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城君 作者:虎吼 (連載中)

toto1123 2011-3-26 18:23:20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61 125613
藍雙魚 發表於 2011-4-2 22:10
第五百四十四章

    在中原,一系列的用兵稍事停息之后,蒼隴段漢朝廷開始對這次收入囊中的六大州郡施行治理,從各個書院以及官辦文館中召集的大量文官被分批派遣了下去,大量的退役武官也被任命為地方尉官,接手地方治安,六扇門從旁協助。無論是段漢的敵人、還是段漢的內部官員,全都認為戰爭暫時已經結束,應該會平靜一會兒了。洪峰等人也從段漢軍隊現在緊缺軍糧這點,估計今年的戰事已經差不多結束了,接下來只會是小規模的摩擦戰斗,所以他們大部分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加緊練兵上。

    然而所有人都沒有想到,正當蒼隴朝廷開始准備讓六大州郡百廢待興之時,一封封有著段虎王印的軍令從北疆直接送到了各地駐防統領的手里。隨后伐戎大將軍紀維謙、四方召討使張孝則、四方游擊使蒙橫以及驃騎將軍稱心等四人各自統帥麾下兵馬,極趕往黃州和云州兩地,協助趙炎和呂梁對洪峰所在的建安以及南齊揚州進行攻打。與此同時黃烈所統人馬重兵集結在了瓊州重要的港口小鎮錢江鎮,一副隨時要攻打南齊的樣子,甘池也率領水師對揚州沿岸進行滋擾,令楊繼業疲于奔命。在段漢內部白義、樂山、薛剛等人馬紛紛集結在了鎮遠關以及雍關附近,對汴京守軍進行軍事壓制。

    段漢這一反常的大規模用兵,令所有的人都不能理解,就連柳含嫣和丁喜等人都不明白段虎到底想要做什么,更別提洪峰等人了。就連三歲小兒也都知道,兵馬未動,糧草先行。一場戰爭的勝負關鍵,不是軍隊的強弱與否,而是他有沒有足夠的糧食來支撐戰爭。眼下段漢正在遭受雪災,各地糧草緊缺,甚至不得不動用軍倉來接濟災民,段漢軍倉的糧食根本就無法支撐這么大規模地對敵用兵,柳含嫣、段冰等人也都派人送信給北疆,借詢問段虎是否需要籌集軍糧。來判斷段虎這次用兵是否經過深思熟慮。

    就在眾人全都猜疑段虎這次用兵是因為一連串的勝利蒙蔽了眼睛的時候。各方勢力派往玉門的眼線卻回報,正有一車車的軍糧從北疆運送過來,押運軍糧的人全都是吠陀人,看樣子是從吠陀運送過來的。這樣一來。絕大多數人都認為段虎這次用兵不是一時興起,而是有備而來。

    于是乎正在被呂梁和趙炎等人強攻對抗的陳俊等人不得不再次征兵。征兵年限也由十六歲至四十歲,擴大到了十四歲到五十歲。士兵數量達到了南齊有史以來最高地數額,足足近兩百萬。如此一來,南齊地軍民比例變成了五比一,基本上沒五個人就要養一個軍人,再加上軍糧軍械等物資的籌集,南齊國庫已經差不多空了,民生崩壞,盜匪四起。南齊國君如今每餐都是在吃粥,南齊官員已經開始賤賣家產,維持生計,而民間百姓更是開始吃人了。

    在軍事上,由于感受到了黃烈和甘池所帶來的壓力,南齊國君在趙靜和楊繼業的建議下,再次遷都,遷往了極為混亂地福州望城,同時將揚州防務全權交給了陳俊和御天公主兩人。

    面對北邊隔江相對的黃烈、甘池,以及西邊地趙炎、紀維謙和蒙橫,御天公主將自己所有的精銳騎兵交給了陳俊,自己則率領絕大部分步兵在揚州沿江地几個城市里面布防,并且采取堅壁清野的戰朮,令天江岸邊縱深四十里的地帶無藏身之處。

    陳俊雖然招募了新軍,加上御天公主交給他的騎兵,其總兵馬數量高出了趙炎等三人麾下的兵馬一線,但是就戰力而言,卻遠遠差于趙炎等人的久戰之師。于是他向洪峰討教了一個方法,借用地形的優勢,不斷的主動起一些小戰斗,以此來訓練軍隊,并且達到了擾敵的作用。然而也不知是不是紀維謙和蒙橫兩人初來乍到,不熟悉地形的關系,無論陳俊如何主動出擊,他們二人的軍隊都一直嚴守軍營,沒有絲毫出擊的意思,如果陳俊的人馬靠得太近的話,便會射箭還擊,但依舊不會從軍營出來。比起紀維謙和蒙橫的平靜,趙炎的軍隊就要活躍多了。云天壯和胡小娘兩夫婦的騎軍配合得天衣無縫,利用他們的馬賊戰朮,一點點的吞噬落單的小股敵軍,而戚軍更是大膽,率領小隊人馬快的穿過陳俊的防線,跑到揚州內部將御天公主的后軍輜重倉庫給燒了。若不是燕行及時拖住了陳俊派出的攔截大軍,否則戚軍有可能被困在揚州,步已經戰死的魯大壯后塵。

    反觀洪峰這邊則顯得平靜許多,由于呂梁等人全都是小心謹慎之人,加上前不久呂梁吃了洪峰的暗虧,使得他們采取了步步為營的戰朮,一點點的削去洪峰的退路。呂梁和張孝則兩支人馬合力鉗制洪峰在建安的主力,而稱心則率領著御林甲士軍如洪峰一般橫穿小荒山,攻打位于洪峰后方的台州。對于呂梁等人的戰略,洪峰事先已經猜到了似的,他不但將台州的兵力全部集中在了海州,還把台州的人口全都轉移,使得稱心得了一個空蕩蕩的州郡。雖然稱心也想攻打海州,但是他并非愚蠢之輩,只要自己對海州用兵,那么洪峰絕對有可能放棄建安,回軍與海州守軍夾擊御林甲士軍,到時必然全軍覆沒。遇到現在這種進退兩難的局面,稱心做出的決定非常果斷,從台州撤軍,放棄剛剛到手的戰果,與呂梁等人合力,切斷了建安與外界的聯系。

    雖然建安眼下和汴京一樣成了一座孤城,但洪峰并不著急,他已經從天一道那里獲得了充足的糧草,并且建安集中了他麾下七成的精銳大軍,雖然還沒有完全磨合在一起,但已經讓他有足夠的資本來與呂梁對弈。對于外界傳聞段虎從吠陀運來的大量糧草,洪峰的看法和別人的不一樣,更多的是懷疑,所以在別人大肆擴軍的時候,他只是小規模的擴充了一點后勤輜重人馬。

    洪峰親身到過吠陀,他深知每年支撐整個吠陀的糧食都產在南部邦郡,然而從蒼隴眼線那里得到的消息,此刻吠陀中南部正處于戰亂狀態,根本不可能將支撐段虎百萬大軍的糧草運出來,那一車車從北疆駛入關的大糧車肯定有假。南方的六支軍隊表面上聲勢浩大,一副不將南齊殲滅誓不罷休的樣子,但是從最近的進攻方式來看,卻顯得格外畏畏尾,并且從各方面來看,進攻不是為了殲敵,而是為了搶糧,這點也加深了洪峰的猜想。另外段虎的行蹤使洪峰更加確定自己的估計是對的,如今段虎依舊身處北疆,沒有率領他麾下最為精銳的獸騎兵南下中原,可能就是因為糧草不足,回來之后,唯恐拖垮整個南方大軍脆弱的軍糧供應。

    在確定了自己的猜想之后,洪峰決定采取一個最穩妥的方法,將兵力收束在城內,嚴防死守,不輕易出兵,像個烏龜似的讓人無從下口。這種戰朮非常有效,張孝則在強攻了一次建安的城牆之后,眼見自己的大軍還未登上城牆就已經損失了兩千多人,便清楚這樣攻城即便拼光了自己的十几萬大軍也無法對其造成根本的傷害,最終只能草草的收兵,與洪峰在建安城內外對峙起來。眼見洪峰的戰法非常有效,陳俊也開始嘗試著收縮兵力,嚴守城池,不與敵在城外做正面或是側面的對抗,這種龜縮戰朮的確令到趙炎等人在錯愕之余,不知該如何對付,戰事陷入了僵局。

    洪峰的估計的確沒有錯,段虎眼下的確是非常缺糧,這樣大張旗鼓的派兵南下,就是威嚇南齊朝廷,令他們自亂陣腳。

    雖然洪峰很快就看穿了段虎的意圖,但是現在在南齊聲望盡失的他卻無法影響到南齊朝野地動向。最終沒能阻止南齊朝廷的盲目擴軍,令段虎很輕易的便達成了他的目的。

    雖然南齊朝廷已經差不多被完全榨干了最后一滴油水,但是段漢朝野此刻也不太好過,為了支援段虎的大軍運作,段冰不遺余力的從牙齒縫立扣出一點點糧草,充當軍糧。各個世家大族的存糧也早已被緊急征用,此刻段漢無論是官員世族、還是平頭百姓,他們吃地都差不多。一日四餐變成了三餐。更有甚者減到了兩餐,那些從未吃過苦地世家公子小姐們也次嘗到了什么是釩蛾。比起南齊來,段漢這邊感到幸運的就是這樣的日子還有個盼頭,不像南齊朝野那樣前路一片迷茫。

    所幸做為絕大多數冰原猛獸食物的犀角獸什么都吃。不存在斷糧地危機,在將一部分冰原猛獸送回冰原之后。在蒼隴的犀角獸和其他冰原猛獸地食物所需達到了一個平衡。

    雖然洪峰猜到了段虎的意圖,但是他卻猜錯了段虎地行蹤。段虎最強的獸騎兵的確停留在北疆,然而段虎與他的十二部玄甲軍已經祕密的回到了中原。十二部捍死玄甲軍化整為零,躲過了南齊布置在玉門的眼線,分批由偽裝的運糧車隊運送回中原,正在定州集結,隨時准備渡江參戰。段虎也已經祕密的回到了蒼隴,知道他行蹤的人只有柳含嫣、段冰、丁喜、賈淵、林重師以及李昊等六人,就連林湄娘也不知道段虎已經回來了。

    “事情就按照商量的那樣去做吧!”段虎看過擬定的官員任命折子,蓋上王印,抵換給林重師,然后轉頭朝負責監管世家的柳含嫣,說道:“過兩日你就派人通知郭家和鮮于家的家主,讓他們准備一下,等來年開春,他們就可以遷居西域了。”

    “那么兩家家主在西域的官職是……”柳含嫣微微皺了皺眉頭,問道。

    段虎想了想說道:“西域七國已經名存實亡,我會以帕蘭高地將其分為內外西域都護府,兩家的家主就讓他們當督護使吧!”

    聽到段虎的任命,在座數人都不禁皺了皺眉頭,丁喜出言質疑道:“王爺將兩家家主抬到如此高位是否有點……”

    段虎抬手打斷了丁喜的話,說道:“這只是個虛名,西域的政軍實權全都會掌握在西域大都督府手中,這個職位會由紀維謙擔任。”

    眾人相互看了一眼,沒有反對,只是丁喜補充道:“紀維謙若是擔當此任,那么嚴將軍就需從旁監察,這才能保我西疆平安。”

    “嗯!這個我曉得。”段虎點了點頭,然后朝眾人問道:“你們還有什么事嗎?沒有的話,就都下去吧!讓我們一家人單獨待一會兒!”

    “臣告退!”眾人很識趣,不再多言,躬身行禮后,緩緩退出。

    可當快要退到殿門時,一直沉默無語的賈淵忽然停了下來,上前兩步,從懷里掏出一份奏折,高舉到頭頂,恭敬的上前跪拜道:“王爺,這是朝中文武百官聯名上的稱帝折子,望王爺能夠仔細考慮。”

    殿內其他官員見賈淵突然將已經被段虎壓下的稱帝折子拿出來,都不禁露出了些許的不悅,這和眾人事先商量的有所差異,但此刻多說什么都已然無益,于是紛紛上前跪附在地,請求段虎重新考慮稱帝一事。

    段虎面無表情的從賈淵手中拿過折子,隨手扔到一邊,說道:“你們認為如今本王稱帝時機已然成熟了嗎?”

    “王爺,如今已經掌握了中原七成的土地,而且開疆闊土,將北疆、吠陀以及西域納入我中原版圖,立下了不世功業,可比上古先賢!”賈淵見段虎沒有立刻反對,心中便多出了一絲僥幸,連忙不遺余力的推銷道:“現在秦齊已然衰敗,我段漢王朝正興旺崛起,人心所向,王爺稱帝時機已然成熟。”

    “你們也這樣看嗎?”段虎轉頭朝丁喜等人問道。

    “微臣所想與賈大人相同!”丁喜等人連忙回應道。

    段虎沉默了片刻,銳利的眼睛掃看了眾人一周,搖了搖頭,說道:“此事不必再議!我有自知之明,決然沒有做一個帝王的能力,”說著,伸手指了指段冰道:“你們的希望在冰兒那里,而不是在我身上。”
藍雙魚 發表於 2011-4-2 22:10
第五百四十五章

    在段虎將稱帝一事徹底否決之后,在殿內的眾人臉上或多或少的閃過了一絲惋惜,但他們全都清楚段虎既然已經做出了決定他就不會改變,于是都非常識趣的不再多說,躬身退下。

    當殿內外人全都離開之后,段虎緊繃的臉逐漸放松下來,朝段冰招了招手,說道:“冰兒過來!”

    段冰連忙上前,畢恭畢敬的坐在段虎身旁,關懷道:“父王多日在外征戰辛苦了,冰兒未能給父王分憂解難,著實不孝!”

    “哈哈!你不必妄自菲薄,”段虎伸手摸摸了摸兒子的頭,說道:“這段時間中原的政事你處理得很好,好得遠遠過為父的估計,能夠在我回來之前,一統江北,并且將洪峰等人逼到如此地步,無論怎么看你都做得閉為父要好得多!我段虎可以說是后繼有人了!”

    聽到段虎的贊揚,段冰臉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而后又微微收斂了一下,說道:“這些都是母親和朝中的眾臣從旁指導的結果,若是全都算在兒臣頭上,兒臣受之有愧。”

    段虎淡然一笑,轉頭朝柳含嫣說道:“這些日子辛苦你了!”

    柳含嫣一如既往的清冷一笑,搖搖頭,說道“不辛苦,這些都是妾身應該做的。”

    “冰兒,你先下去,我和你娘有事要說!”段虎似乎從柳含嫣的眼中看到了些許不悅,于是將段冰支開道。

    段冰沒有多想,躬身退下。此刻殿內只剩下段虎夫婦二人,兩旁不斷跳躍的流離燈火苗令二人的影子不斷的跳躍搖擺,雖然周圍已經點上了火盆,但是寂靜的殿內依舊顯得格外清冷。

    “你是不是對我有所不滿?”段虎開門見山的說道。

    柳含嫣顯然不習慣段虎這種直來直去的說話方式,微微愣了一下,搖頭道:“臣妾不敢!”

    “只是不敢?”段虎微微皺了皺眉頭,說道:“看來你真的對我有些不滿!說來聽聽,如果我真的有什么錯誤讓你不滿的話,我會聽取意見,加以改正的。”

    柳含嫣看了段虎好一會兒,嘆了口氣,說道:“你說話、做事始終都是這樣咄咄逼人,不把對方逼到絕路,決不罷休,難道真的要把話挑到明處來說才好嗎?”

    “有時候小的隱患時間久了也會成了大麻煩,在還未稱為大麻煩之前挑到明面上加以解決,這才是正理。”段虎絲毫沒有放過柳含嫣的意思,直言道:“如今殿內只剩下我們夫婦兩人,有什么話就直說,就當是拉家常吧!”

    “既然王爺要我說,那妾身就直言不諱了!”柳含嫣一下子把心中的不滿全部吐露出來,說道:“王爺做事是否太不顧大局了?在現在這個時候,對南齊開展這么大規模的進攻,如今我們的糧草已經快要見底了,若是沒有糧草供應,王爺的軍隊只怕再厲害也只能潰敗,到時眼前的大好局面就有可能喪失殆盡。”

    “你認為我們如果這次敗了,戰事會波及到江北?”段虎盤膝而坐,身體微微靠在后面的背架上,說道。

    柳含嫣微微搖了搖頭,說道:“天江只要有甘池的水師和兩頭巨型龍蜥在,南齊的軍隊就根本無法對江北造成任何威脅,但是如果王爺敗了,這必然會令王爺的威名受損,到時我們中間一些宵小之人有可能給我們造成麻煩。”

    “那樣不是更好嗎?”段虎手指敲打著扶手,說道:“那正好在冰兒繼位之前,將我們內部的跳梁小丑全部清掃一遍,讓冰兒可以順利掌握朝政。”

    “話雖如此,但……”柳含嫣還想說些什么,但突然嘎然而止,眼睛瞪得大大的看著段虎,似乎看到了什么怪物似的,結巴道:“王……爺,說讓冰兒繼……繼位?”

    “你一直都很端庄清冷,感覺不像是個正常人,現在這個樣子實在不錯!”段虎看著柳含嫣瞠目結舌的樣子,笑著調侃道。

    柳含嫣臉色微微一紅,露出了難得一見的憨嗔模樣,說道:“你在說什么?老夫老妻了還是這么口沒遮攔的。”

    段虎臉上露出了溫柔的表情,撐著身子移到柳含嫣的身旁,伸手握住柳含嫣的手,正色道:“等這次對南齊的大戰結束后,無論勝負如何,我都會傳位給冰兒,讓他正是接掌段漢的朝政。”

    “什么?”在從段虎口中得到確切的消息后,柳含嫣臉上先是一喜,而后又立刻變得極為嚴肅,兩條秀氣的眉毛微微靠攏,似乎在想著什么事情,很快她就從沉思中清醒過來,語氣略微擔憂的說道:“冰兒如今還小,王爺這么快就將王位傳給他,是否有點不妥?而且王爺一直不准冰兒接觸軍務,您麾下的那些桀驁不遜的驍勇將領是否會服從冰兒還是一個未知之數,丁喜等朝中重臣是否會……”

    段虎抬手打斷柳含嫣的顧慮,說道:“這個你不用擔心,我雖然傳了王位給冰兒,但并不表示我就會離開,我會從旁協助冰兒直到他完全掌握段漢的軍方勢力為止。”

    柳含嫣還是有些不放心,雙目看著段虎,關切的問道:“王爺正值當年,為何會突然想到退位呢?莫非是身體出了什么隱疾?”

    “不要胡思亂想,我的身體好著了!”段虎抬手親昵的敲了敲柳含嫣的額頭,解釋道:“我八年前受陳俊之邀,加入大秦軍,與南齊交戰。當時從來沒有想過會有什么大的成就,想得最多的就是封個高官,讓義弟一家能夠丰衣足食,安享太平,以報答他的救命之恩。之后事情的展逐漸的脫離了我的本意,聚集在我身邊的人越來越多,就像是滾雪球似的,我只能不斷的往前走下去,若是停下腳步或者退回去,那么我所面對的后果將會是災難性的。所幸的是在我身邊有一群文臣武將忠心輔佐,為我出謀划策,沖鋒陷陣,這才有了如今段漢這么大的一片基業。現在的已經是我所能達到的事業頂峰了,即便繼續走下去,也不會有太大的起色,而且我給中原百姓帶來的只有戰爭。如今百姓需要的是一個能夠讓他們安定下來的君主,而不是一個戰爭狂人。”

    “妾身還是覺得不妥。”柳含嫣靜靜的思考了一下,說道:“王爺這次南征如果勝了那還好說,那就只剩下一個如同瓮中之鱉的汴京了,但是如果……”說著停了停繼續道:“那樣的話,南齊依然會有洪峰坐鎮,戰爭依舊不能平息,這時如果傳位冰兒,必然會使江北朝野震動,想要恢復過來非短時間所能做到,那樣豈不是給了洪峰以喘息之機嗎?”

    “你認為如果我敗在了洪峰手里的話,洪峰還會有命活著嗎?”段虎目光深遠的看了看南邊,說道:“洪峰如果能夠戰勝我的話,只會加他的死亡,楊繼業、趙靜不會允許南齊出現第二個段虎,他們一定會慫恿南齊國君對付洪峰,到時洪峰只有兩條路走,一條是起兵造反,眾叛親離,一生忠良之名毀于一旦,南齊也會內亂不休。另一條則是束手就擒,甘愿赴死,雖然軍隊可能會被他委托給一個信任的人,但是失去洪峰的南齊就像是一頭失去了牙齒和利爪的病虎一般,讓其滅亡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

    “既然你也清楚南齊朝廷已經容不下一個洪峰,我們又何必這樣大廢周折的對其用兵?”柳含嫣不解的看著段虎,說道:“按照我們事先准備的那樣,收買趙靜,挑撥楊繼業,利用南齊朝廷對付洪峰豈不是更好!”

    段虎搖了搖頭,嘆了口氣說道:“你可能還不知道,趙靜和楊繼業已經收買了洪峰身邊的人給洪峰下毒,按照毒藥的量來看,再過一兩個月,毒藥的藥力就會使他喪失一切活動能力,變成一個任人擺布的木偶。”

    “不可能!”柳含嫣一臉難以相信道:“我曾經派人前往南齊,用重金高官來收買洪峰身邊的人,但是他們全都對洪峰非常忠心,根本不可能被收買。”

    段虎頗有深意的看了看柳含嫣,說道:“你可能忘了,在洪峰身邊還有一個人,她對南齊比對洪峰更加忠誠,只要以國之利益相托的話,她是不可能拒絕的。”

    “你是說洪峰的妻子,”柳含嫣恍然道:“那個南齊公主。”

    “不錯!”段虎微微點了點頭,似乎在為洪峰感到惋惜,又嘆了一口氣,說道:“我和洪峰地處南北,雖然對峙多年,但是卻從未正面交鋒過一次,我很想知道我和他之間,到底誰更強一些。如果真的讓趙靜得手的話,我可能就完全失去了跟洪峰正面對決的機會,所以……”

    “王爺,你不覺得自己很任性嗎?”柳含嫣面露不悅,說道:“只是因為你的一個希望,就讓我們的將士付出不必要的傷亡,這不是一個上位者該有的行為。”

    “我本就不是什么上位者。”段虎淡然一笑,說道:“即便我任性,也只任性這一回,你又何苦這么斤斤計較呢?”

    “既然你心意以絕,妾身再多說什么也毫無意義。”柳含嫣顯然不贊同段虎的決定,抽回手,站起身來,欠身說道:“夜已深了,明日還要籌集南征大軍的軍糧,王爺早些休息吧!”

    說完,柳含嫣轉身朝殿外走去。當她快要走到殿門的時候,段虎突然說道:“含嫣,你好像還有一件不滿的事情沒有說出來吧?”

    柳含嫣停下了腳步,稍微頓了頓,頭也不回的說道:“王爺何出此言?”

    段虎沉聲說道:“難道我未經商議便將吠陀交給九靈這件事情,你不感到生氣嗎?”

    “九靈是王爺的嫡親血脈,自然有資格得到王爺的江山,妾身無話可說。”

    說完,她頭也不回,快步走出了小殿,不再給段虎任何問話的機會。看著柳含嫣消失的背影,段虎苦笑了一下,自言自語道:“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啊!”

    與在王府正中柳含嫣居住的雍容宮不同,林湄娘居住的青宜園坐落在王府西南角的內院深處,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這里顯然沒有雍容宮那里熱鬧。自從生了段九靈之后,林湄娘的性格大為轉變,或許是為人之母的原因,她那活潑好動的性子變得喜歡安靜清寧起來,加上這些年她迷上了道家的服氣長生之朮,這令她更加的清心寡欲,就連段九靈也不是很親近。

    段虎從王府前院的議事小殿里出來之后,并沒有前往雍容宮,而是朝青宜園走去。由于路上有捍死親衛從旁打點,沒有驚動任何人,便來到了青宜園前。還沒進園子,段虎就聞到了一股藥香,眉頭不禁微微皺了皺,心知這定然是林湄娘在煉外丹。于是他推門而入,走過一個竹林小徑,來到一處殿閣前。

    推開門走進去后,一股與殿外截然相反的熱浪立刻籠罩全身,讓人感覺非常舒服。

    在殿中央有一個大銅爐,特制的木炭放在銅爐周圍,將銅爐烤得通體艷紅,一股股的熱氣從爐頂的出氣口冒出,迅蔓延到了整個大殿,隨著熱氣一同冒出的藥香,也從殿內的縫隙向外冒出,將整個青宜園籠罩起來。在銅爐周圍,坐著四個道女打扮的侍女,原本昏昏欲睡的他們在段虎推門進來之時,感受到了涌入的冷氣,不禁打了個激靈,清醒了許多。當看到站在她們面前的段虎之時,先是一驚,然后立刻站了起來,想要向段虎行禮。

    段虎抬手制止了她們行禮的動作,徑自走到了后殿,只見后殿的擺設比前殿更加簡單,出了几個點燃薰香的香爐放在四個角落外,在殿內只有一個軟榻、書桌和座墊,而林湄娘則坐在座墊上,似乎在打坐養氣。

    林湄娘似乎聽到了段虎的腳步聲,身子抖動了一下,然后深呼吸几口氣后,緩緩的張開眼睛,轉頭朝段虎看了過來。見到段虎,先是有點驚喜,然后立刻又露出了些許懊惱的神色,嘆了口氣,幽幽的說道:“百日之功,毀于一旦!王爺突然現身,令妾身道心攣動,百日筑基全毀了,你要怎么賠我!”

    “你想要我怎么賠你?”段虎微微一笑,扶著林湄娘站起身來,伸手撫摸著她清瘦的臉頰,說道。

    林湄娘和段虎對目相視,說道:“妾身希望替姐姐一家求一塊免死金牌!”

    段虎愣了愣,臉上略帶驚詫,說道:“你怎么會有這種想法?莫非你從什么人那里聽到我要對付林清影和孝成帝的消息嗎?”

    “我在王爺心目中還是那個張不大的小孩子嗎?”林湄娘略帶苦澀的笑了笑,說道:“雖然妾身不喜政事,但有些事情妾身還是看得清楚的。眼下汴京對于王爺來說已經是瓮中之鱉,要將其拿下可以說是輕而易舉,漢國取代大秦已經勢在必行了,但是妾身翻遍了所有的古籍,知道歷代失去天下的前朝皇室最終都沒有一個好下場。雖然姐姐有著萬般不是,但她畢竟是妾身的姐姐,所以……”

    段虎長嘆了一口氣,說道:“原本你很少向我提出要求,按理我應該答應你,但是此事茲事體大,情況復雜,你不應該插進來。”

    “噢!”林湄娘見沒有半點返還余地,也就不再多言,只是臉色有點郁悶。

    段虎也清楚林湄娘的心情,于是轉移話題,從懷里取出一些從西域找到的珍稀孤本道書,說了一些她感興趣的話題,將她的注意力轉移到其他事情上,一直聊到第二天天明。
藍雙魚 發表於 2011-4-2 22:11
第五百四十六章

    “傳令攻城!”

    在呂梁的一聲令下,集結在建安城西側的段漢大軍對建安城展開了這十天來第四次攻伐,這次加入戰斗的不單單只有呂梁麾下的將士,就連張孝則的四方召討軍也加入了進來,似乎想要不惜一切代價將眾人眼前的這座城市拿下。

    呂梁這段時間非常郁悶,在之前對洪峰的戰斗中,明明是一片大好的局勢,已經將洪峰逼到了絕路,只要天一道再拖住洪峰的主力几天,等他拿下建安城,就完全可以回軍夾擊洪峰,聯手將洪峰除掉。然而沒想到的是天一道竟然如此無能,被洪峰布置的假象迷惑,放其主力翻越小荒山,攻擊自己主力的側翼,不但令到他的親弟弟戰死,更加破壞了他的全盤計划,令他最終功敗垂成。

    這些年,呂梁執掌兵權以來,與敵交戰,無一不是戰無不勝,攻無不克,憑借驕人戰績,使得他在四大鎮將之中,几乎可以跟黃烈平起平坐。曾几何時,他吃過這么大的虧,不但將大好局面一朝盡喪,還令自己的親弟弟沙場戰死。雖說對于這個弟弟,他并不是很喜歡,但畢竟是血脈相連,傷感總是免不了得。

    在得到四方召討使張孝則和驃騎將軍稱心的支援后,呂梁當機立斷,憑借優勢兵力,快的將洪峰主力所在的建安城,圍了個水泄不通,斷了洪峰的后路。然而因為軍糧的問題,使得圍城大軍一直無法對建安城展開全面的進攻。雖然中間御林甲士軍奔襲台州,希望可以收集到糧草,但是洪峰早已事先估計到了她們的動作,施行了堅壁清野的戰朮,別說是糧草了,就算是野果野菜也找不到。

    就當眾人為軍糧一事愁,商量是否上書蒼隴,請求暫且退兵之時,一批令他們盼望已久的軍糧運到了漢軍大營之中,與軍糧一同到的,還有一封命其全力攻城的王令。有了軍糧和王令,呂梁可以放心大膽的施行他謀划已久的攻城計划,為了避免在攻城時受到其他敵人的偷襲,他特意將不善攻城但平地戰力強的御林甲士軍布置在建安城周圍,令自己無后顧之憂。

    之后,張孝則的四方召討軍因為裝備了不少的新型攻城器械,便被呂梁任命為攻城副軍,協助呂梁的本部人馬攻取城牆。對于呂梁這種看似輕視四方召討軍的做法,張孝則并沒有太大的異議,在他看來,雖然自己親手帶出的軍隊非常出色,但是比起呂梁的百戰之師來還是有很大的差距,而且這樣正面強攻也并非他所擅長的攻城方式,所以讓出主力的位置反而更有利于戰局。

    在之前的攻城戰中,呂梁只不過是在試探城內守軍的防衛力量的強弱以及弱點所在,城內的洪峰也和他懷著同樣的目的,所以雙方都沒有盡全力,充其量只是熱身罷了,從今天開始真正的攻城戰才正式拉開帷幕。

    在呂梁的傳令兵快馬奔入位于主力兩翼的張孝則部本陣后沒多久,在前三次戰斗中只派出云梯隊的張孝則部人馬這一次傾巢而出。近三十架投石車成弧形一字排開,其中二十余架舊型投石車負責投擲散石,用以壓制城牆上的敵軍,而這次由郭媛和蒙佐合力制成,精准性和投擲力都提升几倍的新型投石車則將一塊塊巨大的石塊,對准了建安城的城牆。

    雖說新舊投石車的力量強悍,但是建安城的城牆也不是那么輕易就能破壞的。身為三朝古都的建安城從建立以來,其外圍城牆就經歷過了七次的加固、加厚或者增建副牆,光就城牆的堅固程度就絕不比玉門關的城牆弱多少。一枚枚被投石車拋出的巨石狠狠的砸在城牆上,雖然令城牆多出了一個小小的凹洞,但是卻沒有傷及城牆本體結構,建安城的城牆在巨石的轟擊下依然屹立不倒。

    比起巨石對西側城牆的精准打擊,其他那些舊投石車朝城牆上面投擲出去的散石卻顯得更具威力。雖然洪峰事先在城牆之上架設了一些擋防用的硬木工事,但是這些防御工事主要是用來防御段漢軍馳名天下的強勁弩箭,對那些從天而降的零散石塊卻顯得稍微薄弱了一些,不少地方被石塊砸開了一個大洞,散落的石塊和碎木小范圍的傷及工事下的守軍,雖然傷到的人不是很多,但是所帶來的威攝力卻非常大,那些受傷同伴的慘叫聲令城牆上的守軍士氣低落了兩三成。

    在投石車的壓制下,城牆上的守軍無法做出任何有效的反擊,隨著一陣戰鼓響起,四方召討軍的云梯隊朝建安城的城牆沖了上去,緊隨其后的是呂梁的主力攻城軍刀斧營。

    呂梁的刀斧營是仿造捍死營的方法建立的一支虎賁死士,營中的戰士全都是一些十惡不赦的亡命之徒,在沒有戰事的時候他們都能享受將官級別的待遇,然而一旦開啟戰端,他們便要充當大軍的開路先鋒。由于呂梁的刻意放縱,雖然刀斧營的戰力強悍,但是名聲卻不大好,直到呂梁任命了一個刀斧營統領后,情況方才有所好轉。

    這名備受呂梁信任的刀斧營統領名叫申豹,以前是定州的山賊,后來因為得罪了定州劉家,其山寨被剿,他本人從雷滿手中逃了出來,投靠了呂梁,之后一直跟在呂梁身邊沖鋒陷陣。其人個性雖然沖動,但是作戰卻極為勇猛,身手也極為高強,在呂梁的軍中堪稱第一,能夠從雷滿手下全身而退本身就是對他高強身手的一個証明。

    云梯隊很快就沖到了建安城城下,一架架云梯隨著一聲聲吶喊高高的豎起來重重的靠在了城牆的牆墩上。為了避免云梯被守軍的長木杆撐開,一部分身背包袱的云梯隊立刻將云梯中段的繩索系在了裝滿石塊沙粒的包袱,令云梯斜倒下來的力量增強了不少。

    在云梯隊將云梯下好后,刀斧營的死士沒有絲毫怠慢,口咬大刀,手腳并用的快爬了上去。然而還沒等那些死士爬到城牆頂上,早已整軍待命的弓箭兵從城牆上射出一支支奪命之箭,普天蓋地的落在了刀斧營的后軍尾部。另外一些守城士兵訓練有素的手持長矛,從城牆上露出身子,一槍一矛的朝已經靠近城牆頂端的刀斧營戰士身上扎去。

    這些刀斧營的戰士又豈是易于之輩,面對密集的長矛向上沖的勢頭絲毫未減,即便長矛刺穿了身體,依舊有力氣向上爬,根本沒有半點受傷的樣子,那一臉血跡的猙獰模樣就像是從地獄爬出來的惡鬼一般令人膽顫心寒。呂梁為了拿下建安城,不惜將軍中所有的密藥全部混合在了刀斧營早上所吃的飯菜里面,眼下刀斧營的戰士全都變成了一個個不怕疼痛、生命力強的怪物。雖然有些刀斧營戰士被數十根長矛捅下了云梯,但很快又有人補了他的位置,繼續向上沖,終于有人突破了守軍的長矛陣,沖上了城牆。縱然他剛剛沖上去便被地方早已埋伏好的刀斧手劈成了碎片,但是他總算是給自己所在的這隊刀斧營提供了非常珍貴的時間,也就是這點時間使得越來越多的刀斧營戰士沖上了城牆,城牆上的防御裂口也被撕得越來越大。

    洪峰站在靠近西城牆的高塔之上,看著眼前的這一幕戰況,已經布滿蒼老皺紋的臉上依舊顯得平靜,正是這種充滿自信的平靜表情,給他身旁的將領帶來了莫大的鎮定。洪峰沒有回頭,緩緩的問道:“沈將軍,若給你分派一萬神力刀斧手,你能夠守住城牆嗎?”

    “不必一萬,五千足以!”前武成王沈靖極其自信的夸口道。

    “很好!”洪峰微微點了點頭,下令道:“沈靖聽令!”

    “末將在!”

    “命你率一萬神力刀斧手,馳援西側城牆守軍,不得讓任何一名漢軍入城。”

    “末將得令!”沈靖接過令箭,隨手提起與被段虎搶走的那對銅錘極為相似的一對錘子,走下塔樓,沖著早已等候在城樓下面神力刀斧手高呼一聲,便朝西城牆沖去。

    當沈靖下樓之后,洪峰立刻又下了第二道命令,說:“命長孫冕所統九段神箭營,壓制漢軍后部援軍。”

    隨著洪峰的一道道將令,守城齊軍開始做出了調整,當沈靖帶人沖上城牆之后,城牆上的混亂局勢稍微得到了控制,沈靖憑借他個人強的武力,一馬當前,將那些攻上城牆的刀斧營戰士逐個砸成了肉醬,一對銅錘舞動之時,無人能夠靠近其周身一丈。

    刀斧營統領申豹也沖上了城牆,咬在口中的戰刀沒有來得及交到手中,只好就這樣咬著戰刀沖向敵陣守軍,認准咽喉要害,頭部左右甩動,輕易的殺出了一片空地。他空出來的雙手也沒閑著,趁著一個進攻的空檔,取下了別再腰間的一對戰斧,如狼似虎的扑向了齊軍集中的地方,斧刃快的滑動,身體很快便包裹在一片碎骨血肉之中。

    “好身手!”沈靖眼見申豹在自己的地盤上威,不怒反喜,將已經穩定下來的防御工事交給了緊隨其后的神力刀斧手,自己則提著一對半人高的銅錘朝申豹沖了上去。快要到申豹面前之時,一聲大喝“看錘”,飛身而起,雙錘向下,對准了申豹頭頂直壓過去。

    申豹乃是定州頗有名氣的山賊,又其會不知道沈靖的名聲及其武力,雖然他自認為不會比沈靖差多少,但那畢竟只是自認為。當看到那對聞名定州的大銅錘之后,他剛剛被一番厮殺激起的戰意瞬間下降了一個檔次,身體不由自主的選擇了避開眼前的攻擊,使出一個下九流的懶驢打滾,躲開頭頂的攻擊后,便鑽入了齊軍的軍陣之中,借著齊軍士兵來阻擋沈靖的攻擊。

    然而申豹沒想到的是,這些齊軍士兵的生死對沈靖來說根本微不足道,在沈靖雙腳落地之后,他沒有絲毫猶豫,右臂聚力一甩,將自己手中的銅錘朝人群中的申豹狠狠的砸了過去。

    那些擋在申豹前面的齊軍士兵像是分開的浪潮一般露出了一條直線間隙,那些擋住銅錘去勢的士兵無一例外的被砸成了一團模糊的血肉。

    申豹眼見無法逃避這招攻擊,趕忙使出千斤墜神功,同時聚集全身的功力將戰斧擋在胸口,硬生生的受了沈靖的這一錘。只聽見“當”的一聲巨響,申豹的身體向后不由自主的向后推移了三四尺,擋在他身后的齊國士兵全都被從他身上傳出來的霸道力量給震開,從戰斧上傳來的力量差點沒把他的手臂給震碎,一口鮮血從咬住戰刀的嘴角處噴涌而出,滴落在衣襟之上。

    沈靖見自己全力施展的一記飛錘竟然被一個無名之輩擋住了,臉上閃過一絲驚訝,但很快又恢復常色,快的提聚功力,隨手朝申豹又是一錘砸出。疊加起來的這一錘徹底的令申豹內腑受傷,手腕也似乎被震碎了一般,雙手戰斧掉落在地上,一陣眩暈充斥著他的大腦。申豹很清楚的認識到自己和沈靖的差距,頓時萌生退意,于是乎身體順著沈靖的飛錘力道向后飛躍而起,越過了城牆朝城外落去,同時他將殘余在體內的力道逼在了一起,化作一股真氣由喉涌出,連著一口鮮血,將嘴里的戰刀朝沈靖噴出。

    沈靖也沒有見過這種攻擊方式,但是從戰刀旋轉飛來的勢頭來看,其力道也極其強勁,于是選擇了退讓,任由戰刀沖入他身后的齊軍士兵中。當他抓起自己的兵器,奔到城牆邊上向下張望之時,正好見到申豹被几名刀斧營戰士接住,正快的朝漢軍本營跑去。

    就在這時在城牆之內,一聲聲嗡嗡作響的弓弦聲加入了戰場上的厮殺聲中,一枚枚利箭“咻咻咻”的從城內飛出,當斜射向高空的利箭到達了至高點之時,便瞬間掉頭朝下,沉沉的落了下去,化作了一陣密集的雨點,在漢軍后部的人馬中濺起了鮮紅的血花。

    洪峰七年前從吠陀借道前往北疆之時,他曾經歷過數次吠陀南部邦郡的軍事動亂,在當時他見到了吠陀軍學自安息的長弓箭陣,這種以指定箭矢角度來施行精確而密集的對敵打擊的箭陣著實讓他大為驚嘆。之后他從北疆回南齊之時,曾去過吠陀西部邦郡的海港城市,專門請教了一些從事船運的安息退役軍人,并且學到了其中的精髓。后來他現段虎麾下弓弩營的攻擊方式也有一些安息長弓箭陣的影子,于是便萌了組建一支具備精准打擊的弓箭營,也就是現在的九段神箭營。

    為了得到持續而且密集的箭陣打擊,洪峰將神箭營分成了九隊人馬,當一隊人馬射出箭矢之后,第二隊人馬繼續射出,一直循環不息,借此給予敵人毀滅性的打擊,而且神箭營只需要通過前方士兵的指示來調整箭矢的角度,不需要出現在敵人面前,從而給予了敵人一種高深莫測的感覺,極大的打擊了敵人的士氣和戰意。

    在洪峰重新被啟用后的歷次戰斗中,神箭營起到了非常大的作用,特別是在從側翼偷襲呂梁的戰斗中,正是因為神箭營的出色揮,使得呂強所率領的兩萬輕騎兵未曾出一箭,便全軍覆沒。

    在漢軍本陣中,呂強見到從建安城內射出的密集箭雨,將支援前方刀斧營的軍隊給壓制住的時候,臉上不怒反喜,眼中綻出興奮且憤怒的精光。當初呂梁在見到自己弟弟那被萬箭穿身的尸體后,便很清楚在洪峰軍中定然有一支同麾下神機營同樣性質的弓箭營,在他看來,比起洪峰的那些正規軍,這支弓箭大軍才是自己攻打建安城的心腹之患。所以他從一開始下令攻城起,便在等對方出手,好確定其正確位置所在,加以殲滅,以絕后患。

    “老六!對方的位置你已經確定了嗎?”呂梁冷笑著注視前方的激戰,頭也不回的朝身后一個雙眼微微向外吐出的瘦小將領問道。

    那名瘦小將領連忙回答道:“回將軍,末將已經清楚對方的位置了!”

    呂梁微微側過臉來,嚴聲吩咐道:“神機營立刻出動,一定要將對方弓箭營全數殲滅,不得有誤!”

    “末將遵命!”那名瘦小將領邁開小步飛快的鑽入了呂梁身后的親兵陣營里,朝側翼一直整裝待的神機營跑了過去。
藍雙魚 發表於 2011-4-2 22:11
第五百四十七章

    洪峰的九段神箭營以密集的箭陣攻擊將建安城外的攻城漢軍后部進行全力壓制,而前方主力攻城的刀斧營和云梯隊則因得不到后軍人馬的支援,人員傷亡逐漸顯現出來。再加上城牆之上,馳援守城齊軍的沈靖率領著麾下的神力刀斧手,有如出了籠的猛獸一般勢不可擋,很快那些已經攻上城牆的刀斧營被硬生生的逼下了城牆。沈靖見已經重新奪回城牆,而攻城漢軍的人馬又有不少擠在了城牆下,于是立刻下令將之前來不及扔的滾木雷石、熱水滾油全都一股腦的扔了下去。隨后,只聽見城牆之下慘叫聲此起彼伏,不絕于耳,一些人還聞到了一股子燉爛肉的氣味。

    雖然齊軍的防衛極其強悍,在重新奪回城牆控制權的同時,給漢軍帶來了不小的傷亡,但是漢軍也不完全是被動挨打。那些舊式的投石車在見到刀斧營被逼下城牆之時,便將投擲的碎石改成了一罐罐的火油,在經過一兩輪的投擲后,城牆之上不少地方覆蓋了一層火油,而且不少南齊士兵的身上也是。雖然有人很快現了這一點,但是還沒等他們做出准備,架設在城牆上用來燒滾油熱水的火堆便將這些火油給點燃了。

    頓時城牆之上出現了一堆堆的大火,渾身燒著的南齊士兵嘗到了剛才城下漢軍士兵所品嘗到的痛苦,劇烈的疼痛令他們四處亂竄,希望得到同伴的救援。然而還沒等他們靠近,之前還并肩作戰的同伴就在沈靖的指揮下,將手中的兵器刺入了他們的身體里面,讓他們徹底地得到解脫。

    城牆上的混亂令到守城齊軍無法給于城下的漢軍以持續的打擊,令他們得到了珍貴的調整時間,重新整軍。將傷員運到后方。雖然一直緊隨刀斧營后的其他各部攻城人馬在城內射出的箭陣下,一度遭受了很大的傷亡,和前部人馬之間也出現了斷層,無法有效地支援前軍,補充人員消耗。但是很快有著丰富攻城經驗地漢軍士兵便從混亂中調整了過來,以張孝則麾下的巨盾兵所架設的盾陣為安全通道,將滿天的箭雨阻隔了起來,令前后軍各部人馬有了聯系。縱然這種聯系非常脆弱。還不時地被見縫插針的箭矢給切斷。但畢竟聊勝于無,這點聯系依舊給前軍補充了不少地新血,也令到剛剛受阻的士氣重新恢復過來,并展開了第二輪地強勢攻擊。

    在城內塔樓上目睹了整個攻防過程的洪峰似乎并不滿意眼前的戰果。原本沒有任何表情的驗上多出了一絲不悅。雖說眼下漢軍已經被逼下了城牆,而且自己的九段神箭營也在壓制敵軍的同時。給予了敵軍一次次沉重的打擊,但是這遠遠沒有達到他心中預計的效果。特別是城牆上的齊軍因為對方投石車的火油攻擊。出現了開戰以來最大的人員傷亡,同時原本架設在城牆上,用來對付攻城漢軍的滾油熱水,也不得不移到了城牆下。這樣一來就使得這兩樣用來對付攻城者最有效的武器因為運送難度的增加,變成了雞肋一般,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其實城牆之上的防御并不是洪峰最擔心的,他很清楚沈靖的身手以及其麾下神力刀斧手的力量,有他們在除非是段虎的捍死玄甲軍,否則誰也別想攻玻城牆。真正讓洪峰感到擔憂的是眼下漢軍對于自己的軍事調動,還沒有做出任何反應。如果要說對方被自己的調動給打蒙了,這點別說他,就是在他身后的各部將領也絲毫不會相信。且不說他們的對手呂梁、張孝則都是聞名天下的名將,就算那個名不見經傳的驃騎將軍稱心和他魔下那些由太監組成的御林甲士軍也有不少關于其戰力如何強大的傳聞傳到他們的耳朵里,這樣的將軍和軍隊是不會被一點點打擊和傷亡而動搖的,對方越是平靜,就越是說明了對方肯定有大動作。

    “到底哪里不對勁呢?為什么我會有這么大的不安?”洪峰心中忍不住自言自語,他忽然微微閉上眼睛,令自己能夠穩定心神的同時,將思維方式套在了對手的身上,以猜測對手的下一步動作。這個方法雖然不是洪峰獨創的,但就運用來說,他卻是最好的一個,這個方法幫助他屢次化險為夷。很快他便猜到了呂梁想要做什么,猛地張開眼睛后,急聲下令道:“立刻傳令長孫冕命其神箭營轉移位置,不得在同一地點進行兩輪以上攻擊。”

    雖然洪峰察覺到了呂梁的意圖,但是察覺得已經晚了一點,他的傳令兵剛剛跨上馬背朝神箭營的方向趕過去之時,呂梁對神箭營的攻擊已經展開了。

    當神箭營第八輪的箭矢剛剛射出之時,就聽見城牆外與其相對的地方突然傳來一陣整齊的弓弦聲,隨后只見到密集得足以覆蓋整個神箭營所在區域的箭矢破空而來,黑壓壓的一片,好不嚇人。這些漢軍箭矢所蘊含的力道遠遠不是長弓所能媲美,在半空中漢軍箭矢與齊軍箭矢極為巧合的交匯在一起時,便瞬間將齊軍箭矢吞噬,而且去勢依然如故。

    眼見這鋪天蓋地射過來的箭矢,長孫冕心道不好,連忙下令早已准備在弓箭兵周圍的士兵將手中的大盾舉起來,將神箭營士兵保護得嚴嚴實實。他很清楚神箭營是洪峰這些年來的心血,絕對不容有失,哪怕損失一名神箭營士兵也是很麻煩的事情,因為事后補充神箭營士兵遠遠不是補充普通弓箭兵那么簡單。

    雖然長孫冕事先估計到了對手會攻擊九段神箭營,并且在開戰之前另外向洪峰要了數萬刀盾兵充當神箭營的護衛,但他卻犯下了一個非常嚴重的錯誤,他遠遠低估了呂梁要剿滅神箭營的決心,以及漢軍神機營的力量。

    只見那一枚枚箭矢沉沉的落下之后,撞擊在刀盾兵高舉的盾牌上面,出了極為清脆的金鐵交擊聲。隨后那一枚枚箭矢并未如長孫冕所想的那樣被盾牌上的銅皮彈開,而是象穿豆腐似的瞬間刺穿了銅皮與銅皮下面的硬木盾牌,直接射入盾牌下躲藏的人。面對滿天的箭雨,原本被士兵們視為保命之物的盾牌卻失去了它該有的作用,那些盾牌下面的士兵現在就像是一群毫無反抗之力的嬰兒一般任人宰割,等待他們的命運只有一個,那就是死亡。

    長孫冕運氣非常好在箭雨落下之時,身邊的侍衛便將其推倒了旁邊的一間百姓民居中,之后箭雨射穿民居屋頂后,又躲到了地窖里面,雖然身上中了几箭,但并無性命之憂。然而在外面的那些躲在刀盾兵的盾牌下,自以為安全的神箭營士兵,卻遠遠沒有他那么好的命,面對射穿盾牌的箭矢,他們不但沒有抵抗的能力,就連逃走躲避的機會都沒有。無數根特制的弩箭瞬間射穿了他們的身體,那種螺旋狀的下落方式在穿過人體的同時,也將刺穿的傷口撕得更大,原本不過比大拇指稍微大一點的箭矢所造成的傷口竟然跟小孩的拳頭一樣大。不少的士兵當場喪命,而那些幸運活下來的士兵也失去了抵抗或是逃走的能力,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緊隨其后的第二輪箭矢向他們落下來。

    九段神箭營六萬多名士兵,在旁護衛的三萬多名刀盾兵、一萬多輔助神箭營的普通士兵以及其他一些在附近區域的輜重軍,總計十四萬人左右。在經過漢軍神機營四輪密集的箭陣攻擊后,整個這片區域中,能夠站起來的人不到二十個,趴在地上的那些人,除了已經死去的人以外,就是正在痛苦中掙扎期望死的人。也不知是漢軍的箭矢已經射完,還是他們清楚沒有必要在攻擊這里了,那一整整讓人心攣的箭矢沒有在出現在空中,躲在地窖中,身受重傷的長孫冕被他的侍衛迅地抬離了此地,向后方的指揮塔樓撤去。

    長孫冕身為洪峰身邊第一謀士。為洪峰出謀划策,處理軍務,立下了汗馬功勞,可以這樣說,如果洪峰少了長孫冕的幫助,那么他的成就將會失去一半。無疑做為一名幕僚謀士,長孫冕無疑是天下最頂尖的,但是做為一個帶兵打仗的將軍。他卻遠遠沒有將軍那種氣魄和心性。其實在洪峰任命長孫冕為神箭營統領之時。他也曾猶豫過,因為他很清楚長孫冕絕對是個紙上談兵、運籌帷幄的主,帶兵陷陣絕非他所擅長。然而現在在洪峰麾下任事之將領,不是新投麾下忠奸未明。就是魯莽沖動先鋒之才,相比之下長孫冕反而成了最合適的人選。若是吳哥沒有戰死。陳太素沒有投靠楊繼業地話,他們兩人顯然比長孫冕更合適。

    自從長孫冕擔任神箭營統領一職以來。帶兵打仗一直都沒有犯任何錯誤,每次戰斗都是在敵人反擊之前給予了敵人毀滅性地打擊,戰績堪稱完美。正是因為神箭營的出色表現,使得洪峰和長孫冕都產生了一種錯覺,認為神箭營可以做為進攻主力來對敵,如此一來更加彰顯威力。所以他們就將分散在各部人馬軍中的神箭營集中起來,統一成一部獨立作戰的人馬,而集中后地第一戰就是毫無損傷的剿滅了呂強所統轄地兩萬漢軍精銳輕騎兵,這就使得他們更覺得自己的決定是正確地。也正是這種戰績上的錯倨,使得呂梁有了將齊軍神箭營一網打盡的機會,造成了現在全軍覆沒的慘事。

    看著眼前半死不活、血肉模糊的長孫冕,想到自己精心培養的神箭營毀于一旦,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洪峰驗色變得鐵青,雙目赤紅,悲憤激怒種種情緒都浮現在他的臉上,心口也隨之一痛,一口顯得格外艷麗的鮮血噴了出來,灑在了地上。

    “大都督保重身體啊!”眾人眼見洪峰因悲吐血,連忙上前關切的勸解,有些人則大叫醫師,場面顯得有點混亂。

    “沒事!吐了一口血,反而舒服了很多!”洪峰抬手示意無礙,并讓眾人安靜下來,等臉色呼吸逐漸恢復正常后,便走到正在悲醫師救治的長孫冕身旁,看了看昏迷不醒的長孫冕,從旁邊撿起拔下來的箭矢仔細的看了看,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心中暗道:“好一件殺人的凶器!”

    只見握在洪峰手中的箭矢并不是太長,大概只有一肘左右,比起普通的箭矢短了將近一半。而且箭矢的頭是用一種極為珍貴的重鐵打造,這就使得一掌來長的箭尖足足有近十斤重,從高空落下之時力道絕對不是常人能夠抵擋得了的。此外箭頭的設計也極為巧妙,呈現圓錐形的箭頭周圍有著一條極為精細的螺旋狀紋路,如此一來箭矢在射出到落下都呈現出螺旋運動,不但加大了穿透力,還增加了箭矢周邊的破壞力。這樣的箭矢別說是用銅皮包裹硬木制成的盾牌,就算是用鐵皮包裹的盾牌也無法抵擋它的刺穿,天下間也只有段虎麾下獸騎兵裝備的精鋼盾牌才能擋住這樣的箭矢。

    箭矢雖然強悍,但是洪峰卻絲毫沒有取來一用的想法,且不說這箭矢的設計本身就是用一種特殊的弓弩才能射,即便是將箭頭取下,按在普通箭矢上面,也沒有那把強弓和勁弩能夠把十斤重的它射出去。雖然如此,洪峰并不擔心接下來的戰斗還會有人馬受到這種箭矢的傷害,因為在他看來這種箭矢絕對不可能大量裝備,眼下落入建安城內的箭矢定然是呂梁軍中的全部。

    雖然洪峰暫時不用擔心漢軍的精良兵器問題,但是來自漢軍的威脅依舊沒有解決,城外漢軍的攻城依然猛烈。在經過這次血的教訓后,洪峰不再將呂梁看成是一個簡單的名將,而是將他看成了跟自己完全相等的統帥之才。畢竟能夠有魄力拿數萬精銳做為誘餌的人,絕對有能力從自己用兵的蛛絲馬跡之間,看出自己反敗為勝的計策,現在洪峰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來對付段虎麾下四大鎮將之一的呂梁。
藍雙魚 發表於 2011-4-2 22:11
第五百四十八章

    正如洪峰所科的那樣,呂梁手中那種可以穿透銅皮盾牌的箭矢已經全部用光了。這種箭矢是郭家一名外姓匠人無意中打造出來的,本身細長錐的造型就有了足夠的穿透力,后來被郭媛加上了螺紋,再配合重鐵,便打造出了這么一種強悍的箭矢。由于這種箭矢只能用特殊的機絞弓弩才能揮其威力,再加上裝載箭矢慢,造價昂貴等等缺點,所以只是在最開始的時候造了一批。之后除了段虎隨身攜帶的几枚穿山箭用這種箭頭以外,便沒有人再用了,但黃烈等人還是知道在武安的軍庫中有這么一種威力強大的弓弩。與這種箭矢被封存命運截然相反的是,郭媛為增加箭矢威力特別設計的螺旋狀造型和箭矢本身的細長錐形反而成了漢軍所有箭矢的統一造型。

    呂梁在得知自己弟弟死在了洪峰麾下神箭營的亂箭之中,就決定要以牙還牙。但是他也清楚洪峰必然會對這支軍隊的安全嚴加防范,一有不對,便會立刻將其保護起來,并撤到安全地帶,所以用普通的弩箭決然無法在短時間內給予神箭營毀滅性的打擊。這時候,他就想到了那批被封存在了武安庫房的那批特殊的弓弩和箭矢,于是他便直接向段虎要了這批弓弩,在驃騎將軍稱心過來的同時,也一同帶了過來。

    能夠給予神箭營致命打擊的武器已經到手,現在所需的就是要知道戰斗時神箭營所在的確切位置,以便能夠在箭矢耗光之前將其殲滅。所幸在他麾下有一名奇人,能夠根據箭矢射出的方向、力道以及高度精准的判斷出射箭者的位置,并且在參考了自身弓弩地力道后,計算出弓弩應該斜射几分才能射中敵人。正因為有了這個奇人的協助。呂梁便設計了一個大膽的計划,利用自己的精銳引誘對方神箭營攻擊,然后故意不斷的往對方箭矢攻擊范圍中派兵。憑借在對方看來垂手可得的巨大戰果,令其產生惰性,不按常理射几輪箭矢后便換一個地方,重新調整角度進攻,然后再乘對方集結一起之時,給予敵人毀滅性的打擊。

    很顯然呂梁的這個計划實行得非常成功。在那種特殊箭矢射完以后。原本布滿攻城后軍頭頂地那些密集箭陣消失不見了,城內除了城牆上地一些弓箭手射出箭矢以外,便再也見不到那種長距飛射且不容易防御的長弓箭矢了。

    “恭喜將軍斷去洪峰一臂!”漢軍本陣諸將也清楚呂梁的計划成功了,紛紛上前道賀。

    呂梁臉上稍微露出了一絲得意的笑容。而后又快地恢復常色,淡然的說道:“只不過斷去洪峰一臂。但未傷到洪峰性命根本,不值得恭喜。”說著。他又朝身后地兩個長相相似的武將吩咐道:“徐宏、徐震你們兩兄弟立刻帶領本部人馬去把刀斧營換下來,雖然我不要求你們攻上城牆,但一定要將敵軍守城主力拖在城牆上。”

    “末將遵命。”兩員身材魁梧地漢軍大將上前接令道。

    隨后呂梁又朝傳令兵吩咐道:“立刻通知張孝則將軍,讓其即刻將派出人馬進攻城門,”頓了一下,繼續道:“另外讓他不要派出樓車,我們這次攻城不一定能夠將其拿下,所以還是留點底子好些。”

    “是。”傳令兵從呂梁手中接過令旗,插在背上的旗槽里,翻身上馬,快的朝前列左翼的張孝則本陣跑去。

    隨著漢軍攻城人馬新舊交還,漢軍的剛剛應為箭陣而變的有些低落的士氣也恢復了過來,受到了體力和傷勢的影響做為攻城主力的刀斧營被撤換了下來,取而代之的是兩支裝備精良的漢軍步兵。雖然這兩支漢軍步兵就戰力而言遠遠比不上刀斧營,但是在兩員有著丰富攻城經驗的大將指揮下,卻顯得攻守兼備,讓齊軍在付出同樣傷亡的時候,對方給予自己的傷害減少到了最低點。而且最讓城牆上的齊軍感到惱火的是這兩支軍隊全然不跟你硬碰硬,你想要全力進攻的時候,他們反而向后退縮,當你准備分兵他處之時,他們又能把握機會攻上城牆,造成威脅。這樣一來,以沈靖為主的守城主力便被硬生生的拖在了這里。

    見到守城主力被拖住,一個由一百多人才能推動的巨大沖車從張孝則的軍陣中推了出來,在數千護衛士兵的協助下,快的沖到了西側的城門。被鐵鏈吊在沖車中間的巨大沖木由十名大力士拉扯著,前后甩動起來,沖木前端裝上的鐵頭狠狠的撞擊著它前面的硬木城門。

    “該死!”見到這一情況的沈靖忍不住大聲咒罵道。

    眼下齊軍守城主力全都被拖在了城牆上,西城門守軍不過三千多人,如果城門被沖車撞開的話,那么這點守軍根本無法阻擋敵軍的涌入。為了預防偷襲洪峰在其他方向的城牆也都派駐了大軍,離西城門最近的軍隊也就是洪峰塔樓附近的本部人馬,如果現在沈靖派人求援的話,以漢軍沖車的威力,必然會來不及。此外沈靖也曾試圖在城門的正上方往下澆灌火油,想用火攻燒毀沖車,擊退敵軍。然而由于漢軍神機營的干預,城門上方的守軍被徹底的壓制了下來,原本應該往城牆下扔的火油反而掉到了城牆上,城門上方的牌樓也因為濺到了火油被點著了,所幸被及時扑滅,沒有出現大的傷害。

    “用磚石把城門給我堵上!”看著城門上的橫木已經快要趁手不了沖木的撞擊了,沈靖靈機一動,指著堆積在城牆下的雷石磚塊,大聲的吩咐道。

    雖然沈靖很快想到了辦法,但是以現在把守城門的這三千多人搬運石塊封堵城門的度,只怕還沒等他們將城門堵住,沖車就已經將城門給撞開了。城牆上的戰斗已經進入了白熱化,雙方都在浴血拼殺,根本無法抽調士兵協助封堵城門。

    眼見城門就要被撞開了,沈靖當機立斷,讓副將繼續指揮神力刀斧手守城,而他自己則率領著他麾下的親衛沖到了城門上方。在蕩開飛來的箭矢同時,他看了看下面,心中計算了一下高度后,大聲吩咐道:“天欲十老,隨我下去,其他人准備繩索,隨時拉我們上來!”

    說完,沈靖一個跨步躍上牆墩,飛身而起,朝沖車的橫梁落下,手中的一對大錘也被甩出,飛的砸向正在沖車后方協力拉扯沖木繩索的大力士。城下漢軍沒有料到有人如此生猛,竟然會從城牆之上跳下來,面對突如其來的攻擊都沒有反應過來。一聲沉悶的砸地聲參雜了一陣慘叫聲,那十名拉扯繩索的大力士非死即傷,而那些充當大力士護衛的士兵也被大銅錘的殘余力道給砸傷了不少。

    沈靖和他的手下安然落地后,如狼似虎的沖入了漢軍陣營中,雖然他們不過十一人,但是這數千士兵卻沒有人能夠攔得住他們。沈靖本身就是一個宗師級的絕頂高手,而且天生神力,至于天欲十老則是被滅門的天欲宗殘黨,能夠從捍死親衛以及供奉樓的聯手圍剿中,逃脫出來絕對也絕對不是弱者,再加上他們所施展的陣勢似乎可以將十人合為一體,威力著實強悍。在沖車旁邊的普通士兵雖然裝備精良,而且也擅長一些陣勢,但這些對付一般的高手足夠了,用來對付沈靖等人就略顯不足了。

    很快沖車周圍的士兵便被十一人給逼開了一圈空隙,沈靖看時機到了,而且一旁已經有一員大將正率領人馬趕來馳援,于是不再拖延,朝天欲十老大聲的叫道:“天地一擊!”

    隨著沈靖的命令,天欲十老立刻連成一線,手貼前人后背,將全身的功力集中在了最前面那人身上。那人則須皆張。臉色漲紅,一聲怒吼,猶如離弦利箭一般破空而過,聚集十人的雙掌重重的拍在了沖木地中間部位。縱然沖木是用可比精鋼的千年硬木制成,但是面對如此驚天一擊,也是無法承受的。咔喳一聲,沖木從中斷開,其力道未減。斷成兩截的沖木不但拉斷了鐵鏈。還滾落到了人群里面,造成了極大的傷害,令這數千人無法立刻組織人馬將沈靖等人圍困住。

    見到敵軍混亂,沈靖不再停留。一把抓起那名脫力的天欲宗長老甩給其他長老,急聲叫道:“撤!”

    剛才那一式天地一擊。令天欲十老的內力消耗了八成,再停留下去只會死路一條。早在沈靖下令之前,他們便找好了退路,在聽到命令后,便各自抓住一根繩索快的由城牆上地人拉扯了上去。雖然上升地度很快,但是其中一名天欲宗長老必須抓住那名已經脫力的人,上升的度稍微慢了一線。此時呂梁麾下大將徐震已經率領著一支輕騎趕了過來,眼見沖車被破壞,敵人要准備逃走,他立刻下令放箭。數百輕騎兵的弩箭交錯穿插,覆蓋了整個城牆表面,那名天欲宗長老別說現在只身下兩層功力,就算是十成功力也無法應付這樣密集地弓弩箭雨。

    于是乎魔宗自私自利的性格出現在他身上,他毫不猶豫地將已經脫力的同伴擋在了身前,試圖以這種方法來抵擋箭雨,那名毫無抵抗地同伴則一臉驚訝兼怨恨。然而凡體肉身又如何能夠抵擋弓弩射出的箭矢,無數勁箭輕易的穿透了被充當擋箭牌的天欲宗長老,射入了后面的那人,將兩個人串在了一起。

    在下令撤退的同時,沈靖也沒做停留,連自己的兵器也不要了,搶過一名漢軍士兵的方盾,一把抓住繩索飛的向上升起。雖然他也遭受了箭矢攻擊,但是他有盾牌防護,所以并沒有受到傷害,但只能躲在盾牌后面,不能動彈。

    已經領兵趕到的徐震當然不愿意就此放沈靖離開,只要能夠拿下沈靖,那么守城齊軍的戰力便有可能下降一半。于是,徐震大叫一聲“沈靖休走”,跟著將手中的板斧甩出。極旋轉的板斧攻擊的目標不是躲在盾牌后面的沈靖本人,而是沈靖緊握著的繩索。

    由于箭矢的原因,沈靖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繩索被板斧砍斷,他上升的勢頭稍微一停,隨后便極掉落下去。此刻徐震正好催馬到了沈靖下方,他好不遲疑的隨手搶過麾下騎兵的斬馬大刀,刀鋒向上,認准時機,朝上沖著落下的沈靖跨間全力一撩,想要借勢將沈靖劈成兩半。

    然而沈靖又其實好相于的人,他雖然身處半空,但是動作依然不滿,原本用來防御箭矢的盾牌被他瞬間移到了身下,正好擋住了徐震的刀勢。周圍的人只聽見一聲刺耳的金鐵交擊聲后,沈靖的身體在半空中因為受力停了一下,他趁機將空出的那一只手運足力道,狠狠的朝徐震胸口拍了過去。

    徐震沒想到沈靖竟然能夠在半空中如此快的變招,必殺一擊被其所破,而且下落的強勁力量順著斬馬刀柄,沖擊著他的雙手,令他趕到非常麻木。在見到沈靖朝自己拍出一掌后,他當機立斷,放開了手中的兵器,雙臂交叉于胸口,全力格擋沈靖的這一掌。

    雖說徐震本身的武力也很好,但是比起沈靖來就差了不止一籌了。他根本無法抵擋那一掌,雙臂“咔”的一聲被震斷了,掌中的力道順著斷掉的雙臂由上至下沖擊這徐震的身體,徐震胯下的戰馬四蹄也被這股霸道力量給壓斷,悲鳴一聲,趴在了地上。徐震則噴出一口鮮血后,被硬生生的痛昏了過去,而他昏迷前最后看到的則是沈靖那一臉不屑的笑容。

    沈靖借著反震力騰空躍起,一把抓住另外一條繩索,趁著漢軍士兵因為徐震受傷沒來得及做出反應之前,手腳并用,用力蹬了几下牆面后,翻身落回了城牆之上。

    從沈靖帶人躍下城牆到他破壞了沖車回到城牆,所用時間非常短,几乎不到一杯茶的時間,城牆上的齊國士兵看著沈靖大神威,破敵沖車,傷敵大將,士氣一下子提升了上去,嗷嗷大叫著將漢國戰士的攻擊壓制了下去,攻守雙方的形勢似乎在偏向守方。
藍雙魚 發表於 2011-4-2 22:11
第五百四十九章

    看著眼前昏迷不醒的手下,呂梁臉色變得異常鐵青,朝正在給徐震救治的隨軍醫師,沉聲問道:“徐震將軍的傷勢如何?”

    隨軍醫師小心的用夾板固定好了徐震的斷手,然后將丹藥輾碎送入其口中,嘆了口氣,微微搖了搖頭,道:“徐將軍傷勢頗為嚴重,不但內腑受傷,雙臂也被打斷了,需要兩三個月方能傷愈。但即便是醫好了,其一身的本領只怕也會去了七八成。”

    “這么嚴重!”呂梁微微一愣,轉頭無比怨恨的看著在建安城牆上耀武揚威的沈靖,深吸了几口氣,壓下怒火,朝隨軍醫師吩咐道:“用最好的藥醫治徐將軍,需要什么盡管開口,無論如何都要讓徐將軍恢復如初,缺什么由本侯向王爺要!”

    “屬下遵命!”那名隨軍醫師點了點頭,招手叫來几名士兵,將徐震抬了下去。

    “將軍,請讓末將出戰,定斬沈靖此賊,為徐將軍報仇!”數名跟徐震交好的將領一臉悲憤,紛紛起身,向呂梁請戰報仇。

    “住口!自不量力也要有個限度!”呂梁怒喝一聲,狠狠的瞪了這几個請戰將領一眼,隨后氣沖沖的說道:“你們几個的身手就連本侯也不如,怎么斬殺身手已入化境的沈靖?更別提他身邊還有天欲宗的余孽充當護衛,就憑你們几個還沒接近人家,就已經被對方的高手殺得死無全尸了!”說著冷哼一聲,道:“全部退下,休要再提此事!”

    一腔熱血竟然被主將毫不留情的潑了盆冷水,但又無法反駁,几名將領臉色異常難看,低著頭。退回了陣列之中,而周圍的氣氛也隨著呂梁的刻意壓制變得有些低落了起來。

    站在呂梁后側的一名謀士見周圍地氣氛太過低迷,不利于大局,于是想了想,走到呂梁身前,建議道:“聽聞驃騎將軍稱心麾下高手如云,而且他本身也是絕頂高手,將軍何不去……”

    “你想要讓本侯去求那個不男不女的閹貨?”呂梁怒目一瞪。臉若冰霜。冷然說道:“若要我去求那閹貨,除非江水倒流,乾坤逆轉!我段漢四大鎮將天下聞名,若本侯稍微戰有失利。便去求那閹貨,天下人知道了會如何看我四大鎮將。其他的几位又會如何看我呂梁?若再提此意,便軍法處置!”

    自從稱心率領御林甲士軍投靠段虎之后。便備受段虎信任,并且破格升為了驃騎將軍,其軍職只在四大鎮將之下,若論實權,他幫助段虎管理段漢祕營供奉樓,其所掌生殺大權也只有黑熊才可壓他一線。對于段虎讓一閹宦掌握大權,麾下諸將雖有怨言,但也不敢說出來,加上稱心辦事細心,毫無漏洞示人,即便是御史台也對其無從下手,所以朝臣武將所能做的只有疏遠他。在整個段漢朝廷里,真正和他有所交往的只有與其共事的黑熊,但就算是黑熊也不敢在眾臣面前為其說話。

    這次段虎派遣稱心加入南征大軍,并且將其派往呂梁身邊協助作戰,是因為稱心自動請戰。自從他統帥御林甲士軍歸順段漢之后后,就一直拱衛蒼隴,沒有參加過一次戰斗,雖然經常和捍死玄甲軍一同對練,但這畢竟不是實戰,他那個驃騎將軍之名在世人眼中有點名不符實。其次,有謠言說他是段虎的男寵,他是依靠美貌而得到段虎的寵信,所以為了他和段虎地名聲,他便想利用這次南征向朝中文武以及世人展示自己地能力,讓他們明白段虎信任他并非那種齷鹺關系。

    然而事與愿違的是呂梁同其他的將領一樣,也不喜歡稱心,身為最早追隨段虎的大將之一,整個段漢能夠讓他心服口服地人少之又少,稱心自然也不在其列。雖然沒有反對,但是他仍然認為段虎讓這支由閹人所組建的軍隊加入南征完全是多于地。雖然他看不起稱心,但是迫于稱心的權勢,他又不太愿意跟稱心生正面沖突,于是便將稱心調派到周邊地區,負責警戒。名義上是給予了稱心獨立行動地全力,而實際上是個張孝則聯手孤立了稱心,讓其無法直接參予對建安的攻勢。

    雖然呂梁也清楚如果讓稱心加入攻城之戰,以其修為必然能夠壓制沈靖,可是這樣的話,呂梁將來就無法在其他將領面前抬頭,所以不到萬不得已的情況下,他是絕對不會向稱心求援的。眼下攻城受挫,本就在他的估計之內,唯一沒有算到的就是麾下將領竟然自不量力的挑戰沈靖,白白遭受了一些不必要的損失,所以呂梁雖然生氣憤恨,但認為戰局依然沒有出他的掌握,完全沒有必要求援。

    就在呂梁想著如何打壓沈靖,提升己方士氣的時候,身旁的那名謀士忽然指著城牆方向,驚呼一聲“快看!”。眾人不解的看了他一眼,然后順著他的手指看了過去,只見在城牆之上,沈靖那面威風凜凜的四丈將旗不知為何從中折斷,掉落了下來,正好隨著一陣狂風吹到了城牆外,掉到了城下的漢軍軍陣之中。很顯然城牆上的齊軍士兵也被這一幕驚呆了,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雖然有人很快就清醒了過來,試圖去抓這面將旗,但不是沒有抓到,就是被旗子拉扯著摔倒了城下。

    正當所有人驚訝的看著這一幕時,一支刺耳的響箭從戰場上穿梭而過,目標直指沈靖,像是故意在示威一般。站在沈靖周圍的神力刀斧手被響箭的聲音驚醒,雖然看不清箭矢飛來的方向,但還是訓練有素的將盾牌舉起,把沈靖保護在中間。可惜神力刀斧手做出了正確的防御動作,卻依舊無法阻止這根箭矢,他們手中盾牌仿佛在那一刻全都變成了豆腐似的。箭矢以蠻橫無比的度和力量瞬間穿透了擋在它前面的盾牌和戰士,在一瞬間穿透了十几人后,從一名來不及躲開的天欲宗長老心口穿過,直刺沈靖。

    在將旗斷裂之時,沈靖便已經看清出那是被一種箭矢給射斷的,箭矢的力量極其強大,竟然能夠利用旋轉之勢,將壇口粗的硬木旗杆給絞碎,這讓他想起了一個人的箭朮。隨后在聽到那聲刺耳的尖哨聲后,更加肯定了他的猜測,于是臉色變得異常凝重的他提聚全身功力,小心戒備。當見到一根食指粗細的箭矢旋轉著在一名天欲宗長老心口開了一個大洞,并來勢不止后,沈靖早已聚集全身功力的手便朝箭矢抓了過去。當他緊握住箭矢之時,這才感覺到了箭矢身上所蘊含的霸道力量,雖然他抓住了箭矢,但是身體卻不由自主的向后飛退,在撞擊身后之人的同時卸開箭矢之力。此外箭矢頭部的細小通氣孔不但出刺耳的哨聲,還在極轉動的同時令從中通過的氣流變成了一把把小刀似的,划開了沈靖的衣甲,在他裸露在衣甲外的身體上留下了一道道痕跡。

    “搜魂穿甲箭!”在將箭上力道完全卸開之后,站在城牆之上的沈靖和站下漢軍本陣目睹這一幕的呂梁都不約而同的驚呼道。

    隨后呂梁順著箭矢方向,朝源頭看了過去,只見在呂梁本陣西南方的一個山坡上一杆下山黑虎的段漢王旗迎風飄蕩,在王旗下面,除了一些身穿精甲的戰士以外,最引人矚目的便是那留著一個獨特寸頭,身穿赤黑錦袍,騎乘從云神獸的威猛神人。眼前那一箭威勢的段漢士兵不約而同的沖著山坡上的那人,興奮的高舉手中兵器,大聲喊道:“漢王威武!漢王威武!”

    這一聲聲充滿喜悅、興奮以及自豪的叫喊聲,將段漢大軍的士氣提升到了極點,而與之相反的是上至統領沈靖下至普通士兵,在看清了那名射箭之人后,臉色全都變得極其難看,剛才沈靖一力撐起的士氣立刻跌落了下去。隨著段漢大軍的士氣和戰意地提升,不少的漢軍士兵強行攻上了城牆,城牆上的齊國守軍隱隱有點守不住的感覺。

    “王爺來得真是及時!”呂梁一掃陰云,滿臉興奮和崇敬,精神抖擻的說道:“眼下我軍士氣被王爺的驚天一箭給提升起來,正是一舉將建安城西城牆拿下的最好時機,全軍即刻……”

    正當呂梁准備下令趁此士氣大增之機,動總攻之時。一騎快馬穿營而過。馬背上的士兵高舉一面王旗,沖到呂梁前面翻身下馬,高聲道:“關內候、大漢右將軍呂梁上前聽令!”

    呂梁連忙整理了一下衣甲,帶領手下將領。走上前去。只聽見那名傳令兵說道:“漢王令,右將軍呂梁即刻鳴金收兵。

    不得有誤!“

    說完,傳令兵便將手中令信交給呂梁地侍衛。翻身上馬,朝來路跑了回去,只留下了呂梁和他手下地一干將領面面相覷,不知所厝。

    當呂梁本陣傳出鳴金聲之時,不但那些攻城士兵一臉不解,就連城牆上包括沈靖在內的齊軍也感到不可思議,在他們看來眼下漢軍因為段虎的出現戰力士氣高漲,而自己這邊的士氣則被那根驚天之箭給硬生生地壓了下去,無論怎么看都應該全力進攻才是,怎么會鳴金收兵呢?由于心中存有疑惑,再加上對段虎的敬畏,所以當漢軍撤退之時,所有齊軍全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離開,沈靖也沒敢命人放箭追擊,唯恐激怒漢軍,令其再次攻城。

    在建安城內的了望塔樓內,洪峰與其麾下地將領們在見到了那驚天一箭后,便已經注意到了在城外西南方向的山坡上那名格外醒目的高大身影。然而除了洪峰以外,其他的將領直到城外的漢軍士兵高聲叫喊“漢王威武”之時,才明白過來那人的身份,臉上血色盡退,全都不由自主的后退了几步。在聽到城外殺聲一片,城牆上齊軍士兵士氣低迷的抵擋著沖上城牆的漢軍,洪峰身后的將領無不擔心西城牆會被敵人一舉攻破,于是紛紛建議洪峰派兵增援沈靖。

    此刻洪峰眼睛始終都在注視著山坡之上那面段漢王旗下的高大身影,驗色異常平靜,眼神中多出了一絲相惜之情,雖然距離遙遠,但從他的神色來看,似乎可以看清段虎的樣貌似的。對于周圍將領提出的調兵建議,他沒有做任何表態,就連那震天的厮殺聲也沒有進入他的耳中,他的周圍似乎多出了一層無形的氣罩,將一切聲音全部隔開了。

    洪峰此刻其實進入了一種玄妙的境界,雖然他和段虎之間距離遙遠,用肉眼看最多只能看到一個黑點,但是他現在卻真的看清了段虎的樣貌,甚至是段虎的表情,感覺就像是近在咫尺一般。除了八年前那次擦肩而過以外,算起來這是他第二次看到這個命中宿敵,雖然如此,但他似乎認識段虎很久了一般,對他的一舉一動都格外熟悉,無需任何言語就能明白對方在想什么,感覺像是相交多年的摯友知己。

    洪峰很清楚自己在看段虎的同時,段虎也在看著他,視線中一股沖天的霸氣穿越了距離的隔閡,直接施加在了他的身上。如果說此刻的段虎是一座巍峨聳立的高山的話,那么洪峰自己就是一條順勢而流的大江,兩者誰也沒法給予對方精神上以致命的打擊。

    “不用擔心!”聽到周圍手下焦急的建議聲,洪峰頭也不回,依舊直視著山坡方向,自信的說道:“漢軍應該要鳴金收兵了!”

    對于洪峰的話,他身后諸將全都愣住了,不知道該做什么表情,而還沒等他們想要是否該再次建言,就聽到西城牆外的漢軍本陣傳來了鳴金收兵聲。一時間,所有的將領全都瞠目結舌的看著洪峰的背影,猶如仰視高山一般心存敬畏,同時心中也充滿了疑問。

    在鳴金聲響起的時候,山坡上的旗幟和身影都退了下去,這時洪峰也收回了他的視線,轉過頭看著身后充滿敬仰和疑惑視線的手下們,長長的嘆了口氣,說道:“若呂梁攻城,只會想要擊退我等,但若段虎攻城,必然要殲滅我等!若漢軍再來攻城的話,必然是生死一戰,諸位還請做好准備。”

    說完,洪峰便不再多做解釋,邁步走下了塔樓,不知為何剛才還巍峨高大的身形背影現在卻讓眾人覺得有點遲暮蕭瑟。
藍雙魚 發表於 2011-4-2 22:12
第五百五十章

    漢軍鳴金收兵后,又向后退了十里地,方才安營扎寨,救治傷員,重整旗鼓。雖然剛剛經歷了一番大戰,但是各部人馬卻都不顯疲勞,一個個像是有著使不完的力氣似的搶著做事,一邊做事,眼睛還一邊不時的瞄著中軍營帳,視線中似乎有種期盼。段虎的到來對于漢軍將士而言,不單單只是提升士氣那么簡單,雖然這次隨段虎到達的只有十几名捍死親衛,但是在所有攻打建安城的漢軍將士眼中無異于是對他們最好的鼓勵,軍隊的凝聚力和戰力此刻也都提升了一個台階。

    相比起中軍帳外士兵干得熱火朝天的情景,帳內就顯得冷清很多,氣氛極為緊張,几乎已經到了凝固的狀態,讓突然走進來的人有種置身兩個世界的感覺,落差之大,令人不禁想要吐血。站在帳內諸將最前列的呂梁和張孝則都低著頭,臉色極其難看,似乎准備好了承受段虎的責罵,而在他們身邊稱心的臉色也不太好看,那張絕美的臉上透漏著一股子寒意。

    在諸將的正對面,段虎臉色陰沉,一言不的看著眾人,無形的威壓從他身上散出來,將整個營帳籠罩其中,令帳內將士大氣也不敢說。段虎的手指敲打著扶手,出噠噠的響聲,諸將的心也隨著響聲的節奏一同跳動著,忽然響聲停止,營房內剛剛還清晰可聞的沉重呼吸聲也停了下來,這一刻諸將似乎都屏住了呼吸。

    “除了右將軍、四方召討使和驃騎將軍三人以外,其余人等離開營帳,各回各部,指揮安營,不得有誤!”段虎渾厚的聲音在帳內響起。

    聽到段虎的命令。諸將不約而同的松了一口氣,緊繃的神經放松了下來,几乎同時出了“呼”的一聲。一個人出呼聲或許沒有人聽到,但是數十個人在帳內出呼聲卻格外地清晰,諸將全都面面相覷,隨后聽到段虎不悅的“嗯”了一聲,一個個表情凝固,頭也不敢抬起。躬身退下。只恨爹娘少生了一雙腿腳給他。

    很快營帳內就只剩下段虎和呂梁等四人,原本應該數十個人分擔的壓力全都集中在了三人的身上,很快三人的額頭上都冒出了汗水。

    “末將知錯往王爺責罰!”當其沖的呂梁第一個承受不住壓力,趕忙下跪認錯。

    在他兩側的張孝則和稱心也不敢多想。連忙低頭跪下,認錯道:“王爺息怒。末將知錯了!”

    “知錯!哼!”段虎冷哼一聲,視線始終沒有離開三人。

    冷嘲熱諷道:“你們三個大漢的大將軍竟然也會有錯,實在很讓本王意外?說來聽聽吧!讓本王也了解一下大漢地將軍們是如何帶兵打仗地。”

    呂梁喉嚨干咽了一下,便先認錯道:“末將不該以私心來處理公務,因為不愿意與稱心將軍共事,而將原本是攻城一大助力的御林甲士軍派往毫無戰事的周邊地帶,使得我軍攻城受挫。”

    “末將本應勸阻呂將軍,卻也因私忘公,不顧大局!”張孝則也連忙認錯道:“末將知錯,請王爺責罰!”

    稱心也認錯道:“末將本應該清楚王爺的旨令,據理力爭,卻為了所謂地和氣,聽從呂將軍的將令致使大軍受挫,末將有罪!”

    “看來你們一個個都看得很清楚!”段虎冷笑了兩人,站起來從三人頭前走了兩個來回,然后站在呂梁和張孝則之間,說道:“我將稱心和張孝則調到你麾下,隨你攻打建安城,為地就是讓你盡可能的消滅洪峰地兵力,打壓他們的士氣。你倒好擇人而用,聯合張孝則把我派給你一半的助力投閑置散,就連今日攻城這么大的戰事也不讓他參加,白白浪費戰力,讓沈靖那厮在那里顯威風,若是有稱心這樣的絕頂高手坐鎮,何至于此?”說著嘆了口氣道:“你們兩個還真是本王的得力大將啊!”

    “末將有罪!”呂梁和張孝則二人不敢反駁,低頭認錯道。

    段虎冷冷的看了二人一眼,又走到稱心面前,說道:“呂梁和張孝則的態度早就在我的預料之中,所以我還加了一道王令給你,讓你在出現問題的時候,可以依令參戰。可你呢?卻為了一點小小的將帥和氣,置眼前大局而不顧,這難道就是你一直想要証明的為將之道嗎?”

    稱心低著頭沒有說話,若是能夠看到他的表情,就會現他覺得自己受責受得很冤枉。將帥失和,乃是兵家大忌,他只不過是為了避免內斗,而做出了正確的選擇,可沒想到這也變成了挨罵的原因。

    段虎坐回到椅子上,靜靜的看著跪附在地上的三人,似乎在想怎么處罰三人,而并列跪附的三人也都屏息以待。過了良久,三人才聽到段虎長嘆一聲,說道:“你們都起來吧!如果這個時候處罰你們必然會影響軍心,先給你們記著,等大戰之后一并獎罰!”

    “謝王爺!”三人不約而同的舒了一口氣,又相互看了一眼,笑了笑,大有一笑泯恩仇之意。

    見三人起身后,段虎去過南齊的地圖攤在面前的矮案上,招手三人坐到周圍來,然后指著地圖上眼下南齊國都的位置,說道:“在兩天前,我就接到了南齊國都內的密探奏報,說陳太素突然帶著三萬騎軍從南齊國都失蹤,眼下無人知道他的具體位置。據說陳太素在失蹤之前,見了一個來自建安的士兵。”

    “陳太素以前就一直奉洪峰之名潛伏在玉門附近,長達十几年,由此可見他對洪峰之忠心。”張孝則先開口道:“所以當初陳太素突然背棄洪峰,改而投降楊繼業,實在讓人難以理解。但如今來看,陳太素極有可能是受到了洪峰的指點,在洪峰要被南齊國君壓制之前,改換門庭,保存勢力。”

    “依末將看,洪峰的這招使得并不高明,只怕楊繼業和趙靜這兩人也看得出來,他想保存實力。”呂梁見段虎臉色緩和下來,松了口氣,也大膽推測道:“否則也不會出現,這些年陳太素的官職一直向上升,手中的實權卻一直再減弱,這樣怪異的反差。陳太素投靠楊繼業之時,他手中所握兵力在南齊京師僅僅拍在楊繼業之后,而如今他所握兵力不過三萬京師衛戎騎軍,其余兵力都被楊繼業以各種手段給吞了。看來若非我們起兵江南,陳太素那家伙只怕也活不了多久,什么時候他的兵權被楊繼業給全部拿走,什么時候就是他的死期。”

    稱心覺得呂梁有點扯遠了,將話帶回來道:“眼下我們應該注意的是陳太素的那三萬騎兵身處何處?他見到洪峰的使者后,就帶領人馬出了城關,不知所蹤,就連南齊也不清楚他的位置,著實是一個威脅。”

    “王爺在南齊都城的密探是否抓到了那名信使,兵詢問洪峰給陳太素什么指示?”呂梁皺了皺眉毛,詢問道。

    段虎搖了搖頭,說道:“那名信使一出陳府就被趙靜的人給抓了起來,經過審問,那人說洪峰致使讓他傳一個字給陳太素,那個字是一個沒有任何意義的三字。看來洪峰和陳太素之間存在一種暗語,根據對應的數字來決定下一步怎么走!”

    “如果真的這樣的話,那洪峰的智謀就近乎成妖了!”張孝則忽然出一聲感嘆道。眾人皆不解的看著他,于是他解釋道:“洪峰自從七年前被軟禁后,一直都被楊繼業和趙靜二人嚴密箭矢,再也沒有見過陳太素,而他被重新啟用之時,也是立刻上任,跟他的舊部沒有半點聯系。他從云州開始,繞了一個大圈子,最后駐守建安,從始至終都跟陳太素沒有任何牽扯。而如今他不過單憑一個數字,便可以使陳太素明白要如何行事,可見他即便事先謀划好了這一切。那也是在七年前。一個人能夠在七年前便預見到現在的戰局,并且推算出所有的可能,那這人的智慧不是妖又是什么?”

    聽了張孝則的解釋,在座眾人全都倒吸了口涼氣,段虎的臉色也變得陰沉起來,若是真如張孝則所言,那么自己這次用兵只怕也在洪峰地預料之內,或許說得更加難聽一點就是自己是被洪峰牽著走。如此看來的話。洪峰只怕也很清楚自己的妻子正在下毒害他。他就是想要用自己的命和段虎內心的執著引段虎在這個時候伐齊。

    “智近似妖又怎么樣?”呂梁冷哼一聲,借此趕走心中的那絲莫名的驚懼,說道:“按照他現在的做法來看,無非就是想把陳太素做為一支奇兵來用。一支三萬人地奇兵在眼下地戰局中又能起到什么作用。”

    “這倒不盡然,陳太素這人心機沉穩。善于藏匿!”稱心搖了搖頭,不太贊同呂梁的看法。說道:“當年他在并州之時,就是擔任破軍將軍,統領并州鐵騎,深得騎兵的運用之道。當年他就曾率領一萬騎兵騙過了所有勢力的眼線,神不知鬼不覺地橫跨五百里,深入西靖州大草原直接攻打一窩馬賊的老巢。由此可見,洪峰可能就是想要借用陳太素地這種能力來偷襲我軍后方,王爺不可不防呀!”

    “偷襲后方?”段虎站起來俯瞰桌上的地圖,指著了指地圖上云州靠近天江沿岸地一個小城,說道:“眼下我軍唯一的弱點就是軍糧,而朝廷已經籌集到了這次用兵的所需軍糧,正准備運到云州一處已經荒廢的糧倉來充當后軍糧倉。如果軍糧被燒的話,我軍的確只能退兵,而且短時間之內無法在對南齊用兵,看來洪峰的目標的確是這批軍糧。”

    張孝則看了一下地圖,說道:“其實有一點屬下認為呂將軍說得很對,這次陳太素能夠用的兵力實在太少了,只有三萬。”說著,他指著地圖上云州一帶標記的關隘道:“眼下云州的人馬共有三支,左將軍趙炎、四方游擊使蒙橫以及伐戎大將軍紀維謙,兵力高達五十多萬。我們只需要隨意抽調一軍人馬,駐防在糧倉附近關隘,倒是別說三萬人,即便十萬人也無法在一時半刻攻下糧倉,到時只需水師都督甘池將軍率領水師主力南下,想要將這支奇兵拔除也是舉手之勞。”

    “我倒忘了,你可是我段漢聞名天下的守將,論到守城攻城,只怕諸將之中能夠勝過你的沒有几人。”段虎表情稍微放松了一點,微微點了點頭,贊道。

    “多謝王爺夸獎!”張孝則謙虛的低了低頭,繼續道:“雖說布防糧倉周圍能夠阻擋敵軍燒糧,但是如果此時陳俊、御天公主和楊繼業聯手攻打趙炎將軍,那么蒙橫和紀維謙兩位將軍必然要帶兵回援。這樣一來防守必然會出現破綻,讓陳太素有機可乘,所以這一被動防守之策著實有點……”說著頓了頓,道:“所以依末將懸見,萬全之策是把糧倉安設在江北,由甘池將軍巡防天江,即便洪峰有通天之能也無法動搖我軍根本,到時蒙將軍和紀將軍便可全力配合趙將軍對揚州的攻伐,剿滅陳俊、御天公主的殘兵,南齊覆滅也只是遲早的事。”

    營帳內變得安靜下來,眾人都在思考張孝則的辦法是否可行,很快都不約而同的點了點頭。段虎稍微尋思了一下,叫來軍中文:“立刻派人傳信武安,命武安城守就地建造糧倉,小將張詡率領五萬蒼隴常備軍駐防糧倉。甘池水師嚴防天江一線……”

    一封封王令從建安城外的漢軍大營了出去,段虎和洪峰的正面爭斗由此開始,而此刻在建安城內的塔樓上,洪峰孤身一人,平靜的看著漢軍軍營的方向,眼神中透露出了一股子自信。隨后他忽然皺了皺眉頭,到處手帕捂著嘴劇烈的咳嗽了一會兒,拿開手帕一看,在手帕上多出了一塊鮮紅的血跡。看到這塊血跡他微微皺了皺眉頭,長嘆了一口氣,小心的將手帕收入懷中,繼續看著漢軍軍營,除了臉色變得蒼白一點以外,跟剛才几乎沒有區別。
藍雙魚 發表於 2011-4-2 22:18
第五百五十一章

    在段虎到了建安之后的第二天上午,十二部捍死玄甲軍便已經6續趕到了,令南齊軍感到不安的是他們并沒有馬上攻城,而是分散開來,將建安城徹底圍住,斷絕了他們與外界的任何聯系,看樣子是准備將建安城里的人困死在里面。不過這種想法很快便被推翻了,眼下建安城軍糧和戰士都很充足,即便被圍個五六月也不會有時,而漢軍卻不同了,他們手中的軍糧連半個月都無法支撐。

    在隨后的几天里,圍在城外的漢軍把建安城周圍徹底的清理了一遍,很意外的在一個極為隱密的山洞里找到了洪峰事先安排的一些伏兵。雖然這批伏兵的人數不是很多,只有數千之眾,但是各個都是精銳之士,看樣子是經過了洪峰最精心的訓練,抓捕他們的時候,他們跟最擅長纏斗的吞象軍斗得旗鼓相當。如果在攻城的緊要關頭,中軍將旗所在被這樣一群人給偷襲了,那么戰局隨時都有可能被翻盤。

    雖然現的這批伏兵被全數殲滅,但段虎卻絲毫沒有半點輕松的感覺,從種種現的跡象表明,洪峰這次是有備而戰,這次如果不是自己搶先一步到達建安的話,只怕呂梁等人有可能落入洪峰的陷阱,最終損兵折將。但是即便現這批伏兵,那也不能表明洪峰事先安排的陷阱已經全部解除了,他可能還安排了一些段虎沒有現的后手。即便如此,段虎卻沒有時間把洪峰所有的伏兵全部找出來,在調集的軍糧運送到位之后,他便下令動總攻。

    做為主力,段虎親自率領御林甲士軍和兩部玄甲軍負責攻打最為兼顧的西城門,呂梁和張孝則就移師北城門。而東城門則交給了其余十部玄甲軍,負責指揮的人則是有丰富攻城經驗地嘯林軍統領張動。

    “進攻!”

    隨著段虎一聲簡短的命令傳出,西城門的戰事先拉開了帷幕。負責把守西城門的除了沈靖以外,還有洪峰麾下另外的几名勇將以及加派的十萬神力刀斧手和十五萬普通士兵,洪峰自己親自指揮東城門的守衛,而北城門則交給傷勢已經好轉的長孫冕和洪峰地親侄子洪戰。在聽到漢軍軍營中地號角聲響起后,城牆上的齊軍士兵緊緊握住手中的兵器,將心中的那一絲僅有地恐慌全部丟掉。全神貫注的應付將要生地戰事。

    在段虎下令之后。破山和踏雪這兩部玄甲軍先沖出來,數十座原本臥倒在地的樓車几乎同時被上百頭犀角獸給拉了起來,高高地聳立在西城牆的正對面,這些樓車的高度比起城牆還高出一大截。突然冒出來的這些古怪攻城器械看得城牆上的齊軍士兵是目瞪口呆。在齊軍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玄甲軍驅趕犀角獸馱著樓車慢慢的向城牆靠攏。兩部玄甲軍的弓弩手則沖上樓車。或是躲在下層的防御牆后面朝正對面城牆上的敵人射出一支支奪命的弩箭,或是登上最高點居高臨下的俯射敵軍。

    當樓車上的玄甲軍弓弩手第一輪箭雨刺穿了目標的要害時。齊軍這才反應過來,沈靖立刻大聲下令,朝樓車放火箭,并且將軍中僅有的一批神機床弩對准了城下負責牽引樓車的犀角獸。雖然沈靖做出了正確的指揮,但是收到的效果卻并不明顯,且不說樓車表面覆蓋了一層堅固的鐵皮,普通的弓箭根本無法射穿外層防御,即便是依靠床弩的強力射入了樓車主體里面,但是樓車本身是用一種不易燃燒的木材打造的,加上事先澆了水,根本不會懼怕火燒。

    反而向下射犀角獸倒是起了一點作用,原本給南齊水師裝備的神機床弩在八年前南齊水師被薛玄剿滅之后便被洪峰暗中收藏了起來。由于細心保養,這批神機床弩的威力依然不減當年,每一箭都有開山破石之威,雖然玄甲軍全都高舉盾牌極力保護犀角獸不受傷害,但依舊無法阻擋這么強勁的箭雨。在第一輪箭雨過后,站在犀角獸后背木架上的玄甲軍就所剩無几了,全都被弩箭貫胸而亡,在射出第二輪箭矢后雖然犀角獸披了一層厚甲,但依舊大部分被床弩射穿,變得跟刺猬似的。只不過段虎在事先給這些犀角獸下了藥,別說是一點點的箭傷,就算是把犀角獸的心挖出來只要血沒有流盡,它依舊會繼續拖著樓車往前走。

    當沈靖下令射第三輪箭矢的時候,早就跟隨玄甲軍弓弩手登上樓車的御林甲士在其統領稱心的率領下,在樓車頂部甩出一根根鐵鎖飛爪,緊緊的勾住了城牆,形成了一條條鏈橋。跟著稱心和數百名武功最好的御林甲士軍順著鐵鏈滑到了城牆上,和城牆上的齊軍展開厮殺。

    御林甲士軍這些年來一直都在等待這個上陣殺敵的機會,除了為了報答段虎的重視之恩以外,也是為了向世人証明他們這群閹人照樣可以為國效力,上陣殺敵。這六七年來段虎也一直養著他們,不但在他們的飯菜里面加了補藥,還盡可能的讓他們多學一些實戰經驗,這樣一來就使得如今的御林甲士軍實力比起七年前要增加了一倍有余。他們的基本功渾圓童子功最低修為的御林甲士也練到了第二層頂峰,一手御林絕學殺身道更是爐火純青,光以個人實力以及百人一下的小陣形配合而論,除了捍死親衛以外,他們則是段虎麾下最強的兵。

    稱心等人沖上城牆后,全都向對城下軍隊威脅最大的神機床弩攻了過去。御林甲士下手狠毒,并且用陣法相互配合,彼此的渾圓童子功也可互補互助,一個十人陣的戰力絕不小于一隊百人精銳,他們全都是用彎刀貼身攻擊要害,一記斃命,所學殺身道像是完全為了這種混戰局面而專門設定的一般。稱心這名絕頂高手為鋒尖,加上對方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片刻之間便令齊軍損失了兩千多人,并且被攻到了神機床弩附近,几刀下去,便將神機床弩的牛筋弓弦給砍斷。

    “給老子住手!你這個不男不女的怪物!”稱心剛剛砍斷了一架床弩,就聽見身后一聲大吼,跟著五個身影從齊軍中騰空躍起,飛身沖向這邊,同時高舉手中兵器朝他狠狠的劈砍過來。

    “找死!”稱心臉色陰寒,心中殺意頓起,一身達到了頂層的渾圓童子功運轉全身,那鬼魅一般的身法施展出來,化作了一陣清風,飄身而起,迎了上去。他飛身空中借力踩踏齊軍士兵頭頂的那几腳,雖然看上去輕飄飄的,但實際上力如山壓,被他踩的人不是頭骨爆裂,就是頸部折斷而死。這一點全都被那五名從齊軍中躍出的高手看在眼中,心中在升起一陣驚詫的同時,也不禁收起了輕視心,提聚全身功力小心應付。

    最先和稱心接觸的人是三個孿生兄弟,他們是三苗人,為那人持斧,另外令人持厚背刀。這三兄弟是洪峰收服三苗時收服的三員猛將,他們從小被佛門異人傳授了一身絕技,練就了一身金剛不壞身神功,刀槍不入,佛門**降龍伏象大真力也被三兄弟連成了十之**。這三兄弟很不服沈靖成為洪峰的頭號大將,他們認為自己兄弟三人雖然單個比沈靖要弱上一籌,但是三人一起的話絕對要比沈靖強上一倍,所以經常想借故和沈靖比斗,分出個高低來,然而一直都被洪峰出手制止。

    這次洪峰將他們分到沈靖的陣營里,為的就是想要借用他們的這種爭斗心來提升守軍的戰力,只是沒想到他們三兄弟一到西城牆就提出了分兵要求,自顧自的率領麾下三苗的戰士脫離沈靖獨自作戰,當稱心攻上城牆之時,他們趁著沈靖將注意力放在漢軍本陣的段虎身上,無暇分心戰斗,便率領著手下朝御林甲士沖了過來。想要在短時間扑滅這股軍隊,以達到向沈靖耀武揚威的目的。

    可是三兄弟看到稱心施展出來地鬼魅身法后,感到自己這次找錯了對手,但后悔已經無用,為的那人聚力一斧,狠狠的朝沖過來的稱心劈了下去。同時他身后的兩個兄弟也左右揮刀,試圖切斷稱心的躲閃路線。然而稱心面對三人合擊似乎躲閃不開,徑自朝劈下來的斧頭迎了上去。可是令人驚訝的一幕生了。為那人地斧頭看在了稱心身上卻有種不著力地難受感覺,斧頭從稱心的身體里面穿了過去,直接劈砍在了下面的齊軍士兵身上,斧頭上的降龍伏象力道更是將士兵地尸體給震碎。直接化成箭雨擊傷了周圍的齊軍士兵。

    原來當斧頭快要劈下地同時,稱心瞬間將身法再次提升了一個層次。身形扭動變形堪堪躲開了三兄弟的合擊,留下了一個殘象。說是遲。那時快,稱心不用多想,一式學自蒼隴武庫地碎玉拳朝為那人的頭頂擊去,眼看這就要將其擊斃拳下,在三兄弟身后的兩名三苗長老手持一對精鋼圓盾擋在了稱心的拳路上,試圖阻擋稱心的拳頭。

    可惜稱心并非一般高手,他這些年每日服食段虎給的珍稀藥物,加上田七等人的醫朮為其洗經伐髓,功力一日千里,渾圓童子功練到了從未有人達到過的頂層境界,加上無堅不摧的碎玉拳,即便是精鋼盾牌也無法阻擋他的拳力。當稱心的拳頭一碰到精鋼圓盾,盾牌便立刻如同干泥板一樣碎裂開來,碎玉拳拳勢絲毫未減,朝目標擊打過去。

    雖然圓盾無法阻擋稱心的拳頭,但是卻給那名為之人爭取到了寶貴的時間,趁著一瞬間的空隙,他提聚一身金剛不壞身神功防護全身,身體隱隱散出一層金色罡氣。無堅不摧的碎玉拳和號稱不破不滅的金剛不壞身神功的對抗并無想象中的激烈,反而可以說是無聲無息,稱心的碎玉拳擊打在那人的頭頂上的時候,便有種石沉大海的感覺,很快他就變招,身形如蝦,曲體施力,施展至陰至柔的戳陰腿,朝他記憶中金剛不壞身神功的十几處罩門踢去。以稱心的度十几腿不過是一眨眼的時間,那名三兄弟的老大硬生生的受了著十几腿,但一點受傷的跡象都沒有,而他身旁的兩個兄弟也立刻回護過來,手中大刀如奔雷之勢,籠罩稱心全身。

    稱心此刻已經試出這三人的功力比他稍差一籌,心中也有了對付他們的辦法,沒有半點硬拚的意思,抽身飛退,躲開了兩兄弟的刀勢,落回床弩旁邊。在他后退的時候,有些齊軍士兵想要撿便宜,紛紛拿著長矛朝稱心刺了過去,然而稱心卻毫不在意,渾圓童子功運轉周身,身上的衣袍立刻鼓了起來,所有刺在他身上的長矛都被一股柔力卸開,同時一股反震力順著長矛傳到了士兵身上,士兵無一不是骨碎身死,同時他的長袖在渾圓童子功的作用下,似乎化成了兩片鋒利的刀片,隨著稱心急轉落下的同時,身體被切割開來。當周圍被開出了一片平地后,稱心的身體陡然停下,面朝對面的三兄弟,舞動的雙手回收擊出,一股至剛拳勁隔空朝試圖沖上來兩名持刀的三苗兄弟沖去,將兩兄弟打得退回到了原地。

    “好強的拳頭!”那名硬生生的承受稱心拳勁的為之人甩了甩頭,試圖把腦子里的那點眩暈感甩出來,然后摸了摸微微有點疼痛的額頭,說道:“沒想到你這樣一個娘們似的妖人竟然能施展這么陽剛的拳勁!老子自從煉成神功以來第一次感到痛!”

    稱心不屑的掃看了一下周圍,最后定格在三兄弟身上,看著三人腳下為了卸力而踩碎的石塊,輕蔑的說道:“你們這些賤狗的挨打功夫也不錯!爺我這么多年來第一次打得這么舒爽!”

    “可惡!”三兄弟不約而同的怒吼一聲,搶身沖上來,想要將稱心圍住夾擊。然而稱心則一邊以極其輕蔑的語氣辱罵著三兄弟,一邊扶手身后,將自己鬼魅般的身法提升到極點,在齊軍士兵中間如風般穿核著。被激怒的三兄弟始終打不到稱心,便將擋在面前的齊軍士兵當做了泄對象,一時間床弩這邊的齊軍陣形變得混亂不堪,隨著順鏈而上的御林甲士增多,這邊的戰局逐漸向著漢軍靠攏。
藍雙魚 發表於 2011-4-2 22:18
第五百五十二章

    三苗的主力又被稱心為的御林甲士高手纏住,普通的士兵根本無法抵擋這一批批精通戰陣以及近戰的高手,節節敗退,已經不得不讓出了一段城牆,以城垛為屏障重新組織防御。稱心和御林甲士所引起的混亂波及到了沈靖這邊,而沈靖則一直緊緊盯著漢軍本陣王旗之下的段虎,大有敵不動我不動的意思。雖然沈靖非常沉著,但是他身后的手下卻沒有他那樣的耐性,見到越來越多的御林甲士登上城牆,他們不無焦急的上前建議道:“沈將軍,眼下三苗看來抵擋不住了,我們是否應該派人支援一下?”

    沈靖轉過頭淡淡的看了看三苗那邊的情況,又很快將注意力集中在了遠處的段虎身上,說道:“由6統領率一萬神力刀斧手前往支援,另外到了那邊后,6統領就直接大聲跟那三個廢物說,如果連一幫閹人也擋不住,趁早滾蛋,把城牆防御讓出來,省得在這里丟人現眼!”

    “可惡!”三兄弟不約而同的怒吼一聲,搶身沖上來,想要將稱心圍住夾擊。然而稱心則一邊以極其輕蔑的語氣辱罵著三兄弟,一邊扶手身后,將自己鬼魅般的身法提升到極點,在齊軍士兵中間如風般穿核著。被激怒的三兄弟始終打不到稱心,便將擋在面前的齊軍士兵當做了泄對象,一時間床弩這邊的齊軍陣形變得混亂不堪,隨著順鏈而上的御林甲士增多,這邊的戰局逐漸向著漢軍靠攏。

    “沈將軍,這樣恐怕不好吧?要是……”那名神力刀斧手的6統領無不擔心的說道。

    “沒事!”沈靖十分自信的說道:“你就照直說,這三個家伙到現在還想藏著掖著,不激他們一下,他們有怎么會為本座盡全力!”

    6統領不解的看了看充滿自信笑容的沈靖,沒有再細問下去,轉身率領麾下的一萬神力刀斧手,朝三苗那邊沖了過去。

    在沈靖這邊的城牆上其實也有不少的御林甲士沖了上來,但是他事先就布置好了防守,憑借長矛不讓御林甲士近身,又派出天欲宗的殘余高手混在齊軍中間,找機會破壞御林甲士的陣形。雖然齊軍付出了蠻大地傷亡。但是卻有效的阻擋了御林甲士的進一步擴張,同時也殺傷了不少的御林甲士,比起三苗那邊要好太多了。

    當一萬神力刀斧手加入防御陣營后,混亂的局面稍微有些好轉,三苗本部的人馬雖然被御林甲士搶攻得死傷不少,但是并沒有傷到元氣,很快在神力刀斧手的協助下重新集結成陣。

    剛剛平穩下來的人馬,隨著他們頭領地一聲對沈靖地漫罵。又變得有些亂起來。三苗人馬的三位統領在聽到了沈靖的話后。

    果然如他所料,怒不可竭,羞憤之下,合力朝著稱心一頓猛攻。令稱心不得不退回到御林甲士中間去。

    “去告訴沈靖那雜種,收拾完這幫閹貨。老子再去收拾他!”稱心退后,為那人一把抓住陳統領的衣襟。提到面前,血盆大口沖著他地臉上吐唾沫星子,而后將陳統領甩回他手下中間,又朝沈靖狠狠的揮了揮拳頭,轉過頭惡狠狠地等著稱心,大聲叫道:“請巫神!”

    說完,只見他們三兄弟和身后包括三苗長老在內的五千多名三苗地精銳全都不悅而同的從腰囊里抓起一把毒虫毒草,便往口里塞。入口之后也不過多咀嚼便生吞活咽下去,跟著又抓起毒虫毒草塞進嘴里,直到將腰囊里面的毒物全都吃光了為止。跟著他們一個個似乎進入了某種神妙的狀態,一個個兩眼翻白,嘴唇烏黑,口中念你有詞,身體不停的抖動,跟著一股極為濃密的白煙從他們的毛孔里散出來,逐漸將他們籠罩在其中,看上去有點像是在騰云駕霧一般。

    “哼!裝神弄鬼!”一名正在附近與齊軍士兵搏殺的御林甲士見到這種情況,極為不屑的冷哼一聲,隨后飛身而起,聚集全身渾圓功力朝看似毫無防備的三苗大領打了過去。然而令人感到意外的是這樣一記重擊,三苗大領的身體竟然連動都沒有動一下,就像是石沉大海一般,當御林甲士驚訝得抽身退回的時候,忽然感覺到他的雙手有點異樣,再一看他的雙手,只見沾上白霧的那一節手臂外面的皮膚已經變得烏黑,緊接著便覺得頭暈目眩,跟著眼前一黑,倒在地上,口吐白沫,生機皆無。就在這名御林甲士倒下之時,在那數千名三苗戰士周圍的齊軍中聞到或者沾到白霧的守軍全都中毒倒地,瞬間喪命。

    “該死!是三苗的巫神毒朮!”見到手下沾上白霧到倒地身死不過片刻功夫,稱心臉色微微一變,猛然想起在蒼隴之時,毒宗的老頭子曾經跟他提起過一種南蠻三苗的祕朮。修煉這種祕朮的人必須從小就要服用毒物,以增加身體毒素,然后通過特定引導朮將毒素在體內精煉,將自己練成一個毒人,當需要施展這種祕朮的時候,通過特殊的藥引引體內毒素,然后在施展引導朮將毒素以霧狀排于體表,形成一件用劇毒制成的盔甲。這種祕朮所形成的毒霧威力驚人,几乎無藥可解,中毒者三十個呼吸內必然身亡,而且施朮者也可以憑借這種毒素刺激體內潛能將功力提升一倍。正是因為這種祕朮極為難練,對修煉者的體質要求非常嚴格,兩百多萬三苗人中間能夠修煉這種祕朮的不到一萬,即便是這一萬人里能夠忍受毒素噬身之苦活下去的人也不是很多。

    稱心萬萬沒有想到竟然會在這里遇到這么多修煉巫神毒朮的人,他不做多想,連忙下令服藥,并從身上的藥囊里取出三枚老頭子祕制的解毒丸吞服下去,然后下令道:“取月殺,不得讓這些毒人靠近。”

    命令剛剛下完,三苗的毒人們便紛紛從施朮的狀態蘇醒過來,也不管面前是否有不少協助防御的神力刀斧手和普通齊軍士兵,直接朝稱心為的御林甲士沖了過去。不少沾上毒物的人紛紛倒地身亡,一些稍微功力深厚一點的則在死前無比怨恨的出手回擊自己的友軍,雖然不能給三苗毒人帶來傷害,但是卻有效的阻止了三苗毒人沖上去的度。而且當毒人過去以后,僥幸活下來的人則立刻分成了兩個陣營,一部分是普通的齊軍士兵和神力刀斧手,另外一部分則是普通的三苗士兵。齊軍士兵和神力刀斧手似乎把對毒人的怨氣到了三苗士兵的身上,在繼續阻擋從鎖鏈蕩過來的御林甲士同時,也對不時的攻擊落單的三苗士兵,使得場面非常混亂,几乎分不清誰是友,誰是敵了。

    三苗毒人被自己人阻擋的這一會兒,御林甲士已經服下了老頭子祕制的解毒丸,并且取出了月殺,還將身上背著的鐵管連接在一起組成了一個長矛陣。隨著三苗毒人沖出了前面的防御陣列,稱心一聲令下,跟御林甲士一起將手中的月殺全力投擲出去。飛旋的月殺閃出一片銀光,以弧形朝三苗毒人的咽喉部位削了過去,因為毒素的影響,大部分的毒人都顯得神智模糊,不懂得躲閃,任由月殺刀刃划在自己身上。然而這些毒人中一些功力較弱的無法抵擋月殺的精鋼刀刃,全都咽喉被割開,血流不止而死,而另外一些功力高強的則將毒素在體表布了一層硬甲,雖然依然被划開了一道傷口,但卻小很多,加上粘稠的紅黑色毒血很快就粘合了傷口,這些三苗毒人就跟沒有受傷一樣。

    有余傷痛的影響,令到這些三苗毒人狂性**,一把提起那些死在月殺下面的毒人尸體,拿著這些尸體當棍棒武器使,怪叫著沖入了御林甲士的長矛陣。這些毒人雖然神智有點不清,但是常年的武功和戰斗知覺還是沒有減退,在沖到長矛陣中之時,各自施展絕學將長矛蕩開,以便近身利用毒霧和毒尸攻擊御林甲士。然而御林甲士的軍陣又豈是這樣就能被攻破的,當第一列御林甲士的長矛被蕩開后,在他們深厚立刻伸出了三根長矛,分別從上中下三路阻擋攻上來的毒人,同時早已准備好得連弓弩也朝毒人的眼睛、咽喉和腹部等薄弱要害射出強勁的弩箭,勉強擋住了毒人的第一輪攻勢。

    在毒人攻到面前地同時,稱心從御林甲士陣營中搶身沖出。朝三苗的三個領迎了上去。他很清楚這三人的功力絕不是御林甲士軍可以抵擋的,如果讓這三人近身,御林甲士的防御陣形便會立刻被破壞,之后所造成的死傷將不會是他所愿意看見的。

    眼下可謂是緊要關頭,稱心不再留力,憑借自己的極身法,躲開了三人地夾擊,隨后集中全力。一記碎玉拳狠狠地朝為那人的后腦勺打了過去。原本想來應該把那人打吐血的拳力。沒想到只不過令那個三苗領向前踉蹌了走了几步,而那人頭也不回,順勢俯身甩腿朝稱心的下丹田狠狠地踢了過去,他那兩個兄弟也配合得天衣無縫。回身一人一記鞭拳,左右夾攻封住了稱心的退路。

    面對來勢洶洶地三招重擊。稱心深呼吸一口氣,渾圓童子功快運轉。不閃不避的硬接了三苗大領地那一腿,身體微微的晃動了一下,向后退了一步。

    此刻三苗大領的驗色微微一變,心道不好,自己的那一腳明明踢在了丹田要害上面,但是卻像是踢到了空氣似的絲毫沒有半點著力的感覺。當他剛想要收腿回擊之時,他那兩個兄弟的鞭拳已經砸到了稱心的身側,堪堪好被稱心出手接了下來。

    隨著兩人強勁的拳勁順著手上的經脈沖出稱心體內,稱心早已准備好得渾圓童子功牽引著這兩股拳勁,移到下丹田處,然后喝的一聲,稱心下丹田處的盔甲被震裂來,向外鼓起的衣服仿佛化作的一記拳勁狠狠的打在了三苗大領的腳心上,把他打得向前飛退了十几步才止住勢頭。三苗的另外兩名領也不好過,在稱心雙手的怪異力道牽引之下,身體不由自主的朝稱心的雙肘撞上去,兩聲悶哼過后,兩人不約而同的吐出了一口毒血,飛身退回到了他們大哥身邊,而稱心也沒有追擊,靜靜的站在那里提氣戒備。

    雖然表面上看稱心似乎以一敵三,稍微勝一籌,但實際上情況卻對稱心極為不利,姑且不說三人的功力如今已經不差與他,他只不過是在武學運用方面勝過三人,光憑三人身上的劇毒就足以令稱心敗退。剛才稱心的手掌與敵接觸的那一刻,劇毒便順著手掌侵入他的體內,加上兩人刻意噴在他手上的毒血,使得他中毒頗深,無法進一步搶攻。

    雖然稱心的渾圓童子功已經練到了頂峰,達到了傳說中的萬邪不傷、百毒不侵的境界,但很顯然三苗的巫神毒朮不在百毒之列。不過幸好毒宗老頭子祕制的解毒丸起了作用,暫時的壓制了毒性,令他可以將毒逼到手掌心上。

    三苗的三名領看到稱心沒有趁勢搶攻上來,雖然心有懷疑,但卻不敢貿然進攻。稱心在他們眼中變得深不可測,明明他們借著毒勁令功力提升了一倍,但還是被稱心克制得死死的,而且還受了傷,這足以讓三人小心謹慎。三人不敢攻擊稱心,于是朝稱心深厚的三苗士兵施了個眼色,讓他們充當試金石。

    一隊三苗士兵沒有多做猶豫,抽持苗刀朝稱心狠狠的劈砍了過來,此刻稱心已經將劇毒逼到了掌心,正好缺一些為他卸毒的人,這些三苗士兵就成了他最好的宣泄目標。稱心的身體原地飛騰,極旋轉了數周,將那些士兵的兵器盡數蕩開,然后雙手頻頻擊出,打在了三苗士兵的身上,那些中掌的士兵無一不是后退了几步便中毒身亡。

    雖然稱心將劇毒卸開,但也暴露出他無法抵擋巫神毒朮的劇毒,這使得三名領想到了對付他的方法,利用纏斗之機,一點點的用毒削弱他。就在三苗領們重新調整對付稱心的方法之時,在不遠處三苗毒人對御林甲士的戰斗也開始逐漸的有所傾向,雖然不少毒人死在了弓弩和長矛之下,但是剩下的毒人無一不是凶狠之輩,他們將同伴的尸體撕開,將那些毒血全都甩到了御林甲士的身上。雖然解毒丸能夠抵擋一會兒毒素,但是很快隨著沾到的毒血越來越多,大量的御林甲士中毒身亡,余下的御林甲士軍無法組成有效的防線,只能不斷的后退,漸漸的被逼到了一團,大有失去立足之地,逼下城牆的跡象。
藍雙魚 發表於 2011-4-2 22:18
第五百五十三章

    城牆上御林甲士軍的失利并不影響城牆外攻城大軍的進度,數十架樓車在玄甲軍的護衛下齊頭并進,穩步的向城牆靠攏。沈靖雖然清楚捍死玄甲軍的防御力量如何強悍,但還是依照管理派出了一支騎兵試圖滋擾樓車的前進,結果如他所料,七千多人的騎兵還沒等接觸到捍死玄甲軍便有一半死在了玄甲軍的短矛投陣中,剩下的人沖入玄甲軍陣后,不過片刻便被強悍的軍陣給吞噬個干淨。若非沈靖在騎兵出擊之后,立刻下令將城門徹底的封死,或許此刻西城門已經被早已准備在附近的沖車給趁機沖開了。

    面對不斷靠近城牆的樓車,沈靖曾試圖用床弩投擲火油,然后點燃火油,將樓車燒毀,但是沒有用,剛剛點燃的火很快就被有備而來的漢軍士兵給扑滅了。同時守城齊軍臨時組建起來的長弓隊也無法起到防守的作用,被樓車上以及攻城軍尾部的漢軍弓弩營壓制得死死的,連弓弩的射和力道遠遠強過齊軍長弓隊的進攻,最終使得在那些覆蓋在漢軍弓弩營的守城齊軍只能被動防守,無法給予攻城漢軍以有效傷害。

    在稱心忙著對付三苗領,而御林甲士軍被三苗毒人給壓制的時候,一架推進最為快的漢軍樓車似乎已經接近到了它所需要的位置,緊靠著城牆,彼此相隔大約兩丈左右,位置剛好在三苗毒人的陣營一側。隨著一聲齊喊,在城牆下的漢軍士兵從樓車的兩側取下了十余架云梯,在同伴的掩護下,將其靠在了城牆上,然后高舉起盾牌,訓練有素的向上攀爬。就在城牆上的守軍將注意力放在了從云梯攻上去的捍死玄甲軍之時,樓車面向城牆一側的木架橋被放了下來,搭在了城牆的防墩上,由于出口的位置稍微比城牆要低一點,所以有些傾斜。

    看到出現在眼前的木橋,負責代替三苗領指揮毒人軍的三苗長老們立刻決定分出一個百人小隊,由一名長老帶領,攻上樓車,先給漢軍一個下馬威。隨著一聲三苗土語從族內長老的口中喊出,立刻有將近一百人左右的三苗毒人跟隨一名長老身后,飛身躍上木橋,向下朝樓車的出口沖了過去。面對三苗毒人的進攻,在樓車頂部的弓弩手將目標放在了他們身上,無數箭矢像是疾風驟雨一般刺在了他們身上。然而隨著體內毒素被徹底揮出來,這些毒人的皮膚已經變成了一層黑色的硬殼,這層硬殼的防御力極為強悍,就連弓弩的箭矢也只是讓這些毒人感到有點疼痛罷了,絲毫沒有影響到他們的動作。

    身處最前面的三苗長老一個健步,飛身躍入了毫無防范的樓車出口內,緊跟在他身后的是六七名功力深厚的高手,看他們的動作似乎同出一脈。當這几人沖入樓車內部后,樓車內并沒有出現想象中的厮殺聲,反而格外的寂靜,仿佛前一刻沖入其中的三苗高手都是一些幻覺似的,透露出一股子詭異的氣氛。如果是平常,三苗人必然會對此感到驚疑,從而心生警覺,然而此刻三苗毒人已經被毒素弄得有些痴狂,滿腦子都是殺敵,全然不顧眼前的反常現象,依舊朝樓車出口沖了上來。

    當大隊的三苗毒人頂著箭雨沖到了樓車出口之時,異變突起,原來沖入樓車內的几名三苗毒人中的高手,像是一枚枚投石車射的巨石一般從出口內被人打了出來,身不由己的順著木架橋向上斜沖了上去。所有擋住他們去路的三苗毒人全都被施加在他們身上的力量給撞開,運氣好得被撞回到了城牆上,運氣壞的則撞出了木架橋,從十几丈高的空中摔了下去。

    由于樓車附近的玄甲軍士兵并不清楚這些是毒人,眼見有敵人摔下來,便抬起長矛向上刺了過去。雖然毒人的皮膚非常堅韌,但是在極下跌的力量作用下,他們還是被一根根長矛輕易的刺穿了身體,當場斃命,一些在半空中依靠本能躲開長矛的毒人下場更慘,摔在地上,渾身骨骼碎裂,連戰都無法站起來,只能等死。

    那些被長矛刺穿的毒人毒血飛濺,落在了玄甲軍中,立刻令那些沾到毒血的玄甲軍戰士當即斃命,從而引起了一陣混亂,所幸當場的管帶將領極為冷靜,立刻下令不得接近毒人,并且將這些毒人的情況傳到其他各部人馬處,這才沒有使傷亡擴大。

    在樓車下面生了一陣小混亂的同時,剛才那些被從樓車里打出來的三苗高手撞開了自己身后的百人隊,飛到了城牆上那些正在不斷向前推移的齊軍士兵頭上,由于那几人身上的力道強勁大有沖過城牆的勢頭,所以在他們下面的齊軍士兵沒有躲避,都驚訝的看著眼前這一幕怪異的現象。然而還沒等那几名三苗高手飛過城牆,他們的身體就立刻在半空中爆裂開來,化作了一陣劇毒血雨,鋪天蓋地的飛濺在下面的齊軍士兵身上。還沒等這些齊軍士兵反應過來,劇毒就已經滲透到了皮膚里面,揮出了它的恐怖威力,瞬間奪去了大批齊軍士兵的生命。

    正當三苗毒人和其余的普通士兵詫異的看著眼前出現的這一幕慘劇時,一個高大的身影緩緩的從那架樓車中走了出來,順著木架橋走上了不緊不慢的城牆,感覺就像是在踏春游玩似的和周圍的戰場搏殺有著極大反差。這人走出來時只身穿一件黑色的長衫勁裝,沒有穿盔甲,短短的頭令人誤以為是剛剛出家的僧人,深目挺鼻,薄唇冷笑,再加上刀削似的臉頰,令他看上去格外的冷酷。眼前的齊軍士兵似乎提不起他任何攻擊的**,雙手懶洋洋的放在身后,一根粗長的精鋼蟠龍棍橫握在手中,隨著身體的運動而上下晃動著,彌漫在周圍的毒霧非但無法在他身上起到任何作用,反而像是見到了火的飛蛾一般,向他慢慢的涌過來,隨著他的呼吸逐漸的融入他的身體。

    當這人輕輕躍下木架橋,站在城牆之上的時候,除了一部分正在和御林甲士相互厮殺的三苗毒人以外,周圍所有的齊軍士兵全都靜靜的看著他,眼中充滿了恐懼和驚詫,在他的周圍空出了很大一塊空地,感覺上就像是有一股無形的氣罩籠罩在他的周圍似的。引起這樣一場怪異現象的除了這人本身那無比霸道的殺氣和威壓以外,更加主要的是他臉頰上那個聞名天下的黑虎文身,他正是漢軍統帥、漢國至尊、虎煞殺神段虎!

    段虎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他不是一直在漢軍本陣指揮戰斗嗎?這個問題不但出現在直接面對他的齊軍士兵心中,也出現在位于城門樓上的沈靖腦海里。當段虎走出樓車后,沈靖就立刻朝那邊看了過去,這只因從段虎身上散出來的威壓和氣勢早已深深烙印在他的心中,即便實在戰場上,他也可以輕易的將其辨認出來。

    “如果眼前的段虎是真的,那么……”沈靖在驚詫之余不禁露出了疑惑,目光看向對面漢軍本陣騎在從云神獸上的身影。或許是感覺到了沈靖的目光,也或許是段虎散的氣勢給了虎王一個信號,一直靜靜站立的虎王忽然飛躍而起,朝段虎的位置沖了過去,隨著它的身體劇烈起伏,在它鞍座上的假人立刻甩落了下來。

    “該死的金蟬脫殼!”沈靖咒罵了一聲,隨后又無比興奮且戰意昂然的看了看段虎,而段虎也感覺到了沈靖的目光不屑的瞟了他一眼,露出了輕蔑的笑容,似乎根本沒將他放在眼中。

    沈靖并未因為段虎的目光而生氣,他深吸口氣,令自己激動的心情冷靜下來,然后立刻下令,將身邊的將領全部派出,各自率領一部人馬前往城牆的各處防點抵擋漢軍進攻。當城門樓內之剩下十几名天欲宗余孽后,他的眼中多出了一絲滄桑之色,身受握了握腰間的玉牌,然后朝這十几人抱了抱拳,語氣誠懇的說道:“我沈某本是無德無能之人,容諸位看得起,奉我為主,不離不棄。當日更不惜施展祕法,救活我這個本來應該已經死去的人。雖然我活了下來,但卻與死無異,除了報仇以外,我此生不做他想!如今滅你們滿門,殺我愛妻的主腦就在眼前,我自知不是他的對手,望諸位能夠助我一臂之力,沈某雖死無憾!”

    這十几名天欲宗余孽相互看了一眼,彼此眼中都有決絕之色,不悅而同的朝沈靖跪下,齊聲道:“愿隨主公赴死!”

    “好!”沈靖用力的點了點頭,臉上閃過一道激動的表情,隨后解開衣衫,坦胸露背,盤膝坐在十几人中間,說道:“諸位開始吧!”

    隨著沈靖閉上眼睛,天欲宗的十几人分成兩隊,在沈靖周圍一前一后,一字排開,手掌分別抵在了前面一人玉枕和神闕兩穴上面,而直接面對沈靖的兩人,則將手掌分別放在了沈靖的膻中和命門兩個穴位上,剩下的那名天欲宗長老則飛身而起倒立著將自己的百會穴頂在了沈靖的百會穴上。

    當一切准備做好以后,那名倒立的長老一聲令下“開始”,十几人立刻運轉全身功力,順著一種特殊的經脈路線,源源不絕將其輸入沈靖體內,而沈靖則強忍著身上的痛苦,不斷的運轉天欲宗的祕法,將外來的內力融入自己體內。那些無法融入體內的異樣真氣一部分被存于體表,加強了沈靖**的力量,另一部分則被頭頂上那名天欲宗長老吸收過去,用自身來承受本應該生在沈靖體內的真氣沖突。

    隨著祕法接近尾聲,那些傳遞功力的天欲宗高手一個個精力耗盡而死,沈靖也因為這種極端的祕朮而變得格外蒼老,頭眉毛全都變得花白,臉上多出了不少皺紋,但是從他臉上的內斂神光來看,現在的他比起剛才來要強上太多了。當直接面對沈靖的兩名天欲宗高手將體內的最后一點修為輸入到沈靖的體內,從而倒地死去后,為沈靖承受異常真氣沖突的那名天欲宗長老也無法在承受下去,身體毫無征兆的爆裂開來,向四周激蕩的真氣沖擊著沈靖的體表,而還有一絲來不及傳遞出去的異常真氣也在沈靖體內爆出來,使得沈靖內腑受傷,一口血不由自主的噴了出來。

    雖然祕法進行的不夠完美,結尾有點意外,但是大體上已經完成了,沈靖感覺到自己體內真氣澎湃,身體似乎隨時都要飄起來,周圍的一切變得格外清晰,整個人陷入了一種玄妙的境界。然而在他感受著身體中那從未有過的強悍力量同時,他也感覺到生命正在他的身上一點點的流失,照估計他最多只能活三個時辰,這就是追求強大力量換來的結果。但他不后悔,因為只有此刻的他,才真正擁有和段虎對抗的力量,三個時辰足夠他報仇了。

    當沈靖運用祕法以生命為代價,提升自己修為的同時,段虎也沒有閑著,在眾人皆不敢上前的時候,一個不知深淺的三苗長老大吼一聲,用三苗土語朝身旁的人叫罵了兩句,便率領著他麾下的人馬朝段虎沖了過來。

    為了不引人注意,段虎沒有使用那對格外醒目的大銅錘,而是換了一種兵器,一根精鋼打造的蟠龍棍。月棍、年刀、一輩子的槍,棍法的使用是所有兵器中最簡單,几乎所有人都會那么一兩手,段虎當年隨父習武之時,最先練習的兵器也就是棍法,其中又以少林派的盤山棍和湖南曾家的游龍棍最為擅長。正所謂棍掃一大片,棍法在群戰中有著絕對優勢,而對于段虎這樣神力驚人的人來說更是如虎添翼。

    當那名三苗長老帶著人飛身襲來之時,段虎不做多想,身形飛縱而出,朝他們迎了上去。當兩者快要接近的時候,三苗長老手中苗刀力劈而下,勢要將段虎劈成兩半。然而段虎的身形卻驟然而停,在苗刀快要劈到頭頂的那一刻,身體極的轉了個圈,負在身后的雙手不知什么時候移到了身前,手臂聚力,隨著之而動的則是那根蝰龍棍。由于棍勢太快,旁人根本看不到棍身,在他們眼中段虎似乎在揮動空氣似的,但是棍勢刮起的狂風又証明其存在。

    那名三苗長老在前一刻還在欣喜自己的進攻得手,但瞬間他便像是被上百頭狂奔的野牛撞擊了似的,身體快的扭曲變形,然后爆裂開來,隨著棍勢卷起的狂風,向四周飛濺而出。

    在他身后的那些三苗毒人們也應為直接面對段虎這一棍向外延伸的無形力量,而無不內腑受傷,骨骼碎裂,一下子便倒下了數十人。相比起這些三苗毒人的傷亡,那些被覆蓋在飛濺毒血中的齊國士兵和三苗戰士則要慘很多,五百多人直接中毒倒地,而那些稍微有點抵抗力的士兵則因為劇毒所帶來的身體痛苦而變得瘋狂起來,隨意攻擊身邊的人,致使劇毒隨著他們傳播開來,到了最后間接死在劇毒之下的人高達三千多人。那些普通的齊軍士兵也因為懼怕再次卷入段虎的戰斗,而不顧督戰隊的命令向后退卻,同時段虎出現在城牆之上直接參戰的消息也傳播開來,在齊軍士兵為之士氣大跌的同時,御林甲士軍的士氣也急劇增加。

    在施展出那霸道一棍后,段虎腳下不做停留,提著蟠龍棍沖入三苗毒人中間,那些無比簡單卻直接有效的棍法在他的手中施展出來,夾雜了他的霸道力量,掃蕩著面前所有的敵人。

    在那些已經被嚇破膽的齊軍士兵眼中,段虎手中的蟠龍棍仿佛消失了似的只有一片血影,而段虎所過之處再無一人能夠站起來,一個個全都像是被砸碎了的瓷娃娃似的粉身碎骨。飛濺起來的血肉在棍法卷起的狂風中久久不愿落下,逐漸在段虎的周圍形成了一個極為詭異的中空血球,而血球所覆蓋的范圍占據了整個城牆過道,無人能夠從段虎的棍勢中逃脫出來。

    被段虎當做立威目標的數千三苗毒人陷入了從所未有的恐慌,他的攻擊似乎令這些被毒素迷住了神智的毒人們清醒了過來,原本僵硬的臉上露出了驚駭的表情。雖然有人試圖阻擋段虎極運轉的棍勢,但最終都是有去無回。為了活命,他們有的跳下了十几丈高的城牆,有的則攻擊這身邊的人試圖沖開一條道路,然而所有的一切希望都在嚴陣防御的御林甲士面前喪失得一干二淨。

    當這些喪失希望的毒人想要拼命之時,一直全力揮動蟠龍棍的段虎大喝一聲,呈圓形極運轉的棍勢陡然停止,跟著蟠龍棍中還未卸開的力量夾雜了段虎新施加的神力,狠狠的砸在他面前的地面上。只聽見一聲如同轟雷的巨響,城牆上所有的人都感覺到了明顯的震動,而被蟠龍棍砸到的地方出現了一個大坑,向四周飛濺的隨時猶如細小的利箭,刺穿了三苗毒人那身堅韌的皮膚,將他們打成了篩子。同時那被投石車所投擲的巨石轟擊也未曾動搖的建安城牆出現了松動的跡象,順著段虎的蟠龍棍向下一道一尺寬的裂痕出現在城牆上,顯得格外醒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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