夜不停地襲擊他們,以奇襲,不斷地擾亂他們的後方,斷了他們的糧草,他們必然會亂,到時候我們再分而破之,就可大獲全勝了。」

    林若的話剛說完,眾人不由地點了點頭。

    卻只有程昱一直在皺眉頭,他好一會說道:「言心的計謀雖然好,可是張燕手下也有五百騎兵,這五百騎兵雖然輸給了公孫瓚的白馬義,可是不容小視。我們倘若以騎兵襲擊,遇到張燕用騎兵攔擊,輸贏未可知也!」

    林若聽了之後微微一笑說道:「仲德所言有理。可是我們不一定要和他們的五百黑騎兵硬碰硬。黃帝風後《握奇經》曾言:『遊軍之形,乍動乍靜,避實擊虛,視贏撓盛,結陳趨地,斷繞四經。』」

    程昱聽了之後思索了一下當下說道:「若是如此,定可破黑山軍。只是這何時該動,何時該靜,卻要領兵的將領善於把握。」

    荀攸摸著鬍子也認同說道:「避實擊虛,劫走敵人的糧草,斷了敵人的糧,使敵人軍心不穩,再圍剿,這確實是一個好辦法。先生果然高明。」

    曹操也細細地品讀林若的話,說道:「若是如此,定然能大獲全勝。」

    「在下也是紙上談兵,實施起來,確實頗為困難的,還要具體問題具體分析的。」林若當下搖了搖手說道。

    「具體問題具體分析,說得好。」曹操當下心裡忍不住讚道,「這話雖然簡單,可是確是一個兵家行兵的策略和方針啊!」

    曹操看向林若問道:「先生,你認為何人何時當這擾敵的主帥?」

    「這個應該是曹公你自己決定的吧!我一向都是只說不做的。」

    曹操無奈地笑著看向林若,他知道林若對自己有所保留,畢竟自己不是他認同的主公啊!他當下說道:「那操親自率軍偷襲黃巾反賊,言心以為如何?」

    「應該可以吧!主帥身先士卒,肯定能激勵士氣。」

    眾人也點頭同意。

    曹操散帳後,程昱卻留了下來。

    曹操看見程昱一臉心事,似乎有什麼話想說,又不知道該不該說的樣子,便笑著說道:「仲德,有什麼事情要對操說的?」

    「主公,林若此人才華過人,此人不能為主公所用,他日必是主公的心腹大患,主公應當盡早除之。」程昱陰著臉說道。

    曹操聽了之後笑著搖了搖頭說道:「仲德啊,你沒發現這個林言心的脾氣怪癖了嗎?我想天下諸侯,應當沒人能容得下他這樣脾氣的人。」

    程昱愕然,好一會說道:「主公,恕昱直言,這林言心只怕是有意在主公面前表現出放蕩不羈,出言不遜,以探視主公的容人之量。此人計謀之深,識人之明,用計之狠,絕不是這樣一個放蕩不羈的人。」

    曹操聽了之後,臉色變上了好幾遍,他好一會說道:「我曾經答應他,隨他去留,決不干涉。若是殺了他,只怕會寒了天下有才之人的心。還是算了……」

    曹操心裡還是認為,林若離開只是去看看天下英雄,可能是想貨比三家吧!到最後,以林言心的那種xing子,肯定還是會回來的,沒人會像自己這般信任他。曹操對自己的魅力還是很有自信的。

    「主公,昔日公叔痤病重時對魏惠王言:『公孫鞅年少有奇才,可任用為相。王若不用,必殺之,勿令出境。』公叔痤死後,魏惠王並未遵公叔痤之言,對公孫鞅既不用,也不殺,結果公孫鞅投去了秦國,得到秦孝公重用,實施了變法,史稱商鞅變法。從此使秦國國力強盛,稱霸諸侯。而今林若只怕比商鞅還要厲害百倍,主公倘若放走此人,只怕他日毀主公基業的必是此人!」程昱知道曹操愛才不忍殺林若,當下忍不住勸諫道。

    曹操皺眉,好一會說道:「你先下去吧!此事操自會處理。」

    程昱知道自己的勸說,對主公還是有效的,當下躬身下去了。

    程昱走後,曹操一直無法安心,他背著手在營內走來走去,時而眉頭緊皺,時而嘴角微笑,好一會他長長地歎息一聲,然後自言自語說道:「言心,你不要怪操。」

    「仲康,你去將林軍師請到這裡來。」曹操說道。曹操看著許褚離開,心裡有些失落。他會來嗎?

    林若回到自己的營帳後,剛吩咐人送來稀粥,許褚便進來了。

    林若看到許褚便笑著招手說道:「仲康,你來得正好,我剛好吃午飯呢!來,一起吃。」

    許褚看了林若桌上只是放著一煲稀粥,和一碟鹹菜,不由說道:「先生為何要吃得如此簡單。」

    林若拿起碗,夾了一塊鹹菜放到碗上,說道:「天氣太熱了,吃清淡點好。嗯……你來這裡,莫非是有別的事情嗎?」他說完便喝起粥來。

    許褚說道:「主公,讓某請先生到大營去一趟。」

    「我剛回來,他又叫我!還真不讓人休息了。等一下再說吧,起碼讓我吃了這稀粥和鹹菜再說吧!」林若當下有些不高興地說道。

    「先生,要小心。程大人讓主公殺先生。」許褚放眼看了一下左右見沒人,便小聲地對林若說道。

    林若愣了一下說道:「仲康,若是曹公真要殺我,你怎辦?」

    「先生是好人。某一定勸主公,不要殺先生。」許褚非常認真地說道。

    林若當下笑了起來說道:「仲康還真的是天真。不過,還是要謝謝仲康了。你真的不吃一點稀粥?這粥可清淡了,我特意讓廚房煮的。天氣熱了,吃點稀粥有好處。」

    天真是什麼意思?許褚想到,不過他想不明白,對於那些文人的東西,他想不明白的時候,他就不要想的。

    「不吃了。某比較喜歡吃肉。」許褚坦言說道。

    林若搖了搖頭,繼續吃稀粥。

    吃完了之後,林若擦乾淨嘴巴後,說道:「走吧!去看看曹公,一不小心,這就是我在這裡的最後一餐了。」
bib 發表於 2010-8-25 23:22
第三十六章:離去

其實曹操讓許褚去將林若喚來大營,是有意讓許褚將程昱的話告訴林若,許褚這個人雖然是一個大老粗嘉嗼嘌嘀,潃漱漪漵可是確是一個極為重義氣的漢子,林若將他推薦給了自己睯瞍瞂睿,僭僱僳僔許褚心裡對林若是十分感激的。他必然會將今日程昱的話告訴林若。

    因此當許褚走後,曹操有些失落。

    林若會來嗎?他只怕會腳底抹油澈漚漏漭,聚聝肇膉一走了之吧!他的輕功了得,他要走聞聚聝肇,箏劄箂箙還真的沒人能攔得住他。

    自己這是幹什麼?明明是想要殺他的,卻還要故意放了他。哎……

    就在曹操心神不寧的時候,門外傳來許褚的聲音:「主公,林軍師到了。」

    曹操愣了一下,可是轉瞬卻笑了,他果然還是有意於自己啊?否則他肯定不會來的。林若啊,你心中還是對操有好感的。

    林若笑著走了進來,進門第一句話便是說道:「曹公可是十分吃驚我還會來這裡?」

    曹操心想,果然他也知道自己有意要放他,因此他故意冷著臉說道:「既然你知道我要殺你,你為何還來?難道你不怕死嗎?」

    林若哈哈大笑起來,好一會說道:「其實曹公要殺若,在前幾日便可動手了,可是曹公並未動手,那足以證明,曹公心裡不想殺若,這就是為什麼若還會來這裡。」

    曹操冷笑地說道:「那個時候殺了你,那便沒人能解壽張之圍了。如今壽張之圍已解,殺你正是時候。」

    「你真的要殺我?」林若十分認真地問道。

    曹操黑著臉說道:「除非先生能留下來助操以成大業。否則以先生之才,操又如何敢放先生離去?操不想當第二個魏惠王,讓先生成為第二個商鞅。」

    「恩……果然不愧為梟雄。夠心狠手辣。」林若當下忍不住說道,「不過曹公,你若殺了我,只怕會讓天下士子寒心。呵呵,我可是幫助你破了黃巾軍的大恩人,你連大恩人都殺了,你想想天下士子如何看待你?」

    「那又如何?操殺了先生後,自然會安排得妥當,只怕眾人都以為先生是意外失足落水身亡的。」

    「嗯。這確實是一個好辦法。況且,在下只是一個遊走紅塵的無依無靠的小子,死了也沒有人會去為在下的死討個說法。要不這樣吧!你把我押到水邊,然後在我身上綁上大石頭,將我墜入河中,淹死如何?」林若一點也不害怕,反而點頭建議道。

    「林若,你……你真的不怕操殺了你?」曹操被林若這話弄得氣憤難當,一把將腰間的劍拔出來,架到林若的脖子上狠狠地說道。

    林若見曹操這樣惱羞成怒,當下微微一笑,用手將曹操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劍給推開說道:「呵呵,我自然怕死,嗯……不過,我知道曹公你不會殺我。因為你是梟雄,你有一股子傲氣,在你的心裡一直認為,天下間,沒有一個英雄可以和你相媲美,因此你認為,就算我走了,到最後還是要歸你帳下的。」

    林若見曹操陰著臉盯著自己看,當下笑著說道:「公孫瓚,這個人好勇而無謀,只能自保,不能開疆擴土。他這個人還有一個缺點,那就是極為重視屬下的容貌,就我這副尊容去他那裡,肯定會被他亂棒打出。袁紹招賢納士,帳下可謂是人才濟濟,如今諸侯當中,他是最大,也是最為有實力的。不過,就是因為他的帳下人才太多了,而分成兩派,田豐與沮授為一派,郭圖、蓬紀等人為一派,你想想要是你的手底下有兩派謀士,整日相互鬥來斗去,日子會是怎樣的?若是袁紹是一個明事理的人還好,可是他偏偏就是那種目光極其短暫,又喜歡聽別人迎捧他的話的人,而田豐等人剛直,久而久之……恩,這樣的人成不了大氣候。況且他只喜歡那些家世背景顯赫的人才,對我這個不是中原人的外邦之人,更不可能重用的。袁紹的弟弟袁術,典型的嫉賢妒能的小人,我去他那裡,只怕是送死。至於西川劉焉、荊州劉表、揚州劉繇更不可能成氣候。」

    聽林若說完後,曹操眉頭更是皺得厲害,一臉不明白看向林若說道:「既然如此,先生深知天下人,唯有操可容得下先生,為何先生還要捨操而去呢?莫非在言心的心中,早有明主?」

    林若淡淡地笑了笑說道:「曹公,你可還記得若曾說過,在這天下間,除了志才和奉孝,曹公你是第一個能容得下我脾氣的人?」

    曹操點頭說道:「操也說過,先生若要走,操也絕不會阻攔,因為先生到最後定然會回來助操的。」

    「那曹公說過的話、答應過的事情可還作數?」

    「操向來一諾千金。」

    「那如今若要走,曹公可放人?」

    曹操看向林若,眼神有些冷,這個林若果然厲害,竟然將自己繞進去了。殺了林若,他確實下不了手,而且殺了林若,對外他肯定會背上一個恩將仇報,嫉賢妒能的惡名,讓天下士子寒心。最重要的是,這個林若還是戲志才的兄弟,就是看著戲志才的份上,他也不忍心下手。可是不殺他,只怕將來有一日,他會成為自己的心腹之患……

    曹操心裡極為痛苦,在殺和不殺之間徘徊了許久。

    許久,曹操才歎氣地說了一聲說道:「先生既然去意已絕,操再強留,便不盡人意了。」

    「多謝曹公。」林若抱拳說道。

    林若說完轉身便要離去。

    「言心,何必急著要走?操還有事要求先生。」曹操突然間叫住林若說道。

    林若愣了一下,轉身望向曹操,心裡暗想,這梟雄果然厲害,不知道又要出什麼麻煩事情來找我了。他當下抱拳笑了笑說道:「曹公,在下只是世界一個迷途小童,只怕大事上幫不了曹公你了。」

    「言心,操待先生如何?」曹操見林若出言拒絕,心裡不由地黯然問道。

    林若微微一笑說道:「很好。」

    「那先生為何就不聽操將所求之事說完,再拒絕操呢?」曹操有些嗔怒地說道。

    林若看向曹操好一會說道:「能讓曹公開口求人的事情,定然是世間最難辦的事情。若一向怕麻煩,因此不得不拒絕。」

    這傢伙要幹什麼?嗯……

    「就當是言心離開操為操辦的最後的一件事情,先生也不願意嗎?」曹操問道。

    林若微微一笑說道:「曹公只管說說,看在下能否替曹公辦到這樣的事情。」要是事情太難辦,那我可是不會幫你做的。

    「操只希望言心你再留上一些時日,待黃巾反賊被剿滅後,操才好與先生把酒言歡,一訴衷腸,到時候先生再走也不遲。」曹操懇切地看向林若說道。到時候,我就不相信,我用榮華富貴,高官厚祿,三天一小宴,五天一大宴,留不住你?

    林若不由地搖了搖頭說道:「曹公,君子不立危牆之下。恕言心不能奉命,你的好意在下心領了。」

    君子不立危牆之下……難道自己就是一個危牆嗎?

    「哎……如此,先生走吧!」曹操徹底絕望了。

    「多謝曹公。」林若說著躬身鄭重地拜謝道。

    看著林若遠去的身影,曹操當下就後悔了,馬上派人去將林若追回來,可是林若輕功了得,腳下生風,曹操派遣去追林若的人,哪裡是林若的對手?

    程昱聽說林若走後,歎氣說道:「主公放此人離去,他日只怕我等都要死於此人的手上了。」

    荀攸見狀忍不住說道:「若是主公殺了林若,只怕會背上殺害賢才、恩將仇報、嫉賢妒能的惡名,到時候還會有誰投奔主公?主公這樣做,正是放棄一棵大樹而獲得整個森林。你不覺得這樣的主公才值得我們跟隨嗎?」

    程昱苦笑。
bib 發表於 2010-8-25 23:22
引子

在崎嶇的山路上嗽嘔嘍嘓,嘗嘂嘒嗽一隊人馬追著一個踩著輕巧步伐奔跑的黑臉文人。那文人將那些士兵甩下好長一段路程後,又一次回頭看過去。如果一個勝利的孩子孷孵寞寡,漚漏漭滻站在石頭上,揮手大聲叫道:「嗨鳲鳶鳴鳵,綿緂綮綯我在這裡……快來追我啊!」他叫完後,又嘻嘻哈哈地大笑起來熆熒熀熁,凘凳劀劃如果一個惡作劇成功了的孩子一般。

    那些追趕他的士兵們,上氣不接下氣地看向他誖誒誏誦,漘漙漥滾用著幾乎要斷氣的口吻說道:

    「在那裡,林軍師在那裡……快追!」

    「快追……」

    眾人追著這個黑臉文人,一直追到了山頂上,才發現這文人已經逃到了一個絕境上了。

    風蕭蕭吹過,拂亂了文人那頭濃密的長髮,截住了他那張有些黑得嚇人的臉。他突然間仰頭大笑,笑聲讓那些追逐他的人都大為吃驚。

    就在眾人愕然間,黑臉文人回過頭看向那群追逐他的士兵說道:「回去告訴曹公,就說,林言心不死,他必然會寢食難安。那今日我便替他辦最後一件事情,讓林言心這個人永遠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不要!」隨帶領隊伍追黑臉文人的夏侯淵的一聲驚叫。

    黑臉文人的身子一側,如同一隻風箏一般飄下了深淵。

    眾人眼睜睜地看向那文人墜落下去,卻毫無辦法,轉眼間那文人已經落入滾滾江水當中,隨著急流幾下翻滾,便隱匿在了懸崖之下的川流當中。

    「林先生,你這是何苦呢?主公只是想請先生你回去。」夏侯淵看著那湍急的流水,有些難過地說道。

    他揮手說道:「你們幾個下去尋找林軍師的下落,無比要尋到林軍師,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是!」

    夏侯淵歎氣地搖著頭,帶著幾個弟兄回去和曹操覆命了。

    曹操聽到林若跳崖自殺的那一瞬間,手中拿著的竹卷啪的一聲落在了地上,整個人都癱坐下來,好一會他才回過神來說道:「你說林先生被你們追到一個懸崖邊上,寧可死也不願意給你們回來,跳崖自殺了?」

    夏侯淵點了點頭說道:「他讓我轉告主公,林言心不死,主公必然會寢食難安,他今日便替主公辦最後一件事情,讓林言心這個人永遠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他寧可死,也不願意認自己為主公嗎?

    這是為什麼?難得自己真的讓他那麼討厭?!

    哎……

    其實曹操根本不知道,在他為林若的死而哀傷的時候,那個哀傷的對象,正從****的五十里地水面浮出來,整個人抓住了一根木樁,隨水漂流。

    他用手將臉上被水泡得發白的人皮面具從臉上撕下來,扔到了水中,嘴角露出了一個漂亮的弧度說道:「呵呵,從此之後,我再也不用這個面容了,也不用這個名字了,那麼林言心是不是從此在這個世界上消失了呢?曹公,我可沒騙你哦!」

    林若想靠岸,可是這一段的水流太湍急了,他根本沒辦法靠岸,結果弄得筋疲力盡,也沒辦法將木樁靠到岸邊。也罷,就趴在這根木樁上,暫時休息一下吧!

    朦朦朧朧之中,林若睡了過去了……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浪打過來,將他整個人淹沒在了水中。

    少年行

    菁華少年行,仗劍自言心。

    汶水飄零客,琴聲伴落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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