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國柄 作者:和佛祖一起打牌 (連載中)

 
purplekite 2010-8-28 12:20:34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89 32703
li60830 發表於 2019-6-28 11:11
第八十六章 陰謀

    想當年。戚繼米在東南沿海立下赫赫戰功!後便被調種玉才鞏邊,撫制來自蒙古的威脅。戚繼光確是名將,他採取的是一勞永逸的策略。力求進行毀滅性肅清,使敵軍不敢再犯,防守的時候,則大修長城。研究開發各種兵器與軍事戰術,以求長期鞏固防線。戚繼光本人因這兩手而威名遠颺,北方平亂之後,竟十多年不見烽煙。

    對於一個帝國來講,這是好事。然而對於個人來講,卻絕對不是好為長久沒有戰爭,戚繼光無戰功可立,從而無法封侯晉爵;同時因為長久沒有烽煙,戚繼光的重要性也不復存在,慢慢被人忽視、遺忘。

    李成粱絕對不是那種甘於被遺忘的人,他需要各種各樣的光環來籠罩他,”

    李成梁沒想道沐連魚對自己的戰功居然如數家珍,心中甚喜,捋著鬍鬚笑著擺手道,“沐公子,你實在是太誇讚老夫了,李某隻是區區遼東總兵,如何擔當的起邊帥重譽?”

    “或許現在沒有到達那個高度。但只要總兵大人再建功勛,朝廷的封賞一定會下來,到時候大人必定名垂青史。”沐連魚平靜的應道。

    是否能名垂青史自有後人評定。此刻,沐連魚見李成梁目光閃爍,繼續說道:“總兵大人,如今女真九部的形勢割據複雜,又是長年戰亂。如果大人能夠因勢利導,連魚猜想這戰功定然會接連不斷。”

    “大膽。”李成梁聞言突然重重的放下手中茶杯,臉上更是陰霾密佈,凌厲的目光凝視著沐連魚。

    沐連魚在對方凌厲的氣勢壓迫下,仍是屹立不動,淵停嶽峙,意態自若。

    好膽色!李成梁暗自點了點頭,臉色卻依舊冰冷:“沐公子,此等軍國大事豈是爾等所能言?”

    沐連魚輕綴了一口香茗,放下茶盞,不卑不亢的應對道:“天下人談天下事,大人言重了。

    “好一句天下人談天下事。”李成梁望著沐連魚冷冷的說道,“自從老夫鎮守遼東以來,從未有人敢在我面前如此頂撞,即便是皇上也對老夫禮遇有加,難道你就不怕禍從口出嗎?”

    “大人乃是帶兵之人,又豈會胡亂大開殺戒?”沐連魚的表情淡然的李如松對視著。一時間,兩人之間的氣氛已經凝固到了極點。李如松終於按耐不住顯出身來,對李成梁勸道:“爹,沐兄他也是無心之言,還請爹看在孩兒的面上”

    李如松話未說完,李成梁卻是瞪了他一眼,冷聲問道:“你這個不孝子,終於知道出來了麼?”

    李如松有些膽怯,趕忙住口。就在此剪,一直緊閉的大門被人推開了,眾人的心神同時被分散,沐連魚轉頭看去,卻是蕭青兒等人採購完回府了。

    蕭青兒望著眼前這一幕,趕忙施禮道:“青兒不慎打擾,還請諸個恕罪。”

    有女眷在場,李成梁好歹也是一方重臣,當下臉色緩和的對沐連魚問道:“沐公子,這位是?”

    沐連魚看向李如松,李如松見乃父也順著看向自己,只好硬著頭皮道:“爹,孩兒正打算介紹給你認識。這位是青兒姑娘,是如松的”紅顏知己。”

    李如松憋了半天才憋出個紅顏知己四個字,蕭青兒在一旁聽到李如松的稱呼,心裡一驚,趕忙上前施禮道:“青兒拜見伯父。”

    自己兒子的性格李成梁心裡面清楚的很,對這種事情早已經見怪不怪。微微頜首道:“姑娘請起。”

    李如松亦是人精,見老爹面色緩和。趕忙順勢說道:“爹,孩兒打算娶青兒姑娘為妾,您看?”

    李成梁微微一怔,李如松的性格他心知肚明,外面傳的不少風言風雨。但他卻從未領過任何一個進家門。為何現在?思慮及此,李成粱這才仔細打量起蕭青兒來,不由暗暗點頭。此女確實是一副美人胚子,當下對蕭青兒隨口問道:“蕭姑娘,府上是?”

    蕭青兒緊咬著朱唇坦言道:“青兒祖籍邯鄲

    李如松哪裡肯讓蕭青兒說完,趕忙在一旁打斷她道:“青兒姑娘確實是邯鄲人,前幾日才來京城。”

    “這裡有你說話的份麼?”李成梁皺了皺眉頭,卻沒有繼續追問下去。對蕭青兒笑道,“青兒姑娘,如若你對犬子確實有情,老夫成全你們便是。”

    蕭青兒聞言頓時展顏一笑,她同李如松一夜成情,雖然只是嫁入李家為但以自己的身份也已經心滿意足了。

    李如松見蕭青兒榮辱不驚,真是越看越喜歡,呵呵的笑道:“青兒姑娘,犬子娶了你也算是他的福氣。老夫匆促來京,也未帶什麼見面禮,等以後再補充可行?”

    蕭青兒趕忙斂首為禮道:“伯父實在太客氣了,應該是青兒孝敬您才是。”

    “無妨,無妨,反正以後都是一家人了。”李成梁擺了擺手。

    李如松見狀心裡面頓時鬆了一口氣,沐連魚卻是暗暗搖頭,卻也不沒說什麼,對李成梁招呼道:“總兵大人,既然來了,不如就一起吃頓便飯,嘗嘗青兒姑娘的手藝。”

    “你們年輕人在一起,我老頭子要摻和進來恐怕不方便吧。”李成粱繞有深意的同沐連魚對視著。

    “大人這是說哪裡的話。”沐連魚淡淡一笑,隨即對艾秀兒吩咐道。“秀兒,你去廚房吩咐一下,多加點菜。”

    李成梁見狀也不多加推辭:“既是如此,那老夫就叨擾了。不知府上可有安靜之處,老夫想同犬子說幾句話。”

    沐連魚叫來黃管家,領著兩人去了偏房。

    李成梁關好房門,原本滿面笑容頓時不見,對李如松沉聲問道:“如松,你同皇上之間究竟是怎麼回事?”

    李如松臉上也少了嬉笑之色,把事情的經過原原本本一字不漏的講述了一遍。李成梁聽了之後,立即對李如松斥道:“如松啊,你怎麼如此糊塗,京城是什麼地方?那是天子居所。你在遼東胡鬧也就算了,京城的大街上隨便抓著一個人也難保不是王侯貴胄,萬一出了仇漏怎麼辦?”

    “孩兒也不知道會遇到皇上。”李如松面露苦笑小心翼翼的對李成梁試探道。“爹,你如何會在京城?”

    “爹來京城辦點事情。”李成梁沒好氣的瞪了李如松一眼,“若不是為了你,爹也不會被迫現身。好在這件事情皇上暫時不追究,否則你的麻煩可就大了。還有這個蕭青兒到底是怎麼回事?”

    “什麼怎麼回事?”李如松故作不解的問道。

    “你還瞞著爹?”李成梁怒道,“你以為就憑你這點小伎倆就能瞞得過爹?帶兵打仗你拿手。吃喝嫖賭你也樣樣精通,但要說官場上的事你就太過稚嫩了。爹看那蕭青兒雖然容貌出眾也丹達理,但卻非大富犬的女幾,說吧。窮蠻是怎嚓四甲。”

    李如松無奈,只得把蕭青兒的身世道明。

    李成梁聽聞蕭青兒只是邯鄲一個小小通判子女,忍不住皺起了眉頭。就算娶妾,這也是門不當戶不對的。

    “爹,孩兒同青兒姑娘確實一見鍾情。而且青兒姑娘也夠可憐的,你適才不也是答應了麼?”

    李成梁並未應答,而是對李如松反問道:“如松,那女子知不知道你的身份?”

    李如松立即搖了搖頭:“孩兒從未告訴過她。”

    “你沒告訴過她,你能保證沐連魚沒有告訴過她麼?”

    李如松微微一楞,忍不住失笑道:“沐兄不是多事之人。”

    “你知道什麼?”李成梁冷哼一聲道。“沐連魚此人遠比你想像中的要複雜的多,爹問你,沐連魚為什麼要替蕭青兒贖身?又是什麼時候替她贖身的?”

    “爹,您太多心了。”李如松極力辯解道,“同青兒被販賣來青樓的另有一位叫艾秀兒的女子,是沐連魚故人的侍女。想必是沐兄見孩兒對此女有好感,這才順手為之,況且那家青樓是孩兒領著他們去的,沐連魚同皇上事前並不知曉。”

    “就是這樣才顯得他的手段。”李成梁一臉凝重的說道,“沐連魚此人極其聰明,也不知是何來路?”

    李如松趕忙在一旁說的說道:“爹您可能不信。孩兒也是事後才知道的,沐連魚就是這次江南鄉試的解元。”

    江南鄉試的解元?難怪這個名字聽起來耳熟,李成梁遲疑的問道:“如松,如若他是江南鄉試的解元。那不就是那個名震江南的沐家三公子?”

    “正是此人。

    ”李如松點了點頭。

    “原來是他。”李成梁不禁皺起了眉頭,此人確是少年英雄,先是解救沐家於倒懸,隨即又令人大跌眼球的考取了江南鄉試的解元,不簡單呀。

    李如松聞言見李成梁眉頭緊皺。忍不住疑惑的問道:“爹,難道有什麼不對?”

    李成梁若有所思的搖了搖頭,同明朝那些有些顯赫的家族相比。李成梁可算是白手起家,因家貧,四十歲以生員襲職。初為險山參將,因屢建戰功,明隆慶元年進副總兵官,協守遼陽。隆慶四年,擢為遼東都督金事,駐節廣寧。

    明嘉靖後期至隆慶年間,勒鞋插漢兒部多次進犯遼東。十年間,明三員大將相繼戰死。時值邊備廢弛之秋,李成梁蒞任即募四方健兒抗擊蒙古、女真各部的侵擾,由是軍聲始振。

    可以說,李成梁一步一個腳印從社會最底層爬上來的。他沒有時人那麼多不切實際的幻想,對於他來說明哲保身才是王道。正因為這種想法,李成梁才能歷經三朝不敗。遼東也已經成為他李某人的遼東。

    事實上,除了李成梁之外。大明朝再也沒有任何一個武將可以在遼東立足。也正是多年來的積累,李成梁有著極其敏銳的政治敏感。沐連魚現在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解元,但李成梁卻看出此人以後的前途決不可限量。

    可也正是因為這樣,李成梁卻對沐連魚忌諱莫深,對李如松正色道:“如松,如今朝廷正值多事之秋,皇上有意立三皇子為太子言官們肯定不會答應,如若你繼續留在京師恐怕難以獨善其身,待到武舉結束,立即同爹回遼東。”

    李如松吃驚的問道:“爹,這不可能吧?從來都是長幼有序,皇上怎可如此?”

    “皇上的事情還輪不到你來操心。你少發表意見。”李成粱冷哼一聲道,“聽爹的話。跟爹回遼東,這是軍令。”

    李如松是一個將軍,不會不明白軍令如山的道理,此刻他見李成梁面色冷峻,倒也不再質疑李成梁的決定,卻有些遲疑的問道:“爹,那青兒姑娘?”

    李成梁見兒子在原則問題上已經點頭,當下也退讓一步,微微領首道:“既然你喜歡,那就隨你吧。”

    李如松見父親同意,心裡面也鬆了口氣。

    李成梁看了一眼自己有些浮躁的兒子,心裡微微嘆了口氣,現在的李如松一如當年的自己,心高氣傲滿腔熱血,可還是太年輕啊!

    李如松見父親似乎有些頹然。疑惑的問道:“爹,你在想什麼?”

    李成梁全然聽不到自己兒子的呼喚。

    “邊帥?”此刻,李成梁又不由自主的想起了沐連魚先前對自己說的那番話,嘴角邊不由泛起一絲苦澀。自從他第一次任遼東總兵,從隆慶四年至萬曆十二年,在遼東,他李成梁付出了二十多年的青春歲月。在這二十多年裡,他打了無數次勝仗,多得或許連他自己都不記的了。

    歲月磋跑,一轉眼已經二十多年過去了,現如今已年近六旬,當年壯志凌雲的雄心也早已經消磨殆盡。可就算是遼東總兵,李成梁也不肯定自己還能在這個位置上呆幾天,看來是時候為部下、為自己的家族考慮考慮了。

    “或許,那個年輕人並沒有說錯。”李成梁思量著,眼神逐漸變的堅定起來。

    沐連魚在門外輕。房門道:“如松兄。總兵大人,可以入席了。”

    房門“吱呀”一聲打開,李成梁父子魚貫而出。沐連魚見李如松望向自己的眼神有些怪異,可當著李成梁的面又不好發問。

    大堂內早已經加了炭盆,一張大圓桌上也早已經擺滿了各色各樣的佳餚。沐連魚十分謙遜的請李成梁坐在首位,李成梁稍加推辭了之後便坐了下來,沐連魚同李如松一左一右的分坐兩側。

    李成梁坐定之後,對沐連魚笑問道:“沐公子,青兒姑娘她們呢?不如也叫來一起入席,人多熱鬧些嘛。”

    這個時代除了特別場合,一般都是男女不同席,李成梁主動提出,倒是令沐連魚有些意外。猶豫了一下之後,沐連魚伸手招來黃管家。請眾女一起來入席。

    蕭青兒趕忙重新換了衣裝。同艾秀兒等人一起入座。此刻沐連魚等人早已經酒過三巡,蕭青兒趕忙到了一杯酒,雙手舉杯道:“伯父,青兒敬您一杯。”

    “好,好。”李成梁此刻滿面笑容,渾然沒有遼東總兵的威嚴,倒真像是一個慈祥的長輩。

    蕭青兒一飲而下,卻顯然有些不勝酒量。只是一杯酒下肚,臉頰卻已經緋紅。李如松趕忙替她夾了一筷菜,低聲勸道:“青兒,你知道你不會喝酒就不要勉強了。”

    “這還沒娶進門呢,就如此體貼恩愛了,如松兄真是讓連魚好生羨慕。”沐連魚亦舉起酒杯道,“如松兄,你我一見投緣情同手足,連魚在此敬兩個一杯,願兩個能執子之手

    “借沐兄吉言。”李如松欣然飲下,見蕭青兒也舉起酒杯,柔聲相勸道,“青兒,要不你就意思一下算了。”

    “這怎麼可以?”蕭青兒淡淡一笑,對沐連魚舉杯道,“青兒借花獻佛,也順祝恩公能金榜題名。”

    李成梁有注意到蕭青兒說道金榜題名時。沐連魚的表情似乎顯得十分有把握。不過這樣的念頭只是在李成梁的腦海中一閃而逝,沐連魚也已經對他舉起了酒杯。李成梁父子都是帶兵打仗之人,酒量十分驚人。沐連魚卻也不甘示弱,大有捨命陪君子之意,不過鑑於沐連魚還有會試在身,倒也只是喝的恰到好處便罷。

    臨近末尾,李成梁對沐連魚嘆了口氣道:“沐公子,可惜明日老夫就要回轉遼東,再不能如此同公子喝酒了。”

    “大人這麼快就要走?”沐連魚皺起眉頭問道。

    李成梁又是一聲長嘆:“老夫也是身不由己啊。遼東軍務繁忙,不能不趕回去。沐公子。老夫打算先帶著青兒姑娘一起回遼東。等到如松武舉考完,就回去把喜事辦了。”

    “可惜不能喝如松兄的喜酒了。”沐連魚有些失落道,“等到會試結束之後,連魚亦要回一趟杭州,不知何時再能見面。”

    李如松在一旁拍著沐連魚的肩膀勸慰道:“沐兄,有緣終究會見的。”

    沐連魚點了點頭,見時辰也不早了。請李成梁暫且住下,自己帶著艾秀兒同眾人告辭。

    望著沐連魚遠去的背苛,李成梁的心中又莫名憂鬱起來,這個沐連魚如此年輕就有這等老辣的眼光和手腕,絕對是個梟雄。如今皇上多生事端,各方勢力恐怕又要再次角力。

    可不管是何方是誰,誰也不能動搖李家的地個,如果這個沐連魚知趣便罷,否則,,

    李成梁目光一凝,再也壓抑不住自己的殺氣!,

    一轉眼,會試已經結束,經過近十天的折磨,沐連魚終於如釋重負。長吁了一口氣。

    李如松等不及張榜公佈便回了遼東,沐連魚閒暇之餘便教授艾曼莎學習漢語。

    無法否認的是,艾曼莎是個十分聰明的女子,在沐連魚悉心教導之下進步的很快,兼之有足夠的語言環境,雖然發音還不太標準,但也能用夾雜著西班牙語的漢語同艾秀兒交流。

    如此悠閒的生活卻是愜意,卻也有些無聊,可沐連魚卻萬萬沒有想到一場**正向他席捲而來。

    一輛馬車匆匆駛入皇城,驗令牌之後,守門的兵士見是錦衣衛指揮使王偉的座駕,並未多加阻攔,直接放行。

    與此同時,萬曆皇帝正在鄭貴妃的暖閣內小憩,真歷皇帝的貼身小小太監在門外輕叩房門。

    過了半盞茶的功夫,一個宮女探出頭來。小太監在對方耳邊低語了數句,宮女不敢怠慢趕忙進內通傳了。她也不敢叫醒皇上,對陪寢的鄭貴妃低聲稟告道:“娘娘,錦衣衛指揮使王大人有急事求見皇上。”

    “他來做什麼?”鄭貴妃秀眉微蹙。她對王皇后心懷不滿,對王皇后的父親這個錦衣衛指揮使大人自然也沒什麼好感。

    鄭貴妃瞧了一眼熟睡中的萬曆皇帝,擺了擺手道:“就說皇上正在休息,任何人不得打擾。”

    孰料萬曆皇帝睡眠極淺,迷迷糊糊聽的動靜已經睜開眼來,睡眼惺怪的對鄭貴妃問道:“愛妃,是不是有什麼事情?”

    鄭貴妃萬萬不敢欺瞞萬曆皇帝,無奈之下只得稟告道:“錦衣衛指揮使王大人在外求見。”

    萬曆皇帝也有些意外,鄭貴妃見萬曆皇帝似有不悅,趕忙撒嬌道:“皇上,錦衣衛又能有什麼事情。還不都是一些雞毛蒜皮的小小事。皇上不是要去御花園麼?臣妾也想看看御花園的花開了沒有,不如皇上陪臣妾去賞花如何?”

    如若平常,萬曆皇帝也就答應了。也不知是萬曆皇帝的心情不錯還是怎樣,對鄭貴妃笑道:“聯也有幾日沒見王偉了,愛妃稍待片方,待聯問問他到底有什麼事情,再陪愛妃賞花不遲。”

    鄭貴妃苦勸無果之下,只得點了點頭。

    宮中的一舉一動自然瞞不過司禮監。田義也已經得知王偉進宮的消息。心想這隻老狐狸無緣無故的進宮幹什麼?有道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田義同王偉一向不和,存心去攪局。在這種心思的驅動下,田義立即放下手中的事情趕忙牽華園。

    等到田義趕到的時候,皇上剛剛命王偉見駕。王偉見田義趕來居然一反常態,對田義笑道:“田公公多日不見,身體可好?”

    田義見狀不免有些狐疑,對王偉譏諷道:“王大人不在錦衣衛的都衙呆著,來見皇上幹什麼?”

    “本官自然有要緊事面稟皇上。”王偉嘿嘿的笑道,“田公公來的正好,正巧這件事情也與你有關。”

    “與本公公有關?”田義聞言有些錯愕,可仔細想想又覺得有些不對,他做事一向小心謹慎,莫不是有什麼把柄讓王井抓到了?

    田義心中疑惑,乾脆同王偉一同覲見萬曆皇帝。

    入了宮內。只見萬曆皇帝側躺在錦榻之上。鄭貴妃正在一旁喂萬曆皇帝吃著鴨梨,見田義也一同前來,秀眉皺的更緊了。這兩人她都打過交道,王偉是王皇后的父親和她有利益衝突那也就算了,可她萬萬沒想到這咋。田義田公公也對她不咸不淡陽奉陰違,現在卻同王偉一同來見駕,也不知道打的什麼鬼主意。

    鄭貴妃思忖之間,田義已經同王偉對萬曆皇帝行了大禮。萬曆皇帝抬眼瞧了一眼兩人,開口問道:“王大人,田義,你們見聯有何事啟奏?”

    王偉重又跪下,對萬曆皇帝稟告道:“稟告皇上,近日錦衣衛得到密報,有人在貢院作弊弄巧。”

    會試乃是無比神聖的,至少在天下士子們的眼裡就是如此。鄉試作弊倒是有可能,會試作弊的倒是不太常見,畢竟風險同收益不成正比。如若沒有十足的把握,一旦被抓住小那絕對是自毀前程。嚴厲一點的,甚至要判斬首之刑。

    萬曆皇帝聞言頓時坐直了身子,對王偉皺眉道:“王大人,究竟是何人敢如此膽大妄為?”

    王偉一字一句的應道:“稟皇上。此人乃是江南會試的頭等解元、杭州人士沐連魚。”

    聽到沐連魚三字,萬曆皇帝愣了一下。田義也同時愣住了。王偉見萬曆皇帝表情怪異,且半天沒有動靜。忍不住出言叫道:“皇上?”

    萬曆皇帝這才回過神來,對王偉抬了抬手道:“愛卿平身。”

    王偉依言站起身來,垂首而立。萬曆皇帝對王偉皺眉道:”事事關應試舉人的顏面,你想好了所萬曆皇帝雖然有些不忿沐連魚的富有,但對沐連魚很有好感。此刻已經有些替沐連魚辯護的意義已經琢磨出味來,雖然感覺到有些奇怪,但也鬆了口氣。

    王偉卻絲毫沒有察覺,從袖中取出一份奏摺,舉雙手遞上道:“皇上。如若沒有真憑實據,臣也不敢胡言亂語。沐連魚目無法紀公然挑戰朝廷的顏面,臣得報在會試進行之前。沐連魚就已經拿到了考題。這是臣得到的證據,請皇上過目。”

    “真有這種事?”萬曆皇帝接過奏摺打開一看,不禁吃了一驚,果然是今年的會試考題。如若沐連魚真如王偉所說做了這種事情,就算自己有心維護,恐怕也維護不了。

    田義也跟著吃了一驚,趕忙對萬曆皇帝啟奏道:“皇上,臣以為王大人所說有誤。如若有人栽贓陷害也猶未可知,需知會試已經結束,題目也早已經人盡皆知。”

    萬曆皇帝也點了點頭:“田愛卿說的也有道理。”

    “皇上。”王偉卻在一旁同田義針鋒相對道,“題目自然不能算數。但如果答案也與沐連魚所寫的答案一樣呢?”

    田義也有些語塞,正待再辯,王偉卻是似笑非笑的望著田義:“田公公如此維護此人,莫不是此事與田公公也有所牽連?”

    “你血口噴人,”田義頓時氣急。

    “皇上。”王偉轉而對萬曆皇帝開口道,“想那沐連魚不過是一介書生,無權無勢。如若沒有人相助,斷然無法得知題目,還請皇上明察。”

    孰料萬曆皇帝睡眠極淺,迷迷糊糊聽的動靜已經睜開眼來,睡眼惺怪的對鄭貴妃問道:“愛妃,是不是有什麼事情?”

    鄭貴妃萬萬不敢欺瞞萬曆皇帝,無奈之下只得稟告道:“錦衣衛指揮使王大人在外求見。”

    萬曆皇帝也有些意外,鄭貴妃見萬曆皇帝似有不悅,趕忙撒嬌道:“皇上,錦衣衛又能有什麼事情,還不都是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皇上不是要去御花園麼?臣妾也想看看御花園的花開了沒有,不如皇上陪臣妾去賞花如何?”

    如若平常,萬曆皇帝也就答應了。也不知是萬曆皇帝的心情不錯還是怎樣,對鄭貴妃笑道:“聯也有幾日沒見王偉了,愛妃稍待片刻,待聯問問他到底有什麼事情,再陪愛妃賞花不遲。”

    鄭貴妃苦勸無果之下,只得點了點頭。

    宮中的一舉一動自然瞞不過司禮監,田義也已經得知王偉進宮的消息,心想這隻老狐狸無緣無故的進宮幹什麼?有道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田義同王偉一向不和,存心去攪局。在這種心思的驅動下,田義立即放下手中的事情趕忙翠華園。等到田義趕到的時候,皇上剛剛命王偉見駕。王偉見田義趕來居然一反常態,對田義笑道:“田公公多日不見,身體可好?”

    田義見狀不免有些狐疑,對王偉譏諷道:“王大人不在錦衣衛的都衙呆著,來見皇上幹什麼?”

    “本官自然有要緊事面稟皇上。”王偉嘿嘿的笑道,“甩公公來的正好,正巧這件事情也與你有關。”

    “與本公公有關?”田義聞言有些錯愕,可仔細想想又覺得有些不對,他做事一向小心謹慎,莫不是有什各把柄讓王偉抓到了?

    田義心中疑惑,乾脆同王偉一同覲見萬曆皇帝。

    入了宮內,只見萬曆皇帝側躺在錦榻之上。鄭貴妃正在一旁喂萬曆皇帝吃著鴨梨,見田義也一同前來,秀眉皺的更緊了。這兩人她都打過交道,王偉是王皇后的父親和她有利益衝突那也就算了,可她萬萬沒想到這個田義田公公也對她不咸不淡陽奉陰違,現在卻同王偉一同來見駕。也不知道打的什麼鬼主意。

    鄭貴妃思忖之間,田義已經同王偉對萬曆皇帝行了大禮。萬曆皇帝抬眼瞧了一眼兩人,開口問道:“王大人,田義,你們見聯有何事啟奏?”

    王偉重又跪下,對萬曆皇帝稟告道:“稟告皇上,近日錦衣衛得到密報,有人在貢院作弊弄巧。”

    會試乃是無比神聖的,至少在天下士子們的眼裡就是如此。鄉試作弊倒是有可能,會試作弊的倒是不太常見,畢竟風險同收益不成正比。如若沒有十足的把握,一旦被抓住,那絕對是自毀前程。嚴厲一點的,甚至要判斬首之刑。

    萬曆皇帝聞言頓時坐直了身子。對王偉皺眉道:“王大人,究竟是何人敢如此膽大妄為?”

    王偉一字一句的應道:“稟皇上,此人乃是江南會試的頭等解元、杭州人士沐連魚。”

    聽到沐連魚三字,萬曆皇帝愣了一下,田義也同時愣住了。

    王偉見萬曆皇帝表情怪異,且半天沒有動靜,忍不住出言叫道:“皇上?”

    萬曆皇帝這才回過神來,對王偉抬了抬手道:“愛卿率身。”

    王偉依言站起身來,垂首而立。萬曆皇帝對王偉皺眉道:“愛卿。此事事關應試舉人的顏面,你想好了再說。”

    萬曆皇帝雖然有些不忿沐連魚的富有,但對沐連魚很有好感,此刻已經有些替沐連魚辯護的意思。田義已經琢磨出味來,雖然感覺到有些奇怪,但也鬆了口氣。

    王偉卻絲毫沒有察覺,從袖中取出一份奏摺,舉雙手遞上道:“皇上。如若沒有真憑實據,臣也不敢胡言亂語。沐連魚目無法紀公然挑戰朝廷的顏面,臣得報在會試進行之前,沐連魚就已經拿到了考題,這是臣得到的證據,請皇上過目。”

    “真有這種事?”萬曆皇帝接過奏摺打開一看,不禁吃了一驚,果然是今年的會試考題。如若沐連魚真如王偉所說做了這種事情,就算自己有心維護,恐怕也維護不了。

    田義也跟著吃了一驚,趕忙對萬曆皇帝啟奏道:“皇上,臣以為王大人所說有誤。如若有人栽贓陷害也猶未可知,需知會試已經結束題目也早已經人盡皆知。”

    萬曆皇帝也點了點頭:“田愛卿說的也有道理。”

    “皇上。”王偉卻在一旁同田義針鋒相對道,“題目自然不能算數。但如果答案也與沐連魚所寫的答案一樣呢?”

    田義也有些語塞,正待再辯。王偉卻是似笑非笑的望著田義:“田公公如此維護此人,莫不是此事與田公公也有所牽連?”

    “你血口噴人,”田義頓時氣急。

    “皇上。”王偉轉而對萬曆皇帝開口道,“想那沐連魚不過是一介書生,無權無勢。如若沒有人相助。斷然無法得知題目,還請皇上明察。”
li60830 發表於 2019-6-28 11:11
第八十七章 三司會審

    義把圭偉講宮告御狀的事情瑰了出來,沐連白頓時面訌隙口六他是無論如何都沒想到王偉居然會如此擺了他一道,而且一出手就是如此狠毒,分明是要致他於死地!

    田義見沐連魚眉頭緊鎖,在一旁捏緊著拳頭,對沐連魚極力勸道:“沐兄,事到如今你不如一走了之罷了,反正天下之大盡可去的,其他的事情田某自然會代為安排。”

    難道事情真的已經壞到如此地步了麼?見沐連魚依舊不發一言,田義急的直跺腳:“沐兄,你還猶豫什麼?現在出了這麼大的事情,萬曆朝這十幾年來還未曾有過,就算皇上有心放你一馬,言官們也不會放過你的,而且此事牽連極大,田某也已經深陷其中。”

    沐連魚確實有些慌亂了,可他真的能一走了之嗎?他走了,沐家怎麼辦?沈幽若,艾蘭香又怎麼辦?難道這些罪名要牽連到她們身上麼?

    沐連魚極力讓自己鎮定下來小有道是天無絕人之路,一定會有辦法的。仔細思索了良尖,沐連魚驀然抬頭望著田義,沉聲說道:“田兄。我現在陪你去見皇上。”

    “沐兄,你莫不是吃錯了藥。這是何苦呢?”田義吃驚的望著沐連魚。

    沐連魚苦澀的笑了笑:“如果連魚這個時候走了,豈不是陷所有人於不義?就連田兄你恐怕也脫不了干係。恐怕王偉此復最想發生的事情就是連魚負罪潛逃。”

    “可是,”田義還績再勸。

    “田兄不必再勸了。”沐連魚擺了擺手道,“天無絕人之路,總會有辦法的。”

    田義見說服不了沐連魚,正猶豫著要不要派人強壓他出城。就在田義猶豫之間,聽得嘈雜的腳步聲在外面響起,田義臉色一變,只見王虎領著錦衣衛的人馬闖了進來。

    田義咋見王虎。心裡吃了一驚,故作不悅的問道:“王虎,你來做什麼?”

    王虎手摁刀柄冷冷的望著兩人。對田義皮笑肉不笑的施禮道:“田公公,指揮使大人實在不放心田公公一人前來,這才命下官帶錦衣衛人馬前來襄助。”

    如若不是沐連魚執意不肯離開,恐怕現在已經被王虎擒獲了。田義被驚出一身冷汗,表面上卻是不動聲色的對王虎皺眉道:“王虎,本公公辦事還輪不到你來插手。”

    “田公公不必動怒。”王虎這才笑道,“王虎這也是報答公公的恩德。”

    聽聞對方話中有話,田義忍不住哼了一聲。王虎卻轉而看向沐連魚:“沐公子,請吧。”

    沐連魚深深的凝視了王虎一眼。叫來艾曼莎和艾秀兒交代一聲,大步走了出去。田義緊隨其後,王虎淫穢的目光在艾曼莎玲瓏有致的身材上打量了一眼,這才跟了出去。

    出了沐府,王虎隨即命人拿出一副腳鐐就要替沐連魚考上,田義一把推開那人,對王虎怒道:“王虎,你這是什麼意思?”

    王虎面無表情的同田義對峙著:“下官這麼做也是為了田公公著想,萬一沐連魚中途逃脫了怎麼辦?”

    田義氣極反笑:“你是什麼東西。皇上只是命本公公宣沐連魚進宮見駕,未曾說要以腳鐐相加,你到底存了什麼心思?莫不是真以為本公公制不了你了?”

    王虎深知田義為人心狠手辣,此刻見田義發了威,心裡面倒也有些惴惴不安,只得對自己的手下揮了揮手。

    田義緊跟著沐連魚上了同一輛馬車,王虎也趕忙跟了上來。田義心中不悅,不過似乎也有所顧忌,只是冷哼一聲未再說話。

    一路上,眾人各懷心思。馬車走了約莫一盞茶的功夫,田義有些心神不定的掀起車簾往外瞧了一眼,忍不住皺眉道:“王虎,這是去哪裡?”

    王虎瞧了一眼閉目養神的沐連魚,這才對田義應道:“此事非同可。指揮使大人已經懇請皇上三司會審,會審的地方就設在刑部。”

    所謂的三司會審,是明代在唐代三司推事基礎上形成的。在審判重大、疑難案件時,由刑部、大理寺和都察院三個中央司法機關會同審理。簡稱三司會審。一般由皇帝下令,三大司法機關承命,審理結果報請皇帝批准執行。

    田義聽的三司會審也不免有些沉默!別的不說,單單都察院的那幫言官們就不好糊弄,沐連魚這一次恐怕在劫難逃了。只是以沐連魚算無遺策的謀略,怎麼會犯下如此重大的錯誤,田義實在是想不通。權衡再三之後,田義自覺已經保不住沐連魚。暗自盤算著如何置身事外。可一看到王虎那副嘴臉,心火就不打一處來。

    王虎彷彿看穿田義的心思,也不怕當著沐連魚的面,冷冷的說道:“田公公,不要怪兄弟心狠小咱們也算是老朋友了,可您對兄弟都做了什麼?您當上了司禮監掌印之職。兄弟還只是一個小小小的錦衣衛千戶。如若不是你背棄誓言在先,兄弟又怎麼會不事先告知一聲?”

    “你***少得意。”田義聞言怒叱道,“這件事同本公公毫無關係,王偉那老東西能耐我何?”

    “那就走著瞧吧。”王虎也不屑同田義爭辯,得意的哼起了曲。

    田義恨不得上前抽他兩耳光。沐連魚見狀在一旁勸阻道:“田兄,這事情未曾定論,一切也都是未知之數,同這麼一個小人爭辯,豈不是有損你的身份?!”

    “本公公就看不慣他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臉。”田義餘怒未消,指著王虎的鼻子罵道,“你小子給本公公等著,只要本公公能安然無恙。必定生吞活剝了微”

    “那下官就等著了。”王虎嘿嘿的笑道。

    就在兩人針鋒相對的時候,馬車也已經穩穩停在了刑部門口。沐連魚下了馬車活動了一下筋骨,隨即抬頭瞧了一眼“刑部”兩個描金大字。這一次是萬曆皇帝旁聽,內閣大學士首輔申時行親自主持三耳會審又身為司禮監掌印太監叉是東廠廠督,大堂!卜倒也有二地。

    沐連魚甩開正打算押他進來的兩名錦衣衛,昂首挺胸的自己進了刑部。此匆刑部的大堂之上,各方勢力的早已經齊聚一堂。沐連魚緩緩的掃視了一眼眾人,最後把目光定格在萬曆皇帝的身上。同萬曆皇帝對視了一眼,沐連魚跪下行了君臣之禮。隨即又在眾目睽睽之下站起身來,引來眾人一通議論。

    “大膽。”王偉見狀在一旁怒喝道,“沐連魚,在諸位大人面前,為何不跪下說話?”

    沐連魚瞧了王偉一眼,指名道姓的反問道:“王偉,皇上金口未開。申首輔也未曾講話,你不過是錦衣衛指揮使,一個小小的正三品,什麼時候輪到你來話?”

    王偉聞言心神一凜,轉頭瞧見萬曆皇帝正面無表情的望著自己忍不住嚇了一跳,趕忙跪下道:“皇上恕罪,微臣實在是因為氣憤所致,所以一時間失了禮數,懇請皇上莫怪。”

    萬曆皇帝不置可否的哼了一聲。轉而看向自己左手邊的一位目光炯炯、美冉飄拂的老者,此人正是內閣大學士現任首輔申時行,也是今天三司會審的主審官。申時行見皇上授意,對沐連魚問道:“沐連魚,你可知為何招你前來?”

    “連魚不知。”沐連魚一臉平靜的搖了搖頭。申時行見沐連魚神色如常不由一陣,他瞧了一眼王偉,對沐連魚繼續問道:“王大人狀告你在會試中營私舞弊,可有此事?”

    沐連魚故作驚訝的反問:“居然有這等事?連魚實在不知。”

    申時行見沐連魚矢口否認也不在意,隨即對王偉開口道:“王大人。麻煩你,”

    申時行話音未落,沐連魚卻突然開口叫道:“首輔大人且慢。”

    申時行疑惑的看向沐連魚:“還有何事?”

    沐連魚先是對申時行施了一禮,隨即朗聲說道:“沐連魚做事一向光明磊落,如今王大人卻當眾質疑在下的品性,連魚實在委屈的緊。”

    “這個,”申時行聞言有些為難的看向王偉。

    王偉先是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萬曆皇帝,這才對沐連魚皺眉問道:“那你要如何?”

    沐連魚等的就是他這句話,當下對萬曆皇帝拱手道:“皇上。此事既然已經驚動了諸位大人,事後也必定會在民間傳的沸沸揚揚。沐連魚自問無愧於心,因此失了顏面也就罷了,可這會置數百位來京參加會試的舉子於何種尷尬境地?天下數十萬士子的顏面又何存?所以連魚懇求皇上在此事調查之前,先請王大人給一個交代!”

    沐連魚義正言辭的說出這番話來。整個刑部大堂頓時一片沉寂。申時行不由重新打量起自己面前這個年輕人,此子不但榮辱不驚而且善於掌控局勢,絕不是簡單人物。一想起先前關於此人的種種傳聞,申時行的眉頭不由皺的更緊了。

    田義見沐連魚如此自信,心思也隨之活絡起來,他絕不會放過任何打擊對手的機會,當下站起身來對萬曆皇帝跪下道:“皇上,沐連魚所言極是,此事不單單關乎他一人的名譽。而是牽連到普天之下數十萬學子。如若真是王大人惡言中傷,難保不會寒了學子們的心。諸位大人也都是科舉出身,難道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後學受此冤屈麼?”

    田義的這番話也極為厲害,一句話就把王虎孤立了起來,在座的除了田義、王偉以及萬曆皇帝之外。都是從科舉一步步爬上來的。錦衣衛可算是聲名狼藉,那幫言官沒少深受其害,現在就連田義都為沐連魚開口,更是極大的博取了眾人對沐連魚的同情,尤其是都察院那幫言官們的同情。

    王偉見眾人竊竊私語,原本極其自信的他居然也有些動搖,因為這不比被鄭貴妃鼓動兩句,真要當著這麼多同僚的面下了保證,如若沐連魚真有辦法脫身,那自己可就沒有一點退路了。思慮及此,王偉有些不安的對萬曆皇帝叫道:“皇上

    萬曆皇帝對沐連魚很有好感,也有些討厭王偉的不知趣,尤其是王偉同太后走的極近,平日裡沒少在太後面前打自己的小報告。可偏偏萬曆皇帝對太后十分畏懼,不敢拿他怎麼樣,此刻有這麼好的機會又怎麼會放過?

    不待王偉把話說完,萬曆皇帝便擺了擺手道:“王愛卿,沐連魚同田愛卿說的也沒錯,此事關系甚大,聯聽聞負責閱卷的內閣學士言及沐連魚此次應試的文章極佳,如若不是發生這等事,該是本此會試的會元。王愛卿你說怎麼辦?”

    萬曆皇帝暗中拿話點撥,王偉只得咬著牙恭聲說道:“稟皇上,如若沐連魚真的未曾作弊,微臣願意”微臣願意引咎辭官。不過田公公亦曾當著皇上同微臣定下賭約,如若沐連魚真的作弊,那田公公也應該有所交代才是。”

    王偉擺明了要拖田義下水。萬曆皇帝聞言不禁皺起了眉頭,王偉可是他的心腹,迄今為止還未有人能替代,如果沐連魚真的出了事連累了田義,那自己去哪裡找人替他?可當著群臣的面,萬曆皇帝又不屑同王偉辯解說適才在鄭貴妃處只是戲言。為了自己的面子著想,萬曆皇帝只得看向田義。

    事情再無周轉的餘地,田義這回把王偉可算是恨透了,這個老東西簡直就如同跗骨之蛆非要把自己拉下水。可想歸想,田義也沒辦法,只得順著萬曆皇帝的意思點了點頭:“皇上,臣願為沐連魚擔得。”

    首輔申時行在一旁見兩人扛上了。愁眉卻並未展開。官場上一向暗波洶湧,這件事情不但扯上了此次會試的會元,更是令朝廷兩大勢力直接交鋒,事情恐怕不像表面上這麼簡單。思慮及此,申時行的心裡面總感覺到有些不太踏實。

    但願只是自己多心了,申時行暗自苦笑著搖了搖頭。
li60830 發表於 2019-6-28 11:11
第八十八章 疑雲密佈

    雨欲來風滿樓。田義與王偉兩人此刻當著萬曆皇帝的面*狀,不僅僅是首輔申 時行,刑部、大理寺以及都察院的諸位官員都感覺到一種莫名的壓 抑。

    奉命前去調閱考卷的官員遲遲未歸,每個人的心中都在權衡著、琢磨著,一時間整個刑部大堂豁然無聲,就連掉一根針在地上都能清晰可辨。突然,刑部的一位官員忍不住咳嗽了一聲,幾乎所有的視線一下子都集中在他的身上,令他誠惶誠恐有些手足無措。

    又過了差不多一盞茶的功夫,沐連魚的考卷這才被取了過來。田義的心也隨之跳到嗓 子眼,反倒是沐連魚神態平靜絲毫不見焦慮。

    王偉把沐連魚的表情看在眼裡,心中也忍不住起疑,何義沐連魚會如此鎮定自若?王偉正思忖間,負責校對的大理寺左評事雒 (euo)於仁經過仔細校對之後,表情卻似乎有些怪異。

    “雒大人?”王偉忍不住同田義兩人異口同聲的問道。

    雒於仁並不理睬兩人,而是對萬曆皇帝稟告道:“稟皇上,臣已經校對完畢,沐連魚的四篇文章總共三千令八百字。”

    說到這裡,雒於仁似乎故意停頓了 片刻,這才繼續說道,“但並無一句與王大人提供的文章相同,彼此立意相差甚遠。”

    雒於仁此-言一出,眾人的表情各異。

    田義顯然是鬆了一口氣,王偉卻是臉色慘白,忍不住高聲叫道:“這不可能,雒於仁,你一 定是看錯了。

    大理寺左評事雖然只是正七品,但王偉直呼其名,雒於仁頓時眉頭一皺,對王偉冷聲應道:“王大人如果不相信,大可親自查驗。

    王偉果真上前拿起沐連魚的文章匆匆掃了一眼,雒於仁確實沒有騙他。王偉人忍不住有些傻眼,他憤然把沐連魚的文章擲於地上,指著沐連魚叫道:“沐連魚,你……”

    “在皇上面前,大人還是小心說話。”沐連魚面無表情的同王偉

    對視著。

    王偉聞言頓時心神一凜,把已經到了嘴邊的話又活生生的嚥了回去。沐連魚從地上撿起自己的文章,輕拭去上面的塵土,時王偉沉聲問道:“王大人將在下的文章棄之地下,不知是否對連魚有所不滿?”

    田義也在一旁呵呵笑道:“王大人還有話說麼?如若沒有的話,那就應該履行諾言。

    “皇上。”田義轉而對萬曆皇帝拱手迅,“王偉身為錦衣衛指揮使,官居要職就應該為君分憂,但他卻欺君罔上。以微臣之見,不僅應該草去官職,更應處以極刑以儆傚尤。

    趕盡殺絕不給對方留一絲退路,這是田義一貫的作風。眾人聞言不禁有些心寒,好在這兩人都不是什麼好鳥,見他們河蚌相爭大家倒也樂得作井上觀。

    萬曆皇帝正待開口,王偉在危機面前卻也已經清醒過來,他絕不甘心就此兵敗如山倒,還要做最後拚死一搏:“稟皇上,微臣還有話說。

    萬曆皇帝頗有些不耐的問道:“還有何話講?”

    申時行在一旁見王偉居然在這個時候望了自己一眼,忍不住心裡一驚,卻聽得王偉已經開口說道:“啟奏皇上,臣還要狀告沐連魚。

    王偉此言一出,眾人不禁都愣住了 一一如今事實都已經弄清楚了,難道王 偉還有什麼殺手鋼?萬曆皇帝也不由奇道:“王偉,你既然有話就明說,不必吞吞吐吐的。

    王偉一字一句的說道:“臣不僅要告沐連魚,臣還要狀告國子監祭酒高啟愚收受賄賂,曾經洩露江南鄉試考題給沐連魚。”

    王偉說出這番話來,眾人不禁面面相覷。他們的視線並沒有看向沐連魚,而是同一時間集中在首輔申時行的身上。

    高啟愚出身翰林院,現任北監的國子監祭酒。由於申時行的推薦,得以禮部右侍郎的身份充任萬曆皇帝的經筵講官。按照過去成例,高啟愚被任為大學士已是指日可待之事,甚至還有可能和申時行一樣成為日後的首輔。只是沒想到官運亨通之際,高啟愚會無端受到牽連。

    此S·1,申時行被眾人目光所視,似乎感覺到有一個政治上的黑箍已經套在自己腦袋上,不過他為人圓滑,當下不動聲色的對萬曆皇上跪下啟奏道:“皇上,公堂之上明鏡高懸,如若高啟愚真的有濫用職權之事,就應當嚴懲。”

    萬曆皇帝見申時行下跪,趕忙抬了抬手道:“老師這是為何?快快請起。

    萬曆皇帝如 此禮遇,申時行也只得站起身來。萬曆皇帝待到申時行起身,隨即時王偉沉聲問道:“王偉,高愛卿也算是朕的老師,如若沒有奠,憑安據,朕一定重重處罰於你。”

    萬曆皇帝雖然 還年輕,但已有天子之成,王偉卻是一口咬定:“啟奏皇上,臣所言句句屬實,且有人證。

    “是誰耳”

    “此人姓顧-,名憲成,乃是……”

    接下來的話沐連魚沒有聽清楚,等他回過神來,卻已經看見高啟愚面目陰沉的是了進來。兩人對視了一眼,均看出對方的眼中的無奈。隨即,多 日不見的顧憲成也跟了進來。

    沐連魚見顧憲成出現在這裡,忍不住心中苦笑。故人相見本來是一件好事,但沐連

    L

    顧憲成對沐連魚詢問的日光視而不見,對萬曆皇上跪下行禮,隨即又同諸位大人見了禮。萬曆皇帝上下打量了一眼頓憲成,開口問道:“你就是顧憲成?”

    “正是。”顧憲成應了一聲。

    “你倒是說說如何得知高啟愚把鄉試考題洩露給沐連魚的。

    萬曆皇帝的話音剛落,王偉也在一旁催促道:“顧推官,當著皇上的面前,你有什麼話儘管直說,不必害怕。”

    顧憲成這才瞧了沐連魚一眼,對萬曆皇帝緩緩開口道:“啟奏皇上,去年十二月臣去留都辦理公務,恰逢王國 光王大人的八十壽辰,在教坊司見到沐連魚同高大人……”

    顧憲成把當日的場景 一一 道出,諸如教坊司的姑娘如何如何等等,卻久久不切入正題,王偉不由在一旁急道:“顧推官,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你直接說你聽見了什麼。”

    顧憲成頓時沉默了下來,沐連魚幾乎已經聽見自己的心跳,高啟愚同自己的事情顧憲成如道的一清二楚,如果真的和盤托出,自己恐怕真是在劫難逃了。沉默了半晌之後,顧憲成這才繼續說道:“啟奏皇上,那裡沐連魚一直坐在微臣的身邊從未離開過,酒席散了之後微臣也是同沐連魚一同離開的,並未看見沐連魚同高大人有一句交談。

    顧憲成矢口否認,沐連魚等人不約而同的放下心來。王偉萬萬澈想到顧憲成居然會說出這番話來,上前一把揪住顧憲成的衣領瘋狂的晃動著:“顧憲成,你胡說,當著皇上的面居然敢隱瞞真相,你可知這是死罪?”

    顧憲成一臉平靜的應道:“王大人,顧憲成雖然只是一個小小的推官,但也是知書達理的讀書人,萬萬不敢欺瞞皇上。”

    “你……”王偉實在是氣壞了。

    萬曆皇帝見王偉如此瘋狂,卻是冷哼一聲道:“王偉,你鬧夠了沒有?”

    王偉心裡一驚,趕忙鬆開顧憲成,對萬曆皇帝跪下磕頭道:“皇上,您一定要相信我,沐連魚 他真的和……”

    不待王偉說完,首輔申時行卻已經喝道:“來人啊,把他壓下去。

    有人應聲押解王偉出去,田義見狀暗中給了沐連魚一個佩服的眼神,沐連魚嘴角邊卻是泛起一絲苦澀。顧憲成為人剛正不阿,此番卻為了替自己開脫罪責甘願犯下欺君之罪,他的心裡一定很難受。

    沐連魚 正思忖之間,田義卻已經對萬曆皇帝出言詢問:“皇上,王偉杞了欺君之罪,其後必然有人指使,不如把他交給微臣審訊,必然能問出端倪。”

    萬曆 皇帝如何不知道田義的為人?熹-要是把王偉交給東廠就算不死也要脫層皮,萬曆皇帝雖然對王偉很不待見,但真要下狠手還要顧及太后的面子,聞言猶豫了一下對田義冷哼一聲道:“王偉就暫且交刑部收監另行處置,來人呀,擺駕回宮。”萬曆皇帝不再給眾人開口的機會就這麼揚長而去,剩下三司的眾大臣面面相覷。

    一場絕大的風波似乎就此歸於平靜,此刻田義見申時行站起身來,趕忙上前一步問道:“首輔大人,既然沐連魚沒罪,那是不是……”

    申時行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沐連魚,對田 義微微頷首道:“沐連魚暫可回去,但不能離開京城,一切待皇上定奪之後再作處理。

    申時行同田義寒暄了幾句,帶著滿腹心事離開了。田義這才過來對沐連魚低聲說道:“沐兄,你可以先回去了,但暫時不要離開京城,一切都等本公公的消息再作打算。

    沐連魚匆匆道了謝,往顧憲成的背影追了過去。顧憲成似乎早知道沐連魚 會追過來,正在刑部門口徘徊著。

    “碩大哥。

    沐連魚輕聲喚了一句,卻不知道如何繼續說下去。

    顧憲成聞聲抬頭看了沐連魚一眼,見他神色趵然,反倒是對沐連魚笑道:“賢弟是不是有什麼話要說?”

    “大哥乃是謙謙君子,今日之事實在是……哎!”沐連魚一聲長

    CLO

    不待沐連魚說完,顧憲成左右看了一眼,趕緊打斷他道,“賢弟,這 裡人多眼雜不是說話的地方,還是找個清靜地方再作詳談。

    沐連魚頓時醒悟過來,趕忙揮手叫來一輛馬車,卻感覺對方的面龐有些按悉。對方見是沐連魚,憨厚的笑道:“沐公子,我們又見面了。

    沐連魚這才想起此人正是自己第一次進北京城載過自己的二牛,沒想到會在這裡見面,當下忍不住笑道:“二牛,原來是你,你不是一向都在城門處拉客的麼?”

    二牛不好意思的撓了 撓頭:“聽說會試出 了舞弊案,二牛聽的與公子同名,心想公子這麼和善的人怎麼會作弊,有些放心不下就趕過來看看。

    顧憲成見兩人似乎√艮熟絡,忍不住在一旁問道:“沐兄,這位是?”

    “這位是二牛兄弟,來京城認識的。”沐連魚替雙方介紹了一下,隨即時二牛吩咐道,“二牛兄弟,勞煩你駕 車送我們一程。”

    “好嘞。”二牛等沐連魚上了馬車,高高的揚起馬鞭吆喝一聲

    駕。

    馬車緩緩的離開了刑部,只是**沒有瞧見不願處的另一輛馬車上,一雙*智的眼睛正緊緊的盯著馬車著馬車離去的背影。

    沐府門前,艾秀兒、艾曼莎以及康壽正心急如焚的觀望著,此刻見沐連魚從馬車上下來,艾曼莎趕緊上前挽著沐 連魚的胳膊,仰起俏臉問道:“沐先生,你沒事吧?”

    沐連魚見她關切之情溢於言表,忍不住芙著搖了搖頭:“放心吧,

    我沒事情。

    艾曼莎聞言這才放下心來,艾秀兒見艾曼莎同沐連魚如此親熱,忍不住在一旁嘟起小嘀,適才她也正打算上前詢問,孰料卻被艾曼莎搶了先。

    沐連魚見艾秀兒嘟起嘀來,略一琢磨便知她的心思,當下對艾秀兒笑道:“秀兒,有貴客臨門,你去做點酒食。”

    艾秀兒聞言這才露出笑臉,強拉著艾曼莎去廚房準備7 0沐連魚見狀無奈的搖了搖頭,見二牛正一臉豔羨的打量著自己的府邸,一臉歉意道:“二牛兄弟,本公子同顧兄有要事相談實在有些不方便。

    沐連魚說的十分婉轉,二牛回過神來,連忙擺手道,“沐公子您忙您的,二牛去幹活了。”

    沐連魚看了一眼天色,見時辰也不早了,趕忙叫住二牛,對康壽吩咐道:“康壽,這裡沒什麼事了,你領二牛兄弟去酒樓好好吃一 頓。

    康壽心裡面為難,不過康福臨走之前就已經嚴厲交代過他要多做事少說話,儘管心中不願,但也沒說什麼。反倒是二牛有些不好意思道:“沐公子,這次您又打賞了這麼多銀子,這怎麼好意思?”

    “沒什麼,去吧。”沐連魚淡淡的說道。

    目送康壽同二牛駕車離去,沐連魚這才對顧 憲成禮讓道《“大哥,裡面請。”

    顧憲成深知沐連 魚的性格 il也不退讓。兩人進了廂房,沐連魚關上門,這才對顧憲成跪拜道:“大哥,這次真是委屈你了。

    “賢弟這是說哪裡的話?”頜憲成緩慢扶起沐連魚,一臉正色道,“賢弟坐下,為兄有話要說。

    沐連魚見顧憲成神情肅穆,疑惑的坐下身來。顧憲成似乎阻止了一下言語,這才對沐連魚開口說道:“賢弟,此事其實說來話長,你我分別之後,大哥突然接到戶 部命令來京述職……”

    顧憲成如此這般的把事情經過對沐連魚詳細講述了一遍,沐連魚聞言吃了一驚,趕忙對顧憲成問道:“大哥,你說這都是一個圈套?”

    “正是如此。”顧憲成一臉凝重的點了點頭,“個中緣由大哥也不甚清楚,不過卻知此事並非專門針對賢弟的,錦衣衛指揮使王偉轉告賢弟也只不過是恰逢其會罷 了。他們要對付的是高啟 愚,不過為兄總覺得事情不是這麼簡單。”

    沐連魚仔細琢磨著顧憲成的返幾句話,把高啟愚的名字念叨了好幾遍,突然心神一震,駭然望著顧憲成:“大哥,高啟愚是首輔申時行一手提拔的,對付高啟愚豈不是想要對付申時行?可是誰又有這麼大的能量,敢對付當朝首輔?”

    沐連魚有些疑惑難解,腦子裡面把朝中主要勢力都過了一遍。太后? 沐連魚搖了搖頭,太后雖然對萬曆皇帝管的很嚴,但是朝廷的事很少插手。

    王偉?沐連魚還是搖了搖頭,王偉雖然是錦衣衛指揮使,但同申時行明顯不是一個檔次上的人物,更何況就算要對付申時行也範不著自己親自出面,最後還把自己饒了進去。

    是田義麼?田義現在是宦官頭子,他的能量倒是夠 了,同申時行也有利益上的衝突,但適才看他的表情不像是作偽,亦或者他根本就是在假裝?一想都自己當時如果聽了田義的話試圖逃離北京城,沐連魚就忍不住驚出一身冷汗,如果自己真想逃,恐怕現在早已經百口莫辯了,那究竟會不會是他呢?

    沐連魚不敢肯定,他甚至也不敢肯定這齣戲是不是首輔申時行在自導 0演,不過沐連魚倒是覺得這種可能性十分小,高啟愚是申時行一手提拔的,如果高啟愚出事,一定會連累到申時行的威望受損,申時行乃是老謀涿算之人,斷 然不會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內閣之中除了有首輔申時行,還有次輔許國,三輔王錫爵,四輔王家屏。首輔申時行同次輔許國是一黨,王錫 $\} 同王家屏又是各成一黨。如果申時行被攻訐的話,許國必然也會受到牽連,王錫爵身為三輔自然而言頂而替之,那會不會是王鍋爵呢?

    沐連魚正驚疑不定的時候,突然 又想起--個人來一一萬曆皇帝,自古就有朝臣、宦官、皇權三足鼎立的局面,合不合萬曆皇帝在故意佈局?

    種種猜疑在沐連魚的腦海中徘徊,可因為沐連魚手中的資料尚沒,根本不足 以撥開聖重迷霧。可如果顧憲成所說是實,那沐連魚就可以斷定這件事情絕不會到此為止,而應該是經過深思熟慮,按照預定步驟進行的。

    高啟愚只不過是個小角色,這叫拋磚引玉。馮保就曾經同沐連魚見過,這種拋磚引玉的手法在朝廷中屢見不鮮,攻擊者常常從一些小事開始,諸如一句經書的解釋,一種諧音的諷刺,一張不署名傳單的內容,一個考題的不當等等,有時也可以在奏章上提出一個冤案,

    **不知名小官的家庭瑣事,或者以論水利和研究馬尾巴*引出本題。利用這些小事可以促使公眾注意,引起文官參加。

    假以時日,使小事積累而成大事,細微末節的局部問題轉化而成為整個道德問題。在程序上講,發展中的步伐則須前後銜接,第一步沒有收到效果之前決不輕率採取第二步。而且出場交鋒的人物起先總是無名小卒,直到時機成熟才有大將出馬。

    這種方式,大凡久在政治圍子裡的人物,都已看透,他們可以從青萍之末,預測大風暴的來臨。

    思慮及此,沐連魚忍不住搖了搖頭,本是無關兩不相干的事情被湊巧磁到了一起,王偉實在是有些冤枉,連累著沐連魚一起很不幸的成為別人棋局中的一個棋子。只不過同王偉相比,沐連魚要幸運的多。

    沐連魚 突然想起一事,對顧憲成問道:“大哥,聽說你要來京任職可有此事?”

    “賢弟的消息倒是靈通的很。”顧憲成也是一臉苦笑道,“對方

    確實這麼答應過我,不過現在 一切都很難說了。”

    “大哥,真是連累你了。”沐連魚一臉歉意道。

    “沒什麼連累不連累的。”顧集成擺了擺手,“大哥只是做了 自己應該微的事情,不過大哥卻有一事不解。”

    沐連魚點了點又:“大哥請講。”

    顧憲成當下對沐連魚開口問道:“王偉之所以敢轉告你,想必至少應誒有十層的把握,否則他不會出手的。而且以王偉的身份,如若沒有必要是絕不會扯上高啟 愚的,所以大哥覺得他一定還捏有你的其它把柄。

    顧憲成不知個中詳情,沐連魚苦笑著解釋道:“實不相瞞,會試前三天,王偉確實已經命人寫好答案交給連魚。”

    顧憲成聞言有些默然,天下士 子為會試一途爭奪的是 頭破血流,沐連魚得來卻絲毫不費吹灰之力,恐怕這就是人與人的差別。想到自己亦同樣是進士出身,別人官居首輔,自己卻只是一個小小的推官。巨大的反差,令一向心高氣傲的顧憲成心中也不免有一種深深的失練感。可是官場上的事情就是這樣,清楚的自然清楚,就算不清楚的就算別人再怎麼指點,腦子也轉不過彎來。

    沐連魚見顧憲成沉默不語,以為是在生自己的氣,趕忙解釋道:“大哥,連魚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顧憲成 聞言抬起頭來,對沐連魚擺了擺手道:“賢弟的為人,大哥難道還不清楚麼?如若你真的寫了王偉交給你的那些文章,恐怕現在鋃鐺入獄的就是賢弟 了,王偉是偷雞不著蝕把米,自己反倒是進了刑部大牢,想必這也是天理昭昭、報應不爽的道理吧。”

    沐連魚仔細一琢磨,也有些替土偉搓腕,想必是他見自己同田義是的太近,這才心生顧忌,只是可惜了……雖然前後不過半日,沐連魚卻有 再世為人之感。

    沐連魚正思忖間,顧憲成卻是一臉正色的對沐連魚告誡道:“賢弟,官場多險惡,以後還需千萬小心才是。”

    沐連魚見顧憲成已經站起身來,也慌忙站起身來. 不解的問道:“大哥,你這是?”

    “這裡已經沒我什麼事情了。”顧憲成柏著沐連魚的肩膀笑道,“大哥還是回去當我的推官,再說你嫂子也懷胎幾個月 了,大哥也有些不放心。”

    顧憲成見沐連魚欲言又止,擺了擺手道:“你放心吧,對方的目的已經達到不會再為難我的,我只不過也是一十,適逢其會的棋子罷了。

    “那怎麼也要住幾天吧?”沐連魚極力挽留道。

    顧憲成卻是嚴詞拒絕:“賢弟是做大事的人,何必蕃婆媽媽?這件事情還不算 完,賢弟還要多加周旋才是,哪裡功夫陪我喝酒閒聊!”

    沐連魚勸說不住,只得起身相送,本打算親自送顧憲成出城「卻被顧憲成再次拒絕。

    如血的殘陽映照在顧憲成的背影上,卻是那麼的淒涼。艾秀兒的聲音突然打斷 了沐連魚的思緒:“三公子,酒菜都已經準備了。”

    “大哥已經走了。”沐連魚頭也不會的喃喃自語道。顧憲成空有滿腔的報國熱情卻一直鬱鬱不得志,試問這世間又有多少想顧憲成這樣的熱血男兒報國無門?

    艾秀兒順著沐連魚的視線望去,忍不住嘟囔道:“這人也真怪,酒菜都準備好了,就這麼走了,平白浪費了人家一番好意。”

    沐連魚收回目光,對艾秀兒笑道:“你這個鬼丫頭,你的好意互-公子心領了。”

    艾秀兒見沐連魚看穿自己的心意,忍不住吐了吐香舌,不好意思的笑了:“三公子,那秀兒去擺桌子了,你快點過來。”

    沐連魚望著艾秀兒姣好的背影忍不住搖了搖頭,正巧康壽獨自回轉,沐連魚忍 不住疑惑的問道:“二牛呢?”

    康壽聞言,有些無奈的解釋遠;“二牛說家中突然有事,都打包帶回去了。

    沐連魚也不以為意,正準備進府,突然停住腳步,轉而對康壽吩咐道:“康壽,我總有些不放心大哥一個人走,你暗中護送他出城之後再回來。”

    康壽領命而去,沐連魚正準備返身回府,就見一輛馬車匆匆而至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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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脈脈溫情

    沐連白正準備源身回府。就丑輛馬車匆匆而

    在沐連魚略微有些驚詫的目光之下,一位從未謀面的老者緩步走下虧車。沐連魚見對方笑意盎然的望著自己,忍不住試探道:“先生是?”

    “鄙人王錫爵老者對沐連魚笑道。

    三輔王錫粒沐連魚微微一怔,此次會試王錫爵乃是主考官,按照慣例,士子科考被錄取後例稱監考官員為宗師,自稱學生。沐連魚也就入鄉隨俗,客客氣氣的稱呼對方一聲宗師。

    “沐公子不必多禮。”王錫爵笑著扶起沐連魚,表現出異乎尋常的

    氣。

    沐連魚表面上有些受寵若驚小心裡面卻暗自犯嘀咕自己的身份同王錫爵差之千里,為何對方會突然登門造訪,而且是在這個敏感的時復!

    沐連魚一邊思忖,一邊把王錫爵迎進府中。王錫爵隨意的打量著園子的佈局,同沐連魚漫無邊際的寒暄著。

    此刻,艾秀兒正與艾曼莎擺放碗筷。見沐連魚領著一個老頭走進來。趕忙拉著艾曼莎上前見禮。王錫爵瞧見已經擺放妥當的碗筷,捋著鬍鬚對沐連魚呵呵笑道:“正巧老夫也沒用膳,如若解元公不介意的話

    沐連魚心中苦笑,這種情況下他能介意嗎?只得順著王錫爵的話頭道:“大人說哪裡的話,只是些粗茶淡飯,大人請上座

    王錫爵也不客氣,就此入了座。

    沐連魚平日裡是不喝酒的,王錫爵算的上是貴客,便吩咐艾秀兒取了一壺酒來。沐連魚接過酒壺,命艾秀兒同艾曼莎兩女暫且退下,親自為王錫爵倒滿酒杯,對王錫爵勸道:“大人嘗嘗,這是正宗的紹興女兒紅

    王錫爵小酌了一口,忍不住點了點頭。沐連魚亦給自己倒上一杯。對王錫爵舉杯道:“學生實在是慚愧的緊,來京這麼多日也未曾去府上拜訪,只是生怕打擾了大人,學生且敬大人一杯。”

    沐連魚當先飲下,抬頭見王錫爵正舉杯打量自己有些出神,忍不住試探著叫道:“大人?”

    啊?王錫爵這才回過神來,對沐連魚歉意道:“沐公子太客氣了,公子聲名遠播持家有道,老夫在京城也早有耳聞,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這杯酒老夫幹了。”

    王錫爵飲了酒,沐連魚原以為對方會隨之切入正題,豈料半天沒有動靜,只是同沐連魚談一些不著邊際的事情,甚至是風花雪月。

    沐連魚也很有耐心,同王錫爵談笑風生毫不因為對方的身份怯場。

    王錫爵見沐連魚應對自如,心中似有感慨。眼看著酒壺過半,王錫爵突然持杯在手,對沐連魚問道:“沐公子,你對張居正此人如何看待?。

    沐連魚聞言心神微凜,萬曆皇帝對張居正清算之事他略有耳聞朝廷上下對張居正也都是忌諱莫深。何以王錫爵會突然有此一問?更重要的是,首輔申時行同已經死去的張居正之間也是關係曖昧,王錫爵此復問起自己對張居正的看法,實在是耐人尋味!

    權術總是和誠信背道而馳的,說白了,沐連魚對王錫爵信不過,也必不能像同顧憲成那樣交心,當下用了一種似乎是肯定,卻又是模棱兩可的語氣對王錫爵說道:“張大人應該是個好官吧。不過既然死者已逝,連魚作為後輩實在沒有資格做出評判!”

    王錫爵聽了之後表情有些怪異,他上下打量著沐連魚。

    沐連魚被王錫爵看的渾身有些不自在,忍不住疑惑的問道:“大人。連魚莫不是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沒什麼,只是突然想起一些往事王錫爵一臉感慨,放下手中的酒杯對沐連魚正色道,“沐公子,其實老夫今日之所以登門拜訪。乃是向公子致歉

    “大人何出此言?”沐連魚對於王錫爵的這番話確實有些摸不著頭腦。

    面對沐連魚的疑惑,王錫爵一副欲言又止的神色,隨即又嘆了口氣,對沐連魚擺了擺手道:“沐公子不必多問,老夫也不便明說。只是若有得罪公子的地方,就請公子多多包涵。老夫還有要事在身,就先告辭了。”

    王錫爵說完,當真就站起身來。沐連魚一時間還未回過神來,眼睜睜的望著王錫爵遠去。等他醒過味來,王錫爵已經悄然消失在他的視線之外。

    巨大的疑惑伴隨著一種對未知的不安,此刻正充塞沐連魚的頭。艾秀兒適才便一直在門口伺候著。走進來見沐連魚愁眉深鎖,忍不住疑惑的問道:“三公子,適才那個老頭是誰?”

    老頭?沐連魚聞言抬頭望了艾秀兒一眼,平靜的回答道:“王錫

    “啊?”艾秀兒驚訝出聲,一臉不敢置信的對沐連魚追問道。“三公子,莫非他就是內閣大學生王錫爵王大人?。

    沐連魚不置可否的微微頜首。

    “原來他就是王錫爵艾秀兒如有所思的在一旁嘀咕了一句。

    沐連魚詫異的望著艾秀兒:“秀兒,你也知道此人?”

    “自然知道了難得沐連魚對自己請教,艾秀兒面有得意的說道。“前些年王大人的兒子也同公子一般鄉試考了第一名,當時也是有人懷疑作弊,王大人便告訴兒子讓他不要參加會試,此事一時間被傳為美談。”

    沐連魚聞言頓時心神二震,自己同王錫爵素未謀面,對方卻親自登門拜訪還口口聲聲的道歉,觀王錫爵剛才的表情十分真摯一點不像作偽,難道說?

    難道說今日這一切果真是王錫爵暗中操控的?沐連魚暗自點了點小頭,因為只有這樣才能解釋王錫爵剛才為什麼會如此鄭重的向自己道歉。

    作為一個內閣大學士,同時作為一個成熟的政客,王錫爵不讓自己兒子參加會試以保全自己的名聲,這是可以理解的。可作為一個父親。阻止兒子參加會試毀了他的前程。心裡面也一定是滿懷歉疚的。

    想必王錫爵也是猶豫了良久這才登門拜訪的,因為沐連魚回憶起自己離開刑部的時候,就曾在刑部門口看見王錫爵的馬車。無法否認的是。因為王錫爵的這番舉動反倒是令自己對他心生好感。同時,王錫爵的這番舉動也令冷酷無情的政治存了一絲脈脈溫情。

    與此同時,大內皇宮。

    一向穩健的王安此刻顯得有些慌亂。他急急忙忙的進了坤寧字。

    王皇后此刻正在用膳,王安先是屏退了在一旁時候的小太監,這才對王皇后小心翼要的稟告道:“皇后娘娘,出了大事了。”

    王皇后不慌不忙的放下手中碗筷。隨即用手絹輕拭嘴角的食物殘渣。這才對王安皺眉道:“紫禁城還能出什麼大事兒?莫不是蒙古教靶部的俺答又打到北京城下了?就算是這樣。也輪不到你一個太監瞎操心

    王安被皇后一陣奚落不敢置辯一詞,恭聲應道:“皇后娘娘,是國舅王大人他出事了,如今正關在刑部的大牢內聽候發落。”

    王皇后聞言頓時驚的站起,吃驚的對王安追問道:小安子,你網才說什麼?”

    王安只得硬著頭皮再說了一遍,王皇后聽的緊咬朱唇,她同王偉一向不合這是事實,當年要是王偉把自己送進宮,自己的境況也不至於如此淒涼。可即便是如此,兩人也畢竟是父女關係,這是誰也無法漠視的事實。

    王皇后雖是女兒家,但好歹也是皇后,聽清楚王安的話之後逐漸冷靜了下來,首先她必須要搞清楚自己父親是因為什麼事情下的刑部大牢。只要不是叛國大罪,王皇后覺得都有一絲轉困的餘地。

    “娘娘。”王安在一旁猶豫了片復,這才諾諾的說道。“聽東廠那邊的人說,國舅爺是因為此次會試舞弊案才被皇上關起來的,田義正在東廠那邊大發脾氣呢,說一定要”

    一定要什麼,王安不敢說。

    王皇后頓時玉容一冷:“田義算個什麼東西?待本宮去見太后,請她老人家出面。”

    王皇后正待出坤寧宮,王安又趕忙叫道:“娘娘請留步小安子還有話說。”

    王皇后聞言停下腳步,不耐的對王安呵斥道:“現在救人要緊,有什麼話等回來再說。”王安語氣一窒,原本已經到了嘴邊的話又被嚥了回去。王皇后不敢怠慢,出宮之後直奔太后的慈寧宮。

    萬曆朝如今有兩位太后,一位是仁聖皇太后王氏,也就是隆慶的皇后。如今早已經是安心休養不問世事。另一位便是慈聖皇太后李氏,萬曆皇帝的生母,也是隆慶的皇貴妃。

    王皇后要找的便是這個李太后,事急從權,王皇后也顧不得禮儀直闖進慈寧宮。李太后正在慈寧宮的後院園修剪枝權,旁邊有小太監端著盤子跟在身後。

    說來也怪,王皇后對李太后的畏懼遠甚萬曆皇帝。外人或許不知。但王皇后心裡面卻很清楚,自己面前這位看起來似乎已經老態龍鍾的李太后是多麼的厲害,站在李太后的身側的王皇后此刻是大氣也不敢出一聲。

    過了約莫一盞茶的功夫,李太后專注著自己面前枝權,語氣和緩的對王皇后問道:“說吧,找本宮有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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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

    二皇后用弄絹搖著眼淚把事情經過說與李太后凡心州言忍不住放下手中剪刀,皺眉問道:“竟有這等事?”

    “太后,您可要為臣妾做主呀。”王皇后哀求道,“父親他老人家也是為了皇上著想,實在是…”

    不待王皇后說完,李太后卻是擺了擺手道:“如今皇上早已經成年。這朝廷大事哀家一咋。婦道人家恐怕不宜插手,所以你就算要求情。也應該去求皇上才是。”

    “可是王皇后緊咬著朱唇。垂下頭來,對李太后委屈道,“太后,您老人家也不是不知道皇上一直寵信那個姓聯的女人,已經多日不來臣妾的寢宮了。臣妾就算娶求,恐怕也無濟於事。”

    “不對吧。”李太后故作疑惑的說道,“哀家可聽說皇上前日網去了你的坤寧宮。”

    王皇后頓感愕然,抬頭望著李太后下意識的問道:“太后您怎麼知道的?”

    “如今這皇宮內外都傳遍了。”李太后嘆了口氣道,“皇后啊,不是哀家說你,就算是普通夫妻之間過日子,做妻子的也應該多多忍讓才是。如何鬧的人盡皆知?更何況他是皇上,你這般一鬧,皇上的臉面何存?這夫妻關係豈不是越鬧越僵!所以聽哀家一聲勸,這皇宮內院委屈多了去了,該忍還要忍。話說現在你爹爹犯了事,是非曲直自有大理寺和刑部查明,你又怎能出面讓皇上難做?再說了,如若你生的一兒半子,皇上能不對你疼愛有加?女人吶,還是母憑子貴!”

    聽的李太后這番話,王皇后忍不住心中火起,自己對她一直俯首帖耳,可現在自己父親出了事求個情,不幫也就算了,還明裡暗裡的幫著皇上教自己。母憑子貴?不就是說你自己麼?有什麼好得意的!再說了,也不是本宮不想生,是你兒子從不來坤寧宮,本宮有什麼辦法?

    對於李太后,王皇后已經徹底的失望了,李太后從頭到尾都只是護著皇上,自己在她眼裡恐怕連跳狗多不如。定奪也就用來充當門面的工具。儘管心中無比憤怒,但王皇后卻不敢當著李太后的面發作,按耐住火氣連聲應道:“太后教的及時。臣妾今後一定恪守婦道,不讓皇上為難,也不讓太后為難。”

    恪守婦道這四個字,王皇后咬的重了些。李太后聽的眉頭一皺,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對王皇后冷聲說道:“哀家有些累了,皇后跪安吧。”

    “臣妾告退。”王皇后面無表情的請了個禮,帶著王安揚長而去。

    “什麼東西,還真以為自己是金枝玉葉了。”李太后暗罵一聲,看都沒看一眼王皇后離開的背影,重又全神貫注的修剪起樹枝來。

    出了慈寧宮,王皇后依舊餘恨未消。可她雖然入宮多年,但身邊除了幾個貼身的宮女太監並無其他勢力。平日裡若有事要辦,也都是招王偉進宮,可現在王偉親也進了刑部大牢,她還能找誰幫忙?一種無助感頓時在王皇后的心底油然而生。

    就在王皇后感覺到孤苦無依的時候。她的腦海中突然想起了沐連魚。想起他臉上總是掛著的邪邪的、壞壞的笑容,想起他那副桀驁不馴的神色,王皇后只感覺到心中又有了一絲暖意。

    王安見王皇后適才在慈寧宮挨了,此刻又臉色陰晴不定,終於忍不住開口道:“皇后娘娘,如若實在不行的話,還是去求求皇上吧。王大人好歹也是國舅爺,如若娘娘肯放下臉來軟語相求,皇上一定會法外開恩的。”

    王皇后有些自嘲的反問道:“就算本宮肯求他,他會見本宮嗎?”

    “就算皇上不肯見娘娘。娘娘好歹也要試試才行。”王安小心翼翼的說道,“以奴才之間,娘娘不如去見見鄭貴妃。”

    王皇后聞言臉色頓時一變,對王安斥道:“好大膽的奴才,你讓本宮放下身段去求那個賤人?”

    王安見主子動怒,趕忙跪下身子道:“娘娘請息怒,常言道,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別人怎麼想那是別人的事情。娘娘又沒少一根汗毛。況且王大人始終是娘娘的親身父親,日後用得著的地方還多。所以為了救國舅大人出來,這點小委屈實在算不得什麼。再說了,娘娘始終是後宮之主,還怕以後沒有針對她的機會麼?”

    王皇后仔細琢磨著王安的這番話覺得很有道理,猶豫了半晌之後,王皇后銀牙一咬,對王安吩咐道:“去翠華園。”

    與此同時,鄭貴妃也正暗自琢磨著:如今王偉進了大牢,王皇后就等於失去了左膀右臂。此消彼長之下。自己距離皇后之位也已經是越來越近了。想到得意之處,鄭貴妃不由面露微笑。此匆卻有宮女來報:“皇后娘娘駕到。”

    “她來做什麼?”鄭貴妃忍不住心中疑惑,“莫不是為了王偉之事而來?”

    按照宮中規矩,鄭貴妃雖然得蒙皇上恩寵,但尊卑有序,見到皇后也還是要下跪行禮的。可如今皇上還在養心殿,鄭貴妃自然是有恃無恐,躺在錦榻之上是紋絲不動。

    王皇后進了鄭貴妃的暖閣見此情景,臉上很難壓抑住不快。鄭貴妃抬眼望著王皇后,也不起身,隔著幾丈遠對王皇后招呼道:“原來是皇后娘娘,本宮身有不適,實在不能起身相迎。”

    王安在一旁見王皇后就要發怒,趕忙輕咳了一聲。王皇后頓時醒悟過來,臉上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妹妹這是說哪裡的話?既然身體不適,那就不要起來了。一會姐姐讓人送點上等的燕窩讓妹妹補補身子。”

    “這就不必了。”鄭貴妃懶洋洋的說道,“前幾日遼東的李成梁李總兵進獻了一批血燕,皇上隨手便賞賜給了本宮。甜兒,你取些送去御膳房也讓姐姐嘗嘗鮮。”

    王皇后待到宮女離開,這才對鄭貴妃正色道:“妹妹,姐姐今日來。是有事……有事相求。”

    王皇后是咬著朱唇說出這番話的,鄭貴妃感覺心中快意,卻故感愕然的問道:“姐姐真是折煞妹妹了。你我姐妹之間還有什麼求不求的?姐姐儘管明言,妹妹能做到的一定照辦。”

    既然已經豁出臉去,王皇后也就坦然道:“實不相瞞,姐姐想請妹妹替王大人求個情”

    不待王皇后說完,鄭貴妃卻立刻輕皓首道:“姐姐,這件事情恐怕有些為難。平日裡皇上雖然經常來妹妹的暖閣,但妹妹一直都是提心吊膽的伺候著,連大氣兒也不敢出,朝廷的事情妹妹更是不敢問一個字。所以姐姐的事情,妹妹恐怕瘧能為力

    王皇后心想這個賤人裝的可真像。卻又不能不按耐住怒氣,勉強笑道:“妹妹,就當是姐姐求求你

    王皇后話還未說完,鄭貴妃卻突然“哎喲”一聲,見王皇后面有不解,皺著眉頭笑道:“姐姐您有所不知。昨夜皇上在妹妹這裡折騰了一晚上,實在是把妹妹累壞了。今兒個還有些腰酸背痛的,甜兒又不在。如果姐姐不介意的話。”

    鄭貴妃言下之意對於王皇后來說實在是太過分了,王皇后的臉上終於掛不住,冷哼一聲就要拂袖而去。正在此復,只聽的外面傳來太監的喝叫:“皇上駕到。”

    王皇后聞言玉容失色,她早就打聽到皇上不在翠華閣這才匆匆趕來。沒想到終究還是碰個正著,這下臉面可就丟大了。閒躺在錦榻上的鄭貴妃聽的皇上駕到,卻是趕忙整理了一下妝容前去接駕。

    萬曆皇帝鍍著方步走進暖閣小瞧見王皇后也在,原本的滿面笑容頓時陰沉下來,對王皇后沉聲問道:“你來做什麼?”

    “臣妾參見皇上。”王皇后瞧了一眼行走自如的鄭貴妃,對萬曆皇帝應道,“臣妾聽說鄭貴妃身體不適,特地趕來探望。”

    萬曆皇帝聞言一怔,拉著鄭貴妃的手關切的問道:“愛妃,你那裡不舒服?”

    “臣妾沒事。”鄭貴妃勉強一笑。

    “要多注意休息,真要是壞了身子,聯會心疼的。”萬曆皇帝輕責了一句,隨即對自己的貼身小太監命道,“速速傳太醫前來為鄭貴妃診治。”

    小太監領命而去,萬曆皇帝轉而瞧見王皇后還站在原地,忍不住皺眉道:“還有事麼?”

    如若不是親眼瞧見也就罷了,當著自己的面兩人如此濃情蜜意,王皇后只感覺怒火中燒,可她一向順承慣了,更是不敢當著皇上的面發火。只得深吸了一口氣,對萬曆皇帝施禮道:“臣妾懇請皇上高抬貴手。放過父親大人。”

    萬曆皇帝聽得王皇后是為了求情而來,不耐的應道:“此等國家大事。你還是少管為妙,而且就算聯答應放了他,試問都察院的那幫言官們會答應麼?就算言官們會答應。被他誣陷的沐連魚會答應麼?就算沐連魚答應,天下數十萬士子會答應麼?”

    這件事怎麼扯上了沐連魚?王皇后微微一怔,忍不住疑惑的望向王安。王安見皇后娘娘用詢問的眼神看向自己,忍不住心中苦笑。不過對於王皇后來說,現在也不是關心這個的時候。她腦子裡面快速的思忖了片刻,隨即對萬曆皇帝懇求道:“皇上秉公執法,臣妾毫無異議,不過臣妾始終為人子女,還請皇上恩准臣妾出宮探視以盡孝道。”

    王皇后這番話說的言辭懇切,更是佔據了道德的制高點,萬曆皇帝雖然不喜歡她,但也無法拒絕。當下點了點頭道:“也罷,聯恩准你出宮便是。”

    “臣妾謝皇上恩典。

    ”王皇后謝了恩之後,看都沒再看一眼鄭貴妃就離開了。

    鄭貴妃見王皇后居然沒同自己招呼一聲便揚長而去,眼神中閃過一絲怨毒。萬曆皇帝根本就沒有察覺到這一幕,挽著美人兒盈盈一握的蠻腰行到錦榻坐下。

    鄭貴妃卻故意別過身子,一副不情不願的樣子。如若換成別的女子敢如此驕縱,恐怕絕沒有好果子吃。可鄭貴妃正是抓住了萬曆皇帝的心理。果然。萬曆皇帝見鄭貴妃如此模樣,忍不住好奇道:“愛妃,你這是為何?難道聯得罪你了麼?”

    “臣妾哪敢。”鄭貴妃委屈的叫道,緩緩回轉過來的嬌容上卻是滿面淚痕。

    萬曆皇帝見狀只感覺到一陣心痛。趕忙哄騙道:“愛妃,快別哭了。有什麼委屈儘管說出來,聯為你做主。”

    鄭貴妃的眼淚流的更凶了,哭哭啼啼的說道;“臣妾服侍皇上一直盡心盡力,不敢有半分怠慢。誰料皇后娘娘竟然蠻橫不講理,適才皇上是沒瞧見,皇后娘娘對臣妾是大加指責,說臣妾是仗嬌倚媚迷惑皇上。”

    “真有這等事?”萬曆皇帝只是下意識的問了這麼一句,鄭貴妃卻是賭氣道:“難道臣妾還敢騙皇上不成?皇上若是在還好,一不在身邊。臣妾時常被人欺辱,好在還有詢兒陪伴,可日後詢兒要是長大了,臣妾又人老珠黃,哎,臣妾倒是沒什麼,想我那可憐的兒吶,以後要是離了娘怎麼辦啊。”

    朱元樟立國之後定下一條規矩。除了太子之外,其他成年的皇子娶妻之後會被分封到全國各地,叫做“外衛邊陲,內資夾輔”畢竟洪武**年時的明朝還沒有完全結束統一戰爭,讓皇子們以親王身份分鎮各地,既是對他們的鍛鍊,也是對領兵將領的監視。像徐達、傅友德、藍玉這樣的高級將領幾乎年年在外征戰,但真正的最高軍事統帥並非他們,而是他們領兵所在地的藩王。比如日後發動靖難之役趕走侄子自己當上皇帝的成祖朱林,就當過好幾回這樣名義上的統帥。

    朱林即位之後,深怕自己做過的事情再發生在自己子孫的身上於是又立下一條規矩皇子成年之後也必須離開北京城,但卻沒有實權。說白了。就是朝廷出銀子養著。你老老實實呆在封地便是。

    鄭貴妃生下的是皇三子朱常詢,可不管萬曆皇帝多麼疼愛鄭貴妃母子,依照祖朱常詢長大之後也是要被送離京城的。鄭貴妃借此發揮。萬曆皇帝也十分無奈。

    “皇上,想那王恭妃不過是太后宮內的一個小小婢女,只因為皇帝偶爾一次臨幸便僥倖生下一子。臣妾生子只不過比她晚了不到一年,以後卻要落的個骨肉分離,皇上於心何忍?”鄭貴妃一臉淒容道。

    如果說萬曆皇帝對王皇后只是不喜歡,那麼對於王恭妃那根本就是討厭,到如今還沒封個貴妃,也不知道當時怎麼就稀里糊塗的有了一夜情。可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萬曆皇帝也無可奈何。因為從來都是長幼有序,別說是早生半年,就算是早生一個時辰,那是不能改變的事實。

    鄭貴妃見萬曆皇帝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氣不過,故意深深的嘆了口氣:“皇上,臣妾真是命苦哇。”

    英雄難過美人關,萬曆皇帝看的實在心疼,趕忙對鄭貴妃勸道:“愛妃,別悲傷了,這件事情聯在想想辦法。”

    “真的?”鄭貴妃聞言欣喜的追問道。

    “聯乃天子,金口一開豈有反悔的道理?”萬曆皇帝陪笑道“不過這件事情可不能心急,那幫大臣言官可不好對件,一個弄不好就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鄭貴妃可不管那些,當下纏著萬曆皇帝道:“皇上,今日皇后那日08姍旬書曬譏口齊傘”按照後宮嬪妃的崔制,貴妃之上便是皇后。不過也並非是沒有特例。明朝成化年間明憲宗就曾經追封寵妃萬貴妃為皇貴妃,但也只是隨性加封以示恩寵,並沒有正式設立這一封號。

    鄭貴妃此事舊事重提,萬曆皇帝為博得美人歡笑,當下又應允下來。鄭貴妃見萬曆皇帝答應,這才始作歡顏。

    有人歡喜有人愁,從翠華園出來。王皇后一直愁眉深鎖。王安小小心翼翼的伺候著,不敢發出任何聲響。可即便如此,回到坤寧宮之後。王皇后所有的怨氣全部爆發了出來。王安不敢置辯一句,儘管他當時想把事悄說清楚來著。

    發了火,砸壞了好多名貴的瓷器,王皇后的心裡面稍稍好受了一些。王安這才小心翼翼的問道:“娘娘,您打算什麼時候出宮?”

    王皇后不答反問:“士卜安子,你可知沐公子現居何處?”

    王安心中遲疑,對於沐連魚王安可是當成知交好友看待的,實在不想看到沐連魚再同王皇后有任何糾纏,稍稍猶豫了一下,王安斷然搖頭道:“小安子已經久未出宮,實在不知。”

    王皇后臉上流露出難以抑制的失望。暗暗嘆了口氣,隨即對王安吩咐道:“叫御膳房準備一些膳食,一會順便帶去。等等,再準備一些禦寒衣物。”

    王安一一記在心中,領命去辦了。

    王皇后獨自留在寢宮之內,心裡面卻是久久難以平靜。一直以來。她都被灌輸“忠貞”二字,平日裡也都是規行矩步,甚至對那一夜同沐連魚的情動也有些後悔,但現如今,因為太后的冷嘲熱諷、皇上的冷淡以及鄭貴妃肆意踐踏自己的尊嚴,早已經讓王皇后的心涼透了。身為皇后之尊,活的比一條狗都不如,這也讓王皇后心恨難消。

    宮中的太監對皇后被冷遇也都是心知肚明,加上如今也聽說王偉進了刑部大牢,不免有些輕看了王安。王安在御膳房轉了一圈,不見有人搭理,心中暗怒。就在王安惱火的時候,身後有人突然問道:“安公公,您來御膳房幹什麼?”

    王安轉身看去,卻是一個小太監。王安只覺得對方眼生,忍不住疑問道:“你是?”

    “小人李進忠,新進宮的,平日裡在御膳房打打下手。”“李進忠?”王安心想你來的正好。於是對他吩咐道,“皇后娘娘要去刑部看望國舅大人,你給做點好吃的。”

    李進忠滿口答應下來,自去忙活了。說來也怪,沒用多久,李進忠便提來一大堆食盒,裡面的菜餚琳艱滿目。王安看了之後覺得很滿意。李進忠在一旁媚笑道:“安公公。以後若有什麼需要差遣的地方儘管吩咐便是。”

    王安怕皇后等急了,當下不置可否的哼了一聲,提著食盒匆匆忙忙的離開了。

    王安費了好一番手腳,這才把王皇后需耍的東西準備妥當。王皇后不知內情加上心情有些煩躁,見到王安之後又是好一番刮斥。王安垂首受記,等王皇后消了心火,趕忙扶著王皇后上了鳳鑑。

    外面陽光明媚,刑部大牢內卻是光線昏暗,陰氣逼人。王皇后拾階而下來到父親的監牢前,看到那位曾經頤指氣使風光無限的錦衣衛指揮使如今正蜷縮在牢房的角落裡,忍不住又是一陣心酸。

    “父親。”王皇后顫顫巍巍的叫了一聲。聽到一聲熟悉的呼喚,王偉的身子動了動,抬頭見是王皇后。忍不住微微一怔。

    此刻牢門也已經打開,王皇后立即進了監牢。只是幾日不見,老父的鬢角已見花白王皇后的眼淚早已經抑制不住的流了下來。

    王偉見狀,面皮微微有些抽搐。大禮參拜道:“臣參見皇后娘娘。”

    “爹,都這樣了,你還這樣幹什麼?”王皇后先是扶起王偉,隨即吩咐眾人迴避。

    陰冷的老漢內只剩下父女兩人。王皇后終於按耐不住小聲的哭泣出來。王偉早已經習慣王皇后的身份。猶豫了一下,這才輕輕拍著王皇后的後背,柔聲安慰道:“孩子,苦什麼?爹這不是好好的麼?”

    父女之間多年來的隔閡終於在這一刻奇蹟般的消失,王皇后哭泣了許久,這才慢慢的安靜下來,對王偉問道:“爹,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王偉嘆了口氣,把事情的前因後果講了出來。王皇后聽的驚心動魄。卻又不免目瞪口呆,一位是自己的父親,一位是和自己有肌膚之親的男人,兩位可算是她最親密的人之間又怎麼會搞成這樣?

    “爹,你放心,女兒一定不會讓你有事的。

    ”王皇后極力勸慰道。

    “不用安慰爹了,爹也知道你不容易。”王偉卻是苦笑道,“爹這仕途恐怕是走到頭了。”

    王皇后急的直跺腳,隨即嘆了口氣道:“爹,你真是糊塗啊,你怎麼會同沐公子他,,哎。”王皇后又是一聲長嘆。

    妻偉見女兒神情有異,忍不住疑惑的問道:“女兒。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爹?”

    事到如今,王皇后還有什麼好隱瞞的,緊咬著朱唇把自己同沐連魚如此有了一夜情的事情據實相告。王偉聽的直如五雷轟頂,震驚的說不出一句話來,同時又有一絲苦澀,如果他早知道這樣的話,說什麼也不會出此下策。

    “爹。你怎麼了?”

    “爹只是有些奇怪。”王偉皺起眉頭,疑惑的開口道,“如果你們之間真發生了男女關係,沐連魚沒道理不據此要挾爹啊,難道他還有什麼企圖?”

    王皇后聽了忍不住笑道:“人家沐公子乃是正人君子,又怎麼會做出這種事情來?”

    王偉顯然不同意女兒的看法。可他偏偏又找不到和你的解釋。而且現在最關鍵的不是這介”王偉轉而對王皇后心急的問道;“女兒你們之間的事情出了沐連魚之外,還有沒有人知道?”

    王皇后想了想,輕搖皓首道:“除了小小安子之外,再無別人。”

    “王安7”王偉猶豫了一下,一臉正色的對王皇后勸道,“女兒,王安此人決不能留,必須殺掉以絕後患。”

    “這個”王皇后想起沐連魚對自己的囑託,忍不住猶豫起來。

    “這還有什麼好猶豫的?”王偉急的直跺腳,“這件事情要是傳出去。不止你要受到牽連地位不保,沐連魚也難倖免。對了,沐連魚他知不知道王安鍘情?”

    王皇后微微領首,對王偉勸道:“爹,沐公子也是知道的,而且這件事情如果宣揚出去,王安

    “人心難測海水難量。”王偉苦口婆心的勸道,“爹沒落魄之前。趨炎附勢的人多如過江之鯽。可現在你看看,一個個恨不得立亥同爹撇清關係。”

    王偉的這番話也引起了王皇后的共鳴,她突然又想起一事,趕忙對王偉問道:“爹,你知道沐公子現在何處?”

    王偉見女兒眉梢含春,忍不住吃驚的反問道:“女兒,你不會還想見沐連每吧,萬萬不可,這件事情到此為止便罷,如若繼續下去恐怕紙包不住火,到時候大家難羌玉石俱焚。”

    “爹,你多心了。”這種事王偉見的太多了。也怕女兒被沐連魚繼續利用,極力勸說。

    小

    與此同時,刑部大牢之外出現了沐連魚的身影。王安正在大牢外候著。咋見沐連魚心中有喜也有憂,喜的是多日不見故人重逢,憂的是皇后娘娘此刻正在大牢之內,萬一兩人碰上恐怕要出事。

    沐連魚顯然也沒想到會在這裡碰到王安。趕忙上前招呼道:“王兄好久不見。”

    “沐兄。”王安苦笑著應對著,對沐連魚試探道,“沐兄來刑部大牢是?”

    “來探望王大人。”沐連魚一言帶過。隨即有些心虛的對王安問道,“王兄,娘娘也在裡面?”

    王安無言的點了點頭,對沐連魚勸道:“沐兄,你還是暫時迴避一下吧,娘娘出宮之前還問起你來小這要是碰見了,哎”

    沐連魚豈會不知王安心裡面想些什麼,可只要他在京城一天,也是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當下對王安笑道:“王兄不必多慮,沐連魚心中有分寸。正巧連魚也有話同娘娘說。還請王兄行個方便。”

    王安見沐連魚執意如此,知道勸說不過。況且他也欠沐連魚一個人情。若不是沐連魚一力擔保,自己恐怕早已經命喪黃泉了。思慮及此。王安只得讓開身子,對沐連魚苦笑道:“沐公子請吧。”

    沐連魚點了點小頭,鍍步進了地牢。

    王偉同王皇后兩人誰也沒料到沐連魚此匆會出現在這裡,王偉對沐連魚還有恨意,當下冷哼一聲轉過頭去。王皇后卻是含情脈脈的望著沐連魚,她多想此刻就撲到情人的懷抱然後一訴衷腸,看當著王偉的面。她萬萬不能這麼做。

    王皇后正思忖著,沐連魚卻已經施禮道:“連魚參見皇后娘娘,王大人。”

    “沐公子快快請起。”王皇后趕緊上前扶起沐連魚,兩人指尖相觸。沐連魚也忍不住心中一蕩同王皇后對視著。幾月不見,她清瘦了許多,沐連魚如是想。

    王偉沒聽到動靜,轉頭見兩人有些忘我,當下輕咳了一聲。正在對望中的兩人頓時驚醒過來,王皇后面頰緋紅。

    沐連魚也有些尷尬,對王偉施禮道:“王大人,”

    “不敢當。”不待沐連魚說完,王偉卻已經打斷他道,“成王敗寇,老夫心裡面明白的很,這次算你命不該絕,那個顧憲成居然會幫著你說話,要不然,哼哼,不過你也別高興的太早,這件事情以老夫看還不算完。”

    “爹。”王皇后攙扶著王偉的胳膊,似乎有些不滿意他同沐連魚如此講話。

    沐連魚聽的心中凜然,王偉在朝廷混了這麼久,有什麼風吹草動必然瞞他不過,當下不動聲色的笑道:“王大人莫不是知道點什麼?又或是有人還會拿這件事做文章?不知是首輔申時行呢?還是”王錫爵王大人?亦或是王大人的幾個不成器的門生?”

    王偉聽了沐連魚的這番話,忍不住吃驚的望著沐連魚:“你是怎麼知道?”

    “大人又是怎麼知道的?”沐連魚不答反問。

    “猜的。”

    “連魚也是猜的。”沐連魚笑道。

    王偉緊盯著沐連魚的眼睛,似乎想從他充滿笑意的眼神中看出點什麼,良久終於嘆了口氣道:“也不怕實話告訴你,老夫便是聽信了王錫爵一個門生的挑撥這才做出如此蠢事。

    只可惜老夫一向十分自負,沒想到終究還是鬥不過這幫文人,更沒想道沐連魚你初涉官場居然能看的如此透徹,前途無量啊。”

    “大人過獎了。”沐連魚不以為意的笑道,“在下也只不過機緣巧合這才猜到一些端倪,若論官場資歷比大人實在差的遠了。”

    妻皇后心中淒苦,忍不住在一旁苦澀的說道:“爹,沐公子,如若你們先前能像今日這般溝通又何至於會有今日之事發生?害的女兒”哎!”

    沐連魚見王皇后一臉委屈,忍不住奇道:“難道還有人敢欺負皇后娘娘不成?”

    王皇后把自己今日受到的委屈一五一十的講了出來,沐連魚聽的喘噓不已。王偉卻已經捏緊了拳頭,不錯,他把女兒嫁入皇宮卻是有貪慕虛榮的想法,可此刻聽到這番話,也不免睚眥欲裂。

    王皇后見乃父這樣的表情,連忙拭乾眼淚,反倒是對他勸道:“爹,女兒習慣了,沒事的。”

    習慣了,這是一個多麼可怕的字眼。王偉一聲怒吼:“他們欺人太甚了。”萬曆初年,萬曆皇帝初登基,因為年紀還小皇位也有些不穩,王偉替李太后鞍前馬後做了多少見不得人的事情?可現在呢?狡兔死走狗烹,馮保死了,現在又輪到了自己。

    一股怒氣從王偉心中突然升騰起來,他不甘心,不甘心就這樣困在牢籠中安然的接受自己的命運。他要反抗!可是對於現在的王偉來說。他自己已經回天乏術,親朋好友也都已經離他遠遠的,唯一的女兒也指望不上,他還能指望誰呢?

    王偉思想向後,忍不住把目光投向了站在一側的沐連魚。沐連魚見王偉灼熱的目光緊盯著自己,忍不住心裡發毛。可沒待他回過神來。王偉卻突然在自己的面前跪下道:“沐公子,先前王偉多有得罪,還請沐公子大人有大量不要放在心上。”

    王偉的態度轉變的如此之快,饒是沐連魚也有些不適應,趕忙伸手相扶道:“王大人,你這是為何?快快站起來說便是。”

    王偉這才站起身來,他看了一眼王皇后,對沐連魚正色道:“沐公子。你們的事情老夫也已經知道了。”

    王偉說出這話來,沐連魚似乎並沒有多少驚訝,因為他今日也正是為此事的來。”
li60830 發表於 2019-6-28 11:12
第九十一章 仕途經營者

    二偉沒能從沐連白臉卜看到自只想要的表情。心中頗為囁州,忍不住對沐連魚勸道:“沐公子,如今大家已經是同坐一條船,如若公子能施以援手,王偉日後必定效忠公子。”

    王偉這番話半真半假且有一些威脅之意。以沐連魚的城府如何聽不出來?沐連魚心中不悅,幫王偉不是不行,如今被他抓住自己的把柄難保不會玉石俱焚,這在沐連魚來之前就已經有了心裡準備,可問題是受制於人的感覺絕不好受。

    王皇后見沐連魚沉吟不語,忍不住把沐連魚拉到一旁的僻靜處,微微一福:“公子若能施以援手,日後但有差遣,本宮必定做牛做馬報效公子。”

    沐連魚見王皇后如此大禮,起忙伸手扶住她,隨即看了一眼不遠處的王偉,嘆了口氣道:“娘娘何須如此?正如令尊所言,如今我們已經是一條繩子上拴著的螞非,本公子盡力便是,不過”

    王皇后見沐連魚欲言又止。不禁奇道:“公子莫非有什麼難言之隱?”

    “娘娘,不是連魚信不過令尊。”沐連魚苦笑著應道,“如若令尊出了這刑部大牢,日後依舊據此為要挾,連魚便會處處受制。”

    王皇后一臉幽怨的望著沐連魚。:“公子為何會有這樣的想法?”

    見沐連魚不說話,王皇后有些不悅的追問道:“公子為何可以信任王安,卻不能信任本宮的親身父親?”

    沐連魚無奈的聳了聳肩膀,王皇后也知道自己父親的所作所為卻是很難令人信服,當即緊咬著朱唇道:“公子儘管放心,如若再有下次,本宮會給公子一個交代。”

    沐連魚並非真的需要王皇后保證什麼。因為他心裡面其實清楚的很。這種事一旦傳出去最後的結果只能是玉石俱焚,王偉是個聰明人,如非沒有必要他是絕對不會這樣做的。沐連魚適才之所以把話點明,實際上也就是給王皇后提個醒。

    沐連魚見王皇后已經明白自己的意思,立即點頭應允下來:“這件事情就包在連魚身上,娘娘放心便是。連魚也不打攪娘娘同令尊談心。告辭了。”

    王皇后見沐連魚正待轉身離去。心中一急,趕忙叫道:“沐公子?”

    沐連魚聞言停下腳步,疑惑的望著她:“娘娘還有何吩咐?”

    王皇后被沐連魚緊盯著,頓時感覺到一絲羞意,垂下皓首生如蚊吶的應道:“本宮有很多心裡話耍同公子傾訴,難得出宮一趟,不知公子是否有時間?”

    “這個”沐連魚有些遲疑。這裡不比留都,耳目眾多,就算只是普通談心也難免會落人話柄。

    王皇后見沐連魚猶豫不決,神色黯然的說道:“如若本宮令公子為難,那就算了。

    沐連魚把王皇后的表情看在眼裡,卻只能硬下心腸,轉過身去背對著她道:“娘娘的心意,沐連魚明白;娘娘的苦楚,沐連魚知道。可這世上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連魚也呂能辜負娘娘的一番好意了。”

    王皇后聞言有些沉默,沉吟了半晌。突又對沐連魚低聲問道:“公子對那晚的事情後悔過嗎?”

    沐連魚心神一震,背對著她反問道:“娘娘希望連魚如何回答?”

    “本宮想聽實話。”

    沐連魚一聲長嘆:“沐連魚對自己做過的任何事情都從來沒有後悔過,只不過”

    “只不過什麼?”“只不過我們在錯誤的時間錯誤的地點相互遇見了,如果換一個年代。情況或許就會好許多。”沐連魚丟下這句令人摸不著頭腦的話揚長而去。

    王皇后仔細琢磨著沐連魚的這番話,卻有些悵然若失。王偉見沐連魚走了,趕忙湊上來問道:“娘娘,沐連魚怎麼說?”

    “他答應幫忙了。”王皇后有些心不在焉的應道,秀眸卻是緊盯著沐連魚的背影。她心裡面很清楚。兩人之間已經構築起了一道不可跨越的天塹。可一想到沐連魚說的那句“不後悔”王皇后原本委屈焦躁的心靈卻突然平靜了下來。

    王侍在一旁看了看自己的女兒,又看了看沐連魚的背影,眼神顯得十分複雜,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卻說沐連魚離開刑部大牢,太監王安正在門口焦急的張望著,見沐連魚出現心裡面這才松了口氣。趕忙迎上前去把沐連魚拉到無人處。

    見到王安如釋重負的神情,沐連魚心裡面泛起一絲暖意,對王安笑道:“王兄何故如此神神秘秘?”

    王安卻是一臉苦笑著對沐連魚試探道:“沐兄,娘娘沒有為難你吧?”

    沐連魚故意反問:“王兄何出此言?”

    “沐兄還有心情打趣?這幾個月來王安一直心裡不安,就怕事情”哎,沒事就好。”

    沐連魚沉默了片刻。對王安忽然問道:“王兄。以你的才華整日跟在娘娘身邊確實也太委屈你了,有沒有想過以後的日子?”

    誰不想有出人頭地的一天?王安聞言心中苦澀,對沐連魚嘆一六道!”娘娘原井答應茫安尖給皇長午當侍讀,可直公協日放人

    一個成功的仕途經營者,無疑也應該是一位出色的心理學家。沐連魚何等人物,此匆早已經聽出王安話中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意思一他想上位。對於王安的野心,但沐連魚卻沒覺得有什朵不對,因為在這個爾虞我詐波謫雲詭的權力場,一個沒有野心的人很快就會被埋沒、淘汰。

    實際上,沐連魚對王安還是很敬佩的,除了他的學識淵博,還因為他是一個知進退、懂分寸的人。沐連魚早就聽說鄭貴妃是個很有野心的女人,對於皇后之位也窺凱已久。如若王安前去告發,有鄭貴妃的庇護他以後的路必定也會好走許多,但王安卻能控制住自己的**,便可看出他的不凡來。

    誰也無法否認的是,沐連魚作為一個和平年代出生的政治家,唯一缺陷便是殺心不夠重。如果換成王偉,王安恐怕早就已經埋屍荒野了。不過沐連魚也有自己的打算。他之所以留著王安,一方面確實對此人很有好感,另一方面也因為他需要在宮中有自己的耳目。田義的勢力早已經成型,絕不可能為自己所用。而王安卻是一個很好的合作者,一個有野心卻很理智的合作者!

    這些念頭在沐連魚的心中一閃而過,他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王兄不必著急,這件事情我來替你想想辦法。小

    對於沐連魚的許諾,饒是以王安的沉穩,聞言也禁不住大喜,趕忙對沐連魚施禮道:“如此就謝謝沐兄了沐連魚微微領首,對王安又是好生安慰了一番這才離去。王安望著沐連魚的背影,心裡面已經充滿了喜悅。

    人,一生要走很多很多路,重要的卻只有那麼幾步;人,一生要說很多很多話,重要的卻只有那麼幾句;人,一生會認識很多很多人,重要的卻只有那麼幾個。成功者和失敗者的區別,也許就只在於他們多走對了一兩步路,多說對了一兩句話,多交對了一兩個人而已。

    沐連魚在他身上押了重注,王安何嘗又不是把自己的全部籌碼壓在了沐連魚身上?要想出人頭地,就必須先學會忍耐。王安也曾經想過去向鄭貴妃告密,可這樣做真的就能的到自己想要的?王安搖了搖頭,那樣做或許會有些許甜頭,可同時帶來的後果卻注定是毀滅性的。試問一個奴才如果出賣了主子,他還能得到別人的信任嗎?答案顯然是否定的!

    事實上,王安的忍耐確實得到了他想要的回報,因為不久之後,王安便被調到皇長子朱常洛的身邊充當侍讀。

    一,

    沐連魚離開刑部大牢,立即命人給田義送了口信。

    明義匆匆趕到。網一聽說沐連魚決定要放王偉一馬,當即拍案而起。非常鮮明的表明了態度一他堅決不同意!

    沐連魚難得見到田義當著自己的面發火,當下親自遞了一杯茶過去。對田義笑道:“田兄何必生這麼大的氣?來,喝茶!”

    田義也知道自己測才反應過激,喝了口茶借此穩定自己的情緒,隨即對沐連魚苦笑道:“沐兄有所不知。田某還未做到今天這個位置之前。便經常受那老東西的欺壓。現在難得有這麼好的機會,田某又怎會輕易放過?。

    田義翻出以前的舊賬,一筆一筆的說與沐連魚聽。沐連魚在一旁很認真很耐心的聽著,口中也不時的附和兩句。在沐連魚的附和之下。田義越發表情激憤,吐沫飛濺的講了足足一個多時辰。

    兩人的矛盾早已經由來已久。這不僅僅關乎到個人面子問題,而是更深層次上的較量。等到田義說的口乾舌燥之時,沐連魚這才開口說道:“田兄說的都對,可不是連魚說你兩句,以前的種種王偉確實做的不夠厚道,但你也承認那是以前的事情了。以前田兄是什麼身份,現在又是什麼身份?難道還能像東廠的番子那樣整日拿著刀劍喊打喊殺麼?現在時代已經變了,田兄貴為司禮監掌印太監,論身份比王偉要高出不少,朝廷上下又有誰不對田兄你顧忌三分?其實大家都是有身份的人。不用動不動就置人於死地,說白了還不是為了權和錢?說起來錦衣衛還是你們東廠的下屬,既然王偉有意何解,大家為何不能平心靜氣的坐下談一談?畢竟和氣生財嘛!”

    田義心裡面何嘗不知道沐連魚說的話很有道理?可就是放不下面子來!

    沐連魚見田義有所意動,也知道光是滿口白話也確實很難說服他,要讓他放棄立場只有兩種辦法,一是讓田義看到足夠的利益;二是對他曉以利害。

    人都是貪得無厭的,王偉為了自保也已經承諾會放棄一部分利益,但這並不是沐連魚想要同田義說的。沐連魚深吸一口氣,對田義正色道:“田兄可曾聽說過項莊舞劍志在沛公這個故事?”

    田義見沐連魚臉色凝重,忍不住巍然正坐,對沐口四點了點頭,隨即忍不住壽道!”沐叉有什麼話直說丹妨“這件事情說來話長沐連魚如此這般的詳細說了一遍。

    田義聽罷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駭然問道:“沐兄此言是否屬實?。

    “難道連魚還騙你不成?。沐連魚面有不悅道,“田兄,這件事情如今已經牽扯到內閣,王錫爵想上位,申時行同許國又如何肯讓,這幾人都是城府極深之輩。如若田兄繼續在這個問題上僵持下去,連魚怕田兄也會深陷其中。”

    田義仔細琢磨著沐連魚的這番話,覺得沐連魚不像是危言聳聽,如若事實真如沐連魚所說,他還真不願意為了王偉而讓自己深陷其中,明哲保身隔岸觀火乃是最明智的選擇。當下若有所思的對沐連魚問道“那以沐兄的意思?。

    “田兄是聰明人,難道還要連魚指點不成?”

    沐連魚似乎是在推譚,可他這樣一說,田義反倒是更有顧慮,當下驚出一身冷汗,趕緊起身對沐連魚拱手道:“多謝沐兄指點,如若不是沐兄,田某這次可要惹的一身騷了”小

    沐連魚不以為意的笑了笑:“事情也沒這麼嚴重吧?”

    “沐兄有所不知,如若單單只是申時行等人,田某倒是也不放在眼裡,耍命的是他們身後站著的那幫言官。那幫人可不是好惹的,個個都有讀書人的臭脾氣,逼急了可是連皇上都敢指著鼻子罵的祖宗

    沐連魚聞言反仔是微微一怔,他只聽說過海瑞海青天曾經罵過萬曆皇帝,但那樣抬著棺材來罵皇上的牛人應該不多吧。其實沐連魚有此想法也不足為怪,因為皇帝是集神權、皇權、族權於一身,忠君是最高的的政治原則和道德準繩,試問天下又有幾人敢指著皇上的鼻子開罵?

    田義見沐連魚似有懷疑,忍不住笑道:“沐兄,你還別不信,這種不怕死的人在大明朝比比皆是,咱家也不多解釋,日後等你入朝為官你便知道了

    五天之後,也就是臨近放榜的前一天,萬曆皇帝下旨正式召見沐連魚,這也是沐連魚第三次見到這位大明皇朝的最高統治者。

    沐連魚被引進書房之後行了大禮,隨即側立在一側。

    萬曆皇帝坐在龍椅上對沐連魚笑問道:“沐兄為何如此拘謹?。

    沐連魚一時間拿捏不準萬曆的心態,當下接口道:“皇上稱連魚便可

    “坐下說話吧萬曆皇帝見狀,微微嘆了口氣。

    沐連魚依言坐下,抬頭打量著萬曆皇帝,此刻的萬曆皇帝一身龍袍。此初次相識又多了幾分威嚴。短暫的沉默之後。沐連魚這才開口問道:“不知皇上召連魚進宮究竟所為何事?”

    萬曆皇帝似笑非笑的望著沐連魚:“沐連魚,王偉這件事你覺得聯應該如何處置?”

    “這個”沐連魚不免有些猶豫。

    “這幾日來為王偉求情的人倒是多了不少。”萬曆皇帝隨手翻了翻龍案上的奏章,對沐連魚繼續說道,“沒想到田義那個奴才居然也會為王偉求情,說王偉也是忠君愛國這才鑄成大錯,沐連魚,你怎麼看?。

    沐連魚猶豫了一下,這才開口道:“皇上,以沐連魚之見,王大人身為錦衣衛指揮使此次並沒有做錯”小

    萬每皇帝似乎沒想到沐連魚也會為王偉辯護,不由感興趣的對沐連魚催促道:“有什麼看法說來聽聽。”

    沐連魚正思量著如何勸說萬曆皇帝。情急之下突然想起田義說起的言官之事,當下對萬曆皇帝反問道:“皇上。聽說都察院的御史經常上書對皇上直諫如流,不知可有此事?”

    沐連魚說的十分婉轉,萬曆皇帝聞言不免有些尷尬,坐在龍椅上一言不發。沐連魚沒想到還真有這回事。實話實說道:“連魚原本不信。沒想到皇上真有海納百川的胸襟,連魚佩服的五體投地

    萬曆皇帝見沐連魚說的一本正經,忍不住失笑道:“沐連魚,聯沒想到你也會拍馬屁。”“非也。”沐連魚搖了搖頭。動情的說道,“也許有人會說。一定是皇上的某些做法引起大家的抗議和指責了,但這是表面現象,試問誰能無過?皇上有血有肉,也有感情,為什麼就不能犯錯?可即便如此。皇上也沒有做出焚書坑儒那種惡事來!敢問皇上,歷史上又有哪介。朝代的言路有本朝開闊?又有哪個皇上能給大家這樣相對寬鬆的言論環境?。

    沐連魚的這番話引起了萬曆皇帝的共鳴,是啊,聯既天子,可也是普通人,也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情感,,

    沐連魚見萬曆皇帝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這才切入剛才的話題道:“皇上,其實王大人之所以狀告沐連魚,完全是為了維護朝廷的律法。科舉是朝廷選拔人才的根本所在,如若真有人魚目混珠,王大人卻放任不管的話,豈不是真正的不忠?所以連魚認為,就算王大人有錯那也是對沐連魚的錯,但他無愧於朝廷,無愧於皇上。”
li60830 發表於 2019-6-28 11:12
第九十二章 永寧公主

    救廷卜的是非對錯今,其實最後真正牽扯到的邁是政治則斯公對幹沐連魚來說,解王偉於倒懸終究是利大於弊,而對於萬曆皇帝來說,他又能從中得到什麼好處呢?

    萬曆皇帝並沒有急著表態,而是以手指輕叩桌面,似在沉思。對於沐連魚這番冠冕堂皇的話,他心裡面實在有數,可就這麼白白放過王偉。萬曆皇帝又有些不甘心,當下對沐連魚擺了擺手道:“王偉之事,聯會與內閣商討之後再作定奪。今日招你進宮,聯其實另有喜事相告。沐連魚上前聽旨。”

    萬曆皇帝藉故轉移話題,沐連魚也是無可奈何,只得起身對萬曆皇帝跪下:“臣沐連魚聽旨。”

    萬曆皇帝朗聲說道:“會試舞弊一案,聯現已親自查明純屬子虛烏有。特恢復沐連魚會元之榮耀

    “謝皇上恩典。”沐連魚領旨謝恩。

    萬曆皇帝離開龍案,親自上前扶起沐連魚:“平身吧沐連妾,你如今已是兩科高中。等殿試之時,聯索性一併成全你連中三元的美名如

    ”

    殿試其實也就是走個過場,不過能被親點為狀元,那也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如今萬曆皇帝金口一開,此事已然成為定局。沐連魚聞言也不禁心中喜悅,當下對萬曆皇帝再拜道:“謝皇上恩典。”

    “不必如此多禮,聯也是成*人之美萬曆皇帝臉上也有喜色,隨即嘆了口氣道,“只可惜如松兄不在,否則我們三人又可暢快對飲了。”

    沐連魚看的出,萬曆皇帝對三人同遊青樓一事還是滿懷期待的。沐連魚也忍不住陪著嘆了口氣:“如松兄此剪想必也快回到遼東了,只是他同青兒姑娘的喜酒,連魚是無福喝到了。

    萬曆皇帝不知其中緣由,忍不住奇道:“莫不是那個蕭青兒?。

    沐連魚微微領首二萬曆皇帝突然想起什麼,隨即對沐連魚問道:“沐連魚,那晚陪聯的姑娘叫什麼來著?”

    “柳鳳衣沐連魚在一旁提醒。

    “柳鳳衣?”萬曆皇帝喃喃自語,把這個名字記在腦海中。

    沐連魚正打算告訴萬曆皇帝如今鳳衣姑娘早已經被他贖了身子,可是轉念一想又住口不言。因為如若是自己主動提起,以萬曆皇帝多疑的性格恐怕反會弄巧成拙。再說了,如今他已經打算扶植王皇后,區區一個柳鳳衣實在是不成氣候。

    實際上,萬曆皇帝也並未打算把此女接近宮來,因為他的心神早已經被鄭貴妃全部佔據,根本容不得其他人一點位置。把柳鳳衣三字念叨了幾遍,萬曆皇帝見差不多已經是午膳的時候,正打算賜膳,就聽的門外的太監來報:“鄭貴妃正在書房外求見。”

    一聽說愛妃來了,萬曆皇帝也就忘記自己想說什麼了,對沐連魚擺了擺手道:“沐連魚,今日聯就不留你用膳了,你回去等著聽好消息吧。

    “臣告退沐連魚行了禮。在小太監的引領下往門外走去。

    還未出的御書房,就見一位容色絕美、頎長苗條的女子迎面而來,身後跟了一名俏婢。沐連魚抬眼看去。只見她膚色白哲,容光明豔,心知這便是那位鄭貴妃,當下不敢多看,趕忙垂下頭來。

    鄭貴妃見沐連魚偷看於他,頓時心中不悅,婀娜的腰肢走到沐連魚的身側停了下來,冷哼一聲問道:“你是何人竟敢偷看本宮?”

    沐連魚心中暗叫晦氣,此女雖然美豔卻是如此專橫霸道,真不知萬曆皇帝喜歡她哪一點?沐連魚無奈之下只待應答,萬曆皇帝竟已迎了出來。

    鄭貴妃咋見皇上,俏臉重又佈滿喜色往萬曆皇帝迎了過去。此時不走更待何時?沐連魚趁著鄭貴妃無暇理會的功夫一溜煙跑了。等到鄭貴妃回過頭來,身後早已經是空無一人。鄭貴妃氣的牙癢癢,卻也沒有辦法。

    沐連魚離開鄭貴妃的視線,卻才發現給自己引路的小太監沒有跟來。本想回去招呼一聲,微一琢磨還是算了。好在來路他還依稀記的。總不至於迷路便是。

    沐連魚憑藉著自己的記憶一路前行,這才發現自己根本就錯的離譜。因為皇宮內的甭道幾乎都沒有太大的區別,只是轉了幾圈便已經頭昏腦脹。沐連魚心中暗暗叫苦,可左右也沒見到個人問路,只得硬著頭皮摸索著前進。

    就在沐連魚快要抓狂的時候。突然聽的一陣悅耳的琴聲依稀可辨,沐連魚心中一喜,趕忙遵著琴音尋去。七老八拐之後,原本高聳的圍牆之後竟是庭院深深,沐連魚頓覺眼前一亮,只見庭院中梅花盛開,又有小橋流水,給人一種心曠神怡之感。透過林木掩映的梅花樹枝,沐連魚瞅見院中一涼亭之上有一白衣女子正垂首在撫琴。沐連魚不敢驚擾,駐足靜聽。儘管他並不懂音律此方竟然也能聽出琴音中似乎帶著一絲淡淡的愕悵。

    沐連魚的心緒隨帶著被感染。不由嘆息一聲。

    琴音頓時戛然而止,沐連魚頓感失落忍不住抬頭望去。恰逢女子也注目看來,沐連魚頓感心神一震小此女頭上梳著墮馬髻,高聳而側墮,修美的玉項,膚若凝脂,輝映間嫵媚多姿,明豔照人,眸子又深又黑,秋波流盼中直教人魂飛天外。一對秀眉細長嫵媚。斜向兩鬢,益發襯托得眸珠烏靈亮閃。這般名副其實的鳳眼蛾眉,充盈著古典美態,其誘人和特異處,沐連魚還是初次的睹。不由忤然心動。

    就在沐連魚走神之時,對方卻已經裊裊婷婷移步而至,一身素白的羅衣長褂,在陽光灑射下熠熠生輝,步履輕盈,姿態優雅高貴。尤其走動間垂在兩旁的一對廣袖,隨風輕擺,更襯托出儀態萬千的絕世姿容。

    沐連魚忍不住把此女子同適才遇到的鄭貴妃暗自比較了一番,最後的出了這麼一個結論同她相比。鄭貴妃只能算的上是庸

    對方走到沐連魚身前先是盈盈一禮,隨即黛眉輕蹙道:“你是哪個宮裡的人兒?”聲線甜美動聽,在對方猶若天簌的問候聲中,沐連魚這才醒過神來。趕忙施禮道:“在下沐連魚,適才進宮參加皇上,不小心誤入此地。這裡是?。

    原來如此,女子這才秀眉一展,對沐連魚淡然一笑道:“這裡是玉小粹軒,乃是後宮所在,公子出了門外一直往左走”,不多時便會瞧見文淵閣”

    兩人靠的極盡,秀挺的酥胸,不盈一握的小蠻腰,修長的雙腿,又是吐氣如蘭。沐連魚難免有些心猿意馬,不過見對安對大內禁宮竟然如此之熟悉且又年紀輕輕,心想應該是萬曆皇帝的某個嬪妃,當下不敢再胡思亂想,把對方指點的路徑一一記在心中,隨即告辭而去。

    走了幾步,沐連魚終究忍不住轉過身來開口問道:“還未請教姑娘芳名?。

    對方微感愕然,俏臉微紅,隨即斂首為禮道:“未亡人永寧。

    未亡人永寧?聽到這個稱呼,沐連魚先是呆了一呆,心想這女子也忒膽大了,萬曆皇帝還活蹦亂跳的,她就敢自稱未亡人?不過沐連魚卻又覺得這個名字似乎有些熟悉,但又不便相問。

    等到沐連魚出了玉粹軒這才猛然想起自己曾經同馮保定下的那個賭約。難不成這個未亡人永寧便是被馮保為了一己私利攛掇萬曆皇帝下嫁的永寧公主朱堯娛?

    明代皇室的公主是分等級的,皇帝的姑姑叫“大長公主”皇帝的姐妹叫“長公主”皇帝的女兒叫“公主皇家親王的女兒叫“郡主。;親王的外孫女叫“縣主永寧公主是萬曆皇帝的親妹妹,那就應該是長公主了。

    因為明朝的皇帝非常忌諱外戚干政,擔心大臣武將用子女聯姻的手段。來干預朝政,甚至發生搶班奪權的危機。為了徹底斬斷外戚干政的危險,明皇室便下了死命令,不許皇家和大臣武將聯姻。所以有明一代,皇家公主的婆婆家往往都是寒門之輩,在政治上沒有多大的地位。也就不會通過聯姻的方式來施加影響力。從洪武大帝到萬曆皇帝。雖然宦官干政的危險沒有消除。在特定的年代還非常劇烈,可是外戚干政倒是有效地避免了。

    由於官府和民間脫離,皇家又高高在上,如何瞭解駙馬爺,如何挑選駙馬爺,成了一個大難題。因為沒有科學的鑑定方法,只能靠口碑相傳和別人的推薦。駙馬爺的好壞高低、優良中差,也就完全憑一張嘴而已。離皇帝最近的莫過於宦官。於是,為公主牽線搭橋的人,大多都是宦官。遇到道德品質良好的宦官。他自然會盡心盡力地為公主挑選一個稱心如意的駙馬;倘若遇到一個唯利是圖的小人,自然會從中以權謀私,這就給民間騙婚之輩留下了一個出口。於是,有眾多民間男子。掛羊頭,賣狗肉,通過賄略宦官近臣,向皇室騙婚,詐娶公主,謀求富貴。

    六年前,永寧公主要選駙馬,風聲一出,舉國震動,民間眾多男子蠢蠢欲動。北京城有個姓梁的富豪。認定這是個攀龍附鳳的機會,便使盡手段,賄賠大太監馮保,讓梁家子弟梁邦瑞參與駙馬的海選。有錢能使鬼推磨,經過重重審查,梁邦瑞在大太監馮保的運作之下果然中選。可實際上,這咋。粱邦瑞早已重疾在身,病入膏肓了。

    大婚的時候,這個梁邦瑞就出了一個大漏子,在婚禮現場大流鼻血。連婚袍都被染紅了。可是收受了梁家大肆賄略的太監們,眼見事情要敗露,急中生智。便撒謊說道,大婚見紅乃是新婚喜事。於是眾人一通連騙帶哄,硬是把大明帝國的永寧公主推進了梁家大門。

    梁邦瑞已經病入膏肓,自然無法行人倫之事,永寧公主到了此時才知悔之晚矣,卻也是無可奈何,只落得個未亡人的稱號。

    在倡導貞節的朱明王朝,后妃都耍為帝王殉葬,上好則下效,民間更因此貞女烈婦層出不窮。身份高貴的永寧公主流著皇帝的血脈,雖然不用為臣子駙馬殉節,但是也沒有再嫁的可能。只可惜一個帝國的公主,皇帝的親妹妹,竟然讓掛羊頭賣狗肉的男人坑成這般慘景!沐連魚回想起這位帝國公主的不幸遭遇也無可奈何,唯有黯然長嘆。

    沐連魚正暗自搓腕,只聽的“哎喲”一聲,卻是沐連魚不小心在玉小粹軒的拐角處撞上一人。沐連魚吃了一驚,抬頭看去,只見一位老宮女被自己撞了一個踉蹌,趕忙歉然道:“老的嫉,沒事吧?”

    “你沒長眼麼?”對方冷哼一聲。也是見沐連魚依著華妾,罵的還算客氣。

    沐連魚無禮在先,到也沒同她牛氣,見對方無事便饒了過去。對方看了看沐連魚的背影,又狐疑的看了看玉粹軒洞開的後院大門,突然眼神一亮,居然飛快的跑進了玉粹軒。

    永寧公主正在收拾瑤琴,見容嫉據走了進來,頓時面色一冷。

    容婚嫉見永寧公主恰巧在後院。心中更加起疑,快步走到永寧公主身側,直呼其名的冷聲問道:“永寧,適才那人是誰?”

    永寧公主實在懶得理會她,正待抱著瑤琴入宮。豈料容嫉賠竟敢大膽扯住永寧公主的衣袖,沉聲問道:“公主殿下,老身受命掌管公主的大小事務,還請公主如實說明,否則的話,”

    原來按照宮中規矩,公主下嫁後必須派像容嫉嫉這類的老女官給她。全權管理公主的大小事務。而名義上已經出嫁的公主,實際上只在公主府裡度過大婚的一夜,便要搬回後宮專設的殿宇居住,空蕩蕩的公主府裡便只住著駙馬一人。如果公主與駙馬要見面談情的話,駙馬必須趕進字去與她見面。然而,這樣的老女官,最看不慣的當然就是公主與駙馬之間卿卿我我的場面。因此,假如駙馬想要入宮去與”淚會。辜要夫妻!情的話,勢必要遭到這個管家婆的百艘口滯六如果公主與駙馬不拿出大堆真金白銀出來行賄的話,根本就過不了她們的關,見不到對方。

    可以想像,像容搪嫉這樣終生幽閉後宮,連正常男人都看不到的老處*女,他們的心理變態會到何等程度。又怎麼看得慣別人正當的**呢?因此她們經常與太監串通一氣,在後宮作惡。

    當年,容毋姣早已知道太監頭子馮保在這樁婚事上大撈了一筆銀子,自然胃口大開,對駙馬梁邦瑞所送的例行金銀不看在眼裡,滿心希望在這個病駙馬身上發財致富。梁邦瑞自認已是皇親,卻被小小的女官如此作弄,終於忍不住辯解起來。

    容婚嫉便惱羞成怒,干肥喊來太監。將這個駙馬爺一頓好打,然後拖出宮門,扔在大街上原以為人逢喜事精神爽,也許與皇家聯姻,能療疾愈病的梁邦瑞萬萬沒有想到小做上了駙馬,會是這樣的遭遇。本就病體支離的他氣得渾身發抖,當街便大口大口地吐起了血。梁家人將粱邦瑞抬回家中救治,卻是藥石無靈。成婚不過一個月的梁邦瑞就此一命歸西了。

    “否則什麼?。永寧公主此刻氣憤的回了一句。

    容毋嫉似乎一點也不怕永寧公主。嘿嘿的笑道:“公主殿下,駙馬死了多五六年了,難道你還記恨老身麼?。

    永寧公主沒想到對方居然忒然無恥,終於按耐不住,反手一巴掌甩在容據毋的臉知

    一聲脆響把容毋嫉給打愣住了,吃驚的鬆開永寧公主的衣袖。永寧畢竟是公主,容嫉據不敢還手,但低垂的眼神卻閃過一絲怨毒。

    永寧公主看都不再看她一眼。轉身進了寢宮。放下瑤琴,焚香沐浴。永寧公主躺在浴桶內秀眉微蹙。她太瞭解這個容姣毋的秉性了,睚眥必報且貪財成性,天曉得自己一巴掌打下去會鬧出什麼動靜來。

    永寧公主深深的嘆了口氣,暗責自己太不冷靜,都已經忍了六年了。為何又會這般衝動?永寧公主有些胡思亂想,又忍不住想起剛剛見過的那個迷路的男子,此人談吐不俗,風流俊朗,也不知是何人物,居然會在這後宮出現。

    想起自己在這深宮中待了二十年,說過話的男人除了父皇和皇兄之外。就只有自己那個短命的丈夫。永寧公主又忍不住深深的嘆了口氣。

    就在此刻,閨房外突然有人敲門。永寧公主心裡一驚,怕是容婚嫉又來搗亂,趕忙起身拭乾嬌軀上的水珠小取過掛在屏風上的衣服暫且穿上。

    “誰呀?”永寧公主隔著閨門問道。

    “公主,皇后娘娘駕到。”容掩悔在門外的聲音似乎有些得意。

    皇后娘娘雖不得寵,但依舊是後宮之主,平日裡雙方互無交往,王皇后也幾乎不來她的玉粹軒,此刻匆匆駕到定是那惡奴告的狀。

    永寧公主打開閨門,容嫉據陰測測的笑道:“公主,皇后正在廳內用茶,命你速速前去。”

    容嫉毋得意並不是沒有道理的,鄭貴妃如今正在皇上的書房,根本不屑管這種小事,所以她也很知趣的直接去找了王皇后。王皇后被萬曆皇帝冷落又始終沒有生育,這場黑狀自然告得很是地方。

    此刻,王皇后正若有所思的在前廳飲著茶,父親大人此刻依舊正被關押在刑部,她本沒有心思理會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可一聽說是永寧公主出的事,王皇后心思就有些活動了。摸了摸袖中沐連魚同馮保的賭約,王皇后突然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就在王皇后思忖之間,聽的門外傳來輕微的腳步聲,王皇后放下手中茶盞抬頭望去,其實她也只是在永寧公主大婚之時見過一面,可那時候的永寧公主喜帕遮面看不清真容,所以對於這位永寧公主,王皇后也算的上是初見。

    永寧公主匆匆沐浴完畢,如墨的秀髮稍上依舊殘留著幾滴晶瑩剔透的水珠,她低著頭上前行了大禮:“永寧參見皇后娘娘,娘娘萬安。”

    王皇后仔細打量著自己面前這個可人兒,卻忍不住暗暗心驚,永寧公主的美豔居然超乎她的想像,完全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不過王皇后也是見過大世面的人了,當下不動聲色的抬了抬手;“不必多禮,坐吧。”

    永寧公主有些惴惴不安的就坐,臀部還未沾著椅子,就聽的王皇后一臉肅容的問道:“永寧,適才聽容嫉接說有男子在玉粹軒出現,不知是否真有其事?”

    永寧公主聞言瞧了一眼容毋嫉。不卑不亢的微微欠身道:“稟皇舟娘娘,確有此事,不過小

    “不過什麼?”王皇后玉容一冷。打斷她道,“自從本宮執掌宮禁以來,各房各宮向來安守本分,永寧你身為長公主,宮中又為何有男人出現?此人究竟是誰?”

    “永寧不知永宇公主輕搖皓首,“適才永寧正在後院彈琴遣懷。對方迷路至此。”

    “笑話,皇宮是什麼地方?平日裡別說是男人,就連只蒼蠅也飛不進來。”容據據在一旁插口道,“啟奏娘娘,老身親眼瞧見那男子慌慌張張離去,若不是同公主有了私情,為何又會神色慌張?”

    被容嫉嫉如此污衊,永寧公主頓時氣的嬌軀顫抖,王皇后瞧在眼裡。故意皺眉道:“永寧,本宮也知道讓你獨守空閨確實有些為難你了。可這是宮中的規矩,如若真有其事鬧到皇上那裡,本宮就算想維護亦維護不得。

    女人的貞潔是大,永寧公主聞言趕忙在王皇后面前跪下道:“娘娘。永寧一向潔身自好,從未與男人私通。還請娘娘明察秋毫

    “娘娘。”容掩嫉在一旁急道,“想那同公主私通之人或許便是宮裡頭的人,即便不是,倉促之間也出不了宮,娘娘只需派人徹查一番便知端倪”

    “容嫉嫉。”永寧公主在一旁聞”沁,“平日裡本公辛待你不何非要如此惡言中傷容姥嫉卻是反辱相譏:“公主此言差矣,就算給老身天大的膽子也不敢污衊公主,老身只不過是實話實話罷了。”

    “你永寧公主氣的說不出話來。

    “你們兩人都別爭執了。

    ”王皇后出言打斷,隨即對容嫉姣問道:“容嫉嫉,此事關系甚大,說話要有憑有據,不可無端捏造,你且說說那男子長的如何模樣?”

    容嫉嫉不敢怠慢,趕忙把沐連魚的樣子描述了一番,王要後聽了之後不免有些狐疑,容嫉嫉見王皇后一言不發,忍不住叫道:“皇后娘蜘”

    容毋蟾叫了兩聲,王皇后這才回過神來,對容掩毋反問道:“容掩據,你可知對方姓名?”

    容婚嫉茫然搖了搖頭,永寧公主回憶起沐連魚曾經自報家門,當下在一旁插口道:“娘娘,如果永寧沒有聽錯的話,那人應該叫沐連魚。”

    永寧公主的這番話肯定了王皇后的猜測,當下忍不住心中苦笑,還真是他。如此一來,自己的計戈就不免要有所改變了。猶豫了片刻,王皇后俏目生寒的望著容嫉據怒道:“容嫉接,你可知罪?”

    容姥嫉萬沒想到王皇后居然會問出這番話來,當下微微一怔,茫然問道:“娘娘,老身不知罪從何來。”

    “不知罪從何來?”王皇后冷笑道,“容嫉嫉,你可知被你誣衊的那人是誰?”

    容婚嫉疑惑的搖了搖頭,她確實不知道沐連魚的身份。

    王皇后正待開口說話,卻聽的門外傳來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喲,究竟是什麼事情惹的皇后娘娘生這麼大的氣?”

    永寧公主也忍不住回頭望去。她在宮中這麼多年,來人的面孔倒是極為陌生,也不知是何來路,居然敢用如此口氣同皇后說話。不過觀對方的衣著相貌應是宮中太監無疑。且身份不低。

    田義的聲音,王皇后如何會聽不出來?整個皇宮敢如此對她講話的。除了皇上鄭貴妃之外,就只有這個田義了。瞧見田義那副一臉虛假的笑容,王皇后雖感心中不悅,可也有些疑惑對方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王皇后正思忖間,瞧見容的嫉面有些許得意,頓時心中恍然,想必是這狗奴才從中搗鬼。王皇后所料不差,容據掩的太監假夫正在司禮監供職,容據姣生怕皇后不作理會,便隨即通知了同自己對食的假夫,豈料此事被田義得知,陰差陽錯的順道過來看看。

    田義網一進玉粹軒便聽的王皇后的聲音,心裡面當時就樂了,永寧公主是皇上的親妹妹,皇后又掌管後宮,田義倒想瞧瞧王皇后如何處理此事。

    王皇后同田義也不是第仁次打叫道了,先前在留都便有過一次交鋒。此刻再見田義,忍不住譏諷道:“原來是田公公,不在你的司禮監待著,為何來玉粹軒?”

    “本公公聽說永寧公主與人私通,這才趕過來看看。”田義皮笑肉不笑的對王皇后施禮道,“既然有皇后娘娘親臨,本公公只作井上觀便是”

    對於田義同沐連魚的關係,王皇后並不知曉,當下秀眉微蹙,可也拿對方沒有辦法,轉而對容悔嫉喝道:“容按嫉,你可知被你誣衊之人乃是皇上欽點的會元?適才沐公子網從御書房出來,一時間迷了路也不足為奇。你這惡奴居然敢欺上瞞下,本宮問你,你可曾親眼見到沐公子同永寧公主之見有私情?”

    田義聽了之後不免有些發愣,怎麼皇宮內的事情也能扯上沐連魚?田義也並不知曉沐連魚同王皇后之間的關係,心想這事若是傳出去確實有點棘手,好在聽皇后的語氣有替沐連魚開脫,當下按耐住性子靜觀

    變

    容嫉掩聞言頓時也有些傻眼。適才她被永寧公主氣腦了便胡亂誣衊一番,哪曾想對方竟然真是迷路了?不過容蛟嫉早已經從對食的冤家口中得知田義同王皇后之間似有不合,當下硬著頭皮一口典定:“稟娘娘,老奴適才瞧見那沐連魚同公主摟摟抱抱。神態好不親暱。”

    容姥嫉為了自己小命著想,死咬著沐連魚不放。王皇后也不免有些疑惑,沐連魚同馮保打賭的憑條還在自己袖中,莫不是沐連魚真的?王皇后先入為主之下竟有些信了,忍不住心中暗恨,沐連魚啊沐連魚,先前你在刑部義正言辭的拒絕我的求歡,可如今你卻又”

    王皇后胡思亂想之間,田義在一旁卻忍不住皺起了眉頭,忍不住瞧了一眼永寧公主,此女確實是人間少有的美色。不過以田義對沐連魚的瞭解,就算他被永寧公主的美豔打動,也不應該在這個時間地點做出這種偷情的事來。莫不是永寧公主難耐寂賓存心勾引?田義同王皇后各懷心思,永寧公主見田義目光怪異的望著自己,卻是忍不住心中一寒,趕忙辯解道:“娘娘,永寧絕沒有同沐公子做那種有被常倫的事情。”

    王皇后聞言這才回過神來,不管沐連魚有沒有同永寧公主私通,她都需要替沐連魚開脫,可現在事情卻有些棘手,因為田義就站在自己的對面,難保他不會搗亂。王皇后見田義臉色陰晴不定,一時間摸不透他的想法,當下試探道:“田公公,你以為如何?”

    田義也已經回過神來,當下揮了揮手,命人把同容嫉賠對食的那介。太監帶了進來,對他沉聲問道:小李子,容悔接可曾告訴你她親眼看見永寧公主與人私通?”

    在王皇后同田義面前,那個叫小李子的小太監見田義滿臉殺氣,有些戰戰兢炮的應道:“啟稟田公公,皇后娘娘小李子未曾聽過,,

    田義也摸不清王皇后的心意,他等的就是這句話,當下臉色一冷,對容嫉婚喝道:“大膽奴才,公主乃是皇上的親妹妹,沐連魚乃是今年的會元,豈容你這個惡奴胡言亂田清白。來人啊。把這兩人一起拉出去廷杖四十。一

    廷權分用心打和著實打,如果監刑官腳尖張開,那麼就是用心打,可能會導致殘廢;而如果監刑官腳尖閉合,那麼就是著實打,則受刑的必死無疑。容嫉嫉被嚇的臉色慘白。拚命的求饒道:“田公公饒命,皇后娘娘饒命

    田義自然不作理會,卻暗地裡打量著王皇后,見王皇后故作飲茶並未怪自己擅作主張,頓時放下心來。田義存心要仗斃兩人,當下給自己的心腹使了一個眼色,

    兩名執杖太監會意,在刑凳兩側掄起竹枝狠狠地照容嫉嫉的臀部打下來。“啪、啪。竹杖隨著風聲打在容據嫉的臀上,與皮肉相擊發出響亮的聲音。一杖下來,皮肉上立即拱起一道紫紅的杖痕,臀肉隨著竹杖的起落顫動著。

    容嫉掩全身一陣劇烈的痙李。腰肢痛苦地扭動著,只覺得竹杖打在身上,如同針扎刀割一般的疼痛,她再也沒有沉默的能力。

    第二杖下來時,便發出了淒慘的呻吟。“三四一旁的負責數數的太監操著濃重的河北方言在一旁唱著數。

    隨著容嫉掩的呻吟一聲比一聲淒慘。她的臀部已經佈滿了杖痕,整個屁股完全拱腫起來。容嫉嫉在刑凳上痛苦地扭動著僅能動彈的腰肢。因杖打的劇痛而扭曲的面頰上淌下淚水和滲出的豆大的汗拜

    “十五十六。竹枝越下越狠。漸漸的容毋嫉臀上杖痕已經開綻,滲出鮮血。容嫉嫉的腰肢已不能再動彈,呻吟聲越來越微弱。只能聽見“啪啪”的杖打聲。“三十、三十一。小容嫉嫉的臀部已經是血肉模糊,臀肉完全開綻,在竹杖的苔打下,血肉飛濺。

    “三十九、四十”執刑太監停了手。當下四十答枝,容嫉婚已沒有一絲聲息,趴在刑凳上一動不動,她的發髻散亂,面色蒼白,下身由臀至兩股間已是皮開肉綻。鮮血淋漓。另一側,那位叫小李子的太監不堪重刑也已經咬舌自盡。

    負責行刑的太監照例探了探兩人鼻息,對田義大聲稟告道:“田公公。兩個犯人都已經畏罪自殺

    “怎麼就死了呢?”田義故意嘟囔了一句,對王皇后嘆了口氣道,“皇后娘娘,這兩個狗奴才畏罪自殺也算是給公主一個交代,只是田某管教不嚴,還請娘娘責罰。”

    就算田義不殺他們,王皇后也會痛下殺手,現在田義做了自己想做的事情,她又怎麼會怪罪呢?當下抬了抬手道:“既然事情都已經弄清楚了,死也就死了。田公公,本宮與公主還有些女兒家的私事要談。你且退下吧。”

    田義雖然也有些奇怪王皇后今日會這麼好說話,不過也並未放在心上。先是命人把兩人的屍體拉出去賣了,隨即又同永寧公主招呼一聲出了玉粹軒。

    玉粹軒其他的宮婢之前就已經被支開,此刻前廳內只剩下王皇后同永寧公主兩人。或許是剛剛田義的殺伐還在震顫著心靈,永寧公主似乎有些心神不寧。

    王皇后對永寧公主招了招手道:“妹妹,來姐姐身邊坐永寧公主遲疑了一下,這才依言坐下。王皇后牽著永寧公主的手,嘆了口氣道:“妹妹,讓你受委屈了,不過好在那兩個惡奴已經伏法,妹妹以後也可以安心了

    永寧公主心不在焉的點了點頭,又是沉默了片刻,王皇后突然對永寧公主問道:“妹妹,你覺得沐連魚這人怎麼樣?”

    “這個永寧公主萬沒想到皇后居然會問出這個問題,俏臉微紅,又生怕對方誤會,趕忙辯解道,“娘娘,永寧同沐公子只是一面之緣。”

    “姐姐知道。”王皇后輕笑道,“姐姐也是女人,哪裡會不知道妹妹心中的顧忌?在那些男人眼裡,我們女人最要緊的就是這貞潔,可那些男人又如何知道我們這些女人的苦楚?”

    王皇后這番話說的有違常倫,但同時也令永寧公主心中起了共鳴。

    王皇后在一旁察言觀色,見永寧公主有所異動,當下繼續說道:“姐姐也知道妹妹一向潔身自好。自從駙馬死了之後一直都是閉門不出。可人死都已經死了,難道你真打算如此顧影自憐了此一生麼?。

    永寧公主駭然望著王皇后:“娘娘,您這話是什麼意思?”

    王皇后笑道:“沐公子如今已連中兩元,乃是當世聞名的才子。如若妹妹有意的話,何不請皇上賜婚?”

    “啊?”永寧公主忍不住驚訝出聲,似乎不敢相信這話會是從毒後娘娘口中說出。

    王皇后對永寧公主的表現似乎並不驚訝。握住她的玉手道:“妹妹可還記得馮保馮公公?”

    “當然記得,他現在還活著麼?”對於這個名字,永寧公主算是刻骨銘心,正是此人毀了自己一生的幸福。

    “死了。”王皇后輕嘆了口氣道,“只是妹妹有所不知,馮保對當年做下如此錯事之後一直耿耿於懷。曾同沐公子有一紙預定,如若沐公子能進內閣便要請皇上賜婚,迎娶妹妹為妻。”

    永寧公主聞言頓時睜大秀眸,不敢置信的望著王皇后,吃吃的問道:“娘娘說的可是事實?,小

    王皇后隨即從袖中取出那份契約。遞到永寧公主面前:“妹妹,難道姐姐還會騙你不成,這份契約便是沐公子同馮保所立,有馮保和沐連魚簽字畫押為證

    永寧公主拿在量。她不認識兩人的筆跡,自然也辨不出真偽,不過剛剛田公公親口承認了沐連魚的身份。想必沐連魚的身份應該確定無疑,可難道世界上真有如此湊巧的事情麼?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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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賜婚

    永寧公率權衡再二,把手中的契約懷給王皇后,咬著鋇,才麗!“娘娘,沐公子乃是人中之傑,永寧萬萬配不上他。再說朝廷早有規定。公主只能下嫁平民百姓家,更何況永寧如今已是殘花敗柳?沐公子日後前程無量,永寧絕不想連累於他。”

    永寧公主婉拒,王皇后不死心的繼續勸道:“妹妹,我們都是女人。都知道女人的難處,如今既然有這麼一段天賜良緣放在你的面前,難道你就打算眼睜睜的錯過嗎?皇上對你心存歉疚,如果妹妹上書直言。皇上一定會答應的。

    至於沐公子的前程,姐姐倒是覺得無需擔心

    永寧公主只是搖頭,站起身來道:“娘娘,永寧身體突然有些不舒服。如若娘娘沒有其他吩咐,永寧想先行告退了。”

    永寧公主說完,逃也般的離開了。王皇后一伸手沒拉的住,只得眼睜睜的看著永寧公主的背影消失。王縣後心裡面微微嘆了口氣,她原本打算只要沐連魚娶了永寧公主,以後便可常來宮中,自己也能時常得見。沒想道這丫頭居然固執如此,典!

    王皇后抑鬱離去,,

    永寧公主逃回自己的閨房,閉上美眸倚靠在房門上,胸口卻是起伏不定,心中更似有一頭小鹿在亂撞。不需方意回憶,永寧公主便能回想起沐連魚的臉龐,甚至能想起對方說話時嘴角邊不經意間露出的淡淡微笑。

    她承認自己剛剛真的動心了。但不知為何,永寧公主總覺的這一切都太虛幻了,她不敢相信老天爺會在六年之後賜給她一段良緣,她甚至不敢相信皇后剛剛說的那番話是真的。儘管這一切都似乎無懈可擊。

    就算是真的又如何?永寧公主嘴角邊露出一絲苦澀,自己早已經不是當年那個懷春少女,幸福也早已經拋棄了自己。就連沐公子同馮保簽下那份契約,想必沐公子也應該是有苦衷的吧,永寧公主如此想到。

    與此同時,田義進了御書房,見萬曆皇帝一臉愁眉,知道主子又有什麼煩心的事兒,當下不敢打擾。正待悄悄退出去。豈料萬曆皇帝正好抬頭田義躡手躡腳的背影,當下喝叫道:“狗奴才,你要去哪裡?”

    田義冷不丁被嚇了一跳,趕忙轉過身來對萬曆皇帝跪拜倒:“奴才田義參見皇上。”

    “起來吧。”萬曆皇帝沒好氣的冷哼一聲。

    田義站起身來走到萬曆皇帝的身側。伸手摸了摸茶盞,見茶水有些涼了,連忙換了一盞,這才小心翼翼的問道:“皇上是不是有什麼難解的心思?”

    萬曆皇帝若有所思的問道:“田義。你說聯要是冊封鄭貴妃為皇貴妃。會不會有人反對?”適才鄭貴妃來御書房便是催促這件事情,萬曆皇帝也早已經同內閣商議過了。不料申時行等人極力反對,萬曆皇帝一時間也沒了主意。

    田義聞言微微一怔,他對於鄭貴妃實在沒什麼好感,不過當著萬曆皇帝的面卻不敢有絲毫表露,對萬曆皇帝陪笑道:“皇上決定的事,又怎麼會有人反對?”

    “少在這裡拍馬屁。”萬曆皇帝微怒,“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幫言官。說什麼王恭妃生下大皇子還未冊封貴妃,鄭貴妃先一步冊封貴妃就已經不合法理,如今要冊封皇貴妃更是有違祖。聯不管,聯既然已經答應愛妃,這件事情總要想個解決辦法,田義,你說怎麼辦?”

    田義心中破口大罵鄭貴妃,可皇上既然詢問自己,如若自己不能給出一個解決辦法的話,那勢必要令皇上對自己失望,這種失望可要不的。不過這件卓情確實難辦,因為這的確有為祖。

    田義苦思冥想之下,突然心中一動。面露喜色道:“皇上,申大人他們不是反對麼?奴才到是有個不錯的提議。”萬曆皇帝聞言不由面露喜色。對田義微微頜首:“有什麼話先說來聽聽。”

    田義在一旁提點道:“內閣之所以不同意鄭貴妃冊封為皇貴妃,無非是搬出祖,可這規矩都是人定的。未必就真不能改變。當年嘉靖皇帝要給自己母親名份,首輔楊廷和不是極力反對,最後還不也給了麼?”

    “你的意思是?”萬曆皇帝有些不解的問道。

    田義進一步點明道:“要想順利冊封,就必須把這件事情攪合不清。到時候皇上再一錘定音,這件事就成了。奴才聽說最近京城裡面很多士子都在議論紛紛,為沐連魚打抱不平。雖然皇上欽定了沐連魚為會元,但這本就是沐連魚應得的。如若皇上此刻下旨賜婚,將永寧公主嫁給沐連魚,一來顯示皇恩浩蕩。二來可以堵住眾人悠悠之口,三來可以轉移內閣視線,皇上大可藉機冊封鄭貴妃,等到內閣反應過來的時候,一切就都已經木已成舟了。”

    用沐連魚作擋箭牌?萬曆皇帝聞言眼睛一亮。他對永寧公主也一直心懷歉疚,如若這件事情成了豈不是一舉兩得?萬曆皇帝仔細權衡番,當下點頭同意!,田義,沒想到你腦午眾般靈活。“沫口確實是一表人才,如若永寧嫁給他也不算委屈。也罷,你現在就去找沐連魚商議此事,千萬別露出馬腳才是”小

    田義領了旨,自去找沐連魚了。

    沐連魚萬萬前腳網進府,田義後腳便到。沐連魚見田義面有喜色,忍不住奇道:“田兄,何事這般高興?,小

    “沐兄大喜田義樂呵呵的笑了笑,藉以掩飾自己的心緒。

    沐連魚原以為田義是因為會元之事前來道喜,當下也沒在意,等到田義把皇上賜婚一事說明。沐連魚吃驚的站起身來,斷然拒絕道:

    “田兄,此事萬萬不可

    “沐兄不必激動田義拉住沐連魚的肩膀,極力勸道,“永寧公主雖然婚的過,但卻還是完璧之身,沐兄適才不也見過了嗎?公主貌若天仙,若娶回去真是人財兩得數。

    沐連魚心中暗罵,他從不相信天上掉餡餅的美事,永寧公主都守寡六年了也沒給她再找個駙馬,皇上為什麼現在會這麼著急?其中必定有詐。沐連魚突然想起一事,忍不住對田義問道:“田兄,你如何知道連魚見過永寧公主?”

    田義嘿嘿一笑,把事情的經過同沐連魚敘述了一遍。沐連魚頓感頭疼,皇后在此事中的默許行為田義不清楚,難道自己還不清楚嗎?還不是尋覓著以後有機會見面!

    思慮及此,沐連魚更是斷然拒絕道:“田兄,不是連魚不識抬舉。這件事情連魚不同意。”田義很清楚沐連魚的脾氣,見他堅決不同意,只得苦笑道:“沐兄。田某知道你有顧忌,那田某也不怕據實相告,皇上要冊封鄭貴妃為皇貴妃,這事內閣一直反對,皇上想借沐兄這塊擋箭牌用用,就算沐兄實在不願那也要拖一拖,一切等皇上冊封了皇貴妃之後再做打算

    “真的只是這樣?”沐連魚不禁疑惑的問道。

    “難道田某還會坑你麼?。田義就快哭了,對沐連魚哀求道。“沐兄。這件事情皇上逼的田某實在沒辦好,如若沐兄不肯幫忙,那田某日子肯就難過了,還記得沐兄以前答應過我一件事麼?這件事情也不是讓沐兄上刀山入火海,只是讓沐兄娶個美嬌娘,這等美差別人想求都求不來呢。”

    沐連魚確實答應替田義辦一件事情。君子一諾千金,此刻田義舊事重提,沐連魚的確不好拒絕,只得對田義勉強點了點頭。

    田義見沐連魚點頭,心裡面也隨之鬆了口氣,當下同沐連魚統一了口徑。

    一直到送走田義之後,沐連魚依舊有些沒緩過神來,心裡面也忍不住苦笑,可他也沒有辦法。如若真不答應,薄了田義的面子是難保以後萬曆皇,帝不會給自己小鞋穿。

    消息很快就傳到了內閣。

    申時行,許國,王錫爵以及王家屏四人坐在一起面面相覷,鄭貴妃的事情還沒完,皇上居然又要賜婚?

    “諸位怎麼看?”申時行沉聲問道。

    眾人沉默了片刻,王錫爵先是看了一眼另幾位,這才搖了搖頭道:“申大人。這事恐怕不合祖。永寧公主如若是普通百姓家的女子也就罷了,她身為本國公主又是皇上的親妹妹,按道理是要為駙馬守節終身的。”

    “話是這麼說。”王家屏在一旁嘆了口氣道,“可永寧公主的事情你們也不是不知道,當年馮保收了梁家的銀子,大婚半月便死了駙馬,皇上對公主心懷歉疚,現在要擇選駙馬倒也不是說不過去。”

    “那又如何?”王錫爵冷哼一聲道,“如若公主改嫁,那朝廷的臉面何在?當年先祖定平規矩,公主只能嫁給百姓。”

    王家屏同王錫爵平日裡有些不合,當下譏諷道:“既然王大人如此理直氣壯,那你同皇上去說便是。

    ”絡,,

    “兩個大人不必爭執傷了和氣。”許國在見狀勸了一句,隨即對一直沉默的申時行問道:“申大人。你來說句話,替大家拿個主意。”

    “皇上這是要把水攪渾啊老謀深算的申時行一眼便看穿了田義的心思,嘆了口氣道,“不過事情難辦就難辦在這裡,一則永寧公主先前的婚事卻是有些特殊,二則此次會試舞弊案確實傷了天下學子的心。如若朝廷不拿出補救措施確實說不過去,可偏偏沐連魚本就是會元。皇上此舉也算是深謀遠慮,如若不是想藉機冊封鄭貴妃亦或是將永寧公主下嫁,的確算的上是點睛之筆。想必大家也都對沐連魚此人有了一定的瞭解,這人不是個簡單人物,皇上賜婚恐怕也有拉攏之意。”

    對於申時行的這番說辭,王錫爵也不由點了點頭:“此子確是十分老練,今日在御書房對皇上說的那番話也是可圈可點,如今都察院的那幫言官都對此子很有好感,也已經有不少人登門拜訪去了。”

    沐連魚恐怕沒有想到自己瘧意中替王

    開脫!詞,反倒陰差陽錯的贏得了言官們的好此亥王家屏沉思了片刻,面色沉重的說道:“皇上也已經親口答應欽點沐連魚為今科狀元,那就是連中三元,如此殊榮必定被天下士子引為揩模,如若我們針對他的話小勢必會引起一場混亂,到時候恐怕難以收拾

    王家屏所言也正是申時行所顧慮的,想必皇上也是看到這一點才決定賜婚的。申時行正思忖間,王家屏又道:“申大人。下官倒是覺得賜婚也未嘗不可,不過永寧公主的身份依就欠妥,既然沒有待字閨中的公主可以下嫁,不如找一位郡主如何?”

    申時行卻是苦笑著搖了搖頭:“本官適才進宮便如此建議,豈料皇上一口回絕

    “那該如何是好?。許國忍不住皺眉道“不如就以答應冊封皇貴妃之事為條件,勸皇上撤回賜婚?”

    對於許國的建議,不僅王錫爵同王家屏兩人暗自搖頭,就連申時行心裡面也忍不住嘆了口氣,如果真要選擇的話,他寧願答應賜婚也不同意冊封鄭貴妃為皇貴妃。畢竟永寧公主這事只是小節,而皇上一向不喜歡皇長子且遲遲不讓皇長子出閣讀書,此次冊封皇貴妃恐怕為的就是投石問路,一旦妥協這以後的事情怎麼辦?

    申時行,許國,王錫爵以及王家屏四人坐在一起面面相覷,鄭貴妃的事情還沒完,皇上居然又要賜婚?

    “諸位怎麼看?”申時行沉聲問道。

    眾人沉默了片刻,王錫爵先是看了一眼另幾位,這才搖了搖頭道:“申大人,這事恐怕不合祖。永寧公主如若是普通百姓家的女子也就罷了,她身為本國公主又是皇上的親妹妹,按道理是要為駙馬守節終身的

    “話是這麼說王家屏在一旁嘆了口氣道。“可永寧公主的事情你們也不是不知道,當年馮保收了梁家的銀子,大婚半月便死了駙馬。皇上對公主心懷歉疚,現在要擇選駙馬倒也不是說不過去。”

    “那又如何?”王錫爵冷哼一聲道,“如若公主改嫁,那朝廷的臉面何在?當年先祖定下規矩,公主只能嫁給百姓。

    王家屏同王錫爵平日裡有些不合,當下譏諷道;“既然王大人如此理直氣壯,那你同皇上去說便是。”

    “你,”

    “兩位大人不必爭執傷了和氣。”許國在見狀勸了一句,隨即對一直沉默的申時行問道:“申大人,你來說句話,替大家拿個主意。”

    “皇上這是要把水攪渾啊老謀深算的申時行一眼便看穿了田義的心思,嘆了口氣道,“不過事情難辦就難辦在這裡,一則永寧公主先前的婚事卻是有些特殊,二則此次會試舞弊案確實傷了天下學子的心,如若朝廷不拿出補救措施確實說不過去,可偏偏沐連魚本就是會元。皇上此舉也算是深謀遠慮,如若不是想藉機冊封鄭貴妃亦或是將永寧公主下嫁,的確算的上是點睛之筆。想必大家也都對沐連魚此人有了一定的瞭解,這人不是個簡單人物。皇上賜婚恐怕也有拉攏之意

    對於申時行的這番說辭,王錫爵也不由點了點頭:“此子確是十分老練,今日在御書房對皇上說的那番話也是可圈可點,如今都察院的那幫言官都對此子很有好感,也已經有不少人登門拜訪去了

    沐連魚恐怕沒有想到自己無意中替王偉的一番開脫之詞,反倒陰差陽錯的贏得了言官們的好感。

    此刻王家屏沉思了片刻,面色沉重的說道:“皇上也已經親口答應欽點沐連魚為今科狀元,那就是連中三元。如此殊榮必定被天下士子引為楷模,如若我們針對他的話,勢必會引起一場混亂,到時候恐怕難以收拾

    王家屏所言也正是申時行所顧慮的。想必皇上也是看到這一點才決定賜婚的。申時行正思忖間,王家屏又道:“申大人,下官倒是覺得賜婚也未嘗不可,不過永寧公主的身份依就欠妥,既然沒有待字閨中的公主可以下嫁,不如找一位郡主如何?”

    申時行卻是苦笑著搖了搖頭:“本官適才進宮便如此建議,豈料皇上一口回絕。”

    “那該如何是好?”許國忍不住皺眉道“不如就以答應冊封皇貴妃之事為條件,勸皇上撤回賜婚?”對於許國的建議,不僅王錫爵同王家屏兩人暗自搖頭,就連申時行心裡面也忍不住嘆了口氣,如果真要選擇的話,他寧願答應賜婚也不同意冊封鄭貴妃為皇貴妃。畢竟永寧公主這事只是小節,而皇上一向不喜歡皇長子且遲遲不讓皇長子出閣讀書。此次冊封皇貴妃恐怕為的就是投石問路,一旦妥協這以後的事情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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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大航海

    二計行聞言大喜!“沐公午真是後生可畏。有你眾向話不孔放心了。”

    “申大人,連魚有一事椎求。”

    申時行呵呵笑道:“沐公子,你我一見如故,難道還需同老夫客氣麼?有什麼事情儘管明言便是,能幫的上忙的老夫一定幫忙。”

    “只是一件小事。”沐連魚平淡的應道,“連魚想請首輔大人替王大人向皇上求個情。”

    “王大人?哪個王大人?”申時行一時間沒會過意來。

    “自然是錦衣衛指揮使王偉王大人。”

    “沐公子想替王偉求情?”申時行吃驚的望著沐連魚,“沐公子,難道你忘記王偉在刑部是怎麼對你了麼?”

    “個人恩怨實在算不得什麼!”沐連妥淡淡一笑,“其實王大人也是為了社稷清明,朝廷能多幾個可用之才,還請首輔大人看在連魚的面上代為說項。”

    申時行能做到大明帝國的首輔,自然不是泛泛之輩。其實王偉同沐連魚之間的恩怨他也知道一些,王偉此次擺明了要置沐連魚為死,地,算的上是沐連魚的仇人。可對於仇人沐連魚說放就能放,沒有一絲拖泥帶水,不是胸懷寬廣且城府極深之人絕難辦到。單憑這一點,文武百官就沒有幾個能比的上這個年輕人的。

    沐連魚在一旁見申時行臉色陰晴不定,也不急著催促,因為他知道在這個節骨眼上,只要自己提出的不是謀反,申時行一定會答應的。

    果然,申時行猶豫了半晌,欣然點頭道:“既然沐公子能以德報怨,那老夫也願成就公子美名。只待公子拒婚之後,老夫自然會懇求皇上法外開恩。”

    申時行打了一叮時間差,沐連魚也沒有異議。其實對於沐連魚來說,申時行雖為內閣首輔,但要讓王偉走出刑部,並不一定非要申時行點頭,只需要他不反對就行,剩下的事情自然有田義幫忙操辦,畢竟自己今日賣給田義這麼大一個人情不是?

    兩人各自揣著心思,又彼此寒暄了一會,申時行主動起身告辭。等沐連魚送走申時行,艾秀兒這才忍不住奇道:“三公子,你一方面答應田公公娶永寧公主,同時卻又應允申大人拒婚,如若惹的皇上震怒,到時候又該如何是好?”

    “你以為皇上真想賜婚麼?”沐連魚見艾秀兒問的天真,忍不住嘆了口氣道,“皇上只不過是假借賜婚為名實則是暗度陳倉,把我推到風口浪尖上。如若不答應下來,狀元一事恐怕只能是鏡花水月,所以田義那邊肯定要答應。至於申時行嘛,他乃是內閣首輔,權勢極大。如果明著硬抗的話,那也討不了好處,乾脆也先答應下來,等到皇上賜婚之時再見機行事吧。”

    艾秀兒聞言,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在沐連魚的多方周旋之下,對於王偉狀告沐連魚會試舞弊一案,朝廷大大小小的官員都異口同聲的保持了緘默,甚至就連都察院的那些言官們也都罕見的閉了嘴,然後一場更大的風暴正在悄然醞釀著,會試發的榜稱為杏榜,今日正是發榜之日,儘管北京城內外所有人都已知曉,沐連魚必定是此次貢士首名無疑,但北京城依舊非常熱鬧,畢竟除了會元之外還有其他中榜者不是?

    沐連魚也不去湊這個熱鬧,閒在府中。艾秀兒卻顯得十分興奮,一大早便去打探,確的實實的在杏榜上瞅見沐連魚的名字高居首個,這才放下心來。回府之後又張羅著為沐連魚做好吃得,就好像她自己中了會元一樣。沐連魚也由著她折騰,儘量讓自己保持一顆平常心,因為他知道更大的考驗還在等著他。

    杏撈是二月下旬發榜,殿試卻是在四月下旬,中間隔著差不多兩個月。可自從沐連魚中了會元之後,登門拜訪的客人便絡繹不絕,除了同年來攀交情之外,也有不少各部官員。對於沐連魚來說,來者都是客,但有到訪者沐連魚都一視同仁以禮相待,從不恃才傲物。

    沐連魚好客的名聲也隨之傳開,原本府上只有沐連魚、康壽、艾秀兒同艾曼莎四人,如今投奔沐連魚的已經有了二十幾人。用艾秀兒的話來講,什麼雞鳴狗盜之人都有。為此,艾秀兒也常常同沐連魚抱怨,這些人吃吃喝喝也不做事,憑白花了許多銀子。

    對於艾秀兒的抱怨,沐連魚通常只是一笑了之。若是艾秀兒抱怨的緊了,沐連魚也只是說一句“人家來投靠那是給面子,我又不缺那點銀子”

    這期間,艾曼莎的漢語倒是學的極快。只可惜漢語博大精深,以尖曼莎的水準詩詞歌賦自然不行,詩經之類的古文她也看不懂。因為閒的發慌又同艾秀兒不對付,整日便跟在沐連魚身後問東問西,並多次暗示兩人可以發展情人關係。

    每逢這個時候,沐連魚便會落荒而逃,艾曼莎摸透了沐連魚的性格之後居然以此為樂,隔三差五的便來調戲他一番。因為沐連魚有讀夜書的習慣,艾曼莎便時不時的衣著暴露的半夜過來讓沐連魚提提神等等。那幫門客幕僚知曉這件事情之後也從中起鬨,各種歪點子層出不窮,搞的沐連魚哭笑不得。不過他也知道艾曼莎並無惡意,也就聽之由之。

    四月的天氣已然放暖,誆離殿試之期也已經越來越近,沐連魚的心情也隨之有些煩躁。因為田義從宮中傳來消息,皇上會在殿試之日宣佈賜婚,到時候……

    就在沐連魚心緒不寧的時候,耳邊傳來艾曼莎熟悉的聲音:“公子有心事?”不知從何時起,艾曼莎也已經入鄉隨俗叫起沐連魚公子來。

    沐連魚回過神來望向艾曼莎,忍不住微微一怔。

    “漂亮麼?這是我親手重新縫製的軍裝。”艾曼莎得意的在沐連魚面前轉了一個圈。

    金色的秀髮在風中飄舞,輕柔的撩過沐連魚的面頰。相比平日亥意表現出來的放蕩,此…二工莎卻是英與酒人,臉部的輪廓有著東方女性所沒分,個帷美。湛藍色的眼眸清澈澄明,顴骨本嫌稍高了點,可是襯托起她筆挺有勢的鼻子,卻使人感到風姿特異、別具震撼人心的美態。西方人特有的高挑身材,在剪裁合體的軍裝襯托之下,也給人以一種另類的視覺衝擊,使人感到她是個能獨立自主,意志堅定的美女。

    沐連魚看的有些呆了,艾曼莎卻突然調皮的對沐連魚行了一個軍禮:“無敵艦隊指揮官、艦長艾曼莎上將向沐公子報到。”

    可就在這一刻,沐連魚有察覺到艾曼莎絕美的臉蛋上似乎流露出一絲淡淡的哀傷。沐連魚猶豫了一下,輕聲問道“艾曼莎,是不是又想家了?”

    “嗯。”艾曼莎的眼眸中隱現霧氣,忍不住眺望向祖國的方向,那裡有她的親人,有生她養她的土地。沐連魚見狀,暗自嘆了口氣:“艾曼莎,如果想哭就哭出來吧。”

    艾曼莎垂下頭小聲的哭泣道:“身為一個軍人,在國家最需要她的時候卻無能為力,這是一個軍人的恥辱,艾曼莎給家族蒙羞了。”

    沐連魚聞言有些默然,艾曼莎淚眼婆娑的抬頭望著沐連魚:“公子,艾曼莎知道您是一個很有本事的人,也請您誠實的告訴艾曼莎,艾曼莎還有回去的機會嗎?”

    “艾曼莎,你的心情我能瞭解,可在我回答你這個問題之前,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沐連魚凝視著艾曼莎眼眸,一字一句的問道,“艾曼莎,你有沒有想過你的國家真的需要你嗎?”

    艾曼莎微微一怔,眼神中有一絲不解。

    “儘管你不願意承認,但無敵艦隊確實已經敗!”沐連魚一臉正色道,“但你知道無敵艦隊為什麼會敗?你們輸在哪裡?又為什麼會輸?如果你沒有弄清楚這一點,就算你回去又能怎麼樣?因為你還是會敗!”

    艾曼莎聞言卻是倔強的搖著頭:“不會的,我們無敵艦隊是世界上最強大的海軍,我們西班牙也是世界上最強大的帝國。”

    面對艾曼莎的固執,沐連魚真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

    其實有一句話,沐連魚強忍著沒有說出口,因為他真的不忍心告訴艾曼莎一無敵艦隊的戰敗是西班牙帝國沒落的標誌。

    兩人之間的氣氛有些沉默,就在此復,艾秀兒突然興沖沖的跑進來對沐連魚叫道:“三公子,沐管家回來了。”

    沐無咎走了這麼些天,沐連魚還真的有些擔心,聽說他回來了,頓時心中一喜,而且他也很想知道幽若現在怎樣了。沐連魚正待出門親自迎接,就見沐無咎風塵僕僕的出現在沐連魚的面前。

    “少爺。”沐無咎見到沐連魚也有些激動。

    “無咎,真是辛苦你了。”沐連魚幫忙從沐無咎身上取下包裹略帶責備道,“無咎,和你說了多少次了,拿東西這種粗活讓下人幹便是”

    沐無咎卻是呵呵一笑:“不礙事的,老奴這身子骨硬朗著呢。再說了,這些都是沈姑娘托老奴帶給公子的,老奴尋思著應該很貴重,萬一被那些下人笨手笨腳的弄壞了怎麼辦?”

    “你啊。”沐連魚無奈的搖了搖頭。

    艾曼莎在沐連魚身邊呆了許久,已經學會不少禮儀,見沐連魚如此尊重這位老者,趕忙到了杯茶水過來,遞到沐無咎的面前道:“您請喝茶。”

    “這位是?”沐無咎有些好奇的打量著艾曼莎。

    “這位是艾晏莎。”沐連魚替兩人介紹了一下。

    沐無咎對艾曼莎點了點頭,隨即鄭而重之的打開包裹,對沐連魚稟告道:“少爺,沈姑娘說這是您托她尋覓的大航海圖。”

    沐連魚接過大航海圖,心中卻是感慨萬千,這本是他打算發展海上貿易才托沈幽若尋找的,後來因為事情太忙自己也就忘記了,沒想到沈幽若居然一直放在心上。

    沐連魚手中的航海圖正是原版,從右至左緩緩打開,首捲上書有《自寶船廠開船從龍江關出水直抵外國諸番圖》。這種專業的東西,沐連魚看不懂,轉而對艾曼莎笑道:“艾曼莎,你來看看這航海圖怎麼樣?”

    艾曼莎聽說是航海圖也有些好奇,不過心底多少有些不屑,要說航海技術自然非西班牙帝國莫屬了。艾曼莎帶著不屑湊上來一看,頓時驚呆了。航海圖上的地名她自然不知,不過上面的標註卻極其詳細,除了標明有航線所經的方個,航道遠近、深度,以及航行的方向牽星高度;何處有礁石或淺灘,也都一一註明。

    艾曼莎本身就是航海天才,要不然也不會年紀輕輕便當上私掠船長,還帶領無敵艦隊同英國交戰了,當下忍不住歎為觀止,對沐連魚開口問道:“公子,這是什麼人測繪的?艾曼莎想見見此人。”

    “此人已經死了百多年了。”沐無咎在一旁打趣。

    死了百多年?艾曼莎聞言有些傻住了,虧她還一直沾沾自喜,誰知人家大明帝國百年前的航海圖就已經如此精準。艾曼莎正待開口。突又瞧見一本圖冊。

    艾曼莎順手拿起來翻看了一下,見圖冊中原來是一本本戰艦的圖例,不禁又是一呆。因為圖冊中十幾種戰艦的尺寸比西班牙最大的戰艦均要大上不少,而且很多設計艾曼莎簡直聞所未聞。

    艾曼莎如獲至寶,抱住包裹死也不肯放手,並且可憐兮兮的望著沐連魚:“公子,這些資料能不能借給艾曼莎看看?”

    “不行。”沐連魚搖了搖頭。

    艾曼莎也知道這些資料珍貴無比,見沐連魚不答應借閱,急得不知如何是好。沐連魚見狀卻是嘆了口氣,只要明言人都知道這些都是寶物,可偏偏已經被塵封了百年,白白令明珠蒙塵!雖說如今的大明帝國依舊強盛,可如若繼續閉關鎖國下去”哎,沐連魚又是一陣深深的嘆息。
li60830 發表於 2019-6-28 11:12
第九十五章 殿試

    二晏莎旦沐連白似在沉思,眼珠轉,抱著大航海圖就邵餾吼六

    沐無咎見狀心中不悅,他雖不知道這些東西究竟有什麼用,既然沐連魚不答應給此女一閱,沐無咎也就不客氣的輕推開艾曼莎。

    別看艾曼莎身材四凸有致看起來無害,但身為私掠船長,她的劍術也有很深的造詣,此刻見沐無咎伸手推來,心想一個老頭子有什麼要緊?

    豈料沐無咎只是輕輕一推,艾曼莎突然感覺一股無法抵禦的力量從對方手中傳來。猝不及防之下。艾曼莎一聲驚呼摔倒在地,手中的大航海圖也不知何時已經落入沐無咎之手。

    艾曼莎站起身來不敢置信的望著其貌不揚的沐無咎,一臉的驚疑不定。

    沐連魚此刻也已經回過神來。見艾曼莎在沐無咎手上吃了虧,忍不住笑道:“艾曼莎,就算是本公子也不敢如此輕視這位老人家,以你的功夫還需再練幾年。”

    “少爺太過誇讚了。”沐無咎謙虛了一句。

    艾曼莎已經吃了苦頭,當下不敢繼續造次,眼神卻緊盯著大航海圖和那本圖冊。沐連魚見艾曼莎摔的灰頭土臉兀自望著此圖,也不忍繼續捉弄她,從沐無咎手中接過包裹遞到艾曼莎面前。

    “公子?”艾曼莎吃驚的望著沐連魚,她原本已經不抱任何希望,孰料事情居然如此峰迴路轉,兀自有些不敢相信。

    沐連魚把大航海圖塞到艾曼莎的手中。淡淡的笑道:“這段時間我會很忙,也沒空陪你玩耍,你拿去看吧,也好消磨點時光。”

    “謝謝公子。”艾曼莎激動的接過大航海圖,歡喜之情溢於言表。

    沐連魚還有事情要同沐無咎交談。把大航海圖交給艾曼莎也就由得她去了。兩人進了沐連魚的書房,沐連魚先是關上房門,這才對沐無咎問道:“無咎,幽若那邊怎樣?”

    “沈姑娘一切安好沐無咎忍不住笑道,“不出少爺預料,王偉派去的人萬沒想到要維繫絲綢經營需要花費大筆銀子,目前已經陷入僵局。可笑對方還死皮賴臉的要來借銀子,也已經被老奴一口回絕,只說是日前銀庫緊張藉以打發。”

    沐連魚聞言微微領首,之所以出現這樣的情況,與王偉被捕入獄也有很大的關係,如若有王偉居中調度,問題恐怕也沒有這麼快會暴露出來。

    “少爺,現在怎麼辦?”沐無咎在一旁又問。

    沐連魚略微思忖了一下,提筆寫了一封書信封好蠟,遞給對沐無咎吩咐道:“無咎,過一會你便命信的過的人把這封信給幽若送過去,幽若見信之後自然會知道怎麼做。”

    沐無咎接過書信放入懷中,隨即對沐連魚勸道:“蘭香姑娘此刻也在留都,兩位得知少爺身陷圖目便茶飯不思,本待親自來京,但又怕少爺責備誤了大事,這才委託老奴日夜兼程。如今親眼見少爺無恙。老奴也就放心了,還請少爺再單獨書信一封,安了沈、艾兩位姑娘的心

    沐連魚這才感覺自己確實有些疏忽了,重又提筆各寫了兩封信正待交給沐無咎,突又想起艾秀兒來。隨即打開房門叫了艾秀兒進來。

    當著沐無咎的面,艾秀兒不敢失了禮數,行了主僕之禮,這才對沐連魚問道:“少爺叫秀兒前來有何吩咐?。

    沐連魚尖道:“秀兒,前幾日你不是一直念叨小姐麼?”

    “三公子的意思是?”艾秀兒狐疑的望著沐連魚。

    沐連魚把寫給艾蘭香的那封信交給她道:“這封信是給你們家小小姐的,你先收好,現在馬上回去收拾一下,一會無咎管家便派人送你去留都。”

    艾秀兒同艾蘭香從便在一起,如今分別已近一年,心裡面確實念叨著緊,聞言歡呼一聲自去準備了。

    沐連魚見艾秀兒一副小孩子心性,無奈的搖了搖頭。

    “少爺,那老奴這就去安排一下

    等到沐無咎離開,沐連魚突又想起前幾日去西市買了些上等的胭脂水粉,趕忙命人取來親自給沐無咎送去。

    第二日一大早,沐連魚親自送艾秀兒等人出城,而與此同時,刑部

    。

    田義手捧聖旨前呼後擁而來。見王偉衣衫襤褸一副落魄的模樣,忍不住心中快意。王偉咋見田義,心中卻如同打翻了五味瓶。

    “還不跪下接旨?”

    王偉陰沉著臉,在田義面前跪下:“罪臣王偉接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田義陰陽怪氣的念道,“今會試舞弊案現已查明,錦衣衛指揮使王偉參奏新科會元沐連魚一事純屬子虛烏有,本待革職查辦,姑且念在王偉並無私慾,特從輕發落,罰俸祿一年,以待罪之身暫代錦衣衛指揮使一職以觀後效,欽此!”

    罰俸一年對於王偉來說實在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只是這暫代錦衣衛指揮使一職令王偉有些摸不著頭腦。

    就在王偉狐疑之時,田義卻有些不耐的叫道:“王大人,接旨吧

    王偉不敢怠慢,趕忙磕頭謝恩。田義待王偉接過聖旨,上前一步,低聲說道:“王大人,這次算你命大,若不是有沐公子替你說項,你早已經人頭落地。咱家也是看在沐公子的面叭寸饒你發一會,如若日後再不知起,本公公絕不年。※

    面對田義的威脅,王偉心中甚怒,可現在世易時移,只得按耐住火氣應了一聲。田義哪裡知道王偉心裡面想的是什麼,可他並不在意,當下笑著揚長而去。

    待到田義離去,王虎這才敢上前扶起王偉道:“義父,這姓田的也太囂張了,太后適才暗中命人傳懿旨請義父進宮相見,不如借這個機會告他一狀,”

    王偉不言,只是深深的看了王虎一眼。王虎被看的心裡發毛,頓時閉口不言。王偉這才冷。多一聲道:“此事義父自有主張,何時輪到你來插嘴?”

    王虎見王偉動怒,趕忙陪著笑道:“孩兒如何敢插嘴,只是實在是看不過眼。”

    王偉聞言臉色稍緩,大步往個外走去。

    慈寧宮,李太后正在喝杏仁茶小太監在一旁給李太后錄核桃。王偉藉著上前的這幾步悄悄打量了一眼李太后的臉色,隨即下跪道:“微臣恭請太后萬安。”

    李太后瞅了一眼王偉,把口中這碗茶喝完,放下茶盞順手拾起茶几上的佛珠,這才抬了抬手道:“平身吧。”

    “謝太后王偉站起身來恭敬的站在一側。

    以往王偉覲見太后都是如此。似乎並沒有什麼不妥。此亥李太后見狀眉頭卻為不可察的皺了一皺。屏退一旁的太監,對王偉和聲問道:“王大人,你是否還在怪哀家?”“微臣不敢王偉畢恭畢敬的應道。

    “你口中說不敢,其實心裡還是怨慰哀家的,哀家心裡明白也不怪你李太后微微嘆了口氣,“其實你也沒有錯,這些年替哀家辦了不少事,於情於理哀家都應該要袒護你;可哀家也有不得已的苦衷啊。”

    李太后本是宮女出身,做事一向強勢,如今卻是一反常態的大倒苦水。王偉聞言也忍不住一陣恍惚,同情起李太后來。

    王偉正思忖間,突又聽得李太后話鋒一轉:“王大人,聽說這次為你說情最多的反倒是被你轉告的沐連魚,不知大人同沐連魚之間究竟是何關係?”

    王偉頓時心中凜然,自己差點就被這老妖婦給騙了,當下故作苦笑道:“稟太后,微臣也不知沐連魚為何會上書求情。”

    李太后聞言直視著王偉,似乎想從王偉的表情上看出他究竟是不是在說謊。王偉面對李太后逼視的目光卻並不迴避。李太后瞧不出端倪。沉默了半晌,又對王偉開口問道:“王大人,皇上要冊封鄭貴妃為皇貴妃,這件事情你如何看?。

    “既然皇上有意,微臣也無話可說王偉神色自如的應對道。

    王偉看似贊同,實際卻在打太極並未表明態度。

    李太后心中也不免有些怒意小她轉動著手裡的佛珠,語氣漸冷道:“王大人,依你之見,皇后會不會反對?”

    “微臣不知王偉搖了搖頭,旋即又補充道,“太后娘娘,此事非同小可,自有禮部與內閣評斷,就算這兩個衙門拿不定主意,還有太后定奪,微臣官職卑微實在不敢信口胡言

    王偉如此表態,李太后如何會不動怒?聞言有些陰晴不定,冷哼一聲道:“王大人,哀家有些累了,你跪安吧。”

    王偉也不多說什麼,行禮告退。等到出了慈寧宮,王偉臉上這才露出一絲猙獰:老妖婦,虧你也知道這些年老子替你做了那麼多事,剷除了那麼多異己。現如今皇上翅膀硬了,你就想把老子一腳踢開?門都沒有!

    “你不是喜歡自稱哀家麼?老子現在就讓你做個真正的孤家寡人。”王偉恨恨的罵了一句,隨即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慈寧宮。

    早些年萬曆皇帝年幼,李太后為了穩固政權先後拉攏了張居正同馮保,如今張居正和馮保都死了。萬曆皇帝也已經長大成*人,且對她也是十分懼怕,除了例行請安絕不來慈寧宮,李太后身邊僅剩下王偉一人可堪大用,現在,,

    寢宮內只剩下李太后一人,她雙目緊閉,快速的撥動手中的佛珠,心中鬱憤難消。

    真是奴大欺主!曾幾何時,王偉在自己面前是如何如何的謙卑,沒想到現在居然敢對自己陽奉陰違,這口氣如何能吞的下去?

    突然,李太后扯斷了念珠,珠子稀里嘩啦撒落一地。李太后心裡一驚,趕忙睜開眼來。在外侍候的小太監聽的動靜有些不對,趕忙小心翼翼的推門而入,見太后望著見地上四散滾動的佛珠有些愣神,趕忙叫道:“太后娘娘?”

    李太后這才回過神來,她要著小太監,神情似乎有些恍惚。

    此方,坤寧宮。

    王皇后聽說自己的父親去了慈寧宮,有些坐立不安。王安垂手在一旁伺候著,見狀正待相勸,卻已經聽的宮人在外面稟告:“錦衣衛指揮使王大人覲見。”

    王皇后聞言立匆往門口跑去,王安趕忙跟了上去。王偉正在宮外候旨,見皇后親自出迎,趕忙跪下道:“微臣參見娘娘

    “父親不必多禮王要後急忙伸手扶起他來,往寢宮內迎去。

    王安知道兩人必定有許多私密話耍說,也不跟進去,替兩人把在門外。王皇后待寢宮的門關上,便迫小兒阜的問道!“爹,太后適才有沒有為難你。”“放心吧。”王偉忍不住笑道,“那老東西還沒來得及給爹臉色看。爹就已經回敬他了

    王皇后聞言有些不安,對王偉勸道:“爹,她畢竟是太后,皇上的親身母親,真要是讓她太難堪了,難保不會

    “怕什麼?現在的李太后就像秋天的炸錳,蹦醚不了多久了王偉有些不屑道,“就算是皇上的親娘又如何,難道娘娘沒見皇上也很少去慈寧宮的麼?其實也是爹糊塗,如若早點同她劃清楚界限,也不至於落的今日這般

    “爹的意患是?”

    “難道娘娘真以為僅憑王錫爵的那幾個門生便能忽悠得了你爹?”王偉嘆了口氣道,“如若不是那老妖婦授意,爹也不會,”哎,算了。這件事情既然已經過去了,爹也不想再提了。哦,對了,娘娘,皇上要冊封皇貴妃一事,你打算怎麼辦?。

    王皇后本待刨根問底,聞言也是嘆了口氣道:“此事皇上根本就沒有知會本宮,本宮還能怎麼辦?”

    王偉聞言捏緊了拳頭,恨聲說道:“你好歹也是後宮之主,皇上此舉真是欺人太甚。”

    “爹。”王皇后吃了一驚,趕忙小聲勸道,“這話要是傳出去,那可是要滅九族的大罪

    王偉也自知失言,趕忙閉口。旋又皺起眉頭道:“娘娘,你說實話。皇上賜婚沐連魚一事是不是和你有關?。

    “此事與本宮無關王皇后搖了搖頭道,“此事都是田義為了討好皇上攛掇皇上干的,就是為了冊封皇貴妃一事。”

    “田義老奸巨猾,有他代為謀劃冊封一事恐怕已成定局。”王偉聞言有些苦惱。

    “聽說內閣極力反對此事。爹又為何說的如此肯定?”

    “胳膊始終寧不過大腿。”王偉倒是看的十分透徹,擺了擺手道。“如若只是冊封一個皇貴妃也就罷了,可爹擔心的不是這個,鄭貴妃最懂得盅惑人心,現在皇上被她迷惑。難保不會幹出什麼荒唐事來。萬一

    “難不成她還想當皇后?”王皇后在一旁冷笑道,“爹,以前是女兒不懂事,現在什麼都明白了。如果沒有權勢誰也不會瞧得起你。現在本宮倒要瞧瞧鄭貴妃究竟有沒有這個本事坐上皇后的位置。”

    王偉十分詫異女兒此刻的表現,他太瞭解自己的女兒了,以前的她儘管是皇后,但也一直都是唯唯諾諾安守本分,就算被欺負也都是逆來順受,如何有一絲皇后的威嚴?但此刻,在這個帝國皇后的身上,王偉卻嗅到一絲權柄的氣息。

    如果說知識改變命運,那麼權勢改變什麼?這個問題是沐連魚進保和殿參加殿試前,一直都在思考的問題。

    此剪,沐連魚隨眾人進了大殿。自有太監安排就坐。上百人齊刷刷的坐在殿中,場面蔚為壯觀。其實殿試雖為科舉考試中的最高一段,由皇帝親臨殿廷,但也就是走個過場。因為貢士在殿試中均不落榜,只是由皇帝重新安排名次。

    既是如此,為何要多此一舉安排殿試?

    原來在科舉時代,士子科考被錄取後,通常稱監考官員為宗師,自稱學官與考生以師生關係的名義互相勾結。朋比為奸。皇帝為了防止大臣借此擴充勢力,在殿試時往往親自充當考官,那麼在殿試中錄取的進士自然都成了天子門生。

    殿試與之前的鄉試、會試也有所不同,殿試只考時務策一道,也不用考那麼長的時間。沐連魚等人正等待著,不多時便聽的太監叫喊道:“皇上駕到。”

    沐連魚循聲望去,就見萬曆皇帝在眾目睽睽之下進了保和殿身後跟著一幫朝廷重臣,申時行、壬錫爵等人也都赫赫在列。

    萬曆皇帝目不斜視的行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面目威嚴的掃視了一眼眾人。或許是巧合,萬曆皇帝同沐連魚兩人的視線突然交合在一起。

    萬曆皇帝同沐連魚對視了片刻之後,隨即又挪開,轉頭對田義低聲吩咐了幾句。田義不停點頭,等到萬曆皇帝交代完畢。田義上前一步。大聲叫道:“殿試開始。”田義此言一出,自有人把題目交到眾人手中。沐連魚打開題目微一思索便下筆答題,整咋,保和殿內一片寂靜,只聽的毛筆落在宣紙上的聲音。

    寫文章講就的是一氣呵成心無旁鶩。等到沐連魚寫上最後一筆,也已經有了交卷。盡薦萬曆皇帝已經親口應允自己為狀元郎,但沐連魚依舊重又認真審視了一遍,這才交上答卷。

    田義早已經等著了,見沐連魚交卷趕忙上前接過,親自呈獻給萬曆皇帝,引來眾人側目。不過沐連魚聲名在外,倒也沒有人敢有異議。

    按照慣例,殿試完畢之後。次日讀卷,又次日放榜。今次卻有些特別,眾人交卷之後卻被留在殿中。

    雖然都不明所以,卻也不敢交頭接耳。

    萬曆皇帝面無表情的看完沐連妥的文章,隨即命人把所有答卷一起捧上同負責閱卷的學士們進了後殿。

    眾左足足等了三個時辰,此刻已經臨近傍晚,正自肚中飢腸轆轆,卻聽的有小太監從後殿出來通報此次殿試結果。殿試結”幾汰後往前海報的。越往前名次越錄取分三甲:一早三名,賜進士及第,第一名稱狀元、鼎元,二名榜眼,三名探花,合稱三鼎甲。二甲賜進士出身,三甲賜同進士出榜。或稱甲科,用黃紙書寫,故叫黃甲。也稱金榜,中進士稱金榜題名。

    小太監每通報一次,殿內便傳來一陣陣道喜聲。此刻已經報二甲若干。沐連魚卻依舊沒有聽到自己的名字。很快二甲的傳驢也已經報過,只剩下一甲前三名。饒是以沐連魚的沉穩,心裡面也十分緊張,與沐連魚同樣心情的另有兩人。

    原本通報的小太監也已經換成田義。相對於小小太監的慌亂,田義卻是鎮定的多。先是報了探花之名。沐連魚旁邊有一人立即叫道:“是我,是我。”

    沐連魚覺得此人有些眼熟,只是因為場面慌亂一時間也想不是他叫什麼名字,不過也隨著眾人一起道賀。

    榜眼的名字亦是田義所報,卻依舊不是沐連魚,也已經有人留意到這一點,提前向沐連魚道喜。沐連魚被眾人如同眾星拱月一般圍在中間。心中卻暗暗叫苦。

    就在此刻,萬曆皇帝終於出現了,親口報出沐連魚的名字。一瞬間。所有人都興奮起來,因為連中三元的傳說終於再次出現,而且還是自己親眼所見。

    就在此刻,田義卻突然喝道:“肅靜。”

    上百號的考場在田義這身斷喝之下頓時安靜下來,萬曆皇帝上前一步,對沐連魚笑道:“沐愛卿,汝能連中三元,聯身為欣喜,

    殿試與之前的鄉試、會試也有所不同,殿試只考時務策一道,也不用考那麼長的時間。沐連魚等人正等待著,不多時便聽的太監叫喊道:“皇上駕到。”

    沐連魚循聲望去,就見萬曆皇帝在眾目睽睽之下進了保和殿,身後跟著一幫朝廷重臣,申時行、王錫爵等人也都赫赫在列。

    萬曆皇帝目不斜視的行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面目威嚴的掃視了一眼眾人。或許是巧合,萬曆皇帝同沐連魚兩人的視線突然交合在一起。

    萬曆皇帝同沐連魚對視了片刻之後。隨即又挪開,轉頭對田義低聲吩咐了幾句。田義不停點頭,等到萬曆皇帝交代完畢,田義上前一步。大聲叫道:“殿試開始。”

    田義此言一出,自有人把題目交到眾人手中。沐連魚打開題目微一思索便下筆答題,整個保和殿內一片寂靜,只聽的毛筆落在宣紙上的聲音。

    寫文章講就的是一氣呵成心無旁鶩,等到沐連魚寫上最後一筆,也已經有了交卷。儘管萬曆皇帝已經親口應允自己為狀元郎,但沐連魚依舊重又認真審視了一遍,這才交上答卷。

    田義早已經等著了,見沐連魚交卷趕忙上前接過,親自呈獻給萬曆皇帝,引來眾人側目。不過沐連魚聲名在外,倒也沒有人敢有異議。按照慣例,殿試完畢之後,次日讀卷,又次日放榜。今次卻有些特別,眾人交卷之後卻被留在殿中。雖然都不明所以,卻也不敢交頭

    耳。

    萬曆皇帝面無表情的看完沐連魚的文章,隨即命人把所有答卷一起捧上同負責閱卷的學士們進了後殿。

    眾人足足等了三個時辰,此刻已經臨近傍晚,正自肚中飢腸轆轆,卻聽的有小太監從後殿出來通報此次殿試結果。殿試結果是從後往前通報的,越往前名次越高。

    錄取分三甲:一甲三名,賜進士及第,第一名稱狀元、鼎元,二名榜眼,:名探花,合稱三鼎甲。二甲賜進士出身,三甲賜同進士出甲榜,或稱甲件,用黃紙書寫,故叫黃甲,也稱金榜,中進士稱金榜題名。

    小太監每通報一次,殿內便傳來一陣陣道喜聲。此刻已經報二甲若干。沐連魚卻依舊沒有聽到自己的名字。很快二甲的傳驢也已經報過。只剩下一甲前三名。饒是以沐連魚的沉穩,心裡面也十分緊張與沐連魚同樣心情的另有兩人。

    原本通報的小太監也已經換成田義。相對於小太監的慌亂,田義卻是鎮定的多。先是報了探花之名,沐連魚旁邊有一人立即叫道;“是我。是我。”

    沐連魚覺得此人有些眼熟,只是因為場面慌亂一時間也想不是他叫什麼名字,不過也隨著眾人一起道賀。

    榜眼的名字亦是田義所報,卻依舊不是沐連妥,也已經有人留意到這一點,提前向沐連魚道喜。

    沐連魚被眾人如同眾星拱月一般圍在中間,心中卻暗暗叫苦。

    就在此刻,萬曆皇帝終於出現了。親口報出沐連魚的名字。一瞬間。所有人都興奮起來,因為連中三元的傳說終於再次出現,而且還是自己親眼所見。

    就在此刻,明義卻突然喝道:“肅靜。”

    上百號的考場在田義這身斷喝之下頓時安靜下來,萬曆皇帝上前一步。對沐連魚笑道:“沐愛卿,汝能連中三元,聯身為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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