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隋唐亂 作者:風笑我(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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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eorgek615 2010-11-3 22:28:49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0 46254
georgek615 發表於 2010-11-4 21:39
第六章 經濟侵略(6)

    李元霸要將冀州潛在的經濟危機消弭於無形,他正在發動對東突厥的戰爭。

    為了斷絕李世民趁機進襲冀州的念頭,李元霸早早的就在冀北、冀南軍區調集了三十萬人馬鎮守邊界威懾大唐。但是,即是如此,李元霸還是覺得威懾的力度和範圍都遠遠不夠。於是,幾份邀請大唐、奚、契丹等國要員至冀州觀摩軍演的文書被送到了各國。

    四月初五,受李元霸邀約的各國大臣、一些到冀州經商的商人來到了距洺州城郊十裏的平原上。此時廣闊的平原上用巨石壘砌了十座小小的石山,在距離石山三百步處,五十台裝有四隻鐵制車輪的拋石機一溜排開。每台拋石機旁放有一個盛滿尺許大鐵球的籮筐,另有五十名冀州士兵站立一旁,其中兩名士兵高舉著火把。而就在拋石機後兩百步之處,高高搭建了一座高大的木制平臺,李元霸與眾賓客就端坐在平臺之上。

    見到這陣勢,眾賓客中略微知情的心中不免疑惑:這難道就是冀州新出的攻城利器?看樣子,除了拋射的是鐵彈以外,其他的與普通拋石機沒有什麼區別嘛!

    而一些熟知內情的賓客則充滿了期待:這難道就是用黑石火藥製成的鐵彈?它真有震天動地的威力嗎?

    看看時辰已到,李元霸站起身來,朗聲說道:“各位,今日本王邀請諸位前來,只為請得各位為本王評鑒一下冀州造的一件事物,還請大夥兒小心看好了!”言罷,李元霸拿起一面紅綢小旗輕輕一揮。拋石機旁的指揮將官見到遠處高臺上信號傳來,立即一聲令下。只見拋石機旁的眾士兵齊力挽動絞盤,另有一名士兵抱起鐵球放入拋石機上的掛囊。待得絞盤絞緊,旁邊手舉火把的士兵將鐵球上的引火索點燃,隨著指揮將官再一聲令下,就聽得“呼呼”聲響中,五十枚鐵彈齊齊射向了三百步外的石山!

    因為事先經過了無數次的演練,鐵球投擲極為準確,十有**都命中了目標。而為了達到震撼的效果,李元霸故意命令將火索留的長了一些。

    許久,石山上毫無動靜。而就在眾賓客或是不知何謂,或是大感失望之際,“轟隆”巨響之聲接踵而來,十座石山在瞬間就被炸得粉碎,碎石塊猶如天女散花一般漫天亂飛。雖然相隔甚遠,但眾賓客仍能清晰地感覺到大地的劇烈抖動,想來,天崩地裂也不過如此罷!

    看到在座之人俱被嚇得魂飛魄散的模樣,李元霸感到非常滿意。待得碎石落地,硝煙散盡,李元霸又舉起紅綢小旗接連揮動兩下,士兵們迅速將拋石機拉下,隨即又有十台車弩被推了上來。

    “各位!”李元霸朗聲說道:“剛才是冀州新近製作的引火球,本王已將其裝備到了冀州各大軍區的每一支部隊,而這些……”右手指向平原上的車弩,李元霸接著說道:“這些是經過冀州製造局軍器監改良的車弩,也是我冀州軍的常備武器。各位平常見的車弩至多一次可射五支鐵羽箭,及三百二十步遠,而我冀州所造的車弩一次可發鐵羽箭九支,於三百八十步外可洞穿城牆……各位請看!”

    遠處的石山在引火球的威力下已經蕩然無存,此時該處已然立起了數十個約三人高的巨大木制靶標,靶離車弩約四百步。隨著指揮將官一聲令下,車弩旁的眾士兵迅速用絞車將弩弦張緊,另有士兵將九支長約三米的鐵羽箭依次裝入,而車弩後方的三名士兵則根據在弩機望山上刻出的射擊尺規調整著射擊諸元。一切準備完畢,隨著指揮將官令下,九十支三米長的鐵羽箭齊齊射出!立時,有如喀秋莎火炮發射一般,漫天的鐵羽箭齊齊飛向木靶。“奪奪”聲中,絕大多數的鐵羽箭準確擊中了木靶,並將其射穿。餘勢未歇,洞穿而過的羽箭仍飛出約二十步開外才墜落地上。

    雖然車弩發射不如引火球爆炸一般震天動地,可它帶給內行人的震撼卻不亞於先前。拋石機發射的引火球雖然威力巨大,可是因為它的射程只有三百步左右,所以在攻城發射之際,操作拋石機的士兵就處在敵人守城強弩的射程之內。即使操作士兵有盾牌手掩護,可由於守城強弩的有效射程最高可達三百二十步,其勢足可穿透鐵皮包裹的木制盾牌,因此操作士兵的安全還是沒有保障。而車弩則不同,它不但是在對方射程之外操作,更可一次發射九支鐵羽長箭。試想,若有幾十台車弩往城前放置,幾百支鐵羽長箭一輪齊射下來,敵方城頭還能剩下幾人?……再,若將此車弩與發射引火球的拋石機相輔使用,使車弩齊射擊潰敵方城頭防守,解除守軍對拋石機的威脅,隨即以拋石機發射引火球炸毀其城牆……如此威猛、完美的攻勢,天下何城能守,又有誰人能與之相抗!

    李元霸笑看處於震驚中的眾人,“各位!上面大家看到的只是冀州軍器監製造的兩件攻城利器,另有一些供士卒使用的單兵武器就不在此一一示演了……”頓了頓,李元霸提高聲音說道:“今天,本王還有一個消息要公告天下……因東突厥侵擾我冀州北平邊境,本王已令北平守軍還擊!……”

    引火球、車弩,以及冀州對東突厥開戰,李元霸給予了前來觀摩的各國大臣巨大的震撼。當天,各國大臣就紛紛藉故離開了洺州,火速趕回本國。李元霸沒有作絲毫阻攔,他邀約各方人士前來觀摩的目的就是要讓他們知道:冀州有威力巨大的武器和強勢的軍力,奉勸他們不要妄想趁火打劫、各自好自為之!

    ……

    *****

    縱觀世界回望歷史,不難發現,只有那些在地理上擁有著漫長海岸線的大國,才能在更朝換代、獲取生存資源的殘酷博殺中生存下來。而一些曾經的內陸文明大國都必將在這種博殺中退出大國歷史舞臺,最終只能在歷史上殘留下一點民族文化的痕跡。由此可見,擁有制海權對於一個國家而言確實是個生死尤關的大事。

    冀州遠洋艦隊此行除發展商務以外,它還有另一個重要的任務,就是要強佔海岸線、爭得制海權!

    遠洋艦隊按照趙王與薛道衡制定的路線,在過了昆侖島之後,不再繼續沿著海岸線前行,而是略過暹羅灣直接駛向了此行的一個重要目的地————馬來半島。

    眼見前方就要到達航海圖上標誌的淡馬錫地區,薛道衡知會魏徵召集了此行的主要官員,薛師要在旗艦“鎮遠”號的船樓艙裏向眾官員宣佈密令。

    出兵侵佔淡馬錫的密令只有薛道衡和此次護航軍隊的最高統領程咬金知曉,此時經薛道衡出示趙王密令,眾人、甚至包括此行的最高指揮官魏征才知道,原來此次遠洋不單是做生意外帶旅遊,此行最重要的行動是為冀州開發那個什麼“海外殖民地”!

    一時之間樓艙裏的諸人吃驚不小,其中此行的水軍統領將軍雷動更是眉頭緊鎖,似有所慮。薛道衡無意間瞥見雷動的模樣,不由覺得有些奇怪:“怎的這雷動不帶一絲驚異,反是若有所思?”不待薛道衡想下去,魏征在震驚之後已是作出反應。

    “薛公,可否借一步談?”

    薛道衡點頭應諾,與魏征一道步出艙外。兩人在樓艙外憑欄而倚,魏征面色沉下,道:“薛公,趙王此舉究竟是何意圖?”

    薛道衡面帶微笑,極目眺望前方的陸地。“前面就是馬來半島了!……魏大人,你可是惱趙王沒有事先告知與你?”

    魏征面色陰沉,搖頭道:“非也!如今冀州正與大唐對抗,如此大事自當隱秘為好。我只是不知,好好的商務之行何故要摻入侵掠之舉?”

    薛道衡收回遠眺的目光,“魏大人,你在地圖上已經見到了,冀州若要通過海路與天竺、女國、戒日這些大唐的主要商務貿易國家進行商務活動,就必須要途經馬來半島。而且,若日後我冀州將商務發展到了波斯、吐火羅、東羅馬這些國家,就必須要通過半島前的麻六甲海峽往來。而位於半島東南端的淡馬錫更是扼守著麻六甲海峽這條航運要道的出入口……魏大人,你說冀州應不應該佔據淡馬錫呢?”

    要讓這時代的人懂得制海權的重要性相對有些困難,畢竟他們的眼界見識還不夠寬廣,不若告知其與自身利益相關的重要性,如此更能讓他們認同開闢殖民地的重要。

    果然,魏征聽罷點頭認同,面色業已緩和。薛道衡微微一笑,從懷中取出一頁文書交予魏征。“魏大人,這是趙王的一道令諭,你且讀讀。”

    魏征接過詳閱。

    閱罷,魏征顯得有些激動,大聲道:“趙王令諭我遠洋艦隊‘務商之余,宣教化于海外諸番國,導以禮儀,變其夷習’,這很好啊!以商務之便,將我中原博大精深的文化禮儀傳播四海,讓那些蠻夷也領略我中原無上風範!……走,走,”魏征迫不及待地拉起薛道衡的手,“咱們進艙去議議攻佔淡馬錫之事!”

    馬來半島為太平洋和印度洋的分界線,就在馬來半島與蘇門答臘島之間,有一條細長的水道,那就是麻六甲海峽。

    麻六甲海峽有悠久的歷史,約在冀州遠洋艦隊到達馬來半島的兩百年前,阿拉伯人就開闢了從印度洋穿過麻六甲海峽、再經過南海到達中國的航線。他們把中國的絲綢、瓷器,馬魯古群島的香料,運往羅馬等歐洲國家獲取利益。其時,中國、印度和阿拉伯國家海上貿易船隻,都要經過麻六甲海峽。不過,他們進行的都是小型商務貿易,更重要的是,他們並沒有想到要開闢殖民地,更沒有想到要佔據麻六甲的門戶重地————淡馬錫群島。

    關於淡馬錫,事實上,李元霸和薛師在憑藉前生記憶繪製航海圖的時候犯下了一個錯誤。

    淡馬錫,也就是後世的新加坡,它在西元十三世紀以後才被稱為淡馬錫,其時它名為蒲羅中,意為“半島末端的島嶼”。不過,李元霸在發現這一錯誤之後並沒有去糾正,用他的話說:“那些地方遲早都是冀州的殖民地,叫什麼名字還不是由咱們來定。能用它後世的曾用名已經是給足面子了,本王還沒有為它取一個毫不相干的名字呢!……就叫淡馬錫!”李元霸這番話本是無心之語,但聽在某些有心人耳朵裏再加以聯想發揮可就大有意思了。本不願遠洋的薛道衡當下就用“拒絕遠行”要脅趙王,一舉拿下了未來所有殖民地的命名權。此時,薛師才好似發現了上天讓自己魂歸隋唐的用意。同時,不求上進的薛師仿佛也找到了自己存在的意義。

    淡馬錫南面瀕臨海峽,是南海、爪哇海與麻六甲海峽間的咽喉。由五十幾個島和九個礁灘組成。這裏被海洋環抱,氣溫高而不炎熱,有著茂密的樹林。此時它屬於馬來半島上羯荼國的領地。

    就在冀州遠洋艦隊逼近淡馬錫群島的時候,在近海捕漁的羯荼人發現了這支龐大的艦隊。雖然此地不時有波斯商人駕船經過,但羯荼人還從未有見過如此龐大的艦隊。當頭四艘六百尺長的千噸級巨艦乘風破浪而來,緊隨其後多達幾十艘的六百噸級艦船更是顯得蔚為壯觀。羯荼人已經看的目瞪口呆,皇帝陛下的座艦與那艦隊中的最小戰艦也沒得比,而漁民們最大的一艘漁船還不如這艦隊中往來傳訊聯絡的通訊艇大。

    魏征與薛道衡並肩站立在鎮遠號的船樓之上,撲面而來的海風吹得二人衣襟飄揚。舟車監製造的新式長櫓在水手們的搖擺下,在水下以半旋轉的動作運轉著,猶如後世的螺旋槳推動著巨艦迎風快速航行。

    艦隊中的十艘戰船已經行駛在了最前面,而所有的坐船、商船、馬船和糧船都已經統統靠後。眼看已近海岸,鎮遠號上的旗手打起旗語,停船備戰的信號從相近的艦船上一艘接一艘地傳達了下去。戰船上,所有的士兵均已到位,經過改造後的水陸通用大型床弩已經從船艙中推出,並且固定在了船頭的預留位置。小型的登陸艇也已經放下了水,訓練有素的士兵們陸續登上了小艇。

    看到遠處艦隊停下,並從巨艦上放下無數小艇,羯荼人迷惑地觀望著。待得冀州士兵下得艇中,見到那些士兵手中持有的長刀在陽光下閃閃發光,羯荼人立時驚惶起來,他們慌亂無措地高呼著,並迅速將漁船向岸邊劃去。

    相對與羯荼人的驚惶失措,冀州遠洋水軍的將士們有條不紊地按照預定計劃向陸地靠近,準備實施登陸。
georgek615 發表於 2010-11-4 21:40
第七章 經濟侵略(7)

    冀州遠洋艦隊是一支規模龐大的船隊,由於其擔負著為冀州開闢海外殖民地的重任,因此它完全是按照以軍事行動為主的思路組建,堪稱當今世上實力最為雄厚的一支海上武裝艦隊。

    遠洋艦隊根據海上航行所需和其擔負的任務,採用軍事組織形式組建。艦隊全體人員大體分為五個部分:負責指揮中樞的官員,有魏征、薛道衡和程咬金三人;負責外交貿易的民部、政務部官員和隨行商人,以及一百名冀州政學館學士、學子;負責後勤保障的醫務、供應人員;負責護航的冀州遠洋水軍和進行特別軍事行動的風旅狼衛軍;負責航海的水手和維修艦船的工匠。

    此時,負責護航的冀州遠洋水軍正在淡馬錫群島的中心島實施強行登陸。

    淡馬錫地區位於馬來半島最南端,而其領國羯荼王國的重要城市都在馬來半島北部,因此王國對其地並不重視。在那裏從來都沒有軍隊駐紮過,只有一些依靠捕漁為生的部落在群島的中心島嶼上居住。於是,遠洋水軍沒有遭遇到任何阻擊,順利登上了陸地。

    因為對此地的情況並不熟悉,雖然在沒有遭到抵抗的情況下,雷動還是指揮士兵們按照正規登陸作戰的方式推進。最先上岸的五百水軍迅速以五十人的小隊分散開,在約一裏範圍的海岸布下防禦陣。隨後,一千名水軍士兵乘坐登陸艇陸續上岸鞏固陣地。而後大約又耗去半個時辰,由登陸運輸艦運送而來的車弩、拋石機,以及一些馬匹也被送上了陸地。一切就緒,雷動留下了兩百士兵在海岸邊佈防,雷動自己則親率五百騎兵在前方開道,另有八百輕裝步兵押後。

    冀州遠洋軍一路挺進深入,就此開始了第一次海外殖民侵略。

    按照薛道衡和魏征制定的策略,雷動部隊並沒有大肆殺戮當地居民。遠洋水軍只是突襲了島上幾個部落的集居地,並將島上三個大部落的首領請到了停泊在近海的鎮遠號上。

    冀州侵略者與部落首領們的溝通並不順利,隨行的翻譯和幾名曾經從事過遠洋商貿的商人都聽不懂他們的語言。一干冀州官員絞盡腦汁,畫圖、比手勢等方法均告無效。就在眾人積極尋求有效的溝通方式時,有士兵來報,瞭望哨發現正北方有三艘不明身份的大型艦船相互追逐,並且正在向遠洋艦隊方向駛來。魏征聞訊急忙命雷動速回戰船做好戰備,而他與薛道衡、程咬金亦迅速來到船樓最高層觀望。

    今日已經是冀州遠洋軍登陸後的第五天,此時正值午時,烈日高掛。

    兩艘羯荼戰船正在追逐著一艘拒絕交稅的外國商船。自從國王拜裏納米爾宣佈所有在王國海域通行的商船都必須繳納一成稅收之後,羯荼王國僅有的四艘大型戰船便終日在羯荼海域攔截商船收取貨稅。原本向商船收取關稅也是正常,可拜裏納米爾的詔諭到了戰船指揮官那裏就完全變了樣。不但稅收從國王定下的一成提高到了三成,而且若發現船上有大量的金銀珠寶,羯荼戰船立刻就會變成海盜船。從半年前羯荼國王頒佈稅令至今,已不知多少商船被其劫掠。時間長了,因為利潤降低,而且生命也受到了極大威脅,許多波斯商人無奈之下只得放棄了遠東商務。這也是冀州遠洋艦隊一路上少有遇上商船的原因。

    沈逸之見到前方有一支龐大的艦隊攔截,他徹底絕望了。

    “難道真是天要亡我沈氏一族嗎?我已經是四十好幾的人了,就算死去也不足惜,可這一船貨物卻是家族最後的希望啊!”沈逸之回頭看看越來越近的追兵,再望望前方逐漸變得清晰的龐大艦隊,“媽的!大不了同歸於盡!”

    沈逸之咬牙切齒,就要吩咐家族子弟們駕船撞向前方攔路的艦船,忽然,當頭那幾艘艦船上飄揚的旗幟引起了他的注意。一時間沈逸之的心有若電擊,怦怦亂跳個不停。“三兒!三兒!快看看那船上掛的可是金龍旗!”

    素以眼力好著稱的沈三兒運足目力看去,“是啊,二叔,是黃底金線繡的龍旗!”

    沈逸之大喜過望,他高聲叫道:“有救了!咱們有救了!三兒,快,快叫他們減速!”

    沈三兒雖然不明就裏,但他還是飛快地跑去傳達沈逸之的號令。

    兩艘羯荼戰船也發現了冀州遠洋艦隊,但由於他們看到的只是冀州艦隊的商船和糧船,羯荼人在這些船上看不到任何威脅。此時在所有的羯荼將士眼中,這龐大的商隊就是無數的錢財。羯荼人欣喜若狂,沈逸之那三百噸級的商船在他們眼中已不重要,兩艘同是三百噸級的羯荼戰船扯足了風帆向冀州遠洋艦隊駛來。

    魏征在逐漸接近的商船上看到了紅白相間的大唐旗幟,他毫不猶豫地下達了阻擊羯荼戰船的命令。

    羯荼人的欣喜沒有保持多久,隨著遠洋艦隊的戰船從艦隊中駛出,羯荼人方才霍然發現,對方並不是那些老實的商船,對方擁有比自己不知強大多少的武力!

    羯荼戰船指揮官當機立斷,立即命令戰艦掉頭逃逸。可是,已經來不及了……鎮遠號上旗手打出的旗語已將魏征的進攻命令傳達!

    四艘冀州戰船讓過迎面而來的大唐商船,全速駛向正在掉頭中的羯荼戰船。

    大型艦隻掉頭實在緩慢,羯荼戰船剛把頭掉過,冀州戰船就已經來到其身後。慌亂之中,羯荼人開始用強弓攻擊緊咬著自己的敵艦。

    “奪!”一支羽箭從雷動耳邊擦過,釘在了他身後的艙板上。雷動摸了摸耳垂,火辣辣的。

    “媽的!”雷動勃然大怒,“來人,傳令下去!命床弩齊射,著盾牌手掩護!”

    床弩有別于冀州在軍演中展示的車弩。床弩比車弩笨重,體積相對更大一些,但其威力也比車弩大,有效射程比車弩多出二十步,高達四百步(600米)。

    床弩在昨日登陸時就已安置好,雷動的旗艦“迅雷”號船頭、船尾就各裝有三台。此時三台床弩齊發,二十七支十尺長的鐵羽箭破空而去,鐵箭撕裂空氣發出的尖銳嘯聲讓人心悸,落在後面的那艘羯荼戰船已被鐵羽箭鎖定!

    羯荼戰船上的羯荼士兵何曾見過如此駭人的利器?無數羯荼士兵手中的盾牌被鐵羽箭洞穿,而那些手臂粗的鐵箭餘勢不歇,在將他們的頭顱射碎之後又穿透後面士兵的身體,將他們牢牢釘在艙板上!……這鐵羽長箭根本就不是血肉之軀可以承受的!

    二十七支鐵箭至少射殺了五、六十名羯荼士兵!

    在遭受幾輪射擊之後,倖存的羯荼士兵全都嚇得趴伏在了甲板上。他們沒有躲進船艙,因為他們發現有不少鐵箭甚至穿透了艙板將裏面的士兵射殺。

    這艘羯荼戰船已經停了下來,船上的羯荼士兵完全放棄了抵抗。雷動從船樓上快步來到甲板,他邊走邊吩咐親衛:“傳令泰和號、擊鷹號繼續追擊前方逃逸的敵艦!”來到艦首,雷動撤出橫刀,“靠上前去!登艦時若遇抵抗格殺勿論!”

    ……

    兩個時辰後,另一艘羯荼戰船逃逸。那艘羯荼戰船本駛在投降的戰船之後,但兩船在掉頭逃跑時,遠遠落後的一艘反而變為了遙遙領先。而泰和號與擊鷹號受到命令約束不敢追擊太遠,因此在眼看短程追擊敵艦無望後,泰和號與擊鷹號無功而返。

    四艘冀州戰船押送著羯荼戰船返回艦陣,而沈逸之的商船則在艦隊通訊艇的引領下緩緩向鎮遠號靠近。沈逸之在商船甲板上仰望著冀州戰艦,心中不由感慨萬分。此次是他、也是沈氏家族第一次進行海外貿易,全族人都指望這船貨物能在波斯賣個好價錢,使得瀕危的家族起死回生。“好險!幸虧在此遇上了冀州軍隊。”沈逸之想像著被羯荼人將貨物截留的後果,背心再一次被汗水濕透。

    三百噸級的商船與千噸級的戰艦相比實在顯得太過渺小,雙方甲板的落差就有一丈,當下魏征命令士兵放下繩梯將沈逸之領上了鎮遠號。

    一見之下,“逸之!”魏征驚喜交加,“怎會是你?”

    見到魏征,同是驚喜交加的沈逸之已然激動的說不出話來。
georgek615 發表於 2010-11-4 21:41
第八章 經濟侵略(8)

    “逸之,你怎會離鄉背井來到這萬里之外?”魏征激動之中上前把住沈逸之的肩膀。

    沈逸之鼻子一酸,眼睛一紅,差點就要流出淚來。“魏大哥,唉!……一言難盡啊!”

    魏征並沒注意到沈逸之的失常,他只把這當作了人在他鄉驟遇故交的正常表現。“逸之,來,咱們進艙坐下再談!”

    一旁薛道衡走上前來:“魏大人,離鄉萬里能得遇故交,此實乃人生一大快事啊!”言罷薛道衡向著沈逸之拱手一禮,“這位兄弟,貴姓啊?”

    不待沈逸之答話,魏征高興的說道:“薛公,逸之乃我摯交,他是柳州沈家人,世代經商。”沈逸之連忙向著薛道衡深深施了一禮。

    沈逸之對薛道衡如此恭敬自有他的道理。沈逸之在商人世家長大,從魏征對薛道衡的態度,他如何看不出面前這位貌似落拓的書生地位頗高?為了自己一船貨物的安全,沈逸之一定要與這位冀州艦隊的高層人物結交。

    “逸之?嗯,不錯,好名字……”聽到沈逸之乃是商人,薛道衡隨口敷衍著,一片心思卻飛到了老沈的商船上。“不知道那沈逸之的船上可有美酒?老夫怕有四日沒有沾過酒了吧?”心思一動,薛道衡一把將身後的程咬金拉到面前。“逸之,”薛道衡親切叫道:“這位是此次護航的大將軍,程咬金程將軍!”

    這可是手握兵權之人,沈逸之更要結交,他連忙恭敬見禮。此時就聽薛道衡似在自言自語:“今日魏大人他鄉遇到故知,老夫與咬金也結識了一個好朋友,真是一大樂事啊,只可惜……無酒助興,唉!”

    不出薛師所料,幾日沒聞到酒味的程咬金乍聽個“酒”字,眼睛頓時一亮。不過狂徒也不笨,他知道薛夫子是把自己當槍使。可是,酒的誘惑力實在太大,狂徒此時心甘情願被其利用。

    只聽得程咬金厚顏問道:“沈先生,你那船上可有酒?”

    自薛道衡之言一出,沈逸之就已經明瞭其意,此時又有程將軍發話,沈逸之怎會放過這個與眾人結交的機會?

    沈逸之連忙答道:“有酒!將軍只管遣人至船上取來便是!”

    不但薛道衡與程咬金大喜,就連旁邊的幾位民部、政務部官員聽聞之下臉上亦露出喜色。

    不一會兒,幾名士兵抬來兩大壇酒,總怕不有一百來斤。一見到酒壇,薛道衡的眼睛就歡喜地眯成了一條縫,而程咬金則不停地咂吧著嘴,明顯一副饑渴表情。

    眾人自是取酒暢飲,薛道衡在痛飲之時更是將兩個隨身的俄式酒壺灌滿。此時淡馬錫已在遠洋軍控制之中,而因其地是馬來半島之外的孤島,遠洋軍又將島上的所有船隻扣押,羯荼國至今也不沒有得到此地區被佔領的消息。就算那艘逃脫的羯荼戰船將消息傳回,待得羯荼國派兵過來,至少也是在七、八天之後了。因此魏征並沒有阻止眾人狂喝濫飲,畢竟幾日後說不定就是一場大戰,就讓他們輕鬆一下罷!

    基於此念,魏征就待出資將沈逸之船上攜帶的所有美酒買下,分發與遠洋軍將士。但一心要求得艦隊庇護的沈逸之怎會收錢?於是商船上的二十幾壇五十斤裝的美酒被無償送上,繼而分發到了所有遠洋艦隊成員手中。雖然眾多士兵、水手每人只分得一兩酒,尚不夠他們一口之量,但眾人還是歡喜之極。要知道,他們中的大多數人可是好幾個月沒有聞到酒味了!

    沈逸之與魏征已有二十幾年沒見過面,得知了魏征就是這支艦隊的最高長官,他再也忍不住,將滿腹苦水都倒于了魏征。

    沈氏家族世代經商,從事絲綢、瓷器販賣,其族在柳州是大戶人家。可在兩年前,冀州商人憑藉著冀州官方的強勢支持大舉進入唐境發展,沈家與之競爭失利。其後,沈逸之的父親————沈氏族長沈鑒天當機立斷,結束了原來的商務,轉而嘗試與波斯商人做貨物出口生意。但是,沈家最終沒能與波斯商人達成商務往來,其根本原因就是冀州保護本土商家的政策。

    冀州政務公署明文規定:冀州產品的原始買家只能是在冀州商務司登記在冊的冀州人。因此沈家若要直接從工坊進貨,就只能選擇大唐的工坊。眾所周知,冀州工坊不但生產工具比大唐工坊先進,規模也比其大型,因此生產成本更低,產品的銷售價格也相應比大唐產品的銷售價格低廉。如此,面對冀州商人相對價廉物美的貨品,波斯商人自然不願意從沈家進貨,於是沈鑒天期待能挽救沈家的商務轉向也宣告失敗。可沈鑒天終不願看到沈家就如大唐眾多中、小商家一樣衰敗,他一狠心之下,決定自己買舟運貨至波斯,掙得其中的巨額利潤。

    沈氏在經過一番準備之後,於貞觀五年十一月在廣州揚帆出海,而就在沈氏商船出海的前三天,冀州遠洋艦隊就從該海域悄然通過。有冀州遠洋艦隊一直行進在沈氏商船之前,沿途的海盜不是被肅清就是嚇得不知逃向了何方。因此沈氏商船一路雖然經歷了不少大風浪,卻從沒有遇上海盜,路途上還算順利。但是就在不久前,商船遇上了巡察收稅的羯荼戰船。毫無遠洋經驗的沈逸之實在分辨不出惡狠狠撲過來的羯荼戰船與海盜船有何區別,因此他剛一望見羯荼戰船上揮舞著長刀、弓箭的羯荼人,立即就命令商船全速逃跑,直到被冀州遠洋艦隊搭救。

    對沈家的境況魏征深感同情,可他又實在不便就此說些什麼,畢竟冀州的興起是導致沈家衰落的根本原因。倒是沈逸之看得開通,他與其父都認為在商業競爭中有盛就有衰,他們只希望此次遠洋能夠開闢一條商務通道,籍此挽救處於頹敗中的沈家。

    在向魏征的傾訴中,沈逸之含蓄地向魏征、以及來到旁邊傾聽的薛道衡道出了希望能得到遠洋艦隊庇護的願望。但是當魏征告之艦隊此行的終點就是眼前的馬來半島之後,沈逸之失望之情溢於其表。

    魏征的為難和沈逸之的失望都被醉眼朦朧的薛道衡看在眼中。擦擦嘴上殘留的酒漬,再摸摸懷中灌滿美酒的銀壺,薛道衡心道:“喝人嘴短,拿人手軟,也罷!就讓老夫幫他一把吧!”

    薛道衡拍拍沈逸之的肩膀,道:“逸之,你這一船貨物非得賣到波斯去?”

    沈逸之心中一動,憑著精明商人的直覺,他感到薛道衡此言大有深意。“薛先生,難道還有什麼地方能獲取比波斯更高的利潤?”

    薛道衡打了個酒嗝,微微一笑:“逸之,你可知‘馬來’一詞在此地是什麼意思?”

    沈逸之搖頭表示不知。

    薛道衡得意的一笑,道:“‘馬來’在當地語中意為黃金……”

    聽到“黃金”二字,沈逸之的心禁不住一緊。

    早在漢代,中原的貨幣制度就是以銅錢為下幣,以黃金為上幣。在西漢時期黃金更是成為上流社會作為流通和支付的主要貨幣,而且流通中的黃金數量巨大,西漢時僅皇帝賜金就多達90萬斤。但是到了東漢以後,社會上流通的黃金數量卻驟然減少,大量的黃金在短短的時期內突然退出流通,神秘的消失了。後世有人認為是漢代的對外貿易有逆差,許多黃金作為支付手段流到了境外;有人猜測是王莽篡權後曾將國庫的大量黃金吞為己有,亡國時又將黃金秘藏以致不知去向;也有人說是漢代盛行厚葬,大量黃金漸漸都隨葬入土;甚至還有人說是由於西漢末年政局動盪戰亂不息,大多富戶豪門為備不測,將黃金財寶囤於地下,而後在戰亂中家破人亡藏寶失傳。

    不論這些說法正確與否,如今中原缺乏黃金卻是事實。其時大唐歲入黃金不過二十兩,按什一稅制計算,也就是說大唐全國年產黃金不過二百兩……黃金,可是個好東西啊!

    只聽薛道衡道:“……馬來半島以盛產黃金而得名,黃金在此的價值遠遠低於波斯,你那一船貨若在這裏換成黃金,一定比運往波斯賺得多!”薛道衡頓上一頓,從懷中取出酒壺飲上一口。“逸之,如今中原黃金與開遠通寶可是一兩兌一萬一千錢。開遠通寶四錢在我冀州可買的米一鬥,只不知大唐如何啊?”

    大唐原本實行的是貨幣雙本位制,官府規定所有買賣必須是錢帛兼用,並且交易達到一定數量要專用布帛,否則違者治罪。可這兩年隨著冀州價廉物美的絹帛投放到中原市場,大唐經濟受到了巨大的衝擊,李世民迫不得已廢除了貨幣雙本位制,向冀州看齊,將產量稀少的黃金作為了大規模交易的支付貨幣。

    “若能在此地賺取大量黃金,那沈家當可百世無憂了!”美好的前景被薛道衡勾勒出來,沈逸之的心不爭氣地狂跳起來,一時之間他只覺得呼吸都有一些困難,一張臉漲得通紅。

    無視沈逸之的興奮,薛道衡接著說道:“馬來半島雖然地處航運交通要道,但是匆忙來往的商人卻無人留意此地的狀況,因此還無人在此處經商,逸之的貨物在此地一定能賣個好價錢!”

    “無人在此處經商?”那不就是意味著沒有競爭?沒有競爭的買賣……價格壟斷……黃金!沈逸之覺得自己的眼前全是一堆堆黃燦燦的金子。

    但薛道衡隨之而來的一席話猶如一盆冷水潑下,讓沈逸之的心涼了半截,差點沒讓他因為心跳驟停而亡。

    “不過,逸之,這裏的軍隊好像對你有一些誤會啊?”薛道衡一雙醉眼斜斜望向沈逸之,嘴角浮起一絲邪笑。

    從遍地黃金的幻想到幻想破滅,大起大落的心境讓沈逸之這精明商人也愚鈍起來。他低下了頭,默然不語。

    魏征看在眼裏,心中一歎:“關心則亂啊!”他伸手把住沈逸之的肩膀,微笑道:“逸之,薛公的意思你難道還不明白嗎?”

    沈逸之身軀一震,魏征的話猶如醍醐灌頂,讓他一下醒悟過來。“老魏、薛先生,我這一船貨物就交給你們了,只要讓我有些賺就成!”

    魏征擺擺手,道:“逸之,我想薛公的意思不是這樣……”魏征抬眼望向薛道衡,薛道衡眼中滿是笑意和贊同。魏征道:“逸之,你的貨物還是由你去賣,只不過要待我冀州與這半島上的國家結交之後方可!”

    沈逸之遲疑一下,問道:“老魏,不知要等多久?”

    薛道衡嘻嘻一笑,介面道:“逸之,我軍的戰力你也見過了,用不了多久!”

    沈逸之原以為冀州是要與它國和平論交,此時聽得薛道衡所言,沈逸之愕然。
georgek615 發表於 2010-11-4 21:43
第九章 經濟侵略(9)

    早在貞觀二年,東突厥始畢可汗病亡,其弟咄絆即位,便是頡利可汗。依照風俗習慣,頡利可汗娶了義成公主為妻,並封始畢的兒子什缽絆為突利可汗。這樣,突厥便有了一大一小兩位可汗。由於中原各地梟雄相繼滅亡,東突厥對中原分而治之的圖謀落了空。可突厥人貪圖中原財物已然成性,於是兩位可汗乾脆率領強大的騎兵直接入侵中原抄掠財物。在貞觀四年六月,頡利就曾帶著八千突厥騎兵入抄北平。但頡利卻是找錯了對象,其時北平軍區統領大將軍李靖率軍阻擊,三千冀州鐵騎殺得頡利丟兵棄馬,大敗而歸,從此之後東突厥再也無膽侵犯冀州,只敢在大唐邊境汾州、靈原等州劫掠。

    此次趙王李元霸宣稱東突厥騎兵在冀州邊境劫掠,冀州軍隊已在北平郡集結準備出兵討伐。頡利與突利聞訊大驚,只因近兩年突厥地方連年災害,牲畜戰馬損失極大,再加上頡利可汗不善於處理內政,弄得突厥人心離散,東突厥此時實在是外強中乾。

    就在頡利惶惶不可終日的時候,深受突厥危害的大唐竟然秘密遣使者與頡利聯繫,並送給他大量珍寶財物示好。隨後雙方通過來使結為盟友,並約定在冀州發兵東突厥時大唐需出兵相助。有了大唐這個盟友,頡利方自定下心來。但是就在此時,天亡突厥,突利因為不滿頡利將他拋在一旁獨自與大唐結盟。經過一番思索,突利率部投靠了冀州。至此,主持此戰的冀州將領李靖見主動進攻的時機來到,不待冀州軍部總管李元霸的進攻命令下達,李靖當機立斷發動了進攻。

    趙王李元霸與李靖一致認為草原廣袤遼闊,而突厥騎兵靈活機動,與之游戰非我之所長。要想儘快平定突厥,冀州軍不能使用騎步結合、步步為營的常規作戰策略。因為這樣做耗時太長,且在深入草原之後部隊的後勤補給會出現困難,所以只能使用輕騎部隊對其實行快速定點打擊,選擇重要的政、軍目標一舉拿下,摧毀突厥人的信心,促其歸降!

    定襄就是此戰的第一個既定目標。

    貞觀六年五月,冀州北平軍區統領大將軍李靖率風旅虎衛軍、豹衛軍五千鐵騎從雲州出發,夜襲定襄城。駐守定襄的突厥大將康蘇密不料冀州軍來得如此迅速,於夜深又在驚惶之間更是不辨冀州軍實力。康蘇密以為冀州必定會傾北平郡兵力進犯,他慌忙領軍後撤,定襄遂被一舉攻克!

    草木皆兵之下,惶恐中的康蘇密不敢迎戰,一路向北撤退。李靖從康蘇密所部未接一戰便已撤退,推斷出康蘇密一定誤以為是冀州大軍攻城。當下李靖索性就冒充冀州大軍主力虛張聲勢追擊康蘇密,同時亦派人通知北平大軍進駐定襄並分兵前來追襲。

    遠在長安的李世民在戰事突起的第二天就得到了消息,但是他卻沒有依照盟約向東突厥派出援軍,而是命令在東突厥西部邊境駐紮的屈突通所部做好戰備,隨時準備從西部大舉進入東突厥。

    *****

    康蘇密大軍正在向北方的白道撤去,李靖率領五千鐵騎遠遠綴著。

    白道其地雖然無城可守,但因那裏是通往頡利可汗牙帳所在地哈爾穆林的要道,故有五萬突厥精銳鐵騎駐紮。

    也是老天要成就李靖的一世英名,就在李靖率軍將近白道時,竟然起了彌天大霧!

    李靖大喜!如此大霧中康蘇密敗軍只能停步駐紮,李靖立即命令隨軍的特戰隊員打探康蘇密敗軍駐地方位,他決定利用這大霧打一場奇襲戰。

    ……

    五千風旅鐵騎銜枚裹蹄,在特戰隊戰士引領下悄然繞過了康蘇密潰軍的駐紮地緩緩摸索前進。大霧中,十步之內尚可視,十步之外簡直就是迷蒙一片。兩名特戰隊員手持著製造局研發的軍用指南磁鍼在前方引路,其後另有幾名特戰隊員在心裏默記著行進的步數。

    行進一段路程之後,當頭一名計算步數的特戰隊員停下腳步,與另幾位特戰隊員低語核對了一下各自默計的里程,然後該隊員來到李靖面前低聲稟告道:“將軍,我軍已經行進約十二裏,前方一裏處應該就是白道突厥軍的大營了!”李靖點點頭,輕聲對身旁的傳令兵說道:“傳令下去,前方一裏將至突厥大營,全軍做好戰鬥準備!”自傳令兵開始,命令就如傳接力棒一般傳遍了整個隊伍。

    隨即,五十名特戰隊士兵走在了最前方,按照李靖的意圖,他們將負有探察、清除崗哨的任務。

    此時白道的突厥大營平靜如常,定襄失守的消息還沒有傳來,同時由於大霧過於迷蒙,突厥士兵並沒有像平日裏一樣在營外練習騎射,除了值崗的崗哨,其餘的士兵都在營帳中歇息。

    營帳外,一名值崗的突厥兵揉揉已經發酸的眼睛,大聲對身邊的同伴說道:“這霧還真大,我使足了勁也看不到十步之外。”他那同伴埋怨道:“是啊!好久不見如此大霧了,這霧露都快把我的衣服給濕透了……媽的!還有半個時辰才換崗,怎麼熬啊!”話音剛落,他瞥見前方模糊出現幾個身影。

    “誰!”突厥哨兵警惕地喝問道。

    來人並不答話,兩名突厥哨兵察覺有異剛待呼叫,“嗖嗖”聲響中,好幾支弩箭從二人身上透體而過,並且每箭都命中心臟部位,兩名哨兵不及發出警訊就被射殺於箭下,估計二人的心臟都已經被射的稀爛。

    隨即,大霧裏迅速閃出十來名冀州特戰隊士兵,其中一人輕聲說道:“好強的力道!居然箭箭都透體而過!”

    “這算什麼,沒見識!”另一名士兵低聲說道,“在馬家村的時候,有一次我用沒改良的單弓弩在五十步外都射穿了敵軍身體…”

    “噤聲!”旁邊一名面帶威嚴的特戰隊士兵輕聲喝道。

    “是,隊長!”士兵肅然答道。

    ……

    在同一方向,五個十人編制的特戰小隊順利清除了三處崗哨,五千風旅鐵騎分作十一個大隊從這些缺口悄然進入了突厥大軍營區。此時,眾風旅官兵各自從鞍前行軍囊中取出了數支浸過桐油的火把,並掏出了製造局造的防潮火折。而幾十名解決完突厥哨兵的特戰隊士兵也找到了自己的戰馬,並取出了火把、火折。隨著各大隊領隊之人一聲令下,眾人迅速散開,並將手中的火把點燃。隨即,眾將士一邊打馬奔入連綿的突厥大營,一邊用火把將身旁的突厥營帳點燃,有的將士乾脆將火把直接扔到手不能及的營帳上!

    不一會兒工夫,突厥大營四處火起,營帳中的突厥士兵在慌亂之中俱都奔出帳外。其時更有幾把火燒到了幾處圈馬的所在,一時間,戰馬的嘶鳴聲、突厥士兵烈火上身的慘叫聲混淆在一起,其聲淒厲足以驚鬼神!

    火勢既起,風旅將士撤出鞍前橫刀展開了無情的殺戮。閃亮的橫刀輝映著熊熊火光,泛出如血般的豔紅!

    連綿好幾裏的突厥大營內火光沖天,彌漫在營區的濃濃大霧也被烈火驅散。十一個風旅鐵騎大隊在突厥營區中來回衝殺,其中更有五十名特戰隊士兵四處製造混亂。突厥大營的營區內四處都傳出殺伐之聲,突厥士兵于驚惶之中誤以為敵方大軍殺到,許多士兵不作抵抗就四散而逃。失敗的陰影象瘟疫一樣在突厥軍中蔓延,使得五萬突厥士兵很快就變得無法控制,越來越多的士兵開始潰逃。

    這場幾乎是單方面的屠殺進行了將近一個時辰,五千風旅鐵騎砍人砍得手也乏了。此時濃霧也盡皆散去,李靖見突厥軍大勢已去,命令隨行的傳令兵將收隊火箭放上天空。火箭在半空炸響,一團藍色煙霧散開。風旅鐵騎見到收兵號令,紛紛打馬撤出了突厥營區。

    冀州軍隊的突然出現給白道守將執失思力造成了錯覺,他認為能夠攻佔定襄消滅康蘇密的一萬多突厥鐵騎,至少也得好幾萬人馬。因此執失思力也與康蘇密一樣,認為此次是冀州大軍到來,所以早在大營火起之時他就放棄了抵抗,並在其後隨潰兵一路逃至陰山。

    五萬突厥大軍,死在火中和冀州士兵刀下的不知其數。執失思力在陰山就地收拾殘兵敗將,只收攏了三萬殘餘。看著這三萬毫無鬥志的潰兵,執失思力心中的驚懼更甚,他害怕敵方大軍追襲,不敢久留當地,當即率三萬殘兵敗將逃回了哈爾穆林。

    執失思力帶著三萬殘餘大敗而歸,東突厥舉國震驚。此時由冀州北平軍區統領副將軍蘇定方率領的八萬人馬也已經經由定襄、過白道,與李靖所部前後夾擊滅了惶亂中的康蘇密部,並一路向可汗牙帳進發。

    此時東突厥的諸多部落首領見勢不妙,紛紛投靠冀州,在眾叛親離之後頡利手下已不足十萬戰士。國人的叛離讓頡利憤怒,而大唐皇帝李世民的所為更是讓頡利暴跳如雷。李世民在結盟時曾向頡利承諾:當冀州軍進攻東突厥之時大唐必會出兵支援。……確實,大唐是出兵了。就在頡利眾叛親離,東突厥舉國一片驚惶混亂的時候,李世民發兵攻佔了東突厥西部的廣袤地區!

    頡利知道自己被李世民騙了,難怪李世民會大方的答應割讓廣闊土地給突厥!……一個被滅亡的國家能夠得到李世民承諾的土地和財寶嗎?

    的確,李世民在得知冀州軍演的情況之後,更加確定了不與突厥聯合抗擊冀州的想法,因為李世民清楚的知道,即使大唐與東突厥結盟也無法與冀州那強橫的武力相抗。但是,李世民想看看冀州究竟有多大的實力,同時,他也想得到東突厥西部那盛產戰馬的廣袤土地。於是李世民假意與東突厥結盟,增強頡利與冀州作戰的信心,進而在其中獲取利益。

    李世民確實有不世之才,事實就如他的算計。當東突厥境內一片混亂之時,唐軍則遠離如火如荼的東線戰場,趁混亂大舉從西線切入,迅速佔據了東突厥西部。

    只在口頭承諾了一些虛無的條件就換來如此巨大的收穫,歷來沉穩的李世民也不禁有些佩服自己。也難怪李世民得意,這兩年他可謂是順風順水。西域的商務一帆風順,被冀州封鎖的大唐經濟已經有了起色,此時又有了盛產戰馬的廣袤土地,李世民相信,至多再有兩年時間大唐就可與冀州相抗!

    不過,福兮禍所倚,禍兮福所寄。李世民還不知道,他搶佔突厥土地已是在挑戰李元霸的忍耐極限,而隨後發生的事情更是將大唐陷入了亡國的境地!
georgek615 發表於 2010-11-4 21:44
第十章 經濟侵略(10)

    面對冀州大軍的威逼和大唐的落井下石,身邊只剩下幾萬人馬的頡利已無力與冀州為敵,於是頡利遣使求和,願意舉國歸附冀州。為了表示歸附的誠意,頡利甚至願意親自到洺州朝見趙王。頡利如此甘當人質,也就等於宣佈東突厥無條件投降。

    但是,宣佈投降好像只是頡利單方面的願望,趙王李元霸對頡利可汗的投降卻是不感興趣,其緣由正如民部總管徐世勣所言:“……頡利雖降,但其兵力尚足,六萬突厥騎兵的戰鬥力仍不可忽視,所以頡利應該還沒達到窮途末路、以致要主動投降的地步。其所謂求和不過是緩兵之計而已,若冀州不趁此機會一舉殲滅永除後患,只怕其日後伺機再起兵鋒……”

    實際上,頡利也確實是在使用緩兵之計。頡利太瞭解中原歷代那些漢族皇帝們,他們的天朝大國思想總是會在將士們就要功成之際及時發作,他們總是大方的赦免那些願意歸順的蠻夷。當年高麗就多次用假求和麻痹了隋煬帝,使隋軍多次錯過取勝良機,頡利也想用這招對付李元霸。從理論上說,頡利使用緩兵之計是可行的。不過,世事難料,頡利卻不知道他面對的趙王是一個“非常人”。趙王李元霸也確實同意了和談,不過遺憾的是,趙王也選擇了緩兵之計……就在頡利等著與冀州和談這段時間,冀州軍的大部隊在東突厥境內完全部署到位,頡利已經插翅難逃。

    貞觀六年六月,李元霸准予接納東突厥頡利可汗的臣服,並派出了北平軍區統領大將軍李靖帶兵迎接頡利入洺州朝見,同時又派了政務部總管淩敬做外交使節前去撫慰。

    淩敬在與李靖會面後,決定利用頡利自以為緩兵得計、防禦懈怠之時,以精騎突襲頡利大帳。按照二人的議定,李靖大軍將在淩敬宣讀受降文書離開頡利大帳後發動奇襲。

    六月二十三,冀州政務部總管淩敬在一百特戰隊士兵的護送下,帶著趙王李元霸的“撫慰”文書來到了頡利可汗的牙帳。多日焦慮心憂的頡利見到冀州宰相級人物前來,以為安然無事,戒備也隨之鬆弛。

    這夜,受降完畢之後頡利搞了個篝火晚會以示慶祝。

    突厥營帳外的曠野上,一堆堆的篝火燃亮了整個曠野,不計其數的突厥士兵在篝火邊飲酒狂歡。頡利陪同淩敬盤腿坐在鋪設于地的毛氈上,已是冀州近衛軍統領的裴元慶領著一百特戰隊員隨立一側。淩敬與頡利在歡歌熱舞中你杯我盞,不亦樂乎,而裴元慶及其部屬則面無表情,細心留意著周圍人的舉動。

    阿史那相羅舉起大碗,將碗中的酒一飲而盡。扔掉酒碗,相羅腳步踉蹌來到頡利席前,裴元慶與特戰隊員見狀立刻手握橫刀柄,全神戒備。

    相羅“撲通”一聲跌坐在頡利席前,口中含糊叫著頡利的名字:“咄絆哥哥,突厥真降了嗎?”

    頡利的眉頭微微一皺,說道:“相羅,你喝醉了!早些回去歇息罷!”

    相羅醉眼朦朧,接著道:“我醉了嗎?咄絆哥哥,是你醉了罷!……投降!……嘿嘿!……你還算是英雄嗎?……”

    “夠了!”頡利輕聲喝斷相羅的話語,“你要再說下去,我會用軍法處置你!”

    雖然冀州諸人中除了翻譯誰也聽不懂兩兄弟在說些什麼,但任誰也看出頡利已然發怒。當下裴元慶更是小心戒備,全神貫注留意場中形勢。

    相羅雖然酒醉,可聽到軍法處置還是不敢再借酒放肆,他站起身就待走開。突然,相羅看到了正盯視著他的裴元慶。“中原雜種!看什麼看!……再看爺爺我宰了你全家!”相羅沖裴元慶罵道。

    頡利臉色大變!為了不讓冀州之人有疑其他,頡利用中原話喝道:“相羅不得放肆,給我滾下去!”

    相羅雖見頡利惱怒,但他不懂中原語言,卻不知頡利說些什麼,他只是直直地望向裴元慶,眼中全是挑釁。

    裴元慶聽不懂相羅沖自己吼些什麼,他叫過翻譯詢問。聽罷翻譯講述,裴元慶大怒!這雙錘小將本就同趙王李元霸一樣是個火爆性子,而且他比李元霸更不懂收斂。當下裴元慶俯身對淩敬說道:“淩總管,此獠辱及我家人,屬下實在不能容忍,尚請總管准屬下教訓此人!”

    言罷,不待淩敬表態,裴元慶大步跨出。

    頡利見裴元慶跨出席間來到相羅面前,心中大驚。眼見得了休生養息的機會,他可不願節外生枝。但此時冀州官員沒有阻攔,頡利卻也不好開口喝止。

    相羅先前見裴元慶聽了翻譯所言竟不理會自己,只是與冀州官員耳語,他心中不由鄙夷:“中原雜種!懦夫!”此時見裴元慶走出,相羅心中“嘿嘿”一樂,想道:“這是他氣不過動的手,咄絆哥哥應該不會怪罪與我吧?……哼!正好在這廝身上出口悶氣!”

    目光牢牢盯住著比自己高大許多的相羅,裴元慶身形不動。只見相羅“哈哈”一笑,伸出右手向裴元慶胸口抓來!

    裴元慶不避不讓,就在相羅抓住裴元慶胸前衣衫之時,裴元慶右手迅速扣住相羅手背,將相羅手掌緊緊按在自己胸前,隨即胸向前挺右手猛力折腕下壓!相羅吃痛不住“哎呀!”慘叫一聲。裴元慶嘴角輕挑露出蔑視之意,同時右腳迅速後撤一步。在身形後退之間,裴元慶按住相羅的右手未松,相羅的身體只得隨之前傾,“撲通”一聲,相羅跪於地下!

    圍觀的突厥人盡皆譁然:這還不及相羅肩高的年輕人竟然一招就將素有威名的勇士打敗,太厲害了!

    頡利靜觀之,面不改色。而淩敬則叫過身後的特戰隊員,低聲耳語幾句。

    裴元慶右手扣緊了相羅的手腕使他不得動上分毫,而空出的左手拿起旁邊席上的一壺美酒在相羅頭上淋下,相羅口中不住喝罵。周圍的突厥人神情也自激動,頡利仍是不動聲色,而得到淩敬囑咐的一名特戰隊員則探手入懷,握住了懷中的報警火箭。

    裴元慶面色冷峻,緩聲道:“雜種嗎?……殺我全家嗎?……”扔下已空的酒壺,裴元慶右手改扣為抓,緊緊捏著相羅的右手掌。雙錘小將裴元慶猛然發力一捏,“喀嚓”聲與淒厲的慘叫聲中,相羅的右手已被這位英雄譜上排名第二的絕世高手捏得粉碎!

    頡利面色大變,他原本在心中猜測,淩敬放縱下屬折辱相羅,是冀州想看看自己投降的誠意,所以頡利一直極力容忍。此時眼見裴元慶下手竟如此狠毒,頡利忍無可忍,拍案而起!

    圍觀的突厥人也是群情激奮,就要湧上前來。

    裴元慶鬆開手,任憑相羅在地上慘號。淩敬身後的那名特戰隊員見勢不妙,悄悄摸出了懷中的火箭點燃……“嗖”!火箭沖上半空炸開,在漆黑的天空中撒下一片炫麗的豔紅火花!

    ……

    看看地上已經痛得昏厥過去的相羅,再望望天空中正在逝滅的豔麗火花,頡利面色大變,心中驚懼:“莫非冀州使臣前來受降只是穩住我的假像?……是了!他們打算趁我舉軍狂歡、防守鬆懈之時進攻!”一念至此,頡利面色陰冷,目光轉而逼視淩敬,沉聲說道:“來人!將冀州使者拿下!”頡利旋即叫過親兵,吩咐道:“傳令下去,命所有的士兵立即回營整裝上馬,準備戰鬥!”

    突厥大將那歇爾應聲領著屬下就向淩敬撲去,而突厥傳令兵則迅速吹起號角,將準備戰鬥的命令傳給了在廣袤原野上圍著篝火狂歡的突厥兵。冀州眾人雖然聽不懂頡利發佈的命令,可如今這情形已經不用翻譯了。當下,裴元慶撤出橫刀與特戰隊員護衛在淩敬周圍。

    淩敬雖然身為文臣,但他也是久經歷練之人,如此情形之下,他雖然心中驚慌卻也能保持鎮定。

    就在雙方將要交手之際,“轟轟轟”一片密集的馬蹄聲傳來,明顯有大隊騎兵奔來。感覺到大地的抖動,正要動手的突厥士兵驚惶失措之下停步四顧,頡利也是面色大變,他沖淩敬高聲喝道:“你們這些狗娘養的中原雜種果然是假意受降,欺騙我突厥!”

    淩敬心中暗喜大軍來得正及時,反手摸摸已經濕透的背心,他面上微微一笑,說道:“兵不厭詐!……只怕頡利可汗也不是真心要投降吧?”

    頡利臉色發青,狠狠說道:“如此,大家就同歸於盡吧!”揮手間,一隊突厥士兵圍將上來。

    淩敬嘿嘿笑著,不再答話,只施施然回到席中坐下。

    在見到火箭訊號後,早已在十裏之外隱伏的三萬冀州輕騎立即出動,飛速向可汗牙帳襲來。因為戒備鬆懈,冀州大軍一直逼近到頡利大帳兩裏處,突厥哨兵才發出警報。以輕騎兵的速度,兩裏簡直就不是距離,營帳週邊的突厥守軍根本來不及組織任何有效的抵抗就被冀州軍突破防線。

    此時裴元慶和特戰隊員已經同突厥兵交手,淩敬則被眾將士拱衛在中間。好在突厥兵人數雖然眾多,但是攻擊點卻只有一處。眾突厥兵士雖然將冀州將士圍了個裏三層外三層,可在短時間內也不能奈何這些將士。

    不一會兒,震天的馬蹄聲中,三萬冀州大軍殺到。一進入戰場,冀州騎軍迅速分散開來,攻向了正奔往各自營帳中取武器裝備的突厥兵,曠野上立時陷入混戰。

    此時,就在被突厥兵的重重包圍中,“嗖!”又是一枚火箭升起……淩敬抬頭望向天空,隨手扔掉手中發燙的火摺子,口中埋怨道:“唉!沒用過這火箭,還真不易點燃……”吹吹被燙傷的手指,淩敬接著自語道:“製造局的東西也不是都好啊!這銅殼的防潮火折打幾次不著就燙手……”

    混亂之中,李靖親率的風旅衛軍見到了升空的火箭,立即確定了淩敬等人的位置,全軍迅速殺來。

    看到無數适才盡興狂歡,此時卻被無情殺戮的突厥士兵,頡利胸中湧起無限悲涼與無奈。近六萬的士兵在曠野上奔逃,有些士兵取得武器上了戰馬,而大多數的士兵卻是來不及回營拿上武器就被冀州軍襲擊。毫無組織的抵抗怎能與有計劃的屠戮相比……

    天色漸明,持續了一夜的戰事也近尾聲。只見廣闊原野已不復碧綠之色,豔紅的鮮血與遍地青草混合在一起,泛出暗黑之色。無數肢體殘缺的屍身倒臥在暗黑的原野之上,無數的戰馬或這些屍體旁邊摩挲低嘶,又或孤零零在曠野上昂首悲鳴。

    雖然全殲了六萬突厥兵,但三萬冀州鐵騎如今也只剩了兩萬不到。冀州將士的手都已經殺軟,就連他們手中鋒銳的橫刀也已砍得面目全非,鋒利的刀口早就捲曲的不成模樣,根本不能再使用。

    是役,冀州軍剿滅突厥兵六萬,頡利可汗引刀自盡,連頡利的妻子隋義成公主也死于亂軍之中。這一仗全殲了東突厥最後的軍事力量,徹底摧毀了東突厥政權。在整個征伐東突厥的戰役中,冀州軍繳獲戰馬、物資不計其數,,所有種種使得東突厥至少二十年內不能回復元氣。

    被李元霸“供奉”在洺州的太上皇李淵聞訊大喜,一掃平日的消沉,興奮言道:“當年漢高祖被匈奴圍于白登,終生沒能報仇,元霸吾兒如今只一戰就能把突厥滅了,當直追漢武!”突厥興起於北朝末年,為東魏、西魏、北齊、北周、隋、唐數朝之患,尤其在隋唐之交,突厥更是乘機擴張。而大唐自建立起就一直處於突厥威脅之下,當年李淵起兵時為了得到外援不得不向突厥稱臣,但畢竟心中深以為恥,連突厥可汗賜的狼頭纛都不願用,後來突厥又支持眾多中原勢力進攻大唐,甚至直接對唐動武,大唐受突厥欺壓可謂由來已久。如今這個大敵竟然被冀州滅了,李淵的欣喜可想而知。

    李世民聞訊也是大喜。因為歷史的原因,突厥的威脅就如一塊大石長期壓在他心中,如今這塊大石被粉碎,李世民怎會不喜?

    得到捷報的當日,趙王李元霸就來到冀州政學館。面對學館內的冀州精英們,李元霸道:“……以冀州強大的武力,要攻佔東突厥、擒殺頡利可汗都是容易之事。但是,要徹底臣服東突厥卻極為不易……東突厥百年以來一直以強勢臨世,民風極其強悍,要拿下東突厥後再穩固地統治它只有兩種辦法:一是慢慢對其灌輸中原的思想文化,讓突厥人接受中原直至從心底把自己當作中原的一部分,從而同化他們。只是這樣做耗時太久,至少需用百年以上;一是以強制強,用慘烈的殺戮來徹底擊潰突厥人的不羈,讓他們臣服!對這些崇尚武力的民族,一定要讓他們知道你比他更強,這比緩慢同化他們的效果要好的多!……因此,我們需要給突厥人一個慘痛的教訓,要讓他們永遠記住中原才是最強的,要讓他們後悔對中原做出的禽獸行為!……而怎樣才能給突厥人一個慘痛的教訓?怎樣才能讓他們知道冀州更強?……就如現在這樣,無情地摧毀、踐踏東突厥的政權中心————頡利可汗的牙帳,給予突厥人狠狠一擊,讓他們千年難忘!”

    ……
georgek615 發表於 2010-11-4 21:45
第十一章 經濟侵略(11)

    貞觀六年八月,李靖派遣一千風旅豹衛軍押解俘獲的突厥貴族來到洺州。其時正值趙王將要大婚,趙王大贊李靖,稱其不但為冀州、乃至中原建下了不世功勞,也為即將到來的趙王婚慶大典送上了一份大禮。

    好事總是成雙的。欣喜中的李元霸還不知道,遠在萬里之外的冀州遠洋軍一戰擊潰了羯荼國大軍。威力巨大的引火球不僅炸開了羯荼人緊閉的國門,還連帶著威懾了半島上的另一大國狼牙修,使其讓出了前往天竺的通道。

    雖然幾千人馬就橫掃了馬來半島,但魏征等人並沒有狂妄到認為這些人馬就可以統治馬來半島。他們面前有兩條路,一條就是效仿東突厥,大肆劫掠一番之後全身而退。不過,此舉雖然有大量的黃金立時進帳,但是這與趙王的海外殖民策略卻有所不符。因此遠洋艦隊只有一個選擇:佔據淡馬錫群島,步步為營擴張勢力,使其成為冀州的海外軍事、商務基地。

    如此而為當是有遠見的作法。在這位於麻六甲海峽咽喉部位的門戶島嶼上紮下根來,既能為冀州將來遠航波斯等國建立一個遠洋補給基地,又可在此時提供武力以保障從淡馬錫至天竺的商路暢通,進而將大唐的西域商務扼殺。

    如此,薛師在這“蠻夷”之地將“以夷制夷”的思想作了一個全新的詮釋。

    遠洋艦隊在利用手中的強大武力扶持一名羯荼貴族的同時,也在羯荼國內大搞平衡,當然,對其鄰國狼牙修的打壓和分化也是必不可少的。這種平衡制約、離間耍陰的手段可是中華歷代統治階級的強項,薛師腦中自有中華上下五千年的精粹,做起此等事來更是得心應手。

    眼看冀州的第一處海外殖民地已經初具雛形。

    十月初七,遠洋艦隊統領魏征遣戰艦三艘返回冀州,傳回任務圓滿完成的好消息,並且還帶回一種叫做“森伽”的猛獸。

    這“森伽”怪獸對將來的淡馬錫可有特別的意義。

    遠洋艦隊自佔據淡馬錫後,出於長期駐軍的目的,軍中高層一致決定要選擇一處上佳地勢建城。可因為在淡馬錫群島實在沒有發現合乎要求的地方,這一日,程咬金不管三七二十一,領著一隊狼衛軍士兵登上了馬來半島西海岸四處轉悠。

    及至午時,一隊人馬略感疲憊,就待休息。可就在此時,一頭渾身長毛,胸白身紅,比公羊稍大,極為健壯的怪獸出現在眾人的視線裏。程咬金見得怪獸精神大振,立即命令士兵展開了圍捕。在追擊出好幾裏地,付出了輕傷四人,重傷一人的代價之後,終於將這頭猛獸擒獲。就在一干人興奮不已的時候,咬金留意到自己身處的這座山。這是一座易於防守且靠近港灣的突顯山坡,在山腳下還有一條蜿蜒流過的河流。咬金大喜,這不就是最好的建城所在嗎?

    隨後,魏征和幾位領軍將軍得到咬金的傳訊來到,他們也一致認為這裏是個駐防的好地方。於是,不顧羯荼人會作何反應,遠洋軍開始招募羯荼勞工建造城池。

    而那頭引領眾人發現此地的怪獸則被羯荼勞工證實,乃是一種名叫“森伽”的猛獸。其實,遠洋軍中有薛道衡知道這是什麼動物,但是薛師也不點破。他只是提出,如此兇猛的野獸,平時不易撲獲,應該將它運送回冀州讓百姓們看看稀奇,順帶昭顯遠洋軍軍威。

    其實,薛師內心並沒有揚軍威的意思,他只是被“史上第一”、“世界第一”這些虛名嚴重刺激。想想,後世史書記載:史上第一位將“森伽”運到中原大陸的人正是冀州薛道衡……嗯,不錯!

    這個月的十六是趙王大喜的日子,雖然還有十天才到,但是冀州全境已經處處充滿了喜悅歡慶的氣氛。冀州刺史府中,李元霸正在思考婚禮是否應該開創先列,搞個慶典主持人什麼的。這時候,渾不知道婚前避嫌的王曉蓉急匆匆跑進李元霸房裏。

    “元霸!……快,森伽!快去看……薛夫子送……來的怪獸!”王曉蓉一聽到丫鬟傳來的消息就一路小跑來到這裏,上氣不接下氣。

    李元霸看著這個毫不顧及避嫌禮俗的未婚妻,輕輕拍拍她的背心,為她理順氣,再遞上一杯水。“什麼‘森伽’?誰告訴你的?”

    王曉蓉此時氣息基本平復,“森伽是一頭怪獸,心悅聽別人說了告訴我的。”

    “怪獸!…森伽?…”李元霸大感驚奇,他倒是知道昨日遠洋艦隊的信使到了洺州,而且遠在海外的薛師還命人送了些稀奇古怪的東西回來。但是因為眾多的政務和繁瑣的婚事準備,李元霸一直無暇前去查看。“究竟會是什麼我沒見識過的野獸?”幾步來到門口,李元霸叫道:“曹章!備馬!……哦,不,備車,本王要去看看遠洋軍送回來的怪獸!”

    時將正午,趙王李元霸攜著未來的趙王妃急匆匆來到了政務公署旁的迎賓別院。別院中,一干武將早已將一個木籠圍的水泄不通,其中還不時傳出怪獸的“嗷嗷”吼聲和雄闊海興奮的怪叫聲。

    王曉蓉眼看眾人團團圍住木籠,根本就沒人注意自己二人來到,也沒有人讓她,王曉蓉這心裏可急啊!也就在急切之間,她急中生智,顧不得保持准王妃的賢淑形象,張口大叫道:“趙王駕到!”

    超級女聲的穿透力和殺傷力實在是強,院中頓時一片寂靜,圍觀的眾人齊刷刷地轉向大門,隨即又齊刷刷地跪下,口中高呼:“趙王千歲,千千歲!”

    淩敬在王曉蓉大叫之時正好來到大門口,他一邊在心頭暗歎王妃無儀,一邊快步來到院中隨眾跪下高呼見禮。李元霸擺擺手,叫得眾人平身,然後舉目向木籠望去。這一看之下,李元霸恍然,心道:“森伽————Singa!……這不就是獅子嗎!嗨!還真忘了遠洋軍駐紮的淡馬錫地區就是後世的獅子城啊!Singapura————新加坡!”

    王曉蓉看著籠中的獅子大感興趣,她上前一把搶過雄闊海手中那掛著鮮肉的竹竿,口中問道:“黑炭頭,這可是用來逗那‘森伽’的?”

    雄闊海在李元霸為他做媒繼而成親之後,性格改變許多。在他那位十八歲小嬌娘的調教下,這個三十好幾的男人近兩年來青春煥發。而且,在上個月喜得貴子之後,老雄更是返老還童,說話行事之間漸有程狂徒的風範。

    可再怎麼返老還童,面前這個卻是自己結拜兄弟的老婆,未來的趙王妃,萬萬不能與她嬉鬧。雄闊海連忙答道:“是啊,這就是逗弄那怪獸的……”但老雄心頭終是想不過,隨即口中又嘟囔道:“兄弟媳婦,你可認錯人了!老哥我可不不黑,黑炭頭……尉遲恭那老小子如今在江南呢!”

    王曉蓉撇撇嘴,她只自顧將竹竿伸進籠內挑逗獅子,可沒空再理會雄闊海。

    淩敬自來到之後面色一直都非常凝重。在趙王允其平身之後,淩敬快步來到李元霸身旁。李元霸卻沒有留意到淩敬的神色,他望著籠中的雄獅,笑著對淩敬說道:“什麼‘森伽’啊!這就是獅子,森林之王!……烈士陵園的獅子山就是因為像一頭俯臥的獅子,所以本王才為其命名。”

    淩敬心中裝著大事,他只是隨口敷衍著:“獅子?嗯!這名兒不錯,有氣勢!”

    李元霸察覺到了淩敬的反常,轉頭看看淩敬,小聲問道:“淩總管,可是有什麼事嗎?”

    淩敬點點頭,在李元霸耳邊低語幾句,李元霸面色驟變。

    壓住心頭怒氣,囑咐雄闊海照看王曉蓉,李元霸叫過淩敬匆匆離去。
georgek615 發表於 2010-11-4 21:47
第十二章 揚威海外(1)

    李元霸與淩敬匆匆趕回了刺史府,徐世勣和特戰隊統領屈不歸已經在刺史府等候。

    刺史府有一間建在地下的密室,密室只有一道門戶,由特戰隊員把守。密室有好幾個設計巧妙的對流通風口,因此室內空氣倒還流通,一點也不顯得悶濁。

    這間密室只有五個人可以進入,今天,除開遠洋海外的薛道衡,其餘四個都在其中。

    “唐軍在突厥西部大肆掠奪馬匹牛羊,這並不符合李世民一貫宣揚的‘仁義治天下’準則。而且,唐軍也不在突厥境內建營地、設軍防,其用意已是很明顯,他們大舉進入突厥的目的只在掠奪戰馬!”說著,屈不歸從懷裏取出一份地圖,攤開在桌面上:“這是在突厥西部的特戰隊員繪下的唐軍分佈圖。”

    李元霸、徐世勣和淩敬起身來到桌前,只見那地圖上標出了許多紅、藍圓點。

    只聽屈不歸道:“圖上的紅點便是唐軍五千人以上的駐防,藍點則是唐軍曾經劫掠的突厥人聚居處。從圖上來看,唐軍的主要駐防點是沿著突厥與大唐的邊境設立,而且唐軍入境劫掠的軍隊在事發之前已經開始撤出突厥境內。末將認為,李世民此舉正是向我冀州表示其並無染指東突厥土地之意,而那一戰,”屈不歸明顯停頓一下,心裏一陣疼,那一戰不但奪去了五千冀州騎軍的生命,還使五十名特戰隊員埋骨它鄉。屈不歸咬咬牙,壓下悲憤,儘量讓自己的思緒平靜:“……而那一戰極可能是我軍在與唐軍交涉中突發的一次意外戰事……”

    李元霸面色鐵青,搖搖頭,打斷屈不歸的話:“那不是意外!領軍的是大唐定西軍元帥屈突通,而那年本王下令處決的冀東軍區統領朱憲就是他的侄子!”

    徐世勣介面道:“不錯,不是意外!試想,以屈突通的元帥之職,當不致於親自領兵三萬奔襲幾百里,就為擊殺我軍五千先鋒!而且,此舉也非大唐朝廷之意……現在與冀州正面對抗,大唐敢嗎?”

    淩敬也自點頭認同徐世勣觀點。

    李元霸面色凝重,他知道李靖和蘇定方派出這五千先鋒的用意。二人如此而為,名義上是要與唐軍交涉,將其驅逐出突厥,實際卻是在尋機向唐軍挑釁,為冀州找到對大唐發動全面戰爭的理由。李元霸並不贊同這樣。局部的戰爭可以打,畢竟冀州還有大量的物資堆積如山,不打戰怎麼能消耗掉?但是,全面的戰爭就不可以,因為李元霸一直都希望能以經濟侵略來打垮李世民,從而得到一個沒有遭到戰火摧殘的中原,李元霸不想將來到手的是遍地流民和殘垣斷壁。

    一定要把這場戰爭控制在局部!李元霸相信,不管出於何種原因,二哥李世民也會這樣想。

    ……

    屈突通有一個侄子名叫朱憲,這是將屈突通養育長大的姐姐在臨死前託付照顧的。朱憲精通文武,對行軍打戰頗有見地,屈突通對他喜愛之極,一向都視同己出。

    朱憲在武德年間曾隨著趙王李元霸出兵虎牢關,繼而征伐夏國,之後被任命為冀州冀東軍區統領將軍。及至趙王佔據冀州意圖不軌,皇帝李世民發兵剿滅冀州叛逆,趙王唯恐一心向著朝廷的朱憲壞事,就將其時任冀東軍區統領將軍的朱憲就地處決,而屈突通自那時起就一直把這個仇恨記在了心裏。

    此次屈突通領軍攻取了東突厥西部地區,而冀州軍也逐步平定了東突厥東部,並派出了一支先鋒部隊,要大唐將佔據的地區讓出。大唐原本就要在劫掠之後就要撤出,但是大唐元帥屈突通卻認為給侄子報仇的機會到了。征戰多年的他明白,在當前的局勢下,只要將冀州先鋒部隊殲滅,就極可能挑起冀州與大唐開戰。這就是屈突通需要的!……報仇,不就正是用血與火嗎?

    其實,不單是屈突通,冀州大將李靖和蘇定方也希望冀州能與大唐宣戰。他們認為,如今東突厥已為冀州平定,而西突厥早就被大唐所滅,冀州北方只剩下了幾個小國,現在冀州最大的對手就是大唐……現今趁著滅東突厥之威,一舉拿下大唐方是正道。更何況,東突厥敗的也太快,冀州還有堆積如山的物資沒有消耗。這仗,必須還要打下去。所以,李靖派兵與唐軍交涉。這正是他們在尋機掀起事端,以求與大唐開戰。

    事如李、蘇二人所願,冀州軍和大唐軍隊在突厥西部起了事端。但是,這事端卻太過了一些,大唐定西軍大元帥屈突通親自領兵三萬,將五千冀州先鋒部隊消滅!

    ……

    大唐皇帝李世民本已淡忘了趙郡之戰,但是屈突通又讓他想起。

    屈突通將戰報送到了長安,李世民想起了趙郡一戰。那一戰,江夏王李道宗奉旨滅了冀北軍,結果卻招致李元霸一萬鐵騎踐踏關中,今次呢?

    李世民本想借李元霸婚慶之際與之將關係緩和。大唐如今就像當初的冀州,太需要時間發展了,李世民根本就不願意在這個時候與冀州武力相抗。即便是此次出兵突厥,李世民的目的也只在戰馬,他認為在搶走戰馬之後唐軍就立即撤出突厥,當不致引起與冀州的戰禍。當然,這也只是李世民一廂情願的想法,誰能保證趙王不會因此與大唐宣戰?李世民這樣做有些冒險。但是,大唐缺戰馬這是事實。輕騎軍靈便迅疾,殺傷力大,這在李元霸萬騎奔襲長安和李靖五千騎奇襲白道就可見一斑。大唐今後要與冀州相抗,強大的騎軍必不可少,冒險出兵突厥是大唐勢在必行的動作!……只可惜,讓屈突通壞了大事!

    眼看戰事不可避免,李世民動起了和李元霸一樣的心思:要將戰爭控制在局部!

    但是,事態的發展往往是出人意料,特別是在有意想不到的外力介入的時候。

    ……

    自從盤古開天地,先是因為食物和地盤而戰,逐漸到為女人財寶、為權力而戰,中華大地上的人們不盡的征戰著。歷史上曾經有一段時間,大漢帝國的將士們憑藉著戰無不勝的勇武跨過了長城這一屏障,從中原北方強行進入匈奴境內,並把無數中原農民帶到草原上耕種、放牧。雖然這些勇敢開拓者的牧場經常遭到匈奴人的襲擊,但是大漢帝國的討伐著實令匈奴人難以抵擋。於是,遊牧部落面臨著選擇,要麼安定下來歸附大漢帝國,要麼繼續漂流尋找新的牧場。至此,匈奴人分化成了兩部分,一部分融入大漢帝國。而另一部分則向東北和東方遷移,翻過山口,進入突厥斯坦西部。

    如今,與匈奴一樣,東、西突厥被中原打敗之後也走上了祖先的老路。西突厥人一部分降唐,一部分遠走西方;而東突厥人則一部分降了冀州,一部分向東遷徙。

    隨著西突厥的滅亡和唐廷有意識的向西方擴張,西域已經融入了大唐,成為了大唐的一部分,陸地絲綢之路已經被大唐牢牢掌控。而有意思的是,名義上為大唐屬地的冀州不但接手了東突厥的地盤,更將勢力通過海洋逐漸延伸到了大唐意欲染指的西方。及至此時,且不論大唐與冀州誰強誰弱,就在世界這舞臺上,它們都已經步向了輝煌。

    不過,在歷史上,當一個強國出現的時候總是會有另一個強國伴隨著崛起。在大唐與冀州將作戰方式慢慢轉換為經濟對抗,而其主戰場也由中原轉移到西方的同時,先知穆罕穆德創立的伊斯蘭教也迅速擴張。穆斯林們高舉著彎刀,念著《可蘭經》,縱橫於阿拉伯半島及其周邊地區,開始了阿拉伯世界的第一次擴張。

    也就在李元霸和李世民絞盡腦汁要把雙方的衝突控制在局部的時候,取得了一連串輝煌勝利的穆罕默德終於建立了大食帝國,並被擁戴為先知國王。

    雖然冀州與大唐在西方的對抗還沒有真正開始,但先知穆罕默德已經敏銳的發現,並準備在其中插上一腿,以求為大食爭得最大的利益。

    於是,阿拉伯人跨騎大馬,手持著彎刀,懷揣著《可蘭經》,嘴裏讚美著真主安拉,趾高氣昂地進軍天竺,穆罕默德要取得東方國家在西方的商務控制權,這是他維持和發展龐大軍隊的必需。穆罕默德信心十足地認為,遙遠東方的國家不可能與強悍的穆斯林相抗,唯一能讓他放在心上的只有戒日王。

    現今天竺之主名為戒日王。戒日王在十二年前就將其國北方的坦尼沙與穆裏克合併,定都曲女城。其王國之下有三十幾個諸侯國。戒日王篤信佛教,是大乘派的信徒,他到處營造佛塔,興建佛寺,更將佛教定為國教。戒日帝國擁有四支強大的軍隊:馬軍十萬、象軍六萬、步軍五萬、車軍七萬,總近三十萬士卒。

    戒日王憑藉著這四支軍隊南征北戰擴張領土。十二年前戒日王建立了自印度半島西北部山地直到半島東南部海濱的龐大帝國,並且還在不斷的向東方擴張。如今,天竺東境已經與大唐鄰國吐蕃接壤,但吐蕃那易守難攻的地理優勢讓戒日王暫時打消了東擴的念頭。因此,在兩年前,戒日王將視線投向了西方。

    大食與天竺的碰撞不可避免,適逢其會,大唐與冀州也捲入了其中。而就在穆斯林大舉進軍天竺的時候,最早遭受其害的竟是大唐商隊。

    *****

    雷動很快就得到了大唐商隊在天竺邊境被大食軍隊洗劫的消息,而同時隨著這個消息前來的,還有一道命令……來自大唐官員的命令。

    雷動是大唐派往冀州潛伏的重要人員之一。早在李元霸組建水軍的時候,李世民就以一個智者的眼光看到了這裏邊的不尋常,於是就有了雷動千里投軍,李世民希望他安插在冀州的這些棋子能在關鍵時候派上用場。

    現在,正是雷動報效國家的時候到了。

    於是,不久後就有了一次意外:一支嫡屬於冀州遠洋艦隊的商隊在遠洋水軍的護送下前往天竺經商,但是商隊不知怎的就走失了。五天后,有人在與商隊原定目標城市相隔幾十裏之外的荒郊野外發現,包括一個中隊一百五十人的冀州遠洋水軍,整個商隊無人生還,財物被劫掠一空,而現場則扔下了幾把彎刀。

    拙劣的栽贓手法!想來,若慘案製造者能找到幾本《可蘭經》的話,估計現場還會出現一、兩本精裝的,沾有血跡的《可蘭經》。

    手法雖然拙劣,但是,在此時此地卻是一個很見效的計畫。

    沒有人能想到此事是冀州遠洋水軍統領將軍的親衛隊所為,而天竺之主戒日王更不願承擔這個過錯,因此,不論栽贓的現場如何破綻百出,戒日王給冀州遠洋艦隊的交待就是那幾把穆斯林慣使的彎刀。

    在遙遠西方發生的事件被緊急傳送回了中原,最先得到消息的大唐立即友好的將它告訴了正與其劍弩拔張的冀州。於是,大唐與冀州在突厥的戰事被暫時擱置。而冀州的最高統治者————趙王李元霸,在新婚不到三個月,他就要踏上前往天竺之路。

    不論古往今來,離別總是讓人情傷。

    冀州冀東郡東萊海港。

    李元霸俯首在王曉蓉耳邊低語,他要告訴妻子自己最近的感悟:“曉蓉,你喜歡上了我就要飽受離別的痛苦,因為,我是李元霸,我來到這個時代就已經註定了會不平凡……我的生命、我的心,始終會在戰場上!……我想,我的一生已經離不開鬥爭。”扶著妻子的肩膀,李元霸抬起頭來,望向無際滄海,朗聲道:“與天鬥,與地鬥,與人鬥……其樂無窮!”

    王曉蓉熱淚盈眶,她掙開李元霸撫在肩上的手,縮到李元霸身後。身子靠在丈夫挺直的背上,臉緊緊挨著丈夫的背心,王曉蓉那原本紅潤的面色在此時顯得有些蒼白。她厭惡征戰,更痛恨分離,但是作為趙王李元霸的妻子,她卻註定了這一輩子都要面對不盡的分離。這是她的宿命嗎?……她能改變嗎?
georgek615 發表於 2010-11-4 21:51
第十三章 揚威海外(2)

    由於冀州經濟的高度發達,冀州造船業經過六、七年的發展,出現了一個鼎盛時期,鐵釘釘連法、船模造船技術和水密隔艙等技術已經在大型海船上廣泛使用。而位於冀東郡的東萊船塢就是冀州造船業中將這些先進科技發揮到極致的佼佼者。

    東萊船塢屬冀州官方所有,因此規模極其龐大。在冀州官方的操作下,舟車監先後在東萊設立了三個規模龐大的官營造船作坊,三個作坊全劃歸東萊船塢,作坊裏的所有工匠一律編制有專門的檔案。而且官府還規定,東萊船塢建造船艦所需的松木、楠木,均由軍隊與地方政府共同出力、出資採購運送。如此運作,現今東萊船塢一年至多可造千噸級大海船八十艘、六百噸級海船一百艘。

    東萊船塢不但產量高,而且製造的船隻一向以噸位大、品質好、設施先進著稱。該船塢出產的海船上運用了諸多先進的科技。如將底艙隔成多個密閉小艙,這樣就算船艙局部漏水也不會波及到整艘船,大大增大了航行的安全性;又如安裝了既能提高船艦航行效率,又能減少人員配置的長櫓……諸如此類的科技革新舉不勝舉。那些來往在冀州、大唐和波斯之間的阿拉伯商人們尤其喜歡冀州商船,稱“東方冀州的海船特別巨大,能抗風浪,當可暢行無阻至波斯灣。”但同時,阿拉伯商人們也不無遺憾的說:“只可惜,冀州船隻的噸位太大,不能直接進入幼發拉底河口……”

    不管阿拉伯商人稱讚也好,遺憾也好,他們最多只能購買到冀州普通船塢製造的小噸位海船。至於東萊船塢建造的千噸級大海船,阿拉伯人只能看著眼紅,即便他們有錢也是絕對搞不到的。從建塢至今,東萊船塢出產的千噸級大海船總共不過五十艘,除去遠洋艦隊配備四艘,也只剩下了四十六艘,而這四十六艘巨艦正是趙王為開闢海外殖民地準備的。

    就在三個月前,這四十六艘長四十二丈、寬十八丈的巨艦已經起航,開始履行它們的歷史使命。千噸巨艦與五十八艘六百噸級各類海船組成了新的冀州遠洋艦隊,艦隊載著一萬八千多人馬和大批的絲綢、茶葉、瓷器、漆器以及金屬製品駛向馬來半島。

    前次由三十二艘大型海船組成的遠洋艦隊就已經把途經的諸國震撼,此次共一百零四艘大型海船組成的龐大艦隊立時就讓那些國家把冀州當作了神話。畢竟,組建一支龐大的遠洋艦隊需要各方面的物質保障。如建造大型艦船所需的巨大物力、人力,以及維持艦隊運行的巨額開支。此外,建造大型艦船對建造者的科技和工藝要求都非常高,就如沿途經過的這些國家,暫不論它們有沒有足夠的財力、物力來建造千噸海船,且看它們的子民還在依靠獨木舟之類的小型船舟進行近海捕漁,從這一點就可以肯定,這些國家的科技水準是遠遠達不到造大型海船的要求的。因此,在這科技和生產力都相對落後的古代社會裏,一支龐大的遠洋艦隊實際上代表著一種強大的實力。

    被強烈震撼的諸國國君對趙王李元霸表達了無比的敬意。沿途不斷有得到消息的各國國王、貴族在近海航線上等候拜訪趙王,請求趙王的尊駕能夠前往自己的國家,移步踏上自己的國土,哪怕只有一個時辰。

    雖然天竺那邊的事情等待自己去處理,但是李元霸與隨行的官員商議後認為,艦隊在沿途立威也很重要。這些國家很可能從此之後就會成為冀州的附屬國,而它們延續不斷的朝貢行為將帶動其國內的商人來到冀州進行貿易。而冀州有當今世上最先進的生產力,在瓷器、絲綢等手工業品方面具有無可比擬的優勢,當可長期保持對海外貿易的吸引力,如此可形成一個宏大的、以“納貢”為名義的貿易體系,這將會為冀州帶來不盡的商機和無窮的財富。

    基於這個理念,李元霸沒有拒絕諸國的邀請,他熱情地向各國國君贈送禮物,並向他們表示願意與其建立和發展友好的關係。同時,也請他們參觀龐大的艦船,並讓他們感受冀州武器的威力。如此而為,有不少小國當即表示歸附,對這些願意歸附的國家,趙王便賜予其國君誥命銀印,以及各級官員的冠服和其他禮物。

    原定在天竺開展的官方貿易在此時也因勢成為了遠洋航行中的一個重要內容。隨艦隊遠洋的冀州商人在冀州官員和當地官方的主持下與當地商人進行交易,這些貿易只有少數是以黃金或白銀進行,大多數的還是以貨易貨。雙方的商人遵循著平等自願,等價交換的準則,這也成為了未來的大趙國進行國際貿易的基本原則,而海外官方貿易也就從此成為了冀州擴大海外貿易的一條重要途徑。

    ……

    一月份,正好趕上了東北季風時節,冀州艦隊一路順風而行,眼看不日就要到達馬來半島。此時艦隊遵循著遠洋艦隊的老路,駛離了海岸線,直插淡馬錫群島。

    想起沿途那些國君的臣服,李元霸覺得很有成就感。但作為一個擁有未來見識的人,他隨即就很自然的聯想到了某些國家在後世歷史中對待中華的嘴臉。

    在後世的一段歷史裏,西班牙人為了謀求利益,在菲律賓從事對華貿易,全面依賴華商從漳州進貨到馬尼拉,因此引來大批華人定居馬尼拉。但中國人有自己的儒教文化,很難為天主教所吸收,於是他們就變成像西班牙本土的猶太人……只在經濟上對西班牙有用,除此之外只剩下了威脅。最終,因為菲律賓的華人人口比西班牙人還多,使的西班牙人寢食難安。結果,就在明末發生了兩次大屠殺。1603年那次把兩萬華僑全消滅。但不到三十年,華人移民又陸續從福建來到,發展成一個三萬人的社群。至1639年,第二次大屠殺時西班牙人又殺掉兩萬華僑。

    對這些相當於發生在中華大門前的慘案,明廷漠不關心。而1740年,荷蘭人在爪窪的巴塔維亞亦對華僑進行屠殺。此時,已經是清代的乾隆盛世,也不見乾隆老兒有何反應。

    祖國的不聞不問,使得遠離祖國的中國人迫不得已採取了寄人籬下式的生存方式。他們夾在白人統治者和當地的土著之間,在耗盡精血為統治者服務的同時卻又被土著們憎恨,他們把當地的經濟發展起來,但對自己的命運卻無法控制。

    這是為什麼?這是他們的祖國為了種種原因已經把他們拋棄了……可即便如此,這些有根卻等同無根的人們,他們在被異族殺戮的時候還總是向著祖國的方向倒下!

    李元霸想到那些華僑在某些國家的遭遇,不覺有些心疼,也有些心寒。假若在將來,冀州移民來到這些國家後,若是冀州的利益與移民的生命、尊嚴起了衝突的時候,自己會選擇那一邊呢?……為王者,究竟該如何?或者,何為王道?

    這問題讓李元霸非常難受,同時也為日後大趙國強行同化諸多附屬國種下了前因。

    是夜,情緒有些低落的李元霸久久不能入睡,忽然間竟念及前生與友在海邊觀望日出,那朝陽的瑰麗他至今仍然記憶猶新……“或許,朝陽的勃勃生氣可以讓我振奮一些吧!”

    此時艦隊已駛入遠海,這幾日都不會再有俗務相擾。累了好幾年,難得有閑,李元霸決定第二日早起觀海上日出,連帶著懷念一下前生瑣事。

    次日,李元霸早早起了床,信步走下船樓來到了甲板上。

    海上朝霧,薄而朦朧。

    此處已屬赤道無風帶,全年風平浪靜的日子很多。就在這清晨的靜謐中,大海輕輕湧動著波浪,平日裏波濤洶湧的大海在此時竟然帶著那麼一些溫柔。在遠洋途中見慣了險風惡浪的李元霸乍見平靜祥和的海洋,忽然發現,平靜的大海顯示與人的是深邃的內涵,深不可測,它就如同安忍不動的大地,人們在它面前只有讚美和臣服;而暴怒的大海只知道彰顯力量,它竭力把其所有的力量都展示與人。在這力量的威懾下,懦弱的人會屈服,但更多的人會與之相抗……趙王李元霸悟:原來,深思靜慮,安忍不動方是王者之道!

    一時之間,李元霸覺得心情無比舒暢,因為,他在王者路途上的探索有了方向。李元霸迎著海風,向著已經鍍上了一層紅暈的天邊張開了雙臂,他用力的呼吸著那海風帶來的清爽的、卻略夾有鹹潤的空氣。

    天邊,一輪橙紅的朝陽在不斷的升騰中變為了金色,而海面那輕湧的波濤也披上了一層金光,此時的大海成為了一片絢麗的金色海洋!……心念靈動之間,一聲長嘯自李元霸口中發出,嘯聲驚動天地!

    金光普照,李元霸全身心投入其中。

    “阿彌陀佛!”在船尾靜心思悟的玄奘被李元霸一聲長嘯引來,正好看到了沐浴在金色光輝中的趙王。

    此時此景,正合“拋卻身心現法王,前程何必問行藏;若能識得娘生面,草木叢林盡放光!”……佛光普照!玄奘心中一震:

    天下眾生人人本都具有一顆明亮的寶珠,只是由於妄念造作,日夜追逐於名韁利鎖,讓本自清淨無瑕的明珠蒙上了色聲香味觸法的六塵,從此便生活在漫漫長夜的無明之中。若能得機緣巧合磨去古鏡苔痕,還我神珠明光,不但自己能見諸法寶相,草木山河也將因此而蒙受光明!

    此時,李元霸因朝陽而覺,繼而全身心投入到對朝陽、對大海、對天地自然的感悟中,正是機緣來到!

    玄奘暗贊:“我佛慈悲!”

    然而,就在此時,海面無中生有,忽起一個大浪。李元霸一驚,面上光輝一黯,回復初見朝陽時的深邃內斂狀態,玄奘眼中所見的佛光頓失!

    玄奘觀其景,歎:“安忍不動如大地,靜慮深思似密藏!……可惜,此相雖好,但至多只是帝王之相!世間少了一人成佛!……可歎,人間自此得了一位不世帝王!”

    李元霸正因驟起的巨浪驚擾而心潮起伏的時候,身後一聲佛號響起:“南無阿彌陀佛!……趙王爺,可有心事?”

    李元霸不用回頭就知道誰來了,此僧乃李元霸在前生今世都極為厭惡的一個禿驢……即使他學富五車,儀態瀟灑。

    此僧從小立志要將佛學發揚光大,他聽說冀州百姓過得富裕祥和,便從大唐來到冀州宣揚佛法。儘管李元霸對他感覺不好,可不得不承認,此僧的此舉非常有見識。冀州人在物質上富裕了,但在精神生活上卻很貧乏,這也是被趙王所忽略的。因此佛教在冀州很快就得到了普及,而這個年輕的禿驢也很快就大紅大紫起來,成為了除趙王、趙王妃以外最受冀州民眾尊敬的人。

    此僧亦是個不知足的人,或可以說是好學。在聽說趙王要遠洋西行的消息後,他便求見了趙王,要求同往天竺,以求得佛法精義。此僧好歹算是冀州名流,李元霸卻也不好駁他,只得帶他遠洋。

    見李元霸對自己不大理睬,玄奘也不生氣,只是微笑著說:“趙王爺,世間諸般煩惱皆由心起,亦因心滅……”

    “停!”即使剛才那空靈的感覺讓李元霸對佛祖有了一絲親近,但他仍是毫不留情面地阻止了這位佛祖弟子的說教。“若任由這禿驢講下去,自己豈不成了他徒弟……他徒弟?”李元霸似是想到了什麼。看看自己黑瘦的身體,李元霸腦海中浮現出一個僧人打著響指高唱“Only  you”,間或僧人猛回頭,嘴裏沖自己召喚:“走!天竺!”

    李元霸禁不住低聲罵道:“呸!老子可不願意作那被壓迫的孫悟空!”

    玄奘並不在意李元霸的無禮。他看了李元霸一眼,笑容不變,自顧頌道:“無始以來心體自淨,由起煩惱染,故名染煩惱,非心無始本性,故立客名……”

    李元霸此時方深刻體會到悟空對蒼蠅的憎恨,忍無可忍之下,李元霸決定一勞永逸,封住這廝的嘴!

    “大師,”李元霸指著桅杆上隨風飄揚的冀州金龍旗,“此乃風動,還是旗動?”

    此語出自六祖慧能在廣州時的一個典故,慧能還有十來年才能出生,李元霸且厚顏借來用用。

    玄奘聽聞之下,不由得深深看了李元霸一眼。沉吟良久,玄奘對正在得意的李元霸道:“王爺,此非旗動,亦非風動,仁者心動。”

    李元霸大吃一驚:唐僧啊唐僧,大唐高僧!你果然厲害!

    吃驚之余,李元霸看見玄奘那高深的模樣,禁不住想起西遊記裏三打白骨精那一出:孫悟空為了救這廝三打白骨精,卻被這廝故作高深,祭起緊箍咒折磨了一番。在前生時,每每見到此情節,李元霸就要咒駡這廝的仗勢欺人和食古不化。此時,真人版就在眼前,李元霸決定為那齊天大聖出口怨氣。

    當下李元霸道:“有一南方蠻夷,拜見一和尚。蠻夷道:”不求餘物,唯求作佛。‘和尚道:“你是南人,為蠻夷,怎能作佛?’……大師,蠻夷怎解?”

    玄奘眉毛一動,已知趙王刻意在與自己演論佛法。玄奘本就歡喜佛法,難得在此有“精通”佛法之人與自己演論,當下玄奘精神一振,道:“眾生平等,皆有佛性!”

    李元霸嘿嘿一笑,道:“好!不過,比起本王這一解,大師可就差了那麼一丁點!……蠻夷曰:”人雖有南北,佛性本無南北。蠻夷身與和尚不同,佛性有何差別?‘……哈哈哈!“李元霸大笑。

    玄奘駭然:“好解!好悟性!”可旋即玄奘又大為疑惑:“趙王即是如此悟性,怎地适才大好機緣竟無法徹悟,終致墮入帝王之道?……”玄奘抬頭看看天,搖搖頭,“天意難測,我終究是修為尚淺,不能知曉我佛深意!阿彌陀佛!前路遙遙,吾將終其身求索佛道!”

    李元霸斜斜撇了玄奘一眼,稟著“宜將剩勇追窮寇”的原則,李元霸還要給玄奘重重一擊,讓他日後都不要在自己面前嗡嗡亂叫。

    “大師,本王還作得一首偈頌,今日一併送與你吧!……身是菩提樹,心如明鏡台,時時勤拂拭,莫使有塵埃!”總算李元霸尚有一絲良心,沒有再借用慧能的心血,而是用上了慧能那死對頭神秀和尚的偈語。

    即便如此,此時還沒有接觸到天竺高深佛法的玄奘也是目瞪口呆。

    李元霸看看沉默中的玄奘,他忍不住仰天大笑。“自從第一次殺戮,多少年了!難得今日如此放縱輕薄一番,”這位肩負著冀州民生民計的年輕王爺如是想到,“……如此戲弄這廝,只不知西天的如來佛祖、觀音姐姐會否怪罪於我?……”

    “哈!哈!哈!哈!”

    這天清晨,艦隊的旗艦“擎天”號上傳出了趙王狂妄的大笑。
georgek615 發表於 2010-11-4 21:55
第十四章 揚威海外(3)

    貞觀七年一月,冀州趙王李元霸登上了馬來半島。此時冀州遠洋軍建造的城池已經初具規模,而薛師也已運用趙王賜給他的殖民地冠名權,將該地區後世的名字“新加坡”用上,並把淡馬錫群島全部劃歸此地管轄,統稱“新加坡”。

    羯荼、狼牙修兩國國王聞得東方冀州的趙王來到,立即日夜兼程從其都城趕到新加坡求見。李元霸熱情地接見了他們,並向他們提出了在馬來半島擇地修建深水海港的想法,為他們勾勒出了一個世界貿易港口的繁榮景象。

    兩位國君大受鼓舞,而在見識了龐大的冀州艦隊之後他們更是慨然表示,一定傾兩國之國力與冀州共同打造一個世界第一的國際貿易中心。

    趙王描繪的前景實在太誘人,這幾天,在兩位蠻夷國君眼前總是有一堆堆的黃金白銀在晃來晃去。於是,只在新加坡呆了三天,兩位國君就向趙王請辭,他們急著回去做開發馬來半島的預備事宜。

    隨同兩位國君離去的還有玄奘和尚。實際上,這位未來的名僧極不情願離開新加坡……準確的說,他是不願意離開趙王。畢竟,能開口就道出“身是菩提樹”這類高級別偈語之人,當屬玄奘和尚極想追隨深研的對象。只是無奈,玄奘“落花”雖有意,趙王“流水”太無情。由於趙王李元霸對玄奘和尚有著“先天性”的厭惡,因此和尚被趙王委託給羯荼國王強行遣送,將他送往天竺首都曲女城尋求佛法精義。

    休整了幾天,趙王李元霸宣召了一些重要人員。

    接見以宴會的方式在新加坡城中的軍營進行。

    寬敞明亮的議事廳裏已經擺好了三桌酒席,趙王李元霸自然是坐在中央一席的上首,他左右分別坐著薛道衡與遠洋艦隊統領魏征,其下依次是商務司都督曾憲亮、風旅狼衛軍統領程咬金、遠洋水軍統領雷動。另還有一些商務司、政學院的官員和學士學子分坐兩席。不過,令眾人奇怪的是,此次隨李元霸遠洋的近衛軍統領大將軍裴元慶卻不在場。

    經過那次日出時的覺悟,李元霸明顯沉穩了許多,他的思想也有了一些變化。

    要做一個成功的帝王決不能衝動、暴虐。秦不過二世,霸王烏江自刎……他們都是和李元霸同一類型的人。而劉邦、以及李元霸前生歷史上的唐太宗李世民,兩人哪一個的性格不是深沉內斂?嬴政與項羽至死都在揮劍砍殺,得了個殺戮天下的名聲。而同樣是殺人如麻,劉邦與李世民卻以頭腦謀略天下,最終得以仁義傳世。其中孰高孰低,一眼即見分曉!

    安忍不動如大地,靜慮深思似密藏!

    看著在座諸人黝黑的面龐,李元霸心中感慨:委實不易啊!這裏面有不少人已經在海外呆了整整一年了!站起身來舉起酒杯,李元霸懇切說道:“辛苦諸位了!……且讓本王敬各位一杯!”說罷李元霸舉杯飲下。

    在座的官員、學士們見得趙王起身敬酒,急忙拿起酒杯站起,恭敬一禮,舉杯飲盡。

    李元霸開門見山,直言道:“今天把諸位叫到這裏來,主要是為著商議開闢海外商務、以及我冀州商人與水軍將士遇害之事。”

    李元霸揮揮手,早有曹章與親衛將準備好的巨大地圖在議事廳牆上高高舉起。李元霸站起身來到地圖前,“諸位,這幅地圖是本王與薛師根據胸中所知繪製,其中包含了當今世上絕大部分國家。雖然此圖繪製的不完全正確,而且標注的地名有些與實際地名不符,但本王可以保證,此乃當今天下最為詳盡準確的地圖。”

    在座諸人俱是經歷了萬里之遙來到這裏,自然知道繪製如此一幅地圖難度極大,非一年或是幾年能夠完成……不踏遍那廣博的千山萬水將天下了然於胸,如何能將其繪製一圖?

    對於趙王和薛師能制出此圖,眾人心中無比驚異。而在眾人之中,那些見過遠洋航海圖的遠洋艦隊官員驚異最甚。在遠洋之初,趙王和薛師就曾繪製一幅航海圖,此圖即便是讓那些常年往來海外的商人來繪製,只怕也不如二人繪製的詳盡。當時依照航海圖航行的遠洋艦隊官員對此就感到訝異,他們實在想不通從未出過海的趙王和薛師是怎樣將該圖繪出。而此時這幅圖就更不得了,圖上所繪區域比遠洋航海圖不知大了多少!

    席間眾人再望向趙王和薛師,眼裏不再只是訝異和欽仰,其中有狂熱的崇拜,也有……疑惑!

    抬手指著地圖上標注有東羅馬帝國字樣的地區,李元霸道:“李世民近年來派遣了無數商隊西行。這些商隊自長安經唐國安西都護府出唐境之後便分為兩路,一路南下至天竺,一路繼續西行,途經波斯等國到達這裏————東羅馬帝國,唐國叫它拂莯國。唐國將絲綢、瓷器、茶葉大量賣入拂莯和天竺,獲取高額的利潤。同時,大唐商隊又從兩地及商路沿途帶回珠寶、象牙、香料等當地特產,而這些東西已經開始進入冀州的商貿領域!……唐國實已突破了冀州對其經濟上的封鎖,唐國經濟在穩步發展的同時也開始了對冀州的反擊,這一切已經對冀州形成了巨大的威脅!這是我冀州絕對不能忍受的!因此,冀州派遣了遠洋艦隊西行!”掃視眾人,李元霸朗聲道:“……大力開闢殖民地、發展海外商務就是應對大唐之道!而天竺……”李元霸手指向標有天竺二字的地區,“……此處,冀州將在這裏展開阻擊大唐的第一戰!”

    眾人停下杯箸,凝神屏氣,專心聆聽。

    李元霸道:“諸位之中有好多來此已經一年了吧?辛苦諸位了!能在短短一年時間裏,在這蠻荒之地興建起這樣一座城市,真是了不起!冀州將來的遠洋商務就要從這裏走向輝煌,你們是冀州的大功臣!因此,本王將對遠洋艦隊的所有成員論功行賞,其中包括所有的水手和雜役……”

    參加第一次遠洋來到此地的人們面上露出了激動的神情……歷盡千辛萬苦來到這蠻荒,好容易在這裏建起了城池,好容易為冀州開闢出了通往天竺的商道!遠洋艦隊的每一個成員都在這裏流下不知多少汗水,甚至在此灑下鮮血付出生命,

    燕趙多勇士,慷慨悲歌、好氣任俠!……慷慨悲歌是燕趙大地特殊的標誌,它自燕太子丹開養士之風以來就已經成為了燕趙地區悠久而穩定的傳統。因為這傳統,燕趙大地上的人們對自己的鄉土有著一種特殊的情結,以致他們為了家、國可以毫不猶豫地拋頭顱,灑熱血。他們在這遠離家鄉萬里的海外艱辛勞作、甚至付出生命,他們不單單是為了得到物質上的回報,他們都是燕趙大地上的冀州男兒,他們甘願為冀州付出。

    李元霸也是熱血男兒,他瞭解他們。舉起斟滿冀州美酒的酒杯,李元霸再敬這些男兒。

    ……

    群情激昂中,雷動坐立不安,他總是覺得趙王在有意無意之間用淩厲的眼神盯著自己。

    雷動自問也是久經風浪,但他與在天竺殺害的一百五十名水軍將士相處也有好幾年,殺戮這些將士雖是奉命而為,可雷動的良心卻是一直沒有安寧,因此他不敢望向趙王,在席間只是低頭不語。

    李元霸時刻留意著雷動的舉動,他在心中冷笑:“雷動,不管你是出於貪財還是別的什麼目的,今日你是難逃罪責!”

    眾人舉杯暢飲之間,一直沒有露面的裴元慶忽然來到。他快步走到李元霸身旁,在其耳邊低語幾句。

    李元霸眼中精光一閃,隨即將淩厲眼神投向低頭不語的雷動,喝道:“雷將軍,怎麼不飲酒,有心事嗎?”

    雷動身子一震,連忙舉起酒杯,剛待飲時,卻發現杯中早已無酒。雷動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在座諸人知道有異,齊刷刷將目光投向雷動。而早已知道事由的薛道衡忍不住歎息一聲,在遠洋途中二人交往甚是不錯,薛師望向雷動的眼神中不由帶上了一絲惋惜和不忍。

    李元霸向魏征點點頭。早有準備的魏征站起身來,面色肅然:“雷動,你可知罪?”

    雷動咬咬牙,暗忖自己所為並無破綻。他將手中的空酒杯在桌上重重一頓,大聲喝問道:“敢問魏大人,雷動何罪?”

    “哦!你當真不知嗎?”魏征冷冷一笑,道:“我商隊的十四名商人、還有那一百五十名將士,難道不是被你與部屬所害嗎?他們的財物難道不是被你劫掠?”

    雖然明知是此事發作,但此刻被魏征當眾道出,雷動心中還是忍不住一顫。“有何為憑?”雷動的聲調明顯已經降低。

    “你當真以為自己嫁禍他人之舉做的天衣無縫嗎?哼!……薛師和程將軍在事發後就將那兇器與死者的傷口做了對比,證實那傷口根本就不是大食國彎刀所為,而是……我冀州橫刀所致!”

    雷動辯道:“冀州橫刀流失在外甚多,如此也不能認定是我所為!”

    “你還不願認罪嗎?”魏征臉上怒氣漸盛,“當日你率所屬親衛隊一百騎外出,是做什麼去了?”

    雷動額頭青筋暴起,道:“此事在程統領處有備案可查!”

    在李元霸艦隊到達新加坡之前,此處的領軍的最高統領就是程咬金,所有超過五十人的軍事行動都要在他那裏報批備案。

    “有案可查?你報批的是前往狼牙修與羯荼兩國巡察商道、清肅商道劫匪,可為什麼沈氏商隊的人會在天竺境內見到你和你的親衛隊?……你沒有接到護衛商隊的任務,為何要進入天竺境內?”

    雷動一呆,他不料自己領軍偷入天竺竟被沈氏商隊看見。

    其時,為了向天竺示好,以達成長期的貿易關係,遠洋艦隊不允許冀州商隊和士兵任意進入天竺,並且即便是商隊合法進入天竺,其護衛軍隊也只能身著便裝。而雷動與其親衛隊在當時是沒有任何正當理由可以進入天竺的。

    魏征道:“要不要我傳幾個沈氏商隊的人來與你對證?”

    雷動搖搖頭,這些日子良心的譴責已讓他覺得無法忍受。“天網恢恢,疏而不漏。這是理所當然的結果!”雷動心道。

    兩名近衛軍士兵上前將雷動捆綁拿下。

    魏征道:“雷動,你為何要劫掠商隊?”

    雷動沒有回答魏征,他平靜地向李元霸問道:“王爺,想必适才裴將軍已將我那親衛隊拿下了吧?”

    李元霸望著雷動,不發一言。

    “王爺,主事的是我,你放他們一條生路!”

    李元霸搖頭。

    “王爺,我告訴你劫來的貨物錢財藏在哪里!”

    李元霸搖頭。

    雷動咬咬牙,道:“王爺,我告訴你殺戮商隊的原因!”

    “好!講…慢著!”李元霸心頭一動,隱約覺得此事非同尋常,他舉步來到雷動面前。“小聲道與本王罷!”

    雷動在李元霸耳邊輕聲說出“大唐”二字,李元霸身軀一震,面上煞氣頓生。

    “押下去!……曹章!傳令下去,將那犯事的一百水軍放逐海外孤島,准其自生自滅!”李元霸沉聲喝道,同時他在心中告誡自己:安忍不動如大地,靜慮深思似密藏!

    雷動被押下,眾人知道,從此將再也見不到此人。

    “諸位,”李元霸整整思緒平靜說到,好似剛才什麼事情也沒發生,“冀州與天竺的商務貿易還處在起步階段,貨物交易量都不大。當然,這與遠洋艦隊攜帶的商品量少有一定關係。不過,此次本王所領艦隊攜帶了大量的貨物,所以本王想擇日與天竺戒日王會面,商談開展大規模貿易的事宜,力爭將大唐的貨物擠出天竺!”

    ……
georgek615 發表於 2010-11-4 21:57
第十五章 揚威海外(4)

    通過信使往來,李元霸與戒日王的會晤約定在一個月以後,雙方將在天竺首都曲女城就冀州與天竺的商務貿易事宜進行溝通協商。

    在這之前的一個月時間裏,李元霸也沒有閑著。新加坡在趙王駕臨之前,一直是由遠洋艦隊的統領魏征總管全部事務,而其下則有風旅狼衛軍統領程咬金總領軍務,商務司都督曾憲亮與薛道衡協助處理政務。

    李元霸來到新加坡之後並沒有過多干涉該地區的軍、政事務,新加坡在魏征等人的管理下一切都井井有條,而且其中最為重要的外交事務更是處理的相當完美。李元霸在見到冀州商隊順利來往於羯荼、狼牙修與天竺等國境內時,不由讚歎:魏征,不管是在自己的前生歷史上、還是在今世的現實中,都是君王的得力臂助!

    但是,即便這個臨時的管理系統運作的非常好,若不建立一個全面正規的管理系統,隨著日後事務的增多,必將會出現管理漏洞直致生成禍患。

    貞觀七年一月二十二,李元霸對內宣佈新加坡城正式成為冀州屬地,稱新加坡特別行政區。次日,冀州趙王李元霸再次面見羯荼、狼牙修國王,向他們宣稱:為了更好的開發馬來半島、規範約束半島上的冀州軍民,冀州將租用新加坡地區,租期為兩百年,租金為每年一百兩黃金,並且,租金在三國合作開發馬來半島之後的收益中扣除。

    兩國國王那會不知道此地是一借不還?但是他們慨然應允,還主動提出新加坡城應該再擴建加固,並且兩國願意提供工匠和普通勞役。兩位國王之所以如此慷慨大方,只因為他們明白:近海有一百多艘冀州巨艦停泊,再有那威力巨大的火器,還有一萬多冀州精銳騎兵駐紮新加坡……要知道,羯荼、狼牙修兩國的戰馬加在一齊也不足五千匹,還沒有人家的一半!而且,冀州騎兵的殺傷力兩國國君在趙王安排的軍演中就見識過了,相信素以強悍出名的大食騎兵也不過如此。這樣的實力就是要強佔新加坡也是輕而易舉,別人能給自己一個“租借”的臺階下就不錯了!

    一月二十六,新加坡特別行政區官員正式任命。

    由於行政區遠在海外,而所有遠洋人員的親屬都在萬里之外的中原。考慮到國人那根深蒂固的鄉土思想,因此趙王決定:除身為最高長官的行政區總管任期為五年之外,所有政務官員的任期為三年,而軍隊在此地駐紮兩年就與冀州本土軍隊換防。趙王宣佈,此條列亦會作為將來所有特別行政區之準則。

    魏征做了新加坡特別行政區第一任總管,其下轄五司:商務司,由原冀州民部商務司都督曾憲亮任該司都督;政務司,由政學館學士劉祥忠任該司都督;軍務司,由風旅狼衛軍統領程咬金任該司都督;民務司,由政學館學士趙本泰任該司都督。為了有效同化原土著居民,行政區特設了一個學務司,該司都督薛道衡將帶領一干隨艦隊遠洋的政學館學子在當地推廣中華語言,普及中原文化,為當地的土著們洗腦。

    同時,李元霸派出了使者前往天竺邊境,與正在那裏大肆劫掠大唐商隊的大食人聯繫。畢竟,冀州在這西方的經略尚屬起步之初,與大食這類強勢國家的交往是必不可少的。

    ……

    二月十五,李元霸與執意要去天竺“旅遊”一番的薛道衡一道,在裴元慶率領的五百風旅近衛軍護衛下進入天竺,到達其首都曲女城。

    “覆缽、露盤、寶珠……”薛師望著高大宏偉的天竺皇宮,自語道:“嗯!好!古印度建築文化體系的經典之作!”

    李元霸在一旁不以為然:“老師,不論前生今世,你好像對建築文化都沒有什麼研究吧?”

    薛師老臉一紅:“非也!我可是歷史系的資深教授,建築文化也是有歷史的,既然是歷史我就有研究!”

    遇到這樣一個死要面子的老師真是無法。李元霸知道,為了面子薛師可以不顧一切與他爭論下去。李元霸可不想與之糾纏,當下他閉口不語,只在心中鄙視薛師。

    戒日王雖然沒有出迎,但天竺皇宮之外竟是完全按中原迎賓之禮佈置,足可見這位西方大國的君主對冀州也是極為重視。皇宮門樓處懸燈結彩,門樓後,地下鋪著的猩紅地毯穿過廣場直達宮內。而地毯兩邊放置著中原出產的織錦圍屏,更有中土樂師在皇宮前奏起九部曲樂……真不知戒日王從哪里找到的這些圍屏和中土的樂師。

    在迎賓大臣的引領下,李元霸與薛道衡、裴元慶,以及一名商隊的翻譯進入了皇宮。

    終於見到了聞名已久的戒日王。只見戒日王四十來歲模樣,身材魁梧、面如明月,身著白色長袍,腰間系著一根銀色絲帶。其衣裳鮮潔,容止優雅,只看得李元霸暗生傾仰。

    李元霸在打量戒日王之時,戒日王也在打量著這位逼得大唐突圍西方的冀州王爺。一看之下,戒日王也不由為其英武風範心折。

    這年輕人身軀挺拔,頭上一頂紫金冠將長長的頭髮束於腦後,突顯出其寬寬的前額和清瘦的面龐。那濃而微蹙的眉毛下面,一雙清澈的眼睛帶著高傲的神采,還有那線條分明的嘴唇,無不顯示著此人的倔強和自信。

    “好風采!”戒日王暗贊一聲。

    皇宮大殿中早已佈置好東、西相對的座席。雙方見禮之後,李元霸四人便在迎賓官的恭請下來到大殿東首,依照天竺風俗盤腿坐在豪華的地毯上。

    大殿南首,戒日王端坐形似蓮花的寶座。見得賓客坐定,戒日王微微一笑,用流利的漢語說道:“趙王殿下,沒想到你竟然是這樣年輕!能不動刀槍就將對手逼的無路可走,你真了不起!”

    李元霸沒有想到這位天竺國君不但會一口流利的漢語,更對對中原局勢如此瞭解。想來,進入中原的不少天竺商人當是身兼間諜的重任吧?想到這裏,李元霸也給自己提了個醒,回去後一定要儘快把國家安全機構健全起來。

    “陛下如此瞭解中土局勢,當知我來此的用意吧?”既然戒日王清楚如今中土的局勢,繞彎掩飾都沒有必要,李元霸乾脆直言。

    戒日王微微一呆,他一時還接受不了如此直接的談判。

    李元霸接著道:“陛下,我冀州願意為天竺提供價廉物美的商品,並且以合理的價格購買同等量的天竺貨物!……唯一條件就是請陛下禁止大唐貨物流入天竺。”

    戒日王緩過神來,他微笑道:“趙王殿下!不知你可知否,因為大唐商隊在我邊境被大食軍隊劫掠之事,大唐朝廷已經派來使者探察情況。而且,那官員也肩負著與本王商談加強兩國商務貿易的任務……”戒日王停下話語,笑吟吟地看著李元霸。

    李元霸不知大唐來使之事,但他不明戒日王透露此事的意圖,當下也不追問,只道:“陛下的意思是……”

    戒日王道:“本王素來仰慕大唐文化,能與大唐深交也是我之所願。而且,冀州似乎還是大唐屬地……”

    李元霸眉頭微蹙,心中揣測戒日王言中之意。

    “不過……”戒日王微微一笑,道:“商務終究是商務,如果冀州能夠提供品質優良、價格比大唐便宜的貨物,本王也不會介意為此得罪大唐!”

    李元霸終於明白戒日王的意圖,“媽的,這個老狐狸,想使得我冀州和大唐相互之間競爭打壓價格,好讓他天竺得利!”

    李元霸深深注視戒日王一眼,道:“好!就如此!……我相信戒日王一定會喜歡冀州的貨物!”

    ……

    赴天竺溝通的趙王領隊回到新加坡城。

    當日,趙王召集新加坡的官員們,將冀州與戒日王達成通商協定之事傳達。諸人商議相關事務至晚方散,之後李元霸留下了魏征、薛道衡。

    三人來到後堂的密室中,李元霸說道:“本王在回轉新加坡的路上思索許久,隱約覺得戒日王挑起冀州和大唐的競爭絕不是只為獲得低價商品如此簡單。不知二位以為如何?”

    薛師雖然歷史知識豐富,但他對政治卻是不怎麼感興趣,當下不發一言,閉目養神。

    魏征已從李元霸口中知曉當時趙王與戒日王的交談內容,他聽得趙王發出此問,當下又在腦中細細品味一番。

    許久,魏征方才開口道:“從王爺當日與戒日王的交談來看,戒日王對中土局勢相當瞭解,而他的所為正是在大唐和冀州的交鋒中添上一把火。而戒日王為何要在中土兩大勢力之間煽風點火……以臣看來,不外乎是害怕中土一統之後會染指天竺!”

    李元霸點頭,道:“魏總管言之有理!不過,那戒日王也是小看了冀州!若不是我冀州不願得一個殘破的大唐,本王早就兵發唐境了!哼!那戒日王恐怕要失望了……我冀州此次出手定可將李世民制於死地,迫他歸附!”

    魏征心中贊同,但他還是勸戒道:“趙王,雖然冀州有絕對的強勢,但是也應留意那戒日王的動作,不要一個不慎將一局穩贏的棋作了敗局!”

    雖然此言直接刺耳,但李元霸並無不快。魏征是何許人?……在李元霸前生歷史上記載,魏征因病逝於家中,唐太宗李世民親臨弔唁,痛哭失聲,並說:“夫以銅為鏡,可以正衣冠;以古為鏡,可以知興替;以人為鏡,可以知得失。我常保此三鏡,以防己過。今魏征殂逝,遂亡一鏡矣。”

    如此之人,勸戒俱是忠言,李元霸怎能示其不快?當下李元霸道:“魏總管所言極是,本王一定會小心謹慎!”

    能虛心聽取臣子諫議,古來君王十無其一。魏征再望向李元霸,眼中滿是讚賞。

    *****

    短短一個月時間,李元霸將從冀州帶來的二十船貨物以超低價傾銷,一時間冀州貨物充斥天竺市場……冀州有錢,虧得起!何況,從長遠來說,只要抵垮了大唐,到時候就只有冀州為海外提供貨品。而冀州自大力發展商務之時,就已將絕大多數的作坊控制在官方手中。壟斷代表著什麼?……其時還怕找不會這些損失嗎?

    戒日王萬萬沒有想到冀州的實力竟然強大到如此地步。他原以為就算大唐勢弱,但在天竺的刻意平衡下應該能與冀州相抗。卻不料在一擊之下大唐立刻退出了天竺市場……賣出一件貨品就要虧上幾倍於其價值的運費,大唐商人即使有官方相助也是玩不起啊!

    驚懼冀州實力的同時,戒日王無奈之下選擇了與冀州合作。至此,戒日王才明白自己當初的決定簡直就是一個天大的錯誤:李元霸此舉不單讓大唐商務嚴重受挫,更是將天竺對東方龐大市場的進出口貿易牢牢握在了手中!

    不過,戒日王也沒有虧到家。如今,隨著東方冀州商品在天竺的集中,天竺已經成為了東、西方商品的交易中心。西方諸國的商人都來到天竺採購東方的茶葉、絲綢、瓷器等貨品,同時他們也在這裏把珠寶、香料、藥材、珍奇動物等賣給冀州商人。

    雖然這與李元霸當初構想的要在馬來半島建立一個世界貿易中心有所偏差,但是李元霸相信,隨著馬來半島上深水海港的建成,大噸位海船就可直接停靠半島,其時只要冀州在半島發售貨物,惟利是圖的商人一定隨之將交易地點轉移。而且,李元霸相信,隨著艦船製造業的蓬勃發展,馬來半島將會越來越繁榮。李元霸甚至已經打算在馬來半島興建一個大型的船塢,生產一些對冀州來說已經過時、對世界來說卻是先進的貨船,將之賣與海外商人們……

    一切都在向著趙王的既定計劃發展著,這世界在冀州人眼中是多麼美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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