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國柄 作者:和佛祖一起打牌 (連載中)

 
purplekite 2010-8-28 12:20:34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89 32702
li60830 發表於 2019-6-28 11:02
第五十六章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

    二工然,飢寒並不是最致命的,熬過晚!後。兩人另凶極惡之徒遭遇了兩次。雖然每次都僥倖逃脫,但沐連魚同田義身上也都大大小小的負了傷。

    與此同時,沐連魚輕推開破舊不堪的廟門,掃視了一眼廟內的環境。只見廟內已經只剩下半個金身的菩薩灰塵滿佈。這所小廟顯然已經荒廢了許久,不過在兩人飢寒交迫的時候能有一個遮風棲身的場所,沐連魚也已經知足了。扯下神像旁掛著的帷幕,沐連魚伸手抖了抖。被灰塵嗆的咳嗽了幾聲。

    “要是能有堆火就好了田義檢視了一下自己的傷口,在一旁聲嘟噥著。

    “別痴心妄想了,今晚先在這裡將就一下吧,再說了,有火容易暴露目標,我們殺了他們那麼多人,肯定會追過來的。”沐連魚把帷幕撕扯成兩半,丟了一半給田義。剩下的裹在自己身上。

    夜已經深了,窗外月光悠悠,透了幾許銀輝進來。

    廟內一片寂靜,沐連魚同田義兩人各自蜷縮著。

    良久,田義終於忍不住出聲問道:“沐兄,睡了嗎?”

    “沒有沐連魚雙臂枕在腦後,幽幽的嘆了口氣。

    “你說誰會對我們下毒手?。田義在一旁皺眉道,“田某這輩子壞事做絕,多的是有人想要我的命,可為什麼那幫水賊也會知道沐兄的名頭?。

    沐連魚搖了搖頭,這也是他百思不得只解的地方。那幫人一口便道出自己同田義的姓名,絕對是有人指使,可他們是受何人指使呢?能買通這麼多水賊搞出這麼大的陣仗。絕非是一般人物,會是誰了?誰與自己同田義有這麼大的仇恨,居然要下此毒手?

    沐連魚把自己認識的人在腦海巾統統過了一遍,突然心神一震,駭然望著田義:“田兄,對我們下如此毒手的可以是因為仇恨,也可以因為利益。如果說在利益的驅使之下,幹出這種事情也不足為奇。田兄。試問誰和我們兩人都有著利益衝突?。

    田義絕不是愚笨之人,當下略一琢磨,頓時吃驚的望著沐連魚:“沐兄的意思是?”

    “曹元沐連魚鄭重的點了點頭,一字一句的說道,“只有曹元才能有這麼大的手筆。此人老奸巨猾,想必他從你對陳履常的態度上,已經猜到田兄回京之後就要借此對他動手,所以就來了一個先下手為強。如果我們真的死在運河之上,對方炸船沉屍,可以說神不知鬼不覺,而且這裡距離揚州千里之外,誰也不會懷疑到他的頭上。退一步講,就算行刺不成,他也沒有任何損失

    “沐兄分析的極是,是田某疏忽了。只可惜曹元那老匹夫百密一疏,絕沒想到那幫水賊會叫出我等姓名田義顯然也想通了問題的關鍵。咬牙切齒道,“曹老賊膽大包天,本公公回京之後絕饒不了他。”

    “鹽道油水豐厚。其中牽連必定甚廣,所以事情恐怕沒這麼簡單沐連魚若有所思的打斷田義道。“更何況田兄如今又執掌東廠,此次回京更是接任司禮監掌印太監一職,可以說大權在握。如果我是曹元,就算要謀求自保,也範不著此刻就痛下殺手田義微微一怔:“沐兄的意思是說曹元背後還有人?”

    “要找出此人其實也不難,因為一樁陰謀的背後必然會有人是既得利益者。所以田兄回京之後只需如此這般,必定就能找到一些妹絲馬跡。至於曹元嘛

    沐連魚本就不是什麼好欺的善良之輩,他是堂堂沐家錢莊的掌櫃,掌握著富可敵國的財富,雖並不張揚,但也絕對不是毫無還手之力的軟體動物!在杭州的時候,為了大局有些事情他忍了,可沒想到曹元居然步步緊逼。甚至於不惜千里之外痛下殺手,沐連魚這次是動了真怒,眼神中閃過一絲殺機,“乓。的一聲一拳擊在一旁的立柱上,震的塵土飛揚。

    田義一臉正色的望著沐連魚,緩緩的說道:“沐兄,其實我也想清楚了。日後我們必定也是宿敵。但不管如何。今日沐兄救了田某一命,田某雖然是天地之間一個廢人。但這份恩情。田某日後必定奉還

    對此,沐連魚淡淡一笑:“有道是將遇良才,高山遇流水,朋友沐連魚不缺,唯獨就缺一個好對手,日後若能與田兄為敵也算是人生一大快事

    田義微微一愣,隨即哈哈大笑:“沐兄快人快語,單單為沐兄這一番話也值得浮一大白,只可惜”。

    田義話沒說完,突然眉頭一皺。沐連魚也已經聽到馬蹄聲,當下透窗望去,只見廟外人影瞳瞳,不禁同田義兩人相視苦笑,知道那幫人終於又追了上來。對方應該是在馬蹄上裹上了棉花之內的物件,直到對方到了距離廟前不遠的地方這才被發覺,可兩人早已經避無可避。

    田義見對方已經下了馬,臉上露出一絲狠厲:“***,究竟還有沒有完了?已經追了兩天兩夜了。沐兄,你說現在怎麼辦?”

    廟內並不大,躲也無處可躲,沐連魚暗自咬了咬牙,對田義低聲說道:“看來也只好和他們拼了。不過他們人多,這次最好能奪了馬匹。也許我們還能有一線生機

    對方已經走的近了,田義深怕驚動對方。微微領首。沐連魚同田義兩人一左一右埋伏在一旁,就等對方進廟的那一剎那,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制服對方。

    對方已經來到廟門前,沐連魚甚至已經感覺到沉重的呼吸,他是為了保命不得已才下殺手,可殺人畢竟不是好玩的事情,心裡面還是稍稍有些緊張。反倒是田義一臉平靜,殺人的事情他平時沒少幹,人命在他眼里根本就如同螻蟻一般。

    只聽得“吱呀。的一聲,原本就有些漏風的廟門突然開了,寒風立時倒灌了進來,就連溫度似乎也降了幾度。就在此刻,兩人幾乎同時發難,沐連魚的拳頭帶起罡風四溢,而田義不知道修煉的是什麼功夫,出手居然悄無聲息,一左

    對方猝不及防之下,只聽的一聲慘痛,左邊那人中了沐連魚一拳,胸口頓時四陷下去,一口鮮血噴灑而出。被田義偷襲的那位也沒能倖免於難,田義已經悄然扣住對方的咽喉,隨即只聽一聲細微的脆響。顯然是喉骨已經斷裂。

    沐連魚同田義不敢有絲毫停留,就待衝出門去,突然聽得幾聲機括聲響,沐連魚心知不好,急忙拉著田義往後飄去,同時順腳踢在廟門上。小廟早已經年久失修。如何還能經受得住沐連魚一腳,頓時應腳飛出,擋在沐連魚面前。“咄咄”一陣亂響。廟門上被釘了十來只羽箭。

    “***,居然用弓弩。”田義怒罵一聲。隨即對沐連魚謝道。“沐兄。你又救了我一命。”

    沐連魚哼了一聲。田義察覺沐連魚的異狀,轉頭一瞧,心裡面頓時涼了一截,只見沐連魚的大腿上插著一支羽箭。

    劇烈的疼痛也激起了沐連魚被隱藏的彪悍,他緊咬著嘴唇,猛的一下將弩箭拔起。弩箭雖然射的並不是特別深,可弩箭上卻帶著到鉤頓時勾起沐連魚一塊皮肉,疼的沐連魚冷汗直冒。

    “田兄,看來我們今夜真要命喪此地了。”沐連魚嘴角邊有了一絲苦笑。

    門外火把通明,有人得意的嘲諷道:“沐公子,田公公,兩位真是好功夫。不過很可惜。兩位早已經是強弩之末。兄弟們。給我上,如若活捉重重有賞。”

    旁邊一人頓時不悅的質問道:“大當家的,當初我們可是說好的不要活口。”

    “你又算什麼東西?”那位大當家揮了一下手中明晃晃的砍刀。冷笑道,“老子是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做的這趟買賣,手下這麼多兄弟也要跟著混飯吃,區區十萬兩夠個屁?兄弟們。抄傢伙上,活捉一人賞銀五千兩。”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眾人頓時一擁而上,破窗而入。

    “***,同他們拼了。”田義怒吼一聲,同對方戰成一團。反正左右都逃不過一劫,沐連魚也已經是睚眥欲裂,抱著殺一個賺一個心理加入了戰團。

    兩人確實彪悍,硬是殺了幾個。對方也學乖了,只同他們游鬥。消耗兩人的體力。沐連魚腿上受傷流血不止,體力迅速的流逝著,沒過多一會突然感覺到一陣頭昏眼花,猝不及防之下被人一個悶棍狠狠的敲在後背上,頓時昏了過去。

    等沐連魚清醒過來的時候,他同田義兩人早已經被五花大綁一位面目可帳的大漢正揪住田義的衣襟。田義怒目圓睜的罵道:“狗東西。有種你放開爺爺單打獨鬥?”“喲,田公公好大的火氣啊。”大漢漫不經心的鬆開田義的衣襟,突然狠狠一腳踹在他的肚子上。

    這一腳踹的極重,而且是猝不及防。田義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原本就瘦弱的身軀已經彎成蝦米狀,臉色也頓時變的蠟黃,豆大的冷汗順著臉龐一滴一滴的滴落下來。

    大漢獰笑著揪住田義的頭髮。讓他看著自己,反手連續抽了幾個耳光,一臉譏諷道:“死太監,也不看看什麼狀況,居然還敢跟俺囂張。”

    田義知道對方絕不會放過他。“呸”的一聲,夾雜著血沫的唾液吐在對方臉上。這樣的舉動顯然也激起了對方怒火。又是重重一拳,狠狠的擊向田義的面部。

    “慢著。”沐連魚立即開口叫道,“這位想必就是大當家的了,大家平日裡素無冤仇,大當家也是拿銀子辦事,你開個價,要多少銀子才肯放我們走?”

    大當家聞言,突然變拳為掌在田義的臉上輕輕的拍了兩下,笑道:“看看人家沐公子多識趣?果然是生意人,也罷,一口價,一人五十萬兩。

    “五十萬兩不算多。”沐連魚微微頜首,“不過我有一個條件。”

    大當家見沐連魚一口答應,臉色頓時也緩和了許多,對沐連魚笑問道:“沐公子有什麼條件儘管說來聽聽。”

    “我只想知道是誰派你們來的。”沐連魚平靜的問道。

    “這個大當家顯得有些猶豫。

    “反正我們已經落在你們手裡,就算是死好歹也讓我們做個明白人。”

    “也罷,看來沐公子如此痛快的份上,我就告訴”

    大當家話沒說完,突然變故又起,只聽的一聲細微的刀刃入體的聲音。大掌櫃張大的嘴巴已經說不下去了,一柄匕首從他的後背插入。直末入柄。

    大當家不敢置信的望著背後捅自己黑刀的人,斷斷續續的叫道:“老二,你,你,為什麼”

    “大哥,你就放心的去吧。山寨我會替你打理好的,你的那些如花似玉的老婆,兄弟們我一併接受,替你好好的疼愛他們的。”

    大當家聞言,頓時怒火攻心。對方卻順勢一絞,老大再說不出一句話來,登時氣絕身亡。一眾手下吃驚的望著這一幕,不安的叫道:“二當家,你這是?”

    二當家拔出匕首,在大當家的衣服上拭乾血跡,突然咧嘴一笑。指著身旁那位面目陰霾的老者話道:“大當家得罪了郭爺,那是罪有應得。兄弟們不用擔心,以後我當家。大家就跟著我吃香的喝辣的。”

    強盜本就是利益結合體,短暫的驚詫之後,立即就有人齊聲擁戴,可是誰也沒有察覺到那位郭爺眼神中閃過的一絲殺機。

    二當家安撫了眾人的情緒,對沐連魚獰笑道:“沐公子,您兩位也跟大當家一起去吧。”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沐連魚望著緩緩逼近得二當家,心裡面暗暗一聲嘆息。他真的不想死,可老天偏偏同他開了一個這麼大的玩笑。

    就在沐連魚自以為必死的時候,突然門外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沐連魚抬頭望去,只見一位身材高佻,外穿雪白色風雪披風的女子走了進來,她腰間掛著一卷長鞭,腰桿挺得筆直,容貌秀麗端莊。舉止賢淑。但神態和舉動都透出一種長途跋涉的疲倦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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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怒蛟幫

    二允沒想到眾時會出絕煮女子,沐連白同田義訛了一眼。均看到對方眼神中的詫異,荒郊野外,絕色美女,這一切似乎都透露出詭異。絕色女子似乎也沒有預料到小廟內會有如此精彩的一幕,眼波流轉之間,不免微微一怔。

    那位郭爺望見此女心中喜歡,忍不住撫鬚笑道:“二當家的,看來老夫今日的運道不錯呀,先是抓住了這兩位。如今又飛來豔福

    郭爺話中的意思很明確,這女子他要了。可他並沒有發現二當家的表情似乎有些奇怪,好像是尷尬中帶著些許畏懼,當下忍不住在一旁催促道:“二當家,你還愣著幹什麼?趕緊擒下此女。”

    女子聽聞輕薄之言,秀眉微蹙。二當家更是心中發憷,趕忙對他使了一個眼色。

    郭爺這才發現二當家的異狀,心中不免有些狐疑,可還沒待他回過神來,就見女子身後又跟著走進一人,是一位雄偉如山、臉帶紫金、眼若銅鈴、骨骼粗壯的豪漢,單手更是拎著一隻碩大的銅錘,一左一右配成對兒。如果真是實心。怕不下有百八十斤。

    “幫主,馬都已經拴好了,他娘的,都開春了這鬼天氣還這麼冷。真是活見鬼了。

    。壯漢嘟噥著把手中銅錘重重的放在地上,胡亂拍去身上霜霧。銅錘落地,震得地面亦有些晃動。

    “咦,這不是二當家嗎?。直到此刻。他似乎才法意到沐連魚等人。

    二當家看到這位豪漢,心巾更是暗暗叫苦,趕忙陪著笑臉道:“原來是孟霸兄與淮秀幫主,兩位這麼晚還趕路啊?”

    “哎,都是勞硅命,混口飯吃,你們這是干什麼呢?綁票?。姓孟的豪漢瞥了沐連魚同田義一眼,卑腳挑起伏面趴在地上的大當家屍體,頓時驚咦一聲道,“喲,這不是大當家的麼?怎麼挺屍了?”

    二當家越發有些尷尬,對方卻是擺了擺手,對二當家的催促道:“別愣著呀,你們幹你你們的正事。不用管我們,一會後面還有三五十個兄弟就要趕到了,”

    聽到後面還有三五十個,兄弟,二當家的臉色微變,再次陪著笑臉道:“孟霸兄,淮秀幫主,這天太冷,您二位裡面休息,我們就不打攪了。來人啊。帶這兩位爺走人。”

    沐連魚同田義都是察言觀色的老手,哪裡還看不出其中的異常?田義當先叫道:“姑娘,救命

    田義話還沒說完,立即就有人用破布塞到田義的嘴巴裡,只能發出嗚嗚的聲音。沐連魚也顧不得臉面,趕忙大聲叫道:“誰秀幫主,我們都是從南方過來做生意的老實商人,您發發慈悲救救我們吧“你是老實商人?老子就是大慈大悲的觀世音菩薩二當家心中發狠,乾脆一不做二不休,手中的尖刀不動聲色的朝著沐連魚的胸口位置捅了過來。

    沐連魚的瞳孔驟然發大,就算那位誰秀幫主肯救,這麼遠的距離恐怕也是鞭長莫及了。

    “大膽。”女子見狀怒叱一聲,眾人隨即聽的耳邊傳來“啪。的一聲。二當家的手腕真的被鞭子抽中,手中的解腕尖刀也“吧嗒”一聲落在地上。

    “淮秀幫主。您這是?”二當家捂著手,驚疑不定的望著那女子。

    女子俏臉寒霜,輕啟朱唇,比天簌仙樂還好聽的女聲立即在眾人耳邊響起:“人留下,二當家可以帶著你們的人走了。”

    二當家的臉色一時間陰晴不定。郭爺忍不住在一旁冷哼道:“兩位究竟是何人。莫非真要趟這趟渾水?。

    “本幫主成淮秀。並非藏頭露尾之輩。你又是何人?”

    成淮秀?郭爺這才反應過來。心裡頓時一驚,提起成誰秀的大名,簡直是如雷貫耳,山東境內有誰沒聽過她的名號?此女性格爽直且樂善好施,山東境內落草的強人有不少都受過她的恩惠,平日裡總耍賣她三分面子。二當家雖然與成淮秀的怒蛟幫素無瓜葛,可也不敢輕易得罪她。

    “大傢伙都是跑江湖混口飯吃,你們的事本幫主不想管也管不著成淮秀揚了揚手中的鞭子,冷冷的望著郭爺,“奈何你這老賊出言不遜,本幫主尚未同你計較。如若再敢言語半句,本幫主就將你三刀六洞,還不速速離去?”

    郭爺暗暗叫苦,怎麼來了這位煞星?他心中暗自思忖,若真要是放了沐連魚同田義,那絕對是後患無窮,回去之後也沒有辦法交代。郭爺眼珠一轉,心想成淮秀的名頭雖大,可他們畢竟只有兩人,這邊還有十幾位兄弟。難道鬥她不過?權衡了片刻,郭爺把心一橫,獰笑道:“淮秀幫主,既然你非耍駕梁子,那也怪不得郭某了,二當家我們一起上,只要擒下此女,事成之後再加你十萬兩。”

    郭爺說著就朝著成淮秀飛身撲了過去,沒想到這位郭爺一副文質彬彬的樣子,出手居然如此狠辣下流,雙掌直奔對方的**而去。

    成誰秀玉容一冷,手腕一沉,手中長鞭立即帶起一團鞭影纏住郭爺。可廟裡面的地方本就不大,成淮秀的長鞭不能完全發揮,只是同郭爺戰鬥平手。

    有銀子也要有命花不是?二當家騎虎難下,心中暗叫晦氣,也小二認哪裡撈出根鐵棍。緊跟著加入戰“好賊子,先吃孟霸一錘再說。”回應二當家的,是孟霸手中那兩隻百八十公斤的大銅錘。這兩隻銅錘在孟霸手中提著,居然是舉重若輕,虎虎生風。

    沐連魚在一旁不免有些砸舌。這錘子要是砸在人身上,估摸著不死,也要骨折當場。沐連魚正思忖著,只聽的“鎖”的一震巨響。鐵棒同銅錘已經架在一起,二當家立時悶哼著倒退數步,手上滿是鮮血,顯然虎口已經被震裂。二當家臉色頓時陰晴不定。他知道孟霸腕力驚人,剛剛也已經使了巧勁,沒想到卻還是被震裂虎口,立即吆喝一聲道:“兄弟們使傢伙,做了這廝。”

    沐連魚見有人已經拿出弓弩。心中一驚。趕忙高聲叫道:“孟兄小心。”

    孟霸居然張開大口朝著泳連魚咧嘴一笑。沐連魚還未回過神來。只見孟霸手中的兩隻大銅錘突然往一起撞去,成淮秀見狀立即一招避退郭爺,居然雙手捂耳。沐連魚兩手被綁。見狀只感頭皮發麻,心知要遭。就聽得一聲震耳發潰的聲響,腦子頓時“嗡”的一聲就炸開了。

    離孟霸最近的是二當家,手中的鐵棒“咣當”一聲當場就掉在地上,人也已經傻在原地,只是這一犯傻,被孟霸一錘砸在左邊肩膀上,發出一聲令人毛骨悚然的脆響。想必肩腫骨已經碎裂無疑。

    廟回音大。其他人也被震的七毫八素,成淮秀順勢一鞭把郭爺抽翻在地。原本激烈的戰鬥轉眼就進入了尾聲。沐連魚這才回過神來。可腦子裡面還是一片混亂,耳鳴不已。

    二當家捂著左肩,額頭冷汗直冒,望著被放翻的郭爺知道大勢已去。撲通一聲在孟霸面前跪下磕頭道:“孟爺爺,淮秀幫主,小人知道錯了。請幫主饒命啊。”

    “饒命?”孟霸嘿嘿一笑。兩隻大銅錘似乎又要碰在一起,所有人的面色一瞬間再次蒼白無比,沒跪的也趕緊跪下討饒,同時雙手捂著耳朵。

    所幸孟霸只是嚇唬他們一下,沐連魚心裡暗自鬆了口氣,心想再來這麼六下自己的耳膜估計會被震破,趕忙在一旁叫道:“孟兄。淮秀幫主,可否解開我等?”

    孟霸望了一眼成淮秀,見幫主微微頜首。這才上前解開沐連魚同田義身上的繩索,沐連魚被放開之後趕緊揉了揉自己的耳朵。

    成淮秀在一旁開口說道:“二當家的,大夥平日裡素無瓜葛今夜也不為難你們,帶著你們的人都走吧。”

    “還不快滾?”孟霸在一旁不耐的催促道,作勢就要拿錘子錘二當來

    二當家心裡發毛。趕忙上前扶起郭爺。兩人正待離去,沐連魚卻突然出言叫道:“二當家,郭爺,請留步。”

    二著家心裡一寒,郭爺轉頭望向沐連魚。眼神中似有一絲譏諷:“沐公子,還有何事?”

    沐連魚一步一步往郭爺走去,臉上帶著些許笑意,可眼睛裡卻沒有絲毫的表情,靜若止水。郭爺見沐連魚的笑容有種冰冷無情的味道,心中一寒,忍不住後退了數步,忽又發現自己表現的太過軟弱,他努力挺直的胸膛,對沐連魚質問道:“你想幹什麼?”

    沐連魚走到對方身前不足一拳的地方站定,臉色一鬆,眼中射出森寒神色,附耳柔聲說道:“既然郭爺要走。不如就讓我送你上路吧。”

    成誰秀被二當家擋住了視線,聞聲俏臉微變,心知不好,可一切都已經太遲了。二當家的那把解腕尖刀已經深深的沒入郭爺的心臟。只留刀柄在外。

    全場頓時靜至落針可聞,沐連魚的狠厲震懾了在場所有的人。郭爺低頭看看胸口中刀處,一臉不能置信的神色,只感覺著一陣錐心劇痛逐漸擴散開來,眼神也逐漸開始渙散。他不甘心的抓著沐連魚的肩膀,緩緩跪倒在地,隨即垂下頭去一命嗚呼。

    沐連魚轉而望向二當家,二當家一時間心膽俱裂,正想躲到成淮秀的身後,心中兀自叫道:“幫主救命,幫主救命。”

    沐連魚順勢一刀插入二當家的後背,只聽的一陣撕心裂肺的慘叫,二當家也撲到在地。成淮秀秀眉微蹙,正待開口說話,卻聽的一聲悶哼。趕忙轉頭望去。

    卻見已經緩過氣來的田義眼神中閃爍著可怕的凶光,正是那種殺人如麻的眼神。田義看似單薄的身軀,揮舞著二當家的那根鐵棒狠狠的擊打一個強盜的頭上。那人甚至還來不及叫喊出來,就已經命喪黃泉。而田義卻看都不看他一眼,陰沉著臉,提著鐵棍往下一個目標走去。

    “住手。”成淮秀臉色再變,下一刻,一柄短劍已經抵在沐連魚的咽喉處。

    田義見沐連魚被制,頓時投鼠忌器不敢妄動。那柄亮如晨星,寒如秋水的鋒利短劍抵在沐連魚的咽喉處,激的沐連魚汗毛根根豎立。沐連魚卻不為所動,冷冷的問道:“淮秀幫主,你這是何意?”

    成淮秀凝視著沐連魚的眼眸。那眼珠彷彿黑色寶石做的,一片深邃。令人不敢逼視。

    成淮秀略微偏轉過目光,微微嘆了口氣道:“這位公子,既然首惡已除,不如就這麼算了。”

    “算了?幫主可知他…:多少人。那可是二十幾條人命連魚想起沐。愕”夜叉兩人生死未卜,不禁沉著臉怒問道,“剛剛若不是幫主適時出現,幫主可知接下來會發生什麼樣的慘劇?如果不是幫主同孟兄身懷絕技,幫主今夜又會受到怎樣的欺凌?現在就這麼算了?幫主一念之慈,是不是想讓他們回去找更多的惡徒來報復我們?是不是想眼睜睜的看著兩個無辜的人再次冒著被殘忍殺害的危險?”

    沐連魚聲色俱厲,一連數問。

    成淮秀愣了一下,沒想到其中居然牽扯這麼多條人命,當下收起短劍,容色稍霧道:“他們並非首惡,只是聽命行事,其中並非全是窮凶極惡之徒,公子又為何不能夠給他們一次機會?”

    沐連魚絕不是無情嗜殺之人,況且成淮秀對自己有救命之恩,沉吟了片刻,轉身恨恨的吼道:“既然淮秀幫主替你們求情,就饒你們一命。把上衣和鞋子都脫了,然後有多遠滾多遠廟外寒冷異常,沒有衣物遮寒,能不能活下去就要看老天爺的意思了,也算是沐連魚對上天有好生之德的另外一種詮釋。“沒聽見嗎?還不快脫!”田義獰笑著揮舞著手中的鐵棒,心有不甘的恐嚇著。

    在田義的驅趕下,眾人手忙腳亂的脫下身上的棉襖鞋子,正待離去。沐連魚卻伸手攔住,冷冷的問道:“慌什麼?這些都是你們的兄弟,難道你們忍心他們棄屍荒野麼?”

    眾人不敢怠慢。趕忙又把屍體抬出擊埋了。在他們的心裡。沐連魚早已經給他們埋下了恐懼的種子,他們對沐連魚的恐懼甚至要遠超過手持百斤銅錘的孟霸。

    其實沐連魚的體力早已經透支,剛剛又流了不少血,一直都在苦苦支撐。等到眾人離去,沐連魚終於再也支持不住,突然昏倒過去。成淮秀出於本能伸手扶住沐連魚,田義卻是嚇了一跳,急聲叫道:“沐兄。沐兄,你怎麼了?”

    一堆篝火在燃燒著,發出“噼裡啪啦。的聲響,在這寒冷的夜裡終於帶來陣陣暖意。

    不知道過了多久。沐連魚緩緩的睜開眼睛,只見田義抱著鐵棒望著篝火有些愣神,臉色在火光的照耀下也有些陰晴不定。孟霸早已經呼呼大睡,口水流出來也不知曉。

    真於成誰秀,她的長鞭放在身側,手中捧著一卷書冊端坐在火堆前仔細翻閱,時而秀眉輕蹙。美人,長鞭。書冊,在這一瞬間,這些極端矛盾的感覺卻是如此和諧地在成淮秀身上融合,那情形實在太美了。

    良久,成誰秀合上手中的書冊,微微嘆了口氣,似有感觸的抬起頭來。兩人的目光瞬間對視在一起,沐連魚掙紮著準備爬起身來,卻牽動腿部的傷口,忍不住呻吟一聲。田義驚覺。見狀趕忙丟下鐵棍,扶著沐連魚坐起身來,鬆了口氣道:“沐兄,你終於醒了,剛剛可嚇死我了。”

    田義關切之情溢於言表,沐連魚沒好氣的瞪了田義一眼:“你放心。你都沒死,沒道理我會比你先死。”

    “著來兩位的交情非淺啊。”成淮秀在一旁輕笑道。

    沐連魚同田義兩人對視了一眼,同時冷哼一聲轉過頭去。田義見火勢已經不太旺,大大咧咧的跑去把用來放置香案的破舊供桌拆散。拎著兩條殘缺不全的桌腿丟入火中,火勢頓時又猛烈起來。沐連魚卻是對成淮秀納頭拜道:“多謝幫主的救命之恩。”

    “沐公子不必客氣成淮秀趕忙放下書冊,伸手扶起沐連魚道,“這本是江湖兒女都應該做的事情,此等大禮,淮秀承受不起

    “那個”沐連魚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的問道,“幫主有沒有什麼吃的?說實話,在下已經兩天沒怎麼吃過東西了。”

    成淮秀聞言,趕忙從隨身攜帶的布袋裡面掏出幾個白面慢頭遞給沐連魚。

    沐連魚接過慢頭,舔了舔有些裂開的嘴唇,狼吞虎嚥的吃了起來。

    田義在一旁哈哈大笑,對沐連魚調侃道:“原以為田某的吃相已經夠狼狽了。沒想到同沐兄一比真是愧之不如啊。”

    沐連魚懶得理他。狼吞虎嚥的把飲頭吃完。成淮秀在一旁端過薑茶。遞到沐連魚面前道:“公子身體虛弱,淮秀剛剛熬了點薑湯。公子喝下再休息一夜,明日已經差不多便恢復了。”

    “多謝幫主。”沐連魚伸手接過,一口喝了下去,頓時感覺到一股辛辣之氣從喉嚨中灌了下去,全身上下頓時一陣舒泰。

    “兩位不像是山東人士。是否來山東做買賣?”成淮秀在一旁試探著問道。

    “正是。”沐連魚點了點頭。一聲嘆息道。“在下同田兄本打算去臨清做些買賣,誰知道中途遇到這等惡人,一船人被殺的乾乾淨淨,只剩下我與田兄被綁來此處,幸好遇到幫助,這才倖免於難。”

    兩人的身份非同小可。誰又知道以後還會遇到什麼危險?沐連魚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所以有些含糊其辭。其中也有諸多疑點。成淮秀見沐連魚談吐不凡,絕非一般的商賈,不過也並不追問,對沐連魚轉而問

    “還能有什麼打算?”沐連魚一臉苦笑。“如今我同田兄身無分文又都有傷在身,早已經不知如何是好

    田義在一旁插口道:“如若幫主能護送我等去臨清,田某必有重謝。”

    “這個”成淮秀秀眉微蹙,似乎感覺有些為難。

    田義還待開口,沐連魚在一旁拉了拉田義的衣袖,對成淮秀笑道:“幫主想必有難言之隱,如若實在為難,那就算了

    “淮秀觀公子眼神清澈,應該是正人君子。”成淮秀坦言道,“實不相瞞。淮秀要運送一批貨物去鉅鹿,恐怕不能送兩位去臨清了

    這批貨物肯定十分重要,沐連魚也不強人所難:“既是如此,那也不為難幫主了。幫主只需給在下指明方向,我們一路問過去應該能到臨清的

    “此處距離臨清有百里之遙,周圍又渺無人煙,兩位人生地不熟很容易迷路的成淮秀猶豫了一下。對沐連魚建議道,“如若兩位不急著趕路的話,淮秀的車隊隨後就到,兩位可以一路隨行,等到了鉅鹿。淮秀再送兩位去臨清,雖然有些繞遠,不過到了鉅鹿快馬加鞭趕往臨清的話,中間也就四五日的時間,公子以為如何?”

    沐連魚知道對方說的是實情。暗自盤算了一下時日,距離會試之期尚有差不多一月,時間上到是夠了。況且自己有傷在身,萬一途中再遇到什麼意外也不一定能應付過來。當下施禮道:“如此就多謝幫主

    成淮秀還了一禮:“都是跑江湖買賣的。公子不必多禮,公子的傷勢不輕。早些休息,只等車隊一到,我們便立即起程前往鉅鹿

    沐連魚見成淮秀重又拿起卷冊,也不便打擾,自己躺下休息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一片嘈雜聲把沐連魚從睡夢中驚醒。沐連魚坐起身來,揉了揉睡眼惺忸的眼睛,篝火早已經熄滅,廟內只剩下田義一人,門外卻是人來人來好不熱鬧。

    田義見沐連魚醒來,把兩個饅頭遞到沐連魚的手中,悄聲問道:“沐兄,你可知他們運的是何貨物?”

    “你管那麼多干什麼?”沐連魚接過餿頭,沒好氣的反問道。

    田義卻是一本正色的說道:“如果田某沒有看錯的話,應該都是鹽。而且應該都是私鹽

    私鹽?沐連魚微微一怔,不禁疑惑的問道:“你確信沒有看錯?”

    面對沐連魚的質問,田義先是信誓旦旦的點了點頭,隨即憂心仲仲的說道:“剛剛我仔細觀察了一下,那三十多個車伕個個步伐穩健。都”沐兄。要不咱們還是咱們自己上路吧?別才離開狼窩又入虎口

    沐連魚咬了一口饅頭,並未說話。田義現在已經是驚弓之烏,見沐連魚沉吟不語,頓時急道:“沐兄,你倒是說句話呀。”

    沐連魚正待開口,卻見成淮秀從門外進來,見沐連魚已經醒了,對兩人笑道:“兩位,車都已經準備好了,可以啟程了田義怎麼看怎麼有請君入甕的感覺,連忙在一旁乾笑道:“幫主。要不

    豈料田義話沒說完,沐連魚的一句話令他頓時大驚失色:“淮秀幫主,在下斗膽問一句,你們運的可是鹽貨?。

    “你們都知道了?”成淮秀笑道。

    田義被成淮秀的笑意嚇了一跳,趕忙在一旁辯解道:“幫主,沐兄才剛睡醒,所以腦子還有些不清楚,您千萬別往心裡去。”

    成淮秀看了田義一眼,秀眸隨即緊緊的盯著沐連魚:“不錯,淮秀運的貨物確實是鹽貨。而且都是私鹽,沐公子是否還有膽子一路同行?。

    成淮秀話音網落,沐連魚還未來得及開口,就見站在門口孟霸提溜著兩把大銅錘,屁顛屁顛的跑了進來,怒目圓睜道:“幫主,你和他們廢什麼話?要啟程了。喂,你們兩個到底走不走?難道要你孟爺爺提著你們倆上車?”

    田義頓時苦著臉道:“別。別,我們走還不成麼?”

    一盞茶之後,沐連魚同田義坐在一輛馬車上,成淮秀策馬居後照應。孟霸則是提溜著兩隻大銅錘居然跟著馬車一起跑,且時不時的望一眼兩人。偶爾也會露出一個,極為恐怖的笑容。田義看的額頭冷汗直流。沐連魚拍了拍田義的肩膀。笑著安慰道:“田兄,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不是還有連魚陪著你麼?你怕什麼?。

    田義想想也是,這才稍稍安定下來。

    經過兩天的奔波,沐連魚的傷勢好的差不多了,鉅鹿城也已經遙遙在望。

    說起鉅鹿,那可是大大的有名。鉅鹿在漢時置縣,晉時為國,五千年前唐堯禪位虞舜即於此,也是秦始皇當年冊封三十六郡之一。

    張角、魏徵、張遂便是出生於此,同時鉅鹿還是歷代兵家必爭之地。著名的楚漢“鉅鹿之戰”。西漢末王莽與劉秀之爭,東漢末黃巾起義,明王朱林的“靖難之役”均發生於此。

    只是不知道在鉅鹿,等待田義同沐連魚兩人的會是什麼樣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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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巾幗不讓鬚眉

    鹿城外兩個老兵慵懶的打掃著街道,成誰秀的車隊居照世娜著城門而去。沐連魚見狀,心中不免疑惑。既然成淮秀走的是私鹽,一旦被抓住那可是要被砍頭的,她為何又敢直奔城門而去,難道這其中還有什麼貓膩不成?

    沐連魚正思忖著,馬車已經來到城門口。成淮秀策馬上前,同那兩個守門的老兵打了個招呼,車隊就順利進城了。沐連魚見那兩位老兵恭敬的態度,越來越覺得這個淮秀幫主身上有著太多的秘密,田義也看出其中不尋常之處,對沐連魚小聲說道:“沐兄,這事情有點奇怪啊。”

    “淮秀幫主對我倆有恩,別多管閒事。”沐連魚皺眉道。

    見識過南京城的雄偉,此刻再看鉅鹿,相差的不可以千里計。車隊進了城,在一個酒館前停下。沐連魚正自疑惑,成淮秀已經下馬對兩人招呼道:“沐公子,田公子。兩個旅途勞頓,讓孟堂主領你們在此休息片宏,淮秀安排妥當之後便來。”

    沐連魚下車,對成淮秀抱拳道:“淮秀幫主不必客氣,儘管去忙正事。”

    “那就這樣定了,淮秀先失禮了。”成淮秀說著,轉而對孟霸低聲吩咐了幾句,帶著一眾手下繼續前行。沐連魚正目送著成准秀的背影離開,孟霸卻已經自顧自的進了酒館。

    酒館並不大,興許是還沒有到用飯的點,酒館內一片冷清。孟霸丟下一對銅錘,拍桌就叫道:“老張,俺來了,快整些酒菜上來。”

    櫃檯後的門簾應聲掀開,一位老頭兒進來見是孟霸,臉上頓露喜色。高聲叫道:“玉兒,你的孟大哥來了。”

    閣樓上立時響起一陣倉促的腳步聲,沒過多久,一位穿著紅棉襖相貌清秀的少女從樓梯上下來。孟霸見到此女。居然粗厚的臉皮居然有了一絲紅潮,完全沒有先前橫眉豎目的猙獰神色。

    “孟大哥。”少女走上前來招呼一聲,望見沐連魚同田義兩人。俏臉也是微微一紅,“孟大哥,這兩位是?”

    “在下姓沐,沐連魚。”沐連魚趕忙起身招呼,田義也在一旁自我介紹了一下,同時儘量讓自己尖銳的嗓音和緩一些。

    “原來是沐公子,田公子。”少女斂首為禮,隨即對那老頭稍稍埋怨道,“爹,您還愣著幹什麼?快去準備酒菜啊。”

    “啊?”老頭兒一拍腦門,對眾人失笑道,“看小老兒這怠慢的,孟堂主還是老樣子麼?”

    孟霸點了點頭:“還是老樣子。一斤水酒,一碟花生米,滷牛肉要多切半斤。”

    “本貨。

    ”田義嘀咕了一句。

    老頭兒記在心裡,轉而對沐連魚兩人問道:“那兩位客官又需耍點什麼?”

    田義已經好幾天沒吃葷了,聽到滷牛肉二字早已經饞的口水直流,猶豫了一下,對老兒吩咐道:“掌櫃的,先來一壇呂仙醉解解饞,耍是沒有來葫女兒紅也行,菜嘛就簡單點,只要三鮮龍鳳球,生烤抱肉,五彩炒鴕峰,砂鍋偎鹿筋,桂花魚條。再來一盤羅漢大蝦也就差不多了。”

    田義說完,兀自望著沐連魚問道:“沐兄。你要吃點什麼?”

    老頭兒額頭冷汗直下,對田義苦笑道:“客官,實不相瞞,小老兒開了這麼久的酒館,田公子說的這幾樣扛老兒不僅不會做,連聽都沒聽過。”

    “那就是沒有咯?”田義眉頭一皺,轉而問道,“那掛爐山雞,八寶兔丁,串炸鮮貝有沒有?”

    “也沒有。”老頭兒趕忙搖了搖頭“沐兄,入鄉隨俗。”沐連魚背地裡踢了田義一腳,對老頭兒笑道。“掌櫃的,您別聽他胡言亂語,他這人最會吹牛。您店裡面有什麼好吃的,挑鮮嫩的炒四盤來,再打一斤水酒。”

    “好類。”妾頭兒暗自鬆了口氣。自去忙活了。

    少女先是端來兩壇水酒,隨的對眾人歉然道:“孟大哥,兩位公子先稍坐片刻,玉兒去廚房幫忙。”

    “去吧。”孟霸大咧咧的說了一句,似乎有些在眾人面前顯擺的意思。

    “真是個粗人。”田義暗自小聲的嘀咕了一句,像玉兒這種貨色送給他都不要,還當個寶貝似的。

    大堂內只剩下沐連魚、田義以及孟霸三人。經過這兩日的相處,田義早已經知道孟霸完全是那種毫無心機之人,偶爾露出的猙獰笑容也只是因為他的笑容一直就這麼難看,所以對於孟霸這種莽夫,田義根本就懶得搭理,因為無論身份地位。兩人根本就不是一路人嘛。

    說實話,孟霸這人雖然有些莽撞,可他並不是缺心眼,如何看不出田義的心思?所以對田義也有些愛理不理,兩人一路上針鋒相對的事情也沒少發生,只是苦了沐連魚從中調停。時間長了,沐連魚也懶得管了,不過他一直都對孟霸的那兩隻銅錘感覺有些好奇,如今正好有機會。當下對孟霸試探道:“孟兄。你那兩隻銅錘可否讓在下瞧瞧?”

    孟霸有些不屑的望了一眼沐連魚的身板,鼻孔裡面哼了一聲,非遼答應他想來,沐連魚是決計提不起來餑世一到舒錘旁站定,先是好奇的打量了一下。這才單手握住錘柄全身運力,只感覺到一股大力從手中傳來,銅錘緩緩的離開地面。

    孟霸沒想到沐連魚居然能單手提起。可讓他詫異的還在後面,沐連魚眼眸中似乎閃過一絲紫芒,同時抓起另外一隻銅錘,這一次似乎輕鬆的多,兩錘在沐連魚的胸前輕輕觸碰。立即就有一聲比清脆的響聲傳出。

    沐連魚細細聽之,果然不出他的所料,這銅錘並非完全實心而是巧妙的運用了聲學原理,把兩錘碰撞之後的聲音成倍數擴大,但音波發散的方向卻是完全避開了持錘人的方向。也就是說,如若站在孟霸身後,受到聲波的影響就會小很多,真是巧奪天工的設計。

    沐連魚輕輕放下銅錘,田義望了一眼臉色陰晴不定的孟霸,對沐連魚拍掌道:“好功夫,沒想到沐兄的臂力也是如此了得

    “田兄見笑了沐連魚知道兩人又在較勁,苦笑著擺了擺手道,“單單舉起銅錘,以田兄之能也可輕易辦到,不過真要耍起來靠的是腕力,那是萬萬不及孟兄的。”

    孟霸原本多有不服氣,見沐連魚如此誇張他立即笑顏逐開,對沐連魚也感覺親近了幾分,大力拍著沐連魚的肩膀道:“沐兄真是性情中人。不像某些人,來,俺敬你一碗酒。”

    “你敢諷刺我?。田義沒想到這愣頭青也會冷嘲熱諷,頓時氣極。

    “怎麼著?”孟霸端著酒碗。一臉鄙夷的望著田義,“不服氣你耍兩路看看?”

    田義頓時氣餒,因為這玩意他確實耍不來。不過沐連魚心裡面很清楚,如若真要鬥起來,孟霸絕不是田義的對手。眼看著田義眼珠一轉。沐連魚頓時大感頭疼,所幸玉兒已經端著菜餚出來,田義被菜香味吸引,忍不住嚥下一口口水,倒也懶得理會孟霸。

    “鄉下地方沒什麼可以招待的。兩位公子多多包涵。

    。玉兒把手中的菜餚一一放下。卻是四個大盤:一盤油悶香蔥白豆腐。一盤紅板炒玉蘭片,一盤角瓜絲加捆雞條,一盤娃娃菜,外加金針木耳康菇湯。

    玉兒放妥這四菜一湯,又端來一大盤子切好的滷牛肉和一碟花生米放到孟霸的面前。孟霸伸手捻起一大塊滷牛肉放入大嘴中咀嚼著,兀自點頭讚道:“俺下過很多館子。就數玉兒你們家的滷牛肉好吃

    這下沐連魚也不禁莞爾,下館子多也值得顯擺麼?

    除了這四樣素炒,玉兒他爹隨後又端來兩樣大葷,分別是罈子肉和糖醋鯉魚。老頭兒在圍裙上搓了搓手。對沐連魚同田義笑道:“兩位公子嘗嘗小老兒的手藝如何?。

    沐連魚用筷子夾起一塊玉、蘭片放入口中,卻不由皺起了眉頭,玉、蘭片嫩滑香脆手藝確實不錯,不過好像少了些什麼。田義把一塊罈子肉放入口中,卻一口吐了出來,抱怨道:“老頭兒,這罈子肉太淡了。”

    經田義這麼一提醒,沐連魚也覺得那玉蘭片實在太淡了,北方人口重,飯菜不應該這樣淡才對。玉兒在一旁紅著臉道:“兩位公子,爹爹已經把剩下的鹽全部放進去了。”

    玉兒他爹也在一旁嘆了口氣道:“如今這鹽價是一天比一天上漲的厲害,老百姓一月半月不知鹽味也是正常。”

    沐連魚不禁有些默然,雖然他也知道諸如鉅鹿這種窮困地方的老百姓確實吃不起鹽,可真要親身經歷,心情還是不免有些沉重。

    “掌櫃的。”沐連魚從手指上退下玉扳指放在桌上,歉意道,“在平身上也沒有現銀,你拿這枚玉扳指去換點鹽來吧。”

    “這萬萬使不得玉兒他爹趕忙推辭道,“你們是孟堂主的朋友。一頓飯老頭子還是招呼的起的。玉兒,你拿點銀子去買一勺鹽回來

    “爹?”玉兒顯得有些為拜

    “還不快去?。玉、兒他爹立即責備道。

    玉兒這才萬般不願的站起身來,沐連魚看在眼裡,有些尷尬道:“掌櫃的,要不還是算了,雖說淡了些,也能將就從了。”孟霸趕忙嚥下一口牛肉,在一旁開口道:“玉兒。幫主正在縣衙門口派鹽,你去跟幫主要點便是。”

    縣衙門口派鹽?沐連魚微微一怔。玉兒卻是俏目閃亮:“幫主運鹽來了麼?”

    孟霸點了點頭:“嗯,不過這次給鉅鹿的鹽不多,只有五袋,每家每戶最多也只能領到半斤,剩下的還要運到別的地方去

    才半斤?玉兒明亮的眼神頓時暗淡了下來。沐連魚心中疑惑難解。當下也站起身來,對玉兒笑道:“玉兒姑娘,不如在下陪你走一趟吧

    兩人出了酒館,沿著坑窪不平的泥道走了差不多一盞茶的功夫,就見縣衙門口熱鬧非凡,擠滿了鉅鹿的老百姓,不過現場的秩序倒是井然有序。正如孟霸所說,成淮秀正在忙著派鹽,一勺勺白花花、亮晶晶的私鹽在豔陽照耀下是如此潔白可愛

    位穿著官服的老者站在成淮秀身側幫忙,看樣子應該是乍據叭具官無疑。

    縣官當眾派發私鹽,沐連魚在光天華日之下瞧見這一幕,不由眉頭

    皺。

    此刻,玉兒並未直接去找成淮秀。而是在自覺的排在人群後面,沐連魚頓時有些不解道:“玉兒姑娘。為何不乾脆直接找幫主?”

    玉兒卻是奇怪的望了沐連魚一眼:“你沒見幫主正忙著麼?再說了。每家每戶的鹽都是有定數的。玉兒不想給幫主添麻煩。”

    “那你不怕有人多領,最後領不到麼?”

    玉兒似乎愣了一下,隨即搖了搖頭道:“來的都是鄉里鄉親的。絕不會有人冒領。”

    沐連魚心想她還真天真,轉而對她又問道:“幫主一般什麼時候來派鹽?”

    “不一定。”玉兒歪頭想了片刻,這才說道,“大概每隔兩個月幫主會來一次,遇到官府查的緊,有時候三四個月才來一次。”

    “那半斤鹽收你們多少銀子?”“五十文。”玉兒稚嫩的臉上似乎有些自豪,“那些大鹽商們都不願意把鹽運到這裡來販賣,如若不是有幫主,我們就算有銀子也吃不上鹽,所以幫主在這裡可受擁戴呢。”

    真是這樣麼?沐連魚也不再多問。抬頭凝視著成淮秀,眼神中閃過一絲憂慮。

    排了差不多小半個時辰,這才輪到玉兒,成淮秀咋見沐連魚,眼神中閃過一次詫異。沐連魚聳了聳肩膀。對成淮秀笑道:“田兄嫌棄菜味太淡,聽說幫主在這裡派鹽,這才跟著過來一起看看。”

    成淮秀額頭上的香汗未乾,兩邊的鬢髮也因為汗水已經緊貼在臉頰上。稍稍用衣袖擦拭了一下,給秀兒量了半斤鹽。玉兒一臉期盼的望著已經空出的兩條麻袋,甜甜的叫道:“淮秀姐姐,那兩條麻袋能給玉、兒麼?”

    成淮秀俏臉上露出淡淡的笑意,把那兩條空麻袋遞給玉兒。

    玉兒趕忙把那兩條麻袋緊緊的握在手中,立即引起眾人一陣哄笑。

    玉兒紅著臉,對沐連魚小聲說道。“沐公子,我們回去吧。”

    沐連魚對成淮秀點了點頭,跟著玉兒往人群外走去。網離開人群,就聽的成淮秀在身後叫道:“沐公子,等等。”

    沐連魚停下腳步,轉身望著匆匆趕來成淮秀笑道:“幫主有事情麼?”

    “玉兒,你先回去。”成淮秀先是對玉兒吩咐一聲。玉兒望瞭望沐連魚又望瞭望成淮秀,眼神中露出一種促狹的笑意,一步也不停的離開了。

    “這小丫頭。”成淮秀無奈的搖了搖頭,這才對沐連魚說道,“沐公子借一步說話。”

    沐連魚跟在成誰秀的身後走到一處僻靜的小巷子裡,成淮秀這才停住腳步,一臉正色的望著沐連魚:“沐公子,你究竟是什麼人?”

    “生意人。”

    “從哪裡來?”

    “揚州。”

    “做什麼買賣?”

    “小買賣,只是混口飯吃。”

    沐連魚對答如流,成淮秀秀眸緊盯著沐連魚半晌,卻是輕搖皓首:“淮秀看公子不像是做小買賣的生意人。”

    “那幫主覺得連魚像什麼人?”

    “不知道,不過淮秀猜想公子應該是做大買賣的。至於公子的那位同伴,倒像是一位官爺,而且官還不”

    “幫主真是好眼力。”

    “公子承認了?”

    “沒這麼說。”

    “可你也沒有否拜”

    “大家只是萍水相逢,彼此就當是交個朋友。”沐連魚笑道,“至於我們是干什麼的,幫主不用管,也不必管,不過幫主儘管放心。我們是朋友。”

    成淮秀同沐連魚對視著:“朋友?”

    沐連魚點了點頭:“不錯,是朋友,可以肝膽相照、兩肋插刀的朋友。”

    “你或許是,可你朋友不一定是。”

    “人在官場,人不由己,就如同江湖一樣。幫主身在江湖,應該明白這個道理。”

    “淮秀明白。“成淮秀臉上終於露出一絲笑意。“此間的事情已了。明日淮秀便可陪公子去臨清。”

    “多謝幫主。”

    “朋友談不上一個謝字,公子欲言又止,可是想問淮秀既然販賣私鹽。又如何敢去臨清?”

    沐連魚點了承認。據他所知。臨清有漕軍十二萬,如若成淮秀走私私鹽的消息傳了出去,此行無異於狼入虎口。成淮秀輕撫了一下秀髮。對沐連魚笑道:“官場有官場的規矩,有人收了我的銀子,自然不會多事。更何況臨清有漕船一萬一千三百隻,每年要往京城運糧五百萬石,沒有誰秀他們也運不了。”

    “可半斤上等鹽才賣五十文。只是成本價,難道就不怕斷了那些鹽商的財路從中使壞?”

    “大家各走各的路,誰也別礙著誰,這是規矩。鉅鹿他們不願來。淮秀來,真要是怕了,淮秀也就不來了。”

    沐連魚終於心悅誠服,對成淮秀拱手道:“淮秀幫主巾錮不讓鬚眉,連魚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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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一場平局

    ,連白壞待說此什麼,就聽的身後有人叫道!,幫辛原爾出一里,真是讓本官一頓好找,這位是?。

    “史縣令來的正好成淮秀替雙方介紹道”這位是沐連魚沐公子,來臨清做生意的,也是淮秀的朋友。沐公子,這位是史思賢史縣令

    沐連魚適才遠遠的瞧見過此人,此復對面打量,只見此人寬肩後背,前額很寬,生得方臉大耳。貌相威奇,只嫌一對眼細長了點,但眸子精光閃閃,予人深沉厲害的感覺。沒想到鉅鹿這個窮山僻壤居然還有此等人物,沐連魚暗暗心驚。不動聲色的招呼道:“原來是史大人,幸會幸會

    史思賢望著沐連魚,眼神中也閃過一絲詫異,對沐連魚頜首為禮道:“沐公子年紀輕輕便出來闖蕩,果然是少年英雄,史某區區一個縣令,能結識公子真是幸事,不過史某找淮秀幫主有點私事,沐公子?。

    這是要迴避了,沐連魚趕忙施禮道:“那在下就不打擾兩位了。告辭

    史思賢望著沐連魚消失的背影,眉頭緊皺?成淮秀在一旁奇道:”史大人,莫不是沐公子有什麼不對?”

    史思賢回過神來,對成淮秀笑道:“沒什麼,只是覺得有些好奇罷了,老夫觀這位沐公子似乎不是一般生意人。怎會出現在鉅鹿又同幫主走在一起

    成淮秀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講了一遍。

    “原來如此史思賢微微頜首,對成淮秀轉移話題道。“幫主,還請進府中一敘,老夫有話要說

    且說沐連魚回到酒館,孟霸早已經酒足飯飽正同玉兒談笑著。田義則是一個人孤零零的坐在一旁,顯得有些百無聊賴。見到沐連魚,田義不禁埋怨道:“沐兄,你究竟去了何處?讓田某一陣好等。”

    “同幫主說了會話沐連魚笑了笑。

    玉兒趕忙起身去廚房端來飯菜,對沐連魚招呼道:“沐公子。玉兒替你留了些飯菜。爹爹怕你們南方人吃不慣大餅,還特地悶了一鍋米飯,你快些趁熱吃吧”

    “多謝姑娘沐連魚拾起碗筷,在金針木耳蘑菇湯中潤了潤筷子,就著剩菜吃了起來。

    玉兒在一旁笑道:“你們南方人還真是共雅,聽田公子說,你們已經好幾天沒吃上肉了,居然還能如此慢嚼細咽?。

    “讓姑娘見笑了沐連魚夾起一塊罈子肉放入口中,不禁連連點頭,“這罈子肉確實做的不錯

    玉兒有些得意的說:“那還用說,罈子肉是我爹的拿手絕活。鉅鹿城大大小小誰不知道我們家的罈子肉?”

    沐連魚確實是餓了,就著米飯把剩下的罈子肉,半條糖醋鯉魚一掃而空。放下碗筷對玉兒悄聲問道:“孟堂主是姑娘的心上人吧?。

    女兒家終究臉薄,望了一眼已經瞌睡的孟霸,頓時羞的俏臉通紅,赧然說道:“孟堂主乃是頂天立地的好漢,只怕玉兒高攀不起。五年前。若不是孟堂主拔刀相助,玉兒同爹爹恐怕早已經陰陽相隔了,就連這家酒館也是孟堂主出的銀子呢

    沐連魚能看的出玉兒臉上的幸福,不過就憑孟霸那種大大咧咧的性格。恐怕是難解女兒心了,不由暗自搖頭。

    玉兒一邊把盤子歸攏在一起,一邊對沐連魚歉然道:“公子稍坐一會,玉兒先把這些收拾了。”田義在一旁望著玉兒妖好的背影,又望瞭望睡的流出哈達子的孟霸,卻是微微嘆了口氣,真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了。

    “田兄可是羨慕?。沐連魚冷不丁在一旁問道。

    “哪有?。田義立即強辯道,“以本以田某的身份,不管什麼樣的姑娘都能弄上手,這種鄉野村姑如何看的上眼。”

    “我不是說你看上玉兒沐連魚笑道,“你真要是對玉兒有什麼歹念。你就不怕孟霸那百八十斤的大銅錘落在你腦袋上?。

    田義偷望了一眼那兩隻碩大的銅錘,心裡面還確實有些膽寒。原本朦朧中的孟霸卻是睡姿不穩。撲通一聲,從凳子上摔了下去。田義見狀頓時哈哈大笑,孟霸已經醒了。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衣服,對田義瞪眼道:“姓田的,你笑什麼?”

    “我笑我的,你管得著麼?。田義沒好氣的哼了一聲。

    “兩位別吵著行不行?。沐連魚無奈的嘆了口氣,對聽到動靜從廚房走出來的玉兒問道,“玉兒姑娘,你看有什麼貨讓我們幫忙做做?。

    玉兒連忙擺手道:“公子何必客氣?。

    “反正左右無事沐連魚指著橫眉豎目的那兩個,對玉兒苦笑道,“你再不找點事情打發他們,一會估計就要打起來。”

    玉兒推脫不過,想了想。把眾人領到後院。玉兒他爹正在劈柴。孟霸上前一步,從老頭手中奪過斧頭,對田義叫囂道:“姓田的。敢不敢比劈柴?誰要是輸了就學狗叫

    田義拾起另外一把斧頭,冷哼了一聲:“比就比,難道還怕你不成?。

    劈柴都能較勁,沐連魚頓時一個頭兩個大,正待勸阻。田義卻是瞪了沐連魚一眼:“沐兄,你要再攔著我,我就跟你急。”

    沐連貝川二煩誘了泣兩傢伙,聞言也不禁來了火與,怒道!“誰切聯,臣,兒,你再去找把斧頭來,我們三個人就比一比,誰輸了就學三聲狗叫,***。”

    沐連魚從不輕易發火,可一發火誰都怕,田義悻悻的嘀咕道:“比就比?。

    玉兒有些為難的望著孟霸,孟霸捋著袖子喝道:“還愣著幹什麼,快去

    劈柴是有講究的,絕不是比力氣大,趁著這當頭,沐連魚請教了一下玉兒他爹。田義雖然有些不屑,可耳朵卻豎的尖尖的。

    不多一會,冉兒借來一把斧頭,身後還跟著成淮秀同史思賢。沐連魚接過斧頭掂量了一下,成淮秀剛剛聽說了此事,對孟霸斥道:“孟霸,兩位公子乃是貴客,你這是做什麼?簡直瞎胡鬧

    孟霸天不怕地不怕,最怕的就是成淮秀,立即如同受氣包一樣萎縮了下去。沐連魚在一旁同田義異口同聲道:“淮秀幫主,這是男人之間的事情,你別管,你過來幫忙遞柴火。”

    孟霸膽氣一壯,也小聲的嘀咕了一句:“是男人之間的事情

    成淮秀微微一怔,表情有些尷尬。

    沐連魚學孟霸捋起袖子,對兩人問道:“準備好了沒?以一炷香時間為限,誰輸了誰就學狗叫。”

    在沐連魚的建議下,為了公平起見,把其他三人也牽扯了進來,於是六人分成三組,孟霸同玉兒一組,田義同玉兒他爹一組,沐連魚同成淮秀一組。

    成淮秀有些哭笑不得,也覺得有些荒唐,但在沐連魚的指揮之下,居然欣然接受了,這連她自己都感覺到有些意外。史思賢則在一旁饒有興趣的望著沐連魚,腦子裡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玉兒找來香爐,點匕一支香。

    “開始沐連魚一聲令下,田義搶先劈下一斧子,木柴頓時應聲而開,雖然被反震的手麻,但好歹也是佔了先機。

    孟霸平時來鉅鹿,沒事的時候就幫著玉兒他家劈柴,早已經輕車熟路。

    沐連魚既沒佔先機,也不是熟練工,他是最吃虧的。田義同孟霸都劈了三根了,沐連魚才劈了兩根。成淮秀是同沐連魚一組的,也不免暗暗替他著急,忍不住叫道:“沐公子,加油

    沐連魚回望了成淮秀一眼,居然停下手來,對她耳語了幾句。成淮秀顯得有些猶豫,不過還是輕點皓首。

    玉兒同玉兒他爹兩人都是在田義和孟霸劈完之後,再遞上柴火。雖然柴火已經被鋸子鋸過,但也並不是十分平整,兩人還要花時間放直。成淮秀得到沐連魚的示意之後,把那一根根柴火提前放好。沐連魚提著斧子。只需一根根照著順序劈過來。如此週而復始,進度很快就超過孟霸同田義。

    史思賢看到這一幕,眉頭緊鎖,似乎在考慮什麼。田義同孟霸則同時愣了一下,孟霸氣的停下手來,對沐連魚大罵:“沐連魚,你不要臉。”

    田義卻是手下不停,吩咐玉兒他爹也是有樣學樣。

    就這麼一會,孟霸同田義原本僵持不下的局面頓時被打破,玉兒在一旁急的直跺腳:“孟堂主,快點劈啊

    孟霸瞧見這情形,臉漲得通紅,也不敢多說廢話,悶頭開劈。玉兒也是個玲瓏人兒,把柴火排成一排。

    劈柴絕不僅僅是個,體力活,必須順著紋理才能勢如破竹。沐連魚一開始之所以沒有像田義那樣生劈應砍,就是在找規律。劈了差不多二十多根之後,沐連魚早已經掌握其中的訣竅,一斧頭下去,豎著的柴火無比應聲而開。田義一開始對玉兒他爹講的還有些不以為然,等到自己虎口隱隱滲出血跡之後,也終於心神一凜,仔細體悟起來,劈柴的速度也大大增加。

    一炷香的時間很快就到了,隨著史思賢一聲:“時間到。”沐連魚手中的斧頭落在最後一根柴火的上方,並沒有劈下去,孟霸也是如此,田義卻偷雞劈了一根。由此可以看出個人心性,沐連魚絕對是一個遵守遊戲規則的人,孟霸則完全是個老實人,至於田義,無疑是一個不肯吃虧之人。

    此亥,院內如山的柴火早已經被劈的差不多了,三人劈開的柴火數目也很快就清算出來,沐連魚劈了一百六十七根,田義也是一百六十七根,孟霸最少只有一百六十六根。

    田義心裡面暗自鬆了口氣,孟霸則恨恨的丟下斧頭,他那個氣啊,對沐連魚指責道:“你耍賴,這不算。”

    沐連魚拍了拍手,對孟霸笑問道:“孟堂主,你到是說說我怎麼耍賴了?。

    “你還不承認?”孟霸怒道,“幫主適才幫你把柴火都豎起來了,要不你們都輸了

    沐連魚笑而不語,田義在一旁奚落道:“孟堂主某不是輸不起?成王敗寇,輸了就是輸了,決不能耍無賴

    “田兄?”沐連魚在一旁不悅的叫道。

    田義剛剛偷雞,心裡面有鬼,當下不敢再說。孟霸始終有些不服氣。成淮秀在一旁正色道:“既然你們一開始沒有約定不允許這樣,所以沐公子不算壞了規矩,願賭服輸。”

    孟霸也不敢再反駁,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他堂堂一;公凡了的堂辛,在江湖上可是有名有姓的,讓他學狗叫矣灶拋蜘下臉來。

    史思賢在一旁笑道:“不若老夫來說句公道話吧,大家可有意見?”

    “史大人德高望重,我等自然不會有意見,大人請說

    史思賢笑道:“兩位遠來是客,孟堂主實是禮讓為先,以老夫之見,這就算一場平局可好?。

    史思賢是睜眼說瞎話,沐連魚卻笑著點了點頭道:“史大人果然公道,就以大人之見,是平局,田兄以為如何?。

    甩義眼珠一轉。見史思賢大有深意的望著自己,頓時心裡一凜,知道自己作弊的劈下的那一根也沒逃過他的眼睛,也就沒在堅持,哈哈笑道:“那就依沐兄的意思吧

    孟霓心裡面頓時鬆了一口氣,玉兒一直懸著的心也跟著放了下來,畢竟誰也不願意自己的男人學狗叫不是?

    史思賢若有所思的望著兩人,眉頭皺的更緊了,他如何不明白田義剛剛說的那句話?田義之所以肯以平局論,絕不是給自己面子。或者說,在他的眼裡,自己根本就算不上什麼。而且史思賢也敏銳的嗅到田義身上有一股官味,這兩人究竟是何人?史思賢有些不解!不過史思賢在官場摸爬滾打的數十年。雖然心中疑惑,表面上卻故作不知。對眾人笑道:“原來是客,不如就由老夫做個東道,今晚在府上擺上一薄酒,算是為諸位接風洗塵如何?。

    沐連魚同田義對視了一眼,笑道:“史大人何必客氣?。

    “應該的,應該的,還請務必賞臉史思賢對眾人拱了拱手。“縣衙還有些事要處理。老夫就先告辭了

    “淮秀送送大人成淮秀跟了出去。

    成淮秀跟著史思賢走了一路,見史思賢眉頭緊鎖,不由遲疑道:“史大人,莫不是有什麼不對?”

    史思賢回過神來,趕忙搖了搖頭道:“沒什麼,幫主請回吧

    成淮秀也不多問,同史思賢告辭。史思賢獨自愣了一會,這才離開。

    入夜,沐連魚一行數人應約而來。

    史思賢雖說是縣官,可府上卻顯得有些寒酸。從大門而入走了幾步便是大堂,史思賢迎著眾人在酒桌上坐下。除了史思賢這個主人之外,僅有一位姓王的師爺作陪。另外就只有沐連魚,田義,孟霸以及成淮秀四人。沐連魚打量了一下周圍的環境,忍不住問道:“史大人。為何府中如此冷清?。

    史思賢一邊為眾人倒酒,一邊解釋道:“自從賤內十年前去世之後,老夫一直寡居至今,平日裡吃住都在縣衙,倒也難得回家。”

    “史大人為國為民,實在是忠心可嘉。”沐連魚客氣了一句。

    “不說這些了史思賢放下酒壺,舉杯道,“今日同兩位公子相識也算是有緣,老夫敬兩位公子一杯

    沐連魚拉著田義站起身來。同史思賢碰了一杯,田義勉為其難的喝了下去。酒杯中並不是什麼好酒。田義喝的直皺眉頭,史思賢也不在意同成淮秀又碰了一杯。

    酒雖然不是好酒,不過史思賢卻是個能言善道之人,幾杯酒下肚,饒是田頭那麼挑剔的人對他也不禁舌目相看。大家砒籌交錯你來我往,微薄的酒席喝的好不熱鬧。

    史思賢似乎喝的有些多了,舉著酒壺對沐連魚搖頭晃腦道:“沐公子。你可知鉅鹿雖然看起來不起眼,卻是歷代兵家必爭之地?。

    沐連魚夾起一粒花生米放入口中,並不接話,靜待對方繼續說下去。

    史思賢喝了口酒,這才繼續說道:“楚漢的鉅鹿之戰,西漢末王莽與劉秀之爭,東漢末黃巾起義盡皆發生在此處。就連明王朱林的靖難之役也與鉅鹿有不小的淵源,當年若不是明王他老人家舉起義旗,恐怕也不會有後來的永樂之治了

    沐連魚有些不解史思賢為何如此推崇明王朱林,在大明王朝的歷史上,明王朱林雖然開創了永樂盛世,但他得到皇位的手段卻並不光彩,實是從他侄兒手中搶來的。可史思賢並未在這個話題上繼續深入下去,而是對沐連魚問道:“聽說沐公子明日便啟程去臨清?。

    “正是沐連魚點了點頭。

    “臨清真是個好地方啊史思賢嘆息道。“其實鉅鹿距離臨清不到百里,可你看看鉅鹿,再看看臨清,實在是天壤之別啊,等公子到了臨清便知老夫所言不虛了,來,喝酒

    臨清距離鉅鹿不過百里?沐連魚手中的酒杯一頓,陷入了沉思。臨清乃是南北漕運要隘,如若在鉅鹿囤積一支軍隊的話,恐怕不消三日便可到達臨清城,史思賢說這番話是有意還是無意?

    沐連魚不禁抬頭打量著史思賢,見他醉態畢現,便放下心思,對史思賢舉杯道:“史大人,連魚敬你一杯。”

    一位名不見經傳的縣令,一個微不足道的師爺,一位權傾朝野的宦官,一位富可敵國的商賈,一位巾煙不讓鬚眉的幫主,再加上一個勇猛無濤的莽夫,這六人本不可能坐在一起,可命運就是如此奇特。誰也沒有想到就是這一桌人,日後卻改變了大明王朝的歷史走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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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寧拆十座廟

    夜賓辛盡歡。沐連白等人起身辭別,姓王的師爺望著訃心四的離開的背影,有些不確定的問道:“大人,你覺得這個沐公子真是我們要等的人嗎?”

    史思賢捋著鬍鬚,一臉的凝重:“此人心發如細城府很深,而且有領袖之能,大業會落在他身上猶未可知。”

    “即使如此,要不要試探一下他?”

    “萬萬不可史思賢搖頭道,“如若被他察覺,定會為日後埋下禍根,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耐心等待。”

    師爺再不言語,史思賢卻是舉目望天,掐指一算,不禁眉頭緊鎖。說來也怪,大明朝的氣數本還有百年之久,如今卻有天星犯主之勢,而且這天星不出也罷,一出居然有三顆之多,真是天機難測啊!

    恐天下大亂必不久矣,史思賢暗自搖了搖頭,轉身進屋了。

    沐連魚放不下沐無咎同夜叉兩人的安危,第二天一大早天色網濛濛亮,沐連魚便已起身把田義從床上拉了起來。

    田義睡眼惺忸的望了一眼窗外,對沐連魚叫苦道:“我說沐兄,你就放心吧,無咎那老頭子人老成精,夜叉姑娘更是命硬的不得了,咱倆都死翹翹了,他們也會沒事,你就不要瞎操心,讓我再睡個回籠覺。”

    沐連魚哪裡肯讓田義再睡,撐住他的後背盅惑道:“田兄,我這也是為你好,萬一你失蹤的消息被傳了出去,皇上改了御口重新任命,你到時候哭都來不及,”

    沐連魚話還沒有說完,田義已經從床上一躍而起,一邊穿衣,一邊對沐連魚催促道:“那你還愣著幹什麼?去看看幫主起了沒有。

    沐連魚無奈的搖了搖頭,來到成淮秀的房間見她屋內的燈還亮著,輕叩房門:“幫主?”

    “是沐公子麼?”成淮秀的聲音在屋內響起。

    過了頃刻,房門吱呀一聲打開了,成淮秀把沐連魚讓進房間。沐連魚見屋內火燭味瀰漫,成淮秀的眼圈也有些腫脹,遲疑著問道:“幫主一夜沒睡?”

    “睡了一會,實在睡不著就整理一下幫內的賬目。”成淮秀笑了笑。對沐連魚反問道,“沐公子昨日醉酒,沒想到也起的如此早,這麼早來找準聳有事麼?”

    “這個”沐連魚得知成淮秀一夜沒睡,催促上路的話一時間說不出口。田義從門外走進,卻是精神奕奕的對沐連魚問道:“沐兄,我們什麼時候出發?”

    成淮秀這才想起答應沐連魚的事情,一聲驚呼,趕忙收拾行裝,同時對兩人歉意道:“沐公子,淮秀一時糊塗居然忘了此事,你們稍待片刻,淮秀這就整理出發

    “幫主不必心急,連魚只是習慣早起晨練,適才路過見幫主房間的燈還亮著,這才過來看看

    “沐兄?”田義一時間沒弄明白,正待提醒沐連魚。沐連魚卻是一把拉過田義,對成准秀笑道:“幫主一夜未睡,不如先睡一會吧。田兄。我們出去,別打擾幫主休息。”

    “可是”田義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沐連魚拽出屋外。

    成淮秀聽到門外傳來兩人的爭執,苦笑著搖了搖頭。

    到了門外,田義揮開沐連魚的手,對沐連魚抱怨道:“我說沐兄,你到底在搞什麼鬼?你不急,可我急啊。”

    沐連魚沒好氣的瞪了田義一眼:“少來,就算遲點啟程,你真堂司禮監太監頭子的位置也丟不了。”

    田義正待針鋒相對,卻見玉兒捧著一個蒸籠對兩人問道:“沐大哥,田大哥,你們在說什麼呢?什麼司什麼監?”

    “沒什備。”沐連魚笑了笑。

    當著玉兒的面,田義也不想同沐連魚爭辯,賭氣轉過頭去不理沐連魚,望著玉兒手中兀自熱氣騰騰的蒸籠,奇道,“玉兒,你這是在做包子麼?。

    “聽孟大哥說你們今天要走,所以玉兒特地早起幫爹爹做幾籠肉包子,好讓你們帶著路上吃。田大哥,玉兒覺得和你們特別投緣,你們這一走,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夠見面,只希望你們路上能平平安安的玉兒說著,打開蒸籠把裡面的肉包子一個個拾掇起來放進一個布袋,神色卻有些黯然。

    田義從小父母雙亡,從未有人關心過他,此刻聽了玉兒這番情真意切的話,不禁微微一怔,對玉兒反問道:“玉兒姑娘,你是真心的麼?”

    “是啊玉兒點了點頭,對田義笑道,“田大哥雖然看起來挺古怪的,不過玉兒知道田大哥是個好人

    好人這個詞完全和田義沾不上邊,強加在田義身上也完全是在侮辱這個詞彙,沐連魚聽的心裡面想笑,田義卻是徹徹底底的愣住了,眼眶裡面似有濕潤。

    沐連魚並未發覺,想了想,摘下身上隨身佩戴的玉珮遞給玉兒道:“玉兒姑娘真是有心了,也承蒙你叫聲沐大哥,沐大哥身上也沒帶什麼好東西,這枚玉珮你就收下吧

    堂內光線昏暗,玉珮上朦朧的光暈依稀可兒吊然是鄉下姑娘沒丹討什麼世面,但也知此玉並非…四,趕忙推脫道:“沐大哥太見外了,幾籠肉包子也不值什麼錢,這塊玉實在太貴重了。”

    田義在一旁瞥了一眼,不屑道:“不就是塊和田玉麼,勉強值個萬兒八千,我說沐兄,你也太小氣了吧?”

    玉兒一聽說這塊玉居然值這麼多銀子,更是推辭不受。沐連魚狠狠的瞪了田義一眼,對玉兒笑道:“你別聽他亂說,不值錢的,權當是提前祝福你同孟堂主百年好合。等日後有機會,再補一份賀禮。”

    沐連魚這番話可算是說中了姑娘的心裡,既然是賀禮,如果不接受的話,那豈不是很不吉利?玉兒猶豫了一下,這才從沐連魚手中接過,對沐連魚謝道:“謝謝沐大哥,你們先坐一會,玉兒去忙了。”

    “去吧,去吧。”沐連魚含笑點頭。田義望著玉兒離去的背影,臉色有些陰晴不定,一把拉過沐連魚走到僻靜處悄聲問道:“沐兄,你覺得玉兒怎麼樣?”

    “很好啊,雖然不是傾國傾城,但卻是個好姑娘。質樸純真沒有那種浮華,孟堂主真是有福氣。”沐連魚說著,突然想起什麼,不禁嚇了一跳,趕忙對田義告誡道,“田兄,你趁早別打玉兒姑娘的主意,否則咱們倆沒完。”

    田義沒想到沐連魚的反應居然這麼大,忍不住皺眉道:“難道田某在沐兄的心中居然是如此不堪麼?”

    沐連魚上下打量了田義一番,似笑非笑的眼神已經很能說明問題。

    田義頓時有些尷尬,稍有埋怨道:“沐兄你想哪裡去了?我是想認玉兒做妹妹,你看怎麼樣?”

    沐連魚愣住了,表情怪異的望著田義。田義被沐連魚看的心裡面發毛,忍不住上下查看了一番,也沒什麼不對勁的,有些不悅的對沐連魚問道:“沐兄這是何故?”

    “我反對。”沐連魚搖了搖頭。

    “為什麼?”田義顯得很激動,聲線也猛然提高了幾線,對沐連魚質問道,“為什麼你可以認莊秀秀做妹妹,田某就不能認玉兒?難道你是爹生娘養的,我田義就是石頭縫裡面蹦出來的不成?”

    田義如此激動倒是出乎沐連魚的意料之外,沐連魚猶豫一下,一臉正色的望著田義:“田兄,我們也算是患難與共,你同我說實話,你對玉兒是真心的?”

    “此心可昭日月,如若沐兄不信,田某盡可發下毒誓。”

    田義一副信誓旦旦的樣子,沐連魚倒是相信了幾分,思忖了片刻,嘆了口氣道:“即便如此,那也要看人家姑娘的意思。”

    “如果玉兒不樂意,田某絕不勉強。”田義肯定的點了點頭。

    就在兩人說話的空當,孟霸提溜著他那兩個寶貝銅錘,渾身汗如雨下的進了屋來。沐連魚用嘴撇了撇孟霸,對田義笑道:“你要真認了玉兒當妹妹,那就是你妹夫了。”

    田義瞅見孟霸吊兒郎當的樣子,不禁皺眉道:“沐兄,其實說老實話,玉兒嫁給孟霸,真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

    “寧拆十座廟,莫毀一門親。”沐連魚厲聲告誡道,“你要真是為玉兒好,就別在其中橫插一枉桿。”

    “知道了。”田義心有不甘的點了點頭,也不知是真知道還是假知道。

    沐連魚見狀,心裡面微微嘆了口氣。田義卻已經滿臉笑容的往孟霸迎了上去:“孟堂主,”

    以田義的口才心計要對付孟霸這個莽夫,實在是輕而易舉之事。沐連魚看的一陣苦笑,轉身去廚房幫忙去了。

    果不其然,但沐連魚幫玉兒把包子端出來的時候,兩人已經稱兄道弟好不親熱。沐連魚搖著頭放下包子,田義卻是挽著孟霸的胳膊,假裝不在意的對玉兒問道:“玉兒,你也說我們一見投緣,不如我認你做妹妹如何?”

    玉兒聞言,頓時瞪大眼睛望著田義,似乎有些意外。沐連魚見田義居然有些侷促不安,心裡面也不禁疑惑起來,莫非這傢伙是真的?

    氣氛一時間有些冷場,沉默了半晌,田義終於有些尷尬的說道:“如果玉兒姑娘不樂意的話,那就算了。”

    “不。”玉兒緊咬朱唇,突然對田義盈盈一禮,對田義了一聲哥。

    田義頓時恍若夢中,不敢相信這一切都真的,激動的有些手足無措。沐連魚在一旁半真半假的說道:“玉兒姑娘,如果日後田晃膽敢欺負你,儘管告訴我,我絕饒不了他。”

    玉兒望著田義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隨即對沐連魚搖頭道:“沐大哥說笑了,哥哥又怎麼會對我不好?”

    田義見玉兒向著自己說話,心裡面別提多舒坦了,對沐連魚呵呵笑道:“沐兄難道是羨慕不成?來,玉兒,這是哥哥給你的見面禮。”

    田義從懷中取出一個。用錦緞包裹著的小包裹,緩緩打開,卻是一枚樣式古樸的翡翠玉鐲。沐連魚是識貨之人,望見這枚玉鐲不免有些疑惑,翡翠玉鐲雖然樣式古樸恐怕並不值多,四,以田義的身份又怎會貼身收藏?難道是?

    正如沐連魚預料的一樣,這枚玉鐲是田義母親的遺物。玉鐲雖然不值錢,玉兒卻是歡喜的緊。戴在手腕上左看右看。

    “好了,別看了,包子都涼了。”田義在一旁笑道,“等哥哥日後回京,就接你和爹爹一起回京城居住,想要什麼好東西,哥哥都會滿足你的

    玉兒歪著小腦瓜子望著田義,赧然問道:“那孟大哥也跟著一起去麼?。

    田義微微一怔,還未答話,就見成淮秀提著行囊走進來,臉上難掩倦容。

    “幫主?。沐連魚有些不安的叫道。

    “淮秀經常東奔西跑,不礙事的成淮秀擺了擺手,對玉兒笑問道,“玉兒,什麼事這麼高興?”

    “淮秀姐姐,這是哥哥給我的見面禮。”玉兒見到成淮秀,立即纏了上去。

    “不錯,很漂亮成淮秀微微領首,隨即對沐連魚正色道,“沐公子,等一會用完早點,就馬上起程吧。”

    沐連魚雖然心裡面過意不去,但見成淮秀如此堅持,也不再說什麼。吃完早飯,在與玉兒一家依依不捨的分別之後,沐連魚等人終於踏上了去臨清的路途。

    夜空純淨得像一顆巨大的藍寶石,篝火燃起的火苗竄的老高,偶爾伴隨著輕微的“噼啪”聲,有火星四散飛舞。

    累了一整天,田義同孟霸早已經熟睡,沐連魚一覺醒來,見成淮秀因為累極坐在篝火旁就已經睡著了,手中的卷冊也已經掉落在一旁。

    真是個要強的女人,沐連魚暗自搖了搖頭,拿過一旁的皮革起身替她蓋上。成淮秀並未睡熟,頓時驚醒,望瞭望身上的皮革,睡眼惺怪的對沐連魚問道:“沐公子還未睡?”

    “網醒了。”沐連魚對成淮秀勸道,“幫主,再過差不多兩個時辰就天亮了,天亮還要繼續趕路,你也睡一會吧,我來守夜

    沐連魚瞥見掉在一旁的賬冊,猶豫了一下,伸手從地上撿起翻看了一眼。成淮秀裹了裹卓上的皮革,見狀對沐連魚笑問道:“公子看的懂?。

    “幫主忘記我是做什麼的了?只不過是一些粗淺的賬目而已。”沐連魚淡淡一笑,隨手合上賬冊遞還了過去。要知道沐連魚上輩子可是風險投資家,同他對決的都是那些智商高絕的金融天才,又如何會把這些小賬目放在眼裡?“差點忘了公子是生意人成淮秀接過賬本,有些自嘲道,“淮秀愚鈍,打打殺殺還行,這賬目就看的就有些頭疼。”

    “幫主實在是自謙了,就算是一個男人管理幾千人的幫會也力有未逮,更何況幫主一介女流?”沐連魚笑道,“如若幫主不嫌棄的話,連魚倒是可以幫上點忙,算是報答幫主的恩情吧。”

    “事無不可對人言,那就勞煩公子了。”成淮秀並不避嫌,在沐連魚身側坐下,順手重又把賬冊同硃筆一同遞給沐連魚。

    “沐公子,這些,這些都是要整理出來的成淮秀實在是太累了,與沐連魚講了一會就已經靠著沐連魚的肩膀睡著了。

    沐連魚見成淮秀熟睡的樣子,忍不住搖了搖頭,小心翼翼的扶她躺在毛氈上,又替她蓋好皮革,這才認真的看起賬本來。

    賬目記得很亂,也難怪成淮秀這個半吊子賬房先生會看不明白。沐連魚細心的整理好之後,卻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十里人家兩岸分,層樓高棟入青雲。官船賈舶紛紛過,擊鼓鳴鑼處處聞。說的便是臨清。臨清屬山東布政司東昌府,自明朝以來,便依靠運河漕運迅速崛起,成為江北五大商掉之一,素有繁華壓兩京、富庶甲齊郡之美譽。

    臨清城門外,沐無咎正一臉焦急的望著過往人群。

    夜叉在一旁勸道:“沐管家,天色已晚,城門就要關閉,公子應該不會來了,您老又在這裡等了一整天,還是先回去休息一下吧

    “不會的,不會的,少爺一向福大命大,絕不會出事的沐無咎倔強的搖了搖頭,一臉希翼的望著夜叉。“夜叉姑娘,你告訴老奴,少爺他平安無事

    夜叉心裡微微嘆了口氣,他們到臨清也已經三天了,如若沐連魚還活著的話,恐怕早已經來臨清同他們會合。現在還未到,鐵定是已經出事了。可她真的忍心擊碎這個忠心耿耿的老人最後的希望嗎?

    “沐管家,您也說了,公子吉人自有天傷,說不定是在路上有什麼事情耽擱了。”夜叉勉強笑道,“您老也知道,沉船的地方距離這裡有百里之遙,公子一時間不辨方向也是正常的,更何況還有田公公同行,怎麼都不會出事的,您老也保重身體,要是少爺明日回來了,看到你這樣也會心疼的

    “真的沒事?。沐無咎不依不饒的問道。

    “一定沒事的,您老放心吧。”夜叉故作肯定的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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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倒打一耙

    二夜叉的勸解!下。沐無咎終千同意步回尖休息。夜火仇瀾木無咎往回走了兩步,忍不住回頭望去,望著緩緩關上的城門,夜叉心裡面也是一陣莫名的失落。心中默默念叨:沐公子,有像沐管家、沈姑娘這樣可愛可親的人在等著你回來,你可千萬別丟下他們不管啊!

    夜叉不忍再看,回過頭去。

    與夜叉一牆之隔的城門外,幾匹快馬風塵僕僕而至。沐連魚一行數人經過連日奔波,終於在傍晚時分抵達臨清城。成准秀見城門正在緩緩關閉,立即翻身下馬,對城樓上將官叫道:“城上的兄弟,且慢關城門。”

    對方垂首望了一眼,見是成淮秀,趕忙笑道:“原來是淮秀幫主,來人啊。打開城門讓幫主進城。”

    原本已經關閉的城門,在絞索的拉扯下重又打開。成淮秀牽著駿馬,領著沐連魚等人進了城。

    此刻已經是晚飯時分,大街上人煙稀少,沐連魚四處觀望,並沒有發現沐無咎同夜叉的身影,一顆懸著的心始終放不下。他在臨清人生地不熟,家族事業還遠未發展到這裡,一時間也不知如何是好。

    “沐公子不必擔心,貴家人一定不會有事的,只要他們還在臨清。淮秀一定幫你把人找到。”成淮秀早已經聽說沐連魚的事情,在一旁勸道,“天色也已經不早了,沐公子就請同田兄一起到鄙幫暫且休息,明日再做打算。”

    聽聞成淮秀肯幫忙。沐連魚懸著的心這才稍稍放下,田義也在一旁勸道:“是啊,沐兄你不必太過擔心,無咎同夜叉姑娘不會有事的。”

    沐連魚由衷的感謝了一句。

    “既是朋友,客氣什麼?”成淮秀翻身上馬,勒住韁繩道,“沐公子,上馬。”

    怒蛟幫在臨清城的西面,沐連魚本以為上千人的幫派會是一個何等壯觀的所在,可等到了怒蛟幫的駐地一瞧,沐連魚不免微微有些發愣。先不說通往駐地的泥路是如何的坑注,單單那些殘差不齊的茅屋就已經很能說明問題。

    成淮秀看出沐連魚的疑惑。在一旁淺笑道:“沐公子是不是沒想到怒蛟幫會是這等落賓的光景,所以很失望?”

    “確實。”沐連魚毫不掩飾的點了點頭。

    “在幫的都是一些苦哈哈、靠出賣勞力換口飯吃的窮苦老百姓。如今這日子也越來越難過了,哎”成淮秀似有感觸,深深的嘆了口氣。

    “幫主?”

    成淮秀頓時回過神來。對沐連魚笑道:“淮秀一時感嘆讓兩位見笑了。兩位裡邊請。”

    沐連魚同田義牽馬跟在成淮秀身後,此刻早已經有人將幫主回來的消息高聲叫喊了開去。原本安靜祥和的怒蛟幫頓時人頭攢動,很多人都是自願從屋內走出來夾道歡迎。其中不僅有白髮蒼蒼的老者,更有有不諳世事的孩童,他們都爭先恐後的同成淮秀打招呼。那種發至內心的崇拜和擁護讓沐連魚也感同身受,渾身熱血沸騰。

    田義卻是在一旁皺起眉頭,對沐連魚一語雙關的說道:“沐兄,看來幫主在這裡很受歡迎啊。”身為東廠廠督。田義本能的感覺到一絲的不安。

    “田兄想岔了。”沐連魚望著這些衣衫襤褸的老百姓,微微搖頭,“天底下最能忍的其實並不是我們這些在商場、官場煎熬的人,恰恰就是這些窮苦的老百姓,只要有口飯吃。你讓他們做什麼都願意。這一路行來,田兄看的難道還少嗎?”

    “也許吧。”田義不置可否的應了一聲,大庭廣眾之下,他也不想為了這些小事同沐連魚爭辯。

    成淮秀領著兩人來到了一所府邸面前前,這裡便是成淮秀的住處,同那些破舊的茅屋相比,成淮秀的居所稍微好了一些,至少大了許多。成淮秀命人把馬遷走,對沐連魚同田義招呼道:“兩位就先請在淮秀的府上暫住,尋人的事情淮秀稍後自有交代。最遲明晚便有消息。”

    “有勞幫主了。”沐連魚轉頭見剛剛跟在身後的孟霸不知何時不見了蹤影,不禁疑惑的問道,“幫主。孟兄呢?”

    成淮秀回首笑道:“孟堂主已經一月未歸,這會應該回去照看他的老母親了,兩位裡面請吧。”

    沐連魚不禁暗自點頭,沒想到孟霸外表那麼粗狂,卻也是至情至性之人。成淮秀領著兩人在大堂坐下。沐連魚打量了一眼周圍的格局一

    大堂很寬敞,兩邊整齊擺放了十幾張椅子。想必成淮秀平時就是在這裡商議幫中大事。大堂的正中央掛著巨幅的“義”字,沐連魚回想起成淮秀這段時間來的所作所為,心想用這個義字來形容成淮秀到是最為貼切不過。沐連魚正思忖間,成淮秀在一旁招呼道:“兩位請用茶。”

    沐連魚確實感覺到口渴,端起茶盞喝了一口。喝茶看的是心情。茶盞中雖然並不是什麼絕頂好茶,但卻清香宜人。沐連魚突然想起賬目的事情,隨後放下茶盞,對成淮秀開口道:“幫主…

    豈料沐連魚話還沒有說完,就聽的門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沐連魚轉頭望去,只見一位個。子不高。但卻強橫紮實,眉毛粗濃,臉上有幾條縱橫交錯的刀疤的男人走了進來。此人進入成淮秀的府邸如若無人之境,網一進門就對成淮秀笑道:“淮秀,怎麼回來也不通知我一聲?咦,這兩位是?”

    成淮秀站起身來對來人介紹道:“李堂主,這位是沐連魚沐公子,這位是田義田公子,都是淮秀在路上結識的朋友。兩位公子,這位是李進

    沐連魚一路上倒也同成淮秀學了不少江湖禮節,見兩人交情匪淺。趕忙起身抱拳道:“原來是李兄,幸會幸會

    豈料對方只是上下打量了沐連魚一眼,鼻孔裡哼了一聲,對沐連魚不理不睬。

    成淮秀對田義與沐連魚有救命之恩,一路上田義雖然自持身份但也對成淮秀禮敬有加,可這個。李進又是什麼東西?居然敢如此傲慢無禮!田義是與沐連魚一道前來。不給沐連魚面子就是不給,見狀頓時心中火氣,他也未起身。手中的茶盞卻是重重的放在茶几上,茶水四濺。

    李進臉色頓時一變,怒視著田義:“這位兄台莫不是對在下有意見?。“意見實不敢當田義冷哼一聲,看也不看李進一眼,轉而對成淮秀抱拳道,“幫主一番美意,田某心領了,救命之恩來日定當報答。告辭

    田義說完,站起身來就要走。沐連魚對李進的囂張也很是反感,可他一時間卻也不好開口,畢竟李進是成淮秀的人,他一個外人又怎能越俎代庖?至於田義,沐連魚也無法勸阻,畢竟田義是為自己打抱不平,自己真要是出言相勸,豈不是寒了田義的心?沐連魚左右為難,眼看著田義就要出了大堂,成淮秀趕忙出言叫道:“田公子請留步

    成淮秀的面子,田義不能不給,不情不願的停下腳步,望著成淮秀問道:“幫主還有何事?”

    “李進,你愣著幹什麼?還不快向兩位公子道歉?”成淮秀對李進厲聲斥道。

    李進不敢置信的望著成淮秀:“淮秀,你就為了這兩個外人”

    “住嘴成淮秀面色一冷。“幫中有幫中的規矩,兩位公子以禮待你。你豈可如此失禮?還不快向兩位公子道歉?”

    李進在外人面前被成淮秀厲聲斥,一時間拉不下臉來,居然扭頭就走。成淮秀氣的嬌軀輕顫,大聲叫道:“李進。你給我站住

    李進卻是頭也不回,從眾人的視線中消失。原本和諧的場面頓時變的極為尷尬,田義見成淮秀如此斥李進,心裡面倒也過意不去,轉而對成淮秀勸道:“幫主,算了,只是一件小事。

    “幫有幫規成淮秀擺了擺手,“兩位稍作片刻,淮秀必定會讓李進給兩位一個。交代

    成淮秀如此一說。田義更加不好意思離開,只得回身坐下。成淮秀匆匆追出門去,沒過一會,就見李進垂頭喪氣的跟在成淮秀身後走了進來,一臉勉強對沐連魚同田義拱了拱手道:“沐公子,田公子,李進失禮了

    成淮秀也在一旁賠禮道:“李堂主平時不是這樣的,如有失禮之處。兩位請多多包涵

    田義的臉色這才緩和了一些。亦笑道:“幫主不必客氣。”

    成淮秀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隨即對兩人問道:“兩位今後有什麼打算?。

    “還能有什麼打算?”沐連魚不禁苦笑。“如今連魚最關心的是兩位家人。一切也只能等找到他們再做打算了。否則良心難安。”

    沐連魚又想了賬本的事情。可畢竟這是人家幫內的事情,沐連魚猶豫了片刻,這才對成淮秀開口問道:“幫主。有件事情不知道當不當講?。

    成淮秀見沐連魚一副猶豫不決的樣子,不禁奇道:“公子不必客氣,但講無妨

    “是關於那本賬冊的事情

    成淮秀微微一怔:“莫不是那本賬目有問題?”

    “恐怕是有一點小小問題沐連魚顯得十分謹慎,措辭也儘量用的十分婉轉,“根據在下的仔細核對,賬目上大概有兩萬兩銀子對不上賬

    “真有此事?”成淮秀似乎顯得的十分震驚,猛的站起身來。兩萬兩對於沐連魚來說也許只是一個小數目,可對於一分一毫都儘可能節省開支的成淮秀來說,這絕對不是開玩笑的小事。

    沐連魚見成淮秀如此震怒。趕忙解釋道:“當然了,也有可能是連魚學藝未盡,粗心算錯了也說不定

    “沐兄何必自謙田義沒心沒肺的在一旁攪局道,“就算是兩百萬兩的賬目你也能算的清清楚楚,何況只有區區兩萬兩?”

    成淮秀彷彿沒聽見田義的話,灼熱的目光緊盯著沐連魚:“沐公子,此事非同小可,每一分銀子都沾著幫內兄弟們的血汗,你究竟有沒有可能算錯?”

    成淮二…術壽如此凝重。沐連白只得點了點頭!“其實前天見憂已經發現賬目的問題,不過連魚也知道事關重大,一時間不敢貿然相告,昨天又仔細核算了一遍,”

    “那就是真的咯?”成淮秀臉色頓時變的蒼白無比,因為沐連魚沒有必要說這個謊,如果事情是真的話,那事情就嚴重了。成淮秀絕不願意懷疑自己的兄弟,可”

    為了防止冤枉好人,成淮秀再次拿出賬本,讓沐連魚一一為她指出賬目中可疑之處。沐連魚每指出一處,成淮秀的臉色便蒼白一分。過了足足一個多時辰,成難秀終於緊咬朱唇,大聲叫道:“李進,立刻叫諸位長老來聚義廳。”

    李進有些猶豫,對成誰秀極力勸道:“幫主,外人之言豈可輕信?”

    成淮秀不怒而威的望了李進一眼,李進頓時心中發虛,不敢再辯駁一句,趕忙去請諸位長老。沐連魚在一旁試探著問道:“幫主,這是你們幫派中內部的事情,在下同田兄是不是應該先行迴避?”“兩位既是幫中貴客,自然無需玄意迴避。”成淮秀擺了擺手。“而且這件事情還需沐公子同黃長老當面對質。”

    “那就依幫主的意思。”沐連魚見成淮秀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也不再多言。

    田義卻是一副幸災樂禍的表情。悠然自得的喝著茶。

    過了差不多一盞茶的功夫。李進領著一眾人等進了聚義廳,就連回家侍奉老母的孟霸也匆匆趕來,成淮秀的臉色這才稍稍緩和。等到眾人依次落座,成淮秀一揮身上的披風,站起身來沉聲說道:“諸位長老。自從祖師爺開創怒蛟幫百年以來,幫中眾位兄弟都是靠著這運河水養活一家老賺的銀子也都是有血有汗,可萬萬沒想到怒蛟幫今日居然出了大事。”

    成淮秀話音網落,眾人頓時議論紛紛,當下就有人問道:“幫主,究竟是什麼大事?”

    成淮秀一字一句的說道:“幫內有人居然中飽私囊,侵吞了足足兩萬兩銀子。”這番話猶如在平靜的湖面丟入一塊巨石。長老們頓時炸開了鍋。

    “是哪個。***敢這麼做?”孟霸立時就怒罵道,“如果讓老子知道了,定要把他的皮,抽他的筋骨,下油鍋炸了吃。”

    沐連魚瞥見其中有位中年男子面色頓變,猜想他可能就是成淮秀口中的黃長老無疑了。細觀此人,雖稱之為長老,其實不過四十多年歲,臉面保養得很好,鼻粱略作鷹勾,配以細長但精光閃閃的眼神,應該是一個精明之人

    此刻,成淮秀的矛頭便直指此人:“黃長老,你還有何話說?”

    黃長老站起身來,卻是一臉委屈道:“誰不知道我黃某人一直為幫派盡心盡力?這十幾年來更是兢兢業業,打理了這麼多年賬目也從未出錯,幫主莫不是因為這兩個外人的話,便懷疑本長老?”

    沐連魚同田義兩人的存在本就引起了眾人的猜疑,只是剛剛一時間無暇問起,如今聽黃長老一說,眾人的視線都集中了沐連魚同田義的身上,也有與黃長老平日裡交好的,紛紛為他開脫。

    在眾人的注視質疑下,田義根本就置若罔聞,饒有興趣的剔著指甲。氣的眾人牙癢癢。對於沐連魚來說,這種場面也根本就無法給他半點壓力。他站起身來平靜的說道:“黃長老,以前賬目沒出問題。並不代表現在就沒問題,有道是曲直是非自有公論,所以黃長老不必如此盛氣凌人。在下只問黃長老一句話,你敢對天發誓說這本賬目中有硃筆標記的地方沒有問題?”

    “沒有。”黃長老信誓旦旦的應道。

    也有懂算計的長老從沐連魚手中接過賬冊,略微翻看了一下對沐連魚皺眉道:“這位公子,硃筆標記的地方沒有錯啊,老夫還記得這筆賬總共是一千七百兩,是老夫親自經手的。”

    沐連魚一聽這話就知道此人絕對是外行。記賬是一門很高深的學問,相較於黃長老這種類似流水般的單式記賬,其實較為科學的應該是複式記賬。所謂的複式記賬,就是每筆款項按相等金額在兩個或兩個以上有關賬戶中同時進行登記的方法。

    簡單一點來說,因為銀子不可能憑空產生也不可能憑空消失,所以每一筆款項的發生,一定會引起資金的兩個或兩個以上項目的增減變動,這樣就能很直白清晰的看出來賬目究竟有沒有問題。而這種問題。要想對外行人言簡意核的講清楚就如同秀才遇到兵,對方的腦子恐怕一時間也轉不過彎來。其實,黃長老狡猾也就狡猾在這裡,如若只是單單的一筆流水賬也就算了,偏偏其中有很多交叉的地方,外行人確實很難看明白,也絕對不是三言兩語能解釋清楚的。

    黃長老見沐連魚面有難色。反而對成淮秀責難道:“幫主明察秋毫。此人現在已經無話可說,所以這根本就是他們的栽贓陷害,大傢伙說說應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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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爭風吃醋

    黃長老毋沐連白面有難煮,反而對成淮聳責難道!“幫心明船秋毫。此人現在已經無話可說,所以這根本就是他們的栽贓陷害,大傢伙說說應該怎麼辦?”

    黃長老話音未落,立即就有人附和道:“是啊,黃長老對幫主忠心耿耿,而他們只不過是兩個外人。幫主如此輕信外人之言,實在是讓幫中弟兄寒心啊。”

    每一個群體都會或多或少的有著本能的排外性,怒蛟幫顯然也不例外。似乎在他們看來丟了兩萬兩銀子並不是最重要的,反到是自己同田義兩人倒成為了他們的眼中釘肉中刺。沐連魚能理解這種情況,可也感覺再說下去沒有意思,立即保持了沉默。田義的眼神中卻是閃過一抹譏諷,虧沐連魚還一力袒護他們,現在看來這幫人也只不過是一群烏合之眾。

    李進在一旁見沐連魚臉色難看,心中更是得意,揮了揮手:“大家靜一靜,容李進說兩句。”

    李進在幫中的威望很高,地位也僅次於成准秀同幾位老一輩的長老。眾人聞言頓時安靜下來。李進對成淮秀抱拳道:“卑主,既然事實現在已經很清楚了,姓沐的根本是無中生有,請幫主立即驅逐他們出幫。”

    成淮秀萬萬沒想到一向明辨是非的李進居然也跟著起鬨,秀眉微蹙。沐連魚見狀,在一旁接口道:“淮秀幫主,連魚確實是外人,所以幫主也不必為難。

    不過我沐連魚也並非可以隨意被人污衊的,所以在走之前,這件事情必須搞清楚還在下一個清白。”

    沐連魚轉而望著那位黃長老。一字一句的問道:“究竟是沐連魚栽贓陷害,還是你黃某人中飽私囊?”

    被沐連魚凌厲的眼神緊盯著,黃長老心中一寒,兀自強辯道:“黃口小兒,你是什麼身份?難道我堂堂怒蛟幫的長老會同你計較?今日姑且看在幫主的面上放你一馬,速速離去,否則

    “說這麼多,你可是怕了?”

    “我黃某人身正不怕影子斜。我怕什麼?。

    “既然不怕,為何不把事情查個水落石出?。沐連魚迫問道。

    “你說查就查麼?。黃長老面有不屑的望著沐連魚,“如果查不出問題怎麼辦?”

    沐連魚還未來得及開口,就聽的成淮秀在一旁沉聲說道:“黃長老。如果賬目真的沒有問題,我成淮秀自動辭去幫主之位,給黃長老一個交代

    成淮秀此言一出,就連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田義也都愣住了,心中不免有些疑惑經過這段時間同沐連魚的交往,田義十分相信沐連魚的能力,既然他說賬目有問題那就肯定有問題,可成淮秀為何會如此相信沐連魚,並為此下了這麼大的賭注?一向自私自利的田義無論如何也想不清楚這個問題。

    李進心中一急,立即對成淮秀勸道:“幫主,就為了這小子,值愕麼?”

    “難道你們以為我是在袒護沐公子麼?”成淮秀的美眸逐一從眾人的身上掃過,痛心的說道,“我這麼做絕無半點私心,完全是為了怒蛟幫。大家想想看,如果賬目沒有問題,那就是我成淮秀偏信一面之詞。對不起黃長老,居然不相信自己幫中兄弟,試問淮秀還有何面目繼續留任幫主之位?可如果賬目真的有問題,我身為幫主卻不管不問,又如何對得起幫中上千名信任淮秀的兄弟?所以這賬目一定要查,不僅是給沐公子,同時也是為了給黃長老一個交代。”

    成淮秀這番義正言辭的話震撼了所有人的心靈,眾人俱都面有愧色的垂下頭去,不敢正視成淮秀的眼睛。李進頓時無話可說,成淮秀平靜的望著黃長老問道:“黃長老。你意下如何?”

    黃長老面色蒼白,額頭有大滴大滴的冷汗冒出,突然,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幫主,不用查了,那兩萬兩確實是我私吞了。”

    誰也沒想到黃長老會突然認罪,周圍死一般的沉靜,孟霸額頭青筋暴露,指著黃長老劈頭就罵:“姓黃的。你腦子被驢踢了還是怎麼了?剛剛老子還替你說話來著,你怎麼就敢拿銀子?幫主為了幫中兄弟在外面奔波勞碌,肚子餓了也只願意啃幾口饅頭,你***居然吞了兩萬兩銀子,老子,,老子錘死你孟霸氣糊塗了,操起銅錘就往黃長老的頭上落下來。

    黃長老只是跪在地上一躲也不躲。眼看著銅錘就要落在黃長老的頭上,成誰秀俏臉寒霜的一聲斷喝:“孟堂主,住手。”銅錘與黃長老的額頭擦肩而過,“咚。的一聲狠狠的砸在地上,地磚頓時被砸的四分五裂氣勢驚人。

    “孟堂主暫且息怒。”成淮秀說著,轉而望向黃長老,“黃長老,你還有什麼話說?。

    “事已至此,黃某無話可說。銀子也早已經被花銷一空,是黃某對不起幫主,更愧對幫中兄弟,現在只求速死。”黃長老彷彿一下子就蒼老了十歲,雙目也早

    李進深知成淮秀的個性,忍不住在一旁勸道:“幫主,黃長老雖然中飽私囊,但念在他往日的功勞就饒他一命吧。”

    眾人也紛紛為之求情:“是啊。黃長老只是一時糊塗犯了錯,幫主就饒他一命吧

    成淮秀望著癱到在地的黃長老。心中黯然,她如何不知黃長老為了幫中事務日夜操勞?

    “隆慶二十三年,長老為救老幫主,身負三十餘處刀傷差點斃命當場;隆慶二十五年,為了拿到漕運的差事,長老不惜捐出全部家財”隆慶二十八年,老幫主去世。長老又不辭辛苦代為打理幫中事務並且撫養淮秀成*人,對淮秀恩同再造。”成淮秀一字一淚,把黃長老往日功績一件件的敘述出來。

    想起自己以前經歷過的風風雨雨。黃長老不禁面露微笑,腰桿也挺直了。孟霸心氣已消,其實他與李進平日裡的交情很不錯,自己不在幫中的時候,都是李進幫忙照顧老母,當下時成淮秀勸道:“幫主。要不”要不這件事情就這麼算了吧,不就是兩萬兩銀子麼,大家湊一湊補上便是!大家都是兄弟,何必弄成這樣?”

    成淮秀並未理會孟霸,卻是在黃長老面前緩緩跪下了。

    “幫主,您這是?”黃缺吃了一驚,趕忙伸手欲扶住成淮秀。成淮秀卻是恭恭敬敬的磕了三個響頭,這才站起身來,緊咬著朱唇道:“淮秀這三個響頭是謝您這麼多年來的養育之恩,黃家無後,淮秀以後也就是您的女兒。可是國有國法,幫有幫規,淮秀實在沒有辦法詢私枉法,所以是誰秀對不起你,不是幫中兄弟對不起你,念在你往日的功勞傷,你自盡吧。”

    成淮秀不忍再看一眼黃長老的眼睛,默默的轉過頭去。

    “幫主開恩眾人齊齊跪下。孟霸不死心的求道,“黃長老已經知道錯了,以後也不會再犯了。您就饒他一命吧。黃長老。你倒是說句話啊。”

    萎長老望著這麼多為自己求情的兄弟,眼眶濕潤,對眾人抱拳道:“諸位兄弟,如果你們還認黃某人是兄弟的就都起來,不要讓幫主為難

    眾人猶豫了一下,這才站起身來。李進則是怨毒的望了一眼沐連魚,不安的叫道:“黃長老?。

    “李進兄弟,這件事情不怪幫主。也不怪這個小兄弟,一切都只是黃某咎由自取怨不得別人。”黃長老勉強笑了笑,拍著孟霸的肩膀道。“孟兄弟,你老娘早就等著抱孫子了。你也該成家了。”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孟霸虎目含淚,重重的點了點頭。黃長老同眾人一一打過招呼。最後走到沐連魚的面前。

    沐連魚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些什麼。黃長老卻是笑道:“這件事情與小兄弟無關,不必自責,不過黃某到是有個不情之請不知該不該說

    沐連魚點了點頭:“長老請講。”

    “黃某想請公子加入本幫擔任長老之職。”

    沐連魚絕沒有對方會提出這樣一個匪夷所思的要求,忍不住皺起了眉頭,眾人也是跟著一片嘩然。沐連魚極力推辭:“黃長老,在下無德無能,恐怕難當大任。”

    黃長老卻是一臉正色道:“公子說笑了,黃某在江湖上摸爬滾打了幾十年,什麼人沒見過?公子才華橫溢,如若有公子加入本幫,黃某就算走也走的安心了。”

    沐連魚對黃長老心中也有愧疚。兩萬兩銀子對於他來說只是九牛一毛,卻要了這個功勛卓著的怒蛟幫長老性命。沐連魚正值猶豫不決。觸及到成誰秀乞求的眼神,終於心頭一軟,點了點頭道:“沐連魚答應你便是。”

    “多謝沐公子成全。”黃長老暢快大笑,隨即對成淮秀抱拳道:“幫主多多保重,屬下先行一步。”黃長老話網說完,還沒待眾人反應過來就已經將一把匕首插進自己的心房。

    “是條漢子。”饒是田義也忍不住端襟正坐,讚歎了一句。

    眼看著黃長老帶著一絲愧疚、一絲遺憾離開了人世,同時也用自己的死洗刷了身上的恥辱,眾人早已經是一片哭聲。成淮秀看到這一幕。只感覺到五雷轟頂,嬌軀一軟。沐連魚趕忙伸手扶住,柔聲問道:“幫主,你沒事吧?”“我沒事成淮秀輕搖皓首。勉力站直嬌軀對眾人吩咐道,“黃長老因公殉職,喪事由本幫主親自操辦,通知所有幫中兄弟要將黃長老風光大葬,今日之事誰也不准透露半句,如有違者幫規處置。””

    怒蛟幫發生這麼大的事情,尋找沐無咎同夜叉的事情一時間耽擱下來。沐連魚也不好意思催促。

    如若是在京城,田義倒也能幫上忙。可這裡是臨清,有了前車之鑑。田義也變的極為謹慎,不敢輕易暴露自己的身份。

    此玄,田義喝著小酒,卻說著風涼話:“沐兄,沒想到這個成難秀倒真是個心狠手辣的主,你現在當了怒蛟幫的長老,別弄不好有一天也把你給坑進去。”

    “喝你的酒。”沐連魚沒好氣的回了一句,望著忙裡忙外的成淮秀,心裡面卻是一聲嘆息,誰又能知道成淮秀殺伐果斷背後的情感?

    對一個正值花季妙齡的女孩子來說,壓在她肩頭的擔子太重太重。她不單要承擔自己的生死,還要承擔怒蛟幫幾千人的命運一這些足以讓任何健壯男子崩潰的重任,誰又能知道她的苦楚?

    田義持杯在手,湊到沐連魚的身旁。對沐連魚皺眉道:“沐兄,你不會是真打算留在臨清當這個有名無實的長老吧?”

    見沐連魚搖了搖頭,田義這才放下心來,把杯中的酒一飲而盡,又對沐連魚勸道:“別怪惡弟沒提醒你。那個李進看你的眼神像是要把你生吞活錄了。”

    “李進配是我的對手嗎?。沐連魚面無表情的反問道。區區一個李進,他沐連魚根本就沒放在眼裡。

    “我就是看不慣他那張獻媚的嘴臉田義在一旁恨聲道,“還以為自己就是幫主的男人了,我要是淮秀幫主,早就把這噁心的傢伙一腳踢開了,什麼東西,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說曹操,曹操到。田義話音網落。就聽的門外傳來敲門聲,李進的聲音從門外傳來:“沐兄,在嗎?”“真晦氣田義格了拍沐連魚的肩膀,“我先去外面轉轉,你快點打發他,然後我們一起找地方喝酒去。哎,以後在一起喝酒的日子恐怕不多了。”

    田義暗自搖了搖頭,打開房門。

    李進見到田義正待招呼一聲,田義卻當他空氣一般擦肩而過。誰都知道一隻手無法自握,李進空紮著手,不禁面色一僵。沐連魚在一旁淡然問道:“李堂主找我有事麼?”

    李進並不答話,翻身先關上房門。沐連魚見狀眉頭微皺,這小子神神秘秘究竟想幹什麼?沐連魚正思忖著,李進也已經開口說話了:“沐兄,咱們明人不說暗話,你要怎樣才肯離開怒蛟幫?”

    沐連魚故作不解的搖頭道:“在下不太明白李堂主的意思。”

    “沐兄看起來也是斯文人,又何必如此猩惺作態?”李進皮笑肉不笑的說道,“本堂主鄭重的奉勸沐兄一句,你最好不要想打幫主的主意。

    幫主平日裡舞刀弄槍慣了,不會喜歡你這種弱不禁風的公子哥的。”李進的言下之意不言而喻。其實說心裡話,李進心裡面也多少有一些羨慕沐連魚,羨慕沐連魚身上那種江湖草莽所沒有的文雅。

    沐連魚聽了直想笑,他見過的人多了,還從來沒見過如此自戀兼狂妄之徒,也難怪田義都看不慣他了。沐連魚眼神中蕩漾著笑意,把玩著手中的酒杯,對李進笑問道:“李堂主何以認為在下就是弱不禁風的公子哥?”

    李進不屑的打量著沐連魚:“這還用說麼李進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見沐連魚手中的酒杯已經悄無聲息的化為細微的沙粒。李進不由瞪直了眼睛,吃驚指著沐連魚問道:“你。你會武功?”

    沐連魚不以為意的謙虛著:“平日裡無聊,所以學了一些粗淺功夫。倒是讓李堂主見笑了

    “那又如何,只不過是彫蟲小技罷了李進掂量了一下自己的份量,硬著頭皮道,“李某同幫主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幫主也早已經對本堂主芳心暗許,萬萬輪不到外人來插足

    “那是淮秀對你表白了?還是李堂主在信口雌黃?”沐連魚不禁失笑道:“既然李堂主如此自信,根本無需害怕,莫不是李堂主對自己沒有自信,還是對淮秀沒有自信?”

    鬥嘴皮子,李進如何是沐連魚的對手?李進說不過沐連魚,頓時惱羞成怒,對沐連魚**裸的威脅道:“淮秀也是你叫的麼?我怕什麼?你個臭小子,***什麼東西!你和淮秀到底是什麼關係?你***知不知道淮秀是我看上的,也不出去打聽打聽老子是誰,敢和我搶女人,你他媽活得不耐煩拉?”

    男人從來都是靠實力說話!在怒蛟幫這一畝三分地裡,李進的感覺一向不錯,可沐連魚的出現,卻帶給了這個自戀的傢伙深深的自卑和挫敗感。這一匆,沐連魚突然覺的李進真的很可憐,一個男人連自己喜歡的女人都保護不了,這樣的男人恐怕也和廢物沒有什麼區別吧?!

    “男人並不是會舞刀弄槍才是真男人。對於淮秀幫主,連魚心中也只有敬意。你若是喜歡大可去追,不必在這裡對在下威嚴恐嚇沐連魚望著如同瘋狗一般的李進,逐漸失去了耐心,像一把出了鞘的劍般。高挺筆直卓立在李進面前,兩眼精芒閃爍:“李堂主,別怪我沒有提醒你,你最好不要招惹我,因為我不是你能惹的起的!”
li60830 發表於 2019-6-28 11:03
第六十三章 毒辣的謠言

    干沐連白來說,雙方根本就不是一個層次卜的人。淵白凹…懶的同他糾纏,因為與李進對峙只可能平白辱沒了自己的身份。

    或許是因為沐連魚說的太過於直白,又或者是沐連魚眼中的不屑深深的傷害了李進的自尊心,李進臉色陰晴不定的緊盯著沐連魚,手中的拳頭捏的緊緊。

    誰也沒有說話,房冉裡籠罩著一陣難堪的沉默。成淮秀推門而入望著眼前這一幕,驚訝的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沒有人回答。寂靜得令人尷尬,也許一根針掉地上也聽得見了。最終,沐連魚打破了沉默,對成淮秀圓場道:“李堂主覺得我一個人無聊。所以過來看看有什麼需要幫忙的。不知幫主匆匆而至是否有事?

    成淮秀心中狐疑,李進卻是狠狠的瞪了沐連魚一眼,旋即一言不發的轉身離去。成淮秀目送著李進的背影離開,對沐連魚歉然解釋道:“沐公子,李堂主他平日裡可不是這樣的,只是因為幫中最近發生了很多事情壓力比較大。如有得罪之處,准秀替李進向公子道個歉,請公子多多包涵。”

    “幫主何必同連魚客氣?”沐連魚擺了擺手,意味深長的說道,“我看李堂主到不像是過度勞累。反倒像是為情所困。”

    “為情所困?”成淮秀訝然問道,“沐公子此話何解?莫不是李進同公子說了些什麼?”

    沐連魚顯得有些為難。成淮秀心情直爽。忍不住催促道:“公子有什麼話儘管明端”

    在成淮秀一再催促之下,沐連魚這才笑道:“李堂主其實也沒說什麼,只是說了一些你們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話。還有就是警告沐連魚不要在你們之間橫插一腳。”

    “啊?”成淮秀頓時驚訝出聲。

    沐連魚見成淮秀的表情如此驚詫。不禁奇道:“幫主莫不是不知道李堂主對你的心意?”

    “淮秀確實不知。”成淮秀坦然搖頭,一臉正色道,“實不相瞞,淮秀一直都把李堂主當成自己的哥哥一樣看待尊重,而且自從淮秀接手怒蛟幫以來,處處以幫中事務為重,哪裡還有時間談論兒女私情?!”

    沐連魚本想借此玩弄一下李進。見成淮秀眼神裡隱含某種令人難解的迷悵與疲憊,於心不忍,嘆了口氣道:“在下明白幫主的苦衷,可感情這種事開不得半點玩笑,更何況李堂主還是幫中的支柱。

    如若幫妾真的不喜歡他,那就快刀斬亂麻,否則越拖只會越麻煩。對彼此的傷害也越大。”

    聽了沐連魚的這番話,成淮秀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淮秀明白,也會找一個恰當的時機對李堂主表明心跡的。其實淮秀之所以來找沐公子,是有件事情想問問公子。”

    “是因為黃長老臨終前的那番遺言吧?”沐連魚一副瞭然的神色,對成淮秀擺了擺手道,“連魚心裡很清楚怒蛟幫的眾位長老對我有所不滿。所以幫主也不必為難,等黃長老入土為安之後連魚便會自動離開,不會讓幫主難做的。”

    沐連魚如此直接,成准秀似乎並不感覺到意外,苦笑道:“公子多心了,雖然淮秀不知黃長老為何要力薦公子入幫,但誠如黃幫主所說,他絕不會看錯人的,所以公子不必急著拒絕,可以多考慮一下。”

    會試在即。沐連魚留在怒蛟幫擔任長老根本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而且沐連魚也已經打算一找到沐無咎同夜叉就立刻啟程進京,不過對方也是一番好意,如若斷然拒絕勢必令大家臉上都不好看,大不了等找到沐無咎之後悄悄離開便是。思慮及此,沐連魚微微領首道:“既是如此,那連魚就再考慮一下。”

    成淮秀見沐連魚答應的十分勉強。心裡面已經隱約猜到**分,暗自一聲嘆息,對沐連魚拱手道:“淮秀還有很多事情要料理,就不打擾了。貴家人的事情,淮秀也已經派幫中兄弟四處打探,相信很快便有消息。”

    沐連魚沒想到成淮秀百忙之中還記得自己的事情,心生感激,親自把成淮秀送到門口。只是令沐連魚沒有想到的是,經歷過運河遇伏的事情,夜叉同沐無咎也已經變的更加謹慎。怒蛟幫大張旗鼓的尋人,反倒是讓夜叉和沐無咎更加隱匿了自己的行蹤,以至於其中經歷了一番曲折。

    此刻,成淮秀走出沐連魚的房間。腦裡再全都是李進的事情。

    這不太可能吧?成淮秀感覺到很荒唐,一向被自己視為哥哥的李進怎麼可能會對自己用情?可沐公子剛剛說話的表情似乎不像有假,如果李進真對自己情根深種,甚至於到了如此謹慎的地步,自己貿然開口會不會出什麼亂子?成淮秀胡思亂想了一番,終究還是覺得不太可能。興許是沐公子誤會了也說不定。

    李進剛剛並未走遠,此刻見成淮秀一人獨自走著似乎有什麼心事,立即從暗處走了出來。成淮秀心有所屬,不經意間被嚇了一跳。

    李進以為沐連魚才剛說了自己什麼壞話,趕忙解釋道:二論沐連白同幫辛都說了什麼。幫主都千萬不要信他的吼公※

    成淮秀正打算把沐連魚的話據實告知,話到嘴邊還是搖了搖頭道:“沒什麼,淮秀只是找沐公子談了談尋找他家人的事情。”

    “真的?”李進見成淮聳的剝情奇怪,忍不住有些狐疑。

    “還能有什麼事情?”成淮秀故意皺眉道,“李堂主,黃長老的身後事還要處理,我們卻在這裡閒聊。若是被幫中兄弟看到了會說閒話的。淮秀先去忙了。

    “也好。”李進點了點頭。

    成淮秀走了進步,突然停下腳步,轉身對李進叮囑道:“李堂主,今晚替黃長老做完法事,你來我的書房,淮秀有事情要同你說。”

    李進原本還有些疑慮,聞言頓時大喜過望,拚命點了點頭。他越發肯定沐連魚剛剛一定是在成淮秀面前說自己的壞話,成淮秀為了維護自己終於肯把這層窗戶紙捅破。想到今晚有可能一親芳澤,李進也忍不住哼起了小曲。

    孟霸恰好路過,見李進如此快活,忍不住責怪道:“李進兄,黃長老剛剛過世,你為何如此“哼起小調。”

    李進抬頭見是孟霸,伸手讓孟霸附耳過來,低聲說了一番話。孟霸頓時吃驚的望著李進:“李進兄,你說的這些可都是真的?幫主要寺你

    孟霸話還沒有說完。卻被李進不悅的刮斥道:“孟霸兄。這件事情八字才有一撇,你可不要大嘴巴亂說,我李進倒是沒什麼,幫主可是女兒身臉皮子薄,萬一到時候怪罪下來,你我擔當的起麼?”

    孟霸嚇得吐了吐舌頭,趕忙閉嘴:“李進兄,你放心,我孟霸絕不是那種大嘴巴的人,一定不會傳出去的。”

    李進感覺很滿意,旋即大力拍了拍孟霸的肩膀,一臉笑容道:“真到了婚嫁迎娶的時候,孟霸兄的喜酒肯定是跑不掉了,到時候兄弟們一定不醉不歸。”

    “不醉不歸。”孟霸憨直的笑了笑。

    孟霸的確不是一個大嘴巴的人。他也只告訴了一個人他老娘,並且還一再囑咐千萬不能把這件事情說出去,所以孟大娘興奮的同別人講起來的時候,最後也加上了一句一幫主是女兒家臉皮子薄,千萬不要說出去。事情一傳十十傳百,天還未黑,怒蛟幫大大小小的幫眾幾乎都已經知道幫主要嫁人的消息。

    古人二十及冠,女兒家十四五歲也就嫁人了,二十二歲也早已經是大姑娘了。大家平日裡看著幫主忙裡忙外耽誤了終身大事都十分心疼,平日裡也有些大娘幫忙介紹。按道理來說,成淮秀有傾國傾城的容貌。要找男人也不難。可一聽是淮秀幫主,幫內未成婚的精壯男丁便紛紛搖頭對他們來說淮秀幫主就如同天上的九天玄女,誰看著都自卑,根本就提不起勇氣來。

    既然幫內找不到就去幫外找。可事實卻讓人大跌眼鏡別說是臨清城,甚至於整個東昌府都沒有幾個人敢來應聘,有些願意來的也都是上不了檯面的流氓混混。就算是成淮秀願意,整個怒蛟幫的數千幫眾也不願意啊,更何況有李進從中作梗不說。

    事情一來而去就這麼耽擱了下來。這下可好了,幫主要同李堂主成婚。大夥兒看的都好心,心裡面也都是樂滋滋的。可現在是為黃長老辦喪事,臉上帶著笑容成何體統?所以眾人的神情都十分怪異。

    李進對此自然是心知肚明,當初他之所以告訴孟霸,緊跟著的那番做作也根本沒想真的讓孟霸保密。而是想借孟霸的口把這件事情鬧的人盡皆知。李進的手段不可謂不毒。他深知成淮秀是一個講義氣好臉面的女人。等到米已成炊,別說心裡面願意了,就算不願意恐怕也會勉為其難了。成淮秀見眾人表情奇怪,不禁心生疑惑,可她一連問了幾個人都支支吾吾的說不出個所以然了,似乎還帶著一些神秘。成淮秀見問不出結果,也就作罷。

    田義是外人,眾人對他並未有所防備,田義溜了一圈,聽到這個消息急匆匆的推門而入,對沐連魚興奮的叫道:“沐兄,有好事。”

    沐連魚手不釋卷,抬頭望了一眼田義。重又看向手中的書卷,淡淡的說了一句沒興趣。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看書?”田義一把奪過沐連魚手中的書卷。

    沐連魚書卷被搶,無奈的望著田義沒好氣的問道:“說吧,你能有什麼好事?”

    田義一字一句的說道:“幫主要同那個姓李的訂婚了。”

    “是李進?”沐連魚微微一怔。實在是有些意外,難道是成淮秀網網對自己說謊了?沐連魚相信成淮秀的為人,成准秀絕不是一個口是心非的女子,而且她也沒有必要對自己說謊。如果說成淮秀沒有撒謊,那就是有人故意散佈謠言?沐連魚又搖了搖頭,心想這不太可能,幫眾對成淮秀這位幫主的崇敬是絕不容許有人惡意造謠的,既然這兩者都不是。那問題究竟是出在了哪裡?沐連魚百思不得其解。

    田義恨聲說道:“沐兄,難道你眼睜睜的看著幫主嫁給那個無恥的傢伙麼?反正我是看不慣

    沐連魚轉頭見田義眼珠一轉。就知道他又動了什麼壞心思,趕忙勸阻道:“或許是幫主自己願意的也說不定,你不要多生事端。就算不是,以幫主的能力應付起來也遊刃有餘,真要到不可收拾的時候,田公公你再出手也不遲。”

    田義不屑的撇了撇嘴:“你以為我想管?還不是看在幫主對我們有救命之恩?”

    “就你知道報恩”。沐連魚暗自苦笑,重又從田義的手中拿過書卷仔細看了起來。

    沐連魚一副不痛不癢的表情。田義也拿他沒辦法,憤憤不平的在一旁念道:“讀書不在於看多少書,而是看悟性,死讀書,讀書死,你這麼看書,遲早變成書呆子可沐連魚並不理會,田義自覺無趣,恨恨的躺在床上望著床幃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夜深人靜,繁星滿天。

    李進輕輕叩了叩書房門。等了半晌。成淮秀清脆的聲音這才在書房內響起:“是李堂主麼?門沒栓,進來吧。”

    李進推門而入,見成淮秀正伏案寫著什麼,當下按耐住自己激動的心情,對成淮秀興奮的問道:“淮秀,你找我有什麼事情?”

    “坐吧成淮秀頭也不抬的說了一句。

    李進有些惴惴不安的坐在一旁。又等了片刻,見成淮秀並沒有任何動靜,忍不住乾笑著問道:“淮秀,你在幹什麼?”

    “沐公子教了一些記賬的方法,淮秀想認真看看。”

    聽到從成淮秀口中傳出沐公子三字。李進心中本已不快,可接下來成淮秀的一句話更是讓他整個人愣住了。只見成淮秀奇怪的望著李進問道:“李堂主,你這麼晚來找我,是不是有什麼重要的刺情?。

    李進一時間沒工夫吃沐連魚的飛醋。趕忙對成淮秀乾笑著提醒道:“淮秀,日間在花園裡不是你讓我晚上來找你的麼?”

    成淮秀這才反應過來,俏臉不禁微紅。李進見狀心中歡喜,他還從未見過成淮秀露出如此女兒家的羞態,心中一熱。

    “李堂主”成淮秀一時間不知道如何同李進解釋。

    李進又會錯了意,他站起身來往成淮秀走去。深情款款的說道:

    “淮秀。你什麼都不用多說了,李進明白

    “李堂主明白就好成淮秀如釋重負,心裡面也暗暗鬆了口氣。

    李進走到成淮秀的面前站定,繼續柔聲說道:“其實李進早就喜歡幫主,但一直都不知道該怎麼同你說。沒想到幫主今日卻主動表白,李進身為七尺男兒心中實在慚愧

    成淮聳越聽越覺得不對勁,趕忙打斷李進問道:“李堂主,你究竟想說什麼?”

    李進滿心歡喜,一字一句的說道:“我想說我喜歡你,要娶你進門。”

    成淮秀吃了一驚,深怕再引起什麼誤會,如實說道:“李堂主,淮秀想你是會錯意了,淮秀今夜叫你來就是想同你說清楚,我們之間根本不可能。從小到大。誰秀也一直都當你是哥哥一般尊敬。”

    “哥哥?”李進聽了這三個字腦子一下就炸開了,試問世間還有比“你只是我哥哥”這句話來的更婉轉更無情嗎?

    成淮秀見李進面色突然一下子便的蒼白,趕忙扶住他,關切的問道:“李堂主,你怎麼了?沒事吧?”

    李進愣了半晌終於回過神來。反手抓住成准秀的香肩,急切的問道:“淮秀,我知道你的心意,你這麼說是想試探我的,是想同我開玩笑的對不對?”

    李進情急之下手勁極大,成淮秀不禁感覺到肩膀一陣生疼,卻也並未甩開他,緊咬住唇道:“李大哥。你聽我說,淮秀絕不是想同你開玩笑,只是我們之間實在不合適。”

    “我們不合適?”李進怒問道,“那我問你,是不是因為沐連魚那小子?。

    “絕不是因為沐公子成淮秀輕搖皓首。

    李進心中的自卑,早已經鑄就了他的多疑。

    此刻見成淮秀不承認,李進早已怒極,對成淮秀冷笑道:“你究竟還要瞞我到什麼時候?別以為我看不出來。自從你這次回來之後整個人都變了,說吧,你同那個,沐連魚究竟是什麼關係?”

    “淮秀同沐公子只是朋友,淮秀也還是那個准秀,從來就沒有變過。”

    只是朋友麼?李進根本不信。他拚命的晃動著成淮秀的香肩,陰霾的眼神緊緊的盯著她,厲聲質問道:“成淮秀。你真當我是傻子麼?你今天就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和他有了?是不是同他好上了甚至上過床了?。

    “你這個賤人,虧我還心裡面還惦記著你,想娶你李進雙目充滿血絲,越想越氣,突然一巴掌打在成淮秀俏臉上。
li60830 發表於 2019-6-28 11:04
第六十四章 人面獸心

    平進下弄極重,成誰秀的嘴角沁出向來,整個人也巳櫻輝下

    其實李進的身手比之成淮秀要稍遜一籌,如果成淮秀有心防備的話。這一巴掌絕不可能如此輕易的手。偏偏成淮秀對李進毫無戒備之心。她也絕沒有想到自己一向敬重的李大哥會對她出手,而且言語還是如此的惡毒。在她的思想裡,賤人是用來形容那些行為不堪不知廉恥的女子,自己一向潔身自好,李進怎麼可以用這樣的詞來形容她?

    成淮秀茫然的望著李進,突然感覺到面前這個同自己朝夕相處了十幾年、還一直把他當親哥哥的男人是如此的陌生、如此的可怕。

    “你走吧成淮秀捂著臉轉過嬌軀,背對著李進說道。

    “誰秀?。李進此刻也有些清醒過來,不安的解釋起來,“淮秀,我”我網剛不是故意的,你要相信我,我真不是故意的。”

    “難道這些還重要麼?時辰不早了。現在請你離開。”面對李進的道歉,成淮秀甚至不肯回過身來。語氣轉瞬冰冷,在兩人之間迅速構築起了一道不可踰越的天塹。

    李進望著成淮秀的背影徹底的絕望了,心裡面縱然有一絲後悔。但更多的卻是憤怒與不甘,甚至還有一絲後怕。如果消息傳出去,他李進在怒蛟幫、在江湖上將會名譽掃的。成為人人唾棄的喪家之犬。

    這絕不是李進希望看的局面,耍想改變這種局勢,那就只有一種可能一讓成淮秀真正變成他的女人。思慮及此。李進眼神中露出一絲猙獰,猛然對成淮秀下了手。等到成淮秀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被李進卸去了雙肩的關節,疼的額頭冷汗直冒。

    “李進,你到底要幹什麼?。成淮秀垂著雙肩退後了兩步,驚恐的望著李進。

    李進把成淮秀逼近牆角,獰笑著:“淮秀,你不該拒絕我的。你可知道,我是真的喜歡你,每日每夜我都想得到你。”李進說著,一把抱住成淮秀張口亂親,兩人近在咫尺,從成准秀嬌軀上散發出來的幽香令李進意亂情迷,也激發了他心底最原始的**。

    成淮秀從未和任何男子如此近距離接觸過,被李進一把抱住早已經慌了神,拚命的掙紮著,對他哀求道:“李進,你別這樣”別這樣。”

    成淮秀的抗拒卻令李進變的更為亢奮,心中更是忍不住暗罵:看來女人都是賤貨,口中說別這樣別這樣,其實都是些欲拒還迎的把戲。李進的心裡面也隱隱有了一絲後悔,早知這麼容易的話就應該早些動手。平白等了這麼多年。

    由於成淮秀身材高挑,李進卻是矮小精悍。在成准秀的拚命反抗之下,李進屢屢不能礙手,心急之下把成淮秀按倒在桌上,便要行那猥褻之事,口中還兀自叫道:“淮秀。我是真的喜歡你,你就從了我吧。”

    “李進,你再不住手。我就要叫人了。”

    “不必著急,一會就有你**的時候。”李進淫笑著,伸手摀住成淮秀的嘴,便來解自己的衣衫。

    可就在此刻,突然一道刀光悄無聲息的劃向李進的後背。李進兀自沒有察覺,成淮秀卻將這一切看的清清楚楚,秀眸中頓時露出驚恐的神色。

    李進抬頭見成淮秀臉色不對,心神一凜感覺如芒在脊,立刻閃過身去。刀光詭異的共過一道弧線,李進措手不及之下本能的伸手來擋。刀光過處,李進的左手卻已經同自己的手腕分離開來。一陣撕心裂肺的疼痛衝擊著李進的腦部神經,隨即眼前一黑居然昏死過去。

    對方雖然解了成淮秀的困境。可卻是如此的心狠手辣,成准秀只感覺頭皮發麻,此玄她雙肩脫向,根本就可能與之抗衡,正待往門口逃去。對方手中的長刀也已經同時擱在成淮秀的脖子上。

    “閣下究竟是誰?”成淮秀努力鎮定自己的心神,開口問道。

    “幫主既然不知道我是誰,又為何命人尋找?”夜叉手中長刀紋絲不動,對成淮秀冷冷的問道,“快說,你究竟是何居心?”

    對方原來是個女子,成淮秀暗自鬆了口氣,卻被夜叉的話一時間弄糊塗了。

    “事到如今你還不承認?究竟是不是你派人在運河上伏擊我們?我家公子現在何處?”夜叉卻是面無表情的望著成淮秀,只要對方一個回答不對,她會毫不留情的割下成淮秀的頭顱。

    莫非?成淮秀這才反應過來。吃驚的望著夜叉問道:“你是夜叉姑娘?口中提及的公子應該就是沐連魚沐公子吧?”

    夜叉見成淮秀似乎重重的鬆了口氣,不由皺眉道:“廢話少說,我家公子現在何處?”

    “沐公子正在舍下。”成淮秀對夜叉笑道,“也正是沐公子讓淮秀尋找夜叉姑娘以及一個姓沐的管家。

    “現在就帶我去見我家公子,如果敢耍花招,明年今日就是你的死祭。”夜叉也已經看出成淮秀的雙臂脫向,換刀入鞘,從懷中拿出牛筋做的繩索把成淮秀綁了個結實。

    成淮秀回頭望了昏死過去的李進,心有不忍,對夜叉懇求道:“夜叉姑娘,沐公子就在隔壁廂房,遲一點去也沒有關係,能否幫淮秀一個,忙?”

    夜叉順著成淮秀的視線望去,當下點了點頭道:“也是,此等人面獸心的傢伙,留著也是禍害。”說著。就要上前補一刀。

    成淮秀見狀嚇了一跳,趕忙阻止道:“夜叉姑娘,住手。”

    夜叉停下手來望著成淮秀,不禁奇怪的望著成淮秀:“難道你不是讓我殺了他麼?”成淮秀微微嘆了口氣:“他也是一時鬼迷心竅以至於做錯了事,但也罪不至死。”

    此人的生死與夜叉無關,她猶豫了一下,放開成淮秀,附身替李進上了點金瘡藥暫時止住血,又從懷中掏出一段繩索,把李進捆綁起來。

    “夜叉姑娘,你這是?”成淮秀忍不住問道。

    “你還是管好你自己吧。”夜叉冷冷的說道,“如果一會見不到公子,不禁他要死。你也要跟著一起死。”

    夜叉說著。拉著成淮秀出了書房。

    與此同時,沐連魚正在書房中看書。就聽的門口傳來敲門聲:“沐公子睡了沒有?”

    “幫主,這麼晚了找我有事麼?”沐連魚起身打開房門,卻吃驚的發現成淮秀被五花大綁,原本就驕傲的雙峰也被繩索勒的更加誘人,所以沐連魚愣住了。

    “公子。”熟悉的聲音從成淮秀的身後傳來,卻見夜叉走進沐連魚的視線。

    “夜叉?”沐連魚咋見到夜叉,頓時大喜過望,也忍不住心中苦笑。定是夜叉這個不近人情的刺客把成淮秀綁了起來,只是沐連魚怎麼也想不明白,這兩個素不相識的人又怎麼會大打出手。

    沐連魚趕緊上前一邊幫成淮秀解開身上的繩索,隨即對夜叉問道:“夜叉,既然你沒事,那無咎他?”

    夜叉微微頜首:“公子放心吧。沐管家也沒事,只是這幾日茶飯不思擔心公子的安全。”

    聽說沐無咎沒事,沐連魚這才放下心來,把解開的繩索丟在一旁,對成淮秀歉然道:“淮秀幫主,夜叉他不懂事,這其中也一安又什麼誤會。您千萬別怪她。”

    話雖如此,不過沐連魚望見成准秀原本紅潤誘人的櫻唇上掛著點點血腥,臉也腫脹了半邊,十分的狼狽。這個誤會也恐怕是不

    “沐公子,那個,我雙臂已經也已經脫向”成淮秀漲紅臉道。

    沐連魚聞言頓時一個頭兩個大,成淮秀被如此羞辱。這梁子恐怕是結大了。豈料成淮秀卻是一臉感激道:“沐公子不必道歉,今夜還多虧了夜叉姑娘,要不然”想起李進的事,成淮秀臉色一黯,並沒有接著說下去。

    沐連魚以為成淮秀只是不想讓大家難看說的客套話,哪裡還會自討沒趣的繼續追問下去?

    “公子,淮秀的肩膀已經好了。你看?”成淮秀望著沐連魚依舊抓著自己的手臂,不禁皺眉道。

    沐連魚趕忙放下手來,神情尷尬。成淮秀有些擔心李進,當下對沐連魚抱拳道:“既然公子已經找到家人,准秀也就不打擾了。”

    “幫主慢走。幫主慢走。”沐連魚陪著小心,目送著成淮秀離去。

    等到成淮秀離開之後,沐連魚這才松了口氣,對夜叉責怪道:“夜叉,幫主乃是我的救命恩人。你怎麼,”怎麼下手如此不知輕重。”

    “我”夜叉身為刺客,做事從來都是我行我素,此玄被沐連魚誤會,心裡面卻突然泛起一陣委屈,可個性要強的她又不屑解釋。

    沐連魚見狀,還以為夜叉心虛,又忍不住斥了幾句。夜叉並不反駁,卻是轉過頭去,眼眸中隱隱有霧氣。

    “喲,還不能說啦?”沐連魚長這麼大,還從沒有對人如此陪過心。原本也只是抱怨幾句,見狀心中莫名火氣,怒問道。“你倒是說說淮秀幫主到底怎麼得罪你了,殺人不過頭點地,你身為刺客,怎麼一點憐憫之心都沒有?”

    夜叉也終於發火了,對沐連魚反問道:“我就打她臉了,我卸她胳膊了,都是我幹的,你現在滿意了?”

    夜叉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反倒是把沐連魚愣在原地,感覺有些莫名其妙。

    “火氣這麼大。難不成是我冤枉她了?”沐連魚狐疑的撓了撓頭,想追過去問清楚,可自己堂堂一個大男人,無論如何也放不下這個面子,更何況成淮秀那麼狼狽終究是事實吧。

    府外,一直負責把風的沐無咎正警惕的打量著周圍,夜叉的身影從天而降。沐無咎趕忙上前問道:“夜叉姑娘,弄清楚是怎麼回事了麼?”

    “弄清楚了。”夜叉冷哼一聲道,“虧您老還那麼擔心他,他卻在溫柔鄉里面逍遙快活。”

    沐無咎被夜叉這句話搞的摸不著頭腦,隨即反應過來,欣喜若狂的對夜叉問道:“夜叉姑娘,你的意思是說?”

    “您老擔心的少爺就在裡面,您自己去找…“左邊第二間廂房亮著燈的就夜叉說著,自顧自餉,征旁。

    沐無咎雖然感覺到夜叉似乎有些不對頭,可聽說沐連魚的消息當下也顧不得許多,自去找沐連魚。

    “虧我還這麼擔心他,他倒好,沒良心的東西。”夜叉恨恨的踢動著腳邊的石頭子。

    沐連魚的房間內。

    “少爺,真的是你”。沐無咎仔細打量著沐連魚,不禁老淚縱橫,“少爺,你瘦了。”

    死別重逢,沐連魚心中也十分感慨;苦笑道:“無咎,幾日不見,你何嘗不也是老了許多?”

    “對了,少爺,田公公他?”

    “他好得很。”沐連魚聲情並茂的把這幾日發生的事情講了一遍。隨即對沐無咎問道,“無咎,你們又是怎麼逃出來的?”

    “那還真是多虧了夜叉姑娘沐無咎嘆了口氣道,“要不是夜叉姑娘一路上照顧,老奴恐怕是見不到少爺了。”

    原來沐無咎其實並不精通水性,當初之所以點頭,只是為了不拖累沐連魚。下水之後勉強憋著一口氣,幸虧夜叉發現的及時,這才救回一條老命。對於這段經歷。沐無咎只是一筆帶過。沐連魚聞言心中更是五味俱雜,苦笑道:“無咎,你”如果他早知道沐無咎也不會水,他是絕不會帶著田義的。

    “事情都過去了。最重要的是大家都相安無事。”沐無咎不以為意的笑了笑,對沐連魚正色道,“這幾日為了尋找少爺,夜叉姑娘可是費勁了心計,少爺應該好好的謝謝夜叉姑娘。”

    沐連魚呆了一呆,正待開口,卻見成淮秀走了進來,連忙起身問道:“幫主還有事麼?”

    “這位一定是淮秀幫主了。”沐無咎趕忙在一旁對成淮秀施權,道:“多謝幫主對我家少爺的救命之恩,無咎感激不敬。”

    “老人家不必多禮。”成淮秀伸手扶起沐無咎。

    成淮秀遲疑了一下,隨即對沐連魚問道:“沐公子,有些話我同你單獨談談,不,”

    沐無咎乃是識趣之人,不待成淮秀說完,立刻對沐連魚說道:“少爺,老奴去外面等候。”

    成准秀等沐無咎出了房間,順手把房門關上。沐連魚見成淮秀如此鄭重,不禁疑惑的問道:“幫主,你這是?”

    “公子請聽我說”成淮秀把今晚發生的事情簡單的說了一遍,最後對沐連魚懇求道,“沐公子,這件事情事關重大,看在誰秀的面子上。所以還請公子同夜叉姑娘一定保密。”

    沐連魚沒想到李進居然做出如此惡行,不禁怒道:“幫主,這種喪心病狂的人你為什麼還要維護他?”

    “淮秀也有不得已的苦衷啊。”成淮秀微微嘆了口氣,神情蒼然。“如今黃長老已經去了,如果李進再被驅逐出幫的話,怒蛟幫定會人心惶惶。

    李進雖然罪不可赦,可他畢竟只是一時鬼迷心竅,傷害的也只是淮秀一個人,並未觸及幫規,所以為了怒蛟幫上下這幾千名跟著淮秀混口飯吃的兄弟”

    “所以你就忍了,甚至可以為此犧牲自己的幸福?沐連魚皺眉道。

    “淮秀還能怎麼辦?”成淮秀不敢正視沐連魚的眼睛,轉過頭去黯然說道,“老幫主臨終前把幫中兄弟託付給我,我就要為這幫兄弟負責。個人榮辱算不得什麼。”

    沐連魚冷冷的問道:“幫主,你有沒有想過,如若李進以此為要挾讓你嫁給他呢?你是嫁還是不嫁?”

    是啊,如果李進真的以此為要挾。她能怎麼辦?

    成淮秀苦思了片利,一臉自嘲道:“如果真是如此,淮秀也只好認命了。”

    “認命?為什麼要認命?。沐連魚心中火氣,憤憤不平的問道,“怒蛟幫上下有手有腳,為什麼就要你一個女子養活,究竟是你高看了自己,還是他們早已經習慣依賴你了?”

    成淮秀聞言微微一怔,她從來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她只知道自己身為幫主就一定要為兄弟們負責,老幫主也是這麼做的。

    沐連魚見成淮秀一臉迷茫,微微嘆了口氣道:“幫主,雖然你並不願意承認,可這的確是事實,如果怒蛟幫要靠一個禽獸不如的東西維繫下去,遲早會跨的!”

    “沐公子,我不准你這樣說。”成誰秀面色一變,緊咬住唇道:“不會的。不會的。怒蛟幫絕不會跨的。沐公子。你只需答應我,今晚的事情絕不會洩露出去,淮秀感激不敬。”

    留不留李進在幫,畢竟是人家幫派的內部事務,自己只不過是一個外人,沐連魚見成淮秀一意孤行。也不再多勸,趕忙伸手扶起成淮秀道:“幫主對連魚有救命之恩,這件事情連魚應允下來,你就放心吧,絕不會再有別人知道。”

    “多謝公子成全,准秀告辭了成淮秀無顏多留。匆匆離開了。

    沐連魚望著成淮秀的背影,無奈的搖了搖頭,突然想起夜叉來,現在事實都已經弄清楚了,那自己豈不是冤枉了夜叉?
li60830 發表於 2019-6-28 11:04
第六十五章 隨緣而聚

    小連魚出府邸,清冷的月光下。夜叉的身影已經也兒盧,看起來是那麼的孤獨。沐連魚故意放重了腳步,夜叉聞聲抬頭望了沐連魚一眼,隨即扭過頭去。

    天氣有些寒冷,沐連魚緊了緊身上的衣服,對夜叉笑道:“夜叉姑娘。夜裡風寒小心凍壞了身子,有什麼話還是回去再說吧。”

    “多謝公子關心,可夜叉想離開了。”夜叉沉默了許久,冷不丁說出這句話來。

    沐連魚沒想到夜叉居然要走。再也顧不得顏面,趕忙對夜叉道歉道:“夜叉姑娘,我知道是我不對,不應該對你說那麼重的話讓你受委屈了,我向你道歉。”

    “不必了,夜叉想了許久,最後還是決定離開。”夜叉輕搖皓首。對沐連魚施禮道,“多謝這段時間來公子的照顧,保重。”

    說話做事還真是她的風格,乾脆。沐連魚不免怔住了,他望著夜叉孤單的背影想出言挽留,卻又不知道如何開口。其實從夜叉跟著自己開始,她就是一個自由身,可自己卻一直命令她做這個做那個,還差點害的她命喪黃泉,自己又有什麼資格再挽留她?

    更何況夜叉雖然是個刺客,但也應該有自己的生活,如若繼續跟著自己也不會有什麼好結果的。離開。或許是一個明智的選擇,自己也應該祝福她才是。

    “夜叉姑娘。”沐連魚高聲叫道,“如若以後有什麼需要幫忙的。你知道在哪裡可以找到我。”

    夜叉的嬌軀似乎微微一頓,隨即很快隱匿在黑暗中。沐連魚苦笑著搖了搖頭,轉身回去。陰影中,夜叉目送著沐連魚的背影,緊咬朱唇恨聲道:“混蛋,難道就不會多哄兩句麼?”

    沐連魚回到廂房,沐無咎見少爺孤身一人回來,不禁疑惑的問道:

    “少爺,夜叉姑娘呢?”陋書吧咖慨陽昭蛆。剛不一樣的體驗

    “負氣走了。”沐連魚把事情的前因後果講了一遍。

    “少爺,你真是糊塗啊。”

    沐連魚微微一愣,不解的問道:“無咎,難道是我做錯了麼?””哎,算了,左都走了,還能說什麼?”沐無咎重重的嘆了口氣,一臉擔憂道,“少爺。夜叉姑娘在臨清也是人生地不熟,身上又沒銀子,你說她能去哪裡?”

    沐連魚不禁失笑:“她是個刺客。武功又那麼高,弄點銀子應該不是問題吧?”

    “翻牆偷盜那是賊,不是刺客。”沐無咎對沐連魚反問道,“難道少爺以為夜叉姑娘會做那種雞鳴狗盜之事?如果換成少爺,你會去搶嗎?”

    沐無咎同夜叉身上本來也帶著很多銀票,不過同沐連魚一樣被水泡爛。剩下的一些碎銀子也用的差不多了,這幾日他們住的都是最便宜的客棧吃著最便宜的食物。夜叉寧可自己忍饑挨餓,也不願意仗著自己的武功去搶去奪,這是她身為刺客的尊嚴。

    沐連魚設身處地的為夜叉想了想,覺得也確實如此。如果換成是自己的話,就算走投無路寧願餓死也絕不會去偷去搶,更不會接受施捨。

    “有人天生就是商人,有人天生就是奴才,而夜叉姑娘天生就是一個刺客,這是她的命!儘管少爺是一番好心,可這是永遠也改變不了的事實,難道少爺真的以為她可以像普通老百姓一樣生活嗎?”

    “不可能的。”沐無咎自顧自的搖頭道,“現在少爺放棄了她,京等於讓她放棄了自己的信仰,一個沒有信仰的人同行尸走肉毫無區別,她會變的迷茫,會變的軟弱,一個雙手沾滿血腥的刺客如果沒有強大台依靠,她的下場會很悲慘,這恐怕並非少爺希望看到的結果。”

    沐無咎說的全部都是事實,沒想到自己的一番好心,居然變成了過河拆橋,沐連魚心裡面後悔不迭:“無咎,那你說現在怎麼辦?”

    “怎麼辦?找回來啊。”沐無咎主動請纓,“如果少爺放不下面子的話,老奴去找。不過能不能勸的夜叉姑娘回心轉意,到時候還要少爺親自出馬。”

    沐連魚點了點頭:“這件事情確實是我錯怪她了,大丈夫恩怨分明。大不了到時候我向她負荊請罪。這總可以了吧。無咎,咱們也夏愣著了,她這會應該是回客棧收拾行裝。趕緊截住她。以她的身手若是等到了天亮,恐怕就連東廠的人都找不到她。”

    事不宜遲,沐連魚同沐無咎兩人直奔先前寄荷的客棧而來。

    進了客棧,見房間內的燈火確實亮著,沐無咎心裡暗自鬆了口氣,停下腳步對沐連魚示意道:“少爺,能不能留下夜叉姑娘,就要看你的誠意了。”

    沐連魚微微一怔,疑惑的問道:“無咎你不進去麼?”

    “老奴菸癮犯了,在外面抽會煙。少爺你同夜叉姑娘好好的談一談。”沐無咎說著,自顧自的蹲在一旁的角落上抽起了旱菸。

    沐連魚望著夜叉映照在窗格上的身影,手搭在門柄上,突然感覺一絲情怯。正在沐連魚猶豫的時候。房門卻突然打開了,夜叉背著行囊僅乎正準備出門。驟然望見沐連魚,夜叉眼神中閃過一絲詫異,一絲驚喜。

    沐連魚沒想到兩人會在這樣捌情況下碰面,頓時用心旭尬。極火猶豫一卜,讓開身子對沐連魚招呼道:階出不吧。”

    沐連魚鍍步進了房間,夜叉放下身上的行囊替沐連魚倒了杯茶水,在沐連魚的身側坐下。沐連魚端起茶盞心不在焉的喝了一口,一時間也不知道如何開場。沐連魚不說話,夜叉也不說話,只是垂首望著自己的腳尖,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沉默了好一會,沐連魚暗自咬了咬牙,突然站起身來開始寬衣解帶。夜叉見狀嚇了一跳,警惕的望著沐連魚問道:“公子,夜叉絕不是個隨便的女人。”

    “我知道。”沐連魚脫光了上衣。對夜叉單膝跪地,“夜叉姑娘救了無咎一命,我卻冤枉了你,被冤枉的滋味一定很難受,所以我這是向姑娘負荊請罪。”

    負荊請罪?夜吳回過神來,望著沐連魚精壯**的上半身,俏臉微紅,故意板著臉道:“公子何必如此?成淮秀花容月貌傾國傾城,夜叉只不過是一個醜陋不堪的灰姑娘。傷了成淮秀,公子想必心疼的緊,負荊請罪恐怕也是噱頭吧?”

    “夜叉姑娘的姿色絲毫不遜於成淮秀,就是比幽若也斷然不差,好像天上的仙女,人間的絕色沐連魚突然驚覺自己失言,趕忙閉嘴。

    夜叉雖是刺客,也是女人,也喜歡聽甜言蜜語,此刻被沐連魚讚美頓時心花怒放,可沐連魚突然變的支支吾吾,讓夜叉覺得有些奇怪。微一琢磨,夜叉頓時反應過來,吃驚的望著沐連魚:“沐公子,你是不是偷看過我的容貌?”

    承認還是不承認?沐連魚有些做賊心虛,夜叉哪裡還看不出來,對沐連魚跺腳道:“公子,你……你怎麼可以這樣?”

    “我也是無心的,好奇害死貓。”沐連魚表情訕訕,對夜叉信誓旦旦的說道,“夜叉姑娘,我是看過一次,可就是那麼一會的功夫”六

    “可你確實看了。”

    沐連魚望了一眼夜叉手邊的武器。暗暗叫苦,神情緊張的對夜叉試探道:“夜叉姑娘,你不會是要,要不還是算了,你就當我今晚沒來過。”沐連魚站起身來,拿過衣服就要落跑。

    “站住。”夜叉一聲冷哼。

    沐連魚腳下一頓,不敢正視夜叉的眼睛,背對著她道:“夜叉姑娘。有話好好說,何必動刀動槍的呢,你也知道我拖家帶口的”

    “少廢話,現在給你兩個選擇。第一是我殺了你;第二是你娶我。”

    沐連魚愕然轉過身來,卻見夜叉緩緩的摘下面紗,沐連魚趕忙閉上眼睛。夜叉氣極,對沐連魚怒道:“你這是做什麼?才才還說我是天上的仙女,現在看都不敢看一眼了麼?”

    沐連魚只得睜開眼睛,仔細打量著夜叉,那瓜子般的精緻臉龐絕沒半分可挑別的瑕疵,輪廓分明若經刻意雕削,在兩個美麗的酒窩襯托下香唇像一抹由老天爺那對妙手勾畫出來的丹紅胭脂,豔麗濃郁,卻一點不落於塵俗。如若單論美貌,足以與成淮秀和沈幽若相比,可沐連魚總覺的有些不太對。

    夜叉笑問道:“難道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沐連魚聞言同夜叉對視著,突然感覺心神一震,他終於明白自己為什麼會覺得夜叉不對勁了,就是這對勾魂奪魄的明眸一平日裡夜叉一直帶著面紗倒也並不覺得,可此刻除去之後,沐連魚只是同她對視了片刻,彷彿魂兒都要被她勾了去。

    沐連魚趕忙收回視線,對夜叉擺了擺手道:“夜叉姑娘,趕快帶上面紗吧,你要是這樣走上街去,整個臨清的男人恐怕都會為你而瘋狂。”

    夜叉俏臉微紅,她才網確實用了點秘法,沒想到沐連魚居然不為所動。當下冷哼一聲:“沐公子,你究竟想好了沒有,是你娶我呢?還是?”

    “沒第三條路可以選了麼?”沐連魚試探著問道。

    夜叉抽出刀來,同沐連魚對峙著,一字一句的說道:“有啊,你也可以殺了我。”

    沐連魚嘆了口氣:“殺你我下不了手,被你殺我也不情願,那我選第二條路,娶你還不行麼。”

    這只是沐連魚的權宜之計,不過夜叉見沐連魚答應下來,立刻還刀入鞘,轉瞬間變的溫順無比,從沐連魚手中接過衣物為沐連魚穿上。沐連魚顯然有些不太適應,對夜叉問了一個很早就想問的問題:“夜叉姑娘,夜叉不會真是你的名字吧?”

    “當然不是。”夜叉細心的為沐連魚整理好翩民,淺淺一安,“甄洛才是本名。”

    “甄洛?”沐連魚默念了幾遍,不禁暗自點頭,好名字。

    門外,沐無咎抽了兩桿煙,這才見沐連魚同夜叉親密的走了出來,心知兩人的誤會已經解開,可是這兩人似乎也太親密了一些。

    “乾爹,公子已經答應娶甄洛了。”甄洛看出沐無咎的疑惑。

    “那就好,那就好。”沐無咎欣喜的點了點頭。

    乾爹?沐連魚聽到甄洛的稱呼,頓時有中計的感覺,難不成……沐連魚心思未落,沐無咎卻已經打斷沐連魚的思緒道:“天色已經很晚了。不如少爺就在客棧休息一晚。明日一早再回去不遲。

    沐連魚想想也對,客棧距驀怒蛟幫確實有

    快識狗,吭且今晚入及臣這麼多爭,明日回去也好,當下“樂爾賞應下來:“無咎,你去問掌櫃的要間客房,”

    “少爺,客房都已經滿了。”沐無咎似乎笑的很詭異。

    沐連魚正想說沒房就算了,豈料甄洛在一旁柔聲說道,“反正到天亮也沒多久了,不如今晚就在甄洛的房中將就一晚吧。”

    沐連魚心中暗暗叫苦,正待搖頭。卻見夜叉的俏目正緊盯著他,趕忙點頭乾笑道:“也好,也好,就憐委屈了你。”

    “沒關著的。”甄洛挽著沐連魚的胳膊,對沐無咎施禮道,“乾爹。您老先休息吧,甄兒同公子回房了。”

    “好,好。”沐無咎嘿嘿的笑道,“反正明日也沒什麼事情,不用起很早,你們就放心的睡吧。”

    沐連魚幾乎是被甄洛挾持回房的。甄洛正準備寬衣解帶,沐連魚終於按耐不住,伸手摁住甄洛的纖手。開口問道:“甄洛,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什麼怎麼回事?”甄洛故作疑惑的問道。

    “別瞞我了。”沐連魚搖頭道,“你的性格難道我還不瞭解嗎?這麼做是到底是為了什麼?”

    甄洛見沐連魚一臉正色,微微嘆了口氣,對沐連魚苦笑道:“看來還是瞞不過公子慧眼如炬,其實你那晚偷看的時候甄兒也早就發現了,只是沒有說出來而已,因為,”因為甄兒發現已經喜歡上了你。”

    “那你遮面呢?”

    “甄兒之所以遮面,無非是不想被人窺視引起不必要的麻煩。”甄洛勉強一笑,“是干爹無出甄兒的心思,這才有心借此成全甄兒。”

    原來如此,沐連魚頓時有些哭笑不得,沐無咎啊沐無咎,你還真是會瞎添亂。

    “公子如果要責怪的話,責怪甄兒就行了,這件事情與乾爹無關。

    ”甄洛垂下頭,如同一個做錯事的小女孩。

    沐連魚如何忍心責備她,拉著她的纖手道:“甄兒,別胡思亂想了。你們都是我身邊最親近的人,我怎麼會責怪你們呢?時間不早了,你也累了一晚,早點休息吧。”

    “公子的意思是?”甄兒抬頭望著沐連魚。

    “甄兒姑娘你傾國傾城,能得到你的垂青,是沐連魚的幸運,哪裡還敢多嘴饒舌?”沐連魚似有感慨道,經過運河被伏擊一事,沐連魚也已經看開了。人生在世隨緣而聚!既然甄洛鍾情於他,他對甄洛也有好感。彼此你情我願又為何要拒絕?

    “甄洛服侍公子就寢。”甄洛心中一喜,替沐連魚寬衣解帶。

    燭光跳動,沐連魚在上,甄洛在下。行那顛鸞倒鳳之事,,

    不知酣戰了幾回,一直到日上三竿,沐連魚這才從美夢中甦醒過來。見甄洛正背對著自己收拾行囊。不由促狹心起,悄悄的掀開被子,躡手躡腳的走到甄洛的身後,正要伸手從背後抱住她。豈料甄洛突然轉過身來,對沐連魚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公子,你醒了?”

    沐連魚反倒是被甄洛嚇了一跳。這才記起甄洛是個刺客,這點小把戲自然瞞她不過。甄洛見沐連魚一副興致闌珊的樣子,微微一怔,轉過身去背對著沐連魚笑道:“公子,你再來,這次甄兒什麼都沒聽到、看到。”

    沐連魚不得不承認甄洛有時候還真是天真的可愛,把她攔腰抱起,甄洛則是“拚命”的掙紮著川,

    放下帷帳,沐連魚雙手扶住甄洛纖細的腰肢平躺在床上,隨著甄洛極有技巧的扭動著,強烈的快感刺激著沐連魚敏感的神經,終於,兩人幾乎同時靜止,甄洛隨即發出一聲暢快的**,軟軟的趴在沐連魚寬廣的胸口。

    沐連魚拉過被子,替甄洛蓋上,在她的香肩上親了一口,笑問道:“甄兒,快樂麼?”

    “嗯。”甄洛叮嚀一聲,依偎在沐連魚的身側,如果可以,她願意永遠這樣。

    沐連魚把甄洛擁在懷中,對她許諾道:“甄兒,等會試之後,”

    甄洛伸指攔住沐連魚的嘴唇,對沐連魚輕笑道:“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吧,甄兒不想讓我們之間的關係有什麼負擔,也許有一天甄兒移情

    男人或多或少都有一種強烈的佔有慾,聽了甄洛的話,沐連魚呆了一呆,心中也忍不住泛起一陣醋意,抓住甄洛胸口的渾圓用力揉捏著,引來甄洛一陣嬌笑。

    等到兩人走出客房已經是正午時分。在沐連魚的強烈要求下,甄洛這才同意除去面紗。甄洛的絕世容顏讓眾人目瞪口呆,沐連魚則是得意的擁著甄洛的腰肢。

    甄洛習慣帶著面紗生活,此刻終有些不習慣,見送菜來的小廝差點一頭撞在立柱上,對沐連魚為難道:“公子,要不甄兒還是帶上面紗吧。”

    沐連魚笑著阻止道:“傻丫頭。這正是你的魅力所在。再說了,你也不可能帶著面紗活一輩子,要學會享受生活。一會吃完飯,我陪你去買點胭脂水粉。”

    甄洛心中甜蜜,卻是趕忙勸阻道:“銀子都花的差不多了,就別亂花銀子了。”

    “女人只管花錢,銀子讓男人來掙。你瞎操心什麼?”沐連魚夾起刪日03舊姍旬書曬川炕片齊傘的碗甲,隨卻對沐無答網道,“無咎,我們還有多少牛民丁:”

    “零零散散的不足二十兩。”沐無咎苦笑道。

    沐連魚不免有些自嘲:“沒想到我沐連魚也有缺錢的一天。”

    “少爺不必擔心。”沐無咎安慰道,“老奴已經託人捎信回去,再過五六天想必銀子也該送到了。”

    “恐怕來不及了。”沐連魚搖了搖頭,“距離會試之期尚不足二十天,從臨清到京城最快也要六天,萬一中途再有耽擱誤了會試,那豈不是成了笑話?稍後回去問問田義看他有什麼辦法,實在不行就先弄條船北上。”

    “看來也只好如此了。”沐無咎點了點頭。

    三人用完午飯,沐無咎去渡口問客船的事情,沐連魚則拉著甄洛在臨清城亂遙,把身上唯一值錢的那枚玉扳折價指抵當了兩千兩銀子,打算先替甄洛買些胭脂水粉,再為眾人定幾套像樣的衣服,要知道現在穿的這些衣服實在是甄洛知道沐連魚的強勢,也不多說什麼,先是跟著沐連魚身後,可慢慢的情況就發生的轉變。都說女人是眼球動物,這話一點也沒錯。對於速街買東西,沒有一個女人會不樂在其中,甄洛顯然也不例外。

    看著身前興致盎然快步行走的甄洛,沐連魚不由苦笑一一因為他已經感覺有些累了,速街是不累,可拎東西累啊。

    對於甄洛這個從未體驗過逛街樂趣的女人來說,一切都是新奇的。沐連魚又怎麼可能委屈了她,所以只要是甄洛看中的就全部都買了下來。

    甄洛又買了一些上等的胭脂水粉,轉而見沐連魚手中拎著一大堆雜物,心裡面有些過意不去,想幫忙分擔一些。沐連魚是個極有風度的人,哪裡肯讓甄洛沾手,斷然拒絕了甄洛的好意。

    “辛苦公子了。”甄洛始終是過意不去,踮起腳尖在沐連魚耳選低語了幾句,沐連魚也不禁喜上眉梢。路人見兩人街邊耳語,都忍不住豎起了耳朵,隱約聽到晚上,歡喜秘法等等關鍵詞,頓時一臉豔羨。

    兩人訂購完衣服,天色也已經有些暗了,正打算回怒蛟幫,沒想到卻有一群人擋住了兩人的去路。沐連魚見這些人賊眉鼠目恐怕不是什麼好人,不過他手中拎著一大包甄洛辛辛苦苦淘來的東西,並不想多生事端。正待同甄洛繞道而行。

    誰知道對方似乎並不打算放他們離去,仗著自己人多把沐連魚同甄洛圍在中間,周圍原本看熱鬧的人也頓時遠遠的避開了去,顯然是對這些人十分懼怕。

    沐連魚同甄洛對視了一眼,彼此均看到對方眼中的笑意,什麼人不好惹,居然惹到太歲頭上了。兩人也不出聲,靜觀其變。沐連魚甚至還裝出一副十分懼怕的樣子,甄洛見狀心中好笑,這位爺不惹別人,別人就已經阿彌陀佛了;別人居然敢惹他,真是活的不耐煩了。

    就在此刻,一位長的油頭粉面的公子哥大喇喇的走了過來。

    “何公子,這位就是小人同你說的那位姑娘,您看如何?”

    “這次又是什麼貨色?”何公子故作不屑看向甄洛,嘴巴卻再也合不上了,一副魂與授受的豬哥模樣。“哈哈,果然是人間絕色。”

    那人見何公子滿意,趕緊討好道:“何公子,小人沒騙你吧。”

    “不錯,不錯,比窯子裡面的那所謂的頭牌強太多了。”何公子滿意的點了點頭,拍著對方肩膀道,“劉豹,你放心,等以後有機會本公子一定替你多美言幾句,讓你在臨清謀份好差事。”

    劉豹趕忙恭聲謝道:“多謝何公子栽培,多謝何公子栽培。”

    何公子懶得聽這些廢話,有些不耐道:“別廢話了,還不把這位美嬌娘給本公子弄回去?”

    劉豹不敢怠慢,走到上前來先是瞧了一眼沐連魚。因為沐連魚身上穿的衣服只是孟霸幫忙找來的普通貨色,加上甄洛身上的衣服也很普通。劉豹僅剩下的一點顧忌也頓時被拋到九霄雲壞,對沐連魚叫囂道:“兀那小子,這位是你娘子吧?現在已經被何公子看中了,識相的趕緊離去,否則的話…識

    “大哥千萬別動怒,小人這就離開。”沐連魚裝著害怕的樣子,拉著甄洛就要離去。

    劉豹臉色一變,上前推了沐連魚一把,怒道;“看你人模狗樣的,到底是真傻還是假傻?你娘子留下。你可以滾了。”

    沐連魚被推的一陣踉蹌,有些手忙腳亂的樣子。甄洛眼神中閃過一絲殺機,就要出手。沐連魚伸手攔住他,對劉豹問道:“敢問這位大哥,那位何公子究竟是何人?”

    “小子站穩了。”劉豹指著鼻孔朝天的何公子,得意洋洋的報上了何公子名號,“這位公子乃是東昌府府尹何大人的大公子,今天看上你娘子是你的福氣,如若你乖乖把娘子獻上,一旦何公子玩的高興,興許還能賞你一官半職;如果不識抬舉,東昌府的大牢已經給兄台留了一個位置。”

    沐連魚斜視了那位何公子一眼。他這次的言語多了冷漠、淡隔以及高人一等的傲氣:“東昌府的府尹?還真是夫官吶。那你又是什麼東西?何大公子面前一條搖尾乞憐的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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