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國柄 作者:和佛祖一起打牌 (連載中)

 
purplekite 2010-8-28 12:20:34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89 32701
li60830 發表於 2019-6-28 11:04
第六十六章 以惡制惡

    川豹是條搖尾個憐的狗不假。但沐連白直接當眾捅破心猜凹戶紙。劉豹的臉色頓時變的很難看,一時間起了惡念,手中提著的燒火棍直接往沐連魚的腦袋上砸了下來。

    遠遠圍觀的老百姓見狀頓時一陣驚呼,心裡每也是一陣嘆息,這兩人郎才女貌恩愛非常應該是網新婚沒多久的夫妻,怎麼就會遇到劉豹這聳煞星?劉豹的惡名在臨清可是遠近皆知,還有那個何公子,來臨清也才不久,仗著他老爹是東昌府府尹何大人,已經不知道糟蹋了多少個良家女子。哎,真是可惜了。

    眾人心思未落,甄洛見對方居然膽敢突然之間就下重手,眼神中寒芒電閃,纖手伸手捉向劉豹的燒火棍。劉豹是學了幾天武功的,見甄洛如此一個嬌滴滴的美人兒居然不知輕重膽敢空手來擋,深怕傷著她不好同何公子交代,當下使了個巧勁要避開她。

    豈料甄洛的出手看似緩慢,實則迅即無比,只是眾人眨眼的功夫,甄洛已經把燒火棍握入手中。何公子在一旁見狀,兀自拍手叫好:“好,這小娘子到是有幾分力道,本公子喜歡。”

    殊不知劉豹心裡面卻暗暗叫苦。燒火棍另一端被甄洛的纖手握著,無論自己如何用力,甄洛卻是紋絲不動。劉豹不死心,拚命的往回拽。甄洛存心戲弄他,突然鬆手,劉豹猝不及防之下摔了個嘴啃泥,引來眾人轟然大笑。

    劉豹臉色鐵青。他在江湖上混了這麼久,已經知道甄洛並不簡單,不過也並未放在心上,此刻爬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對甄洛調笑道:“小娘子夠潑辣,這會劉豹下手可不留情了小娘子當心點。”

    何公子沒好氣的在一旁催促道:“劉豹,還不快上?”

    劉豹存心想揩揩油,棄了燒火棍不用,手舞足蹈的往甄洛衝了過來。甄洛眼神中閃過一絲譏諷,不閃不逼,就在劉豹衝到自己身前的那一剎那,甄洛突然輕微偏轉了一下腰軀,隨即閃電般的抬起右腿往劉豹雙腿之間襲去。

    沐連魚在一旁都忍不住看的頭皮發麻,因為他知道甄洛腰腿上的功夫可了不得,如若這一下踢實在了”沐連魚已經不忍心再看,轉過頭去。劉豹哪裡想到甄洛下手居然如此陰毒,心中暗道不好,可惜已經來不及了。甄洛一擊即中。劉豹痛的倒吸一口涼氣,雙手捂著褲襠整張臉扭曲的異常厲害。何公子原本正在一旁準備吶喊助威,此玄看到這等慘景,長開的嘴巴再也合不起來,表情有些發傻。

    眾位兄弟見狀雖也惴惴不安,不過為了在何公子面前好好表現一番。以求得一個做官發財的機會。盡皆硬著頭皮圍了上去。可沒用一個回合,反被甄洛一一打翻在地。俱都手足皆斷哀號聲一片,這還是甄洛有所顧忌手下留情的故,若是在無人處,這些人必定早已經魂飛魄散。

    “何公子。你過來啊。”此玄。甄洛一臉嫵媚,朝著何公子勾了勾手指頭。甄洛嫵媚的笑容之下隱藏著森寒的殺機,何公子頓時感覺身在冰窟遍體生寒,可他畢竟是東昌府府尹的公子,平日在這東昌府管轄的地界上囂張跋扈慣了,如何吃過癟?

    “康福,康壽,你們再兄弟還愣著幹什麼,還不替本公子擒下這娘匹?”何公子退後一步,對跟隨自己身後兩個長相頗為相似的大漢呵斥道。

    康福康壽同劉豹那些地痞惡霸不一樣,兩人武功高強世襲錦衣衛百戶之職,不過一向為人再直,平日裡也都潔身自好並不與同僚同流合污。很不討上司的喜歡。那位何大人想必也知道自己兒子的德行,深怕兒子出什麼意外,特地從東昌府的千戶所借調兩位錦衣衛高手隨身保護。

    康福康壽兩兄弟自然就被藉故打發了出來,對於何公子的惡名他們其實也早有耳聞,不過礙於何公子他老爹權勢極大,兩兄弟雖不想助紂為虐,但寄人籬下也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何公子也是個人精,如何看不出兩兄弟的態度?不過他也不在意,平日裡好酒好菜的招待著,只把兩人當成自己的護身符。至於類似強搶民女這種事,何公子有的是為他鞍前馬後的惡棍代為效勞,倒也用不著康福康壽,雙方一時間倒也相安無事。可今天不行了,眼看著這個小娘匹是個。帶刺的玫瑰,何公子也顧不得許多,立時把兩兄弟擺上了檯面。

    康福康壽兩兄弟確實是高手。可不比劉豹那種草包,如何感覺不到從甄洛身上散發出的那種令人窒息的、已經可以凝實的殺氣?兩兄弟心中驚疑不定,只有殺人如麻的人才會有這等殺氣。

    可讓兩兄弟感覺到更加不安的並不是甄洛,而是甄洛身邊提著大包小包看似無害的男人,那種靜若庭淵的氣度恐怕並非一般的平民老百姓。

    看出兩人的不凡之處,康福康壽兩兄弟不免有些顧忌,兩人對視了一眼,彼此都看出兩人對方心中的苦澀。康福比弟弟康壽有謀略,猶豫了一下,咬著牙對何公子聲勸道:“何公子,對方並不好惹,要不還是算了吧。何公子要女人,康福幫你去找幾個漂亮的姑娘,包公子滿意。”

    算了?何公子如何會甘心?他有的只是一些小聰明,更何況現在已經精蟲上腦,見兩人推三阻四,何公子臉色一變,對兩人恐嚇道:“康福康壽,本公子平日可沒虧待過你們,如若你們倆膽敢抗命的話,別怪本公子去千戶大人面前告你們一狀。”

    這是**裸的威脅,康福心裡面暗罵何公子,***,天生一個沒見過女人洞的賤骨頭,要擒下此女哪會這般容易?罵歸罵,康福也沒辦法,對弟弟康壽使了個眼色,對甄洛同沐連魚抱拳道:“兩位在下兩兄弟情非得已,得罪了。”

    沐連魚見康福表情並非作偽,對兩人倒是有了一絲好奇。甄洛顯然也

    必…川對方不是普酒貨煮,臉煮頓時凝重趕來。原本那種令賤。辦刑殺機反倒是消失的無影無蹤。康福康壽兩兄弟不約而同的心裡一鬆,可就在此刻甄洛突起發難,身形在如血的殘陽下居然帶起一陣殘影,可見夜叉的速度有多快。

    何公子看到這一幕只感覺自己眼花,等他回過神來,甄洛已經同康福康壽兩兄弟交上了手。同甄洛相比,兩兄弟出手的動作要緩慢了許多。不過兩人乃是一對孿生兄弟彼此心靈相通,聯手對付甄洛一時間倒也並未處在下風。卻有些暗暗心方雖然是空手肉搏,但每次出手的角度都是刁鑽詭異令人防不勝防,而且招招都是虛實相就的殺招。稍不留神恐怕就會斃命當場。

    沐連魚在一旁看的皺起了眉頭。甄洛擅長刺殺講究的是一擊即中。並不長於正面搏殺,如此久攻不下恐怕要吃虧。就在沐連魚準備丟下手豐包裹準備出手相助的時候,突然心神警兆。一肘回擊,隨即回頭望去。卻見田義揉了揉胸口。一臉無辜的望著自己苦笑道:“沐兄。你下如此重手,莫不是真想殺了田某?”“誰讓你鬼鬼祟祟的出現?”沐連魚沒好氣的瞪了田義一眼,“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田義一臉關切的神情:“一大早就沒見了你的蹤影,這不是擔心你麼?”

    沐連魚明顯不信。

    “還是沐兄你瞭解我啊,這要是換了別人,恐怕早就信了。”田義不以為意的聳了聳肩膀,仔細瞧了瞧正在爭鬥的三人居然都不認識,不禁對沐連魚疑惑的問道,“沐兄。只是一夜工夫,田某是不是錯過了什麼好戲?咦,這位美嬌娘是誰?怎麼田某感覺如此熟悉?”

    田義當然會覺得熟悉了,他同甄洛之間交過手,所以當沐連魚說出夜叉的時候,田義頓時瞪大了眼睛。忍不住嘆息道:“我說沐兄啊,為何你身邊的女子個。個都如此優秀呢?真是讓田某好生羨慕。”

    沐連魚沒有搭話,只是一動不動地望著他。

    田義見到沐連魚這般的眼神,心中有些發毛,遂也不再拿他打趣,訕訕的笑道:“沐兄的女人田義怎敢有非分之想,只是開玩笑罷了,沐兄不必當真。不過夜叉姑娘再這樣鬥下去恐怕要吃虧的,怎麼著,是你上還是我上?”

    “廢話,你見我能騰出手來嗎?”沐連魚示意了一下手中提著的一大堆東西,對田義催促道,“快點打發了,我找你還有事情商量。”

    “好咧。”田義嘿嘿一笑,不緊不慢的往三人走去。似乎並沒有加入戰團的意思。

    沐連魚卻是微微一怔,隨即暗呼高明。夜叉與兩人差的只是一線,田義這一靠近,氣勢上勢必要逼迫兩人心生顧忌。

    果然,唐福康壽兩兄弟見狀心中不由暗暗叫苦,單這個女子一人就已經很難應付了,偏偏又來了一位高手,此人眼內的眸珠精光閃閃,便知他絕不是好惹的人物。兩兄弟這一走神,田義的身形突然微妙的晃動了一下,似攻非攻,沐連魚看的心神領會,暗忖勝負恐怕就在這一瞬間。

    康福康壽摸不透田義的用意,竟往後退去,甄洛見狀俏目閃亮,劍指閃電般探指點在康福的胸口。康福如遭雷噬倉惶後退的同時,甄洛已經抓著他衣袖,扯回來一腳掃在康復的小腿骨上,咔嚓一聲脆響,康福的小腿明顯已經折斷癱倒在地上。

    兄弟連心,康並見狀睚眥欲裂。而此玄田義終於出手了,只見他趁著康壽不備,縮手成刀狠狠的斬在康壽的頸部。康壽只感覺眼前一黑。緊跟著昏倒在地。

    康福康壽兩人的武功如何,何公子心裡面清楚的很,卻沒想到轉瞬之間就已經被人制服,哪裡還不知道自己今日踹到了鐵板?不免有些驚慌失措。

    此剪劉豹也已經緩過神來,他佝僂著身子,想私自逃走卻又不敢,領著自己已經被甄洛打殘的兄弟把何公子團團護住,對迫過來的田義心虛的叫道:“站”站住,如果你們膽敢傷害何公子,何大人一定會發下海捕公文,到時候天下之大也沒你們的容身之所。”

    “何大人?哪位何大人?”田義微微一怔,轉頭望了一眼沐連魚。

    沐連魚聳肩對田義笑道:“東昌府府尹。”

    “一個。小小從三品官的兒子居然也敢如此囂張?”田義不禁失笑道。“臭小子,別說是你老爹,就是山東布政司布政使親來,田某也未必會放在眼裡。”

    劉豹沒想到對方不僅沒把何大人放在眼裡,居然連山東布政司布政使似乎也不當一回事,心裡面早已經涼了半截,自己怎麼就招惹了這幾個煞星呢?怪就怪自己被豬油蒙了心,變著法子想投靠何公子。***。吃香的喝辣的。哪會那麼容易!

    劉豹越想越害怕小腿肚微微有些打顫,撲通一聲在田義面前跪下道:小人有眼不識泰山,請大人饒命。”

    “要饒命也可以。”田義蹲下身來,指著同樣瑟瑟發抖的何公子。對劉豹和顏悅色的笑道,“只要你把那位何公子狠狠打一頓,這件事情田某就不同你計較,如何?”

    “這”劉豹轉頭望了一眼何公子,見何公子正怨毒的看著自己。不由心中一寒,趕忙回過頭來抽了自己的耳光,對田義磕頭道,“大人就饒了小人吧,下人實在得罪不起何公子啊。”

    甄洛一腳把他踹了個。跟頭,鳳目生寒:“得罪不起何公子,那我們你就得能罪的起了?”

    劉豹臉色惶恐的從地上爬起來,連連搖頭:小人絕不是這個意思。絕不是這個意思。”

    對於這種狗仗人勢欺軟怕硬的東西,沐連魚是從心底裡不屑的。如果不是自己這邊有些背景,恐怕今日就是一幕人間慘劇了。沐連魚也不想輕易放過他,在一旁對田義問道:“田兄,

    “很簡單。”田義陰測測的笑了笑,“先餓個十來天,把腸子洗刷乾淨之後施以宮刑,發配去做苦力。如果嫌麻煩也好辦,直接扒皮做鼓,再點個天燈,又或者

    如此酷刑,無論是那樣劉豹都承受不起,頓時魂飛魄散。

    田義見劉豹的心裡防線已經徹底崩潰,對劉豹開口問道:“劉豹是吧?你放心,就算你把何公子打死了也不用怕,有田某罩著你。”

    劉豹灰暗的眼神立即有了希望,卻又有些不確定,對田義試探著問道:“田公子此言當真?”

    田義不屑的曬道:“田某人說話自然是一言九鼎,難不成還騙你這個小混混不成?”

    沐連魚在一旁見劉豹信以為真,暗自搖了搖頭,這個劉豹離死已經不遠了。此匆劉豹得到田義的許諾。頓時惡向膽邊生,對早已經癱疾如泥的何公子獰笑道:“何公子。對不起了。”

    何公子驚恐萬分的望著步步逼近的劉豹,吃吃的問道:“劉豹,你,,你想幹什麼?”

    劉豹存心討好田義,下手絕不留情。可憐細皮嫩肉的何公子何嘗吃過如此苦頭,頓時發出淒慘的哀嚎。圍觀的百姓見狀俱都拍手叫好。恨不得也上來幫忙踢兩腳,只是終究懾於何家的權勢不敢出手。

    劉豹一幫人打的興起,眼看著何公子已經奄奄一息,劉豹停了手正準備對田義獻慇勤,卻吃驚的發現田義等人早已經不知去向。劉豹頓時傻眼了,望著不知死活的何公子。只感覺心中一陣寒意。

    “大哥,現在怎麼辦?”一旁的小弟心有餘悸的問道。

    劉豹面皮一陣抽*動,故作平靜的拍了拍對方肩膀道:“怕什麼,有田公子替我們撐腰,這樣吧,你們先送何公子回去,我去找田公子。”

    手下不知劉豹有意支開他們,徑直把何公子抬走了。劉豹見眾人還在圍觀,不敢久留,一溜煙跑的沒影了。到劉豹的背影消失不見,沐連魚等人這才從角落處走出來。田義望了一眼劉豹消失的方向,對沐連魚笑問道:“沐兄,你剛剛說有事找我商量,不知是何事?”

    “距離會試之期已經不遠了。需早日趕到京城才是,不知田兄可有辦法?”

    “沐兄放心,這件事情田某一早就已經派人去秘密辦理。”田義對沐連魚信誓旦旦的保證道,“不出三日,定會有船北上,絕不會誤了沐兄會試之期。”

    沐連魚知道田義辦事十分穩妥。當下也不再多問,一行三人往怒蛟幫駐地走去。田義得知沐無咎也安然無恙,心裡面也跟著鬆了口氣。畢竟相處了一段時間,田義對沐無咎這老頭子的感覺還算不錯。倒是甄洛雖然除去了面紗但性格未變。一路上只偶爾同沐連魚說兩句,對田義還是不理不睬。

    田義瞭解甄洛的為人,也並未放在心上。三人走到怒蛟幫,見怒蛟幫的氣氛似乎有些不對三人還未反應過來,就被孟霸領著一群人團團圍住。

    田義見眾人如臨大敵,臉色有些不悅。沐連魚也是心裡一驚,對孟霸疑惑的問道:“孟堂主,你這是何故?”孟霸打量了甄洛一眼,這才對沐連魚客氣道:“沐兄,田兄,幫主請兩位去聚義堂一行。”

    “請人用得著兵戎相見嗎?”田義在一旁冷哼一聲道,“沐兄,看來怒蛟幫已經不歡迎我們了,我們走。”

    “慢著。”孟霸一揮手中的銅錘。攔住田義的弈路道,“幫主有命。請兩個去聚義堂。如果兩位膽敢不從的話,就別怪孟霸手中的銅錘無情。”

    田義心中惱火,不知道沐連魚的意思,一時間也並未表態,不過也沒有試圖硬闖。沐連魚仔細打量了一眼孟霸,見他身上並無殺氣,雖然帶人圍住自己但語氣也還算客氣。沐連魚沉吟了片玄,對孟霸笑道:“既是如此,那就請孟堂主前面帶路。”

    孟霸的臉色頓時緩和了下來。對兩人示意道:“沐公子請,田兄請。”

    甄洛正待跟上,卻又被孟霸攔了下來。甄洛臉色一變,用詢問的眼神望向沐連魚。沐連魚對孟霸皺眉道:“孟堂主。甄洛姑娘是我的內室,出了什麼時候我沐連魚一力擔當,淮秀幫主那邊也由我來交代。”

    孟霸見沐連魚如此說,這才有些不情願的放行,把三人圍在中間往聚義堂走去。一路上,沐連魚敏銳的察覺到原本對他們還算友善的幫眾。看向他們的眼神則是充滿了厭惡。沐連魚略微一思忖,似乎猜到了什麼。

    三人進了怒蛟幫總堂,就見路兩邊分兩排站著一溜手持鬼頭刀的壯漢。且布下了刀陣。沐連魚面不改色的當先走了進去,甄洛同田義兩人則凝神戒備,防備對方有所動作,需知被鬼頭刀砍中可不是弄著玩的。

    所幸這只是擺擺樣子的,沐連魚三人有驚無險的通過刀陣進了聚義堂。怒蛟幫的諸位長老全都赫然在座。個個面色凝重。李進望見沐連魚眼神中隱隱有一絲不屑,可當他的目光落在甄洛身上的時候,眉頭稍稍抖動了一下。

    沐連魚凌厲的眼神掃視了在座的眾人一眼,最後停留在愁眉不展的成淮秀身上,語氣平靜的問道:“幫主,不知道貴幫如此大動干戈,請我等過來究竟有何要事?”

    成淮秀還未開口,李進就已經站起身來對沐連魚冷笑道:“姓沐的。請你來幹什麼,難道你還不心知肚明嗎?”

    沐連魚懶得看他一眼,把手上的東西放在一側,對成淮秀拱手問道:“淮秀幫主,連魚信的過你。有什麼事情大家當面說清楚。”

    李進還待開口,成淮秀對他怒叱一聲道:“李進,你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幫主?”

    成淮秀聲色俱厲,李進哼了一聲,恨恨的坐下了。

    成淮秀緊咬朱唇,對沐口貝泡拳道:“今日請公子過來實則有兩件事情。件是關甲甘爪老邀請公子入幫一事;再者就是幫中兄弟對公子有所猜忌,淮秀想請公子當面澄清一下。至於適才孟堂主如有得罪之處,准秀在這裡對公子道歉

    沐連魚聽完之後微微一愣,疑惑的問道:“幫主何意?需要在下澄清什麼?”

    沐連魚問出這番話來,眾人盡皆神色憤怒,成誰秀則有些難以啟齒。沉默了半晌,李進終於忍不住插話道:“姓沐的,何必明知故問?昨夜三更時分你闖入幫主臥室意欲圖謀不軌,被李進發現之後,居然凶殘成性砍斷了李進的手腕。”

    李進說出這番話來,沐連魚出離憤怒了,成淮秀則吃驚的站起身來。對李進斥道:“李進,你怎麼可以

    李進根本不讓成淮秀把話說完。對成淮秀責難道:“幫主,事到如今你為何還要袒護此等狼心狗肺之人?今日反正有他沒我,有我沒他。”

    李進說出這番話來,成淮秀頓感嬌軀無力,軟軟坐回到幫主位置上。黃長老的死與沐連魚有莫大的關聯,諸位長老堂主原本就對沐連魚看不順眼,此匆更是被李進挑撥的義憤填膺,紛紛指責起沐連魚來。甄洛見眾人污衊沐連魚,氣的嬌軀顫抖,挺身而出為沐連魚辯解道:“昨夜沐公子二更時分便在甄洛的房中一夜未出,請問你那隻眼睛看到沐公子砍你的手了?”

    “不知廉恥,一個女子居然在大庭廣眾之下大言不慚的說留男人過宿李進冷哼一聲道,“試問誰又一直看到姓沐的始終留在你的房間了?。

    甄洛望向沐連魚,只要沐連魚點頭,她便將昨夜的事情和盤托出。沐連魚接觸到甄洛詢問的眼神,微微搖頭,轉而對成淮秀平靜的問道:“淮秀幫主,你的意思如何?。

    “淮秀相信公子的為人,也相信這位姑娘不會說謊,昨夜闖入淮秀房中的應該另有其人,觀其身型也與公子迥然有意,斷然不會是公子。”

    沐連魚聞言暗自搖了搖頭,成淮秀如此苦心為父怒蛟幫,李進也未必會領情。果然,成淮秀話音網落,李進就在一旁冷笑道:“幫主居然如此維護姓沐的,實在是令李進失望。諸位兄弟。事到如今,李進也不能不實話實說了。昨日李進在房中休息,聽手下報知有人闖進幫主臥室,李進心中起疑便親去查看。孰料看見沐連魚從幫主房中出來。還砍傷了李進,李進便進屋同幫主理論。幫主原先答應嫁給李進,此刻卻驟然反悔,請諸個兄弟評評理。”

    李進這番話惡毒之極,不僅睜眼說瞎話污衊沐連魚,還連帶著把成淮秀牽扯進去。李進同成誰秀要成婚的謠言早已經傳的沸沸揚揚,眾人對此也早已經是深信不疑,而沐連魚現在卻從成淮秀的房中出來,成淮秀隨即就悔婚,這說明了什麼?

    唯一的解釋就是沐連魚同成淮秀之間有曖昧之情,成淮秀這才對沐連魚處處維護,這是唯一也是最合理的解釋。此復在李進的引導之下。眾人立刻都沉默了,原本是沐連魚意欲強*奸,現在有可能是兩個人通姦,他們確實不好再開口。

    成淮秀沒想到李進居然如此陰險,怒問道:“李進,你這是在血口噴人。”

    李進早已經看穿了成淮秀的弱點。不緊不慢的回應道:“如若幫主與沐連魚並無私情,就應該立亥嫁給李進才是,為何又要反悔?如果幫主一意孤行真要悔婚,李進也無顏再留在幫中,只能請求退幫了。”

    李進話音網落二真匆就有李進的同黨為他鳴冤道:“李堂主為幫中立下了汗馬功勞,怎可輕言離開?請幫主以大局為重,下嫁李堂主,這樣才能平息謠言避免幫派再起紛爭。”

    有人帶頭,眾人猶豫了下。也都紛紛對成淮秀懇求道:“請幫主以大局為重。”

    李進的狠毒出乎成准秀的意料之外,卻在沐連魚的意料之中。此玄。成淮秀已經被逼進了死角,嘴唇被咬出血來。面對這種兩難境地。她又該做出怎樣的選擇?

    田義雖然並不清楚個中緣由,但他深知沐連魚的為人,以沐連魚的謀略秉性絕不會幹出這種破綻百出的的事情,就算真是沐連魚乾的,至少也應該殺李進滅口才對,十有**是李進這***造謠中傷。

    眾人都在沉默之中,田義看不過眼。對成淮秀叫道:“幫主做事問心無愧,又何必受這姓李的逼迫?直接讓他滾蛋就是了。還有你們這幫長老堂主不明事理,真不知道腦子是不是被驢子踢過了。”

    田義說出這話,直接把除了成淮秀之外的所有怒蛟幫的堂主長老一次性全得住了,眾人對他怒目而視。

    田義面有不屑的曬道:“難道田某說錯了麼?敢問你們那隻耳朵聽幫主親口說要嫁給李進了?。

    眾人微微一怔,茫然的搖了搖頭。

    “這不就對了?既然你們只是道聽途說,又如何確定這不是有人在造謠?如果是造謠的話,你們用已經秀逗的腦瓜子想想,幫主結婚這件事情對誰最有好處?。

    “那還用說?自然是李進了。”田義自問自答道,“幫主傾國傾城又是怒蛟幫的幫主,娶了幫主自然是人才兩得,多美的事情。”

    李進眾人的目光齊刷刷的望著自己。早已經是氣急敗壞,卻故作鎮定的對田義辯駁道:“李進對幫主一片痴情,怒蛟幫上下所有人都知道。豈容你在這裡血口噴人?”

    “打住。”田義一臉鄙視的打量著李進,冷哼一聲道,“姓李的,你先搞搞清楚,就算你對幫主一片痴情,難道幫主就一定會對你芳心暗許了麼?按照你這種理論,我喜歡你親娘。你親娘是不是也要跟著田某?。

    雖然田義的比喻有些惡俗,不過眾人仔細一想,還真是這麼個道理

    帥寺魚見眾人的表情似乎有所緩甲面微微鬆了口與不惡人還需惡人磨,對付李進這種人渣,田義自然是不二人選,沐連魚還真沒見過有誰比田義更壞的。當然。除了已經死了的大太監馮保。

    “你,”此外,李進被田義氣的說不出話來。

    “我什麼我?”田義冷不丁打斷李進,對眾人抱拳道,“諸位請先想想,關於幫主要嫁給李進的謠言是什麼時候開始的,又是聽誰說的?”

    有位堂主仔細回憶了一下,開口說道:“好像就在昨天。”

    此人話音未落,孟霸也在一旁朗聲說道:“幫主,昨天是孟霸親口聽李堂主說的,回去告訴了俺娘,誰知道俺娘又告訴了別人。還有,幫主對沐公子有救命之恩,孟霸敢以人頭擔保沐公子同幫主之間絕無私情。”

    孟霸此言一出,眾人立即都議論紛紛。誰都知道孟霸性格耿直,從來不說謊話,既然他敢以人頭擔保。那幫主同沐連魚之間應該並無私情才是。沐連魚萬沒想到孟霸這個莽撞的傢伙居然也有開竅的一天,有了孟霸這話,以田義的口才心計李進必定討不好了。

    田義望著有可能成為妹夫的孟霸微微有些愣神,這才繼續說道:“事情已經很明顯了,根本就是李進覺得孟堂主為人憨厚,這才借他之口散播謠言

    李進已經領教了田義的口才。哪裡還敢讓他繼續說下去,趕忙打斷道:“諸個兄弟,休要聽他胡言亂語,他只不過是個外人。”

    田義幫成准秀借了圍,成淮秀此刻也已經反應過,恢復了往日的巾煙風采,一臉平靜的對李進問道:“李堂主,怒蛟幫什麼時候成了你的一言堂?田公子是本幫主的朋友,難道說幾句話都不可以嗎?有道是公道自在人心,如果的確是沐公子顛倒黑白,諸位兄弟又豈是好糊弄的。你急什麼?”

    成淮秀言語犀利,李進立即敗下陣來。成淮秀對田義笑道:“田公子請繼續說下去。”

    田義點了點頭,繼續說道:“李進借孟霸之口造謠毀幫主清譽,這已經是不爭的事實。現在關鍵,就在於沐兄同幫主之間究竟有沒有私情。田某的話大家也許不信,可孟堂主的話大家應該相信吧?幫主是你們的幫主,她的話你們總該信得過吧?”

    “所以要搞清楚沐兄同幫主之間的清白就很簡單了。”田義望著眾人一字一句的說道,“你們究竟是相信孟堂主和幫主的話,還是願意相信一個造謠生事的李進?”

    田義前面說了那麼多話,最後這句才是最關鍵的。不需要任何證據。也不需要其他的解釋,輕易就把沐連魚置身事外,而把矛盾的焦點直接指向怒蛟幫內部紛爭。不過田義的毒辣顯然還不僅於此,此亥田義見眾人盡皆沉默,又接著說道:“既然大家都覺得難辦。那我們把事情搞簡單點,相信孟堂主和幫主的請站到右邊,不相信幫主和孟堂主的站左邊,現在大家開始站位吧。

    咦,聳尖,孟堂主,難道你們自己都不相信自己?”

    眾人不知不覺已經被田義玩弄於鼓掌之中,尤為自知,只想著自己應該站在那一邊。成准秀被田義一語點醒。從幫主的位置上站起來,走到右邊站定,孟霸也趕忙跟過去站好。平日裡信服兩人的堂主也不遲疑站到成淮秀的身側。李進的同黨則顯得有些猶豫不決,此玄站在李進一側分明就是同幫主對立,同幫主作對就是同怒蛟幫對立。

    至於那自己身邊寥寥無幾的幾個人,臉色慘白,放聲大笑道:“好,好,我李進今日算認清楚你們了。從今以後,我李進同怒蛟幫一刀兩斷,大家各走各的路。”

    田義見李進想溜之大吉,轉頭看了一眼沐連魚。事情已經被田義搞成這樣,沐連魚知道自己也應該站出來了,隨即給了甄洛一個眼神,三人擋在了李進的面前。

    李進見去路被攔,對沐連魚沉聲問道:“沐連魚,你還想幹什麼?”

    “想走沒這麼容易,事到如今,沐連魚也就實話實說了。”沐連魚冷冷的望了一眼李進,指著他對眾人一字一句的說道,“其實昨夜並非井連魚私闖幫主臥室,而是他李進意欲強迫幫主嫁給她,幫主拒絕之後,李進惱羞成怒打傷了幫主。”

    田義同沐連魚配合的天衣無縫。立即在一旁接口問道:“沐兄可有證據?”

    “當然有。”沐連魚點了點頭。“幫主同這位甄洛姑娘便是人證。先前在下委託幫主幫忙尋找失散的家人。其中便有這位甄洛姑娘。孰料甄洛姑娘不知道幫主好意,於是便夜探怒蛟幫,恰巧遇到李進對幫主用強,甄洛姑娘看不過去拔刀相助,這才砍斷了李進的手腕。”

    謊言可以一時間瞞過瞞過所有人,也可以永遠瞞住一部分人,但決不可能永遠瞞過所有人。李進聽沐連魚提到甄洛,臉色頓變,難怪他適才就覺得此女似乎有些眼熟,卻萬萬沒想到就是昨晚砍斷自己手腕之人。

    眾人的目光一直注視著李進,此刻見他變了臉色,再加上沐連魚沐連魚說的合情合理,幫主又並未反駁,已然是相信了,只是他們有些不解的是,既然李進如此以下犯上做出這等惡事,幫主又為何秘而不宣呢?

    沐連魚正是要眾人有這樣的疑惑。痛心疾首的對眾人問道:“大家難道還不明白麼?幫主之所以含屈受辱為,為的是什麼?還不是不想因為李進的事讓怒蛟幫的百年基業毀於一旦麼?有這樣偉大的幫主是你們的榮幸,而你們卻又是如何回報幫主對你們的愛護之情?不信任猜疑?”

    沐連魚這番話說的眾人羞愧不已。就連原本跟著李進的人也都不恥與之為伍,齊齊對成淮秀跪下道:“請幫主責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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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扒虎皮

    成誰秀望著自屍技群手下,向網強的她也早凡經激動噸一川滿面,手足無措的把眾人一一扶起。此玄的李進也早已經是眾叛親離、身敗名裂,望向沐連魚的眼角深處透出點點寒光,怒氣、怨恨、凶殘都包含在了其中。

    沐連魚不以為意的同他對視著。口中卻大聲的對眾人問道:“諸位兄弟,你們說應該如何處理李進?”

    刑堂堂主鄙視的望了一眼李進。冷冷的說道:“犯上作亂者,殺;對幫主不忠者,殺;背棄幫中兄弟自立門戶者,殺。

    一連三個殺字,震懾著李進的心神。真要被殺,李進也不免膽寒起來。對成淮秀駁斥道:“成幫主,李進已經退出怒蛟幫,你沒權利殺我。”“幫主沒有權利殺你,可我們不是怒蛟幫的人,殺你不過分吧?”沐連魚對著李進微微一笑。

    不需沐連魚的示意,田義,甄洛已經心領神會的把李進圍在中間。田義的深淺李進不清楚,可沐連魚同甄洛的武功,李進就心知肚明了,兩人中任何一個都不是能輕易對付的,更何況三人聯手?

    李進絕望之下,趕忙對成淮秀哀求道:“淮秀,難道你真的忍心讓他們殺了我嗎?李進也不敢奢求躲過一死,只想死在你的手中。”

    “你想讓幫主永遠記得你?還是想藉機挾持幫主?別做夢了。”田義說話的同時已經掐住李進的脖子用力一扭,只聽的骨頭碎裂的聲音,李進一口氣沒喘上來頓時氣絕身亡。

    田義的狠毒震懾住了所有人。田義卻是丟下李進的屍身,對成淮秀輕鬆的說道:“幫主,田某同沐兄欠你的人情也已經還清了,從此我們再無相欠。”

    成淮秀望著死不瞑目的李進,黯然點了點頭,吩咐孟霸把李進的屍體拖出去好好安葬,又命眾人暫且散去,這才對兩人拱手道:“今日之事。多謝兩位。沐公子,至於怒蛟幫長老一職?”

    沐連魚婉言謝絕道:“幫主好意,在下心領了。連魚仔細考慮過。終感無德無能難以堪當大任,還請幫主收回成命。”

    沐連魚是否真的無德無能,還是志不在此,明眼人都能看的出來。成淮秀暗自嘆了口氣,沐連魚文武全才,不能留在怒蛟幫真是可惜了,不過強扭的瓜不甜,只得無奈的點了點頭。

    沐連魚見成誰秀一臉落賓,忍不住勸道:“幫主不必為之氣餒,其實以幫主的胸懷和才能,定能領導好怒蛟幫。就算沐連魚留下,亦只不過是錦上添花而已。更何況再過幾日,連魚便要同田兄一起臨清。”

    “沐公子要走?”成淮秀吃驚的問道。

    “是啊,天下無不散之宴席。”沐連魚笑了笑,“不過幫主放心。這幾日連魚同田兄都會留在怒蛟幫。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幫主儘管吩咐便是。田兄,你說是吧?”

    田義不置可否的哼了一聲。成淮秀望了一眼不情願的田義,心知他是看在沐連魚的面子上,忍不住對沐連魚苦笑道:“沐公子為何如此厚待淮秀?”

    “因為我們是朋友。”沐連魚淡淡的說了一句。

    田義異了朋友一詞,眼神中似乎閃過一絲異色,隨即隱匿不見。

    與此同時,東昌府知府何榮何大人正在數著臨清縣令送來的賀儀,滿意的神情溢於言表。管家慌慌張張的推門進來,差點被白花花的銀子灼傷了眼睛。何榮臉色一變,對管家怒斥道:“什麼事情這麼慌慌張張?”

    “大人,不好了,少爺被人打傷了。”管家一臉惶恐的稟告道。

    何榮手一抖,手中的銀子丟在地上也未察覺。那位何公子乃是何榮唯一的兒子,何榮如今已經年近六十。乃是老年得子,對這個寶貝兒子那是心疼的不得了,平日裡放在嘴裡都怕化了,光天化日之下居然還敢有人在他的地盤上對自己的兒子下毒手?

    何榮氣的鬍鬚發抖,對管家吼道:“還愣著幹什麼,快去請最好的大夫來醫治天兒。”

    管家正待去請,何榮又立刻叫住他道:“等等,順便派人把彭縣令押到府上來,本官到要問問他這個臨清縣令究竟是怎麼當的。”

    管家領命去辦了,何榮心急如焚的來到內堂,只見自己的寶貝兒子一動不動的躺在床上,比死人也就多口氣了。夫人在一旁原本是哭哭啼啼,一見何榮便號啕大哭,扯著何榮的袖子哭訴道:“你這個老不死的。挨千刀的,你是怎麼當官的?如今天兒被人打成這樣,我的天兒啊。你要是死了,老娘也不活啦。”

    何榮好容易掙脫婦人的拉扯,望著自己兒子腫脹的幾乎分辨不出面目的臉龐,心如刀攪。等了不多一會。大夫匆匆趕到替何天醫治。何榮在一旁臉色陰晴不定。

    臨清縣令彭一成正在小妾身上快活。被何府的管家帶人直接闖進內室。把彭縣令從床上揪起來送到何榮面前。

    何榮望著衣衫不整的彰一成,氣不打一處出,一把揪住他的衣領,指著自己不知死活的兒子,怒問道:“姓彭的,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你不是說臨清一直都是歌舞昇平嗎?老夫的兒子又怎麼會被惡徒打傷?”

    彭一成一時間還弄不清楚怎麼回事,只得連連求饒:“大人請息怒。大人請息怒,待下官查清楚事情原委,一定會給大人一個交統”

    何榮一把甩開彭一成,冷冷的說道:“彰縣令,你最好能找出凶手。也最好求神拜佛保佑我兒沒事,否則老夫定將你撤職查辦。”

    彭一成額頭冷汗直冒,忙不迭的點頭道:“是,是,下官一定會盡快找出凶手,給大人和令郎一個交代。”

    “那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快滾?”何榮心中火氣,一腳揣在彰一成肥胖的身子上,把他踹了一個跟頭。

    彰一成不敢有絲毫怨言,連聲賠罪,也不回府,帶用江午火與直接尖了具是把捕頭叫來劈頭羔臉的期髓模與等到火氣都出的差不多了,這才冷哼一聲問道:“武捕頭,究竟是怎麼回事?。

    官大一級壓死人,更何況縣令這個九品芝麻卑比他這個捕頭大了好幾級,武捕頭忍氣吞聲,陪著笑臉道:“大人,實情就這樣的,何公子帶著劉豹等人以及兩個錦衣衛百戶在街上調戲良家父女,豈料遇到了扎手貨色,不僅劉豹等人被放翻。就連那兩個錦衣衛百戶也被人幹倒了,現在還躺在床上起不來呢。”

    “還牽扯到錦衣衛?”彰一成的草魚眼頓時兩眼一翻,暗暗叫苦,臉色稍緩道,“那你查清楚是什麼人幹的沒有?”武捕頭小心翼翼的說道:“何公子是被劉豹的幾個手下送回來的,這些人也都已經收監了,有人看見行兇的兩男一女進了怒蛟幫

    怒蛟幫?彰一成大感頭疼,不禁疑惑的問道:“消息可靠嗎?可別弄錯了,成淮秀那娘們也不是好惹的。萬一冤枉了她”

    很明顯,彰一成在成淮秀手下吃過虧。武捕頭在一旁提醒道:“如今傷的是何大人的公子,又重傷了兩位錦衣衛千戶,有這兩位撐腰。大人又何必怕她?成淮秀容貌出色,如若大人能從中周轉。或許,”

    經手下這麼一體點,彰一成頓時會意,嘿嘿的笑道:“有道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本官早就垂涎那娘們的美色,此次正好借題發揮,高。實在是高

    “大人英明武捕頭嘿嘿的笑道。

    “不對。”彭一成忽又搖頭道,“那娘們性格網烈,萬一抵死不從怎麼辦?”

    “大嚴糊塗啊,如果成淮秀敢不從。大人就拉出何大人與錦衣衛這兩塊擋箭牌,給她扣屎盆子武捕頭陰險的笑道,“寶貝兒子被折磨的不成*人樣,你說何大人肯善罷甘休麼?。

    “言之有理,言之有理。

    。彭一成站起身來,對武捕頭吩咐道,“馬上調集人手去怒蛟幫。”

    何公子被打的事情早已經在臨清城傳的沸沸揚揚,縣衙的人一出發。立亥就有人敢去怒蛟幫通知成准秀。得到消息的成淮秀大驚失色。吃驚的望著來人問道:“你說什麼。消息可靠嗎?”

    “千真萬確來人抹去額頭的汗珠,心急如焚的對成淮秀勸道。“時間緊迫,幫主還是盡快決斷為好。小人怕那兩位跑了,幫主應該先下手為強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成准秀揮了揮手,急的在房中來回

    步。

    就算成誰秀有心替沐連魚等人遮掩,可發生這樣的大事如何能隱瞞的了,剛剛散去的堂主一個個如火燒屁股般顧不得敲門,直接闖了進來。劈頭就問:“幫主,這件事情你打算如何處理?”

    “幫主,不如把他們綁了送官。以免殃及池魚。”

    “幫尖,夜長夢多,不要再猶豫了。。

    “幫主,你就算不為自己,也耍想想怒蛟幫的幾千名弟兄啊,他們上有老,下有小

    一個個都在勸成淮秀把沐連魚他們擒住,只有孟霸在一旁哼了一聲道:“怕個鳥,那個何公子來臨清沒幾天。便弄的臨清城雞飛狗跳,孟霸還聽說有個姑娘不堪受辱投河自盡了。官府又怎麼了,這天下難道沒有王法了麼?”

    成淮秀一言不發的聽著。心裡面暗暗苦笑,她如何不知道孟霸說的都是實情?可這件事情絕不是如此簡單,怒蛟幫這兩年被官府打壓也是事實,她幾乎可以肯定那位彭縣令一定會借題發揮的。

    仔細思考了一下,成誰秀擺了擺手道:“這件事情不用商量了,兩位公子都是本幫的貴客,也是淮秀的朋友,要淮秀做出背信棄義的事情。絕辦不到

    成淮秀話音未落,便聽到門外有人鼓掌。成淮秀抬頭望去,只見沐連魚同田義兩人走了進來。成淮秀對兩人頜首為禮,隨即嘆了口氣道:“兩位公子何必挖苦淮秀,如若換成兩位想必也會如此做的

    成淮秀說出這話,田義臉色略微有些不自然。不過說實話。他和沐連魚在門外聽了半天,成淮秀能頂住這麼大的壓力而選擇不把他們交出去,確實夠朋友講義氣,儘管這樣的做法在田義的眼裡是多麼的不以為然。

    而對於沐連魚來說,如果設身處地的站在成淮秀的立場上考慮,他也不確定是否能做到像成淮秀這樣不出賣朋友。不過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成准秀此刻終於讓他肅然起敬。儘管先前沐連魚對成淮秀在李進的看法上有所不同。

    此刻,成淮秀命人取來一千兩銀票,放在沐連魚的面前,一臉正色道:“何公子的惡行,誰秀也有聽說。兩位公子為民除害,淮秀敬佩不已。可誰秀也不能不為幫裡面兄弟考慮,這裡是一千兩銀票,趁著官府未到,淮秀這就命人送兩位公子出城。”

    一千兩就算對怒蛟幫這樣一個大幫派來說,也不是一筆小數目,沐連魚看了一眼銀票,對成淮秀反問道:“在下同田兄在怒蛟幫的事已經人盡皆知,幫主放了我等,如果官府定要你們交人,幫主如何向官府交代?。

    “淮秀在臨清多年,也瞭解一些官場中的事情,自然有應對知縣大人的良策,沐公子就不必為淮秀擔心了。”

    “幫主有何應對之策不妨說來聽聽沐連魚直視著成淮秀,追

    道。

    成淮秀哪裡有什麼應對之策。勉強笑道:“公子何必多問?淮秀有辦法應付就是。”

    “其實你根本就沒有什麼應對之策沐連魚搖了搖頭。嘆了口氣道,“試問官場中的黑暗幫主又知道多少?你可清楚何公子是什麼人?他是東昌府府尹的獨生子。你是否又知道今日被我們打傷的還有何人?除了那些不值一提的惡霸之外,還有錦衣衛百戶兩名。這些八”心的勢力。絕不是個小一小的怒蛟幫可以承擔的。幫弄必甘且天真了

    沐連魚每說一句話,成淮秀的臉色便白一分。是啊。她雖然是一幫之主,在江湖上也很有名氣,可這些在那些官老爺面前又能算了什麼呢?成淮棄苦笑著問道:“那以公子之見,淮秀又該如何?”

    “這個。”沐連魚故作沉吟,卻是不動聲色的望了一樣孟霸。

    危機確實能逼迫人的潛能,孟霸這個莽夫難得福至心靈,順著沐連魚的視線望向田義。田義本來是一副悠然自得的神態,見孟霸緊盯著自己。不禁怒道:“孟霸,你看著田某做啥?。

    孟霸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陪著笑道:“玉兒他哥,這件事情你可一定要幫忙。”

    一聲玉兒他哥,叫的田義心裡發毛。田義生氣的望著沐連魚,沐連魚卻是聳了聳肩膀,一臉無辜道:“田兄,我可什麼都沒說。不過你要是幫了這個忙,玉兒知道了一定會感激你的。”

    田義心裡面暗罵沐連魚卑鄙,心想這傢伙恐怕讓自己出手教訓那些惡霸的時候就已經算計自己了。可事到如今,田義也確實沒辦法袖手旁觀。不過讓他輕易出手也是心有不甘。田義眼珠一轉,對沐連魚一臉正色道:“要我幫忙也不是不可以。不過我有兩個條件。如果不答應的話,頂多大家一拍兩散。”

    成淮秀同諸位堂主在一旁聽的目瞪口呆。難不成這件事反到成了怒蛟幫的麻煩事了?俱都怒視著田義。孰料田義的臉皮厚的緊,對此視若無睹。

    沐連魚皺眉道:“先說來聽聽。”

    田義這才不急不緩的繼續說道:“第一,孟霸你要答應我,等田某到了京城之後,你去接玉兒一家去京城居住

    孟霸幾乎沒有考慮就一口答應,兀自拍著胸脯道:“這件事情就包在孟霸身上。”

    “第二。”田義望著沐連魚。一字一句的說道。“沐兄你要答應無條件幫我做一件事至於是什麼事情,田某現在也沒想到。”

    田義見沐連魚沉默,也知道他為難。不禁笑道:“沐兄,你放心,絕不是什麼喪盡天良的事情。如若你真的不願意,到時候也大可以拒絕

    沐連魚苦笑著點了點頭:“成交

    “沐兄果然爽快。”

    孟霸憋了很久,忍不住在一旁問道:“玉兒他哥,你現在可以說說你有什麼辦法了吧?”

    “其實很簡單。”田義一臉神秘,吊足了眾人的胃口,這才攤開手笑道,“一會官府的人到了。幫主只要把田某同沐兄交出去便是。”

    眾人聞言頓時傻眼,成淮秀狐疑的望瞭望田義,又望瞭望沐連魚,見兩人如此鎮定,不禁有些將信將疑。

    與此同時,彭一成坐著轎子。領著武捕頭等人來到怒蛟幫門口。怒蛟幫人多勢眾,彭一成為防止發生意外,特地從駐守臨清的漕軍調集了五千兵力把怒蛟幫團團圍住。

    成淮秀得知消息,領著一眾堂主前來出迎。彭一成好容易把自己肥胖的身軀從轎子上挪下來,頤指氣使的對成淮秀哼道:“成幫主,你究竟是怎麼管理怒蛟幫的?居然有人打傷何大人的公子,究竟有沒有把本官放在眼裡?”

    “大人息怒。成淮秀一面同彭縣令應對著,一面還有些猶豫要不要把沐連魚等人交出去。

    孰料沐連魚同田義已經大咧咧的走了出來,彰一成見兩人如此傲慢。不禁疑惑的對成淮秀問道:“成幫主,這兩位是?”

    成淮秀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拜釋。田義負手而立,對彭一成冷哼一聲問道:“你就是臨清縣令?”

    “正是。”彭一成見田義派頭十足,有些驚疑不定。

    田義掃視了周圍一眼,眉頭緊皺。

    彭一成意會到田義的意思,稍稍猶豫了一下,這才屏退了眾人。成淮秀心中好奇,原本準備留下看個究竟,也被田義藉故支開,遠遠的瞧見田義似乎說了些什麼,彭一成似乎變的極為惶恐。

    等了不消一會,成淮秀見沐連魚對自己招了招手,這才滿腹疑慮的走了過去,對彭一成陪著小心道:“大人,這件事情,”

    “幫主不必多說了彭一成訕笑道,“這件實情完全是個誤會。適才田公,”田公子與沐公子已經同本官說的很清楚了,是劉豹等人下的何公子。與兩位公子無關。一點關係也沒有。嘿嘿。”

    “那與我們怒蛟幫”

    “絕對沒有任何關係彭一成擦著額頭的冷汗,對成淮秀陪笑道。“一切都是誤會,都是誤會。武捕頭,你還愣著幹什麼?趕緊把人都撤回去,別打擾幫主休息。”

    武捕頭有些犯傻小心翼翼的提醒道:“大人,那何大人那邊?”

    “住嘴!在幫主面前,沒有你說話的地方。”彭一成朝武捕頭吼了一句,卻又不敢吼得太響,在吼的同時還要時刻注意田義同沐連魚兩人的表情變化。說實在的,他不只想吼一下武捕頭,更想狠狠地抽他一頓。

    武捕頭這會算是徹底的清醒過來。不敢怠慢,趕忙命令把人撤回去。在彭一成的嚴厲交代下,五千多人瞬間就不見了蹤影。

    彭一成一直都陪著小心,等人都撤走了,這才對成淮秀招呼道:“成幫主,您忙著,本官還有公務在身就不打攪了。”

    “慢走不送。”沐連魚笑了笑。

    彭一成在沐連魚同田義面前連轎子也不敢坐,直到過了拐角,這才發現自己實在腿軟的厲害,扶著一旁的牆壁直喘粗氣。

    “大人,究竟出了什麼事?”武捕頭終於忍不住在一旁問道,“抓不到犯人,我們如何回去向何大人交待?”

    “老子這身虎皮都差點被人給扒了。還交代個屁。”彭一成心有餘悸的怒道,“大牢裡面不是關著劉豹那幾個手下麼?派人給何榮送去。另外再張貼懸賞通告捉拿劉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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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可憐天下父母

    “老子技身虜皮都差點被人給扒了,環交代個彭既心有餘悸的怒道,“大牢裡面不是關著劉豹那幾個手下麼?派人給何榮送去。另外再張貼懸賞通告捉拿劉豹。”

    派人?還不是派老子去?武捕頭心中暗罵,表面上卻不敢有所怨言。又趕忙對彭一成問道:“如若大人不去,萬一何大人問起大人的行蹤?”

    彭一成沉吟了片刻,這才應道:“如果何大人問起,你就說我家中有急事回老家去了。記住,這兩位的行蹤也只有你知我知,千萬不能透露出去,否則必有大禍。”

    “卑職明白。”武捕頭是個玲瓏人兒,他見彭縣令如此慎言慎行心中已然有數,不該問的絕不會多問半句,滿腹疑慮的去監牢提人了。彭一成從驚怕中緩過神來,暗自搖了搖頭,上了轎子。

    師爺在一旁問道:“大人,是回縣衙還是打道回府?”

    “去別院躲幾天。”彭一成吩咐一聲,躲卓卻咬的很輕,微不可聞。

    ,,

    且說武捕頭押著那幾個;混混到了何府門口,對門房通報了一聲,順手塞過去一徒銀子。門房掂量了一下手中的銀兩,似乎並不滿意,冷聲吩咐武捕頭在門外等著,勉強進去通報了。

    武捕頭焦灼不安的守候在門口,不時的往內張望一眼。過了好一會。何府的管家這才慢條斯理的走了出來,他上下打量了一眼武捕頭,冷聲問道:“武捕頭,彰縣令呢?”武捕頭知道這位管家是何大人的娘舅,在何大人面前是說的上話的。一封厚厚的銀子遞了過去:“何管家,縣令大人有要事在身,特命下官把打傷何公子的凶手押解前來聽後發落。如有失禮之處,還請何管家代為擔待。”

    何管家不動聲色的接過銀子放入懷中,卻故意對武捕頭皺眉道:“武捕頭,這件事情恐怕不太好辦啊。如若被打的是旁人也就算了,那可是何大人的寶貝兒子,我的外甥。”

    這外甥叫的恰到好處,武捕頭如何還不明白何管家的意思,只得再次肉痛的遞過去一封銀子,陪著笑臉道:“我家大人也知道何管家的難處,可臨清城南來北往閒雜人等眾多,大人也很難辦啊,一切就指望何管家了。”

    “好說,好說。”何管家臉上終於露出笑容。可就在此玄,何府突然傳出淒慘的哭聲,就見府內有人急匆匆的走出來對何管家報喪道:“何管家,夫人讓你即刻回去,何公子他”他去了。

    “你說什麼?”何管家頓時吃了一驚。顧不得其它,轉身就要回府。

    武捕頭也是呆了一呆,這個何公子早不死晚不死,偏偏在老子來何府的時候死?真***晦氣!此刻武捕頭見何管家要走,趕忙叫道:“何管家,那這幾位犯人?”

    何管家打量了一眼那幾位已經被折磨的不成*人形的到黴蛋,眼珠一轉。對武捕頭點了點頭道:“一起進來吧。”

    武捕頭聞言心中稍安,吩咐手下牽著囚徒跟了進去。

    可憐天下父母心,何府內室哭聲震天,何夫人哭的幾次昏厥,網被人救醒,又是抱著兒子的屍體一陣嚎啕大哭:“天兒”啊,究竟是哪個殺千刀的對你下這麼狠的手啊;天兒啊,你睜開眼睛看看娘親呀;天兒啊,你怎麼忍心就丟下娘就這麼走了啊,我的兒啊,你倒是睜睜眼呀”

    賊老天,你這是要絕了何家的後呢。此刻。何榮望著自己兒子的屍體也不禁老淚縱橫,喃喃自語道:“你這個兔崽子,爹爹不是早就告訴過你做人要韜光養晦,要低調行事嗎?你怎麼就總是聽不進去啊。你娘總是護著你,以為有老子我保著你就能平安無事了,可老子保得了你一時,也保不住你一世啊!你說說。你就這麼走了,丟下爹爹和你娘以後怎麼辦啊?”

    天下無不是之父母,只可惜何天作孽一生,此刻再也聽不進去、也聽不到親人的話了。何管家進了內室。陪著掉了幾滴眼淚,又是對何夫人好生安慰了一番,這才對何榮稟告道:“大人,殺害少爺的凶手已經帶來了,就在前廳。”

    何夫人一聽抓到殺人凶手了,立即扯住何榮的衣袖,哭哭啼啼道:“夫君,天兒死的這麼慘,你一定要替天兒做主啊,把那些凶手統統都凌遲處死。”

    何榮嘆了口氣,對夫人勸慰道:“夫人你放心,夫君我一定不會讓天兒死不瞑目的。”

    ,,,,

    何府前廳,武捕頭等了半晌。見何榮從內室走出來,趕忙迎上去:“何大人,殺害何公子的幾名凶手下官已經給您帶來了。”

    何榮並不答話,親自清點了一下人數,冷哼一聲問道:“武捕頭。所有人都在這裡了麼?”

    “何大人的意思是?”武捕頭故作不解的問道。

    何榮面色鐵青的逼視著武捕頭:“既然我兒是因為一個女人出的事。那女子也是罪責難逃,敢問武捕頭,那位女子現在何處?”

    “這個”武捕頭額頭冷汗直冒。一時間也不知道如何解釋。

    何榮見武捕頭支支吾吾,哪裡還看不出異狀,一巴掌甩在武捕頭的臉上,怒道:“混賬東西,這是在敷衍本官呢?本官且問你,彭一成*人呢?莫非他不想繼續做臨清縣令了?”

    武捕頭被打了一巴掌也不敢吭聲。苦著臉道:“稟大人,我家大人他”他家中出事,網回老家了。”

    回老家?原本怒不可遏的何榮不禁微微一怔,自己的兒子死在臨清。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別說彭一成家中出事,就算是死了爹娘,也不應該不打一聲招呼就貿然離去的道理,而且這武刪吭佔辭閃爍恐怕也是有什麼事情瞞著自只。莫不是紋其申洩舊汁麼貓膩不成?

    何榮為官多年,一向小心謹慎。現在心中既然有了這麼大的疑問,頓感如飲在喉。反倒是從盛怒之中平靜了下來。何榮深吸了一口氣。對一旁管家吩咐道:“去請兩位康大人來。”

    何管家見何榮面色凝重。當下不敢怠慢,趕忙去請人了。

    武捕頭剛剛已經挨了一巴掌,此刻見何榮臉色陰晴不定,也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情,心中惴惴不安。何榮見狀,臉色稍緩道:“武捕頭,請坐下用茶。老夫剛剛喪子以至於一時失狀,還請武捕頭多多見諒。”

    打都打了,武捕頭哪裡還敢不見諒?對於何榮的客氣,武捕頭也不敢真當客氣,屁股是絕不敢沾一點椅子的,謙讓了一下依舊小心翼翼的陪站著。

    康福的小腿被甄洛打成骨折。進出不方便,弟弟康壽便跟著何管家過來。錦衣衛同地方官員分屬兩個不同的系統,所以儘管何榮的官職比之康壽要大許多。但言語也算客氣。等到康壽坐下,何榮這才問起事情發生的經過。

    康壽沒有哥哥康福那麼多心眼,如實的把事情經過敘說了一遍。何榮聽的很認真,等到康壽講完,何榮不禁語入了沉思。臨清乃是南北水路的交通要隘,時不時的也會有一些大人物經過。可是根據康壽的描述,同自己兒子發生爭執的那兩男一女似乎還很年輕。年紀輕輕出來做官的也不是沒有,但官職一般都不會很大,莫非是哪位大人家的公子出來遊玩?可這也說不過去啊,能打傷兩位錦衣衛高手的人身手必定不凡,可自己也沒聽說有哪位大人家的公子有這麼高的武藝呀。

    何榮心中疑慮叢生,轉而對康壽問道:“康大人,那兩位公子相貌如何?衣著打扮如何?言談舉止如何?可有何異常之處?”

    康壽仔細回憶片刻,這才應道:“稟大人,這三人的相貌俱都十分出眾,尤其是那位女子,的確是人間少有的美色。不過這三人的打扮都很普通,應該是本地普通人家的裝束並無奇特之處,只是”

    “只是什麼?”何榮趕忙問道。

    “只是他們的衣著雖然普通。但俱都少年老成。雖然武功極高,卻不帶一絲江湖氣,應該不是平時跑江湖的人。而且最為奇怪的是,劉豹當時已經報出大人的名號,可對方卻置若罔聞,好像一點也不在乎

    何榮心具面隱約已經感覺到什麼,心裡緊張的問道:“康大人,那對方當時有沒有說什麼?”

    集壽仔細回憶了一下,點了點頭道:“那人對劉豹到是說過一句話。好像是說東昌府的府尹?還真是大官吶。”

    何榮如何聽不出話中譏諷,當下按耐住心中怒氣,對康壽繼續問道:“除了這些,那他還說了什麼?”

    “剩下的就沒什麼了。”康壽紅著臉道,“後來俺們兄弟就被放翻了。俺也跟著昏了過去,後來發生什麼事情俺就不清楚了。”

    何榮指著那幾個惡棍對康壽問道:“請康大人看看這些人裡面有沒有同你們交手的那兩位?”

    武捕頭見康壽皺起了眉頭,心知耍壞。果然,康壽仔細端詳了片玄,如實的搖了搖頭:“沒有

    何榮面無表情的望了一眼武捕頭。遂又對康壽問道:“康大人可看仔細了?。

    “看仔細了康壽肯定的搖了搖頭,“那兩位就算是化成灰,俺也認識,這幾個只是劉豹手下的小混混。”

    “有勞康大人了,來人吶,送康大人回去休息。”

    何榮吩咐管家送走康壽,又屏退了眾人,這才望著武捕頭冷笑道:“武捕頭,這就是你抓來的凶手?”

    武捕頭額頭冷汗直冒,唯唯諾諾的應道:“大人,下官,,下官

    “武捕頭,你真是好大的膽子,居然真的敢欺瞞本官,來人啊,將此人押回東昌府大牢,報刑部

    何榮話還未說話,武捕頭膝蓋一軟,“撲通”一聲在何榮的面前跪下了,對何榮哭訴道:“大人,這不管下官的事啊,是彰大人他”武捕頭話說到一半,想起武捕頭嚴厲叮囑的話,趕忙閉嘴不言。

    “彭一成究竟怎麼了?”何榮冷笑道,“武捕頭,你雖然是彭一成的手下,可別忘了只要老夫一句話,他這個臨清縣令也就當到頭了。孰輕孰重,你自己掂量考慮。

    其實就算你不說,難道本官還查不出來麼?”

    武捕頭聞言臉色頓時陰晴不定,仔細掂量了一下,猜測自己如果真被何榮押進大牢,彭一成恐怕也不會保他,當下心裡一橫,對何榮承認道:“何大人,這幾個人確實不是凶手。凶手如今正藏匿在怒蛟幫

    何榮臉色稍緩,對武捕頭皺眉道:“既然知道凶手所在,彭一成為何不將凶人捉拿歸案?”

    “彭大人確實去抓人了,鑑於怒蛟幫人多勢眾。彰大人甚至還從漕軍借了五千兵丁,可到了怒蛟幫之後”。武捕頭一五一十的把事情經過講述了一遍。

    何榮聽完之後愁眉深鎖,看來行兇的那幾人確有懷疑之處,能讓彰一成不買自己的帳,絕非等閒之輩啊!武捕頭見何榮沉吟不語,在一旁試探道:“何大人,該說的卑職都已經說完了,不該說的卑職也已經說了,您看?”

    何榮回過神來看了武捕頭一眼。微微頜首道:“那你先回去吧,如果彭一成或者怒蛟幫那邊有什麼風吹草動,立刻趕來報知,本官絕不會虧待你的。”

    武捕頭縱有不願,也只能一力應承下來。

    送走武捕頭,何榮心裡面卻怎麼也平靜不下來,回到內室見兒子已經被穿上壽衣,忍不住又是一聲嘆息。何夫人望見何榮,咬牙切齒的問道:“夫君,怎麼樣了?那幾個殺人凶手究竟凌遲了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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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不是冤家不聚頭

    小何榮不語,何夫人似乎明白了此什麼,怒罵鑿!“瞧餉糊劃府當的,當年要不是,”

    不待何夫人罵完,卻聽“啪”的一聲,何榮狠狠的給了她一巴掌,積壓了一下午的怒氣瞬時爆發了出來:“不就是當年你們家老爺子給了何某一點小恩小惠嗎?都過了這麼多年了,還用時時掛在嘴上?凌遲是何等酷刑,你一個婦道人家卻總是時不時的掛在嘴上。難道就不怕折壽麼?”

    何夫人捂著臉,怒視著何榮冷笑道:“兒子都死了,老娘還怕折壽?”

    何榮聽了越發火大:“兒子死了,兒子為什麼死了?還不是你慣的?慈母多敗兒,平日裡我教他的時候你總是護著他,要不然他就敢膽大包天在街上調戲良家女子?不就是女人麼,看中了娶回家便是了,要娶多少小妾還不是一句話的事情。現在出事你就知道心疼了?還想把人家凌遲,你知不知道對方是誰?一個鬧不好,你夫君我就被人家凌遲了。”

    何夫人頓時被嚇的沒了聲響。可憐巴巴的對悶頭生氣的何榮問道:“夫君,你可別嚇我啊,這何府上上下下都指望著你,你要真出了事。那”那我一個婦人能怎麼辦呀,你倒是說句話呀,別不吭聲。”

    何管家也在一旁勸道:“妹夫。有什麼事情就說集來大家商量著辦,別放在心裡。”

    何榮這才緩和了一下情緒,嘆了口氣道:“我老來得子,難道還會不心疼他麼?可為天兒報仇的事情急不得,越急越容易出事,對方是什麼來頭,來臨清做什麼,是不是專門針對我的,這些一概不知,又如何敢貿然動手?”

    何夫人疑惑的問道:“夫君的意思是?”

    “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耽誤之急是必須弄清楚對方的來路。”何榮臉上露出一絲猙獰,“殺子之仇不共戴天,在東昌府這一畝三分地上,就算是皇上,我何某人也能讓他有來無回。”

    何榮話音網落,就聽的門外有下人通傳:“老爺,有位姓曹先生來訪。”

    何榮並不認識什麼姓曹的先生,他心中憋悶,頓時怒喝道:“混賬東西,家裡面發生這麼大的事情還見什麼客?”

    豈料下人收了對方好處,又恭聲稟告道:“老爺,曹先生說他有要事相商。”

    何榮正猶豫不決,何夫人趕忙在一旁說道:“夫君,對方也許真有要事也說不定,天兒的後事就交給他舅同妾身料理吧。”

    在何夫人的極力勸說下,何榮這才稍事整理了一下衣裝去了前廳。廳冉一位老者端然正坐,漫不經心的喝著茶水,此刻見何榮進月,趕忙站起身來。

    何榮在主位上坐下,疑惑的打量著來人:“先生是?”

    “在下曹元。”曹元對何榮拱了拱手,隨即笑道,“何大人真是健忘啊,十幾年前曹某還同大人在濟南有過一面之緣。”

    經過曹元的提醒,何榮這才恍然大悟,忙不迭的點頭道:“原來是曹兄啊,你看何某這記性。哎,人老了,這記性也差了。”

    “大人何必自謙?隔了這麼久大人還能記得曹某,曹某已經深感榮幸了,一些薄禮不成敬意。”曹元說著,從袖中取出一疊銀票推送到何榮面前。

    何榮漫不經心的瞧了一眼,見銀票的數目巨大,眼角不由微微一跳。故作不解的問道:“曹兄這是為何?莫非有什麼事情需要何某幫忙?”

    “正是,曹某此來確實有件事情需要何大人相助。前不久,曹某有兩位朋友坐船進京,不料在臨清附近遭遇水匪不知下落,曹某想請何大人幫忙尋找這兩位朋友的下落。”

    “不對呀。”何榮故作不解的自語道,“東昌府這裡一向水運繁忙不假,卻從未聽說過有水匪出沒。曹兄會不會搞錯了?”

    曹元微微一怔,隨即會意過來,連忙點頭道:“原來是曹某搞錯了。並不是遇到水匪而是船隻漏水。曹某心想,臨清乃是水路要隘。如若我那兩位朋友真的還活著,應該還在臨清附近,大人乃是東昌府府尹。要找兩個外鄉人應該不是難事。如若大人願意幫忙。事成之後,曹元願以十萬白銀相

    十萬白銀?何榮心中一驚,不動聲色的問道:“曹兄的這兩位朋友是?”

    曹元命程百年取出兩幅畫像,在何榮面前緩緩展開:“這便是曹某兩位朋友的畫像,還請大人在各路要道設下關

    畫中兩人正是沐連魚同田義無疑,曹元定下在山東境內伏擊沐連魚的毒計,遲了兩天一直尾隨其後。本以為定能讓沐連魚同田義命喪大運河,豈料兩人福大命大居然逃脫升天,曹元安排的人手隨之也杳無音訊。

    本已經就此回轉,曹元卻又心有不甘。因為根據消息回報,沐連魚同田義兩人幾乎已經是窮途末路。此復必定還在山東境內,但山東這地方地廣人稀且沐連魚同田義均不熟悉,所以兩人最有可能出現的地方便是臨清。

    曹元不甘心失去這千載難逢的好機會,猶豫再三之後,這才掉轉船頭直奔臨清而來。也正是曹元此番猶豫耽誤了時日,比沐連魚晚了兩日抵達臨清城,也讓沐連魚同田義再次僥倖逃過一劫。

    十萬兩銀子如果放在平時,何榮絕對不會拒絕,但此刻正經歷喪子之痛,何榮也一心為兒子報仇,立即婉言謝絕道:“曹兄,不是何某人不想幫忙,實在是,,哎,不說也罷。

    何榮的婉拒,令曹元感覺到十分意外,想起剛剛隱隱聽到的哭聲,忍不住問道:“何大人,府上莫不是出了什麼事情?”

    “犬子剛剛不幸身亡,何某要操辦後事,實在是無暇分身年榮自然不會告訴曹元。他要騰出手來對付沐連魚同田義兩人。

    曹元卻在心裡面嘆了口氣,看來真是天意如此,沐連魚同田義兩人命不該絕。曹元正待起身告辭,就見一位步伐沉穩的漢子走了進來,此人正是康壽。

    原來康壽回去同康福兄弟倆一商議,雖然對何公子的死並無絲毫同情,但畢竟心中有愧,覺得住在何府修養始終不妥,這才讓康壽前來向何榮此行。

    何榮雖然也有些怨慰這兄弟倆。覺得他們沒有保護好自己的兒子,但這兩人均受了重傷,而且還是錦衣衛百戶,也不打算為難他們,當下點頭同意。康壽得到何榮的准許,正待離開。突然瞧見曹元拿出來的那副畫像。眼神中閃過一絲驚詫。心有所屬的何榮並未察覺,不過這一幕卻恰好落在曹元的眼中,忍不住對康壽問道:“康大人可曾見過畫中這兩位?”

    “沒有。”康壽慌忙搖了搖頭。適才哥哥康福已經把他狠狠刮斥了一頓,此刻如何還敢再多說一字半言?

    康壽異樣的表情並未逃脫曹元的敏銳的眼神,不過當著何榮的面曹元也不便多問,當下對何榮告辭而出。出了前廳,曹元就見康壽匆匆忙忙的往門外走毒,悄悄的跟了過去。

    臨清一家客棧的廂房內。

    康壽坐在康福的床頭,有些興奮道:“哥,俺剛剛在何府見過那兩位公子的畫像,畫的可真像呢。不知兩位公子現在還在不在臨清了,否則康壽到想同他們再較量一番。”

    “胡說康福狠狠的瞪了康壽一眼,怒道,“你忘記我交代你的話了?那兩位絕不是好惹的,更何況現在何大人的兒子已經死了,何大人肯定不會善罷甘休,這種渾水誰蹼進去誰到黴,你還想自找麻煩?”康家僅剩下他們兩兄弟,康福對於自己這個唯一的弟弟一直愛護有加,就深怕出了什麼事情。

    “哥,那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康壽有些苦惱道,“何公子死,了。何府是呆不下去了,哥,你說我們這要是回去,千戶大人會不會

    “那還用說?。康福哼了一聲。“你以為千戶大人為何讓我們來保護何公子?還不是藉故打發我們出來?以後這錦衣衛恐怕也是回不去了。”

    “不回去也好,省的看那老東西的臉色康壽想了想,在一旁對康福勸道,“哥,不如咱倆去投軍吧。聽說李如松李將軍素有威名

    再聽下去都是兩兄弟的閒話。對曹元來說毫無用處,當即轉身離開了。半路上碰到程百年,氣喘吁吁的對曹元開口道:“曹爺,都已經打探清楚了,何榮的兒子確實死了。說起來死的也算冤枉,他不過在街頭調戲了一位女子,沒想到卻被人打成重傷,不治身亡。”

    “是今天的事麼?”曹元若有所思的問道。

    “是黃昏時候的事情。”程百年點了點頭,隨即對曹元問道,

    “既然何大人不肯幫忙,曹爺,我們是回揚州,還是?”

    曹元並未答話,而是捋鬚笑道:“我們哪也不去,就留在臨清。如若老夫猜的沒錯,沐連魚同田義此刻就在臨清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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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月下舞鞭

    二洛輕推開沐連魚的房門,小心翼翼的把碗筷放在茶几匯,川沐連魚柔聲說道:“這是甄兒特地煮的元宵,公子吃點吧。”

    沐連魚確實有些餓了,遂放下手中書卷端起碗筷,夾了一個胖嘟廊的元宵輕輕咬了一口,忍不住點頭道:“不錯,既有芝麻的清香又有糯米的可口,甄兒,沒想到你還有這手藝。”

    甄洛在沐連魚身側坐下,支起腦袋望著沐連魚狼吞虎嚥,不由淺淺一笑:“甄兒也就只會做這一樣。如若公子喜歡吃甄兒做的東西。以後甄兒便多學幾樣。”

    “這就是了。”沐連魚吃的香甜,頭也不抬的對甄洛支吾道,“女人嘛,總是要會做一兩個拿手的菜餚,這就叫上得廳堂入的廚房。哦,對了,無咎回來沒有?”

    “還沒有。”甄洛輕搖皓首。

    沐連魚微微一愣,忍不住放下手中碗筷,皺眉道:“是不是遇到什麼事情了?”“公子不必擔心。”甄洛在一旁勸慰道”臨清城誰也不認識乾爹,料想不會出事的。”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啊。”沐連魚顯得有些心事重重,從甄洛手中接過香帕擦拭掉嘴角的殘渣。對甄洛囑咐道,“甄兒,你在這裡等著,我去找一趟田義,如果無咎回來馬上通知我。”

    甄洛正收拾著碗筷,見沐連魚說的如此鄭重,停下手中的動作對沐連魚問道:“公子,要不甄洛去渡口看看?”

    沐連魚沉吟了片刻,這才點頭同意:“去看看也好。不過路上要千萬小心,決不可再像上次一樣做傻事了。”

    甄洛心知沐連魚是指上次夜闖田府的事情,如若不是沐連魚及時出現,她恐怕就要落在田義的手中了。對於心上人的關切,甄洛報以甜甜一笑:“公子放心。甄兒自有分寸。絕不會再莽撞行事。”

    沐連魚在甄洛額頭輕輕一吻,徑直去找田義了。田義房間內的燈還亮著。沐連魚輕卑房門,低聲叫道:“田兄。睡了沒有?”

    “是沐兄麼?”房間內傳來田義的聲音。“門沒閂。進來吧。”

    沐連魚推門而入,見田義正伏案不知道在寫些什麼,表情顯得少有的嚴肅。沐連魚不免有些詫異,奇道:“田兄,你這是?”

    田義放下筆墨。活動了一下筋骨,對沐連魚笑道:“此次進京皇上另外交代給田某一項特別的任務,便是寫一篇遊記。沐兄,你來看看田某寫的如何?”

    遊記?沐連魚接過宣紙隨手翻了翻,確實如田義所說,他寫的都是些風土人情以及沿途所遇瑣事。不過田義的文筆極佳,字裡行間把這些本是枯燥的東西寫的生動有趣,令人心神嚮往。

    沐連魚放下手中遊記,對田義打趣道:“田兄大才,如若去參加鄉試,連魚這名不符實的解元之名恐怕就要拱手相讓了。”

    “沐兄何必自謙?論到溜鬚拍馬、討主子歡心的功夫,田某自然當仁不讓。”田義一臉自謙道。“可要說到國策,田某是萬萬及不上沐兄的。那篇舜亦以命禹的命文田某也看了,真是令人拍案叫絕。”

    田義的誇讚令沐連魚不免有些汗顏,那篇文章其實雖說是自己所作,但也融合了顧憲成對一些時政的看法,嚴格說來並不是完全是沐連魚的文章。沐連魚自然不會說破,轉而對田義疑惑的問道:“田兄。皇上為何讓田兄寫這篇遊記呢?”

    ”當年正德先皇下江南,皇上對江南也是嚮往已久,可惜國事繁忙不能親來江南遊歷,始終覺得有些遺憾。田某便投其所好,獻醜賣乖了。”田義突然心中一動,對沐連魚笑道,“如若閒暇無事,不如沐兄也寫一篇如何?”

    “不妥,不妥。

    ”沐連魚連忙拒絕。

    “別人都是求之不能,沐兄卻畏懼入虎。真是看不明白你。”田義失笑道,“莫不是沐兄以為田某是讓你寫那些山山水水?”

    沐連魚聽出田義話中有話。不禁奇道:“田兄的意思是?”

    田義一本正經的說道:“一路上你也瞧見了,老百姓連鹽都吃不起。鹽商卻過著聲色犬馬肆意放縱的逍遙日子,兼之曹元同你我之間的恩怨,所以田某打算藉機參他一本。不過鹽道乃是眾目睽睽之地,田某的身份又很敏感,如若以沐兄的解元身份進言卻最為合適不過,沐兄以為如何?”

    田義這是在借刀殺人,沐連魚不禁有些猶豫。對於旨兒舊洋不反對,可沐濤魚並不願意成為田義與曹示背後勢糊呵鹽道的急先鋒。

    “沐兄還猶豫什麼?”田義卻在一旁催促道,“沐兄背後有多大的勢力,別人不知,我田義難道還不知麼?整個淅江道上的大員幾乎都已經是沐兄的心腹,合我們二人之力定可成事,而且這樣做對沐兄有百利而無一害。”

    “此話怎講?”沐連魚故作不解的問道。

    “沐兄乃是科舉出身,此番為民請命定能贏得那些言官們的好感,對沐兄的聲名以及仕途都大有稗益。而且得到言官們的認同,沐兄以後必定也會少很多麻煩。”田義說的這番話說的很實在,田義得利,沐連魚得名,是一件兩全其美的事情。

    沐連魚仔細權衡了片刻,終於點頭同意:”既是如此,那連魚就恭敬不如從命。”

    田義見沐連魚終於答應下來。心裡面暗暗鬆了口氣。有了沐連魚的幫忙,這件事情已經是十拿九穩了。田義心中暢快,親自為沐連魚倒上一杯酒,隨即對沐連魚舉杯道:“沐兄,這杯酒就預祝我們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沐連魚淡淡一笑,酒杯舉到嘴邊一飲而下,隨即又同田義商議了一下北上事宜,這才起身告辭。

    回去的時候路過花園,聽得院中有嬌斥聲,沐連魚好奇的走過去一瞧,原來是成淮秀在月下習武。在夜色的映襯下,只見成准秀頭上紮了個男兒髻,綁著白色英雄巾,嬌媚之外透著一種無法用言語描述的英姿。

    沐連魚一時間看的入神,不小心碰翻了一旁的盆栽。成淮秀頓時驚覺,手中的鞭子隨之抖手射出往沐連魚的面門點來,急如閃電。沐連魚被嚇了一跳,情急之下趕緊表明身份,人也往後飄去。

    “沐公子請接招。”其實成准秀早就瞧見沐連魚了,她知道沐連魚武功不弱,自己正舞的興起。既然沐連魚撞過來,成准秀自然不會輕易放過。

    所謂斷鋼易、而斷水難,用硬器只須力足以舉其器,即可指揮如意;用鞭器者須貫其力,使之剛柔並濟,始可以臨敵。成准秀用的也並非普通的鞭子,乃是用幼若手指的牛筋攪合而成,這可是非常難使得好的奇門兵器,稍有不慎便可能傷到自身。成淮秀卻是揮灑自如灰濛蒙的鞭影把沐連魚團團圍住,如同行雲流水一般。

    沐連魚見成淮秀鞭勢不緩反急。不禁心中苦笑。無奈之下只得順手兵器架上抽出一柄長槍,暫且擋住了成淮秀的攻勢。可無論是周易還是龍象般若功,都是強調自身體魄的修煉。實戰中卻是中看不中用。尤其是對付像成淮秀這樣的高手。不過好在沐連魚從周易中領悟到的步伐還能勉強應付,每次都能僥倖逃脫。

    成淮秀久攻不下,逐漸用出了真功夫。沐連魚頓感壓力倍增,也起了好勝之心,眼眸中紫芒一閃。不退反進。雙手握著鐵槍一躍而起,如同棍棒一般朝著成淮秀當頭劈下。

    槍體未到,勁風已經撲面而來,刮的成淮秀俏臉生疼。鞭子乃是軟兵器,並不適宜硬拚。成淮秀心驚之下不敢擋沐連魚這一擊之威,凌空橫移丈許。只聽的一聲悶雷般氣勁交擊的低嗚,成淮秀身後那張用石塊堆砌而成的桌面頓如沙石般四分五裂開來。沐連魚自己也不免有些砸舌,沒想到自己全力一擊居然有如此威風,一時間有些走神,手中的鐵槍頓時被成淮秀的鋼鞭纏住。成淮秀心中一喜,用力一拉,想逼迫沐連魚棄了兵器。沐連魚此刻也已經回過神來,索性就如成淮秀所願棄了鐵槍,伸手捉住成淮秀的鞭靠中段的位置同成淮秀較起勁來。

    成淮秀沒想到沐連魚會如此“野蠻”心中又好氣又好笑,可她性格卻是絕不服輸的那種。乾脆也同沐連魚角力。

    沐連魚見狀樂了,若是孟霸那種天生神力的,自己功夫不到家未必能扯得過他,可對於成誰秀嘛。沐連魚促狹心起,趁著成淮秀不備,突然手一鬆,成淮秀猝不及防之下頓時一聲驚呼失了平衡,沐連魚卻趁勢猛然用力。成淮秀哪裡還抵擋的住,被沐連魚一把扯了過來。

    兩人本就相聚不遠,沐連魚見成誰秀撞了過來,本能的伸手來扶,結果兩人都變成了滾地葫蘆。沐連魚被重重的摔在地上,雙手扶住成淮秀的蠻腰,而成准秀卻是附跨在沐連魚胸腹靠下的位置,姿勢極其曖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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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甄洛被擒

    。幹慣性的作用,兩人臉面靠的極哲六成淮秀頭卜的發償心川經散落開來,撩在沐連魚的臉上。酥酥麻麻的。出現這樣的意外,沐連魚同成淮秀兩人都愣住足有四五秒的時間,隨即閃電般分開。

    沐連魚有些手足無措的解釋道:“幫主,在下剛網不是故意的。”

    “嗯。”一向豪爽的成淮秀也不免羞的滿臉通紅。

    可是弄的如此尷尬,沐連魚也不知道接下去再說些什麼。沉默了半晌之後,還是成淮秀首先打破了沉默,對沐連魚轉移話題道:“公子打算什麼時候走?”

    成淮秀的這番話把沐連魚拉回了現實,也減輕了兩人之間的尷尬,沐連魚苦笑道:“最遲後天,不知幫主以後又有什麼打算?”

    “還能有什麼打算?”星月灑射下。成淮秀秀目勾起淡如薄霧的愕悵。

    原本還算穩健的怒蛟幫接連死了兩位核心人物,成淮秀肩膀上的膽子也隨之更重了。沐連魚看出成淮秀的不開心,心中也是微微嘆了口氣一在這個,男權至上的社會裡,女人的路本就不寬,更何況還有幾千名兄弟跟著她吃飯?思慮及此,沐連魚忍不住問道:“幫主有沒有想過有一天你也會嫁人,到時候怒蛟幫又該何去何從?”

    “淮秀沒想那麼遠,能撐一天是一天吧。”成淮秀雙手環膝,望著圓月喃喃自語,“淮秀也是個女人,也想過一些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恬閒生活。可當淮秀看到怒蛟幫上上下下數千雙信任的眼神,淮秀的心裡就怎麼也放不下,只能咬著牙硬撐著。”

    沐連魚沉默了,成誰秀的無私讓他慚愧,也讓他感覺到自卑,勉強笑道:“即便如此,追求幸福也同樣是你作為一個女人應該享受的權利。難道幫主打算一輩子不嫁人麼?”

    成淮秀向首望了一眼沐連魚,苦笑著問道:“就算準秀肯嫁,又有並肯娶我呢?”

    沐連魚聞言,忍不住失笑:“幫主的要求是不是太高了?”

    “淮秀十四歲接掌幫主之位。如今已經八個年頭了,八年的江湖生涯如何還看不透世情?”成淮秀被觸及心事,眼神中有了一絲落寞,“其實就算他們不說,誰秀心裡面也很清楚,因為淮秀的個性太強又是怒蛟幫的幫主。所以很少有男人在淮秀的面前不會自卑。”

    “或許正因為淮秀在眾人眼裡的強勢,大家都認為以淮秀的美貌地位,應該嫁給一個。十全十美的男人。所以大都數男人因此望而卻步。可他們並不知道淮秀心裡面在想什麼,其實淮秀的男人可以不用英俊瀟灑,也不需要武功高強,可以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男人,一個會知冷知熱、能在准秀感覺疲憊的時候給予淮秀安慰鼓勵的男人,兩人白頭俏老一起走過剩下的歲月。

    沐公子,你覺得淮秀這樣的要求過分嗎?”

    “對於普通人家的女子來說,這樣的要求確實不過分,甚至顯得有些過於簡單。”沐連魚搖了搖頭。一臉正色道。“可是對於幫主來說。這樣的要求卻是很難做到。”

    成淮秀聞言微微一怔,不禁疑惑的反問道:“公子何出此言?”

    “古人說門當戶對不是沒有道理的。雖說幫主可以不在乎,甚至可以接受一個平庸的男人,但幫主有沒有想過對方會承受多大的壓力?大家會說他吃軟飯,會瞧不起他。如若三五天也就算了,可這會是一個漫長的歲月。除了無恥之徒,沒有多少有血性的男人可以如此承受下去,試問可無恥之徒會愛上幫主嗎?”

    成淮秀仔細琢磨著沐連魚的這番話。嘴邊泛起一絲苦澀:“如此看來,淮秀注定是要孤獨終老了。”

    “世事無絕對,一切隨緣吧。”沐連魚站起身來,對成誰秀拱手道。“時辰已經不早了,連魚告辭了。”

    成淮秀目送著沐連魚離去,突又想起剛剛發生的那一幕,頓時俏臉

    。

    已經月上中天,沐連魚估摸著甄洛同沐無咎也該回來了,豈料回到房間,房間內卻是空蕩蕩的。沐連魚心裡面突然有了一絲不祥的預感,莫不是兩人真出了什麼事情?

    沐連魚極力不讓自己胡思亂想,就在此刻,房門突然被猛的撞開。沐連魚回頭望去,見沐無咎獨自一人步履蹣跚的闖了進來。沐連魚心中一驚,趕忙扶住沐無咎。卻感覺到手上膩的感貨,低頭看卻是滿年鮮面六“到底出了什麼事情?。沐連魚扶著沐無咎在床邊坐下,心急的問道,“無咎,你要不要卑你先休息一下,我去請大夫。”

    沐無咎雙手反抓住沐連魚的雙臂,勉強露出一個難看的笑容,心急如焚的說道:“老奴沒事,可是甄兒她,”

    沐無咎話沒說完就忍不住一陣劇烈的咳嗽,沐連魚眼皮一跳,輕拍著沐無咎的後背:“無咎,你慢點說。甄兒到底怎麼了?”

    沐無咎好容易緩過氣來,對沐連魚哭訴道:“老奴去渡口看看有沒有客船,轉悠了一天也無甚斬獲。正準備入城的時候,不知為何官府加強了戒備嚴查過往行人。老奴也未在意,等了許久,好容易進的城來卻突然遭到不明黑衣人的突襲。老奴一時不防中了暗算,甄兒為救老奴被人抓走了。少爺,都是老奴該死,甄兒如果不是為救老奴絕不會失手被擒,都是老奴害了她啊

    沐連魚聽了沐無咎這番話頓時傻愣住了,眼前不禁浮現起甄洛在一旁看著自己吃元宵的情景,隨後又跳轉到自己對甄洛叮囑的那一幕,心中悔恨交織。甄兒雖是刺客,可畢竟也是女人,一個傾國傾城的女人落在對方手中會有什麼樣淒慘的下場,沐連魚根本不敢去想,也不願意去想

    為什麼自己當時就不攔著甄兒,又或者跟著甄兒一起去?沐連魚悔恨之下,狠狠的抽了自己一個耳光。極力讓自己的心情平穩下來。

    “少爺,現在耽誤之急就是救出甄兒,你可一定要想想辦法啊。”沐無咎在一旁老淚縱橫,他一生孤苦伶竹,好容易認了這麼一個女兒,可還沒享兩天清福,轉眼又要失去,這簡直就要了沐無咎的老命。

    “甄兒吉人自有天估。不會出事的,反到是無咎你受了這麼重的傷。千萬不要再胡思亂想沐連魚對沐無咎極力安慰道,“甄兒無父無母,就只有你這麼一個親人了,你可千萬別再出事了。你就放心吧。不管付出多大的代價,我也一定會把甄兒救回來

    沐無咎卻是咬著牙道:“少爺放心。老奴還撐得住。”

    沐連魚雖然如此勸慰沐無咎。可他自己的方寸也已經亂了,腦子裡面更是一團糟。沐連魚替沐無咎止住血土好金瘡的,直奔田義的房間。

    田義已經入睡,房門也緊閉。沐連魚情急之下一腳踹開房門。田義睡眠極淺,聞聲頓時驚醒,警懼的望向門口。見是沐連魚,田義這才松了口氣,對沐連魚苦笑道:“沐知

    “甄兒出事了沐連魚只是說了這麼一句。

    田義嚇了一跳,藉著月光見沐連魚面色鐵青,當下不敢怠慢,立即起身穿衣。

    “我去找幫主幫忙。”沐連魚不再多說一言,扭頭就走。田義趕緊手忙腳亂的跟上。

    此刻,成淮秀剛剛寬衣解帶。就聽得門外有急促的敲門拜

    成淮秀順手披了一件外衣,打開房門見沐連魚臉色不對,且雙目通紅遍佈血絲,忍不住吃驚的問道:“沐公子,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進來說話

    成淮秀說著把沐連魚讓進房間。關心則亂,沐連魚眼神有些空洞。只是喃喃重複著一句話:“甄兒出事了。”

    甄洛姑娘出事了?成淮秀呆了一呆,詢問的眼神望向田義,田義茫然的搖了搖頭,好在沐無咎緊跟著趕了過來,在兩人的詢問下,沐無咎把事情的經過大概講了一遍。

    “一定是何榮干的。”田義咬牙飢齒道,“不就是死了個兒子麼?竟敢下此毒手,本公公非扒了他皮不可。”

    本公公?成淮秀疑惑的望向田義,田義此刻也無暇隱瞞了,苦笑道:“淮秀幫主,實不相瞞,田某乃是東廠廠督。司禮監掌印太監田義

    東廠廠督?司禮監掌印太監?這兩個名頭震的成淮秀緩不過神來,指著沐連魚遲疑著問道:“田公公,那沐公子?”

    田義又道:“沐公子是此次江南會試的解元,沐家錢莊的東來。

    成淮秀又是一怔,江南鄉試一向被世人所關注,而沐連魚的名頭也早已經藉著前去應試的江南士子之口傳遍大江南北,成淮秀自然也有所耳聞,原以為只是重名,沒想到還真是一人。至於沐家錢莊,成淮秀又豈會不知?那可是江南首富呀!成淮秀萬萬沒想到自己無意中救的兩人,居然都有如此顯赫的背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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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死士

    謅清城西郊所不起眼的院子的廂房內六甄洛被牢牢的捆綁在立柱上。談了水的牛皮鞭子一下接著一下的抽在她的嬌軀上,被折磨的傷痕纍纍。可甄洛卻似乎忘記了尖叫,忘記了哭喊,甚至忘記了反抗,有的只有默默的忍受。

    “***,這女的嘴巴還真硬。打的老子手都軟了。”行刑的凶手悻悻的丟下手中的皮鞭。

    程百年終於按耐不住,邁著方步走到了甄洛的身前,一把揪住甄洛的頭髮,臉上掛著淫邪的,有些殘酷的笑容:“臭婊子,你究竟說不說?沐連魚同田義在哪裡?”

    甄洛輕蔑的望了程百年一眼。冷哼一聲,隨即倔強的轉過頭去。

    “不說是吧?。程百年獰笑著。一把撕開甄洛的胸衣,雪白粉嫩的胸部頓時暴露在空氣中。

    **真大,眾人忍不住嚥下一口口水,貪婪的目光在甄洛身上瞎轉悠。面對眾人淫穢的目光,甄洛美眸中含著淚,眼神中滿是恥辱,羞憤與無言的痛。

    她本是刺客,也早就應該有落在敵人手中的覺悟。可自從同沐連魚有了一夕之好,甄洛猛然間發現自己心中已經有了牽掛,再也不是以前那個。克情無慾,無所雖盼的刺客,只是一個柔弱的女子。

    “這娘們不錯吧?諸位想不想玩玩?。程百年淫笑道。

    程百東話音未落,立時有一人上前一步,對程百年主動請纓道:“程爺,這娘們實在倔強小人願替程爺效犬馬之勞。”

    有人帶頭,其他人也都爭先恐後叫嚷著,

    “看到沒有?這麼多兄弟都等著**你程百年得意的笑道,“真不知沐連魚給了你什麼好處,居然讓你如此死心塌地的維護他?”

    沐連魚這三個字已經永遠的雋刻在甄洛的心中。程百年提到沐連魚。甄洛似乎有了一絲生氣,她緩緩的轉過頭來,用如同打量死人的冰冷眼神在眾人面上緩緩掃過,隨即定格在程百年的臉上,一臉輕視的望著程百年:“程百年,你就等著吧,公子絕不會放過你的。”

    甄洛無情與冷漠,令眾人心裡驀然升起一股寒意。程百年臉色一變。如同發瘋一般扯住甄洛的秀髮,兩個耳光子重重的打在甄洛的臉上。

    甄洛嘴角被打出血來,卻是“呸”的一口啐在程百年的臉上。程百年氣昏了頭,就要繼續蹂躪甄洛,卻見甄洛的嘴角處滲出血跡,程百年大吃一驚,趕忙捏著甄洛的臉頰,逼迫她張開嘴來。

    舌頭上的血管很豐富,一旦斷裂就會發生大出血導致機體缺血,強烈刺激也同時會直接刺激中樞神經。致使中樞神經損傷哥致死亡。甄洛的口中已經滿是鮮血,程百年萬沒想到甄洛居然如此網烈真就敢咬舌自盡,心裡面也不免生出一股寒意。趕緊把甄洛的下顧弄脫向。

    大量的失血令甄洛的心神有些恍惚,在現實與虛幻中不停地輪轉。迷惘中,彷彿生命的腳步已經慢慢離她遠去,靈魂也逐漸脫離**,只有沐連魚這三個字還久久縈繞著她最後一點意識,連接著**與靈魂最後一丁點飾結。

    曹元鍍步進入房中,見到如此慘狀。不禁微微皺了皺眉頭,對程百年冷哼一聲問道:“還沒問出來麼?”

    “曹爺程百年悻悻的說道。“這娘們的性格實在太過網烈,剛剛居然想要咬舌自盡

    咬舌自盡?曹元微微一怔,對甄洛勸道:“姑娘,還是說了吧,何必受這皮肉之苦?”

    甄洛此刻已經說不出話來,勉強抬頭打量了一眼曹元,輕輕搖頭。

    這是死士啊,沐連魚何德何能。居然可以擁有如此忠貞之士?曹元諦視甄洛良久,心中有了一絲敬意,深深的嘆了口氣,對程百年吩咐道:“百年,替這個姑娘好好療傷

    程百年心有不甘的叫道:“曹爺。您再給我一點時間,我一定

    “要說的話,她早就說了,絕不會咬舌自盡。

    ”曹元擺了擺手,“留著她引沐連魚自投羅網便是,另外派人去怒蛟幫送封信,讓沐連魚一個人前來。”

    怒蛟幫?程百年忍不住疑惑的問道:“曹爺何以斷定沐連魚一定會收到信?再說了,就算收到信也

    “他一定會收到信,也一定會來的曹元不想解釋什麼,他望著已經陷入昏迷之中的甄洛,似乎說的十分肯定。

    “那田義怎麼辦?”

    “此女如此維護沐連魚,以沐連魚的性情,他絕不會丟下此女不管曹元用看白痴一樣的眼神看了一眼程百年,對他反問道,“那你說田義又有什麼理由會來?”

    程百年訕笑了一下。

    曹元最後看了一眼甄洛,暗自搖了搖頭:“百年啊,此番最好能將沐連魚誅殺,否則這仇恨可算結大了。必,”

    ,

    就在沐連魚調兵遣將之時,曹元派人送來的書舊…川經交到沐連白的手中,是封血書,當有短短行公只帥連魚。明日午時,西郊城隆廟,一人前來!

    望著那一個個用鮮血寫就的字跡,沐連魚的拳頭捏得鐵緊,骨頭裡甚至發出了幾聲清脆的響音。甄洛的清冷、她的一顰一笑,此刻都似乎化成猙獰的血清,在沐連魚的眼前飛舞著晃動著,

    沐連魚心很急、很亂。如果可以的話,他情願用自己去替代。這不僅僅是男女之情,如果光是為了男女之情,沐連魚知道,他還沒有這麼偉大。他有種內疚,如果不是因為自己,就不會發生這麼多事情,甄洛也絕不會被擒,自己現在好端端地呆在外面,享受著和風細雨,甄洛卻在臨著自己難以想像的屈辱與煎熬!

    是自己對不起她啊。沐連魚心中一陣絞痛,在甄洛跟隨自己的這段日子裡,自己得到了許多。可甄洛得到了些什麼?沒有,她什麼也沒有得到,甚至還會在將來的日子裡。時時亥刻承受著難以忘卻的夢魘。

    沐連魚陷入深深的自責,對自己身邊的一切都看不見、也聽不見。沐無咎見自己少爺如此模樣,在一旁哭求道:“少爺,你怎麼了?可不能嚇老奴啊,甄兒還等著你去救。你可是她唯一的依靠啊,少爺。”

    沐無咎的這番話卻如同暮鼓晨鐘一般,在沐連魚的耳邊重重敲響。沐連魚猛的打了一個激靈,這才回過神來,緩緩的掃視了眾人一眼。

    田義見沐連魚看舟自己,立即沉聲應道:“沐兄,你說吧,怎麼搞?”

    成淮秀也在一旁勸道:“甄洛姑娘的事就是我成淮秀的事,沐公子。你就說句話。淮秀義不容辭。

    “謝謝。”沐連魚鄭重的點了點頭。

    稍許平靜了心情的沐連魚,思索起這件事情的前因後果來。究竟是什麼人綁架得甄洛?究竟為的又是什麼?難道真是何榮嗎?

    沐連魚突然心中一動,重又拿起血書仔細端詳了一遍。

    “沐兄,這有什麼好看的?”田義在一旁恨聲道,“定是何榮那老賊無疑了。”

    “不對,這其中有古怪。”沐連魚仔細端詳了片刻血書,不禁皺眉道。“如若這件事情真的是何榮干的,為何只要連魚一人前去?這說不通啊。”

    “沐兄的意思是?”

    沐連魚抬頭望著田義,緩緩的說道:“田兄,我猜抓走甄洛姑娘的恐怕另有其人。”

    田義微微一怔,突然吃驚的望著沐連魚:“你是說曹元?”

    “十有**。”沐連魚肯定的點了點頭,“如果我是何榮的話,根本就不會以甄洛姑娘作為要挾,而是直接,就算要作為誘餌,也一定會引我們兩人一起前去一網打盡,沒道理讓連魚一人前往。如果是曹元的話,那一切就都說的通了。只可惜我們如此小心行事。終究還是沒逃過曹元的算計,此人也算是梟雄,居然如此膽大包天還敢追到臨清來。”沐連魚分析的合情合理,田義的臉色變了,猶豫了片刻,對沐連魚坦言道:“沐兄,如果真是曹元的話。那事情就沒有一絲轉換的餘地,要不我們再等一天?明日,明日黃昏東廠的大隊人馬便會抵達臨清,到時候”

    “我們能等,可甄兒能等嗎?”沐連魚斷然拒絕,突然又想起一種可能,對田義開口道,“雖然這件事情乃是曹元所為,但我們卻一直忽略了何榮。”

    “沐兄的意思?”

    “連魚也是剛剛想到的。”沐連魚苦笑道,“臨清有漕軍十二萬。何榮身為東昌府府尹,有權調派部分漕軍,這一點不可不防。我們唯一的優勢就是錦衣衛同東廠的名號。這兩支特務機構代表的是皇權。相信一般官吏絕不敢輕舉妄動。可現在的問題是,誰也不知道堂堂的東廠廠督會在臨清?如若何榮有意欺瞞且提前動手,我們的處境就會變的十分危險。”

    成淮秀的閨房內頓時一片沉寂。眾人的臉色不約再同的陰沉了下來。

    這確實是一個扎手的問題,田義眉頭緊鎖,就算東廠全部人馬加起來也不三四萬人,同十二萬漕軍相比,根本就是微不足道之數。

    沐無咎在一旁忍不住問道:“何榮雖然身為東昌府府尹,他敢嗎?”

    “沒有什麼敢不敢的。”田義苦笑道,“何榮在東昌府當了這麼多年知府,據我所知也並不是無能之輩。如果真有心動手,田某雖然秘密調動東廠人馬,但也很難瞞過他的耳目,只要何榮趕在東廠和錦衣衛的人馬到來之前將我們一舉擊殺,未必就不能瞞天過海。”

    “田兄,如果你是何等,你又會怎麼做?”沐連魚若有所思的問道。

    “如果是我的話”田義沉吟了片刻,有些尷尬的望著成淮秀,“如果我是何榮,最好的辦法就是污衊幫主有謀反之意,然後調動漕軍來一個一網打盡。”

    一網打盡?成淮秀暗暗心驚,怒蛟幫加上全部的止則佔殘,也僅僅只有不足四千之數,如果十二萬漕軍殺過樂”四。怒蛟幫根本就毫無還手之力。

    “沐公子,田公公說的不會是真的吧?”

    成淮秀希望這只是田義的異想天開,豈料沐連魚卻苦笑著點了點頭。“如果我是何榮,我也會這麼做。幫主,這次真的連累你了。”

    得到沐連魚肯定的回應,成淮秀反倒是平靜下來,深吸了一口氣,對沐連魚搖頭道:“談不上連累不連累。其實就算沒有這件事,官府也早已經一直在打壓怒蛟幫,現在只不過是提前爆發而已,那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

    沐連魚搖了搖頭:“怒蛟幫有數千人,何榮雖然不會過早發動,但留給我們的時間也已經不多了。”

    危急關頭,田義心裡面卻有了懼意。沐連魚看穿了田義心中的想法。不動聲色的勸道:“田兄,此處不比江南,就算我們能逃出臨清城。不出三十里也必定會被擒殺,而且這一次絕無韋免之理。如若拚死一搏,或許還有一線生機。逃亡的日子,難道田兄還想再經歷一次嗎?”

    被沐連魚看穿自己的想法,田義並不覺得可恥,可那種非人的逃亡生活,田義卻再也不想經歷了。猶豫了一下,田義終於拋棄了所有的顧慮,對沐連魚鄭重的說道:“先前田某欠沐兄一條命,這次就當捨命陪君子吧。”

    田義不再想再次逃亡,沐連魚心裡面也鬆了口氣,冷靜的分析道:“其實事情也並非沒有一線生機。何榮雖然能調動漕軍,但充其量也只是一小部分人馬,剩餘人馬必定還會留在駐地。如若我們能搶奪取這一部分兵權,必定能扭轉局勢。”

    沐連魚說到這裡,稍事停頓了片玄。望著田義,一字一句的問道:“田兄,你敢不敢陪我夜闖漕軍大營?”

    田義多疑的性格令他稍稍猶豫了片囊,隨即表情嚴肅的點了點頭。

    “為了以防萬一。幫主,怒蛟幫高手如雲。勞煩你從怒蛟幫調集二十名武功最為高強的好手裝扮成東廠的番子隨行,如若對方不肯就範”沐連魚眼神中透出一股殺機。“那就將他們格殺當場。”

    “這個絕不是問題。”成淮秀一口答應下來,對沐連魚主動請纓到。“沐公子,淮秀願同公子一同前往。”“幫主的好意,連魚心領了。”沐連魚搖了搖頭,隨即從懷中掏出錦衣衛令牌遞給成淮秀道:“幫主另有要事要辦,這是錦衣衛調度令牌,多一些人多一份力量。你即刻命信得過的人。帶著這塊令牌去千戶所調集錦衣衛。”

    成淮秀鄭重的接過刻著錦衣衛三字銘文的令牌,沐連魚對田義繼續說道:“田兄,拿到兵權之後,田兄需立刻派人控制何榮的人馬,這是其一。如果一切順利的話,必須控制臨清城周邊的所有關隘。”

    “沐兄的意思是?”田義不禁疑惑的問道。

    沐連魚平靜的說道:“甄兒還在他們手中,明日午時連魚會準時赴約。我估計曹元應該會在臨清城。如果沐連魚回不來的話,就靠田兄替在下報仇了。”

    “沐兄?”田義安的叫道,眼中微微有些濕潤。

    “田兄,你是堂堂權傾天下的東廠廠督,以後又要做司禮監太監的位置了,怎麼還這幅模樣?”沐連魚故作責備,拍著田義的肩膀笑道,“如若連魚真的回不來,以後沐家多幫著照應點,也算的上我們相識一場。”

    “沐兄儘管放心。”田義拭乾眼角的淚珠,拍著胸口對沐連魚保證道,“如果沐兄真的遭遇不測。只要田某還活著一天,沐家錢莊絕不容別人染指。”

    “那就多謝了。”沐連魚放下一門心思,隨即對沐無咎吩咐道,“無咎,你受了重傷,明日一早就便找個安全的地方好好靜養,等傷勢痊癒之後立即回江南,替我同幽若說一聲,就說我下輩子一定娶她。”

    沐連魚話沒說完,沐無咎卻已經泣不成聲,對沐連魚跪下道:“少爺。傳信一事請幫主代勞便是,老奴願同少爺一同前往。”

    “胡說。”沐連魚怒叱道,“好死不如賴活著。難道你嫌死的人不還夠嗎?快起來。”

    沐無咎一臉丹執的搖頭道:“少爺,老奴情願去死,也不做那不忠不義之人,更何況老奴無親無故,就止甄兒同少爺兩個親人了。如果你們都”,那老奴活下去還有什麼意思?”

    “既然你執意如此,那就一起去吧。”沐連魚伸手來扶沐無咎,可就在沐無咎剛剛站起身來的時候,沐連魚的手指卻突然在沐無咎的脖子上輕輕一按,阻塞了血脈的運行。沐無咎只感覺眼前一黑,頓時昏了過去。

    成淮秀吃驚的問道:“沐公子,你?”

    沐連魚扶著沐無咎,苦笑著:“無咎只是一時間昏過去了,麻煩幫主派人送無咎出怒蛟幫尋覓一處安全的地方好生照料。”

    “好吧。”成淮秀一口答應下來。
li60830 發表於 2019-6-28 11:06
第七十三章 暗度陳倉

    川近拂曉。沐連白同田義領著怒蛟幫二十名好年測網接斷曠淅大營。就見一大堆人馬踏著夜色從大營內有秩序的行進出來。在月色的映照下,步兵手中鋒利的長矛折射出清冷的白光,士兵們整齊劃一的氣勢,也震撼的眾人面色發白。

    領頭的是一位威風凜凜的將官。同他並肩騎馬的不是何榮又會是誰?

    這一幕擊碎了田義心中最後一絲僥倖,沐連魚也不免皺起了眉頭,從對方行進的方向來看,目標正是怒蛟幫無疑。就算成淮秀有心防備。同這群練有素的真正士兵相比。怒蛟幫恐怕也支持不了多久,只能寄希望何榮不會這麼快進攻,自己這邊也能盡快的把剩下的漕軍控制在手裡。

    沐連魚並沒有注意到就在他們棲身的對面曹元正隱身暗處面無表情的望著漕軍的調度,程百年在一旁的獻媚道:“曹爺,沐連魚同田義兩人恐怕做夢也沒想到曹爺派人送去血書只不過是掩人耳目,實際上卻是暗度陳倉借何榮之手痛下殺手。只是沒想到何榮居然真敢借調漕軍。”

    “一個是江南首富背後勢力龐大。一個是堂堂的東廠廠督,任憑誰要對付他們都要掂量一下,難道你以為何榮不怕麼?他這也是被逼無奈鋌而走險吶!”曹元回憶起何榮聽聞殺死自己兒子的凶手居然會是沐連魚同田義時候臉上那種精彩的表情。心中得意,捋鬚笑道,“臨清城如今已如鐵桶一般,老夫派人送去血書。沐連魚無奈之下必然會向成淮秀求援。成淮秀此人最重江湖義氣,此刻他們必定會在怒蛟幫中商議。一待何榮引漕軍殺到,沐連魚同田義兩人必定死無葬身之地

    實際上,曹元如此大費周章還有更深一層用意,漕運可是肥的流油的差事,只等怒蛟幫一滅,到時候,,

    “曹爺此計確實高明無比。”

    兩人談論間,漕軍也漸漸遠去。此處是軍事重地,曹元也不便多留。當下帶著程百年隱身在夜色中。話說跟隨沐連魚的那些高手雖然武功高強,但終究也沒見過大場面。望見剛剛那一幕,腿肚子早已經發軟。田義見狀忍不住對沐連魚皺眉道:“沐兄,這可不行啊,萬一進了兵營他們露了馬腳,我們這就是自投羅網。”

    沐連魚聞言回頭掃視了眾人一眼,孟霸卻是自告奮勇道:“沐兄,那就讓其他兄弟在外面守著,俺陪兩位進去。”

    孟霸說出這話,其他人均不由羞愧的低下頭,可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怕就是怕。沐連魚猶豫了一下,這才對孟霸點了點頭。事不宜遲。沐連魚領著田義孟霸三人上了大道,直奔兵營而來。

    門口值勤的衛兵遠遠望見三人。頓時喝問道:“什麼人?”

    三人大搖大擺的靠近營門,沐連魚則是一臉不屑的斜視了對方一眼。冷冷的說道:“欽差總督東廠官校辦事太監田公公在此,這裡誰負責?。

    欽差總督東廠官校辦事太監是東廠廠督的官銜全稱,這位仁兄只不過是個粗人,哪裡聽說過這麼長的官銜。不過他對東廠太監一詞倒是十分敏感,聞言趕忙恭聲說道:“小人是今夜值守的校官,大人請稍侯片刻,小人這就去稟告將軍

    沐連魚哪裡肯讓對方進去通傳,冷哼一聲道:“休要在此囉嗦,前面帶路便是說著便往營門內走去。

    與沐連魚對話的那位校官本想阻攔。遲疑了片刻終究不敢冒犯,對自己的手下交代了幾句,領著沐連魚往大帳行去。

    楊靖網測送走何榮,眼看著天色快亮,遂同手下將官們討論一下春季漕運之事。沐連魚還未靠近帳門,便被楊靖的貼身護衛阻攔了下來。對方打量了一眼沐連魚等人。對那位校官皺眉道:“老魏,你是不是吃了雄心豹子膽,居然敢領外人進軍營重地,該當何罪?”

    不待那個叫老魏的校官開口。田義卻已經亮出自己貼身的玉印,冷冷的說道:“本官乃是皇上欽命的司禮監掌印太監。此匆要見楊將軍,爾等如何敢阻攔?”

    司禮監掌印太監?對方頓時愣住了,卻並未後退。田義一臉不悅的呵斥道:“怎麼著?難道還要檢查一下玉印的真假不成?”

    “下官萬萬不敢。”對方雖然額頭冷汗直冒。卻是對田義不卑不亢的說道,“只不過軍有軍規,還請大人稍帶片刻,下官進去通傳一聲。”

    好一句軍有軍規。沐連魚不禁暗暗點頭,雖然他並不懂得帶兵打仗。不過適才一路行來見軍營內軍容整齊,顯然這位楊將軍治軍有方,乃是良將無疑。

    “不必了。”田義甩了下衣袖。負手往大帳內走去。

    “大人,大人,”

    兩邊分坐著漕軍的高級將領,一位相貌儒雅、端莊翼欽的老者正端坐案前,正是楊靖。此匆,楊靖見眾人闖入抬頭望了沐連魚等人一眼,不怒而威的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沐連白仔細打量著楊靖。只丑他霜發斑白。神情莊重沉聰叫瓦灰煮的將軍制眼一絲不芶,風紀扣扣得嚴嚴實實,必定是一位戎馬一生的老將。加上一旁肅然的漕軍將領,饒是沐連魚也不免感覺到莫大的壓力。

    沐連魚打量楊靖的同時,楊靖也在打量著他:均勻的身材略顯瘦高。脊樑挺拔,隨和的笑容,清秀的面容。淡淡的眉毛不知怎麼的。看著沐連魚,楊靖竟然感覺到一種無名的壓迫感覺,在這個年輕人身上,有一種讓人不敢忽視的凜然氣質。

    “大人”護衛正待稟告小沐連魚卻已經上前一步,對楊靖施禮道:“楊將軍,這位乃是司禮監掌印太監田公公,奉皇上之命來接管漕軍兵權。”沐連魚說著,從田義手中接過玉印遞了過去。

    田公公?楊靖目光一凝,先是仔細查看著手中玉印,隨即又疑惑的打量了一眼田義,此人膚色白得有點病態,喉嚨無節,應該也是太監。兩下驗證,楊靖已經有些相信田義的身份,離開案邊,上前來對田義施禮道:“下官楊靖參見田公公。”

    田義見對方如此客氣,心裡頓時鬆了口氣,試探著問道:“楊大人無需多禮,你看這事?”

    田義原以為已經十拿九穩,豈料楊靖卻是搖頭道:“臨清乃是漕運重地,十幾萬漕軍非同小可,下官不敢草率行事。既然田公公是奉皇上欽命,那還請田公公請出聖旨。”

    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沐連魚只得開口勸道:“這是皇上口諭。難道楊大人信不過田公公麼?”

    “這個”楊靖不免有些遲疑。如果真如沐連魚所說真有口諭,那就是抗旨不尊;可如果對方假借天子名義,一旦自己交出兵權,株連九族事萬一發生什麼大事,自己如何對的皇上又有何面目面對天下百姓?

    思慮及此,楊靖婉轉拒絕道:“田公公乃是皇上身邊的紅人,下官如何敢不信?不過軍中事務煩多。還請田公公稍待幾天,待下官把軍隊的名冊造好,有些該由下官處理的事情處理完,到時候一併交接。”

    現在已經是十萬火急,田義如何等得了幾天?當也只得按耐住火氣:“楊將軍不必如此大費周章小本公公只不過是暫時執掌兵權三日之後必定歸還。”

    田義說出這番話來,沐連魚暗叫壞了。果然,楊靖見田義如此急不可耐,更覺得其中有玄機,如何還肯就範?語氣也隨之變的堅決起來:“田公公身為司禮監秉筆太監,當知軍機大事非同小可。如若田公公拿不出聖旨也無關緊要,待下官稟明皇上,如若皇上下旨,下官絕不貪權。”

    田義萬沒想到這老頭子居然如此固執,急道:“楊將軍,這裡距離京師數百里,一來一回恐怕要半月之久,皇上口諭並無絲毫虛假,還請老將軍放心。”

    “田公公不必心急。”楊靖笑道。“下官派急足去,定多十天,絕不會耽誤了正是,還請公公耐心等待。”

    眼看著楊靖不肯就範,田義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殺機,沐連魚看在眼裡,忍不住心中苦笑。按照原先的計畫,如果楊靖不肯就範。那就只好殺人奪權。可自己面前這位老將軍顯然並非昏庸之輩,而是一位有禮有節、治軍嚴謹的良將。殺這樣的人不免讓沐連魚稍稍有了一些猶豫,可他還能有什麼辦法?

    沐連魚暗自對站在楊靖身後的孟霸使了一個眼色,毒霸乃是莽夫,可沒這麼多顧慮,他只知道真要等十天,幫主以及怒蛟幫上下數千條人命就會一命嗚呼,當下大叫一聲:“楊靖,你如此推三阻四,莫非真想抗命不成?”

    楊靖轉頭望向孟霸,疑惑的冉道:“你是誰?”

    “我是你爺爺。”孟霸喝著。已經從袖中甩出他的大銅錘,衝著楊靖的腦袋上砸去。

    真是可憐,戎馬一生的楊靖如何也沒想到孟霸居然敢在眾目睽睽之下下此殺手,連叫都沒叫出來。就被孟霸砸的腦門崩裂,一命嗚呼。孟霸殺掉楊靖,手持大銅錘,凶神惡煞的盯著眾人。

    誅殺楊靖並非沐連魚本意,可是事已至此,沐連魚也只得一條路走到底,他掃視了膛目結舌的眾人一眼。沉聲喝道:“楊靖抗旨不遵,已經被就地正法,如有敢犯上作亂者。殺。”

    事出突然,漕軍的其他高級將領俱都愣住了。空氣中頓時瀰漫著一股肅殺的味道,沐連魚的心裡面也十分緊張,這裡是漕軍主營,如果對方堅持不肯就範,自己三人恐怕一個也逃不脫。

    雙方就這樣對峙著,過了頃刻。一位年輕的將領終於站了出來。

    “在下單澤,乃是楊將軍的副將。”單澤怒視著孟霸,對田義憤憤不平的問道,“楊將軍一向盡忠為國。就算有錯也罪不至死,公公為何要痛下殺手?”

    單澤義正言辭,田義有些心虛,不過他也知道此刻決不能退讓凹曰甩姍旬書曬齊傘冷哼一聲問道!”單將可知就憑你泣句話。本嘆刁版可讓你人頭落地?”

    單澤卻是寸步不讓:“單某既然敢站出來說話,自然不會怕了。”

    “殺都殺了,那你想怎麼樣?”

    單澤單膝跪地,指著孟霸,對田義沉聲說道:“下官懇請田公公嚴懲殺人凶手

    眾將官也都跪下,對田義逼迫道:“懇請田公公嚴懲殺人凶手。”

    殺孟霸?沐連魚眼皮一跳,單澤似乎並不想鬧事,只想逼迫的田義殺了孟霸為楊靖報仇,倒是個有情有義之人,但殺了孟霸又有什麼用呢?沐連魚心中苦笑!

    此剪,孟霸聽的單澤想殺自己,頓時罵道:“好賊子,有種你跟俺單挑,你若是贏了,俺的腦袋雙手奉上

    單澤並不理會孟霸,而是緊盯著田義。田義眉頭緊鎖,他也看出單澤並不是真想鬧事,如果殺了孟霸能令對方誠信歸順的話”田義忍不住看了孟霸一眼,原本凶狠好鬥的孟霸觸及到田義陰霾的眼神,後背頓時有冷汗溢出。

    沐連魚知道田義對玉兒喜歡孟霸生有不滿,以田義的個性,他也很難保證田義不會為了穩定局勢而順勢殺掉孟霸。可孟霸是成淮秀的左膀右臂,殺了他,自己如何回去向成淮秀交代?思慮及此,沐連魚暗自對田義搖頭,隨即對單澤正色道:“單將軍,其實楊老將軍乃是受到何榮的盅惑,真正想謀反的只有何榮一人而已。不如這樣,等叛亂平息之後,田公公自會請奏皇上,為楊將軍洗刷冤屈立英雄冢,單將軍看如何?。

    沐連魚見單澤臉色有些鬆動,繼續勸道:“沐某看的出將軍乃是重情重義的好漢子,可將軍難道就為了報仇,就能眼睜睜的看著怒蛟幫上下幾千條人命灰飛煙滅麼?那可是數千條人命啊,是,單將軍也可以不在乎這些人命,可你有沒有替你身後的兄弟們想想?何榮背負的是謀反大罪,單將軍如此作為就是與他同流合污,將軍置漕軍十萬將士的性命於何處?楊將軍盡忠為國,我想這也不是他在九泉之下想看到的吧?”

    單澤不答,而是看著田義問道:“田公公真的為會楊將軍平反?”

    田義。享了一聲:“沐公子的話就是本公公的話,此事本公公自然會上報朝廷,何榮謀反,楊老將軍起兵平叛,不幸身亡,單將軍可否滿意

    單澤卻是不想鬧事,也並非一定耍殺掉孟霸,只是楊靖死的不明不白。如果沒有任何交代,他也無法對楊家交代,更無法對漕軍十萬將士交代。

    此亥見田答應下來,單澤這才恭聲道:“單澤謹遵聖諭

    有了單澤帶頭,其他人等也連忙對田義投誠。

    沐連魚見狀,心裡面這才松了口氣。田義存心拉攏,命人把楊靖的聲體抬出去暫時妥善保存。沐連魚心急怒蛟幫的事情,趕忙對單澤問道:“單將軍可以告訴本公公,除了何榮帶走的人馬,如今這裡還有多少漕軍留守?還有,負責協助何榮攻打怒蛟幫的又是哪位將軍?”

    單澤猶豫了一下,這才應道:“主營總共有一萬三千人,何新將軍帶領一萬漕軍前去剿滅怒蛟幫亂黨,如今主營只剩下五千人馬。”不是有十二萬漕軍麼?主營怎麼才有一萬三千人?沐連魚心中疑惑。突然心神一凜,趕忙對單澤問道:“單將軍,你剛剛說與何榮一起出去的是哪位將軍來著?”

    “冉新將軍,也是何知府的侄子。”單澤坦言道。

    沐連魚暗叫壞了,他原本還寄希望能通過單澤勸回帶兵的將軍,如此看來恐怕是行不通了。

    怒蛟幫已經被一萬漕軍團團圍住。好在怒蛟幫的駐地地勢複雜,何榮並未急著進攻,給了成淮秀喘息的時間。怒蛟幫的生死存亡就在今晚,所有的老弱婦孺被集中起來。另有兩千多怒蛟幫精壯集合在一起嚴陣以待。

    晨風塑吹,成淮秀望著這些對自己忠心耿耿的手下,心情沉重。所有幫眾也都望著幫主,那是信任的眼神。

    也不知過了多久,一陣緊密的弓弦聲突然響起,成淮秀下意識的仰望天空,藉著晨曦的一絲光亮,只見漫天的箭雨突然從空中傾瀉而下”

    何榮帶來的人馬是成淮秀的五倍,且裝備精良,甚至配備少量的長槍隊。反觀成淮秀,有的只是一些普通刀具,人員素質參差不起,他們唯一擁有的信念,就只是就是為了躲在自己身後的親人們。

    何榮根本就沒有要任何活口的意思。他要這些人為自己的兒子殉葬。刀光劍影中,周圍不斷的有慘叫聲傳來,有漕軍的。也有自己人的。成淮秀緊咬銀牙,渾身是血。早已經殺紅了眼。她雖然武藝高強。也不知道殺了多少漕軍。可畢竟對方人馬五倍與己,戰局此方已經對成淮秀極為不利。
li60830 發表於 2019-6-28 11:06
第七十四章 幫主的難處

    與此同時,沐連白同田義兩人也點經領兵趕到,望著怒凹邵曰傳來的漫天火光,沐連魚握緊了手中刀柄。

    “沐兄,放心吧,淮秀幫主不會出事的。

    ”田義見狀在一旁勸道。

    對於田義的勸慰,沐連魚卻是勉強點了點頭。

    此刻,何榮望著眼前的殺戮,臉色卻是猙獰的有些可怕:“侄兒,把這些亂黨統統都殺掉。”

    “叔尖你的心,這些人一個都不跑掉。”何新得意的笑道。

    其實何新並不知道自己只是何榮手中的一枚棋子,老謀深算的何榮又如何會告訴他堂堂的東廠廠督同江南鄉試的解元有可能就在怒蛟幫中?否則就算借何新十個膽子也不敢帶兵過來,最有可能的反倒是把何榮捆了去向田義獻好。

    就在何新做著陞官發財美夢的同時,後營突然傳來一陣騷亂,卻是田義領著兩千漕軍拚命從左側殺了過來。單澤則領著另外一千精兵從右路殺了過來。

    何榮聽聞背後的喊殺聲。微微一怔。何新也絕沒有料到居然還有人會偷襲自己,冷哼一聲調集人手回頭應敵。可手下士兵見偷襲的是和自己穿著一樣的人馬,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被沐連魚等人沖的人仰丐過何新也並非無能之輩。見狀立即調集火槍隊同弓箭手擋住兩邊的攻勢,同時命心腹前去督軍。如有後退者,斬!

    何新這一連串的舉動確實收到了成效,田義同單澤的攻勢立即被抵擋住,一時間再也難進分毫。

    何新穩住局勢,這才對何榮怒問道:“叔父,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何榮沒想到會出現這樣的情況。知道再無法隱瞞,只得如實說出實情。

    “叔父誤我,叔父誤我。”何新被何榮這番話差點氣瘋了。

    何榮則是一臉平靜道:“侄兒。叔父這也是沒有辦小法啊。實在不行。你把我綁了去便是。”

    何新是真想把何榮綁了,可這有用嗎?何榮犯的可不是一般的過,這可是”哎,何新忍不住苦笑道:“事到如今,也只能搏一搏了。”

    叔侄兩人談論的同時,沐連魚已經趁著剛剛那陣騷亂混了進來,適才見何新身側把守很嚴,根本就沒有機會靠近,偏偏何新把自己的親軍都調去監軍,沐連魚這才有了機會。對於沐連魚來說,何榮自然是罪魁禍首,但此復就算捉住何榮卻未必能扭轉局勢,沐連魚猶豫了片刻,不動聲色的往騎在馬上的何新靠了過去,儘量不露出一點聲響,避免引起對方的警覺。

    從對方體魄上來看,顯然不是易於之輩,而且他的身邊居然沒有任何手下在側,如果不是盲目自大的話。那就一定是武藝高強之人。沐連魚的手心已經緊張的微微出汗,他小心翼翼的不斷靠近著對方,動作儘可能隱匿再隱匿。一旦被對方有所警覺。只消帶一帶馬匹和沐連魚拉開距離,沐連魚的意圖就會完全落空,沐連魚也會落個身死的下場。

    而此時,怒蛟幫駐地方向傳來的喊殺聲也已經漸漸減弱。沐連魚心下焦急,他不能再猶豫了小立刻加快了動作。可就在這個時候,原本十分安靜的馬匹似乎典到了空氣中一絲危險的味道,頓時變的焦躁不安起來。

    沐連魚見何新似乎想縱馬上前,再也顧不得再隱藏自己的身形,猛然從陰影處竄了出來。這一刻。沐連魚爆發了自己的全部潛力,兩息之間就已經靠近了對方身側。何新也在同一時間察覺到了沐連魚的存在。不由心裡一驚,左手一帶韁繩,丐蹄後踢,同時右手順勢抽出自己的佩劍。

    沐連魚微微側身,馬後蹄頓時踢在空氣中。同時,沐連魚雙手握住刀,一躍而起同時奮力一砍,雪亮的刀光在黑暗中憑空劃出一個幾乎完美的圓弧。雪亮的刀光反射出何新驚駭欲絕的神情,對方倉促之間連忙單手用剛剛抽出一半的佩劍橫架。

    沐連魚試出自己的臂力和對方在伯仲之間,但是沐連魚的刀比對方的佩劍要來的沉重一些,而且沐連魚是蓄勢待發雙手握刀,佔了不少

    宜。

    只聽的一聲震耳脆響,何新的佩劍回撞到胸口,不由悶哼一聲,身子一晃失去了平衡,被沐連魚硬生生的橫劈下了馬背,重重的摔落在了地上。這個何新也著實彪悍,落地一滾就要脫離險境。

    幾乎是同時,漆黑中雷光電閃。雪白的刀光猶如一道耀眼的閃電突然裂過空間。沐連魚可怕身影再次從黑暗中浮現,他右腳往前重重的踏了一步,舉刀過頂再次重砍。對方避無可避,眼神中亦閃過一絲厲色。不顧沐連魚的刀直落,而是揮舞佩劍對準沐連魚的腹部砍了過來,完全是兩敗俱傷的打法,彪悍之極。

    沐連魚似乎要做出一個選擇,但他還有選擇的餘地嗎?這就好像是一場博弈,如果沐連魚選擇了後退,佩劍自然砍不到沐連魚的身上,但是先前建立的些許優勢就會喪失殆盡。從對方剛才倉促之間展現出來的戰鬥素養上來看,沐連魚根本就不可能再有機會擒住對方。只要對方和自己纏鬥幾個回合。他的手下一到,沐連魚還是難逃一死。電頭,火石之間,沐連魚已經有了不能後退的決斷,他一聲斷喝,刀下落的速度似乎更快了一線。同時,沐連魚變砍為拍,往對方的頭上砸去。

    事情的結果顯然出乎了時方意料之外,沐連魚的凶厲似乎讓何新稍微愣了一愣,可是還沒有等他反應過來。頭部就已經被厚重的刀面拍中腦門,額頭鮮血直流,頓時昏死過去。只是同時,他的佩劍也已經劃過了沐連魚的腹部。沐連魚只感覺到腰腹之間一陣劇痛,也險些昏倒。

    沐連魚握著刀把的手一緊,在對方的援兵趕來之前,已經把刀架在了對方首領的脖子上。

    雪白刀鋒寒氣逼人。沐連魚冷冷的看著幾米之外的士兵,臉上露出一絲勝利的笑容:“不好意思,你們來晚了。”

    對自己殘忍,那才是真正的殘忍。沐連魚額頭冷汗直冒,下心腸拔掉鑲嵌在自只腹部讓自只行動不便的佩憾心喇體,沐連魚腹部頓時鮮血四溢,可沐連魚卻笑了,他的狠厲和嗜血深深的震撼了對方。從對方投鼠忌器的反應中完全可以看出,沐連魚確實抓到了一條大魚。

    何榮早已經帶人把沐連魚團團圍在。盯著沐連魚沉聲問道:“你究竟是誰?”

    沐連魚懶得理睬他,“啪嗒”兩聲,當著何榮的面面,卸掉了自己俘虜兩條胳膊的關節。沐連魚的這個動作,頓時讓何新的心腹變的騷動起來,看表情似乎恨不得把沐連魚碎屍萬段。

    沐連魚根本就無視這種眼神小而是弄醒了自己的俘虜。何新緩緩的展開眼睛,只感覺到自己頭部昏昏沉沉,一時間還沒有很清楚東西南北。他想支撐著做起來。兩臂卻根本不停使喚。

    沐連魚手一緊,何新只感覺到自己脖項間有一陣涼氣,汗毛都被激的根根豎立,連忙穩定了一下心神。這才抬頭看向沐連魚冷笑說道:“這個兄弟。就算抓住我,你也跑不了?別忘了,你已經被我的人團團包圍了。”

    沐連魚握著刀的手紋絲不動,冷冷的和他對視著:“你這是在威脅我嗎?”

    何新看了一眼沐連魚腹部的約莫半尺長的傷口,這才對沐連魚問道:“兄弟貴姓?”

    “沐連魚。”沐連奐淡淡的回應道。抬頭看了一眼怒蛟幫的方向,眼神中閃過一絲憂慮。

    何新心中一個突兀,網月聽何榮嘆到沐連魚,沒想到這麼快就見面了。何新有些不自然的笑道:“原來是沐兄弟,其實這都是一場誤會。只要你放了何某,何某可以保證讓你安全離開。”

    對於何新的謊言,沐連魚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你當我是傻子麼?放了你,你會讓我活著離開?趕緊命令你的手下統統住手,否則立復殺了你。”

    何新哪裡肯放,雙方都有顧忌。就這樣堅持著。何榮在一旁也是束手無策,求和那是絕不可能。誰也不放過對方,現在怎麼辦?

    沒有了何新這咋。主帥從中調度。場面漸漸有些亂了。

    與此同時,也已經有人認出了單澤,單澤藉機怒吼道:“單澤在此。何將軍陰謀叛亂,爾等還不速速放下武器束手就擒?”

    單澤乃是楊靖的副將軍,官職比之何新尚要高出一籌。何新率領的士兵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這些都是一起出生入死過的兄弟,單澤不忍見大家繼續爭鬥下去,又是一聲怒喝:“爾等莫非真想謀反不成?”

    聽了這話,大部分士兵都丟下了手中武器,何新的心腹見勢不對紛紛回撤,這才發現這邊尷尬的一幕。有機靈一點的已經悄悄丟下兵器趁亂逃走了。

    何榮知道不好,如果再這樣堅持下去絕逃不了好。何榮滿目猙獰的取來一隻火槍瞄準了沐連魚,何新見黑洞洞的槍口瞄準自己,頓時嚇的魂飛魄散,高聲叫道:“叔父,你這是干什麼?”

    “侄兒,反正都難逃一死,不如殺一個算一個。”何榮不待自己的侄兒答話,突然扣動了手中的扳機。

    只聽的“砰”的一聲巨響,伴隨著一陣濃煙,何新的大腿被擊中,疼的一陣抽搐,立時破口大罵。

    何榮見沒打死何新,對自己帶來的手下呵斥道:“你們還愣著幹什麼?殺了他們。”眾人猶豫了一下,頓時一哄而散,沐連魚有些湊手不及,心道我命休矣。就在這毫釐之間,單澤終於率眾殺到,把沐連魚團團護住。

    何榮見狀,兀自不肯善罷甘休。妄圖要趁亂衝出去,卻恰好被田義攔榮見大勢已去,終於一聲長嘆,當場自盡了。在生與死的剎那。他笑了,笑得很澀,很無奈。很悲哀……

    何新被擒,何榮自殺,餘孽早已經失去了鬥志,紛紛束手就擒。此匆。天色已經灰白,田義意氣風發的走過來,瞧見沐連魚腹部鮮血直流。忍不住吃驚的問道:“沐兄。你沒事吧?”

    “我沒事。”沐連魚苦笑著搖了搖頭,丟下只剩下半條命的何新。胡亂扯過布條包紮了一下,往怒蛟幫走去。

    成淮秀原本已經絕望,眼看著要不了一盞茶的功夫,怒蛟幫有可能就會幫會人亡,對方突然之間卻偃旗息鼓。等到沐連魚趕到的時候。成准秀已經滿身是血,坐靠在一塊石頭上喘著粗氣。

    “幫主,你沒事吧?”沐連魚關切的問道。

    “我沒事。”成淮秀抬頭望了沐連魚一眼,突然哇的一聲

    來

    沐連魚無言的拍著成淮秀的後背,放眼望去,周圍一片屍橫遍野,有怒蛟幫的也有漕軍的,哭泣聲也隨風傳來。

    饒是田義看到這淒慘的一幕小也不免動容,吩咐單澤派人打掃戰場。

    成淮秀終於緩過一口氣來,茫然的望著自己死去的那些兄弟,秀美的雙眸蒙上了一層霧氣。

    “幫主”沐連魚輕輕的叫了一聲,把成淮秀擁入懷中,卻不知道如何安慰。

    過了好一會,成淮秀的心情這才平復下來,離開沐連魚的懷抱,勉強笑道:“沐公子,淮秀沒事了,啊,你受傷了?”

    鮮血已經沁透了沐連魚的衣裳,成淮秀趕忙拉著沐連魚坐下,召來金瘡藥同紗布正待替沐連魚包紮。沐連魚卻是攔住成淮秀,搖了搖頭道:“我不礙事的,怒蛟幫現在更需要你。”

    “耳是成淮秀欲言又止。

    “去吧,我真沒事。”沐連魚笑了笑,“田兄不是也在這裡麼,有他幫我就行了。”

    成淮秀猶豫了一下,這才把手中的金瘡藥交給田義,去查看兄弟們的情況了。田義在沐連魚身側坐下小心翼翼的撕開沐連魚腹部的衣裳。不禁皺眉道:“沐兄你可真是命大,這要是再深半寸,五臟六腑都要流出來了。”

    沒有得到沐連魚的回應,田義忍不住抬頭一瞧,卻見沐連魚面色蒼白。臉色難看的很。田義忍不住搖了搖頭,細心的替沐連魚清理傷口。”汁宗年下老到田義的身邊,井是打量了一眼沐連白,引瓚川心父問道:“田公公,何將軍同那些束手就擒的漕軍將士如何處置?”

    “犯上作亂者,殺。”田義的眉宇間透出一股煞氣。

    單澤心裡一驚,趕忙勸道:“田公公,那些跟隨何將軍的士兵都是無辜的,而且人數眾多

    田義這才想起跟隨何新的足有萬人之多,真要全部殺了恐怕會不好收拾,猶豫了一下,田義這才不耐的說道:“何榮雖死,但犯下如此惡行需株連九族,何新乃是何榮的侄兒,也在誅殺之列,至於其他一眾從犯,姑且念在他們是無心之過

    田義說道這裡,單澤本以為田義會放他們一馬,豈料田義卻好不留情的繼續說道:“跟隨何新的那些士兵全部發配邊疆,以做傚尤。”

    田義說完,見單澤還站在這裡,不由皺眉問道:“單將軍還有話說?”

    單澤突然在田義面前跪下,為那些士兵求情道:“請田公公看在下官一力拚殺的份上,放那些無辜士兵一條生路。”

    “田兄。”沐連每在一旁斷斷續續的說道,“看在連魚的面子上。就放過他們吧。”

    單澤的面子,田義可以不給,可沐連魚的面子,田義卻不好拒絕,故作埋怨道:“沐兄,你啊,真是菩薩心腸,算了,你都開口了,本公公放過他們便是。”

    單澤聞言,頓時大喜:“多謝田公公,多謝沐公子。”

    “不必了。”沐連魚笑了笑。

    等到單澤離去,田義猶豫了一下。對沐連魚勸道:“沐兄,你的傷勢不輕,如今臨清城已經盡在我們的掌握之中,只要曹元那老賊還在臨清。就算他插翅也難逃”

    “田兄的好意,連魚心領了。”沐連魚搖頭道,“我現在是甄兒唯一的希望,如果曹元等不到我小又無法出城的話,甄兒比死,所以城陛廟連魚一定要去。”

    田義聞言心裡面嘆了口氣,沐連魚的回答不出他的意料,他真的不想沐連魚去送死,可沐連魚的脾氣秉性他也很清楚,沒有什麼人能阻攔他。如果自己執意阻攔的話,沐連魚恐怕這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思慮及此,田義也不再多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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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郊外城隱廟。這裡早已經被廢棄多時,一向人煙稀少。

    正午時分,一個寂寞的身影從遠處緩緩走來。沐連魚的腳步有些輕浮,他望著越來越近的城阻廟心情卻是十分的平靜。沐連魚已經大致猜到等待他的會是一個什麼樣的結局,可他卻依舊無所畏懼。

    城險廟破舊的木門緊閉著,沐連魚用顫抖的手請推開木門,只見一個瘦弱的蜷曲的人影一動不動躺在乾草上,不是甄洛又會是誰?

    沐連魚心裡一驚,趕忙抱起甄洛伸指探了一下鼻息”裡面這才松了口氣,甄洛還活著。

    “甄兒,甄兒,相公不會讓你死的。你一定要堅持住。”沐連魚緊緊的抱起甄洛,顧不得腹部的傷口,拚命的往外跑去。

    成淮秀同田義兩人始終有些不放心,瞧瞧的跟在了沐連魚身後,另有單澤率領重兵蓄勢待發。此刻見沐連魚懷中抱著一個人發瘋似的衝了過來,成淮秀同田義兩人再也顧不得掩飾自己的身形,趕忙衝到沐連魚的身側。

    “幫主,田兄,你們快救救甄兒。快救救他。”關心則亂,沐連魚此刻早已經言語無措,腳下一個踉蹌。

    成淮秀趕忙扶住沐連魚的身形。從沐連魚的懷中借過甄洛仔細查看了一下,甄洛渾身的傷痕觸目驚心,誰也不敢想像甄洛究竟遭受了怎樣的虐待。

    成淮秀仔細檢查了一下,卻也鬆了口氣,對沐連魚實話實說道:“沐公子,甄洛姑娘失血過多陷入昏迷,能不能挺過這一關就要看她自己了。”

    東廠的大隊人馬已經趕到臨清。田義為防止再發生意外,干肺恢復了自己的身份,臨清發生的事情田義也已經命人駕著快船上報朝廷。何新一干人等直接被就地處決。此事牽連甚廣,田義為此也整整忙活了兩天。

    甄洛躺在床上已經整整兩天了。沐連魚不顧自己的傷勢,衣不算帶的守候在她的床邊。

    “沐兄,甄洛姑娘不會有事的。”田義端著一碗參茶對沐連魚勸道。“你身體也十分虛弱,這是長白山的人參茶,你喝一點吧。

    沐連魚接過參茶,卻是小心翼翼的去喂甄洛,完全不顧自己。田義見狀,忍不住苦笑,悄悄的走了出去。

    沐連魚喂完參茶,小心翼翼的替她擦拭掉嘴角的殘渣,柔聲呼喚道:“甄兒,甄兒。”

    甄洛的心靈微微顫動,她似乎聽見遠方傳來的熟悉而又陌生的呼喚,是那麼輕。又是那麼重。

    沐連魚似乎瞧見甄洛的睫毛動了一動,心中被點燃了希望,在她的耳邊一遍又一遍的呼喚著:“甄兒,甄兒,”似乎是沐連魚的真誠感動了上天。甄洛終於緩緩的睜開眼眸,她艱難的轉過頭來看了一眼沐連魚,含糊不清的叫道:“公子。”

    “我在這兒,我在這兒。”沐連魚輕撫著甄洛的纖手,溫柔地應著她的呼喚。

    甄洛原本茫然的眼神似乎有了一絲神采,對沐連魚輕聲問道:“公子,真是你麼?”

    這句話,沐連魚費了好半天勁才辨聽出來,抓著甄洛的手放在自己的臉頰上,喃喃自語道:“你摸摸。你摸摸,是我,你不是在做夢。”

    甄洛望著沐連魚關切的神情。臉上露出一絲淡淡的笑意,卻突然面色一變。沐連魚見狀,頓時緊張的問道:“甄兒,你怎麼了?”

    甄洛只是搖頭,一滴淚珠卻已經眼角滑落下來。

    沐連魚知道她受了太多的委屈,不敢再問,深怕讓甄洛回憶起那些可怕事情,柔聲勸道:“甄兒,再睡一會吧。”

    甄洛似乎也有些小。乖巧的閉起美了好會,沐連魚見甄洛睡著算翼的替她蓋好被子,躡手躡腳的退了出去。

    聽到房門被關的輕微聲響。甄洛緩緩的睜開眼睛,一臉痛苦的神情,勉強說兩句話,可每個字卻都是含糊不清。努力嘗試了之後,甄洛終於痛苦的閉上了眼眸。

    甄洛醒了,沐連魚心頭也終於可以放下一塊大石,但此刻怒蛟幫上下都籠罩在一股愁雲之中。經此一役。怒蛟幫損失慘重,死了三百多人。重傷五百多人,另有八百多人或多或少的受了輕傷,對於原本並不富裕的怒蛟幫來說,光是醫藥費就是一個沉重的負擔。老舊的院門帶著刺耳的吱呀聲緩緩打開。還沒有入內,一股辛辣刺鼻的藥味就撲鼻而來。原本就不寬敞的茅屋內,是橫七豎八用木板拼湊起來的簡易床鋪,躺著約莫七個年輕漢子。

    成淮秀正一一查看兄弟們的傷勢。親自為這些跟隨自己多年的兄弟們送湯換藥,她已經在這裡一連忙了三個多時辰。

    等到忙完這些,太陽也已經落山了。

    書房內燭光如豆,成淮秀拖著疲憊的身軀,在昏暗的燈光下,一筆一筆的算著賬目:“去年冬天全部是四千兩銀子進賬,加上剩下的一萬多兩,全部是一萬六千四百五十兩二十錢,刨除給死去兄弟們的安葬費。醫藥費等等,”

    成淮秀小心翼翼的來回算了好幾遍,這才確信最後的數目。說出去別人都不會相信,堂堂數千人的怒蛟幫,庫房裡面竟然剩下不到七百兩。

    良久,成誰秀重重的合上賬冊,對一旁的孟霸吩咐道:“孟堂主,給兄弟們的銀子盡快發下去。死去的兄弟每人額外補償五兩

    孟霸有些為難的撓了撓頭道:“幫中如今正是用銀子的時候,額外的五兩銀子要不等過段日子再發也不遲?。

    成淮秀雖是一臉愁容,卻輕搖皓首道:“兄弟們家裡都有老有小小的。不容易。你別磨蹭了,去吧。”

    孟霸也不再多勸,準備去挨家挨戶的發銀子了。

    沐連魚把這一切聽在耳裡,等孟霸走了之後,這才輕叩房門。成淮秀打開房門見是沐連魚,不禁欣喜的問道:“沐公子,甄洛姑娘是不是醒了?。

    “中午的時候就已經醒了沐連魚點了點頭。

    “醒來就好。你看淮秀這忙的。也沒來得及去看看甄洛姑娘。”成淮秀說著,準備替沐連魚徹茶,卻發現茶盒中已經沒有了茶葉,對沐連魚歉意道,“沒有茶葉了,白開水行麼?”

    沐連魚不答,目光卻是緊盯著成淮秀反問道:“淮秀,你實話告訴我。幫裡面還剩下多少銀子?。

    成淮秀倒水的手微微一頓,隨即把茶盞放到沐連魚面前,這才對沐連魚玩笑道:“公子問這個幹什麼?你放心,怒蛟幫這些年也存了不少銀子”

    “有一千兩嗎?”沐連魚突然問道。

    成淮秀微微一怔,隨即苦笑道:“原來公子適才都聽到了,其實

    “其實什麼?”沐連魚激動之下,觸動腹部傷口,忍不住皺了下眉頭。

    “其實等過了春天江南往京師運糧的時候,就有銀子周轉了成淮秀見沐連魚表情痛苦,趕忙轉移話題道,“沐公子有傷在身,怒蛟幫的事誰秀自然有辦法解決,你就不用擔心了,趕快回去休息吧。”

    “淮秀,你還打算瞞我到什麼時候?。沐連魚,單澤的面子,田義可以不給。可沐連魚的面子,田義卻不好拒絕,故作埋怨道:“沐兄,你啊,真是菩薩心腸。算了,你都開口了,本公公放過他們便是

    單澤聞言,頓時大喜:“多謝田公公,多謝沐公子。”

    “不必了沐連魚笑了笑。

    等到單澤離去,田義猶豫了一下。對沐連魚勸道:“沐兄,你的傷勢不輕,如今臨清城已經盡在我們的掌握之中,只要曹元那老賊還在臨清。就算他插翅也難逃小

    “田兄的好意,連魚心領了。”沐連魚搖頭道,“我現在是甄兒唯一的希望,如果曹元等不到我。又無法出城的話,甄兒比死,所以城陛廟連魚一定要去

    田義聞言心裡面嘆了口氣。沐連魚的回答不出他的意料,他真的不想沐連魚去送死,可沐連魚的脾氣秉性他也很清楚,沒有什麼人能阻攔果自己執意阻攔的話,沐連魚恐怕這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思慮及此,田義也不再多勸。

    郊外城陛廟。這裡早已經被廢棄多時,一向人煙稀少。

    正午時分,一個寂寞的身影從遠處緩緩走來。沐連魚的腳步有些輕浮,他望著越來越近的城徨廟心情卻是十分的平靜。沐連魚已經大致猜到等待他的會是一介,什麼樣的結局,可他卻依舊無所畏懼。

    城隱廟破舊的木門緊閉著,沐連魚用顫抖的手請推開木門,只見一個瘦弱的蜷曲的人影一動不動躺在乾草上,不是甄洛又會是誰?

    沐連魚心裡一驚,趕忙抱起甄洛伸指探了一下鼻息,心裡面這才松了口氣,甄洛還活著。

    “甄線,甄兒,相公不會讓你死的。你一定要堅持住。

    ”沐連魚緊緊的抱起甄洛,顧不的腹部的傷口,拚命的往外跑去。

    成淮秀同田義兩人始終有些不放心,瞧瞧的跟在了沐連魚身後。另有單澤率領重兵蓄勢待發。此刻見沐連魚懷中抱著一個人發瘋似的衝了過來,成誰秀同田義兩人再也顧不得掩飾自己的身形,趕忙衝到沐連魚的身側。

    “幫主,田兄,你們快救救甄兒。快救救他關心則亂沐連魚此刻早已經言語無措,腳下一個踉蹌。

    成淮秀趕忙扶住沐連魚的身形,從沐連魚的懷中借過甄洛仔細查看了一”耳洛渾身的傷痕觸目驚川,誰也不敢想像甄洛究竟遭函不燃的虐待。

    成淮秀仔細檢查了一下,卻也鬆了口氣,對沐連魚實話實說道:“沐公子,甄洛姑娘失血過多陷入昏迷,能不能挺過這一關就要看她自己了。”

    東廠的大隊人馬已經趕到臨清,田義為防止再發生意外,乾脆恢復了自己的身份,臨清發生的事情田義也已經命人駕著快船上報朝廷,何新一干人等直接被就地處決。此事牽連甚廣,田義為此也整整忙活了甄洛躺在床上已經整整兩天了。沐連魚不顧自己的傷勢,衣不解帶的守候在她的床邊。

    “沐兄,甄洛姑娘不會有事的。”田義端著一碗參茶對沐連魚勸道,“你身體也十分虛弱,這是長白小的人參茶,你喝一點吧。”

    沐連魚接過參茶,卻是小心翼翼的去喂甄洛,完全不顧自己。田義見狀,忍不住苦笑,悄悄的走了出去。

    沐連魚喂岩參茶,小心翼翼的替她擦拭掉嘴角的殘渣,柔聲呼喚道:“甄兒,甄兒。”

    甄洛的心靈微微顫動,她似乎聽見遠方傳來的熟悉而又陌生的呼喚。是那麼輕,又是那麼重。

    沐連魚似乎瞧見甄洛的睫毛動了一動,心中被點燃了希望,在她的耳邊一遍又一遍的呼喚著:“甄兒,甄兒

    似乎是沐連魚的真誠感動了上天。甄洛終於緩緩的睜開眼眸,她艱難的轉過頭來看了一眼沐連魚。含糊不清的叫道:“公子。”

    “我在這兒,我在這兒。”沐連魚輕撫著甄洛的纖手,溫柔地應著她的呼喚。

    甄洛原本茫然的眼神似乎有了一絲神采,對沐連魚輕聲問道:“公子。真是你麼?”

    這句話,沐連魚費了好半天勁才辨聽出來,抓著甄洛的手放在自己的臉頰上,喃喃自語道:“你摸摸,你摸摸,是我,你不是在做夢。”

    甄洛望著沐連魚關切的神情,臉上露出一絲淡淡的笑意,卻突然面色一變。沐連魚見狀,頓時緊張的問道:“甄兒,你怎麼了?”

    甄洛只是搖頭,一滴淚珠卻已經眼角滑落下來。

    沐連魚知道她受了太多的委屈,不敢再問,深怕讓甄洛回憶起那些可怕事情,柔聲勸道:“甄兒,再睡一會吧。”

    甄洛似乎也有些累了,乖巧的閉起美眸。過了好一會,沐連魚見甄洛睡著小心翼翼的替她蓋好被子,躡手躡腳的退了出去。

    聽到房門被關的輕微聲響,甄洛緩緩的睜開眼睛,一臉痛苦的神情。勉強說兩句話,可每個字卻都是含糊不清。努力嘗試了之後,甄洛終於痛苦的閉上了眼眸。

    甄洛醒了,沐連魚心頭也終於可以放下一塊大石,但此刻怒蛟幫上下都籠罩在一股愁雲之中。經此一役,怒蛟幫損失慘重,死了三百多人。重傷五百多人,另有八百多人或多或少的受了輕傷,對於原本並不富裕的怒蛟幫來說,光是醫藥費就是一個沉重的負擔。

    老舊的院門帶著刺耳的吱呀聲緩緩打開。還沒有入內,一股辛辣刺鼻的藥味就撲鼻而來。原本就不寬敞的茅屋內,是橫七豎八用木板拼湊起來的簡易床鋪,躺著約莫七八個年輕漢子。

    成淮秀正一一查看兄弟們的傷勢,親自為這些跟隨自己多年的兄弟們送湯換藥,她已經在這裡一連忙了三個多時辰。

    等到忙完這些,太陽也已經落山了。

    書房內燭光如豆,成淮秀拖著疲憊的身軀,在昏暗的好光下,一筆一筆的算著賬目:“去年冬天全部是四十兩銀子進賬,加上剩下的一萬多兩,全部是一萬六千四百五十兩二十錢,刨除給死去兄弟們的安葬費,醫藥費等等

    成淮秀小心翼翼的來回算了好幾遍,這才確信最後的數目。說出去別人都不會相信,堂堂數千人的怒蛟幫,最後庫房裡面竟然只剩下不到七百兩外加幾十個銅錢。

    良久,成淮秀重重的合上賬冊,對一旁的孟霸吩咐道:“孟堂主。給兄弟們的銀子盡快發下妾,死去的兄弟每人額外補償五兩”

    孟霸有些為難的撓了撓頭道:“幫中如今正是用銀子的時候額外的無兩銀子要不等過段日子再發也不遲?”

    成淮秀雖是一臉愁容,卻輕搖皓首道:“兄弟們家裡都有老有的。不容易。你別磨蹭了,去吧。”

    孟霸也不再多勸,準備去挨家挨戶的發銀子了。

    沐連魚把這一切聽在耳裡,等孟霸走了之後,這才輕叩房門。成淮秀打開房門見是沐連魚,不禁欣喜的問道:“沐公子,甄洛姑娘是不是醒了?”

    “中午的時候就已經醒了。”沐連魚點了點頭。

    “醒來就好。你看淮秀這忙的。也沒來得及去看看甄洛姑娘。”成淮秀說著,準備替沐連魚沏茶。卻發現茶盒中已經沒有了茶葉,對沐連魚歉意道,“沒有茶葉了,白開水行麼?”

    沐連魚不答,目光卻是緊盯著成淮秀反問道:“淮秀,你實話告訴我。幫裡面還剩下多少銀子?”

    成淮秀倒水的手微微一頓,隨即把茶盞放到沐連魚面前,這才對沐連魚玩笑道:“公子問這個幹什麼?你放心,怒蛟幫這些年也存了不少銀子”

    “有一千兩嗎?”沐連魚突然問道。

    成淮秀微微一怔,隨即苦笑道:“原來公子適才都聽到了,其實”

    “其實什麼?”沐連魚激動之下。觸動腹部傷口,忍不住皺了下眉頭。

    “其實等過了春天江南往京師運糧的時候,就有銀子周轉了。”成淮秀見沐連魚表情痛苦,趕忙轉移話題道,“沐公子有傷在身,怒蛟幫的事淮秀自然有辦法解決,你就不用擔心了,趕快回去休息吧。”

    “淮秀,你還打算瞞我到什麼時候?”沐連魚
li60830 發表於 2019-6-28 11:08
第七十五章 它鄉遇舊人

    沐連白頹然坐在碼其卜,望著波米嚎岫的河丹飲宛在帥連魚的身後,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

    “甄兒走了。”沐連魚背對著沐無咎喃喃自語道。

    沐無咎順著沐連魚的目光望去,陪著嘆了口氣:“少爺,給甄兒一點時間吧,你可知她”沐無咎不忍說出那個殘酷的事實。

    沐連魚平靜的接口道:“我知道。”

    “少爺什麼時候知道的?”沐無咎有些吃驚。

    沐連魚望著河面上那來鳳駛過的船隻,嘴角邊有一絲苦澀:“其實那天她醒過幕的時候,我就已經知道了,我不說也只是希望時間能平復她心中的傷痕,可沒想到,,哎!”

    沐無咎默然,他也不知道如何來勸慰少爺。

    沐連魚突然站起身來,用力把一塊石子遠遠的拋了出去。石子在空中戈過一個拋物線的軌跡,隨即輕輕的落在河面上,激起的漣漪還未來的及散開卻已經被過往行船帶起的浪花吞沒了。

    沐連魚看的有些入神,人生的軌跡似乎亦是如此從出現到消失。遵循著軌跡的引導。不管是為喜而泣,還是為悲而泣。雖然淡淡的,讓人忽視,讓人遺忘,卻也始終安排著生活中的悲歡離合,安排著人生的浮浮沉沉。

    自己的軌跡究竟是如何。沐連魚自己也不知道!輕輕拭去眼角的淚痕。不願讓沐無咎看到。

    “沐公子?”從沐連魚的身後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沐連魚微微一怔,轉過身來望著盈盈而立的董貞,有些遲疑的問道:“董貞姑娘?你怎麼會在這裡?”

    “爹爹死了,娘親也死了,貞兒亦被發配到宮中做宮女。”董貞一臉愁容,隨即對沐連魚笑道,“聽說公子考中瞭解元,貞兒還未恭喜。”

    “董貞姑娘實在太客氣了。”沐連魚顯得有些尷尬。沐連魚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董貞,而董家之所以落到今天的這副田地和他也有莫大的關係。此刻面對董貞,沐連魚或多或少會有些歉意。

    “公子是來參加會試的吧。”董貞似乎並未瞧見沐連魚尷尬的神情。對沐連魚施禮道,“貞兒先預祝公子金榜題名。”

    “借姑娘吉言了。”沐連魚勉強應對著,正待離開,卻見田義鍍步走了過來,身旁還跟著兩個孔武有力的番子,派頭十足。

    田義走到沐連魚縣側站定,上下打量著董貞,有些疑惑的問道:“沐兄,這位姑娘是?”

    “沒什麼,只是一個朋沐連魚淡淡的應了一句,他似乎並不想把董貞介紹給田義,正待叫上田義離開。

    董貞卻是對田義施禮道:“奴家董貞,敢問大人是?”

    田義見董貞杏目含春,心頭一熱。正待勾搭幾句。就聽的有人吼道:“董貞,你這個賤人,你可知自己是戴罪之身?如何敢到處行走?”

    眾左婆然看去,卻見一個官差模樣的男子凶神惡煞的走了過來,對董貞就是劈頭蓋臉的一頓斥。董貞以前好歹也是千金小姐。雖然落難被發配宮中,可當著舊人面前被如此呼喝,臉面上也過不去。董貞趕忙垂下皓首,聲若蚊吶的應道:“董貞知錯了。”

    沐連魚眉頭緊鎖,田義看著不樂意了。一旁的廠番察言觀色,立刻上前一腳把那男子踹了個跟頭,怒罵道:“死東西,你是不是活的不耐煩了?竟敢在田公公面前擺譜。”

    對方爬起身來就要發火,這才瞧見站在自己面前的是東廠的廠番,額頭頓時有冷汗溢出,趕忙磕頭賠笑道:小人有眼不識泰山,原來是田公公在這裡小人該死小小人該死。”

    田義。享了一聲,看都沒看他一眼。對董貞笑道:“貞兒姑娘。以後若再有不長眼的東西敢欺負你,就報咱家名頭。”

    “多謝田公公,多謝沐公子。”董貞趕忙斂首為禮道。董貞其實早就瞧見沐連魚從掛著東廠旗號的船上下來,這才偷偷的溜了下來同沐連魚打聲招呼,卻萬萬沒想到那位同沐連魚十分親熱的田公公居然大有來頭,就連一路上對自己凶神惡煞、處處想要佔自己便宜的官差。見了他就如同老鼠見了貓一樣。董貞如今落難。說不得要套套人情。

    董貞的小心思如何逃得過沐連魚的眼睛可笑她實在是太天真了,田義的交情是這麼好攀附的麼?不過當著田義的面,沐連魚也不好說什麼,對董貞微微領首,隨即對田義招呼道:“田兄,時辰也不早了,

    田義也已經知道甄洛的事情,此刻見沐連魚情緒有些低落,只得同董貞招呼一聲,兩人往回走去。

    人情冷暖世態炎涼,好歹也是相識一場,董貞沒想到沐連魚居然會對自己如此陌生,她緊咬著朱唇望著沐連魚的背影,眼神有些複雜。

    那位官差待沐連魚等人走遠,這才小心翼翼的對董貞問道:“董姑娘。你認識田公公麼?”

    董貞心中一動,故意皺起秀眉道:“有些相識,怎麼了,你好像很怕這位田公公?”

    “董姑娘莫非不知道?”官差媚笑道。“這位田公公乃是剛剛走馬上任的司禮監掌印太監,提督東廠,又是皇上身邊的紅人,你說這天下有幾個人不怕他?”

    董貞聞言吃了一驚,她猜田義的身份一定了不得,可也萬萬沒想到會是太監頭子,看沐連魚同他的關係應該是交情匪淺,如若能攀上這顆大樹,日後進了宮日子也會好過一些。只是沒想到沐連魚居然如此薄情寡義,難道介紹一下會死麼?董貞心裡面暗暗生氣。

    同董貞一起被發配宮中當宮女的有三十多人,大都是年輕貌美的犯官之女,但她們的命運卻比不上那些被選入宮中的秀女。一般也就是發配到洗衣局做苦差事,大多數人在宮中呆了一輩子都見不到龍顏。如遇上大赦之年或者是主子開恩這才有機會離宮,否則只能是老死宮中。董貞原本就是心高氣傲的女子。她如何又會甘心?

    沐連魚的恰逢其會給了董貞一些希望,以他同田公公的關係,或許能把自己弄出宮,就算再不濟,也能有機會得見天顏不是?

    官差在一旁見董貞臉色陰晴不定。陪著小心問道:“董姑娘,還散步麼?”

    董貞望了官差一眼,若有所思的問道:“官爺,田公公他們想必也是進京,你看我們能不能跟他們同路?彼此路上也好有個照應。”

    官差聞言眼神,亮,隨即苦笑搖頭道:“董姑娘小人也想吶,可田公公是何等人物,我們這種人物怎麼可能沾上光。”

    “你沾不上光,不代表本姑娘不能攀上交情。”董貞喃喃自語道。

    田義跟在沐連魚身後上了船小一副若有所思的神色,他先是安慰了沐連魚幾句,隨即對沐連魚開口問道:“沐兄,適才那個叫董貞的女子同沐兄是什麼關係?”

    “她爹爹原來是杭州知府董一生。”沐連魚如此回了一句。

    田義頓時醒悟過來,難怪剛剛沐連魚的表情有些尷尬呢。沐連魚見田義表情怪異,不禁疑惑的問道:“田兄,你莫不是在打她的主意?”

    “沒有。”明義趕忙矢口否認。

    沐連魚對田義勸道:“總算是相識一場,看在連魚的面上,田兄最好還是別打她的主意。”

    “沐兄的面子,田某怎麼會不給呢。”田義笑了笑,隨即一聲嘆息道,“此女媚態叢生,若要真是做那些粗活真是可惜了。”

    “平平安安也是福,沒什麼可惜不可惜的。”沐連魚搖了搖頭。自去回去收拾東西了。

    明義也不同沐連魚爭辯,自己小聲嘀咕了一句:“就怕你這麼想,她可不怎麼想。”

    如今已經到了通州,距離京城也僅僅是一步之遙。

    沐連魚簡單收拾了一下行禮,同田義兩人坐著馬車往京城進發。沐連魚前腳網走,運送宮女的隊伍也緊隨其後。

    一路上董貞都緊緊的盯著沐連魚的馬車,腦子裡都在盤算著如何再次接近沐連魚和田義,父母已經魂歸天國。未來的路就只能靠自己走下去。雖然是以待罪自身進宮,但以往聽到的關於宮中的種種傳聞,此復也一下子湧入董貞的腦海,組成了一幅巨大的畫卷,永是展開,永無盡頭。

    她不無驚慌的意識到,一種她從未經歷過的、也無法想像的生活即將要開始。

    董貞情不自禁的回頭望去,向著南方。向著萬水千山阻隔的杭州方向深情地一顧,然後惜別似地轉過臉來,兩顆晶瑩的淚珠從她那雙長著長睫毛的秀目中滾下。

    故鄉啊,此番將是永別離,故園從此在夢中!少年的歡樂已經隨著滾滾的車輪被遠遠地拋落。新的人生也已經宣告開始。神秘的宮禁啊。你是什麼樣子,是天堂還是陷阱?是吞噬人的魔窟還是成就人的殿堂?行進在通往京師的路上,董貞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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