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國柄 作者:和佛祖一起打牌 (連載中)

 
purplekite 2010-8-28 12:20:34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89 32705
li60830 發表於 2019-6-28 11:08
第七十六章 命運的轉折

    自秦朝建縣以來,良鄉因人物俱良而得名。此匆天色已晚,良鄉距離京城又是極近,沐連魚同田義決定在此停息一晚,待到明日再入京師。

    董貞遠遠瞧見衣著光鮮的沐連魚同田義下了馬車,忍不住心中有些苦澀。想當初,沐董兩家本有聯姻之意,可她偏偏看中了沐敬之,對這個懦弱無能的沐連魚不屑一顧。沒想到時過境遷之後,沐連魚不僅中瞭解元,而且家產越發豐厚,江南又有誰沒聽過沐連魚的名字?反觀自己,如今已是家破人亡,以前的千金小姐現在只不過是一個要入宮服役的卑下之人,巨大的反差令董貞一時間感慨萬千。

    就在此刻,運送宮女的車隊卻突然停了下來,董貞不由掀起車簾,對那領頭的官差疑惑的問道:“官爺,為何在此停下?”

    官差苦笑著應道:“董姑娘有所不知,那家客棧絕不是我們這種下等人能住的地方。以小人之見,不如等安頓好了再另行去拜見,董姑娘以為如何?”

    董貞抬頭望去,見客棧門口來往的都是一些穿著官服的官員,心知官差所言非虛,猶豫了一下,這才緊咬著朱唇點頭應了下來。

    車隊轉過一條馬路,行了約莫半盞差的功夫,在一家看起來十分冷清的庭院門前停了下來。

    董貞下的車來,見住處如此破舊。忍不住秀眉微蹙。

    官差推推搡搡的安排好其他宮女,把董貞領到單獨的一間客房,陪笑道:“董姑娘,這裡雖然破舊一點,但還算乾淨。一會小人命他人來打掃一番,姑娘暫且在此將就一晚。”這一路上,董貞可沒少受他的氣,此刻見他如此謙卑,心裡面頓時舒坦多了。董貞打量了一眼房間內的環境。還算是差強人意,這才冷漠的哼了一聲:“看來也只好如此了。”

    官差對董貞陪著小心,對其她人可就沒那麼客氣了,指著其中一位舉止文靜的女子叫道:“你,過來這邊打掃一下。”

    眾女聞言頓時議論紛紛,對著董貞指指點點,臉上均有憤憤不平之色。被官差點名的那位女子默默的放下手中行囊,過來替董貞打掃。官差自去忙活了,董貞本就有些自來熟的性格,綺在門邊望著對方打掃著房間,忍不住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女子聞言,停下手中的活計,順手拭去額頭的汗水對董貞笑道:“魏婉兒,你呢?”

    “董貞。”董貞有些好奇,“姐姐為何會被發配宮中?”

    魏婉兒苦笑著輕搖皓首,重又俯下身子打掃地上的塵土。董貞見魏婉兒一身素裳、舉止文雅,不禁心生好感,捲起袖子便來幫忙。

    魏婉兒見狀微微一愣,董貞卻是笑道:“兩個人一起打掃快些,反正房間夠大,姐姐你晚上不如就留下同貞兒一起住如何?”

    “這不太好吧。”魏婉兒遲疑道。

    “姐姐莫不是怕被那些人說三道四?”董貞面有不屑道,“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她們這是嫉妒。姐姐你莫要害怕,有貞兒在她們絕不敢欺負你。”董貞說著,附耳對魏婉兒如此這般的說了一通。

    “真的?”魏婉兒吃驚的望著董貞。有些羨慕道,“婉兒也聽說過田公公的名頭,若真有田公公照顧。董姑娘你興許就不用進宮了呢。”

    董貞面有得意的點頭道:“一會貞兒便去拜見田公公,反正左右無事,姐姐你也跟著一起去吧。或許”到時候我們兩人都不用進宮了也說不定。”

    “這不太合適吧。”魏婉兒笑著搖頭道,“能有貴人相助是妹妹的福氣,婉兒可不想給妹妹添什麼麻煩。”

    魏婉兒搖頭拒絕,反倒是讓董貞對她越發得有好感,趕忙對她勸道:“貞兒同姐姐都是背井離鄉的苦命女子,能夠在這裡認識也是有緣。姐姐你就不用客氣了。”

    “這,”魏婉兒還是有些猶豫。

    “姐姐莫不是看不起妹妹?”董貞似有不悅。

    魏婉兒見狀也不好再拒絕,遂點頭答應下私

    良鄉這地方雖但卻是繁華之地。華燈初上,街道上煞是熱鬧。田義估摸著明日進京之後就要分開,再見面也不知是何年馬月。特命人備了酒菜同沐連魚兩人把酒言歡。

    回憶起這一路上來的坎柯經再。沐連魚也是喘噓不已,兩人放下心事頻頻舉杯。

    酒過三巡,田義持杯在手,突然想起一事,對沐連魚問道:“沐兄。上次拜託沐兄寫的東西?”

    “早已經寫好。”沐連魚放下就酒杯,取出底稿遞給田義,“如有不妥之處,還請田兄多多指教。”

    田義也不細看,對沐連魚笑道:“這件事田某自有分寸,不過今夜不談公事,只聊風月,來,為了我們的相識幹了這一杯酒。”

    沐連魚也正有此意,酒杯沾唇正待飲下,就聽的門外有人敲門道:“公公,門外有人求見。”

    田義心頭火氣,隔著門怒喝道:“狗奴才,不是交代過了麼?今晚什麼人都不見。”

    田義的手下悻悻離去,此刻,董貞同魏婉兒一行三人頂著寒風,可憐兮兮的等在客棧門口,就見田義的手下陰沉著臉走了出來。

    “大人,田公公怎麼說?”官差急忙上前一步問道。

    對方丟下拜帖,冷哼一聲道:“田公公同沐公子正在喝酒,什麼人也不見。”

    官差臉色一僵,魏婉兒見董貞一臉失望,忍不住勸道:“妹妹,既然田公公不見,那我們還是回去吧。”

    董貞卻是急了,她見對方轉身要走,一把拉住時方衣袖哀求道:“大人,勞煩您再進去通傳一聲,就說是沐公子的朋友,田公公一定會見的。”

    如若是一般人,田義的手下自然不會放在眼裡,不過沐公子同田公公的關係那是非同小可,所以一時間顯得有些猶豫。董貞見狀,暗自咬牙摘下自己手腕上唯一值錢的手鐲,雙手遞到對方面前,陪著笑道:“大人,這是小女子的一點心意。還請大人收下。”

    田義的手下掂量了一下玉鐲。又打量了一眼董貞,試探著問道:“你真是沐公子的朋友?”

    董貞趕忙點頭道:小女子如何敢欺瞞大人?一會見了沐公子便見分曉。”

    “也罷。”田義手下哼了一聲。“你們在這裡等著,本大人再進去通報一次便是。”

    董貞見對方肯幫忙,自然又是一番千恩萬謝。

    田義的手下把手鐲收好,帶著萬般小心敲了敲房門。田義的性格本就火爆,又聽到敲門聲,頓時火冒三丈,

    一二發的站起身來拉開房門六不待對方開口,田義凡經山仁甲朗在對方臉上,怒道:“你***是不是活膩味了?”

    對方捂著臉,趕忙認錯道:“公公息怒,奴才罪該萬死,只因來人是沐公子的朋友”小人深怕誤了沐公子的事情,這才斗膽通傳。”

    沐連魚聽說是朋友,心中一動,以為是甄洛回來了,趕忙走上前來問道:“是不是女的?”

    田義的手下拚命點頭,努力回憶道:“好像是什麼貞兒。”

    甄兒?沐連魚心中狂喜,田義也以為是甄洛,當下又是一腳,責罵道:“混賬東西,那你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快請?”

    田義的手下早就習慣田義的喜怒無常,屁都不敢放一個,趕忙去請董貞了。田義悻悻的回到位置上坐下,對沐連魚笑道:“這幫兔崽子辦事忒不牢靠,沐兄,田某就說甄洛姑娘遲早會想通的,你看這不是回來了麼?”

    沐連魚心情有些激動,心裡面正盤算著一會見到甄洛應該怎麼說。沒過一會。董貞三人便出現在沐連魚的眼前。沐連魚遲疑著指著董貞問道:“董姑娘,怎麼會是你?”

    董貞見沐連魚同田義兩人均滿臉愕然,不明所以,帶著疑惑對兩人施禮道:“貞兒拜見沐公子,田公公。”

    貞兒?沐連魚弄清楚事情的原委,忍不住心中苦笑,對董貞皺眉道:“董姑娘匆忙拜訪,難道有事麼?”

    沐連魚問的如此直接,不免令人有些尷尬。董貞卻是淡淡一笑,上前把著酒壺道:“沐公子同田公公兩人喝酒未免有些無趣,貞兒願在一旁伺候。”

    田義一聽這話樂了,用他那獨特的嗓音笑道:“難得董姑娘有心,這位姑娘是?”

    董貞暗自對魏婉兒使了一個眼色。魏婉兒會意,對兩人施禮道:“奴家婉兒,見過田公公,沐公子。”

    田義指了指自己的身側,對魏婉兒示意道:“原來是婉兒姑娘,快請坐。”至於那位官差。田義從頭到尾就沒正眼瞧過。

    魏婉兒猶豫了一下,看向董貞。董貞笑道:“姐姐,田公公也是一番好意,你就快坐吧。”

    魏婉兒無奈,一臉矜持的在田義身邊坐下,卻見田義一雙賊眼在她身上滴溜溜的打了個轉,魏婉兒心裡頓時一個突兀,趕忙往一旁稍稍挪動了一下身軀。

    董貞卻已經為田義已經空了的酒杯滿上酒,對沐連魚嫵媚的笑道:“沐大哥,你還愣著幹什麼?坐呀。”原本的沐公子此刻的沐大哥,在董貞的口中轉換的如此自然。沐連魚心中嘆了口氣,依言坐下。田義這才瞪了那位官差一眼:“你又是何人?”

    “小人”

    不待對方說完,田義卻已經揮了揮手道:“這裡沒你的事了,下去吧。”

    官差微微一愣,悄悄的望了董貞一眼,董貞卻當著沒瞧見一般,官差忍不住心中暗罵,無可奈何之下悻悻離去。

    房門重又關上,氣氛略微有些沉悶。董貞舉杯對沐連魚嬌笑道:“沐大哥,杭州一別已經數月,沒想到公子解元高中,貞兒敬你一杯。”

    沐連魚悶著頭把酒杯中的酒一飲而盡,不待董貞繼續開口,對田義告罪一聲,把董貞拉到隔壁。

    “沐大哥,你弄疼我了。”董貞弄眉微蹙,對沐連魚叫道。

    沐連魚鬆開手,對董貞沉聲問道:“董姑娘,你來這裡幹什麼?”

    “想見你呀。”董貞吃吃一笑,突然一把抱住沐連魚,喃喃自語道。“沐大哥,你知道嗎,自從你離開杭州之後,貞兒每日茶不思飯不想。腦子裡全是沐大哥的影子。你聞聞這胭脂的味道,是你當初你送貞兒的,貞兒一直都舍不得用”

    董貞說的曖昧,沐連魚猛的一個激靈,極力掙脫開董貞的擁抱。嘆了口氣道:“董姑娘,我知道你腦子裡想的是什麼,但田義這個人絕不是你能惹的起的,你還是速速離去吧。”

    董貞見沐連魚如此絕情,兩行清淚順著臉頰悄然滑落,對沐連魚發問道:“為什麼,為什麼你要這樣對我?貞兒究竟有什麼地方得罪你了?貞兒如今已經家破人亡,最疼愛我的雙親都已經去了,貞兒如今孑然一身沒有一個親人,又是戴罪之身,沐大哥,你倒是告訴我,你讓我去哪皂?我又能去哪裡?”

    董貞越說越傷心,蹲在地上嚶嚶的哭泣起來。

    沐連魚頓時沉默下來。當初老爺子過大壽,紫暖不小心打碎壽碗。如不是董貞求情,紫暖必定受罰。如今董家家破人亡,沐連魚也有責任,怎麼說也是沐連魚欠了她一個人情。

    思慮及此,沐連魚臉色稍緩。扶起董貞正色道:“董姑娘,是在下魯莽了,你有什麼要求儘管說出來,連魚儘量滿足你便是。”

    董貞聞言心中暗喜,淚眼婆耍的抬頭望著沐連魚,一臉歉意道:“沐大哥,適才貞兒也是一時激憤,絕沒有怪罪沐大哥的意思。”

    “我知道。”沐連魚苦笑著點了點頭。

    “沐大哥,其實”董貞緊咬朱唇。皓首輕靠在沐連魚的胸前,閉上美夢喃喃自語道,“其實貞兒早就喜歡沐大哥了,所以貞兒別無所求。只想一輩子伺候沐大哥,為你洗衣做飯結婚生子。”

    美色當前,再加上董貞如此乖巧委婉。沐連魚很難不動心,可這件事情卻是萬萬不能答應的,一則是兩人沒有任何感情基礎,二則是沐連魚已經欠下太多的情債,絕不想再有任何的羈絆。

    沐連魚婉轉的拒絕道:“董姑娘,婚姻乃人生大事,在下何德何能令董姑娘情有獨鍾?如果董姑娘不想進宮,連魚定當在田公公面前代為周旋,所以董姑娘大可不必如此。”

    董貞面色微變,秀美的雙眸緊盯著沐連魚問道:“沐大哥,你這是在嫌棄我?嫌棄我已經不是千金小姐?還是嫌棄我不夠嫵媚動人?”

    “董姑娘絕不是這個意思。”沐連魚趕忙搖頭,“姑娘有閉月羞花之貌,只是連魚乃一介凡夫俗子高攀不起,更何況連魚已經有家室,實在不敢耽誤了姑娘。”

    董貞聞言,頓時吃驚的問道:“沐大哥已經婚配了?”

    “已經有意中人,只是尚未三媒六聘。”

    “就算是偏房,貞線也絕無怨言。”

    “董姑娘,連魚絕不是這個意思。”

    董貞暗自咬著銀牙,望著沐連魚:“就算是偏房,沐大哥也不願意娶貞兒過門?”

    沐連魚硬著心腸,斷然搖頭。

    “沐大哥,你會後悔的。”

    “絕不後悔。”

    董貞凝視了沐連魚半晌,突然一言不發的轉身就走。

    沐連魚見狀,只得無奈…四;搖頭,跟著老回房間六魏婉兒同田義兩人共處室心燦幾侄是心慌意亂,所幸田義只是言語調笑了兩句並未真對她動手動腳。此亥見董貞面無表情的走回來,魏婉兒趕忙起身對董貞問道:“妹妹,你怎麼了?”

    “沒什麼?”董貞抬眼看了一眼沐連魚,轉而對田義嬌笑道,“田公公,怎麼一個人在喝悶酒?來,貞兒陪你喝。”

    適才田義已經命人棄了酒杯換了大碗,此刻董貞心中有氣,一連幹了三碗。田義看的也不免有些發愣。對落座的沐連魚遲疑著問道:“沐兄,董姑娘她?”

    “田兄。”沐連魚正色道,“連魚想求你一件事。”

    田義見沐連魚一臉正色,而且他也知道沐連魚從未求過人,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董貞,肅然道:“沐兄這是哪裡話?是不是董姑娘入宮的事情?”“正是。”沐連魚微微頜首。對田義開口道,“連魚欠董姑娘一個人情,還請田兄幫忙消了董姑娘的奴籍。”

    “她們都是要送進宮的宮女,均已經記錄在案,要想在這上面動手腳。恐怕不太好辦。”田義故意皺眉。見沐連魚正視著自己,忽而笑道。“既然沐兄開口了,這件事情就交給田某了,你放心便是。”

    田義話音網落,董貞卻是重重的放下酒碗,望著沐連魚冷冷的說道:“沐公子的好意小女子不想領,也不願領,時辰已經不早了,婉兒姐姐我們走。”

    董貞拉著魏婉兒揚長而去。田義不禁苦笑著望著沐連魚:“沐兄。強扭的瓜不甜,你看這如何是好?”

    “對董貞,沐連魚始終是有些愧疚。”沐連魚也忍不住苦笑道,“不管她領不領情,這件事情還請田兄多多幫忙。”

    “看吧。”田義模棱兩可的應了一聲。

    ,,

    官差在樓下等了許久,見董貞怒氣衝衝的走下樓來,小心的問道:“董姑娘,田公公什麼時候可以見小人?”

    董貞望見官差頓時心裡一驚。勉強笑道:“官爺,田公公同沐公子正在飲酒,改日吧。”

    對於這位在官場混跡了幾十年的官差來說,董貞這副表情如何能瞞的過他?當下面色一冷:“董姑娘,莫不是你得住了田公公?”

    “沒有。”董貞強辯道。

    官差也不再追問,冷笑道:“既然見不了天公公,兩位請回吧。”

    一行三人頂著寒風回到住處,董貞正待同魏婉兒回房,官差卻是突然擋在兩人的面前,一臉譏諷道:“見不著田公公還想住單間?做夢去吧。你們兩人今晚睡柴房。”

    董貞萬萬沒想到對方居然這麼快就露出小人嘴臉,不禁怒問道:“你還有沒有人性?沒見天公公之前,董姑娘前董姑娘後的叫的別提多親熱,現在卻又是這番嘴臉,那柴房是人住的麼?”

    官差也不以為意,順手在董貞的胸口捏了一把,陰測測的喝道:“小賤人,不要給臉不要臉,給你們一間柴房就已經不錯了,惹毛了本大爺讓你們在院子裡面站一宿。”

    “你”董貞猝不及防之下被對方佔了便宜,氣的滿臉通紅。

    魏婉兒見對方目光陰寒深怕董貞再吃虧,趕忙護住她,對官差嚇唬道:“官爺,董姑娘不懂事,您大人有大量多多擔待點。”

    官差不理,他見董貞昂著頭。淫笑道:“不服氣怎麼著?不服氣老子今晚就讓你服氣。”說著就要伸手來拉董貞。

    董貞怎麼說也是書香女子,此刻早氣昏了頭,推開魏婉兒,一把往官差的脖子上抓去,口中兀自叫道:“你這個畜生!本姑娘和你們拼了。”

    聽到動靜,屋內的姑娘們紛紛出來圍觀,見董貞被打卻沒有一個上來勸架的。

    官差的脖子上立即留下了兩道深深的印著血記的抓痕。這下可算捅了馬蜂窩了,官差件手一摸,眼看著見了紅,眼神中閃過一絲怨毒,絲毫不顧憐香惜玉地在董貞嬌嫩的臉蛋上甩了幾個巴掌:“不識抬舉!看老子怎麼整治你這個賤貨!

    人的潛力是無限的,這是真理!可女人在力氣上始終不如男人,這也是人間至理。眼看著官差就要把董貞拖進房間,魏婉兒情急之下挺身護住董貞。

    官差拖拉不動兩人,只得停下手來,對魏婉兒怒道:“魏婉兒,這沒你的事,你讓開。

    魏婉兒卻是昂首道:“官爺。你若是再不住手,我就死在這裡,到時候出了人命,本姑娘看你如何交差。”

    官差見魏婉兒的眼中有一絲決然的神色”裡面也忍不住害怕起來。這群宮女雖然是卑下之人,但怎麼說也是要送進宮的,萬一在良鄉出了事被追究起來,那可是了不得的事情。可若是就這麼算了,面子上也放不下。

    這位官差正猶豫著,一旁的下屬深怕受到牽連,上前低語了幾句。他這才面有不甘的鬆開手來,對一旁圍觀的眾人喝道:“看什麼看?有什麼好看的,把這兩個賤婢關進柴房。”

    董貞被打的極慘,被魏婉兒攙扶著進了柴房,門被從外面鎖上了。魏婉兒扶著董貞坐下,打量了一眼周圍。只見柴房裡面散落著一些柴火。除此之外空無一物。寒風從縫隙中吹進來,魏婉兒都能聽到自己牙齒打架的顫抖。

    董貞抹去嘴角的血跡,望著魏婉兒歉意道:“姐姐,真是連累你了。”

    魏婉兒在董貞身側坐下,淡然的搖了搖頭道:“沒什麼,正如董姑娘所言,大家都是背井離鄉的苦命女子,能幫的也就幫了。”

    “謝謝。”委貞雙了口氣。

    魏婉兒遲疑了一下,有些對董貞好奇的問道:“董姑娘,既然沐公子開口替你說項,而且田公公也已經同意替你贖身,你為何又斷然拒絕呢?”

    “我不用他假好心。”董貞恨恨的說道。由於寒冷,董貞也學著魏婉兒一樣雙手環膝蓋。

    魏婉兒卻是苦笑道:“人活著就已經很不容易了,董姑娘,你實在太任性了。”

    董貞心裡面也有些後悔,可現在一切都已經晚了,得罪了官差,她們一定會被嚴加看管,如何還有機會再見沐連魚一面。

    沉默了半晌,董貞突然開口道:“婉兒姐姐,既然大家都是苦命人。不如我們就結拜成姐妹吧。”

    此情此景,卻是容易讓人心貼的很近,魏婉兒欣然點頭。兩人互報了生辰八字,魏婉兒芳齡十九,二月生。比董貞恰好大了一歲。兩人當下便正式以姐妹相稱,董貞認魏婉兒做了姐姐。反正天冷也睡不著,有了這樣一層關係兩人更是變的熟絡。彼此傾談了起

    星夜滿天,沐連魚喝的酪酣大醉回房睡覺去了。田義替沐連魚掩好房門,眼神中流露出一絲清明,叫來手下詢問了幾句,隨即帶人出了客棧。

    天氣越來越寒冷,柴房內,董貞同魏婉兒兩人緊緊的抱在一起,彼此用身體取暖。突然,魏婉兒聽見門外傳來凌亂的腳步聲,似乎是往柴房走毛

    魏婉兒趕忙推了推迷迷糊糊的董貞。董貞睡眼惺忪的望著魏婉兒問道:“姐姐,怎麼了?”

    “好像有人來了。”魏婉兒輕聲說道。

    這麼晚了還會有誰來?莫不是?董貞頓時吃了一驚,恐懼的對魏婉兒問道:“姐姐,你說會不會是?”

    “不會的。”魏婉兒勉強搖了搖頭,其實她心裡面也是忐忑不安,除了押送她們的官差,她也實在想不出還有何人會在這時候來柴房。

    就在兩女驚恐不定的時候,門外已經傳來開鎖的聲音,緊接著柴房門被猛的推開。一股涼氣撲面而來。藉著朦朧的月光,董貞看的清清楚楚,不是官差又會是何人?

    董貞望著一步步逼近的官差,心裡面十分恐懼,聲厲色茬的叫道:“你,,你要幹什麼?你不要過來,否則本姑娘就死在你的面前。”

    出乎董貞的意料之外,對方真就止步了,隔著幾步遠狠狠的抽了幾下自己的嘴巴,對董貞苦著臉道:“董姑娘小人有眼不識泰山,先前多有得罪,還請姑娘請勿見怪。”

    對方如此動作,董貞忍不住同魏婉兒兩人面面相覷,不知對方究竟玩的是什麼鬼把戲。魏婉兒硬著頭皮道:“官爺,有什麼話你就直說吧。”

    “田公公想見見董姑娘。”官差陪著笑臉道。

    田公公?董貞心中一喜,不敢置信的問道:“你說的可是真的?”

    “小人怎敢欺瞞?”官差苦笑道。“董姑娘,剛才的事情是小人不對,一會若是田公公問起,還請董姑娘多多擔待。”

    董貞不置可否的哼了一聲,正待站起身來,豈料身體已經被凍麻,險些摔倒在地上。官差見狀正待上前攙扶,卻被董貞怒喝一聲,悻悻的住了手。

    董貞站起嬌軀,對官差冷冷的說道:“要想我不在田公公面前提起也行,你現在就讓姐姐回房休息,再弄些熱水。”

    官差趕忙點頭道:“這一切都包在小人身上,來人啊,帶婉兒姑娘去客房休息,吩咐老媽子燒點熱水。”

    官差吩咐完手下,隨即有對董貞問道:“不知董姑娘還有什麼要求?”

    “暫時沒有了。”董貞跺了跺腳,隨即對官差皺眉道,“還愣著幹什麼?前面帶路。”

    魏婉兒就董貞就要跟著官差離開,始終有些放心不下,在一旁小聲囑咐道:“妹妹,一切多加小心。”

    “姐姐,你就放心吧。”董貞點了點頭,跟著官差往大堂走去。說實在的,董貞心裡面也有些惴惴不安,不知道田義這時候見自己究竟所為何事。,

    大堂之上,田義悠然自得的品著香茗,周圍負責押送宮女的一種衙役俱都噤若寒蟬,不敢發出一絲聲響。

    等了約莫半盞差的功夫,田義臉色漸有不耐,這才見董貞走了進來。只見董貞上前對田義施禮道:“董貞見過田公公。”

    “董姑娘不必多禮。”田義笑道。隨即見董貞臉上似有淤痕,忍不住疑惑的問道。“董姑娘,你的臉?”

    田義問出這話來,官差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深怕董貞說出實情。董貞故意停了片刻,這才笑著解釋道:“適才回來的路上不小心摔了一跤”

    “真是如此麼?”田義失笑非笑的望著官差,突然面色一冷,“大膽奴才,董姑娘乃是本公公的朋友,你給我說實話,董姑娘臉上的傷究竟是怎麼回事?”

    在田義的威壓之下。官差立即就崩潰了,“撲通”一聲在田義面前跪下,磕頭求饒道:“田公公小人該死,小人該死,公公饒命啊。”

    田義並不開口,轉而望著董貞笑問道:“董姑娘,你說怎麼處置這個狗奴才?”

    “這”董貞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一時間有些猶豫。

    田義見狀,重又對官差問道:“狗奴才,你是用哪只的董姑娘?”

    “右手,不,不,左手,不。不。田公公,這都是一場誤會。”官差驚恐之下,已經有些語無倫次了。

    “來人啊。”田義臉色平靜的對手下吩咐道,“把他的兩隻手都給本公公砍下來。”

    在場的眾人除了田義同他的手下之外,一聽要砍手,俱都面色發白兩腿發軟。官差更是被冷汗濕透了後背,一股難聞的騷味從他的身上隨即傳了出來。卻是被嚇的失禁。田義的手下可不管這些,有兩人摁住他的左手,另一人抽出雪亮的長刀,就要動手。

    “董姑娘,董姑娘。”官差面無人色的對董貞哀求道,“求你為人求個人情小人再也不敢了,下輩子做牛做馬再來報答姑娘。”

    董貞聞言緊咬著朱唇,臉色一時間有些陰晴不定,心裡面也有些不忍。可一想到先前受到的凌辱,董貞就感覺到自己心氣難消。最終董貞還是轉過頭去,對官差的哀求置之不理。

    這一切都落在有心觀察的田義眼中,董貞也絕沒有想到就在這一剛。她的命運已經悄然經歷了一次轉折一如果董貞集言為此人求情,田義就會履行對沐連魚的諾言放董貞出宮,可現在董貞卻轉過頭去。

    田義擺了擺手,砍刀在距離官差的右手不足一毫米的地方驟然停下。死裡逃生的官差拚命的對田義謝恩道:“謝公公開恩,謝公公開恩。”

    董貞有些不明白田義的意思,她疑惑的望著田義。

    田義從自己手下的手中接過砍刀。遞到董貞的面前道:“董姑娘,田某想來想去,覺得還是由你親自動手為好。”

    田義說出這番話來,董貞愣住了,官差臉上的笑容也頓時凝固住。董貞似乎沒有多少猶豫就從田義的手中接過砍刀,轉頭望了被摁在地上的官差一眼。“董姑娘,董姑娘,你答應過我的,你說不再追究的,你要說話算數。”官差勉強抬頭驚恐的望著董貞。原本在他眼中弱不禁風隨時都可以凌辱的弱女子,此刻卻主宰著他的一切。這讓他十分恐慌。

    董貞見對方在自己面前如此恐懼、如此低聲下氣,心中突然有了一種快感,那是一種她從未體驗過的爽快感覺。董貞忍不住舔了舔乾澀的嘴唇,一步步的往他逼去,垂在地上的砍刀劃過地板帶出一連串刺耳的音調酬
li60830 發表於 2019-6-28 11:09
第七十七章 色誘

    差的瞳孔中映照出董貞舉起砍刀的身影。聲淒慘的嚷攢拙!在這個破舊的庭院中驟然響起。洶湧噴出的鮮血染紅了董貞的衣衫,似乎也染紅了董貞秀美的眼眸。雙親的離去,讓董貞飽嘗了人情冷暖,而這一刻,她所有的怨念似乎都得到了釋放。

    董貞茫然的丟下手中的凶器,嬌軀發軟有些站立不穩。田義伸手扶住董貞,笑問道:“董姑娘,你沒事吧?。

    “我沒事董貞下意識的搖了搖頭。

    田義揮了揮手,屏退了所有人。大堂內只剩下田義同董貞,田義這才對董貞開口說道:“董姑娘,本公公答應過沐兄給你自由,只要你點頭,現在就可以離開。”

    此剪的董貞似乎也已經平靜下來。她努力站直身軀,凝視著田義輕啟朱唇道:“此刻只有你我二人,田公公說話又何必遮遮掩掩?董貞斗膽問一句,公公真捨得讓董貞就此離開?。

    田義似笑非笑的望著董貞,故作不解的問道:“董姑娘何以肯定本公公不捨讓你離開?”

    “公公別忘了,董貞也是官宦人家的千金,官場上的事情董貞自幼耳濡目染知道的也並不少董貞嫵媚一笑,“公公雖然得皇上恩寵,表面上風光無限,但實際上卻是危機四伏。”

    田義聞言微微一怔,心中暗忖:看來自己還真是小看了這個纖弱的女子。董貞寸步不讓的同田義對視著:“田公公,不知董貞可曾說錯?”

    田義冷哼一聲:“本公公乃堂堂司禮監掌印太監,兼提督東廠,可算是權傾天下,何來危機四伏一說?。

    董貞不答反問:“敢問田公公,昔日馮保馮公公比之公公如何?”

    儘管田義不願意承認,卻也確實無法否認論身份、論權勢、論朋黨,他田義比馮保還差得遠。更為重要的是,田義在宮中沒有一個可以與他同氣連枝的嬪妃娘娘。有時候枕邊人的一句話,比旁人說一千道一萬來的更加有用!“有道是前車之鑑,後車之師!以馮保之能,最後尚且落了一個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的下場。既然公公比不上馮保,自然也應該是處處小心謹慎如履薄冰。公公的權勢來源於皇上,皇上乃是天子。天子喜怒無常人盡皆知。誰又敢保證公公一輩子的榮華富貴?。

    這番話說中了田義內心,田義萬沒想到董貞一個女子居然有如此見地,不由皺眉道:“就算董姑娘說的都是事實,那又如何?”

    董貞對田義欠了欠身子,緊咬著朱唇道:“如若公公能把董貞引薦給皇上,他日董貞得蒙恩寵,必定不忘田公公的知遇之恩。”

    “董姑娘的如意算盤倒是打的挺響。可要見皇上那會這般容易?”田義禁不住笑道,“就算讓你見到皇上又如何?皇上有三宮六院。每一位娘娘都是如花似玉、閉月羞花。你董貞就這麼有自信能讓皇上專情於你?。

    “能不能讓皇上專情,那是董貞的本事。”董貞淡然應道,“只是巧婦也難為無米之炊,公公既然是司禮監掌印太監,還望公公多多提攜。”

    董貞主動捅破這層窗戶紙,田義反倒是有些猶豫,因為此女實在是太聰明了,而聰明的人往往鋒芒太露,最後的下場也一定不會太好,田義怕被牽連!

    “董貞對公公推心置腹,為何公公反倒是猶豫不決?如若公公不棄”。董貞見狀會錯了意,居然當著田義的面寬衣解帶起來。

    田義見狀眉頭緊皺,故作不解的問道:“董姑娘,你這是何故?”

    “公公何必矜持?”董貞嬌笑一聲,褪去自己的外衫攀附在田義的肩膀上,吐氣如蘭的說道,“董貞還是清清白白的身子,如若公公想佔點甜頭

    董貞話沒說完,田義卻已經一把推開了董貞。董貞猝不及防之下摔倒在地上,滿臉錯愕的望著田義,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裡做錯了。

    “說你是賤人,真不算侮辱了你。”田義冷冷的望著董貞,面有不屑道,“如若本公公沒有猜錯的話,你也曾用這招誘惑過沐連魚吧?”

    “你怎麼知道?”董貞吃驚的問道。

    田義蹲下身子,伸指在董貞嬌嫩的臉蛋上滑過,嘆了口氣道:“董姑娘,你這種彫蟲小技實在是太拙劣了些。就憑你這種手段連沐連魚都誘惑不了,居然妄言讓皇上對你言聽計從,實在是太過天真幼稚。”

    董貞唯一能夠依仗的唯有美色而已。被田義如此輕視,有些不服未覓太小小看董貞了,如若讓蕾貞精心准,沐迎會成為本姑娘的入幕之賓。”

    田義忍不住失笑道:“董姑娘。不是本公公瞧不起你,你的道行實在是差的太遠。論姿色,天下美女多了,你不過是其中一個而已;論經驗,你比的過在煙花之地做那皮肉生意的青樓姑娘?既然你沒有什麼特別的,那你究竟憑什麼這般自大?”

    “我

    “不服氣麼?本公公且問你。你對沐連魚究竟瞭解多少?知道沐連魚喜歡什麼樣的女人?你知道他有什麼興趣愛好?你知道他喜歡喝什麼樣的茶,平日裡又喜歡做什麼?。

    董貞悻悻的問道:“這些重要麼?,小

    “難道不重要麼?”田義有些憐憫的望著董貞。搖頭嘆息道,“你不知道沐連魚喜歡什麼樣的女人,也不知道他的興趣愛好。既然你什麼都不知道,那你又憑什麼能爬上他的床?更不用提皇上了!深宮中的女人每一個都在琢磨皇上的秉性。琢磨了那麼多年,能得到皇上恩寵的又有幾個?”

    董貞無法辯駁,頓時有些語塞。

    “男人確實喜歡放蕩的女人。可那只是逢場作戲,試問天底下有哪個男人願意娶一個放蕩的女人回家?沒有!所以就算你再如何精心打扮。你只能誘惑一些不諳世事的少年,要想讓沐連魚成為你的入幕之賓。你這輩子都別想

    田義的這番話嚴重打擊了董貞的自信,董貞頓時面色慘白,額然坐在地上。

    “如果本公公沒有猜錯的話,你之所以不瞭解沐連魚,是因為你心裡面根本就瞧不起他,所以本能的不想瞭解他。

    或許在你的眼裡,他還是當初那個懦弱無能的三少爺,不知本公公可曾說錯?”

    田義的這番話讓董貞有些茫然。可仔細一想,事實確實如此。

    “永遠不要小看任何人,別說你一咋“區區賤奴,就連本公公見了沐兄也要禮讓三分,你又是什麼東西。居然敢如此狂妄自傲!難道你以為自己還是當初那個千金小姐麼?難道你覺得自己還有高傲的資本麼?你現在什麼都不是!也就是沐兄脾氣好,不同你這個女子計較,適才要是換了本公公見你如此嬌蠻要橫,早已經讓你人頭落地了

    董貞的心理徹底崩潰了,拚命的搖頭道:“不要再說了,求你不要再說了。”

    田義卻似乎並不想如此輕易的放過她,繼續打擊著她的自信:“董姑娘,蠢人和聰明人之間的區別。就在於蠢人以為自己很聰明,卻不會用腦子思考問題。事實上一個不懂得用腦子的人,最後的下場一定會很悲慘。就好像你爹一樣,堂堂的杭州知府最後落得身首異處,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每一個孩子都會不自覺的把自己的父親當成偶像,董貞也是如此。此刻聽了田義這番奚落,董貞頓時臉色一變,對田義怒道:“田公公。你侮辱我可以,不許你侮辱我爹

    “難道我說錯了麼?他要是真有本事,何至於落的今日下場?”田義冷笑著問道,“你知道你爹為什麼死的麼?你不知道!可笑你那死鬼老爹就算下了黃泉路,也不清楚他根本就是沐連魚的一顆棋子,被沐連魚玩弄於股掌之中。”

    “你說什麼?”董貞聞言,一臉震驚的抬頭望著田義。

    “本公公說你爹是個糊塗鬼。妄圖算計沫連魚卻被人算計。”

    “你胡說。”

    “難道本公公犯得著騙你?。

    董貞沉默了半晌,緊咬著朱唇對田義追問道:“田公公,你為什麼要告訴我真相?難道就不怕我去找沐連魚報仇麼?。

    “就憑你?。田義不屑的曬道。“勸你別痴心妄想了,單憑你有這個念頭也足夠讓你死上十次八次了,不自量力的東西。別怪本公公沒有警告你,沐連魚雖然看起來很隨和。但他卻是一個很原則很有底線的人,你若真是觸動了他的底線,等待你的就只可能是一個結果

    究竟是什麼結果,田頭並沒有說出來,董貞卻聽的真切,心中頓感淒涼:“那以田公公言下之意。董貞就永無出頭之日了麼?”

    田義已經達到自己想要的目的,伸手扶起董貞笑道:“事在人為,本公公也是一步步爬上來的,以你的資質如果肯用心的話,未必不能飛上枝頭變鳳凰

    董貞聞言,驚喜的問道:“田公公的意思是?”

    田義呵呵的笑道:“你是個聰明人。難道本公公說的還不明顯麼?”
li60830 發表於 2019-6-28 11:09
第七十八章 狹路相逢

    義擺了擺手:“董姑娘。起來吧。”一

    董貞依言站起身來小心翼翼的對田義試探道:“公公何時能把董貞引薦給皇上?”

    “你的心思本公公明白,可這件事情急不得,一急就容易犯錯。”田義皺起眉頭,搖了搖頭道,“在宮中犯錯可不比尋常,那是要掉腦袋的。明日你依舊隨著眾人一起進宮,一切待本公公熟悉了宮中事務再為你安排不遲。你也正好藉機熟悉一下宮中規矩。對你的將來大有稗益。”

    董貞雖有不願,但也知田義講的確實有道理,略一猶豫便點頭答應下來。田義忽又對董貞問道:“董貞。如若你再見沐連魚,你會如何做?”

    董貞並未有絲毫的遲疑,盈盈一笑道:“沐大哥是董貞的知己,董貞對他就如同時待自己的親大哥一樣,所以董貞不明白田公公為何有此一問。”

    “難道你不想為你爹報仇了麼?”田義又問。

    董貞故作惘然,對田義不答反問道:“田公公,我爹的死是因為刑部下的文書,與沐大哥又有何干?”

    田義見狀暗自點頭,此女確實是介,乖巧人兒,如若再加雕琢日後定有大用。思慮及此,田義一臉正色道:“董貞,你果然是個聰明人,不過本公公也希望你能記住今天說的話。沐連魚此人絕非你能惹的起的。不是本公公誇口,就算他日你能的蒙聖寵,也最好不要為了這點私人恩怨而與他為敵。如果你膽敢因此壞了本公公的大事,本公公絕對不會輕饒於你。”

    董貞的心思被田義一眼看穿。不由心中一凜,趕忙正色道:“公公請放心,董貞承蒙公公知遇之恩,絕不會擅自行動壞了公公大事。”

    “你明白就好。”田義一臉凝重的說道,“如今朝中勢力複雜正是用人之際,就算沐連魚不能站在我們一邊,也決不能讓他站在我們的對立面上。”

    “董貞明白了。明日一早,董貞便去向沐連魚賠罪,公公以為如何?”

    “也好。”田義點了點頭,適才他同沐連魚喝了不少酒,此刻酒勁上湧也有些支持不住,當下對董貞又囑咐了兩句,正準備起身離去。

    “田公公。”董貞見田義要走,趕忙出言叫道。

    田義停下動作,疑惑的望著董貞有些不解的問道:“還有何事?”

    董貞緊咬著朱唇小心翼翼的對田義問道:“董貞想知道公公為何會選中奴家。”

    田義豎起三根手指,對董貞緩緩說道:“原因有三,第一,你的容貌雖然只是中上之姿,但卻有內媚之象。這一點極的難得,而且你還是官宦人家出身,確有足夠的本錢令皇上垂青。第二,你生性便是無情之人,夠狠;第三,也因為你同沐連魚之間的關係,這世間能讓沐連魚感覺到有一絲歉疚的女人雖然不是沒有。但也屈指可數,如若能善加利用對本公公有很大的好處。最重要的是沐連魚絕對不會看上你,所以本公公很放心。”

    田義說自己有內媚之象,董貞雖然有些欣喜但卻並未放在心上。可田義斷言沐連魚絕不會看上她,這讓董貞大為不解,正待出言相詢。

    田義似看出董貞的疑惑,不待董貞開口,便擺了擺手道:“這件事情無關緊要。你本就是無情之人。又何必追根究底?時間不早了,本公公先回去,明日一早你來客殘便是。”

    董貞見田義已有不耐之色,不敢再問,趕忙把田義送出門去。董貞目送著田義的背影離去,腦子裡面卻在仔細琢磨田義對自己說的那番話。此復回想起來,自己的言行舉止確實有些輕浮,日後定要多加注意才是。

    一陣夜風吹過,董貞突然感覺到一絲寒意,趕忙回身從地上撿起外裳批上。儘管渾身冰寒,但此刻董貞的心裡卻已經滿是喜歡。有田義的照顧提攜,想必見到皇上應該不會是什麼難事,想到自己日後有可能成為皇上的女人,董貞突然感覺到一陣莫名的興奮。相比之下,沐連魚又算的了什麼?董貞冷哼一聲。皇上是真龍天子,等到自己有了權柄,沐連魚你就給我本姑娘等著。

    董貞正思忖間,押送宮女的一幫衙役惴惴不安的走了進來,對董貞陪著小心道:“董姑娘,田公公臨走前有什麼交代沒有?”

    董貞這才回過神來,目光落在已經包紮好的官差的身上,柔聲說道:“官爺,適才多有得罪,妾貞給您賠禮了。”董貞說著,施了一禮。

    偏偏就是這一禮,令官差原本就因為失血過多而蒼白無比的臉色變的更加蒼白。

    董貞絕美的臉蛋上無比真摯的笑容在他的眼裡卻是那麼的恐懼,官差腿一軟趕忙跪下道:“董姑娘。小人知錯了小人知錯了。”

    “起來吧。”董貞淡淡的說道。“本姑娘有些困了,明早還要會再去拜會田公公,就不陪諸位了。”董貞說完揚長而去,留下眾人面面相覷。

    董貞正待回房,冷不丁見到對面屋簷下似有人影晃動。董貞心裡一驚。趕忙喝問道:“是誰?”

    “貞兒,是我。”魏婉兒隱身從暗處走了出來。“原來是姐姐。”董貞藉著月光看清楚魏婉兒的面容,這才松了一口,走上前去牽著魏婉兒的手。只覺對方手涼無比,不禁疑惑的問道:“姐姐,你莫不是在這裡待了很久?”

    “姐姐擔心妹妹的安全,有心放心不下。”魏婉兒淡淡的應了一句。

    董貞心中感動,輕聲埋怨道:“好姐姐,你太多心了,妹妹可不是那麼好欺負的。再說這天寒地凍的,適才你在柴房就已經凍的不輕,要是凍壞了自己身子怎麼辦?”

    董貞說著,把魏婉兒趕緊拉回房,又在暖爐上燒了些熱水。

    魏婉兒想幫忙,董貞不讓。看著董貞忙裡忙外的背影,魏婉兒張了張嘴,猶豫了半晌,這才對董貞輕聲問道:“貞兒,適才聽那些官爺們說,你,”魏婉兒你了半天,還是說不出那句話來。

    董貞聞言手中一頓,緩緩的轉過身來,對魏婉兒苦笑道:“姐姐你都知道了?”

    “那官差是可惡。”魏婉兒點了點頭,“可身體髮膚皆受之父母,你這樣做,實在

    “姐姐是想說妹妹實在太過殘忍了些是麼?”董貞接上魏婉兒的話頭。咬牙切齒道。“姐姐,你實在太善良了些,你想想先前若不是你以死相逼,妹妹現在恐怕早就被那賊人侮辱了。難道妹妹的清白還不比上那個惡賊的一隻手麼?說起來倒是妹妹心慈手軟,只砍了他一隻手。此麾想來應該都砍了才解氣。”

    “貞兒,姐姐不是那個意思。”別看魏婉肌兒節時為護董貞挺身而出的那種決然,實際卜卻是個文靜帆此刻被董貞誤解,情急之下,一時間不知如何解釋。

    董貞見狀噗嗤一聲笑了,上前牽著魏婉兒的手道:“姐姐的愛護之情妹妹知道,頂多妹妹答應你,以後再不做這種有傷天和的事情便是。天色不早了,洗洗睡吧,明日一早還要再去客棧一趟。”“還去客棧做什麼?”魏婉兒疑惑不解的問道。

    “今日妹妹奪門而出讓沐大哥下不來台,明日貞兒便上門賠罪去。”董貞故意嘆了口氣道,“等日後進了宮,恐怕以後再也見不到了。就算想賠罪也不行了呢。”

    魏婉兒想想也有道理,遂不再多問。

    兩人洗漱完畢,並肩躺在床上再沒有動靜。過了好半的,魏婉兒突然輕聲問道:“貞兒,你睡著了沒有?”

    “沒有。”董貞翻過身來望著魏婉兒,“姐姐為何睡不著,莫不是也有心思?”

    魏婉兒的俏臉微微一紅,董貞見狀促狹心起,伸手去撓她。

    魏婉兒吃不住頓時笑的不停,連聲討饒。一時間鶯燕紛飛,春光外露,董貞挾持著魏婉兒,不依不饒的問道:“快說,為什麼睡不著?莫不是思春想男人了?”

    “哪有的事情。”魏婉兒趕忙辯解道,“婉兒是待罪之身,哪還敢如此奢望?”

    董貞被觸動了心思,頓時沉默下來。她鬆開魏婉兒,微微嘆了口氣。氣氛一時間有些沉默,過了良久。魏婉兒終於打破沉默,咬著朱唇對董貞說道:“貞兒,明日你去客棧能不能帶上我一起去?”

    董貞聞言有些詫異,轉頭望著魏婉兒奇道:“姐姐為何想去?”

    “沒什麼,只是想順便出去走走透透氣。”魏婉兒極力掩飾。

    董貞見魏婉兒言辭閃爍,知道她在胡編亂造,正思忖她為何要去客棧。突然心中一動,趕忙坐起身來吃驚的望著魏婉兒:“姐姐,你莫不是看上沐大哥了吧?”

    魏婉兒被董貞說中心思,頓時羞的滿臉通紅,諾諾的說道:“莫須有的事情,要是你不方便的話那就算了。時辰已經不早了,快睡覺吧。”

    董貞不信,伸手把已經側過身去的魏婉兒扒拉過來,魏婉兒不肯與董貞對視,伸手拉過被子埋著頭,只一雙明據的秀眸裸露在外,故作不悅的問道:“貞兒,不鬧了,睡吧。”

    董貞見狀已經心知肚明。用手臂支揮著皓首,若有所思的望著魏婉兒。魏婉兒被董貞看的心裡發毛。尷尬的問道:“貞兒,你看我做什麼?”

    董貞沉默了半晌,突然噗嗤一聲笑道:“想不想知道沐大哥的事情?”

    魏婉兒聞言俏目一亮,下意識的點了點頭:“說來聽聽。”魏婉兒說完這話就已經後悔了。

    董貞卻是躺下身子,仰面的望著帷帳緩緩的說道:“沐大哥本名沐連魚,是沐家的三子

    董貞話還沒有說完,魏婉兒卻吃驚的問道:“貞兒,你是說?”

    董貞嘴角邊夾雜著一絲苦澀。肯定了魏婉兒的猜測:“妹妹也萬萬沒想到當年沐家懦弱無能的沐三公子如今已經是解元公,其實當初我爹本打算同沐家聯姻,只是妹妹看中咋。的是沐家二公子沐敬之,哎”

    董貞一聲長嘆,離開杭州之前她無意中聽到過沐敬之的消息,據說沐敬之因為花錢大手大腳,又嗜賭成性,如今日子過的極為淒慘。一開始大家都以為沐敬之同沐連魚雖然分家,但打死不離親兄弟,看在沐連魚的份上也都借錢給他,可後來才發現根本就不是這麼一回事。醒悟過來的眾人深怕自己借出去的銀子打水漂,紛紛上門討債,沐敬之如今是東躲西藏苦不堪言。

    魏婉兒沒想到這其中還有這等淵源,在一旁催促道:“後來呢?”

    “後來?”董貞眼神中流露出一絲迷茫,喃喃自語道,“後來我爹見沐連魚把錢莊經營的有聲有色,終於按耐不住同揚州的鹽商曹元聯手逼迫沐連魚,豈料沐連魚將計就計給我爹設下一個圈套。在利益面前,那位姓曹的鹽商背信棄義連累我爹,我爹被下了監獄,刑部下令秋後斬首,可憐我爹在獄中不堪受辱自盡而亡。”

    “啊”董貞驚訝出聲,吃驚的叫道,“如此說來,那沐公子豈不是同妹妹?”

    “這也怨不得沐大哥。”董貞黯然說道,“當初如不是我爹眼紅沐家的家產也不至於弄的如此,今日你也見到了,沐大哥對貞兒一直心懷歉疚,其實應該是我們董家對不起他才對。”

    魏婉兒見董貞神情低落當趕忙寬慰了幾句。董貞振奮了一下精神,對魏婉兒笑道:“姐姐,你為何喜歡沐大哥?”

    “我也不知道。”魏婉兒嘆了口氣,勉強笑道,“沐公子以後前程似錦,以婉兒如今的身份哪裡還配的上他?只是胡亂想想罷了。算了。早點休息吧,天都快亮了。”

    董貞原本就折騰了一夜,此刻也確實有些累了,當下點了點頭,躺下睡著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東方已泛白,董貞卻突然“啊”的一聲驚叫,從床上猛的坐起。魏婉兒正在梳洗打扮,見狀趕忙放下手中木梳,坐在床沿上輕撫董貞的後背,關切的問道:“貞兒,你是不是做噩夢了?”

    董貞嬌俏的鼻尖上佈滿了細密的汗珠,兩旁的鬢髮也已經被汗水濕透緊緊的貼在臉頰上,一臉驚恐的神色。

    “貞兒,你沒事吧?”魏婉兒嚇壞了,趕忙起身倒了一杯熱水。

    董貞哆哆嗦嗦的接過水杯喝了幾口,這才感覺好些。魏婉兒見董貞面色慘白,順手探了探她的額頭。卻是熱的發燙。董貞已經回過神來。她掙紮著就要下床。

    魏婉兒見狀嚇了一跳,趕忙阻止道:“美麼,你這是感染了風寒,還是不要起床了,快躺下休息。”

    董貞望了一眼屋外的天色”倔強的搖了搖頭,喃喃自語道:

    “我不能休息,田公公他們今日便要啟程進京,再不去就沒機會了,而且我已經答應田公公,我一定要去。”

    魏婉兒急得直跺腳,董貞卻是拉著她的手,心急尖燎的問道:“姐姐。我的臉色是不是很難看?你幫我打一盆熱水,我要敷臉,我要打扮漂亮一點。”

    “妹妹,你”魏婉兒見董貞如此失魂落魄的模樣,知道勸說不住,趕忙去打水了。

    與此同時,沐連魚也已經從宿醉中甦醒過來。沐連魚痛苦的搖了搖頭。昨日喝了太多,只感覺口乾舌燥“過沐赤咎涕討來的醒酒湯,沐連魚口與喝宗。有此愣薦世!“協不知甄洛現在哪裡,過的好不好。”

    沐無咎見狀嘆了口氣,對沐連魚勸道:“少爺,甄兒她不會有事的。再有三四日便是會試了,您就別擔心了。”

    沐連魚勉強點了點頭,穿好衣服用鹽沫漱了口。網一出門便見田義正坐在樓下的大堂上優哉游哉的品著香茗,一身官服煞是威風。

    沐連魚在田義的身旁坐下,拿過包子咬了一口,對田義調侃道:

    “田兄起的挺早啊。”

    田義呵呵笑道:“田某早就恭候沐兄了,就只為同沐兄道別。”

    說到道別,沐連魚先是微微一愣,隨即醒悟過來此處距離京師極盡,兩人同行確實不太方便。只是此次一別,兩人恐怕再也不能像從前一樣大碗喝酒大塊吃肉了,彼此之間也會多了不少提防。沐連魚感慨之下,端起茶盞亦對田義笑道;“既是如此,那連魚以茶代酒,祝田兄官運亨通。”

    田義也舉杯道:“也祝沐兄金榜題名,早日娶妻沈姑娘與甄洛為妻,到時候田某一定會送上一份大禮。”

    田義說話見,就見董貞同魏婉兒急匆匆的走了進來。田義見狀眉頭微皺,董貞氣喘未定,對兩人微微一福道:“田公公,沐大哥。”

    田義冷。號一聲並未說話,董貞緊咬著嘴唇,一時間不知所措。魏婉兒見狀,趕忙在一旁為董貞辯解道:“沐公子,貞兒她昨夜得了風寒,身子不適,聽聞公子今日便要進京,特地趕來道歉的。”

    沐連魚見董貞的臉色果然不對,暗自嘆了口氣,在一旁圓場道:“董姑娘想必還沒吃早點吧,快請坐,這位一定是婉兒姑娘了,一起坐吧。”

    魏婉兒沒想到沐連魚還記得自己,心中一喜。董貞心中卻是忐忑不安,哪裡還敢入座,對沐連魚再次施禮道:“沐大哥一片好意,昨日貞兒卻任性之至居然甩手而去,一直心中難安。貞兒也知今日一別再見面已是遙遙無期,故特來道歉,還請沐大哥原諒貞兒的嬌蠻任性。”

    “董姑娘這是說哪裡的話?”沐連魚見狀趕忙伸手扶起她道,“大家總算是相識一場能幫的也就幫了,不知董姑娘以後會有什麼打算?”

    董貞淒然一笑,對沐連魚應道:“沐大哥,貞兒已經決定入宮。”

    沐連魚聞言吃了一驚,忍不住看向田頭。田義卻是聳了聳肩膀,劉沐連魚苦笑道:“田某已經盡力了,只是董姑娘她是自願進宮,本公公也沒辦法。”

    沐連魚詫異的望著董貞,疑惑的問道:“董姑娘莫不是有什麼難處?如是銀錢方面的問題,你儘管開口

    “能夠得到沐大哥的眷顧,貞兒甚為感激。”董貞平靜的回應道。“只是沐大哥的好意,貞兒心領了。如今爹娘已去,貞兒又是舉目無親,天下之大早已經沒有了容身之所,去哪裡也都是去,宮裡宮外早已經沒有任何區別。”

    沐連魚聞言有些沉默,不管如何,他也算得過董貞的照顧,眼看著董貞自願入宮,心裡面也不是滋味。一念至此,沐連魚對董貞開口勸道:“董姑娘,承蒙你叫一聲沐大哥,如若不棄的話,你可以來沐家暫且住下。

    董貞心中百感交集,如若沐連魚昨夜這麼說,她一定會毫不猶豫的答應下來,可這一切都已經太遲了。就算她願意,可田義會答應嗎?董貞下意識的望向田義,觸及到田義陰霾的眼神心裡一驚,趕忙拒絕道:“沐大哥前程似錦,貞兒不想拖累沐大哥,此事就此作罷,貞兒告辭了。”

    人各有志,沐連魚見董貞一臉堅決也不再強求。董貞慌忙告辭,魏婉兒最後偷看了一眼沐連魚也跟著董貞往門外走去。

    只聽的“啊呀”一聲,卻是董貞一不小心被人撞倒在地。魏婉兒趕忙上前扶起董貞,董貞心頭火氣正待同對方理論,卻見對方身著金黃烏飛魚服,身後更是跟著一個彪形大漢。頓時語氣一窒。

    對方冷眼瞧了一眼董貞,冷哼一聲:“姑娘走路小心一點。”

    董貞有些驚恐不安正不知如何是好,對方卻已經同她擦身而過往沐連魚行去,口中兀自叫道:“沐公子,老夫苦等多日,終於把公子盼來了。”

    董貞聞言微微一怔,聽著語氣這個氣度非凡的老者同沐連魚似乎很熟。董貞一時間也不急著走了,反倒是走了回來,魏婉兒一時間防備,只得硬著頭皮跟了過來。

    這位老者不是錦衣衛指揮使王偉又是何人?沐連魚見到王偉心裡不由暗暗叫苦,王偉早不出現晚不出現偏偏在這時候出現,事情恐怕絕不會這麼簡單。

    沐連魚苦笑之下,只得站起身來故作驚訝的對王偉問道:“王大人怎麼會在這裡?”

    王偉望了一眼田義,對沐連魚笑道:“沐公子在臨清大戰反賊的事情早已經傳的滿朝皆知,老夫心憂沐公子的安危,本打算親自帶著錦衣衛前去臨清為公子助威,沒想到公子卻是兵貴神速,早已經到了良鄉。”

    王偉只是同沐連魚打招呼。卻絲毫不提及田義,在讓田義心中極為惱火。好在他城府極深,雖然心中震怒卻也不動聲色。與此同時,田義一直懸著的心也放了下來。他雖然是位極人臣,但同沐連魚私闖漕軍大營斬殺主將的事情終究不是什麼見得了光的事情。此事可大可萬一被有心人利用,恐怕會禍福難測。此刻聽王偉的口氣,朝廷上下對此似乎褒獎聲一片。有鑑於此。田義也懶得同他計較。

    王偉似乎這才瞧見田義,故作驚詫的叫道:“喲,這不是田公公嘛?”

    田義心中暗罵,老東西你眼睛難道瞎了不成?不過表面上去卻是滿面笑容,同王偉虛與委蛇:“王大人快請坐,這麼一大早讓堂堂的錦衣衛指揮使守在門外,田某實在是過意不去。”

    王偉的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冷哼一聲。一旁的董貞剛剛還在猜疑這位老者的來歷,沒想到居然是錦衣衛指揮使,見他同沐連魚的語氣如此熟絡,董貞臉色有些陰晴不定。她流離的眼神複雜的看著沐連魚,心裡面這才明白田義昨夜對她的那番告誡:沐連魚絕不是你能惹的起的!現在看來果真是如此。

    大明朝赫赫有名的兩大特務機構的最高官員同時出現這裡,令現場的氣氛三時間變的有些尷尬,客棧內也有不少各地進京的官員,他們本打算上前拜見一番,見雙方火藥味濃重哪裡還敢上前找不痛快,早已經退避三舍。

    唯一能打圓場的也就是沐連魚。沐連魚暗自苦笑,正待四白貞卻凡經上前一步,對王偉拜見道!只卜女子揮使大人,適才有所衝撞,還請大人見諒。”

    王偉知道董貞是哪根蔥?不過董貞當著田義的面對自己的如此客氣,臉色稍緩,對董貞問道:“姑娘是?”

    “賤妾董貞,乃是杭州人士。”董貞垂首應道。

    杭州人士?王偉有些疑惑的看向沐連魚,沐連魚只得無奈的解釋道:“王大人,董姑娘是原杭州知府的千金,同在下熟識,適才衝撞大人,還請大人不要見怪。”

    “原來是沐公子的朋友,難怪生的如此俊俏。”王偉捋著鬍鬚。對沐連魚笑道,“沐公子真是年少風流,在舊都的風流韻事老夫也已經聽說。想必這位董姑娘也是沐公子的紅顏知己吧。咦。這位姑娘是?”

    魏婉兒見王偉看向自己,俏臉微紅,趕忙斂首為禮道:“魏婉兒參見指揮使大人。”

    “魏婉兒?”王偉見魏婉兒依稀有些面熟,當下面容一肅,仔細打量著了一眼魏婉兒卻是眉頭緊皺。董貞見王偉如此打量魏婉兒,心裡面有些不舒服,卻又無可奈何。沐連魚見狀不動聲色的咳嗽了一聲,王偉頓時驚覺,對魏婉兒笑道:“婉兒姑娘,老夫施禮了。”

    沐連魚有些詫異一向眼高於頂的王偉為何會對一個陌生姑娘如此感興趣,不會是看上這個姑娘了吧?沐連魚這才仔細打量了一眼魏婉兒,也不免微微有些詫異,細看之下此女確實有不俗之處,就好像,對了,就好像一株青蓮。

    魏婉兒見沐連魚緊盯著自己。哪裡承受的住,俏臉更紅了。幸好沐連魚很快就收回目光,轉而對王偉招呼道:“王大人,請坐。”

    王偉還未落座,田義在一旁哼了一聲道:“沐兄,田某急著進京見駕就不奉陪了,告辭。”田義說完。也不等王偉有所反應,帶著自己的手下從王偉的身旁大搖大擺的走了。

    王偉緊盯著田義揚長而去的背影,眼神中閃過一絲殺機。董貞見狀,也趕忙施禮道:“沐大哥,王大人,董貞也告辭了。”

    “兩位姑娘慢走。”沐連魚微微領首。

    “公子告辭。”魏婉兒低吟一聲。也趕忙告辭。

    沐連魚送兩位姑娘出門,回轉過來對王偉問道:“大人,是不是有什麼事情?”

    王偉看了有一眼四周,對沐連魚搖了搖頭道:“這裡說話不方便,進公子房間再說。”

    “大人請。”沐連魚把王偉領進自己的房間,跟隨王偉的那位錦衣衛被留在了門外。“

    沐連魚見此人陌生,一邊替王偉到茶。一邊隨口問道:“大人,怎麼不見王虎兄弟?”

    “他另有要事。”王偉接過茶盞喝了一口,隨即對沐連魚皺眉道。“沐公子,田義此人面慈心狠,公子又怎會同他走在一起?”

    沐連魚知道王偉定然會猜疑。當下把事情的前因後果詳細的講了一遍。只不過隱去了一些容易讓人聯想的細節。王偉並未起疑,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對沐連魚勸道:“這也怪不的公子,不過公子最好還是不要同此人走的太近為好,公子日後是要當官的,外官同內臣走的太近極易惹人非議。”

    “連魚明白。”沐連魚點小了點。

    “沐公子,老夫且問你,楊靖究竟是怎麼死的?”王偉突然有此一問,沐連魚早知道王偉會由此一問,把他同田義事先商量好的事情講了一遍。王偉仔細聽著,最後嘆了口氣:“想那楊靖也是一代名將,沒想到”哎,平白讓田義撈了好處。此番皇上龍顏大悅。東廠的氣焰恐怕越發囂張了。

    “大人不必太過憂心。”沐連魚在一旁勸道,“有皇后娘娘與太后為大人撐腰,就算明義再如何,也不會威脅到大人的。”

    想起自己同皇后的那段孽緣小沐連魚也忍不住浮想聯翩。王偉並不知情,當下對沐連魚笑道:“沐公子,你若是不提,老夫差點忘記感謝公子了。”

    “謝我?”沐連魚有些愕然。

    王偉微微頜首道:“公子不知。娘娘對公子的才華讚賞有加,也不知同皇上說了些什麼,皇上還特地因此招老夫進宮大加讚賞了一番,賞賜了黃金百兩,綢緞五百匹。哦,對了,娘娘昨日還招老夫進宮問公子有沒有到京城,詢問公子的境況。”

    沐連魚聞言只感覺後背涼颼颼的。皇后如此討好自己,背地裡打的什麼主意,他難道會不清楚?

    王偉不知沐連魚心中所想,謹慎的從懷中掏出一本書冊遞到沐連魚的面前。沐連魚拿在開,疑惑的望著王偉問道:“大人,這是?”

    王偉下意識的左右看了一眼,對沐連魚低聲說道:“這是今年會試的考題。”

    沐連魚聞言吃了一驚,也難怪王偉如此謹慎了,這消息要是傳出去那可是要掉腦袋的。沐連魚突然有了一種淫蕩的想法,如果王偉知道自己搞了他的女兒,他還會不會如此不遺餘力的幫助自己?

    王偉見沐連魚表情怪異的望著自己,忍不住打量了一下自己,沒發現有什麼不妥,不禁奇道:“沐公子你怎麼了?”

    沐連魚這才回過神來,對王偉乾笑道:“沒什麼,只是有些不敢相信。大人是怎麼把這考題弄到手的?”

    王偉也不由感嘆了一聲:“老夫為了弄這東西,可算是煞費苦心,費了老大的人情。”

    “連魚明白。”沐連魚點了點頭,緩緩的打開書冊,沒想到裡面除了考題之外,就連答案也已經準備妥當,看來王偉卻是費了不少苦心。沐連魚仔細看了一遍,這位答題者絕對是高人,不禁措辭優美而且引經據典,一般人絕寫不出這等文章。沐連魚不禁有些遲疑道:“大人。這些文章出自何人之手?”

    王偉誤以為沐連魚擔心會出問題,不以為意的時沐連魚笑道:“沐公子不必擔心,這些文章乃是一位滿腹經綸的無名氏所作,而且此人也已經”

    王偉對沐連魚比劃了一個砍頭的動作,沐連魚見狀心裡一驚,暗呼可惜,如此才華橫溢之人就算不是大儒也算是名士了,沒想到居然就如此命喪黃泉。觀王偉的表情,似乎只是殺了一隻狗一樣,不由心神凜然。

    王偉絕沒想到沐連魚對他更加防範,反倒是對沐連魚正色道:“沐公子,憑此文章就算不入一甲狀元,二甲也是綽綽有餘。加上如今皇上又對你格外關注,殿試一途也應該不是問題,不知公子日後有何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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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被逼無奈

    二偉見沐連白似未聽到自只的問話。心中不討教俗工葉億毫不露,又對沐連魚試探道:“沐公子。絲綢一事?”

    沐連魚這才回過神來,望向王偉笑道:“大人不必擔心,連魚做事一向分明,按照事先約定,除去其他開銷五五分帳。這是二十萬兩,大人請先收下

    沐連魚網從馬大掌櫃手中接手絲綢。還並未賺到多少銀子,這二十萬兩乃是沐連魚自己掏的腰包事先墊付的,也算是對王偉費勁心機弄來會試考題的一種補償。

    豈料王偉並未接過銀票。而是干咳一聲,一副欲言又止的神色。沐連魚見狀不由奇道:“大人莫非有什麼顧慮?你我不是外人,大人有什麼心裡話儘管明言

    在沐連魚的一再催促之下,王偉這才勉為其難的嘆了口氣,對沐連魚肅容道:“沐公子,你也知道朝廷上下不僅重文輕武,更是重農抑商。老夫思前想後,總覺得公子既已走上仕途,就不要再經商為好。”

    沐連妾聞言微微一怔,吃驚的望著王偉:“大人的意思是?”

    “老夫也是為了公子的前程著想。”王偉玩味著手中的茶盞,對沐連魚一本正經的勸道,“如今皇上對公子似有好感,公子應該專心仕途之事,經商這種卑賤之事公子不如就交給老夫打理。老夫如今已經年近古稀膝下無子,這錦衣衛指揮使的職位也算是走到頭了,只想賺點銀子補貼補貼。就算日後辭官也好有所依靠,公子以為如何?”

    王偉把話說到如此地步,沐連魚哪裡還不明白王偉這是想獨霸絲綢行業,把自己踢出局。沐連魚眉頭緊鎖,心中暗罵,可一時間也是措手不及,只得對王偉虛與委蛇道:“大人說的極是,與連魚心中所想不謀而合。不過自從馬大掌櫃死了之後絲綢行業才網有起色,一切還未進入正軌,而且這其中牽連極大,還請大人寬限千年,”

    沐連魚的話還沒有說完,王偉卻已經擺了擺斷沐連魚道:“沐公子,你說的也是實情。不過半年之期也太長了,就以一月為限如何?以沐公子大才,老夫覺得並不是什麼問題。”

    王偉步步緊逼,沐連魚暫時也無可奈何,只愕點頭同意:“既然大人如此抬愛,連魚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王偉見沐連魚點頭,呵呵笑道:“那就請公子書信一封,老夫即刻命人前往舊都。”沐連魚聞言頓感愕然,他的本意是半年之後再行交接,沒想到王偉居然如此急不可耐。

    王偉見沐連魚臉色陰晴不定,只當是沒看見,當即打開房門命手下錦衣衛取來筆墨紙硯,親自幫沐連魚磨墨。在王偉灼熱的目光逼視之下。沐連魚心中苦笑,普天之下能讓堂堂錦衣衛指揮使親自磨墨,除了宴上之外自己恐怕是第一人了。不過這樣的殊榮卻讓沐連魚心裡面極其不舒服。

    沐連魚無奈之下,只得伸手取過毛筆,用手指揉捏了一下筆芯略微沉吟了片刻,在宣紙上一蹴而就。王偉並不打擾,只在一旁凝神細觀。

    沐連魚花了一盞茶的功夫寫好書信,吹乾筆墨,遞給王偉道:“大人請過目,如有遺漏之處還請大人一併指出。”

    王偉接過宣紙,仔細查看了一番,這才對沐連魚笑道:“沐公子辦事一向乾淨利落,老夫又怎麼會不放心呢?。

    沐連魚心中不痛快,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

    王偉也不以為意,對沐連魚轉移話題道:“三日後便是會試,公子還需將這些題目背熟才好。”

    沐連魚似乎也想開了,對王偉笑了笑:“連魚一定一字不漏的記下。不辜負夫人的期望

    “這就好。

    。王偉語重心長的再次告誡了一句。“沐公子,此事事關重大,只有你我二人知曉,切勿再對他人提起,就算是貴管家也不能透露只言半句。否則消息一旦走漏皇上震怒小你我必定是抄家滅族之禍。”

    “大人儘管放心,沐連魚心中沐連魚心神凜然的點了點頭。

    王偉也只知道沐連魚辦事一向謹慎,也不再多說什麼,對沐連魚笑問道:“公子初來京師人生地不熟,想必也沒安排好住處,老夫倒是有一處閒置的院落,雖說房子不大但也算僻靜。老夫回頭命人添置兩個丫環打掃一番便可入住,總好過公子住在客棧,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實際上,田義已經贈了一所大宅給沐連魚,沐連魚盛情難便卻收下了。此靠王偉也作那贈屋之舉,可沐連魚所花費的代價也太大了。這些念頭在沐連魚心中一閃而逝,沐連魚苦笑著客套道:“既然大人如此有心,那連魚就卻之不恭了

    “你我二人還要客氣什麼?”王偉故作責怪,從懷中掏出房契推送到沐連魚的面前,“這是房契,公子請先收好

    沐連魚勉為其難的收下,王偉卻已經站起身來,對沐連魚拱手道:“沐公子,老夫突然想起有要事待辦。需急速趕往京城,你看?”

    要事?沐連魚心中冷笑,恐怕是命人快馬加鞭的趕忙江南吧!沐連魚也不說破,站起身來對王偉笑道:“大人的公事要緊。反正這裡距離京師只是一步之遙,連魚隨意雇輛馬車轉瞬之間便到。”

    “那老夫就失禮了。”王偉故作歉然的拍了拍沐連魚的肩膀,親熱的說道,“會試在即,這幾日老夫便不打攪公子了,等到公子金榜題名。老夫再為公子設慶功宴,到時候一醉方休。”

    “連魚也正有此意。”沐連魚把王偉送到門口,突然想起一事,從懷中掏出錦衣衛玉牌,遞到王偉的面並道,“大人,這塊玉牌連魚還請大人收回。”

    這塊玉牌非同小可,本是王偉留給沐連魚對付田義之用,一直流落在外王偉心裡面也不甚放心,既然沐連魚主動提出,王偉也只是稍稍推譚了一下,便收入囊中。

    沐連魚正待相送,王偉卻是聲詞甩舊。沐連白旦狀也不再堅持,臉煮陰沉的目送著王偉揚長船嘖六沐無咎早就等在身側,待到王偉走遠這才靠了過來。他見對沐連魚臉色難看。趕忙小聲詢問道:“王偉這隻老狐狸究竟是為了何事而來,少爺為何又愁眉深鎖?”

    門外人多眼雜,沐連魚並不應答,對沐無咎使了一個眼色:“進來說話。”

    沐連魚進了房間,玩味著王偉親自送來的會試考題一言不發。沐無咎關上房門,踮起腳尖走到沐連魚的身旁,放低聲調的對沐連魚問道:“少爺,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

    沐連魚抬頭望了沐無咎一眼,對沐無咎笑道:“兩件事情,可以說是一好一壞,你想先哪一件?”

    沐無咎猶豫了一下,對沐連魚點頭道:“少爺想先聽聽好事。”

    沐連真平靜的回答道:“會試還未進行,王偉便已經命人送來考題。”

    沐無咎微愣了片刻,這才反應過來,他看了一眼沐連魚手中的書冊。震驚的問道:“少爺,你是說,這”這便是今年會試的考題?”

    因為極度震驚,一向沉穩的沐無咎也顯得有些慌亂。

    沐連魚嘴角邊有了一絲苦澀:“如果王偉沒有說謊的話,這便是了。”

    沐無咎收回自己的日光,對沐連魚惴惴不安的問道:“那壞事呢?”

    沐連魚目光一凝,一字一句的說道:“壞事便是王偉更改了遊戲規則。我們辛苦打下的江山如今要拱手相讓。”

    “少爺指的是?”沐無咎不敢的信的問道。

    “江南絲猴”沐連魚目無表情的應道。

    “姓王的也欺人太甚了。”沐無咎心中頓時泛起一股怒氣,“憑什麼我們拚死拚活、冒著絕大的風險從馬大掌櫃手中搶下的肥肉要白白送給他,這不公平!”

    公平?沐連魚表情平靜望著沐無咎問道:“無咎。難道你以為這世間真有公平?說起來,王偉也是冒了極大的風險,這會試考題可真是價值百萬吶。”

    沐連魚的語氣似乎有些自嘲,沐無咎不甘的問道:“少爺,您和沈家小姐為了絲綢的事情忙活了多少日日夜夜、傾注了多少心血,真耍拱手相讓,您真的甘心嗎?大不了這考題我們不要便是,以少爺的才能要中進士還不是如同探囊取物?”

    “無咎,你想的實在是太天真了。歸根結底,我是民,他是官,現在還鬥他不過。”沐連魚苦笑道。“而且官場上的事情絕不是你想像中的這般簡單,如若剛剛我一力推辭,恐怕連京師都到不了。”

    “那就這般便宜了他不成?”沐無咎急道。

    “沒這麼簡單。”沐連魚嘴角邊露出一絲冷笑,“誰也不能在我不情願的情況下白白拿走我的東西。田義不行,王偉也不行。無咎,你即可回一趟江南”

    沐連魚在沐無咎耳邊如此這般的吩咐了幾句,沐無咎聞言有些不敢確信的對沐連魚問道:“少爺,這能行嗎?不如讓沈姑娘拖延著。我們再想想辦法。”“我就是怕幽若捨不得,這才命你親自趕往江南。”沐連魚微微嘆了口氣,擔心之情溢於言表,對沐無咎解釋道,“以王偉的老謀深算。如果幽若有意拖延定然瞞他不過。不如索性拼著幾個月來的心血毀於一旦,一股腦兒全交給他。王偉搞陰謀詭計有一手,經商他不行。絲綢行業更是牽扯極大,各方面利益縱橫交錯。王偉貿然插手必定會深陷泥沼,到時候我讓他哭都來不及。”

    “少爺為何如此肯定?”沐無咎不解道,“就算王偉自己不懂,他也可以找高人代為打理,以王偉的身份權勢絕不會是什麼難事。”

    沐連魚聞言,卻是笑了:“做絲綢要想賺大錢,就必須要投入大筆大筆的銀子,王偉此人雖有謀略。卻並不是做大事之人。以他貪婪狡詐的性格,你覺得他會掏出許多銀子來麼?就算要保持現狀,也總要投入個百八十萬兩。如此多的銀子。王偉會放心交給別人?要想快速獲利。就必須走私海外,但舊都附近的海盜被戚繼光的威名所嚇已經是驚弓之鳥,大都逃往福建一帶,不是這麼快就能回去的。

    若是把絲綢運往福建必然要大費周章,成本增加不少且不談,還極易引起有心人的注意,王偉絕不會如此明目張膽。”

    沐無咎聞言頓時放下心來,沐連魚心中卻是極為苦澀,因為這種兩敗俱傷的局面絕不是他願意看到的。幾個月來的心血毀約一旦暫且不談。他甚至可以預見沈幽若得到消息之後會是怎樣一種心情。

    相比之下,田義就聰明了許多。同樣是做絲綢生意,田義雖然拿的銀子要少一些,但卻穩妥安全不擔當任何風險。馬大掌櫃一倒台。田義輕易就將自己同馬大掌櫃的利害關係撇的乾乾淨淨,不禁贏得了眾人的稱讚,還不大不的賣了自己一個人情。儘管誰都知道田義是馬大掌櫃的後台,可也誰也不會不識相的把這種幕後的勾當擺到檯面上來說不是?

    思慮及此,沐連魚暗自搖了搖頭。兩人一比較高下立判,所以在沐連魚的眼中,王偉只能說是自己的半個對手。

    沐無咎似乎也想通了,卻又放心不下沐連魚,有些猶豫道:“少爺。老奴回了江南,你這身邊沒有人照顧又怎麼能行?”

    沐無咎的關切令沐連魚心中極為感動。對沐無咎笑道:“無咎,難道你還把我當小孩子看不成?你就放心吧,我會照顧好自己,倒是你一路上要小心謹慎,千萬別出什麼事情才好。事不宜遲,你收拾一下早點動身吧。”同沐無咎相處了這麼長一段時間,沐無咎一直對自己忠心耿耿,再加上甄洛的關係,沐連魚早已經把沐無咎當成自己的親人。

    沐無咎聞言也笑了,有些自我抱怨道:“少爺,你看老奴這”呵呵。少爺早已經今非昔比,老奴居然還把少爺當小孩子看。那少爺多多保重,老奴這就動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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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惺惺相惜

    沐連白望著沐咎略微有此馱簍的背影,時間感慨萬師。…到桌前坐下,沐連魚這才仔細翻看了一下考題。以沐連魚過目不忘之能。僅用了半個時辰就已經把這些文章牢牢地記在心中。沐連魚確信自己都已經記在腦中,當下沒有絲毫猶豫的走到房間一角把那本考題丟入火盆,望著它緩緩化成灰燼。

    且說董貞出了客棧,猶豫了一下對魏婉兒託詞道:“姐姐,貞兒感覺頭疼的有點厲害先回住處,不如姐姐先去幫貞兒抓點藥。”

    魏婉兒沒有絲毫疑心的答應下來,自去抓藥了。董貞見魏婉兒走的遠了,這才循著田義馬車離去的方向追趕過去。

    田義似乎早就預料到董貞回來,馬車停在拐角處。董貞上了馬車。對田義跪拜道:“董貞參見公公。”

    田義隨意的瞧了董貞一眼,冷哼一聲並未說話。董貞也不敢起身,趕忙對田義解釋道:“董貞身體不適,勞煩公公久等,董貞罪該萬死。”

    田義見董貞一副誠惶誠恐的樣子。這才臉色稍緩:“如有下次,本公公絕不輕饒。起來吧。”

    董貞這才敢起身,田義靠著錦團上烤著火盆,望著董貞淡然問道:“董姑娘似乎對沐連魚又有所好感了?”

    董貞心裡一驚,趕忙再次跪下道:“公公千萬不要誤會,董貞對公公的忠心天地可鑑,絕不敢有一絲一毫想背叛公公的意思。”

    “不見得吧。”田義冷笑道,“沐連魚年少風流,又極有才華,如若本公公是女兒身也難對他不動心,你是否在欺瞞本公公?”

    “如若公公不信,那董貞也只好以死明志了。”董貞銀牙暗咬,話音未落便一頭撞向一旁的桌角。

    幸虧田義出手及時,董貞的額頭只是擦破了一點皮。可董貞抱恙在身,心情激盪之下已經昏了過去。

    田義望著昏迷中的董貞,眼神卻是顯得有些複雜。說到對人心、人性的揣摩,田義絕對是大師級別的,適才他早就預料到以董貞的性格在自己一再逼迫之下,極有可能會以死明志。饒是如此,田義也差點救護不急。董貞居然沒有留有一絲餘地,這讓心狠手辣的田義也不免有些本能的不安。對別人狠算不得什麼,對自己也這麼狠,那才是真正的殘忍。

    董貞的狠厲超出了田義的意料之外。田義的臉色一時間有些陰晴不定。過了好半晌,董貞悠悠醒來,卻絲毫不作理會額頭的傷勢,對田義黯然問道:“既然公公不相信董貞。又為何要出手相救?”

    “本公公只是試探一下你罷了。”田義不以為意的笑道。

    “公公現在可曾滿意?”董貞緊咬朱唇,望著田義,淒然一笑,“如若不是公公施以援手,董貞早已經凍死在柴房。董貞的命是公公的,只要公公言語一聲,隨時都可以拿去。”

    “本公公明白了。”田義微微頜首,隨即對車伕吩件道,“送董姑娘回去。”

    董貞聞言,趕忙推譚道:“董貞身體不礙事的,如何敢勞煩公公相送?”

    田義卻是擺了擺手,用不容置疑的語氣說道:“本公公做事向來恩怨分明,適才冤枉了你,就當時補償吧。”

    董貞不再堅持,任憑田義安排。

    馬車行駛在良鄉的街道上,田義同董貞兩人均各懷心思,車內的氣氛有些沉默。過了一會。馬車緩緩停下。董貞這才回過神來,匆匆下了馬車。

    望著馬車疾馳而去,董貞有些愣神。

    “妹妹。”魏婉兒的聲音在董貞的身後突然響起。

    董貞心神一震,趕忙轉過身來。卻見魏婉兒提著兩大包藥,表情怪異的望著自己。董貞感覺有些不自然,對魏婉兒的笑道:“姐姐回來了。”

    魏婉兒的目光卻是越過董貞的身後看了一眼,遲疑了一下對董貞問道:“貞兒,適才馬車上是不是田義田公公?咦,你額頭怎麼了?”

    “不小心撞的。”董貞上前接過藥包,故作輕鬆的說道,“適才回來的路上碰到田公公,公公好心順道送貞兒回來,我們之間也沒什麼。姐姐,外面天寒。不如我們回去吧。”

    不待魏婉兒再問,董貞已經拉著她進了院子。魏婉兒見董貞的臉色越發蒼白難看,也顧不得其它,扶著董貞上床休息,自己在門外煎藥了。

    董貞躺在被子裡感覺舒服多了。這才感覺到額頭一陣火辣辣的疼痛。董貞摸著額頭的傷勢,眼神中流露出一絲怨毒,緊緊捏住被罩的玉指也因為過度用力而微微有些泛白。只是短短幾天。卻比她以前十幾年受到的全部委屈還多。尊嚴被肆無忌憚的踐踏、甚至不惜自殘來謀求一條生路,巨大的落差令董貞心裡面除了怨毒之外也泛起一陣莫名的失落。

    董貞胡思亂想著,眼皮也漸漸沉重,在不知不覺中昏昏沉沉的睡著了。然而在夢中,董貞卻夢到了另一種截然不同,她夢到田義被廷杖而死,而沐連魚也身敗名裂匍匐在自己的腳下。董貞不屑的俯視著沐連魚。得意的笑了……

    就在董貞最得意,耳邊卻傳來一陣輕柔的呼喚:“貞兒,醒醒。醒醒。”

    董貞怒極之下猛的一揮手,突然聽到魏婉兒的一陣驚呼以及清肺,的瓷器碎裂的聲音。董貞一驚之下頓時醒來過來,她睜開眼眸見魏婉幾正捂著手驚慌失措的看著自己,一滴滴殷紅的血跡從魏婉兒的手中滴落在地上。

    “姐姐,你怎麼了?”董貞正準備坐起身來,卻感覺頭疼欲裂忍不住痛苦的呻吟了一聲。

    魏婉兒見狀趕忙拿過布條胡亂包紮了一下手指,扶著董貞緩緩躺下,撫慰道:“妹妹是不是又做噩夢了,你放心有姐姐在不用怕。”董貞不答,而是有些愣神的望著被鮮血染紅的布條小心翼翼的握住魏婉兒也已經被燙紅的玉手,一臉歉意道:“姐姐,剛剛貞兒真不是有心的。”

    “傻丫頭,姐姐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別自責了。”魏婉兒淡淡一笑。“要怪就怪那碗不好,不知怎麼就有了一個缺口。”

    董貞聞言也忍不住噗嗤一笑,卻又感覺到一陣頭疼。魏婉兒見狀趕忙勸道:“妹妹,你先躺著,我再給你端碗藥去。”

    董貞乖巧的點了點頭。魏婉兒繞過碎片,重又端了碗藥過來。董貞聞了聞藥汁,忍不住皺起了秀眉。對魏婉兒抱怨道:“姐姐,這是什麼藥,怎麼味道這般難聞?”

    “良藥苦口利於病。

    ”魏婉兒正吹著的汁,…一詣頭對董貞笑道!“貞幾,你別看這藥聞起來苦。可靈驗冒兒六姐姐身子弱、年年都要感染一兩次風寒。爺爺他就熬這種藥汁,說起來也奇怪,喝了之後出一身汗再睡一覺就沒事了。”

    “真有這麼靈驗?”董貞有些不確信的問道。

    “姐姐還會騙你麼?”

    魏婉兒突然想起什麼,先放下藥碗,隨即從懷中掏出一個小包。董貞見魏婉兒如此小心謹慎,心中好奇,忍不住疑惑的問道:“姐姐,這裡面有什麼寶貝?”魏婉兒小心翼翼的打開,在董貞的面前晃動了一下,對董貞笑道:“這是糖蓮子,一會吃完藥之後再吃一粒糖蓮子就不會覺得苦了。”

    董貞正感覺到口中發苦,聞言頓時欣喜的叫道:“姐姐真好。”

    “可惜不多了。”魏婉兒似乎想起了什麼傷心事,眼眸中有淚光閃動,“以前爺爺每年夏天都要給婉兒準備一大堆糖蓮子,可惜爺爺他”

    董真見狀頓時有些不安的叫道:“姐姐?”

    “我沒事。”魏婉兒拭乾眼淚。勉強一笑:“過去的事情就不提了。貞兒張開嘴來。”

    董貞心中歉疚,聽話的張開櫻桃小嘴。

    藥性果然極苦,雖然董貞囫圇嚥下。也被苦的直皺眉頭。不過這熱乎乎的藥汁下了肚,胸腹果然感覺到一陣暖意,並很快擴散開來。等到喝完一碗,董貞額頭已見細密的汗珠。

    魏婉兒也並未食言,見董貞喝完藥。立即喂了她一顆糖蓮子。一股甘甜在董貞的口腔中瀰漫開來,這種苦盡甘來的感覺令董貞精神一振。魏婉兒卻是放下碗盞開始收拾地上的碎片,董貞有些過意不去想要幫忙。

    魏婉兒哪裡肯讓她幫忙,董貞無奈只得偏轉著頭望著魏婉兒收拾。沉默了片女,董貞突然開口道:“姐姐,如若日後貞兒得享富貴,必然不會忘記姐姐的恩情。”

    魏婉兒不以為意的笑道:“傻丫頭,我們是姐妹嘛,何必這樣客氣?你先躺著,姐姐出去收拾一下。”

    房間內又只剩下董貞一人,此刻她卻再也睡不著了。自從父母雙亡之後,董貞再一次感覺到親情,心中暗暗發誓,以後一定會好好報答魏婉兒。

    等了頃刻,魏婉兒回轉見董貞睜著眼眸凝神望著床頂,忍不住問道:“貞兒,你在想什麼?”

    “沒什麼。”董貞回過神來。露出一個頑皮的表情,對魏婉兒笑道,“姐姐,今日吃了爺爺的糖蓮子,以後有機會定要陪姐姐回去給爺爺磕個響頭。”

    魏婉兒聞言一怔,隨即醒悟過來,忍不住呸了一聲道:“童言無忌大風吹吹去,我什麼時候說爺爺他,他去了?”

    “難道?”妾貞亦是呆了一呆。

    魏婉兒笑著解釋道:“適才魏婉兒之所以感慨,是因為爺爺喜歡雲遊四海,已經有一年多沒見了。要是爺爺知道你,哈哈。”

    聽了魏婉兒的解釋,董貞也有些不好意思,對魏婉兒歉意道:“姐姐。貞兒實在不知。”

    “算了,爺爺他寬宏大量,絕不會同你計較的。”魏婉兒突然想起什麼,對董貞問道,“貞兒,有件事情不知當講不當講。”

    董貞微微頜首道:“姐姐有什麼話儘管直說便是。”

    “姐姐曾無意中聽爺爺提到過田公公。”魏婉兒一臉正色道,“爺爺說此人很不簡單,是少有的梟雄。貞兒你同他走的如此之近絕不是好事

    魏婉兒話還沒有說完,董貞卻笑著打斷道;“姐姐多!了,妹妹其實同田公公之間並未任何瓜葛。”

    “那昨夜?”

    “昨夜田公公是受沐公子所托前來問我脫離奴籍一事,恰逢我們姐妹被官差欺負,這才替我們出一口氣。”

    原來如此。魏婉兒涉世未深。也並未多想,當下輕點皓首。不過董貞的腦海中突然閃過錦衣衛指揮使王偉看見魏婉兒的詫異表情,忍不住好奇的問道:“姐姐,今日指揮使大人看你的表情奇怪,難道你們認識?”

    “沒有,姐姐不認識王大人。”魏婉兒驟然俏臉一紅,連連矢口否認,卻見董貞一臉怪異的望著自己,趕忙問道:“是不是有哪裡不對?”

    董貞笑問道:“姐姐平日裡應該很少說謊吧?因為說謊的人會臉紅。”

    “哪有說謊?”魏婉兒立即辯解道。“興許是王大人認錯了也說不定。”

    董貞其實不覺得兩人真有什麼關係,不過是促狹心起,正待對魏婉兒追根究底,就聽得門外傳來官差的聲音:“董姑娘身體好些沒有?”

    魏婉兒趁勢起身打開房門,柔聲問道:“官爺有事麼?”

    “婉兒姑娘小人是想來問問董姑娘什麼時候能夠啟程。”官差對魏婉兒陪著笑道,“婉兒姑娘,你看距離交差的時日也所剩無幾了,萬一耽誤了行程小人實在無法交代。”

    魏婉兒也有些為難,董貞重病在身,如若不修養一下。真要匆匆進了宮萬一身體落下頑疾,那可不是鬧著玩的。魏婉兒正待請對方通融幾日,董貞卻已經在房中叫道:“姐姐讓他進來說話吧。”

    魏婉兒讓開身子讓官差進了屋,對方頭也不敢抬,遠遠的問道:“董姑娘,您身子好些了沒有,您看這什麼時候可以啟程?”

    董貞披著衣裳坐起身來,見官差手上纏著白布,一副奴才樣,冷哼一聲道:“官爺沒見到董貞身體不適麼?”

    小人知道。小人知道。”官差的額頭頓時有冷汗溢出。他適才可是瞧見田公公的馬車親自送董貞回來的可如果不是迫不得已,他也不敢來自找沒趣。

    魏婉兒在一旁見他實在可憐。忍不住打圓場道:“官爺,董姑娘貞兒的病你也瞧見了,麻煩您再通融兩日。待董姑娘的病好的差不多了,我們即刻啟程。”

    官差聞言暗自盤算了片刻,咬著牙苦笑道:“婉兒姑娘小人也想通融,可實在耽誤不起失職的罪名呀,最遲明日午時如何?再說了。”小人這也是為你們好呀,需知此番要進字的宮女可不止我們這一批如若去的遲了,落下的都不是好差事”

    官差的話還沒有說完,董貞便冷冷的打斷他道:“好了,別在這裡聒噪了,那就定在明日午時啟程便是。

    官差聞言頓時大喜過望,連連對董貞稱謝。魏婉兒正待勸說兩句,卻見董貞對自己搖了搖頭,只得無奈的送官差出去。

    “姐姐,貞兒知道…叭山是為了妹妹董貞微微嘆了口與道可眾壞東四億…也不假,如若去的遲了,連累姐姐做苦活,妹妹心裡也過意不去。”

    魏婉兒並無多少閱歷,見董貞如此關心自己,銀牙暗咬,正待說些什麼。董貞卻會錯了意,搶先開口道:“我的好姐姐,貞兒餓了一上午。你去做點吃的如何?”

    魏婉兒也有些飢腸轆轆。聞言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自去準備膳食了。

    與此同時,沐連魚送走沐無咎,已經先一步踏上了去京城的路途。對於在中國歷史上享譽盛名的大明王朝的權力中樞,沐連魚心中隱隱有一種慕名的希翼。

    只是行了不到半日,沐連魚便站在雄偉的北京城的腳下。北京在遼和金代都做過都城,元代稱為大都後來改為北平,是中國的政治文化中心。元朝末年,北京城市受到嚴重破壞,經濟凋敝,人口減少,但是北京在政治、軍事上的重要性卻更突出。當時威脅明朝安全的主要力量,仍然來自退守到關外的元朝殘餘勢力,他們一直想打回北京,復辟元朝。將明朝的京城遷到北京。將能更有效地組織力量,抵抗元朝殘餘勢力的侵犯。明成祖就曾多次從北京出發,征討瓦刺等蒙古貴族。

    明成祖燕王朱林在北京鎮守過二十多年,謀取了皇位之後一亥也沒有忘記他的軍事與政治根據地北平。永樂初年。朱株就改北平為北京。作為陪都,並著手遷都北京的工作。多次命令將江蘇、淅江、止。西等九省大批富足的居民遷到北京,並在昌平營建他的陵墓,隨機又設行在六部,增設北京周圍衛所,逐漸建立起北方新的政治軍事中心。

    永樂七年,朱林在女真地區,設立都司。與此同時,爭取與蒙古族建立友好關係。鞋鞋、瓦刺各部先後接受封號。永樂八年至二十:年,朱林親自率兵五次北征,鞏固了北部邊防,隨機開始了營建北京天壽山長陵,以示立足北方的決心。十四年開工修建北京宮殿。十九年正式遷都北京。

    營建北京,主要是建設宮城紫禁城和皇城包括祭壇和官署。此項工程耗資巨大,朱林前後從全國各地招來二十多萬工匠,上百萬的民夫,還有難以計數的軍隊。建城所需材料來自全國各地。百年以上的珍貴木材,是從湖廣、四川、貴州等地採伐,經過千山萬水運送到北京的;城磚與牆磚,則在山東日夜燒製;宮內鋪地的金磚則燒製於蘇州。

    實際上,明代的紫禁城建是在元代皇宮大內的舊址之上,但略向南移。南北方向上則擴大了許多,長九百六十米,東西寬七百六十米。周圍城牆高十多米,在東西南北的正中分別有東華、西華、午、神武四座城門。午門南面是皇城的南門,稱承天門。皇城外又有寬五十二米的護城河。紫禁城中的宮殿分前後朝一前朝有皇極、中極、建極三大殿,後朝有乾清宮、交泰殿、保寧宮三大殿。六座大殿都位於全城的中軸線上,佈局非常嚴整。

    高大堅固的城牆、戒備森嚴的城門,使這個帝王之都顯得十分雄偉壯觀。沐連魚從東華門進入,只見筆直寬廣的石板街道一路延伸過去。除了這條主街,城內還有二十五條街道,南北方向是一條,東西方向十四條,也都筆直平坦。縱橫的街道互相聯接四通八達,如同棋盤一般把整咋小北京城分割開來。紫禁城是天子所在,一般的居民與官吏是沒有資格居住的,他們只能住在外廓城。這才是一般意義上的京城。

    沐連魚一路行來,欣賞著帝都風光。北方的春天依舊寒冷無比。但北京城並不顯得怎樣冷落蕭條。東華門大街上依舊車馬往來,行人穿梭。喧囂的市聲在空中迴蕩,放佛天氣也的之變暖。聽說只有到了晚上精街鼓敲響之後,北京城才歸於寂靜。

    不過整個北京城最熱鬧的地方要算是東市和西市了,兩個集市分別位於紫禁城的東南和西獻左右對稱,大小也差不多,兩市內鬥有東西方向和南北方向的大街,分別把兩市劃分成“井”字形,形成九介。方塊,每個方塊都四面臨街,並設置有大量的店舖。東市主要經營四方奇珍,西市則是西域或外國客商進行交易的地方。圍繞東西市場還有不少小店及供商旅居住小飲食和存貨的茶肆、酒館、旅店、邸店等等。

    兩市享譽盛名,沐連魚在杭州時便有所耳聞,恰好王偉贈與的府邸就在西市附近。沐連魚當下便雇了一輛馬車直奔西市而來。

    車伕叫二牛,是一位精壯的漢子。

    他一邊駕車,一變對沐連魚笑問道:“公子貴姓?”

    “姓沐。”沐連魚漫不經心的應道。

    “沐公子,您應該是第一次來北卓吧?。

    沐連魚聞言心中苦澀,幾百年後他也來過北京,真不知又該如何來算。不過沐連魚見對方說的如此肯定。也有些好奇,望向對二牛奇道:“二牛,你如何知道我是第一次來北京城?”

    二牛憨厚的笑道:“看公子的打扮一定是富家公子哥,身上穿的柱,仿二牛見過,在東市要好幾十兩銀子一尺呢,而且公子的口音也不對。再者。若是本地人大都是坐轎子,很少有坐馬車的。公子的身上有書生氣,今年乃是大比之年,二牛猜公子一定是來京城參加會試的,只是二牛總感覺公子有些奇怪。”

    沐連魚見二牛外表忠厚,沒想到居然也有如此見識眼力,不過想想也就釋然了畢竟是在天子腳下嘛,有如此見識也不足為奇。沐連魚當下笑問道:“二牛,你覺得本公子如何奇怪法?”

    二牛放緩車速,重又打量了沐連魚一眼,撓了撓頭道:“來京城參加會試的士子二牛也見過了,但從未見過像公子這樣的,穿了一身華服卻不帶一個家丁。”

    沐連魚不禁莞爾,對二牛笑道:“那你平日裡見到的士子是怎麼樣的?。

    “沒錢的自己背著一個書箱子,有點家底的牽頭驢,再有銀子的就是前呼後擁了。”

    沐連魚聽的哈哈大笑:“為何要騎驢?”

    “當腳力唄。”二牛不屑的曬道。“那些士子大都手無縛雞之力。騎不了馬只好弄條驢代替咯。”

    沐連魚見二牛說的有趣,不由心生好感。兩人談笑之間已經來到西市。沐連魚下了馬車給了足足二十兩的賞錢。

    二十兩足夠二牛趕半個月的馬車,二牛放入口中咬了咬,確信是真銀子無疑,突然

    沐連魚聞言停下腳步,轉而望著二牛笑問道:“還有何事?”

    “二牛收了你二十兩銀子有些故意不去。”二牛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以後公子若有差遣儘管招呼。”

    沐連魚點了點頭,二牛見狀憨厚的笑了笑,也不說啥轉身就駕著馬車離去。沐連魚望著馬車疾馳而去頓時有些哭笑不得,北京城這麼大。二牛就這麼走了以後如何再找他?

    沐連魚搖了搖頭,閒庭信步的走在西市的大街上,果然見到不少身著奇裝異服的外國人,這些外國人既然來明朝做生意大都數也都會一些中文。當然也有不少已經徹底融入明朝文化的外國人,他們除了與明朝人迥異的生理特徵,其它的穿著以及貪圖已經與明朝人完全一樣。

    沐連魚逛了一會,感覺肚子有些餓了,在一家胡食店停下腳步。老闆是從印度來明朝經商的,後來喜歡上了這裡乾脆舉家遷徙了過來。這家胡食店經營了許多胡食,其中有一種以羊肉和蔥白為夾餡的胡餅最為有名。沐連魚在印度老闆的熱情推介下點了兩個,再配上一些特別釀製的酒水,果然是美味非常。

    吃飽喝足之後,沐連魚見天色還早,又轉了一會。突然見前面擠了很多人十分熱鬧,沐連魚好奇興起上前一瞧。忍不住皺起了眉頭。原來一位容顏憔悴的女子被鐵鏈栓著。渾身上下只有關鍵部位稍有遮擋。幾乎是完全暴露在眾人的目光之下。

    沐連魚仔細打量對方,金黃色的秀髮煞是醒目,俏臉上線條分明,典型的西方女子。那晃眼的豐滿胸部。比明朝女子高出一頭欣長、婀娜的腰身,無不在吸引中人的眼前。

    旁邊圍觀的除了一些明朝的百姓。大都是胡人。沐連魚看的疑惑。忍不住對旁人問道:“兄台,這是在幹什麼?”

    對方上下打量了沐連魚一眼小笑著解釋道:“公子有所不知,這位女子是從福建那邊抓住的海盜,殺了怪可惜的,就有商人買下運來京城準備賣掉。”

    海盜?沐連魚微微一愣,重又打量著那位女子,女子憔悴的面容上確有一絲網毅,不過沐連魚怎麼瞧也不覺得不像海盜。沐連魚忍不住收回目光,繼續問道:“那能賣的出去麼?”

    對方見沐連魚適才凝神打量。嘿嘿的笑道:“公子莫不是看上了?一會格賣的時候儘管叫價就是。”

    沐連魚聞言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又問:“西市大部分都是胡人,為何不放到東市去賣,價格也高些不是?”

    “公子這就有所不知了。”對方神秘的笑道,“東市可不好賣,萬一被人知道買了異域女子,家裡還不鬧翻了?放在西市最為保險,哪些有錢人大都派下人來買回去金屋藏嬌。見公子年紀輕輕,若是真有意買回去玩玩的話也未嘗不可。不過公子可要小心了。聽說異域女子都會勾人魂魄。前幾年前門大街有個李公子買了一個回去,沒過半年就一命嗚呼了。”

    如此愚昧的話,沐連魚根本就沒把他的話放在心上,不過就是奴隸交易罷了。兩人正交談間,拍賣已經開始了。低價是一百兩銀子,價高者得。

    只聽的一陣喧鬧,人群中俱都亢奮起來了,也有不少外國人紛紛叫價。至於買回去幹什麼就不得而知了。不過也難怪,此女長相確實國色天香。沐連魚也不著急,看著眾人競相出價。

    當然,與沐連魚存了同樣心思的也不在少數。沒過一會,有人就按耐不住,一下子把價格從三千四百兩漲到了七千兩。七千兩的價格也不是小數了,沐連魚順著叫價聲望去。卻是一個年歲和沐連魚年歲差不多。卻腆著大肚子長的和肉球一般。大冷天兀自搖著摺扇的年輕人。

    沐連魚絕沒有歧視他的意思。可一想到如此美豔的女子躺在他的身下婉轉承歡,也有些看不過去。很有些人與沐連魚是同樣的看法,見狀紛紛叫價。北京城裡多的是權貴富商,這位仁兄硬頂了片刻之後終於按耐不住額頭有冷汗溢出,久久不見出聲。

    眾人見他窘迫,紛紛哈哈大笑。人活著就是為了張臉,被眾人嘲笑。對方似乎火大,突然朗聲叫道:“兩萬兩。”

    此言一出,原本嘲笑他的人頓時都沉默了下來,這可是三萬兩啊,絕不是一般小商賈能夠承擔的起的。這傢伙真是咋。二世祖!眾人如此猜

    道。

    這個價格讓拍賣的商家很滿意。見沒有人再繼續出價,正待當中宣佈女子的歸屬。突然有三個聲音幾乎是同時叫了起來:“兩萬零一個銅板。

    適才與沐連魚交談的那位兄弟吃驚的望著沐連魚,似乎不敢置信沐連魚能出的起這個價錢,暗自拉了拉沐連魚的衣袖,好心的對沐連魚勸道:“這位兄台,這可不是鬧著玩的,如果亂喊價的話會被抓去見官的。”

    沐連魚淡淡一笑:“我是真想買。”

    沐連魚說著,目光卻落在自己對面同自己一起叫價的兩位年輕人身上。不由眼睛一亮。這兩位年輕人年歲和自己應該也差不多,兩人應該不是一夥的,他們的氣質也迥然有異。自己左手邊的那位年輕人看似眉清目秀,但身上卻似乎有一種霸氣,有一種目空一切的自傲。而自己右手邊的那位年輕人舉手投足之間卻帶著一股鋒芒逼人的殺氣,顯然是殺伐果斷之人。也正是因為兩人身上的特殊氣質,周圍除了像是護衛的兩人之外其他人都不自覺的避讓開來,令兩人十分顯眼。

    就在沐連魚打量對方的同時,對面兩人也在打量著沐連魚,並且互相打量著。

    沐連魚右手邊的那位年輕人打量過其他兩人之後,嘴角邊掛起了一絲不可察覺的笑意。京城果然不比邊陲,乃是臥虎藏龍之地,自己網入京便遇到兩位年輕才俊,果然有趣的緊。

    沐連魚並不知道這位嘴角邊帶著笑意的年輕人,正是李成梁的長子一李如松。在明朝能與戚繼光其名的名將自然非李成粱莫屬,

    明朝隆慶、萬曆年間,李成梁出任遼東總兵官,鎮遼二十二年“身經百十餘戰,刀痕箭癮,遍體殘傷”先後奏大捷者十,號稱“邊帥武功之盛,二百年來所未有”其用兵勇敢果決,善用計謀,敢於深入。多次以輕騎出塞數百里直搗敵軍腹心,打敗女真人和蒙古各部的侵擾。

    李成梁有九個兒子,五個後來做到總兵官,四個做到參將,時人譽為“李家九虎將”,川部下親兵如李平胡、李中、李興、秦得倚、孫守廉。“心洲成了鎮戍一方的大將。他的長子就是這位後來威震北疆,揚名三國的一代名將一李如松。當然”現在的李如松還只是小有名氣。

    三人的目光在瞬間交匯在一起激發出火花,這一眼的風情就算再過百年也不覺得古老。可誰也不曾預料到,正是這三個帶著傲氣的年輕人主宰了大明帝國今後的命運。但是此方,他們卻並不相識。

    沉默了半晌之後,負責販賣女奴的商人苦笑著打破了沉默;“三位公子,貨物只有一件,你們看?”

    “自然是價高者得了,兩位兄台覺得如何?”那個帶著殺氣的年輕人笑道。“我無所謂。”沐連魚聳了聳肩膀。算是回應。

    “我沒意見。”另外那個一直肅容的年輕人臉上似乎也有了些許

    。

    商人暴露在三人凌厲的目光之下。感受到了巨大壓力,額頭也已經隱隱見汗。他咳嗽一聲道:“三位公子請出價。”

    “五萬兩。”帶著霸氣的年輕人首先出價。

    另一人也不敢落後,朗聲叫道:“六萬兩。”

    “七萬兩。”沐連魚淡淡一笑。

    什麼是財大氣粗?這就是財大氣粗!一開始拍賣的時候,每次加價的幅度只不過一百兩,也有重在參與的多出個五十兩,此刻見到如此場面。眾人俱都凝神靜氣,神情緊張

    價格很快颶到了十五萬兩,眾人早已經是膛目結舌,那位商人見三人並沒有絲毫罷手的意思,心中不由暗暗叫苦,能出得起十五萬兩哪裡會是一般人哦,這銀子會不會拿的燙手?

    就在他惴惴不安的時候,價格已經跳到了二十五萬兩。那位霸氣十足的年輕人首先支持不住,臉色似乎有些尷尬。沐連魚見狀眉頭微皺。他對那兩個已有惺惺相惜之意,如此僵持下去對誰也沒有好處。沐連魚當下朗聲笑道:“兩位兄台,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憑白便宜別人。不如打個商量如何?”

    眾人見他窘迫,紛紛哈哈大笑。人活著就是為了張臉,被眾人嘲笑,對方似乎火大,突然朗聲叫道:“兩萬兩。”

    此言一出,原本嘲笑他的人頓時都沉默了下來,這可是三萬兩啊,絕不是一般小商賈能夠承擔的起的。這傢伙真是個二世祖!眾人如此猜測道。

    這個價格讓拍賣的商家很滿意,見沒有人再繼續出價,正待當中宣佈女子的歸屬。突然有三個聲音幾乎是同時叫了起來:“兩萬零一個銅板

    適才與沐連魚交談的那位兄弟吃驚的望著沐連魚,似乎不敢置信沐連魚能出的起這個價錢,暗自拉了拉沐連魚的衣袖,好心的對沐連魚勸道:“這位兄台,這可不是鬧著玩的。如果亂喊價的話會被抓去見官的。”

    沐連魚淡淡一笑:“我是真想買”小

    沐連魚說著,目光卻落在自己對面同自己一起叫價的兩個年輕人身上。不由眼睛一亮。這兩位年輕人年歲和自己應該也差不多,兩人應該不是一夥的,他們的氣質也迥然有異。自己左手邊的那個年輕人看似眉清目秀,但身上卻似乎有一種霸氣。有一種目空一切的自傲。而自己右手邊的那個年輕人舉手投足之間卻帶著一股鋒芒逼人的殺氣,顯然是殺伐果斷之人。也正是因為兩人身上的特殊氣質,周圍除了像是護衛的兩人之外其他人都不自覺的避讓開來。令兩人十分顯眼。

    就在沐連魚打量對方的同時,對面兩人也在打量著沐連魚,並且互相打量著。

    沐連魚右手邊的那位年輕人打量過其他兩人之後,嘴角邊掛起了一絲不可察覺的笑意。京城果然不比邊陲,乃是臥虎藏龍之地,自己網入京便遇到兩位年輕才俊,果然有趣的緊。

    沐連魚並不知道這位嘴角邊帶著笑意的年輕人,正是李成梁的長子一李如松。在明朝能與戚繼光其名的名將自然非李成梁莫屬,

    明朝隆慶、萬曆年間,李成梁出任遼東總兵官,鎮遼二十二年“身經百十餘戰,刀痕箭癮,遍體殘傷”先後奏大捷者十,號稱“邊帥武功之盛,二百年來所未有其用兵勇敢果決,善用計謀,敢於深入,多次以輕騎出塞數百里直搗敵軍腹心,打敗女真人和蒙古各部的侵擾。

    李成梁有九個兒子,五個後來做到總兵官,四個做到參將,時人譽為“李家九虎將。”好多部下親兵如李平胡、李寧、李興、秦得倚、孫小守廉,後來都成了鎮戍一方的大將。他的長子就是這位後來威震北疆。揚名三國的一代名將一李如松。當然”現在的李如松還只是小有名氣。

    三人的目光在瞬間交匯在一起激發出火花,這一眼的風情就算再過百年也不覺得古老。可誰也不曾預料到。正是這三個帶著傲氣的年輕人主宰了大明帝國今後的命運。但是此劍,他們卻並不相識。

    沉默了半晌之後,負責販賣女奴的商人苦笑著打破了沉默:“三位公子,貨物只有一件,你們看?”

    “自然是價高者得了,兩位兄台覺得如何?”那位帶著殺氣的年輕人笑道。

    “我無所謂。

    ”沐連魚聳了聳肩膀,算是回應。

    “我沒意見。”另外那位一直肅容的年輕人臉上似乎也有了些許

    。

    商人暴露在三人凌厲的目光之下,感受到了巨大壓力,額頭也已經隱隱見汗。他咳嗽一聲道:“三位公子請出價。”

    “五萬兩。”帶著霸氣的年輕人首先出價。

    另一人也不敢落後,朗聲叫道:“六萬兩。”

    “七萬兩。”沐連魚淡淡一笑。

    什麼是財大氣粗?這就是財大氣粗!一開始拍賣的時候,每次加價的幅度只不過一百兩,也有重在參與的多出個五十兩,此刻見到如此場面。眾人俱都凝神靜氣,神情緊張

    價格很快颶到了十五萬兩,眾人早已經是膛目結舌,那個商人見三人並沒有絲毫罷手的意思,心中不由暗暗叫苦,能出得起十五萬兩哪裡會是一般人哦,這銀子會不會拿的燙手?

    就在他惴惴不安的時候,價格已經跳到了二十五萬兩。那位霸氣十足的年輕人首先支持不住,臉色似乎有些尷尬。沐連魚見狀眉頭微皺。他對那兩個已有惺惺相惜之意。如此僵持下去對誰也沒有好處。沐連魚當下朗聲笑道:“兩位兄台。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憑白便宜別人。不如打個商量如何?”
li60830 發表於 2019-6-28 11:09
第八十一章 私掠船長

    沫凍南在同焚曼莎的交談中得知,艾曼莎的倉名卡耶塔略澆莎,是西班牙赫赫有名的無敵艦隊高級指揮官之一,同時也是西班牙貴族。

    因為英國女王伊麗莎白處死了信奉天主教的瑪麗,羅馬教皇頒布詔書號召對英國進行聖戰。西班牙隨即擴編了海上艦隊,命名為“最幸運的無敵艦隊”向英國進發。雙方在格瑞福蘭海域發生交戰,當時無敵艦隊主要使用短射程、威力大的加農炮,而英國艦隊使用的卻是射程較長、威力較低的長重炮。因此英艦在攻擊時總是能保持安全的距離。

    無敵艦隊最終不敵,艾曼莎無奈之下南退,卻因舌起強大的南風而不可行,殘存的艦隊只好隨風北上。艾曼莎本打算帶著自己的屬下繞過大不列顛島及愛爾蘭島西岸回西班牙,卻再次遭遇伏擊。旗艦被擊沉。艾曼莎本人卻僥倖被來明朝貿易的商船救起,稀里糊塗的就來到了

    朝。

    儘管這是一場西班牙帶著強烈的侵略意圖,無敵艦隊最終也已經戰敗。但沐連魚看的出來,艾曼莎在提及這場聖戰的表情是興奮的。

    朱立羽聽的有些稀里糊塗,忍不住在一旁問道:“沐兄,這麼說艾曼莎是女海盜頭子麼?蠻荒之地看來也不過如此,連女人都派上戰場了。”朱立羽的口氣極大,在他的眼裡女人只是生孩子的工具,如若女人都上戰場了,那男人幹什麼去?

    李如松對此也是深以為然。

    兩人都有些大男子主義,沐連魚不禁笑道:“兩位有所不知,四海之外還有不少國家是女人當皇上的,其實艾曼莎也不能算是海盜,確切的來說應該是私掠船長。”

    女人當皇上?朱立羽同李如松兩人面面相覷,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

    李如松嘆了口氣道:“看來天下之大確是無奇不有,沐兄,那個什麼西班牙距離我們明朝遠不遠?如若不遠,改日到是想去見識一番。”

    “坐船的話也就個把月的路程吧。”沐連魚看了一眼天色,對兩人轉移話題道,“這裡不是談話的地方。不如我們三人找個地方把酒言歡如何?只是在下初來京城,人生的不熟的。立羽兄,你是本地人,應該清楚唄?”

    “這個”朱立羽面有難色,卻是搖了搖頭道,“朱某平日裡甚少出耳,這個還真不是太清楚。”

    朱立羽話音網落,身再的一位隨從卻是低聲叫道:“爺,時辰已經不早了,差不多該回去了。”

    “這個,”朱立羽面有難色。

    “急什麼。”李如松是個花叢老手、**人兒,他用力拍了拍朱立羽的肩膀,壓低聲調對眾人說道,“聽說薛濤巷今日新來了一批美嬌娘。不如我們去見識見識?”李如松言罷,還甩了個男人都懂的眼神給沐連魚、朱立羽兩人。

    所謂的薛濤巷其實就是煙花之地。沐連魚聞言有些哭笑不得。朱立羽卻來了興致,趕忙問道:“李兄,你說的那個薛濤巷是什麼去處?”

    李如松聞言吃驚的望著朱立羽:“立羽兄,你莫不是連青樓也沒去過吧?”

    朱立羽臉蛋微紅,強辯道:“原來是青樓啊,朱某經常去,誰知道你說的薛聳巷是青樓?”

    李如松也不同他爭辯二轉而望著沐連魚:“沐兄,你覺愕如何?帶著這個私掠船長,晚上就來他個一龍跨雙鳳。我跟你說小弟精通觀女之術,瞧這娘們胯骨微合,外陰飽滿,最是適合男下女上的體位,瞧那小蠻腰,磨起鏡子來鐵定是把好手。一扭一轉之間,那消魂滋味自是不用多說。”

    沐連魚被他說的心動,忍不住瞧了艾曼莎一眼。艾曼莎見眾人神神秘秘,也不知道他們在說些什麼。或許是因為沐連魚懂西班牙語的緣故。艾曼莎對沐連魚很有好感,此刻見沐連魚看向自己,很自然的露出一個友善的笑容。

    沐連魚不禁心中慚愧,李如松卻是嘿嘿的笑道:“都是爺們,別不好意思了,今日小弟請客。”李如松說著,一左一右拉著兩人往門外

    去。

    一路上,艾曼莎十分好奇的打量著摩肩接踵的人群,不由驚嘆道:“沐先生,這裡真的很繁華,就算是西班牙最熱鬧的城市也比不上這裡。”對於艾曼莎的感嘆,沐連魚淡淡一笑。西班牙人是極具侵略擴張意識的民族,可實際上西班牙乃至整個歐洲在世界經濟中既不比世界其他地區更重要,也不比世界其他地區更先進。即使把它的大西洋外圍地區都考慮在內,也是如此。

    事實上,此玄的歐洲絕不是任何世界範圍的經濟體或體系的中心或核心,一直都是真正的世界經濟整體的一個邊緣部分,歐州擁有的加入這個世界經濟的唯一有效的手段是它從美州獲得的金錢。如果說在曲年以前有些地區在世界經濟中佔據支配地位,那麼這些地區都在亞洲。如果說有一個經濟體在世界經濟及其中心等級體系中佔有中心的位置和角色,那麼這個經濟體就是中國。

    沐連魚回憶起整個世界的發展史。臉上露出淡淡的笑容,他為自己身為一個中國人而感到自豪,因為這是一偉大而驕傲的民族,一個有著五千年歷史進程的古老國度。

    艾曼莎瞧見沐連魚臉上驕傲的微笑。狐疑的問道:“沐先生,這裡究竟是哪裡,難道是奧斯曼帝國的君士坦丁堡?”

    在艾曼莎的眼中,她一直認為奧斯曼帝國是世界上最富有、最強大的國家之一。

    事實上,所有精美的東西都來自東印度群島。十七世紀的德國哲學家萊布尼茲提供了一介,富於啟示的歷史例證。他曾經被德意志西部的一個君主挽留。這個君主擔心鄰近的路易十四入侵。於是,萊布尼茲給路易十四寫信,提出一個建議:對於法國來說,與其超過萊茵河不大小政治抱負,不如轉向東南,向奧斯晏帝國挑戰。這樣覽聯舊上更戈算:。

    艾曼莎突然對沐連魚提出這樣一個問題,沐連魚臉上的笑容僵住了。李如松同朱立羽見沐連魚突然停下腳步。有些疑惑的問道;“沐兄。怎麼了?”

    沐連魚擺了擺手,一臉正色的望向艾曼莎,肅容道:“艾曼莎小小姐,這裡不是印度,也絕不是你所追崇的奧斯曼帝國的君士坦丁堡。我可以很自豪的告訴你,這裡是大明帝國的都城北京。事實上,世界任何地方的商業繁榮都比不上這裡。”

    沐連魚說這番話絕不是狂妄自大,母為自沏年以來就有一個全球世界經濟及其世界範圍的勞動分工和多邊貿易。這種世界經濟具有可以認定的自身的體系特徵和動力,它在非州一歐亞的根源可以上溯一千年。甚至在歐洲十字軍東征之前。這個世界政治經濟的結構及其動力就推動著歐洲尋求通向經濟上佔支配的位的亞洲的途徑。

    正是亞洲的吸引力導致了在年哥倫布的航海活動之後西半球新世界的“發現“及其被納入舊世界的經濟和體系中,也導致了在,鰓年瓦斯科達伽馬的繞非洲航行之後歐洲與亞洲的關係更加緊密。乃至以後的幾個世紀裡,人們繼續積極地尋找另外一條經由西北航線繞過或通過北美”以及向東通過北冰洋”抵達中國的途徑。

    從某種宏觀角度來看,亞洲人至少繼續支配世界經濟達三個世紀之久。雖然歐洲與美州建立起新的關係。並因此強化了它與亞洲的關係。但是歐洲繼續在世界經濟中處於相對的和絕對的邊緣地個。實際上。歐洲新近從美州源源不斷地獲得金錢,只是稍微擴大了它對世界市場的參與,還談不上加深這種參與。

    當然,以艾曼莎的目光自然不可能看的比沐連魚更遠,所以對於沐連魚表現出來的極度自傲,艾曼莎顯然不服氣,但她的貴族氣質同時也決定了她不會是一個粗魯的女性。

    艾曼莎對沐連魚深深了鞠了一躬,表情淡然的回應道:“沐先生,艾曼莎很感謝你的救命之恩。但是您難道不是太狂妄了嗎?你可知道單單我們西班牙的無敵艦隊就有多少艦船嗎?你是否又知道我們強大的教廷所擁有的龐大力量?”

    “不是沐某太狂妄,而是你的目光太過短淺。”沐連魚哈哈大笑道。“無敵艦隊不過區區一百五十艘艦隻這算的了什麼?儘管艾曼莎小姐先前說的很婉轉,如果在下沒有猜錯的話,西班牙的無敵艦隊已經敗給了英國,難道不是麼?”

    “你怎麼知道?”艾曼莎吃驚的望著沐連魚。適才在交談中,沐連魚已經明確的告訴艾曼莎,這裡距離格瑞福蘭海域至少一個自的航海日。那他又是怎麼知道無敵艦隊戰敗的?沐連魚不答反問:“艾曼莎小姐。你是在太孤陋寡聞了?你可知明朝曾經派出過一支二百多艘船的船隊航行在世界海域上?航線從西太平洋穿越了印度洋,直達西亞和非洲東岸。你可見識過長度為舊米,寬6米、船有四層,船上九桅可掛十二張帆,儒重有幾千斤,要動用二百人才能啟航,可容納有千人的明朝大海船?你又是否知道明朝最多時候的船舶超過三千八百艘,超過歐州船隻的總和?”

    艾曼莎在腦海中模擬了一下那艘大海船的具體模樣,可她真的很難想像這會是一艘什麼樣的龐然大物。艾曼莎痛苦的搖了搖頭:“沐先生。這不可能。如若真有這樣一支巨艦,大明帝國真有如此龐大的海軍力量,那麼無論航行在什麼地方。大明皇朝船隊都是唯一強大的、不可挑戰的力量。”

    “沒有什麼不可能的。”沐連魚聳了聳肩膀,“艾曼莎小姐,你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私掠船長,或許你確實是一個出色的艦隊指揮官,但你根本就沒見過大世面。我知道你們西班牙人野心勃勃,如若是在你們西班牙附近水域佔山為王也還可以,可真要是把手伸的太長了,那可要小心了。”

    艾曼莎秀眉微蹙道:“沐先生有些危言聳弈了吧?”

    “危言聳聽?”沐連魚冷笑道:“你們西班牙人乃至葡萄牙、法國、或者是法國想要謀求世界霸權。根本就是緣木求魚、鏡花水月。因為無論是大明帝國、印度的莫臥爾帝國、甚至波斯的薩菲帝國和土耳其奧斯曼帝國所具有的政治份量乃至軍事份量,比歐洲任何部分和歐洲整體都要大得多。

    如若艾曼莎小姐有機會回國,替我轉告給你們的西班牙國王一如果是來貿易我們歡迎之至,假如動了歪門邪念,你讓他自己好好掂量。”

    沐連魚說的這番話說的氣勢恢弘。艾曼莎辯無可辯,表情尷尬的諾諾說道:“沐先生的這番話艾曼莎自然會轉告,可大明帝國時候是否真如閣下所說這般強大,艾曼莎持有保留意見。如若有機會,沐先生可否帶艾曼莎親眼見一見?”

    “會有機會的。”沐連魚點了點頭。

    李如松這才在一旁插上口。對沐連魚疑惑的問道:“沐兄,適才你同這娘們唧唧歪歪的說了什麼?”

    沐連魚看了一眼緊咬住嘴唇的艾曼莎,對李如松應道:“也沒什麼。艾曼莎小姐說我們明朝海軍不如他們西班牙。”

    李如松面有不悅,正待開口。一旁的朱立羽卻是氣的臉色發白,怒氣衝衝的喝道:“混賬東西,這簡直是胡說八道,有機會一定要好好的讓這娘們見識見識。”

    “算了,和一個女子計較什麼?連魚適才也已經管教了一番。”沐連魚笑了笑,對李如松問道,“李兄,你不是說帶我們去喝花酒的麼?”

    李如松這才回過神來,有些不好意思道:“適才光顧著看你們唇槍舌劍了,走吧,今日我

    李如松來京城已有幾日,早已經把煙花之地摸的透熟,當下領著沐連魚同朱立羽來到青樓門前。老鳩顯然同李如松已經熟識,臉上掛滿了笑容,趕忙上來招呼道:“李公子,今兒個怎麼才來啊?”老鳩雖已經是半老徐娘,但全身上下卻散發著醉人的妖媚氣息。

    李如松壞壞一笑,右手朝後稍稍一探,便滑落到了老鳩的豐臀之上,摸扭捏抓好好地逞了一回手足之慾。調笑道:“鳩兒,聽說今日你這地方來了個好貨色,怎麼著,給幾個爺瞧瞧?”

    “李爺,您這是說哪裡的話?”老鳩被李如松用力抓住臀部,卻絲毫不敢動氣,陪著笑臉道,“奴家這兒貴婦、宦婦、良婦都備齊了,盡都是些好貨色,李爺您隨便挑選。”

    艾曼幕直覺有些不安,對沐連魚皺眉道:“沐先生,這裡是什麼地方?”

    沐連魚正猶豫如何安置艾曼莎。心想如若帶她進去這種地方豈不是自損形象?朱立羽似乎看出沐連魚心中所想,在一旁教唆道:“沐兄,今晚你可要好好整治一下這個異域娘們,一想到那個什麼西班牙就搓火。”

    李如松也在一旁調侃:“沐兄,現在可是為國盡忠的好時候,你可不能心慈手軟。”

    “你們沐連魚知道他們是在開玩笑,苦笑著搖了搖頭,拉著艾曼莎走到一旁的客棧。

    沐連魚丟了一大徒銀子給掌櫃的,讓掌櫃的準備了一間上房,又命他給艾曼莎準備點好吃的。等一切安排妥當之後。沐連魚正準備回轉。卻聽的艾曼莎輕聲叫問道:“沐先生,你什麼時候回來?”

    沐連魚轉過身來,見艾曼莎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對艾曼莎笑道:“你放心,這裡很安全,不會有人再對你怎麼樣。我看你也累了,一會店小二送來洗澡水,你洗完澡就早點休息吧,不用等我回來了。若有什麼事情,你就招呼掌櫃的,他會安排妥當的。”

    艾曼莎沒想到沐連魚如此體貼入微,趕忙到了謝。沐連魚不以為意的笑了笑,轉身離開了客棧。

    李如松已經定好了房間,正在同老藹進行交涉。李如松望著面前站著一排濃妝豔抹的姑娘,臉色陰沉:“鳩兒,爺今日做東請客,你就拿這些貨色來糊弄人?濛濛件人還行。蒙我似乎還稍嫌欠了點兒。魅兒姑娘呢?人怎麼不見?”

    “這”老鴨苦笑著解釋道。“李公子你今日來的真不是時候,魅兒出去應酬了,待會便回來。

    “少廢話。”李如松嘿嘿冷笑了兩聲,“我就不信你這麼大的場子除了魅兒,真沒像樣點的尤物?”

    老鶴抹了抹額上的細汗,急道:“公子爺,現下手頭是真的沒有。若真有魅兒那類絕代妖嬈,縱然敢欺瞞別人也絕不敢欺瞞您不是?我的親爺喲,您也知道像魅兒那類恩物是可遇不可求的。

    “我可聽說你這裡今日網來了一批新鮮貨色,何不帶出來瞧瞧?莫不是怕我們出不起價錢?”李如松迫道。

    老鳩無法,先是左右瞧了一眼沐連魚同朱立羽,這才低聲說道:“李公子,今日是新來了一批上等貨色,不過還未調教好,悄掃了諸位的雅興。”

    “這倒是不怕,難道我們還會強迫她們不成?”李如松見老鳩如此神秘,不由奇道,“鳩兒,這些姑娘都是什麼來歷?莫不都是良家姑娘?”

    “李公子說哪裡的話?”老鴨勉強笑道,“老身雖然做的是皮肉生意。但還不至於做那缺德事不是?實不相瞞,這些姑娘也都是苦命人兒。一會三位爺還要小心愛護才是

    李如松哪裡聽她的鬼話,笑罵道:“別廢話了,帶過來瞧瞧。”

    老鶴應了一聲,出去帶人了。不消多時,老鳩便帶進來六七名女子。相比剛才那些庸脂俗粉。這群女子多了一絲清純。沐連魚見狀卻是眉頭微微一皺,因為一眾女子雙手都是被人捆綁住的。

    在老毯的強迫下,眾女勉強抬起頭來,有幾人俏臉上隱見淚痕。當中卻有一女抵死不從,她側低著頭,長長的秀髮從身後滑落於臉際,整張臉蛋被遮去了十之七八,全身上下除了豔紅色的肚兜和褻褲外再無一物。裸露在空氣中的冰肌雪膚,似乎正不安地顫慄著,就如同她的女主人那般無助哀憐。兩隻白哲柔嫩的小臂沒有半點自由,被唇齒間相同式樣的豔紅綢帶緊緊地反綁在了身後,或許是陷得太緊,手腕處隱隱約約已有了些青痕。

    老鳩見眾人緊盯著她看,不敢怠慢。趕忙上前捏住她的下顧強迫她抬起頭來,只見她櫻桃般的紅唇上紮著一團豔紅色的綢帶,如皎月般皓白的貝齒被勒得鐵緊,會說話的眸子中凝著一片淒迷的水霧,晶瑩晶瑩的,讓人下意識間想把她摟入懷中好生愛憐。沐連魚見狀不由微微搖頭,恐怕這又是一出人間慘劇。

    李如松心中一動,在一旁對老鳩皺眉道:“還不替這位姑娘解開繩索?”

    “李公子,這恐怕不太好吧。”老愕有些為難道,“別的女子還好說,唯獨這丫頭性格網烈,先前就尋死覓活的,真要是解開老身怕”

    李如松親自起身為她解開繩索,女子卻是一臉驚恐的摀住胸口不停的後退著。“姑娘不用怕。”李如鬆解下自己的長衫遞了過去,費了好半天勁安撫了女子,隨即對沐連魚同朱立羽歉意道,“兩位,這姑娘合李某的眼緣,就當仁不讓了。”

    朱立羽壓根就沒看上她,因為他看上了另外一位女子。而沐連魚的視線此刻正落在自己左手邊一個女子的身上,他總感覺此女很眼熟,可沐連魚一時間卻想不起來自己在哪裡見過。對方見到沐連魚,眼神也頓時變的閃爍起來,垂下頭躲避著沐連魚的視線。
li60830 發表於 2019-6-28 11:10
第八十二章 武舉

    江連白更加狐疑,正待詢問“突然腦海中靈米閃。聽押圳道!“秀兒?”此女不正是艾蘭香的貼身丫環艾秀兒又會是誰?

    艾秀兒見沐連魚認出自己來,終於不再躲閃,眼淚卻順著臉頰無聲的流了下來。李如松在一旁奇道:“沐兄,你莫不是認識這位姑娘?”

    “不認識。”沐連魚回過身來,對李如松搖了搖頭,“只是看起來像是在下的一位故人,這位姑娘我要了。”

    李如松狐疑的望了一眼艾秀兒,也不多說些什麼,對老鳩吩咐道:“鶴兒,加上這兩位公子選擇的三位姑娘我們都要了,其他的你帶回去吧。”

    老鳩兀自有些不放心,對李如松勸道:“李公子,你們可千萬心。這三位姑娘性格都很倔強,您幾位千萬小心。”

    “別再這裡聒噪了。”李如松不耐了斥了一句。

    落入青樓,就已經注定了悲慘命運,觀沐連魚三人都是人中之龍氣勢非凡,未被選中的女子有些失望的跟著老藹離開了。

    房間內剩下六人,李如松舉起酒杯對沐連魚同朱立羽勸道:“來,我們先喝個痛快。”

    三人都是有身份之人,倒也不屑做那強迫之事。見三人談吐不凡。包括秀兒在內的三位女子俱都心裡安定下來,主動上前幫忙倒酒。反倒是朱立羽從未到過這種地方。一開始比較拘束。

    等到三杯酒下肚,也逐漸放開懷抱。

    正所謂賭場無父子,酒桌無君臣,又有美女作陪,三人銑籌交錯,喝的十分盡興。房門外,朱立羽的兩個侍衛卻顯得有些焦灼不安,不時的偷偷的往內觀望。

    又是酒過三巡,李如松舉杯笑道:“今日認識兩位哥哥真是痛快,喝了這杯酒便各自回房,明日繼續如何?”

    “也好。”沐連魚微微頜首。

    朱立羽卻是喝的臉頰赤紅,早已經是酒勁上湧,只知道呵呵傻笑。

    喝乾杯中酒,沐連魚在艾秀兒的攙扶下去了早已經準備的廂房。扶著沐連魚躺下,艾秀兒卻已經遠遠的躲開。沐連魚靠在床頭,見艾秀兒躲得遠遠的,對自己一副敬若鬼神的樣子,又想起這丫頭以前對自己那副杏目圓瞪的嬌蠻樣子,忍不住心中好笑,故意對她招了招手。

    艾秀兒緊咬著嘴唇,對沐連魚問道:“三公子,你想幹什麼?”

    沐連魚故意嚇唬她道:“本公子花了銀子,你說本公子想幹什麼?”

    沐連魚原以為艾秀兒又會對自己一番呵斥,沒想到她猶豫了片刻,卻主動的走了過來。沐連魚不知道這丫頭究竟要搞什麼鬼,也不做聲。

    艾秀兒緊咬著朱唇,在床沿上坐下。伸手替沐連魚寬衣解帶。艾秀兒如此主動,沐連魚難道還不明白她要做什麼?沐連魚一把抓住艾秀兒的玉手,調侃道:“秀兒,你真打算這麼做?”

    “難道秀兒還有選擇嗎?”艾秀兒同沐連魚對視著,深深嘆了口氣道。“以前是秀兒不懂事,對公子總是一臉不屑的樣子,可現在秀兒才明白這是個什麼世道,還請公子見諒。”

    沐連魚見艾秀兒如此頹然,知道她一定吃了不少苦頭,如何還忍心調戲她?

    沉默了半晌,艾秀兒唯唯諾諾的問道:“三公子,小姐她還好嗎?”

    “還好。”沐連魚點了點頭。

    “那你們成親了?”秀兒又問。

    “也不知道蘭香會不會答應。”沐連魚有些自嘲道,“這次本公子是來京城參加會試,只待會試結束之後便會杭州,到時候會想蘭香表明心意。”“嗯。”秀兒點了點頭,低著頭生如蚊吶的對沐連魚輕聲說道,

    “三公子,時候不走了,秀兒伺候您就寢。”

    “算了。”沐連魚放開艾秀兒的手,苦笑道,“秀兒,難道在你心裡,三公子還是那個不講道理的三公子麼?”

    艾秀兒詫異的抬起頭來,愣愣的望著沐連魚片刻,卻隨即解開身上的肚兜。

    沐連魚吃了一驚,趕忙阻止道:“秀兒,你,,

    “三公子,秀兒已經墮落紅塵。”艾秀兒清澈的眼神緊盯著沐連魚。一臉正色道,“今日以清白之身侍奉公子,只希望公子以後能對小小姐好一些。”

    看來這丫頭還是不相信自己啊,沐連魚嘴角邊忍不住有了一絲苦澀。對艾秀兒笑道:“既然你不放心蘭香,為何又不繼續待在她身邊照顧她,保護她呢?”

    艾秀兒聞言俏目一臉,不敢置信的望著沐連魚:“三公子,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難道還不明白麼?”沐連魚笑道,“這世間哪裡有不透風的牆?蘭香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真要是被她知道我見死不救。你覺得她還會答應嫁給我麼?”

    “這倒是。”艾秀兒不自覺的點了點頭。

    “所以呢,你也不用學佛主那樣割肉喂鷹了。明日一早,三公子便找老鶴替你贖身便是。”

    此亥,艾秀兒的胸口不知不覺中已是大開,那裸露在外的大半個胸脯上不斷起伏著,白裡透紅的柔膩肌膚正散發著一股醉人的氣息,

    沒想到這丫頭居然如此豐滿。有些醉意的沐連魚忍不住嚥了一口口水。艾秀兒見沐連魚表情異常。滿懷喜歡之下如何還有先前的勇氣,頓時羞的滿臉通紅,嬌嗔的白了沐連魚一眼。

    沐連魚天不怕地不怕,最怕的唯有一人,那就是艾蘭香。他生怕自己把持不住,故作不耐的擺了擺手道:“三公子累了,要休息了。你別指望我會把床讓給你,你自己去想辦法。”

    沐連魚說完,絲毫不避嫌的脫掉外衫,拉過被子躺下了。艾秀兒見狀臉色陰晴不定,可又不敢再想以前那樣同沐連魚針鋒相對。可她又不敢出去,生怕發生什麼意外。心想以後小姐嫁給了沐連魚,自己就是陪嫁丫頭,反正遲早也是他的人。艾秀兒索性把心一橫,拉過一條被子把自己裹的嚴嚴實實的睡在裡頭。

    沐連魚適才喝了不少酒,一躺下早已經是天暈地轉,不多一會就呼呼的睡著了。艾秀兒也知沐連魚已經睡著,可她的心肝卻是忤忤直跳。腦子裡面胡思亂想著。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就在這忐忑不安中艾秀兒也進入了夢想。一大早,沐連魚還在睡夢中,就聽的房門被敲的整天響。沐連魚睡眼惺忪的睜開眼睛,暗罵了一句,掙紮著坐起身來,卻猛然瞧見自己身邊有一雙明媚的杏目正緊盯著自己,不由嚇了一跳。

    艾秀兒沒想到沐連魚居然也有如此可愛的一面,忍不住笑出聲來。

    “死丫頭,你想嚇死人呀?”沐連魚嘟噥一句,起身披上外衣打行房門。卻

    沐連魚不禁苦笑道:“李兄。這麼一大早你這是要幹什麼?立羽兄呢?。

    “聽老鳩說五更時候就走了。”李如松探頭往裡面看了一眼,對沐連魚笑道,“沐兄如此疲倦小想必昨夜一定酣戰良久了。”

    沐連魚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李兄,你這麼早來叫我莫不是就要對我說這些吧?”

    “這到不是。李如松撓了撓頭道,“難道李某昨日沒告訴沐兄今日我要去參加武考麼?”

    沐連魚茫然的搖了搖頭,李如松微微一怔,有些不好意思的對沐連魚道:“實不相瞞,李某真名李如松,乃是遼東總兵李成梁之子。”

    沐連魚嗯了一聲,李如松見沐連魚並不驚訝,不由疑惑的問道:“沐兄,難道你不覺得驚訝麼?

    “沒什麼好驚訝的。”沐連魚笑道,“連魚交你這個朋友,只因為對你有好感,對你的身份可不怎麼感興趣。

    李如松聞言大喜,用力拍著沐連魚的扇膀道:“沐兄,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

    沐連魚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對李如松聳了聳肩膀:“如松兄,你且待我片刻,我穿好衣服便來。”

    李如松也知道屋內有佳人不方便進入,便在門外守候。沐連魚穿好衣裳,對艾秀兒囑咐了幾句,同李如松出了門。

    自古以來,在漫長的中國歷史中存在著文治武功。人們已經習慣。朝廷一方面“以文教佐天下。也就是教化民眾、維持社會太平;另一方面“以武功戟禍亂”也就是保護國家安定、鞏固國家政權。一文一武。相得益彰。

    《書經》中記載:“若乃文乃武。相與並論”。孔子曰:“有文事必有武備。”

    管子曰:“拳勇股腦之力,秀出於眾者,有則以告。”

    文武合一,為官者“出則為將,入則為相”。然而實際上明朝重文輕武的現象卻十分嚴重。

    洪武元年,明太祖朱元樟在建立大明帝國的同時即下詔,令設文、武科取士,以“廣求天下之賢洪武四年“歹門,文舉如期開科,取中吳伯宗等內名進士。而武舉卻一直杳無音信,其中原委不言自明。

    當初,朱元璋之流在馬背上奪得天下,自然不希望再出一個什麼馬元璋、牛元璋之輩,而立國之初的詔令,不過是籠絡人心,掩人耳目罷以,洪武二十年“強,當禮部奏請“立武學,用武舉”時,朱元樟一反常態,嚴詞斥禮部“是析文武為二途,自輕天下無全才矣武學、武舉遂被打入冷宮。

    明成祖朱豬同樣靠馬背上的功夫。從自己侄子手中篡奪了大明江山。但他太過敏感,以致大權網握便以“徒有其名而無實效”取柿了建文帝在京衛設立的武學。直到英宗即位詔告“天下衛所皆立學。”正統六年五月,英宗正式批准“開設京衛武學”並決定在兩京各辦一所。“武學”始開禁,而武舉之立一直等到了天順八年,也就是大明朝建立後的第九十六個年頭。

    這年一月,英宗病逝,其長子朱見深登基,是為憲宗。憲宗無法忘記自己兩歲時父皇被蒙古瓦刺擄去的恥辱,無法忘記“土木之變”明軍慘遭覆滅的歷史。這時的大明帝國,早已不見洪武、永樂朝的威風八面,也沒有了“仁宣盛世的四野承平。但見盜賊蜂起,邊患頻仍。而這一切都是“武”運不盛造成的。

    於是,戶部郎中龐勝上書慷慨陳言:“文武並用,古今通義,國家之於文,三年一大比,而武舉獨未行。今天下之大,豈乏人才,但拘於世襲,限於資格,雖有異才無由自見,乞敕在京大臣、在外方面各舉諳曉韜略、或明習戰陣、或長於騎射、或臂力過人、或有克敵應變之才、或有守土安邊之策,具名聞小會官考試,庶武備不駐而真才出矣。”

    太僕寺少卿李侃也大聲疾呼:“武舉之科不可不設”。此時憲宗還算開明,即個伊始,便於十月批准公佈了明朝第一部《武舉法》,天順八年也就成為明朝武舉的起始年。

    誠如《春明夢余錄》所言:“明初“飭武之道,惟重世官;養才之方,惟練應襲。故令官舍隨營操備,無所謂武舉也。天順八年,始開武舉”弘治、正德年間形成定製。首先在武舉法公佈的前一個月天順八年九月,太僕寺少卿李侃在疾呼“武舉之科不可不設”的同時。就曾言道:“乞敕天下各舉通曉兵法,武藝絕倫者一人,禮送至京。與兩京武臣子弟通試。於文武群臣內舉通兵法武藝者為考試官,揭榜、賜宴亦如文場之制,然後進大廷以奉大對身品第有差,如此則人皆爭先效用,豪傑由此而進矣。”

    其次是成化十四年,當時權傾一時的太監汪直為給自己撈名譽。首請開武舉鄉、會、殿試悉如文舉。沒想到正因為此言出自太監汪直之口。一班文武重臣皆以為恥。兵部尚書餘子俊不得已草擬了一個武舉科條,且像模像樣地詳細規定了鄉試、會試、殿試的日期,但最終還是讓汪直碰了一個不大不小的軟釘子內閣以皇帝的口吻“票擬”:“武舉重事,未易即行,令兵部移文天下,教養數年,俟有成效巡按提學等官具奏起送。”武舉鄉、會、殿試遂被擱置。

    弘治十五年八月,南京戶部右侍郎鄭紀上疏,請三年一試,再次提出殿試問題,並作了細緻描述:“請於內院設教場,聖駕親臨御幄,文武大臣分侍,先試以弓馬,次及陣勢。拔三人為一甲如此“則人人自奮,將才不必舉薦而可得矣”。對鄭侍郎之疏,兵部大縣不以為然,冷冰冰地回道:“武舉已有舉行之典,亦足以激勵人心,不必輕易紛更武舉殿試再次流產。

    僅隔兩年,即弘治十七年。兵部尚書劉大夏上奏,建議改武舉六年一試為三年一試。他還進一步提出改變武舉的規格:“茲當武舉再開之時,欲仿唐、宋故事,參酌會、殿二試事例,少加損益。每遇文舉鄉試之年,將武舉豫期行移兩京。各省有講究韜略精通武藝者,許赴所在官司投報,禮送兵部。請於次年開科,初較騎射,二較步射,三試策論,優者列職論官以示崇異尚書畢竟是高人,如此變通,皇帝當然滿意,遂改定三年一試,雖不行殿試,卻也出榜賜宴。

    正德三年兵部制定武舉條格時。將劉大夏的合理部分更加細化。規定:“會試完畢,將有事於場屋官員及中式之人,樟其姓名,錄其弓馬、策論之優者為《武舉錄》進雖仍張榜兵部門外。次日引允。預事官俱孫中府。用樂宴“並請命內閣重臣人辛宴職嚇,該營備鼓樂,職方司二員送武舉第一人歸第。”

    如此這般,方滿足了武官和武舉子們的虛榮之心,殿試之說卻因此沉寂了百餘年。由此可見,考個武舉多麼的不容易。

    此次武舉考試在兵部舉行,沐連魚陪著李如松來到兵部,見門外稀稀落落的不過百八十人不由皺起了眉頭,要知道單單江南鄉試就足足有兩萬人之多。

    李如松見狀,在一旁正色道:“沐兄。可別小看了這些人,都是從各地選上來的最優秀的人才,當年戚繼光將軍便是武舉第一,只可惜,”

    看的出,李如松對戚繼光十分尊敬。沐連魚也得知戚繼光不久前剛剛過世,也忍不住陪著嘆了口氣。

    時辰還未到,兵部的演武場大門未開,兩人正閒聊著,就聽的身後有人叫道:“沐公子?”

    沐連魚循聲回頭望去,原來是臨清的舊人康福康壽兩兄弟。沐連魚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兩人,當下忍不住疑惑的問道;“兩位也是來參加武舉的麼?”

    “不是。”康福搖了搖頭,對沐連魚陪笑道,“上次的事情我們倆兄弟也是無奈,還請沐公子不要放在心上。”

    沐連魚不以為意的笑道:“過去的事情都過去了,不必再提。兩位既不是參加武舉,又為何而來?”

    康福康壽兩兄弟本打算是去遼東投奔李如松的,不過聽說李如松亦參加了今年的武舉,決定先到京城來碰碰運氣。可憐他們兩人在京城無親無故,平日裡又是兩袖清風沒存下多少銀子,這幾日都是風餐露宿。

    今日兵部舉行武舉,兄弟倆一大早便來了,轉悠了一圈,奈何那些人都看不上他們,兩人碰了不少壁。正當兩人心灰意冷之時卻見到了沐連魚,沐連魚的權勢他們也見到了,兄弟倆當下一商量,決定向沐連魚靠攏,只是他們萬萬沒想到站在沐連魚身側的正是他們苦苦尋覓的李如松。

    此刻康福就等沐連魚問這句話了。當下陪著笑,對沐連魚大倒苦水道:“沐公子,您也知道臨清我們兄弟倆是呆不下去了,本打算來京城混口飯吃。沒想到在這裡遇見沐公子,如若沐公子不棄的話,我們兄弟二人情願追隨沐公子。”

    沐連魚聞言愣了一下,他仔細打量了一眼面前這兩位,那模樣自然是不屑說了,就比要飯的好不了多少。不過對於這兩兄弟的底細,沐連魚早已經查的一清二楚,深知他們在錦衣衛受人排擠,而且何公子的事情也是情非得已,更重要的是兩人功夫自己也見識到了,確實是一把好手。

    自己最近正缺人手,沐連魚猶豫了一下,對康福問道:“康兄弟。你也知道連魚並無官職在身,兩個若是跟著我未必會有一個錦繡前程。”

    康福只當是沐連魚謙虛,同東廠的田公公如此熟識,還怕日後沒有一個前程?康福也不猶豫,對沐連魚跪拜道:“沐公子,如若我等只想榮華富貴也不至於在錦衣衛被人排擠,還請公子收魯,我們兩兄弟不求其他,管一頓飯就個容身之所就行。”康壽也跟著跪下。

    沐連魚見狀趕忙扶起兩位,正色道:“既然兩位如此誠意,那連魚就勉為其難了。”

    李如松在一旁打量著兩人,對沐連魚笑道:“沐兄,這兩位步伐凝練。應該都是高手,恭喜沐兄了。”

    “這位兄台是?”康福疑惑的望著李如松。

    沐連魚在一旁替兩人介紹道:“這位是李如松李將軍,李兄今日是來參加武舉的。

    李兄,這兩個是康福康壽兩兄弟,是連魚在臨清認識的。”

    康福康壽兩兄弟聽到沐連魚的介紹只感覺到嘴唇發乾,兩人面面相覷。他們萬萬沒想到自己苦苦尋覓的李少帥居然就站在自己眼前,真是有有眼不識泰山。

    康福見弟弟康壽張口欲言,趕忙擋在他面前,對李如松行禮道:“久聞李將軍大名,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李如松是什麼人?堂堂遼東總兵的李成梁的大公子!李成梁穩如泰山的做了二十多年遼東總兵,可見他的人脈有多深厚。別說康福康壽只是過氣了的錦衣衛百戶,就算是千戶,錦衣衛指揮使妾偉,李如松也未必放在眼裡。

    “康兄客氣了。”李如松淡然一笑,顯然並未把康福的話放在心上。

    沐連魚見兩人實在狼狽,摸出一張千兩銀票遞給康福道:“康福,我陪李兄進去參加武舉,你們倆兄弟先去洗個澡換身衣服,午時還在這裡見面。”

    “公子,這”康福看了一眼銀票,有些猶豫不敢接手。

    “拿著吧。”沐連魚肅容道“以後你們跟著我,若還是這種打扮,本公子的臉面上也不過去。”

    康福這才依言手下,對沐連魚謝道:“如此,那就多謝公子賞賜。”

    李如松目送兩人走遠,對沐連魚調侃道:“沐兄啊沐兄,這兩人目光清明,應該都是忠貞之人,以後沐兄要是在閒暇之餘與某家千金小姐偷情,用他二人必然萬無一失。”

    “你當我是曹操麼?”沐連魚沒好氣的回了一句。

    且說康福康壽兩人走的遠了。康壽有些埋怨道:“哥,李如松將軍剛剛不是在麼?你為什麼不讓我開口?以沐公子同李將軍的關係,你我二人必受重用。”

    康福卻是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聞言狠狠的對康壽刮斥道:“康壽。以後說話做事多用腦子想一想。正因為公子同李將軍的關係了的。你這種話就更加不應該說,也說不得。”“那是為什麼?”康壽疑惑的看著康福。

    “為什麼?”康福氣道,“承蒙公子不棄收留我等,我們不知恩圖報也就罷了,這種當著公子面改換門庭的事情你我二人如何做的出來。你剛剛要說真把話說出口,試問以李將軍同公子的關係,他會怎麼看我們兄弟?充其量只是兩個反覆無常的小人罷了,如果換成你是李將軍,你敢收留我們麼?”

    康壽哪想的這麼問,聽了康福的這番解釋頓時被嚇出一身冷冷,拍著胸口道:“我們康家一門忠烈,幸虧哥哥見識快,要不然爹娘九泉之下也會死不瞑目。”

    康福就康壽這麼一個弟弟,也不忍多責備他,可為了他以後的前程。也不得不苦口婆心的告誡道:“你知道就好,以後跟著公子要多做事少說話。要我說,跟著公子以後不見得會差到哪裡,你沒見公子不僅認識東廠的田公公,又能輕易調動錦衣衛麼?沒想到同李將軍也有如此交情,如若是一般人能有這樣的能耐?”

    康著繃忽想也是一當下嘿嘿的笑了笑!”哥,你聽你

    如此這般,方滿足了武官和武舉子們的虛榮之心,殿試之說卻因此沉寂了百餘年。由此可見,考個武舉多麼的不容易。

    此次武舉考試在兵部舉行,沐連魚陪著李如松來到兵部,見門外稀稀落落的不過百八十人不由皺起了眉頭。要知道,單單江南鄉試就足足有兩萬人之多。

    李如松見狀,在一旁笑道:“沐兄,可別小看了這些人,都是從各地選上來的最優秀的人才,當年戚繼光將軍便是武舉第一,只可

    ”。

    看的出,李如松對戚繼光十分尊敬。沐連魚也得知戚繼光不久前剛網,過世,也忍不住陪著嘆了口氣。

    時辰還未到,兵部的演武場大門未開,兩人正閒聊著,就聽的身後有人叫道:“沐公子?”

    沐連魚循聲回頭望去,原來是臨清的舊人康福康壽兩兄弟。沐連魚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兩人,當下忍不住疑惑的問道:“兩個也是來參加武舉的麼?”

    “不是康福搖了搖頭,對沐連魚陪笑道,“上次的事情我們倆兄弟也是無奈,還請沐公子不要放在心上。”

    沐連魚不以為意的笑道:“過去的事情都過去了,不必再提。兩位既不是參加武舉,又為何而來?”

    康福康壽兩兄弟本打算是去遼東投奔李如松的,不過聽說李如松亦參加了今年的武舉,決定先到京城來碰碰運氣。可憐他們兩人在京城無親無故,平日裡又是兩袖清風沒存下多少銀子,這幾日都是風餐露宿。

    今日兵部舉行武舉,兄弟倆一大早便來了,轉悠了一圈,奈何那些人都看不上他們,兩人碰了不少壁。正當兩人心灰意冷之時卻見到了沐連魚,沐連魚的權勢他們也見到了。兄弟倆當下一商量,決定向沐連魚靠攏,只是他們萬萬沒想到站在沐連魚身側的正是他們苦苦尋覓的李如松。

    此刻康福就等沐連魚問這句話了。當下陪著笑,對沐連魚大倒苦水道:“沐公子,您也知道臨清我們兄弟倆是呆不下去了,本打算來京城混口飯吃。沒想到在這裡遇見沐公子,如若沐公子不棄的話,我們兄弟二人情願追隨沐公子。”

    沐連魚聞言愣了一下,他仔細打量了一眼面前這兩位,那模樣自然是不屑說了,就比要飯的好不了多少。不過對於這兩兄弟的底細,沐連魚早已經查的一清二楚,深知他們在錦衣衛受人排擠,而且何公子的事情也是情非得已,更重要的是兩人功夫自己也見識到了,確實是一把

    。

    自己最近正缺人手,沐連魚猶豫了一下,對康福問道:“康兄弟,你也知道連魚並無官職在身,兩位若是跟著我未必會有一個錦繡前程。”

    康福只當是沐連魚謙虛,同東廠的田公公如此熟識,還怕日後沒有一個前程?康福也不猶豫,對沐連魚跪拜道:“沐公子,如若我等只想榮華富貴也不至於在錦衣衛被人排擠。還請公子收界,我們兩兄弟不求其他,管一頓飯就個容身之所就行。”康壽也跟著跪下。

    沐連魚見狀趕忙扶起兩位,正色道:“既然兩位如此誠意,那連魚就勉為其難了。”

    李如松在一旁打量著兩人,對沐連魚笑道:“沐兄,這兩個步伐凝練。應該都是高手,恭喜沐兄了。”

    “這位兄台是?”康福疑惑的望著李如松。

    沐連魚在一旁替兩人介紹道:“這位是李如松李將軍,李兄今日是來參加武舉的。李兄。這兩位是康福康壽兩兄弟,是連魚在臨清認識的。”

    康福康壽兩兄弟聽到沐連魚的介紹只感覺到嘴唇發乾,兩人面面相覷,他們萬萬沒想到自己苦苦尋覓的李少帥居然就站在自己眼前,真是有有眼不識泰山。

    康福見弟弟康壽張口欲言,趕忙擋在他面前,對李如松行禮道:“久聞李將軍大名,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李如松是什麼人?堂堂遼東總兵的李成梁的大公子!李成梁穩如泰山的做了二十多年遼東總兵,可見他的人脈有多深厚。別說康福康壽只是過氣了的錦衣衛百戶。就算是千戶,錦衣衛指揮使妾偉,李如松也未必放在眼裡。

    “康兄客氣了李如松淡然一笑,顯然並未把康福的話放在心上。

    沐連魚見兩人實在狼狽,摸出一張千兩銀票遞給康福道:“康福,我陪李兄進去參加武舉,你們倆兄弟先去洗個澡換身衣服,午時還在這裡見面。”“公子,這”康福看了一眼銀票,有些猶豫不敢接手。

    “拿著吧。”沐連魚肅容道“以後你們跟著我,若還是這種打扮。本公子的臉面上也不過去。”

    康福這才依言手下,對沐連魚謝道:“如此,那就多謝公子賞賜。”

    李如松目送兩人走遠,對沐連魚調侃道:“沐兄啊沐兄,這兩人目光清明,應該都是忠貞之人,以後沐兄要是在閒暇之餘與某家千金小姐偷情,用他二人必然萬無一失

    “你當我是曹操麼?”沐連魚沒好氣的回了一句。

    且說康福康壽兩人走的遠了。康壽有些埋怨道:“哥,李如松將軍剛剛不是在麼?你為什麼不讓我開口?以沐公子同李將軍的關係,你我二人必受重用。”

    康福卻是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聞言狠狠的對康壽斥道:“康壽。以後說話做事多用腦子想一想。正因為公子同李將軍的關係了得,你這種話就更加不應該說,也說不得。

    “那是為什麼?”康壽疑惑的看著康福。

    “為什麼?”康福氣道,“承蒙公子不棄收留我等,我們不知恩圖報也就罷了,這種當著公子面改換門庭的事情你我二人如何做的出來。你剛剛要說真把話說出口,試問以李將軍同公子的關係,他會怎麼看我們兄弟?充其量只是兩個反覆無常的小人罷了,如果換成你是李將軍。你敢收留我們麼?”

    康壽哪想的這麼問,聽了康福的這番解釋頓時被嚇出一身冷冷。拍著胸口道:“我們康家一門忠烈,幸虧哥哥勘只快,要不然爹娘九泉之下也會死不瞑目。

    康福就康壽這麼一個弟弟,也不忍多責備他,可為了他以後的前程。也不得不苦口婆心的告誡道:“你知道就好,以後跟著公子要多做事少說話。要我說。跟著公子以後不見得會差到哪裡,你沒見公子不僅認識東廠的田公公,又能輕易調動錦衣衛麼?沒想到同李將軍也有如此交情,如若是一般人能有這樣的能耐?。

    康壽仔細想想也是,當下嘿嘿的笑了笑:“哥,你異你的
li60830 發表於 2019-6-28 11:10
第八十三章 思鄉之情

    義哪甲知道咋小中緣由。他在一旁且萬曆臉煮陰臍不定公潁下百冒冷汗。先不說他同沐連魚之的的厲害關係,昨兒個夜裡,遼東總兵李成梁便命人送了一大筆銀子到他府上。

    夾雜著這兩層關係,田義是不的不保。只好硬著頭皮對萬曆皇帝轉移話題道:“皇上,時辰差不多了。您看是不是?”

    萬曆大有深意的敲了田義一眼。終於臉色放緩,對兩人牛了一聲:“都起來吧。”

    沐連魚同李如松趕忙爬起身來。雙雙給萬曆讓了一條道。萬曆路過兩人身側,突然停了下來,對李如松低聲說道:“李將軍,你瞞得聯好苦呀。”說完,萬曆便揚長而去。

    李如松被驚出一身冷汗,忍不住同沐連魚對視了一眼,均看出對方眼中的無奈。發生這種事情,沐連魚也不敢再久留,同李如松招呼一聲。趕忙溜出了兵部。

    此刻時辰尚早,康福康壽兩兄弟也不見人影。沐連魚想了想,決定還是先去青樓替秀兒贖身。聽說沐連魚要為艾秀兒贖身,鳩母心中一喜,不動聲色的問道:“難得沐公子看得上秀兒,這是要娶回去做妾呢?還是娶回去做正房?”

    沐連魚似笑非笑的瞧了一眼艾秀兒。艾秀兒見沐連魚目光怪異,頓時羞的滿臉通紅,趕緊垂下頭去借替沐連魚倒茶加以掩飾。

    沐連魚也不繼續捉弄她,品了一口艾秀兒遞過來的香茗,對鳩母笑道:“鳩兒,你想岔了,實則是府上缺個打掃丫頭,本公子見秀兒姑娘頗為伶俐,所以想買回去幫忙收拾收拾。小

    沐連魚說的也算是實話,可鳩母哪裡肯信,一雙媚眼在艾秀兒身上轉了幾圈。論姿色,秀兒只是中上之姿,也沒什麼特別的。可鳩母打量了兩眼之後卻突然眉頭一皺,原來是見艾秀兒行走如常。鳩母做了這麼多年的皮肉生意,哪裡還看不出艾秀兒尚是完璧之身?

    破沒破瓜,這個價錢可就是不一樣了。原本鳩母也就打算敲詐個一二千兩,此刻卻計上心來,對沐連魚故意問道:“沐公子,昨夜秀兒伺候您還舒坦吧?”

    “舒坦。”沐連魚含糊其辭的哼了一聲。

    鴆母見狀越發肯定,當下對沐連魚嘆了口氣道:“沐公子,實不相瞞。不是妾身不答應你,可秀兒已經被別人看中了。”

    沐連魚只是輕吹了口茶葉,並不答話。艾秀兒聞言忍不住氣道:“藹兒,你這是信口雌黃,秀兒今日在房中寸步未出,先前也並未見過他人。如何會被人看中?

    鳩母沒想到艾秀兒會當著沐連魚的面如此拆自己的台,頓時怒罵道:“臭丫頭,這裡有你說話的份麼?趕緊回房去,不要打攪妾身同公子說話

    “你艾秀兒怒視著鳩母。

    “秀兒沐連魚輕喚了一句,放下手中茶盞對愕母開口道“鳩母。咱們明人不說暗話。除了秀兒之外。昨夜包的另外兩位姑娘本公子也一併贖身,你開個價碼來便是。”

    “還是沐公子夠爽快鳩母心中一喜,對沐連魚伸出一根手指道。“沐公子,你看這個數如何?”

    “一萬兩?”沐連魚也不多說廢話,從懷中掏出銀票。藹母見沐連魚手中厚厚一疊銀票頓時兩眼放光。趕忙改口道:“沐公子,你聽錯了,不是一萬兩,而是三萬兩。”

    沐連魚抬頭平靜的看了一眼鳩母。隨即又多數了兩萬兩丟在茶几上:“這裡是三萬兩銀票,你數清楚。如若數目沒錯的話,把兩位姑娘帶到這裡來。”

    鴆母笑顏逐舁的啐了一口吐沫。仔細數了數銀票,隨即對沐連魚點頭道:“公子暫且稍作片刻,妾身這就去帶人。”

    等到舟母離去,艾秀兒嘟著嘴對沐連魚抱怨道:“公子,你也真是的。她要多少你便給她多少麼?若是要的金山銀山,你莫不是也給了她?。

    沐連魚見艾秀兒嘟嘴的樣子實在可愛,忍不住反問道:“莫不是秀兒你覺得自己不值這個價錢?。

    艾秀兒小臉一紅,承受不住沐連魚灼熱的眼神。垂下皓首道:“這倒不是,可是那老鴨她實在太過分了,明明說的是一萬兩卻要了兩萬。”

    “鼠有鼠窩,蛇有蛇道,我們也範不著擋別人的財路不是?。沐連魚不以為意的擺了擺手,“若是老鳩執意不賣,又或是賭氣之下讓你出去接客,你讓我如何回去同蘭香交代?。

    艾秀兒仔細想想,覺得沐連魚說的似乎也有些道理,當下也不再辯解。

    等了約莫半盞茶的功夫,就見鳩母明用與位俏佳人專了講母心裡面也有此不踏實。岡曲門雙訃沐連魚笑道:“沐公子,人我給你領來了。公子可不許反悔了哦。青兒。鳳衣,你們可真要好好謝謝沐公子,如若不是沐公子,你們今晚就要陪客了。”

    “青兒鳳衣見過沐公子。”兩位女子同時對沐連魚微微一福。

    “不必多禮。”沐連魚趕忙站起身來,伸手虛扶道。“如若兩位姑娘沒有什麼要收拾的,那咱們就走吧。”

    沐連魚領著三女出了青樓,突然想起艾曼莎來,隨即往客棧行來。

    與此同時,艾曼莎承受著眾人偷窺的眼神,心裡面有些焦灼。一個人流落在異鄉,任憑誰都會有一種孤苦無依的不安全感,所以一見到沐連魚出現,艾曼莎頓露喜色,激動之下給了沐連魚一個親吻。

    艾秀兒原本正對艾曼莎有些好奇。見狀頓時心中不悅。因為在她眼裡,就算再放蕩的女人也不敢在大庭廣眾之下做出如此不堪的行為。隨行的其它兩位女子也覺得有些難為情,紛紛以袖遮面。

    沐連魚倒是能夠理解艾曼莎的心情,他也不在乎世俗的眼光,不過人總是要入鄉隨俗。走到大街上。沐連魚嘗試著解釋道:“艾曼莎小小姐。在我們大明這樣的動作只有親密的人之間才會有,所以還請艾曼莎小姐尊重並能理解一下。”

    艾曼莎忍不住皺起眉頭,不解的問道:“沐先生把艾曼莎從奴隸主手中解救出來,就是艾曼莎的恩人。所以對於沐先生,艾曼莎是從心裡面尊重,難道我們這樣的關係還不算親密嗎?”

    “這個”沐連魚頓時有些語塞。撓了撓頭道,“艾曼莎小姐,我說的親密的人是指夫妻,這是夫妻之間才會有的動作,這麼解釋你能不能不明白?”

    “夫妻?”艾曼莎微微頜首,似乎已經聽明白了沐連魚的意思。豈料沐連魚的心思網放下,艾曼莎湛藍的眼睛卻緊盯著沐連魚,突然問道:“沐先生,艾曼莎做你的情人好不好?。小

    艾曼莎有這樣的問題並不奇怪。因為在西班牙她就有好幾個情人,沐連魚卻大感吃不消,有些尷尬的婉拒道:“艾曼莎小姐,這個要不還是算了。”

    “為什麼?”艾曼莎有些不解的望著沐連魚,“難道是沐先生嫌我麼?。

    沐連魚只感覺一陣頭疼,決定不再讓這樣曖昧的談話進行下去,趕忙對艾曼莎轉移話題道:“艾曼莎小姐。以後你有什麼打算嗎?。

    沐連魚的問題觸痛了艾曼莎的隱痛。艾曼莎神情有些黯然:“我想回家,沐先生,你能想辦法送我回家麼?。

    回家?多麼沉重的字眼,沐連魚不禁沉默了下來,他能夠理解艾曼莎的心情,想當初自己穿越過來的時候不也正是這樣的心情麼?同自己相比,艾曼莎無疑要幸運的多,至少她還有機會回去,而自己,,

    一念至此,沐連魚忍不住暗自嘆了口氣,對艾曼莎勸慰道:“艾曼莎山姐,不要太過悲觀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你也一定能回家的

    “真的嘩。艾曼莎聞言抬起頭來,欣喜的望著沐連魚。

    在艾曼莎的眼神中除了有對沐連魚的信任和感激之外,更有一種無法用言語表達的興奮。沐連魚不忍令她失望,勉強點了點頭。其實他心裡面也很清楚,如個朝廷實行海禁,就連正常的貿易也不可行,要想找一條西班牙船送艾曼莎回去實在是難如登天。不過人活著只要有希望便好,難道不是嗎?

    沐連魚正沉思著,艾曼莎突然想起一個問題,對沐連魚奇道:“沐先生,你為何會說西班牙語?”

    沐連魚聞言微微一愣,這個問題卻是不好解釋,說自己穿越過來的?或者是無師自通?這都無法自圓其說!所幸艾曼莎似乎並不在意這個問題,對沐連魚哀求道:“沐先生,你能教我你們這裡的話麼?沒辦小好溝通的感覺艾曼莎覺得很難受。”

    沐連魚心知艾曼莎可能要在這裡待很久,甚至會是一輩子,如若能夠與人溝通的話也許能排解一些思鄉的情懷,當下點頭同意。艾曼莎聞言有些歡呼雀躍,哪裡還像是一個私掠船長?沐連魚見狀忍不住苦笑著搖了搖頭。

    兩人一直都是用西班牙語交談的,艾秀兒她們根本聽不懂。不過情緒是會感染人的,見艾曼莎如此高興。青兒同鳳衣也忍不住露出淡淡的微笑,艾秀兒卻是忍不住心裡面犯嘀公子也不知道給了這咋,異域女子什麼好處,居然令她如此歡喜!
li60830 發表於 2019-6-28 11:10
第八十四章 貪財的萬曆皇帝

    上田義贈送的賓院,沐連魚如今在北京城中凡經有兩選住在哪一間也值得商椎,沐連魚猶豫了一下,決定先把青兒同鳳衣安置在田義送的那處宅院,自己暫住在另外一處。

    田義出手確實闊綽,這所宅院靠近皇城地理位置極佳,沒有十幾萬兩銀子恐怕買不下來。田義的心思也十分細膩,門口早已經掛起一副牌匾,上面是用金漆描就得“沐府”兩字。

    艾秀兒仔細察看了周圍的環境,忍不住吃驚的問道:“三公子。你不是說你網到京師麼?那這座大宅子?”

    “朋友送的。”沐連魚不置可否的應了一聲,令眾人稍待片刻,上前輕叩轅門。

    只聽的門“吱呀”一聲打開一條縫,一位老者伸出頭來仔細打量了一下沐連魚,遲疑著問道:“公子是?”

    “在下姓沐。”沐連魚笑道。

    “原來是沐公子。”對方面露欣喜,趕忙大開院門,對沐連魚禮讓道,“沐公子,請。”

    沐連魚領著眾人鍍步進入宅子。院子並不是很大,但卻是幽雅別緻。合上院門,外面的喧鬧聲頓時不聞。沐連魚見狀,滿意的點了點頭。

    “沐公子”小人是這裡的管家,姓黃,單名一個天字。”老者在一旁恭聲稟告道,“田公公已經交代妥當,公子的臥室也已經準備好了。您要不要現在去看看?”

    “不必了。”沐連魚擺了擺手,指著青兒同鳳衣對黃天吩咐道,“黃管家,這兩位姑娘暫且住在這裡,你一定要招待好了。”

    “公子儘管放心便是。”黃管家抬頭看了一眼兩女,對沐連魚遲疑道,“那公子?”

    “本公子另有住處。”沐連魚想了想,遞給黃天約莫一萬兩銀票。“黃管家,這些銀子你暫且收著,就當是兩個姑娘的花銷。”

    青兒同鳳衣一聽,一旁婉拒道:“承蒙公子救我等於水深火熱,如何還能讓公子破費?”

    沐連魚假裝不悅道:“兩位姑娘為何同本公子如此客氣?莫不是看不起沐某?”

    兩女聞言不甚惶恐,趕忙解釋道:“沐公子的大恩大德,我們姐妹銘記於心,絕沒有看不起公子的意思。”

    “既然沒有,那就不要推辭了。誰都有難處不是?”沐連魚笑道,“再說了,京城這地方花銷大,兩位姑娘又是人生地不熟舉目無親的,沐某實在看不下去,兩位姑娘安心暫住在這裡便是。”

    沐連魚都已經把話說到這個份上。兩女對視了一眼,同時對沐連魚盈盈一拜道:“謝公子。”

    沐連魚趕忙伸手虛扶,一旁的黃管家卻似乎也有些為難,對沐連魚開口道:“沐公子,田公公已經交代下來,沐公子是公公的貴客府上的一切開銷都由公公包辦,所以這銀子還請公子收回。”

    “銀子你收下,田公公那邊我自有交代,你只需照顧好兩個姑娘便是。”沐連魚語氣十分平淡,卻有一種不容拒絕的氣勢。

    黃管家聽得沐連魚話中有話,不禁心神凜然,趕忙收下銀子。

    沐連魚見黃管家收下,交代了幾句便打發他下去了,轉而對兩女問道:“兩位姑娘,如若沒有別的事情,那本公子就先告辭了。”

    “青兒鳳衣送送公子。”

    “不必了,兩位姑娘還請止步。”沐連魚回了一禮,領著艾秀兒同艾曼莎轉身離去。

    等到沐連魚把艾秀兒同艾曼莎安頓好,差不多快到午時了。沐連魚叫了輛馬車,直奔兵部,老遠便瞧見康福康壽兄弟倆正在門口四處張望。

    見沐連魚從馬車上下來,兄弟倆趕忙上前行禮道:“見過公子。”

    兩兄弟洗去風塵精氣神卻是不一樣了,沐連魚打發了車伕把兩人領到對面的茶館,找了一個偏僻的角落坐下。

    康福見沐連魚眉頭微皺,忍不住問道:“沐公子,是不是有什麼煩心的事?”

    沐連魚不答,反倒是望著康福。康福知道沐連魚對自己還有些猜忌。趕忙站起身來對沐連魚拱手道:“我們兩兄弟既然已經決心投靠公子,必定願為公子效犬馬之勞,還請公子不必有所顧慮。”

    康壽也在一旁拍著胸脯道:“沐公子,你放心,有什麼叫事情儘管吩咐我們兩兄弟去辦。”

    沐連魚凝視了康福良久,這才一字一句的說道:“康福,我想讓你去一趟邯鄲,幫我去找一個人。”

    康福見沐連魚終於說出來,心裡面頓時鬆了一口氣,對沐連魚點頭道:“公子請放心,康福一定竭盡所能。不知公子想找的究竟是何人?”

    對於康福的疑惑,沐連魚卻是搖了搖頭。

    康福忍不住奇道:“那此人可有特徵?”

    沐連魚還是搖了搖頭:“我與此人素未謀面,也不知此人姓名,不過我倒是有一條線索說與康福。”

    “有線索就好辦。”康福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邯鄲城有一戶人家姓蕭。”沐連魚緩緩說道,“這家人有個女兒叫蕭青兒,半年前蕭家一門被人殺了,女兒蕭青兒亦被賣去青樓,連魚想請康福去邯鄲查明凶手,並把人帶來京城,不知康福能否辦到?”

    沐連魚話音網落,康福便一口答應下來:“沐公子儘管放心,如若不能抓住凶手,康福也無顏回來見公子,不過康福有一事相求。”

    沐連魚微微領首:“康福,有行麼話你儘管明言。”

    康福看了一眼自己的弟弟,對沐連魚拱手道:“此去邯鄲康福一人足以,所以康福斗膽想把康壽留在公子身邊請公子代為照顧。”

    康福話網說完,康壽便急道:“哥,俺怎麼能讓你一個人去冒險呢?”

    康福見弟弟不明白自己的用意,情急之下怒叱道:“胡說,以大哥的武藝對付幾個毛賊又有何難?況且公子身邊也需要有人差遣,你留下來聽後公子安排。”

    “哥,我

    康福的心思如何瞞得過沐連魚?他之所以留下康壽無非是為了兩介。原因:第一,這兩兄剃情深意重。就算康福有所不測,康家也不至於就此絕後;第二,留下康壽也是為了讓自己安心,不至於對他們產生猜疑。畢竟雙方還沒有達成默契。

    只可惜康壽不明白康福的一片苦心。沐連魚沉吟了片刻,對康福表態道:“康福,你就放心去邯鄲,康壽的留在我身邊絕不會虧待他便是。”

    康福見沐連魚答應下來,當下對沐連魚跪拜道:“多謝公子成全,事不宜遲,康福這就動身趕去邯鄲。”

    “不用心急。”沐連魚笑著扶起康福,“邯鄲據此千里迢迢,別。你們不弟倆再醜面也不知何時,不如好好相聚加今晚明日再啟程也不遲。”

    沐連魚如此關切,康福心中感動,重重的點了點頭。

    沐連魚扶著康福坐下,轉頭見李如松從兵部走出,趕忙探出頭去對李如松揮了揮手。李如鬆快步進了茶館,康福卻已經知趣的拿著康壽坐的遠遠的。

    李如松一屁股坐下,臉色卻有些陰沉。沐連魚替他到了一杯茶水。隨即笑問道:“李兄,適才武舉莫不是出了什麼砒漏?”

    “這倒不是。”李如松舉著茶盞遞到嘴邊,旋即又放下對沐連魚反問道,“沐兄,你說我怎麼就沒看出來那是皇上呢?適才皇上一直在演武場緊盯著我,搞的我一直都是心驚肉跳的,也不知皇上究竟是什麼意思。”

    “漫說是李兄,連魚亦未曾看出來呢。”沐連魚嘴角邊也泛起一絲苦澀,“誰曾想皇上會在集市上出現?不過這也未必就是壞事。”

    “此話怎講?”

    “至少皇上對李兄的印象深刻了不是?再說了,令尊乃是一方大員。一直在遼東戍邊,皇上絕不敢拿李兄如何。”沐連魚忍不住苦笑道。“倒是連魚,這以後的日子恐怕不好過呢。”一想起搞了王皇后,沐連魚總有些心緒不寧。

    李如松也知道沐連魚說的是事實。可心裡面還是不免有些擔心,畢竟天威難測啊!不過他見沐連魚面有愁容,反過來勸慰道:“沐兄你怕什麼?你又不當官見不著皇上。難道皇上還能故意為難你不成?”

    李如松話音網落,突然想起什麼。吃驚的望著沐連魚:“沐兄,你莫不也是說了慌,真是今年江南鄉試的頭等解元?”

    “你說呢?”沐連魚似笑非笑的望著李如松。

    李如松微愣之後,或是想到沐連魚以後站在大殿之上直面萬曆的場景。忍不住哈哈大笑,拍著沐連魚的肩膀道:“真是沒想到,我李如松居然會和當今皇上還有江南解元一起逛青樓,這要是傳去也算是一段佳話了。不過沐兄,那你以後可真是麻煩了。”

    李如松突然有些同情沐連妾

    “不說這些了。”沐連魚嘆了口氣,對李如松轉移話題道,“李兄。武舉如何?以李兄之能,要的第一想必不是難事吧?”

    “那是自然。”李如松面有傲色的點了點頭,“若不是有十分把握。如松也不會來參加武舉。倒是沐兄你,會試在即,準備的如何?”

    “也還算過的去。”沐連魚謙遜了一句。

    兩人相談甚歡,沐連魚乾脆叫上康福康壽作陪,也算是為康福踐行。以李如松的身份本是看不上這兩兄弟,不過看在沐連魚的面上倒也並無計較。兩兄弟不免有些受寵若驚,先是唯唯諾諾,不過幾杯酒下肚。也都放開了,四人喝的踽麗大醉。

    人生難得幾回醉,此刻天色已經晚,正是華燈初上時分,大內皇宮。

    從皇城建築佈局來看,是按照“前朝後寢”的規制,外朝為大內正衙。內遷即所謂的三宮六院。皇后居坤寧宮。東、西各有六宮,皇城內建築多以九為建制,這裡用六不用九,顯然是符合後立六宮之說。

    坤寧宮內。王皇后正對著鏡子梳妝打扮,微微有些愣神。聽父親說。沐連魚已經進了京城。此刻他在幹什麼呢?會不會在想我?回憶起那幾夜的抵死纏綿,王皇后已經略具威嚴的嬌顏禁不住泛起一陣紅潮。

    王皇后正思忖間,突然傳來一聲通傳:“皇上駕到。”

    王皇后微微一怔兀自沒有反應過來,太監王安趕忙在一旁輕聲提醒道:“娘娘駕到了,您是不是應該去接粵了?”

    王皇后這才反應過來,自從自己回京之後,皇上還從沒來過自己的寢宮,今兒個太陽是打西邊出來了?王皇后心中嘀咕,有些不情不願的站起身來。

    寢宮門外,王皇后挺直嬌軀望著緩緩盡皆的龍輿,王安同宮女們卻已經跪倒在地恭迎聖駕。萬曆皇帝身著龍袍從龍輿下走下來,王皇后略微欠了欠身子:“臣妾恭迎聖駕。”

    “免禮吧。

    ”萬曆皇帝冷哼一聲,從王皇后身側擦肩而過。

    王皇后見狀暗自緊咬著銀牙,跟在萬曆皇帝的身後進了寢宮。寢宮內雖擺著幾盆炭火,但卻顯得十分冷清,萬曆皇帝在榻上坐下,自有太監上前幫忙褪去龍靴。

    王皇后在一旁坐下,淡淡的問了一句:“不知皇上今日怎麼有空來臣妾的坤寧宮?”

    “自從皇后回宮,聯還從未來過,今日得空特地來轉轉。”萬曆皇帝頭也不抬的應道,卻是接過太監遞過來的奏摺低頭看了起來。

    王皇后見狀,心裡面頓時升起一股莫名的怒氣,她回宮已經兩月有餘。他從未正眼看過一次,難得來這麼一回對自己卻是如此冷漠。激憤之下,王皇后突然冷冷的說了一句:“既然皇上朝務繁忙,大可不必來探望臣妾。”

    萬曆皇帝聞言愕然望向王皇后,似乎有些驚詫一向溫順的王皇后居然也有如此強硬的一面。王皇后昂首以對,萬曆皇帝過了半晌這才醒悟過來,冷哼一聲丟下奏摺鞋也不穿的往門外走去。王皇后也不阻攔,任由對方離去。

    萬曆皇帝是天下之主,王皇后負責統領後宮,本該是琴瑟和諧的兩人如今卻已形同陌路。王安見小太監提著靴子跟了出去,猶豫了一下對王皇后小聲勸道:“皇后娘娘,您這是何必呢?皇上他

    “你閉嘴,給我出去。”王皇后俏目牛寒,冷冷的打斷道。

    王安心神凜然不敢多言,垂首退了出去。

    搖曳的火光映著一殿空蘇蕩的寂寥,氤氳朦跪的喜色火紅卻又襯托的那份寂寥更加明顯。王氏突然感覺到一陣寒意,忍不住緊了緊披在身上的裘襖。

    萬曆皇帝怒氣衝衝的從坤寧宮出來。立即吩咐擺駕去了翠華園。要說這翠華園,正是這鄭貴妃的寢宮。

    鄭氏的父親叫鄭承憲,官至都督同知。初入宮時,鄭氏個在淑嬪。但她容貌豔麗出眾,並且機智聰敏,愛讀書、有謀略,更善於逢迎。因此,鄭氏不久即得到萬曆皇帝的寵愛,並在萬曆十一年超晉加封為貴妃,地位甚至躍居已生有皇長子朱常洛的王恭妃之上。

    萬曆皇帝視她為相見恨晚的知音。不過鄭氏卻是個野心勃勃的女人。先前聽聞萬曆皇帝去了坤寧宮。早就已經氣的牙癢癢,此刻聽傳萬曆皇帝在坤寧宮碰了壁正趕來翠花園。心裡面早已經樂開了。

    同素裝打扮的王皇后不同。鄭貴妃精心打扮了一番,她身戴鸞鳳冠,冠上日08姍旬書曬譏芥傘剛用廣玉四鳳花釵。穿著紅羅裙襟子小繡著織金的鳳恢積吼美豔的她,被存托的更加美豔動人。

    見萬曆皇帝怒氣衝衝的進的門來。身後還跟著個提著靴子的小太監。鄭貴妃掩面一笑。萬曆皇帝見鄭貴妃笑的花枝亂顫,忍不住奇道:“愛妃何故發笑?”

    “您呀,真不知道愛惜身子。”鄭貴妃止住笑,從小太監手中接過鞋子卻並不給萬曆皇帝穿上,而是倒提著龍靴扶著萬曆皇帝坐在錦榻上。這才故作不知的對萬曆皇帝問道。“皇上乃是一國之主,究竟是誰這麼大膽惹的皇上您生這麼大的氣?”“還是皇后?”萬曆皇帝恨聲道,“聯也是看她可憐,這才好心去看望她,誰知道她居然如此不知好歹,竟敢給聯臉色瞧。總有一天,聯要廢了她。”

    鄭貴妃頓時眼眸流轉。對萬曆皇帝嬌笑道:“皇上。您真生這麼大的氣呀?王皇后她雖然不能算的上是母儀天下,但好歹也是一國之母。您真的能狠下心來麼?”

    廢皇后可不是一什小事,萬曆皇帝適才說的也只是氣話,而且就算他答應,言官們也不會答應,太后更不會答應。萬曆皇帝在鄭貴妃的追問下乾笑兩聲,對鄭貴妃轉移話題道:“愛妃,最近你不是學畫工筆麼?可有佳作讓聯瞧瞧。”

    鄭貴妃見萬曆左顧言他,心中頗為失望,不過她也知道此事記不的。要廢后不是不可以,也不是辦不到。但如果沒有一個堂而皇之的理由,卻是絕不可行的。鄭貴妃按耐住自己的野心,對萬曆皇帝媚笑道:“皇上,真是什麼事情都瞞不過您的耳目,臣妾確實作了一冊《群芳圖》,您稍待片玄,臣妾這就去取來讓皇上指點一下。”

    不消多時,鄭貴妃便取來那冊《群芳圖》。萬曆皇帝打開一開,卻是整整二十四幅工筆花開。每種花卉各有姿態,已然得了工筆精髓。萬曆皇帝忍不住讚歎道:“愛妃果然才藝過人,這幅《群芳圖》可圈可點。稱得上是上等佳作。來人啊。取朱印來。”當即有小太監取來朱印。原先每幅冊頁上已經蓋了承乾宮印的陽文朱印,萬曆皇帝又加蓋了一個南熏秘玩的陰文朱印,使這冊群芳圖更顯得古雅。

    鄭貴妃心知宮中有一個南熏殿,專門收藏名貴書畫,此刻見萬曆皇帝給自己的畫冊蓋上此印不由心花怒放。萬曆皇帝正準備命人送去御用監用名貴的黃色錦緞裝被成冊,鄭貴妃趕忙在一旁哀求道:“皇上,先前您不是答應給臣妾題詩的麼?”

    “以後再說吧。”萬曆皇帝突然想起一事,對側立在一旁的小太監問道:“田義回宮了沒有?”

    小太監趕忙恭聲應道:“田公公早已經回宮,皇上說在文華殿召見他。田公公已經在文華殿候駕。”

    萬曆皇帝把畫冊交給下人拿去裝敵,從旁邊一張用鈉螺、瑪瑙、翡翠和漢玉鑲嵌成一幅魚戲綵蓮圖的紫檀木茶几上端起一隻碧玉杯,喝了一口熱茶,輕輕的吁了一口悶氣。鄭貴妃察言觀色,只萬曆皇帝心中一定有什麼大事,這個時候她也不敢妄言,以免惹萬曆皇帝不快。

    萬曆皇帝愁眉不展的喝了幾口熱茶,把茶盞放回到茶几上,對鄭貴妃歉然道:“愛妃,聯要去文華殿。如若太晚就不過來了,你早點休息。”

    鄭貴妃這才逮著機會撒嬌道:“皇上。您難道要臣妾孤枕難眠麼?”

    “你呀,你呀。”萬曆皇帝無奈的嘆了口氣道,“最多聯答應你。等聯同田公公說完正事再過來陪你可好?”

    鄭貴妃欣喜的點了點頭:“皇上金口一開,自然不能食言,臣妾就恭迎聖駕了。”

    ,小”,

    田義雖然如今已經貴為司禮監掌印太監,可日子也不容易,皇上的龍輿還在文華門外的時候,田義就已經跪在漢白玉甭道一旁,見萬曆皇帝駕到,立即用尖尖的嗓音像唱戲一般叫道:“奴才田義接駕。”

    萬曆皇帝沒有理他,下了龍輿穿過前殿,一直走進文華後殿在東頭一間裡的一隻鋪著黃墊子的雕龍靠椅上坐下。田義躡手躡腳的跟了進來,重新跪了下去,行了一拜三口頭的常朝禮。如果是一般的太監。一天到晚的在萬曆皇帝身邊伺候著,當然用不著這麼多禮節,但田義乃是司禮監掌印太監,說起來也應該是朝廷重臣了。

    行完大禮,田義趕忙從袖中掏出一冊文章遞了上去:“皇上,這是您命奴才寫的游拜”

    萬曆皇帝接過卷冊,面無表情的翻閱著,等看到沐連魚寫的那籌文章不由眉頭緊皺。田義側立在一旁察言觀色,見狀趕忙輕聲問道:“皇上,可否有什麼不妥?”

    萬曆皇帝指著沐連魚的那篇文章。對明義皺眉道:“這篇文章並非你的筆跡,乃是何人所作?”

    “此人皇上也曾經見過。”田義恭敬的應道。

    “聯見過?”

    “皇上難道忘記了?”田義稍加提示道,“今日在兵部的演武場,同李將軍一起的那位?”

    “沐連魚?”

    田義沒想到萬曆皇帝居然知道沐連魚的名字微微一愣,隨即點頭道:“正是此人,這一路奴才同沐公子一路行來,收穫頗豐。”

    “也包括斬殺了東昌府尹何榮?”

    “這,”田義一時不知如何作答。

    所幸萬曆皇帝並未繼續追根究底。而是對田義問道:“看來你是贊同沐連魚的說法了,只是不知沐連魚給了你什麼好處?”

    田義之所以讓沐連魚寫這篇文章。為的就是好讓自己撇清關係,此刻也才好進言。

    面對萬曆皇帝的質問,田義整肅了一下衣冠,對萬曆皇帝跪下,語氣沉重的說道:“皇上,奴才並未收受任何好處,而且敢以人頭擔保,沐公子所言句句屬實。揚州鹽商通官府勾結肆意太高鹽價中飽私囊。奴才一路行來,見那些老百姓食無鹹味。就連飯館內也無鹽可用,實在是痛心疾首。還請皇上明察。”

    有片刻工夫,萬曆皇帝都默不作聲。先前也不知道皇后從舊都回來之後同太后說了些什麼,太后對此人極為讚賞,自己也陰差陽錯的同他逛了一次青樓。平心而論,沐連魚這人文章寫的不錯也是個幹練之才。只不過,,

    很顯然,萬曆皇帝還對沐連魚同李如松兩人出手闊綽一事耿耿於懷。沐連魚有錢那是不屑說了。其實說起來,李如松的家產也比沐連魚差不了多少。

    李成梁盤踞遼東多年,也自然是富的流油,可是再看看自己,要是從國庫支取個二三十萬兩”哦教天被言官們指歷皇帝當然會不爽。忍不住對田知仇道:“沐連魚口口聲聲說揚州鹽商整日過著燈紅酒綠的奢靡生活,那他自己還不是揮金如土?又有什麼資格指責別人?”

    田義趕忙替沐連魚辯解道:“皇上,沐家本就是江南首富,平日裡吃穿用度也許是多了些,可這也無可厚非,不知皇上說沐連魚揮金如土。指的是?”

    萬曆皇帝頓時語塞,他不可能告訴田義真相,如果私自出宮的事情要是傳出去,那言官們還不要自己好看?又是一陣沉默,萬曆皇帝從宮女手裡接過一杯茶,淡淡的茶香沁人心脾,用嘴唇輕輕的砸了一下,若有所思地端詳著這只天青色宣窯暗龍杯,欣賞著精美的名貴藝術。

    田義也不著急,他對萬曆皇帝朱瑚鈞的性格早已經揣摩透了。

    朱明鈞登基的時候只有十歲小當時還是張居正輔政。張居正雖然是個極其能幹的忠臣,但他不像中國歷史上很多忠臣那樣到處得罪人,而且也不能算得是傳統概念上的清官,很善於權衡人事關系,公關手段相當了得。譬如當時權力極大的司禮太監馮保就和他關係極好,再加上兩宮太后對他信任有加,所以內廷不但不會給他掣肘,還一直是他的後盾。

    張居正當政的萬曆元年到十年期間。是明朝最富強的時期。對外。有名將李成梁、戚繼光等人,北方蒙古人的入侵幾乎次次大敗,最後只好和明朝達成協議,通過和明朝進行邊市貿易來獲取錢財,不再入關搶掠。對內,則治理黃河、淮河。清算農田面積,大興郵政交通等。一時間國家糧倉的儲備糧可支十年以上,財政收入甚至一度達到支出後的盈餘,都可超過以往一年國家所需的財政開支。可惜好景不長,萬曆十年張居正去世。萬曆皇帝自小就被張居正這個老師逼得狠了,十分怕張居正。好不容易等到張居正死了,頓覺得再無人可制自己,於是開始大肆報復。這第一件事,就是先追奪了老師張居正的官個,抄了張居正的家,又將其家屬充軍流放,更將其長子逼的自殺。

    旁人不知,萬曆皇帝對斂財十分熱衷,田義卻是心知肚明。從馬家撥舌來的財富,有三分之一都入了萬曆皇帝的私人庫房,這也是萬曆皇帝對田義寵信有加的主要原因之一。此次田義雖然不知萬曆皇帝被沐連魚同李如松的富有深深的刺激到了,但他卻抓住了萬曆皇帝的這種斂財心理。

    有恃無恐之下。田義自然是穩如泰山,他也知道皇上在等自己提起那個極其重大的問題,可田義卻等著萬曆開口,免得日後出了事,自己吃罪不起。就算讓自己擔待下來。皇上也有所顧忌不是?

    站在旁邊伺候的幾個宮女和太監都沒有一點聲音,偷偷打量著萬曆皇帝的面部表情以及他端詳茶杯的細微動作,他們都知道皇上同田公公有要事相談,可萬曆皇帝沒有任何指示,他們也不敢自動的迴避出去。

    這些宮女太監們平日裡不需要等待皇上開口,他們會根據他的眉毛、眼梢、嘴唇和鬍子的任何輕微動作行事,完全合乎他的心意。當萬曆皇帝的眼睛才網離開茶杯的時候。一位宮女立刻走前一步,用雙手捧著一個堆漆泥金盤子把茶杯進過來小心地走了出去,其餘的宮女和太監們也隨即躡手躡腳的跟了出去。

    現在文華殿裡只逛下萬曆皇帝和田義兩個人了,萬曆皇帝站起身來。在暖閣裡來回鍍了片刻,然後用沉重的低聲問道:“難道兩淮鹽道真的已經如此**了麼?”

    田義點了點頭:“奴才已經命人去揚州捉拿鹽商曹元,但此人也已經不知所蹤,單單在曹府就查出來不及轉移的白銀二十餘萬,更有珍寶古玩無數。”

    “那依你之見該如何處置?”萬曆皇帝又冉。

    田義知道是時候了,當下對萬曆皇帝建議道:“皇上,以奴才之間。那些鹽商之所以敢如此明自張膽的中飽私囊,其根本原因還是在於監管不力,如若派得力之人前去監管必然會有所成效,到時候鹽稅也可以收的多些。”

    聽聞鹽稅能收的多些,萬曆皇帝不禁眼睛一亮。

    田義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裡,自從馬大掌櫃垮台之後,皇上的私庫可是有些空虛了。就算自己不急,皇上也定然有些急了。其實說起來。沐連魚之所以能整垮馬大掌櫃。與田義也不無關係。如若馬家不倒。皇上又怎麼會這麼快任命自己來京城呢?這些想法在田義的腦子裡一閃而過,卻聽的萬曆問道:“那愛卿可有推薦人選?”

    田義回過神來,立即順水推舟的提了幾人名字。田義所推薦之人自然是自己的心腹,臨了猶豫了一下,對萬曆建議道:“皇上,之所以好多偏遠地區的窮苦老百姓吃不上鹽,都是大鹽商不肯販賣之故,如若皇上命明戶部下旨准許那些小鹽商販賣官鹽,一來可以解決那些人的吃鹽問題,也可以再增加稅收,豈不是一舉兩得?”

    這是沐連魚甘願替田義進言的唯一要求,萬曆皇帝聽了之後並沒有多加思考便答應下來。只是沐連魚也沒想到,插手兩淮鹽道只不過是田義藉以斂財的手段之一。就在萬曆皇帝盤算著自己的私庫能增加多少銀兩的時候,田義又在一旁小心翼翼的開口道:“皇上,除此之外還可增加一些稅收。”

    依照田義的意思除了加緊徵收商稅之外,一切商品交易都應該收稅百分之三。田義為此可算是絞盡腦汁。甚至另外又發明了一種礦稅。什麼叫礦稅?只要什麼地方可以開礦,就要地產的所有人交礦稅。這本是極其不合理的,但萬曆皇帝也沒多加思考,便同意了。

    就連沐連魚也沒想到,自己同萬曆皇帝的一次偶遇,卻徹底引發了萬曆皇帝斂財的私慾。

    其實田義的想法也很簡單,要想坐穩這個位置就要投萬曆皇帝所好。另外自己也能撈到好處。

    只是就連田義也沒想到因為他的這番話,為大明朝日後埋下了禍根一大批沒有受過教育、因殘廢而心理上多多少少不正常的太監作為皇帝的私人徵稅代表,四面八方的出去收礦稅。他們無惡不作,隨帶大批流氓惡棍到處敲詐勒索,亂指人家的祖宗墳墓、住宅、商店、作坊、田地,說地下有礦藏要交礦稅。結果天下騷動,激起了數不盡的民變。

    實際上,萬曆皇帝自己落下的最少。因為繳入私庫的只十分之一、太監剋扣的是十分之二、隨從瓜分的是十分之三、流氓棍徒乘機向良民勒索的是十分之四。

    當然,這還只是後話。
li60830 發表於 2019-6-28 11:10
第八十五章 邊帥

    六日便是會試!期。艾秀兒早早的起床為沐連白準備好視等一應用具。沐連魚參加過江南鄉試。亦知道考試環境之惡劣,心中也早有準備。

    用完早點,李如松依約而至。陪著沐連魚前去考場。會試由禮部在貢院舉行,亦稱春闈,同樣是連考三場,每場三天,由翰林或內閣大學士主考。

    相較於武舉,會試的規格顯然要高了許多,以李如松的身份也不敢多有失禮,送沐連魚至禮部門口便止住步伐。在李如松的目送下,沐連魚同其他考生一樣按序進入考場。

    同江南鄉試一樣,沐連魚被撥身之後。從號軍手中領了三支蠟燭,進入長五尺,寬四尺,高八尺的號房。又等了約莫半個時辰,沐連魚這才接到考卷。打開一看,果真與王偉給他的考題是一字不差。由於先前已經有了充足的準備,沐連魚自然是應對如流

    一轉眼已經到了出閨的日子。號房外春光明媚,沐連魚網從號房內出來,一時間還不太適應。而此刻,禮部門外接蹬摩肩嘈嚷嚷的聚集了很多人。待到沐連魚從人群中擠出,就見艾秀兒努力在人群中踮起腳尖在向自己招手。

    “沐兄,考的如何?”李如松拍著沐連魚的肩膀笑問道。

    “還行。”沐連魚微微頜首。隨即活動了一下有些僵直的脖項。可一想到後面還有兩場這樣的考慮,沐連魚就忍不住苦笑。

    武舉考策論的時候也是如此。所以對於其中的艱辛,李如松又豈會不知?李如松把沐連魚拉上馬車,隨即對沐連魚叮囑道:“沐兄,先送你回去好好休息,如若有什麼要交代的。儘管吩咐便是。”

    “李兄何必客氣?”沐連魚皺眉道。

    “難道沐兄還同我見外不成?”李如松故作不悅,“沐兄替青兒贖了身,青兒也一直想好好的答謝一下沐兄,如松幫忙做點小事又怎麼了?等沐兄會試結束之後,如松讓青兒做一桌好菜再搞勞搞勞你。”

    “只是舉手之勞而已。”沐連魚不以為意的笑了笑,“報不報答也都無所謂,青兒可是個好姑娘;如今已是舉目無親,李兄可不要虧待了人家。”

    李如松一臉肅容的點了點頭:“沐兄,你就放心吧,等回到遼東之後如松便稟明父親娶了青兒姑娘。不過沐兄你也知道,如松也有如松的難處,恐怕不能娶青兒姑娘作正房了

    權貴之間多有聯姻之舉,況且古人又都講究門當戶對,冉青兒的身份確實有些不妥。沐連魚能夠理解李如松的難處,當下襬了擺手,一臉正色道:“李兄,男女相處貴在兩情相悅。這些世俗禮儀倒也無甚緊要

    李如松沒想到沐連魚如此豁達,忍不住心中暢快:“沐兄,實不相瞞。能同如松談得來的迄今為止僅有沐兄一人。若不是沐兄還要參加會試,今日必定再毒飲一番。”

    沐連魚卻是淡淡一笑:“喝酒乃興之所致,又何須如此多的顧忌?連魚也正想嘗嘗青兒姑娘的手藝,不如現在就去如何?”

    李如松也是率性之人。命車伕掉轉馬頭

    得知恩公駕到,蕭青兒喜形於色。親自上街採購要為恩公下廚。艾秀兒等女也盡皆去幫忙了。大堂之上僅有沐連魚同李如松兩人,兩人正相談甚歡,突然聽聞黃管家來報遼東總兵李成梁登門拜訪。

    李如松顯然也有些意外,父親一向不輕離遼東,為何會突然來到京城?莫不是父親已經知道自己同皇上逛青樓的事情?李如松心中忐忑不安,趕忙對沐連魚。丁囑道:“沐兄,我先躲起來,如若我爹問起,你可千萬別說我在這裡。”

    李如松如此懼怕李成梁,沐連魚倒是有些始料未及,忍不住為難道:“李兄,這恐怕不妥吧?連魚與令尊從未有交情,令尊斷不是為了沐連魚而和”

    “真要是瞞不過去再說吧,先這麼著。小李如松丟下這句話,趕忙躲到後廂房去了。

    沐連魚見狀有些無奈,不過他倒是很想見見這個同戚繼光齊名、聲名顯赫的遼東總兵。

    清人作《明史》,雖對李成梁頗有貶低之詞,但也不得不承認“然邊帥武功之盛,明兩百年來所未有。”李成梁前後縱橫北方邊塞四十餘年,鎮守遼東近三十年。屢破強豪,力壓各方北方遊牧部落。立頭功一萬五千次,拓疆近千里。不僅掌控著遼東軍事,也控制著東北經濟,“軍凝、馬價、鹽課、市賞,歲干沒不資”**裸的是一方軍閥、土皇帝。

    所以,面對這樣一

    八,面對如此的權勢,任何輕視之心就必須收攏起來,況丘方丁比是從身份地位還是年紀上,沐連魚都是晚輩。

    沐連魚整肅衣裝,前去迎接李成梁。他原以為對方應該是虎步熊腰、一臉粗擴且氣勢逼人。就算再不濟,也必然應該有種某種特殊的氣質。可惜李成梁並非如沐連魚所想。因為沐連魚從對方的相貌上找不到一代名將的一絲氣質:平庸又俗氣。矮小小的個頭,豆子眼,微恥的背。參差不齊的牙齒,一見之下就大為失望。用句通俗的話來評論就是:“這是位激發不起來部下忠誠感的將軍,是個好欺負的,僅僅是因為運氣好才坐上這咋小遼東總兵位置的平庸老頭。”但沐連魚清楚的知道在那雙無神的眼睛中,一瞬間掠過的光芒是多麼的銳利驚人!

    以李成梁的身份如若不是皇上召見,就算有軍機要務也決不可擅離職守。若不是李如松這臭小子居然敢膽大妄為的領著皇上逛青樓,他又何至於現身?李成梁心中苦笑。

    此剪,就在沐連魚打量李成梁的同時。李成梁也正打量著沐連魚。幾十年的官宦生涯早就鍛鍊了李成梁一雙洞察人情世故的雙目,如若不然。他也不會在遼東總兵這個位置上呆這麼久。就連張居正死了,他依舊還是可以混的順風順水。

    李成梁原本沒有沐連魚放在眼裡,認為沐連魚只是一個靠著父輩福澤過著奢靡日子的花花公子,可見面之後,李成粱對沐連魚頓時來了興趣。這個年輕人並不簡單一這是李成梁對於沐連魚的第一印象。就算是在很多老官僚身上,李成梁也從未有過這樣的感覺。

    這種感覺無法用言語表達,只是一種同等層次上的共鳴。

    “這位一定是沐公子?”李成梁絲毫沒有朝廷重臣的架勢,對沐連魚和藹的笑了笑。

    李成梁的笑容很親切,絲毫沒有一絲做作,就連從未與之謀面的沐連魚對他也忍不住心生好感。沐連魚上前大禮參拜道:“晚輩見過總兵大人。”

    李成梁趕忙伸手扶住沐連魚:“沐公子不必客氣,李某貿然到訪沒給公子添什麼麻煩吧?”

    “總兵大人實在是折殺晚輩了。”沐連魚含笑應對,對李成梁禮讓道。“總兵大人裡邊請。”

    李成梁走進大堂坐下,見茶几上放著兩隻茶盞,眉頭微微一動。沐連魚順著李成梁的目光看去,就知道壞了,果然聽的李成梁問道:“沐公子有客人?”

    沐連魚心知絕瞞不過李成梁。也不做那掩耳盜鈴之舉,遂點了點頭道:“適才與令公子對飲,總兵大人登門拜訪想必也是尋找令公子吧?連魚這就去請,”

    李成梁卻是擺了擺手,反客為主道:“不急,公子坐下說話。”

    沐連魚屏退了黃管家,這才不急不緩的在李成梁身側坐下,卻並沒有坐在主位。李成梁看的暗自點頭,心知沐連魚的城府很深。同這樣的人交談任何掩飾都會顯得十分可笑。也正是因為對沐連魚有了這樣的認識,李成梁反倒是有些猶豫,一時間不知道如何開口。

    兩個人各懷心事的開始沉默。良久,沐連魚忽然一笑,笑得有些神秘,笑得突如其來,笑得莫名其妙。但這笑容極其短暫。李成梁忍不住問道:“沐公子,你笑什麼?”

    沐連魚搖了搖頭:“總兵大人定是看錯了,連魚不曾笑。”

    李成梁也有些狐疑,興許是自己眼花了,於是不再追問。

    過了頃刻,沐連魚又是一笑。李成梁這次確信沐連魚真的笑了,不悅的問道:“沐公子,你到底笑什麼?”

    沐連魚這才正色道:“實則是連魚對總兵大人仰慕已久,如今有緣得見,所以有些按耐不住激動,這才面露喜色失了禮態。”

    “真是這樣麼?”李成梁似有不信。

    沐連魚卻是站起身來,對李成梁拱手為禮:“連魚雖然是一介書生。但亦是熱血男兒。大人滅建州女真首領王暴、子阿台部,數次大敗插漢部酋長土蠻、泰寧部酋長速把亥;計殺海西葉赫部首領清佳窘、楊吉窘,功勛卓著。鎮守遼東二十年間,先後奏大捷者十,邊帥武功之盛,開國二百年來所未有,朝廷為旌表邊帥之功,建石坊於廣寧城內,增秩受祿數次,就連戚將軍也未曾有如此多的榮耀。所以對於像邊帥這樣的英雄人物,連魚早已是仰慕已久。”

    沐連魚不知不覺之間轉換了稱呼,從總兵大人改口稱邊帥,又隱隱把李成粱捧為明朝武將第一人,繞是李成梁城府深沉,此刻也不免笑容滿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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