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言情] 超級大忽悠小說作者: 常書欣 (連載中)

 
mk2257 2011-5-8 06:50:14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59 153251
mk2257 發表於 2011-5-8 08:01
第73章 狹路相逢 倉皇狂奔


    僵持,持續了很多秒………

    寬大的紅色罩裙包裹著的似乎是一個有魔力的精靈,讓帥朗在瞬間如石雕木塑般呆立著。

    很美,不管多少溢美的言詞,似乎只能迸出這個最直接最能表達心境的兩個字:很美。

    沿著臉頰飄灑下來的幾縷秀發,零亂地遮掩著頸項,銀色的項鍊閃著異樣的光,猩紅帶著光澤的雙唇翕合著,讓帥朗下意識地抿著嘴,似乎還能回憶起不久之前的那個香吻,即便此時沒有媚意的雙眼,依然是眸黑如墨、眼亮如星,即便是恰如一副靜止的美塑,也好似每處都蘊含著深深的誘惑。

    不對,這丫是個騙子……帥朗在淪陷的一刻泛起了最後的清醒,

    不對,這小子想溜……紅衣女郎從帥朗驚訝之後的逃避眼神中也看到了帥朗的心思。

    “對不起,認錯人了……”

    帥朗說走就走。不料想走沒走成,人像拴住一樣一步沒挪動,一愣一低頭,有隻玉手掰著自己的腰帶,一瞪眼尚未發作,那女人已經淺笑著挽留著:“別走呀?你不是拼著命追姐們……怎麼?好容易見著了不坐下來敘敘舊?”

    “放開……”帥朗冷聲道,眉頭一皺,威相頓生,指著那妞掰著自己腰帶的手,那妞緩緩地放開了手,攤開手做了一個友好的動作,以示不是挑卹,帥朗一想起來可一肚子氣了,忿忿然壓低著聲音輕叱著:“我沒惹你,你還想惹我了是不是?別放了你一馬你蹬鼻子上臉啊?”

    “是嗎?”女人揶揄地聲音響起,是那天的晚上的事,帥朗手軟在前,而她發威在後,那一晚上的奔逃讓倆個人或許都記憶猶新,甚至於帥朗下意識看了看那妞很深遂胸口之內,很難想像那地方撕開之後能成為嚇退自己的最後武器,面對著帥朗很不禮貌,很不友好,甚至於帶著淫邪的目光,那女人不閃不避,優雅的挹著小勺輕攪著已經涼透的咖啡杯,輕聲接著說著:“所以呀,要謝謝你呀……怎麼,連坐下來都不敢?”

    這話裡卻是挑卹口吻十足了,一言以畢,那妞撇著嘴扭過了頭,很不屑地再看著帥朗,帥朗被刺激了一下,兩步一踏,大大方方坐到了那妞的對面:“嚇唬誰呀?誰是嚇大的?……我說你又在這兒準備騙誰呢?”

    “騙你呀?”那妞撲聲笑了,送來了一個千嬌百媚的媚眼。

    “切……”帥朗鄙視了。

    “怎麼?覺得我騙不了你呀?”那妞湊了湊、附著身子,倆人的距離超過了50cm安全線,進入曖昧距離了。

    “就你?還差了點……哎我說你他可夠損了啊,知道不知道在燴麵館那事讓警察審了我幾天,差點讓我替你們背了黑鍋……”帥朗此時不受誘惑了,氣不自勝地說著。

    “哦,對不起哦……我實在不該臨時起意把你拖下水……”那妞說著欠回了身子,很挽惜地說道,一臉挽惜過後又是很隱晦地側頭看著帥朗,目光極盡地問:“那……要我怎麼補償你呢?”

    喲,這話說得如此輕柔婉轉,口氣如此溫婉,表情又是如此曖昧。如果一個美女如此表達一句,再笨的男人也知道這話裡的潛台詞是什麼。

    是誘惑,是某種讓男人都無法拒絕的誘惑,只不過帥朗知道僅僅是個誘惑而已,一俟這表情出來,帥朗鼓著腮幫子“撲…”聲直噴氣來了個惡作劇,驚得那妞一側臉,這勾引表情卻是立時消散了,就听帥朗斥著:“別來這一套啊,想補償好啊……走,跟我投案自首去,我原諒你。”

    “我倒是想……可那樣的話,我就見不到你了。”

    那妞很挽惜地轉移著話題,貌似非常有興趣地打量著帥朗,其實倆人相互給對方的驚訝都不小,比如眼前的帥朗,從端著大碗唏律的爺們眨眼變成了捏著高腳杯的紳士、從貌不其揚的晃蕩青年眨眼成了翩翩然的帥哥,這之中的變化那逃得女騙子的眼睛,粗粗打量幾眼,取笑著道著:“喲,變帥了啊,沒看出來你也是個肥羊……別光說呀?我怎麼覺得我們是同行呀?怎麼,你也發了一筆財?”

    “哥就這樣,是你眼拙……呵呵,還同行?”帥朗輕撫過自己腕上的運動表,金燦燦的很彰顯身份,被美女這麼另類地讚美一下,自然是形像大變的緣故了,頗讓帥朗享受這份恭維,正有意要走的時候,不料那妞的話題又來,直問著:“餵,你叫什麼?”

    “我的姓和你的姓一樣,很特別。我姓肥。”帥朗促狹地了句。

    “肥?那個肥?還是費?”那妞果真懵了。

    “姓肥名羊呀,你不說我是肥羊麼?”帥朗道。

    “呵呵……”那妞笑了,笑得眼開眉綻,饒有興趣地看著帥朗問:“那你知道我姓什麼​​?”

    “姓桑,名雅?叫桑雅。”帥朗突然來了句。

    笑容一變、臉色一青,眨眼間那妞愣了愣,愕然地盯著帥朗,帥朗知道揣準真名了,一言不發,揶揄地笑著看著對方,僅僅是片刻的驚愕,那妞地眼中慢慢的釋然,在回憶中捕捉著細節,閉眼片刻一想,一指帥朗很有點忿忿然地道著:“……餵,我想起來了,你是不是把我的手機和衣服都撿回去了,我記得下午取錢時候隨手留了一張憑證……哦,我知道了,你不會抱著姐的衣服單相思吧?要不每天晚上摟著姐的衣服做好夢……呵呵咯咯……”

    先是稍有生氣地質問,爾後看著帥朗又捉弄了幾句,要說起來帥朗還真把那件短衣翻來覆去把玩過若干回,真沒有一點yy假的,不過被人這麼當面一揭臉上有點掛不住了,一瞪一伸腦袋,嚇得桑雅往後躲了躲,就听帥朗威脅的口吻詐著:“挺聰明啊,現在想起來了,晚了……我把東西都交給警察了,你等著倒霉吧……哼”

    惡言相向、冷語相加,絲毫不顯一點有憐香惜玉的心思,貌似真叫桑雅的女人怔了怔,不知道是被自己真實姓名外洩還是被帥朗的報案詐住了,水靈靈、忽閃閃的眼睛,眨也不眨盯著帥朗,盯著那副變得很帥、很拽的臉龐。

    於是倆個人,難得地、安靜地互視著對方,有幾分得意的帥朗眼瞟著窗另一側的餐廳,進進出出的食客已經換了大半,好在這裡的服務優質,沒有服務員來責怪你佔著位置不消費,而且好像也沒有女騙子盯上的目標,再看她閒適的打扮和座位的益,應該就是來這兒休閒嚐嚐西餐。

    有機會報這一箭之仇了帥朗豈能放過,就即便下不了把這妞扭送派出所的狠心,那威言恫嚇一番總是可以的吧?說起來那番邂逅沒有什麼可後悔的,雖然被這妞擺了一道,被警察揪著查了一天多,可如果沒有那個機會,就不會和方卉婷發生那個漏點四射的吻了,說起來倒有點感謝這妞………對,那個吻,忽然間帥朗想起了方卉婷,不自覺地拿著方卉婷和桑雅倆人做著比較,很奇怪哦,方卉婷明明是一個不假言辭的警察,發起騷來卻像個小母獸,又打又撕又咬……而​​面前這位柔情似水、眼波流轉,活脫脫的尤物卻又是個女騙子……似乎,這倆位女人,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感覺,帥朗不動聲色地想著,現在想,恐怕就即便把盛大設計師拉到面前,也未必看得穿桑雅身上這層偽裝。

    “你在騙我……”

    桑雅突然指著帥朗,眉目含笑地說道。從對方的眼神裡,看到的不是對騙子的厭惡,而是對女人的欣賞,對於喜歡一個女人的男人,是喜歡二字上,是沒有原則的。

    “哼,別自作多情,你看哥像個憐香惜玉的麼?知趣的趕緊溜吧,警察沒準那天就堵住你了。”帥朗道著。

    “謝謝……”

    桑雅放下咖啡勺,這次的眼光如此真誠,讓帥朗訝異了下,可不知這謝從何來。相視之下,桑雅似乎很感動同樣也很挽惜地說著:“我知道你在騙我,桑雅就是我的真名字,如果你交給警察了,這都一個月時間,恐怕早有人查到我了……能告訴我,為什麼這樣麼?畢竟我騙了你……”

    輕聲喁喁,情切意濃,就像瞬間有化不開的濃情,鬱結在話裡,鬱結在倆人的眼中,在桑雅的眼中看到了帥朗雖然促狹,雖然威言恫嚇,可明顯地不是同道之人,明顯地除了欣賞和喜歡,眼中沒有任何奸詐企圖的跡象,即便是在威言恫嚇,桑雅也聽得出那是一句隱晦的提醒。

    “哎,算了……你好自為知吧,這行做久了都不會有好下場……”帥朗嘆了口氣,挪著身子起身。有些事,很無奈,有些人也很無奈,不是自己左右得了的,剛要起身的時候,不料桑雅瞬間伸手,握住了帥朗的手,很緊,手很冰,帥朗要抽,一下、兩下,沒有抽出來,跟著不悅了,斥了句:“……哎我說,勾引不成就強拉硬拽呀?”

    “呵呵,不是……我是說,我騙了你,你真的不介意?”桑雅拉著帥朗,很期待地問著。

    “都說了算了……”帥朗終於大方了一次,想抽回手,可看看那張美厴,又沒有抽,只感覺到她手心微微的涼意。聽得帥朗如此一句,桑雅像很釋然,很悅色地撫摸著帥朗的手,輕輕地放開了,輕輕地說道:“那就好……”

    輕輕地一句,又峰迴路轉了,美眸眨著看著帥朗,桑雅又來一句:“對不起,其實我又騙了你一次。”

    “又?什麼叫又騙了一次?”帥朗隨聲問,忘了離開了,警惕地看看座位周邊,一對夫婦,一對扯淡的男女,好像都不是桑雅的同夥,這驚訝一來,就見得桑雅很有點難為情說著:“如果你不搭訕或者不坐下來,就不會有麻煩,不過你坐下來了,恐怕走不了了。”

    “什麼意思?”帥朗不太信地問。

    桑雅的眼睛瞟了瞟飯店之外,帥朗觀察著,心裡微微一驚,三個人,品字形,一位街對面在車邊、兩位在門前轉悠,一看帥朗詫異地問: “警察?不像呀?你同夥?”

    “都不是,我和同夥約定在這兒見面,不過時間已經過了十分鐘人沒有出現,你坐下來的時候我發現了窗外這些人,恐怕我走不了了……本來想拉你墊背,不過現在,你讓我覺得自己有點不齒,不該把你扯進來……”桑雅說著,欠回了身子,凝視著帥朗,有幾分不忍。

    “你仇家?”

    “對。”

    “多大的仇?”

    “很大,落他們手裡估計要整我個半死不活。”

    “對方什麼人?”

    “騙子唄,我騙了他們不少錢,現在他們找上門來了,就這樣……”

    “………”

    帥朗無語了,愕然一臉盯著無所謂說著的桑雅,愣了半晌才出聲問:“看樣你好像並不害怕?”

    “本來很害怕,不過你出現了,我覺得就不害怕了。”桑雅笑著道,像是激勵帥朗去奮不顧身。

    “你想得美,不管你長得美還是想美,都沒到我拿小命換的程度,你自便啊……”

    帥朗說著就要起身,不趟這趟渾水​​了。不料一起身,桑雅一句等等,帥朗只覺座位和桌子之間驀地伸出來一條,堪堪攔住去路了,白得耀眼的,透著靈氣的交叉涼鞋,銀色的,像挑戰你的視覺一般,白皙的美足染紅的指甲,金色的高跟、紅色的鑲邊、銀色的帶著,透出一種……一種像下午盛設計師所說的那種最in的法式性感,讓帥朗稍稍愣了愣……一愣的光景,就听桑雅說著:“雖然很嚴重,不過沒有你說的那麼嚴重,我只是提醒你一下,讓你有點防備,如果你要走,他們肯定要攔,咱們聊了這麼大一會兒,肯定要把你當我的同伙了……你別動,我從前門出去,他們攔我的時候,你從後門溜,不會連累你的。”

    是良心發現?還是別有居心?

    那條讓帥朗賞心悅目的驀地收回了,讓帥朗不自覺地緩緩地坐下來,而桑雅拎著包起身,一副決然要以身飼虎的義無反顧,身形稍動,又靜止了……是被拉住了,側過臉的桑雅臉上浮現出了一絲溫馨而不可名狀的微笑,慢慢地側頭,是帥朗,是坐著帥朗伸手伸手撈住了自己的包,然後拉著手,然後把桑雅拉著坐回原位……桑雅看著帥朗,在疑惑和溫馨中蕩漾,從她仍未知道名字的這位男人眼中,看得出喜歡,但看不出的更多……

    帥朗眼瞟著窗外,巡梭著人,三位,在守株待兔;又看了看坐在這裡的桑雅,眼睛裡很複雜。是一種桑雅也看不懂的複雜,不知是為將至的危險意亂,還是為此時身側的美女情迷?

    “服務員……來兩份咖啡。”帥朗打了個響指,突然出身叫著,要著兩份打包咖啡帶走……

    要了咖啡,帥朗兩手支著肘,看著桑雅,桑雅似乎被那雙眸子吸引,同樣支著肘,看著帥朗,倆個人超出了安全距離,相互凝視著對方,像一對情侶在竊竊私語、喁喁情話………

    ……………………………

    ……………………………

    “馬了個壁的……一對狗男女。”

    門外的兩位大個子等得都有點不耐煩了,看著帥朗和桑雅一對,如是下了個定義。

    倆人湊到了一起,要了支煙抽著,另一位給這位發牢騷的點著火小聲問著:“老鏟,我聽說梁哥這回套了不少錢,這生意怎麼幹的你知道不?”

    “廢話,我要知道,我自己早去乾了……”叫老鏟的不耐煩地罵了句,有幾分羨慕地看著梁哥的車,聽說不幾個月就趁了好幾百萬,這財發大了,車買了好幾輛,抽了口小聲說著:“聽說這個女的有兩下呢,愣是從梁哥手裡挖走不少,這回下血本了,動了幾十號人找她呢……”

    “來了來了………”另一位眼瞟著,屋裡的紅衣女郎和帥朗同時起身,倆個人緊張了,掐了煙,一左一右就站在離門不足十米的光景,眼看著餐廳裡倆位懵然無知像在說笑的一對,街對面的那位,上車,已然發動了車子,往餐廳門口倒過來了,只等這倆位彪形大漢摁住人,塞車屁股裡走人……

    近了……更近了……直到倆人同時推開玻璃門,站到台階上,一人手裡拿一個紙杯,很大的紙杯,還像根本不知道危險已近拾階而下,叫老鏟的哥們一揮手,倆人朝著帥朗和桑雅快步走了上來。

    “玉姐吧,梁哥請你……”另一位喊著,又是一個化名。

    “別動啊小子,想跟哥們練練缺胳膊短腿了別怨我……”老鏟捋著袖子,威脅道。

    那輛商務車拐著彎打了個方向,自右而左開向了餐廳門口,倆位大漢慢慢地靠上來了,保持著距離,以防這倆撒丫子開跑,帥朗和桑雅就像同時嚇傻了一樣呆在原地,越來越近,越近倆大漢看清了,是位個子不高的小子,戒心稍放,獰笑著,倆個人只待扭著人上車了……這下,成甕中​​逮王八了。

    “潑…”帥朗一叱喝,奇變頓生,倆個貌似嚇傻的手一動,一左一右兩股冒著熱氣的液體噴將出來,左邊的大漢“啊”嚎叫一捂臉、右邊的“嗷”一喊一捂襠,瞬間被濃燙的咖啡加糖燙得戰力已逝。剛剛帥朗要的不是咖啡,而是脫身的武器。

    電光火石間帥朗嘴裡喊著“跑”,跟著撒丫子就溜,瞬間離危險現場拉開了一段距離,桑雅微微一遲疑,順著帥朗的方向急奔過來……

    “等等我……等等……”桑雅在背後焦急地喊著,後面倆抹著臉捂著褲子要追上來了,帥朗跑得快,一回頭斥著:“快點……說好了兩個方向跑,你跟著我幹什麼?”

    “哧……我…害怕……哧…哦喲……”跌跌撞撞地跑著,飛奔上來拽著帥朗的手,兩個人快跑著,直跑出了幾十米,桑雅的高跟鞋的拖累不淺,一直提不起速度來,帥朗邊跑邊催,急了拽著胳膊使勁拉,拉得桑雅叫苦不迭,幾十米倒出了一身汗,不知道是驚懼還是緊張,腳又稍扭了一下,速度卻是更慢了……

    “……前面還有堵的,你惹著什麼人了?”

    嘎地帥朗不敢跑了,吃驚停下腳步了,前面一字排開七八輛電單車亮著燈光耀著倆人,這衝過去一準是個包圍圈,腳步一停,再看四周的環境,左邊幾幢樓挨樓、右邊倒是有個不知道什麼單位,倆幢樓之間有個胡同,拉著桑雅快跑幾步就往胡同里鑽……這是當年群毆練就的本事,打得過就狠打,打不過就死命跑,如果不是拽著位女人,恐怕帥朗能脫困也不一定,大街上行人只是微微詫異地這一對狂奔的男女,紛紛側避著生怕招惹上是非,而之後又是倆位面相猙獰的男人,更是把不多的行人嚇得躲過一邊,幾個人,直追進了胡同……

    小胡同,不深,拐彎都沒有,慘了……帥朗拉著桑雅跑了幾十米,站定,更慘了,悶葫蘆,丫的這是死胡同,一看牆有五米多高,呸聲一唾試試寬度雙手搭著可以使力,辦法又來了,急聲催著桑雅問著:“快快……上牆……”

    “啊?”桑雅尖叫一聲,一聲訝異只見得帥朗手腳並用蹬著、托著胡同兩面牆,蹭蹭蹭早躥上去了兩米,暗道句苦也跺著腳喊著:“餵喂喂……我怎麼辦?我上不去……”

    “你說只有三個人,這麼多人誰打得過……怨誰呀?”帥朗稍緩一下,叱喝了句,看著跳腳著急的桑雅有所不忍了,不過叫囂著已經衝進來幾個人又讓帥朗怯了,往上再高爬了一米,再上一上,就跳過牆頭了,往下看來,卻是桑雅無論如何也學不來這個本事,站著罵著帥朗:“……王八蛋,老娘白喜歡你了,扔下我就跑……呸,膽小鬼……”

    不說還好,叫囂,帥朗狀如猿猴呼聲爬上了牆頭,人消失了。追兵上來了,嘿嘿嘎嘎奸笑著圍著桑雅。

    “叭……”一個清脆的耳光,夾雜著女人的尖叫,很淒厲……

    “別打,鏟哥,這妞值百八十萬呢……”

    “馬了個壁的,倒了老子一褲襠,等辦完事老子弄死你……”

    “跑啊,臭子……”

    “那一個呢?”

    “,爬上牆跑了……”

    “扭住,去追那個……”

    零亂的腳步聲,夾雜著桑雅失聲的尖聲叫罵,估計是桑雅被扭住了,趿趿踏踏地聲音漸停……有倆個人腳步聲又奔了出去,在這個路燈照不到的陰暗胡同里,三個人一前兩後,扭著掙扎著的桑雅,不時地踹上一腳,恐怕這之中結下的仇不淺……桑雅在罵罵咧咧,罵抓自己的人,罵丟下自己的人……

    一切,都看在並沒有逃走的帥朗眼中,幾乎沒有多少考慮的時間,即便是一直地告誡著自己不要以身犯險,可充斥於耳的尖叫淒聲還是讓他熱血賁湧,即便是知道跳下去也是羊入虎口,也幾次按捺不住有跳出來的衝動……就像你看到你目睹不願看到的事一樣,無論怎麼樣壓抑自己,總免不了有一股氣血翻湧在胸前,讓你有拼了的衝動。

    不管是匹夫之勇,還是大智大勇,都是男人之所以為男人的勇氣。

    拼了,帥朗咬著牙,再聽到桑雅被踢的一聲尖聲叫罵之後,從牆的另一側翻上來,沿牆幾步追上前行的人,呼聲從天而降……驀地,倆位扭著桑雅的剛剛抬頭,挾著勁風的黑影從天而降,冷不防一聲驚呼,“啊”響了半截生生地咽了回去,呼咚咚兩聲向前仆倒了,桑雅只覺得一股大力從身後襲來,身不由己地朝前仆著,把前面那位,撲得“哎喲”聲直挺挺栽倒在地上……

    像多米​​諾骨牌,窄小的胡同,一撲全倒,一擊而勝,帥朗壓著後面倆,壓著的倆人疼得呲牙咧嘴叫罵,挨個通通倆個肘拳,喊不出來,帥朗一骨碌爬起來,拽起桑雅,朝著要起身的這位大漢通通死命地跺上兩腳,顧不上聽吃疼的吆喝,兩個人又是潑著命往外奔……在巨大的驚恐、慌亂和感動的刺激下,桑雅顧不上摔得喉頭泛甜,幾乎是機械地跟著帥朗在跑,後面爬起來的喊著在追,幾步狂奔出了胡同口,沒防著耀眼的車燈夾雜著發動機的怒吼直向胡同衝來,帥朗驚懼之下拉著桑雅往一側躲……

    於是,毫無意外的結果出現了,電單車和商務車組成的包圍圈堪堪把倆人圍在中央,車燈一暗,七八個人衝將上來,有人拉走了尖聲狂喊著別打他的桑雅,更多的拳頭腳丫招呼在蜷身護頭的帥朗身上,像所有挨打的時候,一聲不吭抱著頭蜷著要害,窩在牆邊,眨眼被如雨點落下的拳腳胖揍一頓,好在時間不長,騰聲被幾個人拖拽著,推搡著像扔麻袋一般扔進車後廂裡……

    “嘭”聲車門關上了,發動機嗚聲起步,帥朗聽得很真切,跟著腦袋被套上了一個麻袋,又挨了幾拳……一眨眼車倉皇地駛上大街,加速駛離著現場。

    各騎著電單車一哄而散,支離破碎看到幾個斷續場景的人很多,想插手管管卻沒有,幾個人圍著打一個的時候有人看不下去掏著電話躲躲遠遠的報警,報警內容是:農科所街上,有流氓打架。

    不過等放下電話,車和人,都沒了影子,只剩下了空蕩蕩的大街………
mk2257 發表於 2011-5-8 08:02
第74章 雕蟲小技 豈可小覷


    時間的概念模糊了,兩個小時?三個小時?

    詳細的時間恐怕不是被麻袋片扣著的帥朗能說清楚的,只知道車後廂里呆了很久,車速很快,然後被人拖著到了一個地方,這個時候帥朗的心裡湧起了一種感覺,那叫悔呀……對了,還想起首刀郎的歌來,叫衝動的懲罰。

    地點的概念也模糊了,黑暗中聞到了點霉味、手腳可觸的四周卻是涼冰冰的水泥汀地面,不過耳邊卻能聽到隱約的狗吠聲音,可能是某個偏僻的地方,某種鄉下窩點或者某個不為人知的地方,而且是個陰冷潮濕的地下室。

    身上的東西被摸遍了,幸好只有手機和錢包,裡頭錢沒多少,連身份證也沒有帶,原本想著進來差不多要和當年打架進派出所的經歷雷同,輕也得吃頓拳腳,不過詫異的是這些人明顯沒那閒功夫收拾自己,進來就被銬子鎖到了什麼地方,摸了摸哭笑不得了,在房屋打地基的鐵柱,挨著牆根,足有碗口粗細,別說人了,弄一群騾子驢都拉不動。

    人物的概念倒不模糊,商務車裡五個人,帶進來時帥朗聽著動靜,走了倆,還剩下仨個,都在頭頂的房間等著,這個半地下的房間應該是和中州郊區那種獨院房堆放雜物的地方差不多,安靜的夜裡聽不到其他聲音,應該時間不早了,這當會頭頂幾個貨在喊著q、k、三帶一、炸彈之類的話,不用說,四個人湊桌麻將,三個人肯定是斗地主了。

    銬子的一頭鎖的是桑雅,被帶進來同樣是半晌無語,可不知是沉浸在恐懼中還是在痛悔中,半天唉聲​​嘆氣,一言未發。

    帥朗也同樣一言未發,被鎖著不久就悉悉索索摸索著,銬子,鍍鎳碳鋼的,最大直徑9鋸齒,鎖型是三角型的,像火車上廁所門上那種……沒有比這東西更讓帥朗有熟悉的感覺了,摸索著四周和身上的東西,試圖找個趁手的,連摸帶想,摸到了口袋裡沒被搜走的兩張名片時,心裡一喜,動上了……

    兩張名片,是在餐廳裡那倆妞留下的,恰好是一張紙質、一張pvc材質,軟硬兼有了,帥朗指甲刮著,準備來個小動作,不經意悉悉索索拉著銬子響時,桑雅注意到了,黑漆漆的環境裡僅能看到若隱若現的一雙眼睛,輕輕地問著帥朗:“你叫什麼?”

    “你叫什麼?”

    “我就叫桑雅。”

    “不那誰稱你玉姐嗎?”

    “化名,我名字用得多了,有時候我自己都忘了我叫什麼……就是個代號而已。怎麼,連你的代號也不告訴我?”

    “代號:肥羊……”

    “呵呵……”

    黑暗中桑雅在輕笑,渡過了恐懼的時刻,難得地如此輕鬆了幾分,聽著帥朗的話裡沒有生氣也沒有埋怨,不知為何讓桑雅有點放心的感覺了,在餐廳見到他突兀出現,只是臨時起意要拉這麼一位同盟,此時卻是有點後悔把這麼位很傻很天真的拉來。

    “你害怕麼?”桑雅胡思亂想著,又一次問道。

    “怕什麼?是夥騙子,又不是一夥亡命徒。我一窮光蛋誰跟我過不去,頂多再揍一頓……”帥朗道,手在動著,找到了鎖眼,比劃著大小,輕輕地動上手了,桑雅感覺到了帥朗的動作,剛問了句幹什麼,不料帥朗噓了聲示意噤聲,黑暗中,有隻溫柔、冰涼的小手撫摸過來,不過這溫情可沒討到好處,被帥朗一把打過一邊,小聲叱著:“別搗亂……我試試能不能打開……”

    不行,工具太不順手,太落後,這地方收拾的還非常乾淨,半天想不出轍來,緩了口氣顧不上身上疼痛,又窩著準備試試,一拉拉動桑雅的手了,黑暗裡,桑雅沒有更多的動作,聽得這貨連銬鎖都拔弄上了,有點想不通,小聲地問著:“你到底什麼人呀?”

    “男人……”帥朗隨意回了句,反問著:“哎害怕麼?”

    “我怕什麼,他們衝錢來的,錢不見面他們不敢把我怎麼樣。”桑雅強自鎮定地說道。

    “拉倒吧,正因為要拿到錢才會辣手催花……”帥朗詐唬道。

    桑雅故作輕鬆:“有你在,我就不怕了。”

    “少來了,餐廳裡都說好了,潑了咖啡一人一個方向跑,你非跟著我……這下好了,誰也沒跑了……”帥朗話裡多有埋怨,其實想想恐怕不好跑,兩頭都有人堵著,不過要是那樣的話,自己一個人應該能溜得了,眼不見心不煩,也不至於看著桑雅被抓又跳出來。

    “呵呵……誰讓你回來?”桑雅笑著道,對帥朗的埋怨不加理會了,感覺到了帥朗對自己的態度頗不好,似乎在這個相濡以沫的時候不該這麼惡言相加,帥朗說話不中聽,桑雅隨即這話也難聽了:“你怨誰呀?不是那塊料還想英雄救美,我還以為你多厲害,一個能打十幾個呢?結果也是銀樣蠟槍頭,就欺負你姑奶奶我還行。”

    “你又得瑟上了是不?等著這夥人一會把你砍胳膊卸腿,王八蛋才管你……”

    帥朗聽得桑雅取笑,臉上掛不住了,惡言出聲輕叱著,沒聽到桑雅吭聲理會,還以為這話不夠厲害,又是冷聲加碼著:“……砍完胳膊腿先姦後殺、再姦再殺……姦是輪.姦、殺是虐殺……”

    “啪”一聲清脆的耳光在黑暗中響起,伴著帥朗的驚叫。

    是桑雅循著說話的方向結結實實來了一下,帥朗猝不及防中招了,一驚捂著臉,正要出聲罵,不料腳步聲起,這下驚得趕緊摸著鎖眼上卷成三棱形往裡插的名片,順手塞進鞋裡……剛剛塞好,門噹啷聲開了,燈驀地亮了,帥朗一閉眼,黑暗里處得久了,對光線很不適應,等再睜開眼,三位大漢已經站到了倆人面前。

    “怎麼了?鎖起來了都不安生。”當頭一位,絡腮鬍子腳踢踢帥朗問著,帥朗想也不想指著桑雅:“她打我。”

    站在面前的這位有點恐怖,快兩米的身高威勢很大,後面那倆中等個子,不過都面相不善。

    “活該……再他讓你橫……”

    絡腮鬍子沒動,後面倆人反而動了,一隻腿一隻巴掌招呼到了帥朗身上,呼裡隆咚乾了帥朗幾下子,帥朗被沒來由地揍了幾下,苦著臉指指桑雅:“嗨、嗨幾位大哥,是她騙你們的錢,你打我幹嗎?趕緊把她拖出去吊起來拷打,遲了要不回錢來……”

    “要他你管呀?”一位馬臉的,就瞅帥朗不順眼似地,又來了一腳。

    帥朗吃疼蜷著,卻是沒法說了,救人救得老鼠進風箱兩頭受氣了,好在那絡腮鬍子攔著後面倆:“得得,一會兒梁哥就來了,你們省省,犯得著生氣嘛,辦完事再說……”

    勸著這倆氣憤不已的哄了出去,剩下這麼位,帥朗瞥了眼,臉型整個像長毛的冬瓜,呲著一圈白森森的牙,點了支煙倒不走了,蹲著看看桑雅又看看帥朗,桑雅看著倒沒有什麼不適,半靠著牆邊,兩條水靈的橫陳,裙子被撕開了一角,正惱恨地盯著絡腮鬍子,像不堪一般。

    “我說玉姐,沒想到今天吧?梁哥說了,把兄弟們的辛苦錢還回來,沒你的事,咱們還是井水不犯河水……要不呢,就餓你幾天咱們再說道說道……怎麼樣?答應不?”絡腮鬍子很客氣地勸著,看樣確實有點投鼠忌器。

    “滾……”桑雅冷聲斥了句,很有威風,似乎根本不怕。

    “別說兄弟們不照顧你啊,真把你賣到晉南山溝裡給放羊的當老婆你哭吧……”絡腮鬍子嘆了句。

    桑雅臉扭過了一邊沒理會,不料很不合時宜地有人扑哧聲笑了,是帥朗,笑著這辦法實在是好。

    絡腮鬍不勸桑雅了,回頭盯著帥朗:“小子,你叫什麼?”

    “費洋,浪費的費、海洋的洋……”帥朗隨口就來。

    “和她什麼關係?”絡腮鬍子再問。

    “沒關係,我就是餐廳裡瞅著這妞順眼上去搭訕了,她說有人找她麻煩,拉我幫她,誰知道就把幾位大哥惹了……噯這位大哥,你們有仇你們報啊,我真不認識她……”帥朗辨白著,不料說到此處,桑雅鼻子哼了哼,眼剜了帥朗一眼,原本覺得應該是個俠骨柔情的帥朗,此時卻是這麼一副嘴臉實在不中看了。不過這麼一鄙視,讓帥朗更火大子,一骨碌坐正了,一指桑雅:“看…看…咱和她真沒啥關係。我覺得你們這辦法真好,就把她賣給放羊的當老婆……多賣幾家。”

    一說,絡腮鬍子呲著牙哈哈大笑了,桑雅生氣了,回頭管不顧,朝著帥朗腳蹬上來,帥朗一躲,倆人卻是被銬在一起,沒躲開被蹬了兩腳,沒想到救人救出仇人來了,火冒三丈帥朗也不管不顧了,拽住桑雅的腳倆人就是撕打上了,旁邊觀戰的絡腮鬍子看不入眼了,敢情這位絡腮鬍子看著兇,脾氣反倒蠻好,蹲在地上分開倆人,勸著:“好了,好了,省省啊,玉姐你安生點,一會兒梁哥就來,要不是遇上樁生意安排,早來了……我說你別老欺負這位小兄弟是不是?”

    嗯,這話里居然有維護自己的意思,帥朗這倒詫異了,絡腮鬍子好容易勸安生了桑雅,回頭再看帥朗,一撇嘴笑了。

    帥朗也笑了,這勉強討好的笑裝出來倒沒有多難,倆人面對面笑著,帥朗是討好地傻笑,不料越笑越覺得不對了,那絡腮鬍子,撇著嘴像在淫笑、像在奸笑,像見到美女橫陳那種準備下手的淫笑和奸笑,一揣度這丫味道不對了,讓帥朗隱隱地覺得某種事讓他毛骨怵然……緊張地指指桑雅:“哎…大哥…美女在這兒,您想幹嘛隨便,不關我的事啊……”

    扑哧聲,笑了,桑雅倒笑了,帥朗嚇了一跳,回頭再看桑雅,桑雅敢情認識這大漢,笑著示意著那絡腮鬍漢子道:“憨強,怎麼樣?姐勾搭的這小帥哥不錯吧?要不你現在把他拖走?想幹嘛隨便,不關我的事啊。”

    學著帥朗的口吻一說,那絡腮鬍子卻是樂開瞇眼笑了,帥朗嚇壞了,一看那貨盯著自己色迷迷的樣子,再回頭一瞧桑雅幸災樂禍地笑著,猛然間省悟到了,張著大嘴,目瞪口呆地看著叫憨強的大個子,桑雅生怕帥朗不理解似地告訴了句:“噢,對了,費洋,憨強雖然長得很威猛,不過對他的男性伴侶還是挺溫柔的……是不是憨強?”

    “那當然……”

    絡腮鬍子一應,瞇笑著,著帥朗,伸著食指托著帥朗的下巴,端詳一番,跟著狀似曖昧地在帥朗臉上捏了一把,嘴裡發著唏律品嚐美食的聲音,帥朗此時終於嚐到被調戲的感覺了,躲也躲不開,本來有點擔心三個大漢對桑雅施暴,可沒料到裡頭還有不喜歡女人的,那豈不是自己要被施暴,渾身惡寒之後起著雞皮疙瘩,對著貌比鍾魁、臉賽張飛的大漢,這曲意逢迎的樣子實在是做不出來了。

    不料做不出來樣子,憨強還蠻喜歡地,一摸帥朗咂摸著嘴:“喲,是個處啊。”

    要男女不是處,男男肯定是處嘍,帥朗羞得無以復加,縮著腦袋,暗叫著苦也。

    哈哈哈……桑雅看著帥朗縮著脖子畏畏縮縮羞答答地樣子,笑得渾身亂顫。

    帥朗那個苦水呀,可往什麼地倒呀,怪不得進門就絡腮鬍子沒打自己,那敢情是看上自己了,捨不得下手……此時有一千個一萬個後悔不該搞什麼形象設計,整這麼個帥形象,一個妞都沒勾搭上,倒勾搭了個背背哥……這要失了身,出去可怎麼見人吶。

    好在有人解圍了,被調戲摸了幾把的帥朗正愁無計可施的時候,外面的倆在喊著,邊喊邊罵著,那句聽得很真切,是“別你媽見了公的就發騷,出來打牌”,憨強應著,桑雅卻是在唆導著大個子憨強,別走呀,帥哥在這兒你捨得走呀……直把帥朗說得恨不得親自動手姦殺這惡妞,一唆導,本來已經準備走的憨強又回頭在帥朗臉上摸了把、腿上捏了把,直捏得帥朗幾欲反胃,如逢大赦般地看著這人依依不捨地關了燈、關上門。

    門是鐵門,從外面反鎖的,剛才燈亮的時候已經看過了,幾個平方的儲藏室,連窗戶都沒有……

    ………………………………

    ………………………………

    桑雅一直在笑,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笑著逗了帥朗幾句,帥朗都沒理會,只顧忙著自己的。

    過了很久,笑聲漸緩地時候,又見帥朗蜷在牆邊鼓搗銬子,笑著問帥朗:“肥羊,你害羞起來蠻帥的啊,憨強一定看上你了……其實你不用擔心,他們不會把你怎麼樣的,頂多來個姦殺,憨強負責姦,其他人負責殺……呵呵……”

    “馬B的,懶得理你,丟命事小啊,事大,這那是個賊窩,簡直是個變態窩,這種人都有……”

    帥朗罵了句,手還在銬子鎖眼裡動著,紙質的名片有點軟、pvc的又有點硬,不是塞不進去就是塞進去沒辦法扭,一直嘗試著把疊成細條的名片紙塞進圓形鎖眼和三角鎖芯之間空隙,試圖扭動鎖芯,只要扭得動,鎖就能打開,不過試了幾次收效甚微,漸漸地有點不耐煩了。

    至於丟命嘛,倒不至於,不過一想起那個近兩米高的背背哥帥朗全身就起雞皮疙瘩,咱們要是強上個妞吧,可以原諒自己的魯莽;可要是被那貨摁著ml一回,這可讓咱情可以堪?

    越急,手法就跟不上了,這玩意初中時候就會了,經常被老爸這麼鎖著,久而久之帥朗早揣摩出了若干種方法,鞋帶、紙幣甚至於小小的硬塑料都能打開銬子,不過今天倒運的是沒穿帶鞋帶的鞋,身上的大大小小東西除了兩張名片都被這些貨摸走了,腰里那根世界名牌皮帶做工太好,根本拆不下零件來用。

    怎麼辦?怎麼辦?帥朗有點心浮氣躁了,屏著氣,想著辦法……

    “你真能打開呀?這種的不好開……”桑雅見帥朗這麼用心,悄聲問上了。

    “有個硬點的,能塞進去的東西就行……我開過。”帥朗道。

    “你打開也走不了,窗戶都沒有……你一個人能打過這三個?”桑雅小聲道。

    “他們主要抓的是你,得分出倆來摁你,我對付一個就行了。”帥朗很沒同情心地道,換了桑雅一句:“你去死吧”

    帥朗沒心思鬥嘴了,身上摸著,摸著摸著摸到了自己腳上,不過那鞋肯定用不上,要是拆開鞋裡的鋼片,應該有點大了,用不上……摸著摸著,又摸著了一隻腳,跟著那隻腳觸電似地縮回去了,桑雅小聲叱著:“幹什麼?”

    “身上有硬東西沒有,給我找一個……”帥朗輕聲道著:“小點,能塞進鎖眼裡。”

    “什麼硬東西?”桑雅聲音不咸不淡地回了句,有點覺得這東西徒勞了。

    “首飾?耳環之類的。”

    “沒有。”

    “戒指?”

    “沒有。搜走了。”

    “有了……這個應該能用……”

    帥朗說著,拽著桑雅,桑雅要撕打,不料帥朗噓了聲,很正色,沒有猥褻的意思,桑雅的心怦怦跳著,不知道這貨要幹什麼,不料只是摸著腿,摸著光滑的腿,桑雅沒來由地有點心跳,有點發燒,輕咦了一身,往帥朗身上靠了靠……

    不料沒有濃情似火,帥朗摸到腳上,一拽一拉,把桑雅那雙極有法式誘惑的鞋拽下一隻來,跟著把人扔過一邊,揪著鞋扣,試了試軟金屬,樂了,連撕帶拽加牙咬,這個鋁製的鞋扣被揪下來,幾下扭著,扁形狀的條子,摸索著方位,小心翼翼地塞進鎖眼……一擰、再擰、再擰……用著巧勁,墊著名片疊成了細條加力……再擰……

    鎖,巋然不動的鎖芯緩緩轉動了,帥朗心里大喜,側耳聽聽那幾位還在打撲克牌,最後一點勁使上來,哧拉拉一聲……

    銬開手解,脫困了。一霎那間手一鬆,桑雅興奮得幾欲喊出聲來了………
mk2257 發表於 2011-5-8 08:03
第75章 因勢趁便 逃出生天


    “q。”

    “k。”

    “大王……十張連……贏了,哈哈,喝喝……”

    亮著白熾燈的廳堂裡,房間當中的幾位斗地主鬥得起勁,憨強一把十連張兜底,出空了手裡的牌,那位手裡還捏著四張2炸的干瞪眼了,悻然地啪聲一扔手裡的牌,罵了句什麼,憨強切著牌,催著這倆貨清杯,那倆卻是已經有了幾分酒意,大口杯小半杯白酒端著一飲而盡,一個點著煙抽得瞇了眼了,一個吧唧著嘴,起身倒了杯水,倒水的這位如果細瞧,是薩莉餐廳被潑了一褲襠的那位老鏟,剛換上了大褲衩裸著背,邊倒水邊問著:“憨強,梁哥怎麼還沒來,讓咱們等到什麼時候?”

    憨強點著煙等著同伴,吐了口說著:“肯定又宰著肥羊了,要不不會半路折回去……”

    說起這個來,有點意思了,倒水那位坐下來直埋怨那幫飛車仔都比咱們掙得多,據說邪門的緊,一有生意像公雞下蛋一樣,銀行卡里就有人往進存錢,百思不得其解的老鏟推了推那位喝得有點迷糊的追問著:“哎老歪,你說梁哥這是怎麼弄的,怎麼個把人整得都心甘情願往咱們兄弟們卡裡存錢涅?我左想右想就想不通這錢是咋整回來的,這發財也太容易了,年前梁哥還被逼債的追得滿地躲,這才幾個月……大發了,車買了好幾輛……”

    聲音越壓越低,說話的這位和歪嘴、憨強加上樑哥原本都是一塊混得,不過混來混去這仨兄弟混成馬仔了,一直琢磨不清這發財的門道在那兒呢,這麼一問,歪嘴和憨強明顯也是懵然不知,一個愣眼,一個抓腦袋,愣眼的歪嘴搖搖頭:“不懂,咱要懂咱不成梁哥了……”

    “有人懂,你們想不想學學發財門道?”老鏟誘著。

    “誰?”憨強、歪嘴上心了。

    “就那妞………”老鏟說著,指著地下室的方向,壓低了聲音擺活著:“梁哥不讓咱們動她,問都不讓問,其實就是怕咱們知道門道在哪兒…… ”

    “哎對……”憨強想了想點頭認可著:“連咱們都不知道這錢怎麼著到卡里了,玉姐都能把到卡里的錢又給整沒了,這事,夠邪門的啊,要不是揪著撮三了,咱們根本逮不著人……”

    撮三是玉姐的一個手下,據說在生意和梁哥有所往來,不過卻是和所謂的“玉姐”作手腳狠狠宰了梁哥一把,梁哥惱羞成怒來回找了十幾天才把撮三抓著,來了個嚴刑拷打才找到了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玉姐,言語之間,這三位對這位所謂的玉姐到是欽佩有加,憨強一迷懵這錢不知道怎麼來的,那歪嘴明顯不願意動腦筋斥著這二人道著:“你們猜個逑嘛,人家是玩鼠標的,你們是拿鐵鍬的;人家耍的是電腦,你們都長得豬腦……”

    “少jB笑話我們,好像你懂似的……”憨強一瞪眼不樂意了。

    “別別……咱們兄弟爭什麼。”老鏟勸著倆人,小聲指著地下室的方向說著:“……我是說,咱們問問她不就行了,不就一娘們嘛,咱們還收拾不了她,我可聽說這妞手裡藏的錢不少……”

    老鏟明顯動歪心思了,據說這位玉姐本身就身家不菲,連梁哥也騙得倒,那手裡存著真金白銀肯定少不了。不過憨強一聽不敢了,頭搖得像拔郎鼓,洗著牌勸著老鏟:“別別…梁哥不讓咱們單問,別吃不著羊肉惹一身騷……再說這娘們滑溜著呢,那有那麼容易問出來,就問出來,咱們兄弟仨也乾不了那事不是?”

    意見不統一了,老鏟撇著嘴有點不屑,不過想想這成功的可能性太小,只得暫且作罷,碼好牌要分牌的功夫,地下室咣當一聲響得真切,正要分牌的仨一下子愣了,嚇了一大跳,豎著耳朵聽著,不過咣當一聲之後,再無聲音了。

    咦?沒音了……三人面面相覷,總覺得此時安靜的有點異樣,地下室門就在樓梯之後,三個人屏著氣,半天沒有什麼聲音,狐疑地站起來,憨強擺著手,喝得有點高的歪嘴搖晃著提著人酒瓶上來了,耳朵貼到了門上,也是沒聽到什麼聲音,這倒奇怪了,嘭嘭嘭敲著門,喊了句:“裡面的,憋什麼孫子呢,出氣著喘一聲……”

    沒音,依然保持著沉默。

    “嘿,不吭聲是不是?我看看……憨強,鑰匙……”

    歪嘴伸手要著,憨強撿著鑰匙扔了過來,瞇著眼開了門,摸索著門邊的燈開關,不料哎喲一聲,呼咚一栽,沒下文了……

    出事了?

    憨強和老鏟心一緊,一個抄酒瓶、一個抄凳子防備,面面相覷著,喊著喊著老歪、歪嘴,再加上名字,幾聲都沒回音,這倒緊張了,而這倆都不是專業綁匪,可不知道出了這狀況該怎麼處理,老鏟輕聲支使著,憨強去看看……憨強搖著頭,你去你去,你手腳利索,我堵門……

    正自爭執不下,不料屋里傳來了女人的尖叫,是“玉姐”,在驚恐地喊著著:“啊啊啊……王八蛋,撕老娘衣服……”

    跟著又是一陣撕打聲音,憨強一下子想到了什麼嗝一聲,嗝應得酒嗝上來了,吧嗒聲扔了凳子,吧唧著嘴指著:“完了,完了,喝了兩口發了……老鏟你看著辦啊,出了事你負責。”

    “,老歪……都什麼時候了,梁哥快來了,別他整這事……”

    不說還好,一說又是女人一聲“啊嗷”慘叫,很像被人捅到痛處讓人遐想無邊的聲音,老鏟急火了,扔了空酒餅,拿著手電筒,奔著就上來了,咚聲一腳踹開了門,一耀,一驚酒醒了一半,房間中間躺了一個,再一耀,鐵柱跟前的人不見了,情急之下大喊著:“人跑……”

    聲音像被卡了脖子,老鏟只覺得兜頭黑物扣了下來,吧嗒聲手電筒一掉,一緊張雙手支著直要往外鑽,不料後背觸電一般,很真切地聽著電火花劈裡叭拉響著,來了個矮油我滴娘油……呼咚聲栽倒在地,發羊羔風一般手腳直抽搐著……

    屋裡被關的倆人早已脫困了,扣麻袋片的桑雅靠著牆大口吸著氣,稍有緊張地看著瞬間被放倒的倆人,都是被電打的,持著裸露導線當武器的正是帥朗,這個地下室雖然密不透風無所依仗,不過可惜的是讓帥朗發現了照明線走得是明線,拽了照明線頭,做了個擊倒倆大漢有犀利武器。

    一擊而勝,乾脆利索,帥朗想著這倆貨對自己的拳打腳踢,報復即來了,連電幾下看著這倆抽搐還不過癮,直惡狠狠地跺了幾腳,桑雅倒無心停留,拽著帥朗喊著快走,倆個人躥出了門,嘭聲從外面鎖上了。

    三對二瞬間成了一對二,形勢翻盤了,奔出來,倆個最惡的關進地下室了,不過桑雅和帥朗瞬間止步了,屋中央,偌大的個子,比倆人足足高過一個頭的憨強還在,不過憨強比桑雅和帥朗還緊張似地,握著酒瓶,靠著木門,作著要拼命的架勢。

    雖然桑雅所說這三位數大個子憨強膽小,不過塊頭實在怵人,靠著門像個鐵金剛和門幾乎等高,舉著的胳膊像騾子腿,忤著的腳身像株老權,倆衝出來的對視了一眼,窩囊了一晚上早就惡念橫生的帥朗瞥眼瞧著桑雅,一個臉頰留著個手印,衣裙開了幾個口子,手腕上還吊著個沒開的銬子,一想這些人的行徑,帥朗惡從膽邊生,就要衝上去抄傢伙,不料被身側桑雅重重拽了一下,使著眼色,讓帥朗別去,一攔著帥朗,桑雅盯著憨強直說著:“憨強,我知道你喜歡小費……其實小費剛才也說了,他也喜歡你,對不對,費洋……”

    沒來由的一句,帥朗肚子一疼,可不知又怎麼提這茬來,還未來得及思考,旁邊的桑雅狠狠掐了帥朗一把,帥朗咧嘴咬著牙,話從牙縫裡迸出來了:“對…對…喜歡…喜歡得不得了…”

    打不過看樣要來個以情動人了,帥朗咬著配合了句,再看憨強,這貨卻是有點愣了,有點懵了,有點像陷入情網、像老爺們看著絕世美女那般痴了,帥朗可沒料到自己還有這等魅力,猛地省得自己的形像沒準現在是玉樹臨風、貌比潘安,乾脆不瞪眼發飚了,斜眼瞧著這位比歪瓜裂還強不了多少的憨強,不過這勾搭男人的媚眼卻是不知道怎麼使將出來。

    有人會,桑雅拽著帥朗,把帥朗的臉端正朝著憨強輕聲說著:“……我知道他們都鄙視你,笑話你,看不起你……可我理解你,你心最軟,不想騙人、不想欺負女人、更不想欺負男人……我剛才和費洋說了你的事,他很感動……東西給我……我不相信你下得了手……”

    絕對不是媚惑,帥朗突然覺得在說話上桑雅甚至比方卉婷還有知情達意,對於這種不太正常的人,沒準這不太正常的手段能有奇效,果不其然,憨強幾句莫名其妙的話說得鬆動了,稍稍鬆動了,桑雅幾乎走到了跟前伸著手,憨強遲疑了下,不肯讓開門………

    “走……我們一起走,你個費洋一起,不願意嗎?”桑雅再勸著,回頭瞟了帥朗一眼,倆人心有靈犀般,帥朗知道這貨心思是這個樣子,大膽地走上來忽悠著:“對,強哥,我們在一起,我們一起走……我們永遠不分開……”

    從來沒有想過會對一個歪瓜裂棗的男人來個山盟海誓表白,好在眼睛是瞟著桑雅說這句話,而此時看著驚惶中桑雅,零亂的髮際、開叉的紅裙、修長的,似乎某些細節正切合所謂“吊橋上走過的女人”那種心跳的感覺,讓帥朗一句說得還真像……像什麼?像和憨強要海枯石爛一樣……沒料到帥朗還真來了這麼動情的一句,桑雅咬著嘴唇沒敢笑出來,又向憨強走近了兩步,伸著要他手裡的傢伙,狀似朋友般勸著:“東西給我……咱們走,其實和費洋剛剛認識,我們真的沒什麼……”

    輕聲說著,對於這種背背哥,恐怕也只有異性才能這樣如親如友地說話,帥朗不動聲色看著大個子,現在知道這個女騙子的高明之處了,恐怕最高明的地方在於,能抓住人心最弱的地方,比如此時,那大個子對已經近在咫尺的桑雅絲毫沒有敵意。

    “哎……”

    憨強咬咬牙,下了狠心似的,重重一掉胳膊,桑雅順手接著酒瓶,正要勸一句,可不料“轟”聲一重響,嚇得她倒退幾步,再一看傻眼了,帥朗趁著大個子不備,板凳直砸腦袋上了,這凳子不輕,本來發懵的憨強眼睛開始發直,一瞬間又惡相頓生揮拳反抗,帥朗快速地後退著,心下大急,可沒料到這麼狠一傢伙都沒砸暈……只支撐了兩步,呼咚一聲,大個子像個木樁直挺挺栽倒了。

    “啊?你這麼狠?殺人啦……”桑雅嚇壞了。

    “沒事,砸暈了……”帥朗探探鼻息,是昏了,顧不上說了,順手拽了件椅背上的衣服,開著門招著手喊著桑雅就跑,桑雅幾步跟上埋怨著:“……你打他幹什麼?別看他個子大,其實根本不會跟人打架……”

    “少來了,他要糾纏我非嫁給我怎麼辦……”帥朗腳步不停,開著鐵閂的院門,桑雅又被逗笑了,倆個人出了院外,回頭一瞧,卻是個不知名的村邊,關押倆人的地方是一座二層小樓的民房,此時已經到深夜了,倆人從驚魂中剛剛逃出生天,四周看著方向卻是無從辨識,此時恰巧地遠遠一處燈光掠過,是公路……想也沒想,朝著公路的方向直奔了過去,濃重的夜幕掩蓋住了兩個驚惶的身影……

    一個小時後,兩輛車載著一行七八個人才到了這裡,為首的梁哥見院門洞開,大驚之下帶著人衝進了屋裡,一片狼籍的屋內憨強還直挺挺地躺著,裡面被關的倆在使勁地敲著鐵門,問明情況,梁哥氣不自勝地朝這倆喝酒誤事的一個賞了一耳光,里里外外加上村里搜羅了一陣子卻是一無所獲,又覺著這倆人黑更半夜人跑不遠,人分兩路沿著公路兩個方向找人,不過沿路一望無際的麥田玉米地,在這個一馬平川的中原之地,恐怕找到的可能性已經是微乎其微了……

    ………………………………

    ………………………………

    麥田旁、水渠邊、滿天星斗俱在眼。

    人聲稀、促織急、天地唯餘我和你。

    足足快跑了多半個小時,鑽進了路旁不遠的地里水渠邊,藉著青紗帳的掩護,感覺離危險已遠,帥朗躺到了水渠邊上大喘著氣,驚魂終於定了,桑雅坐下來的時候才感覺到腳脖子和腳底都疼,扭了腳脖子,腳底打了泡,從來沒有走過這麼遠,同樣在驚魂中稍定,剛動動腳疼得咧嘴,這才發現手腕上還吊著銬子,趨著坐到了帥朗身邊推推示意著:“嗨,肥羊,給我解開銬子,光顧你跑了……也不管我。”

    “說話客氣點啊,今天救了你好幾命。”帥朗喘過氣來了,坐起來了,找著趁手的東西,還是那個變形的鞋釦子,捉著桑雅的手找著鎖孔,桑雅聽著帥朗這麼居功擺活不屑了:“算了吧啊,工具還是揪我鞋上的,不說我還不生氣呢,扭了腳算誰的?”

    “是啊,工具你的,你怎麼不打開?你就打開也走不了。”帥朗拔著鎖孔,隨意了句。

    “拽什麼呀?不是我幫忙你能放倒倆?”桑雅搶功了。

    “是三個,怎麼算得賬,得進幼兒園進修進修。”帥朗斥道。

    “扣麻袋那個算我的好不好……不過多虧了你犧牲色相把憨強迷住了啊,哈哈……”桑雅放聲笑著。

    “不要詆毀我的名節啊,一想我就來氣,差點失了身。”帥朗氣咻咻地道著。

    正要取笑一句,哧拉拉,銬子開了,桑雅驚訝了句:“哇,這麼快?”

    “那當然,心情放鬆了,不緊張了,所以就手快了。”帥朗噹啷啷把玩著手銬,又躺到了水泥渠邊上,桑雅卻是撫著被銬疼的手,探著水渠裡的水,乾脆脫了鞋把腳伸進水里泡著,雖然荒郊野地、雖然涼水濯足、雖然不知道前路如何,不過此時的心情卻是大好……看著懶懶躺著帥朗,毫不忌諱地伸手拍拍帥朗的臉蛋出口贊著:“沒發現你小子真帥啊……”

    “說清楚,人帥,還是辦得事帥?”帥朗嘴裡咬著草棵,得意地問著。

    “都帥……”桑雅不吝言辭了,像憨強調戲帥朗一般在臉蛋地擰了把,笑著問著:“現在該告訴我叫什麼了吧?”

    “說出來怕你覺得我是吹牛,這麼帥當然姓帥啦,這麼俊朗當然名朗了,合在一起叫帥朗,又帥又俊朗,不錯吧?”帥朗道。

    “呵呵……是不錯。”桑雅笑著,笑得有點花枝亂顫,說起來還真有點不太相信,不過也沒有追究,濯了會兒腳,拽著帥朗披的那件男衣服擦著腳,帥朗卻是一骨碌坐起了,湊在她身邊看著美人拭腳的動作,小聲問著:“桑雅,你騙了人梁哥多少錢?”

    “八十多萬吧?”桑雅道,像掙的一樣一點也不打結。

    “啊……這麼多?快夠得著判你個無期死緩了啊。”帥朗嚇了一跳,可不知道這女人嘴裡說出來如此輕鬆。還有更輕鬆的,桑雅一笑無所謂地道著:“把我和梁根邦都抓起來,都夠槍斃,不過前題呢,是得有證據,而且得我們都認罪,你覺得可能嗎?我騙了他,他根本就不考慮報警。”

    “我怎麼聽關咱們那仨說,你們好像還有生意來往……你們這黑吃黑,一點道義都不講?”帥朗問,有點不太理解,在即將脫逃的時候聽到了憨強、老鏟仨人的話,其中知道了個大概。不料這話問得淺薄了,桑雅把衣服往帥朗身上一扔斥著:“你有病是不是?我是騙子,他也是騙子,你見過騙子和騙子講道義的嗎?……對了,你幹什麼的,還沒告訴我呢?”

    “失業青年……”帥朗道。

    不料這句實話實說,不相信的桑雅切聲拉著很長,挑著刺問帥朗:“你以我瞎了,這件襯衫多少錢,得幾千吧?小牛皮的皮帶多少錢?駱駝皮鞋多少錢,還有你戴的勞力士特型手錶多少錢?坐薩莉餐廳吃一頓飯多少錢……要失業青年過這生活,中州人都巴不得失業呢……”

    “對,大爺的……這回賠大了,手機、錢包、手錶都給老子捋了……”帥朗一下子想起來了,心疼了。罵罵咧咧著,一聽這話桑雅笑了笑不屑道:“那才幾個錢,姐送你一套……不過你得說實話,到底幹什麼的?”

    “我真是失業青年,我說實話怎麼就沒人相信呢?……那你說我幹嘛的?”帥朗笑著逗了句。事實有時候很難讓人相信,一問這話,桑雅經心了,拽過帥朗來,端著下巴凝視了一番,又想了想,想想第一次是追著自己跑,第二次是拉著自己跑,害也是他、救也是他,壞也是他、好也是他,最狐疑地也是他,但不可否認,此時最信任的恐怕也只剩下他了,端詳了良久還是無法下個定義,有點不確定地說道:“我看人挺準,可就是有點揣不准你……說你像個好人吧,也沒見乾什麼好事。說你是同道吧,又有點不像……”

    已經習慣於看到牆倒眾人推和落井下石的事了,桑雅恐怕對於在餐廳帥朗去而復返實在有那麼點理解不了,即便就在此時看著帥朗一臉不以然也同樣有點詫異,如果真是個普通人,恐怕要被這事嚇得不輕,而帥朗卻像沒事一樣,桑雅一端詳,帥朗笑了笑道著:“嘿嘿,你要揣準了,就不是我了。”

    “不管你幹什麼的吧?”桑雅像下定了決心似地,手隨意地搭在帥朗肩上,宛如一對好友般邀著:“這樣,跟姐混吧,腦袋瓜好使,出手又狠,人又機靈,不干我們這一行真可惜了……”

    呃……帥朗可沒料到自己又成了騙子眼中的最佳候選搭襠,嗝了聲。桑雅有點不樂意了,詫異地問:“怎麼?不願意?還是你有更好的生意?哎你到底幹什麼的,怎麼把我越看越糊塗了。”

    “我就一失業青年,你咋不信呢……其實你第一次見我就是我的真面目,倒不是找不上工作,這段時間沒事,借了身行頭就想到西餐廳泡個妞什麼的,誰知道碰上你了……其實不是不跟上你幹啊,我這膽也沒多大,騙八十我倒敢,你這騙八十多萬逮著,這輩子可就交待了啊…… ”帥朗道著,這倒是說得真心話,但凡行為不端的貨色就像帥朗以及帥朗身邊的這些狐朋狗友,小錯小過都不忌諱,但要真逢著幹件什麼大案,那多少還是心虛的。

    “不勉強你……不過你想好啊,發財的機會可不是天天有,其實這行挺安全的,根本用不著拋頭露面,就比如這個梁根邦,你知道他以前幹什麼的,修電視機和小家電的,無線電玩得好,聯合了幾家串騙,比如人在中州,窩點卻安在廣東,受害者呢,卻在東北,作案的地方呢,又轉到江甦了,這案子誰破得了? ”桑雅不屑地說道,很得意,騙子本身就高明了,把騙子騙倒,恐怕就更高明了。

    無線電、廣東、東北、江蘇……帥朗喃喃了幾個要素,狐疑地問著:“這是電話詐騙的?”

    “這個你也懂?”

    “猜得唄……還不就是騙著人家往卡里存錢,他們坐收漁利,哎不對呀,你怎麼把他騙了。”

    “呵呵,幹這活需要什麼?量很大?”

    “馬仔?”

    “不對。”

    “那是……空卡。”

    “聰明,沒有轉存記錄的空卡他們需要的量大,又不能用自己身邊人的姓名辦卡,所以就到處收羅,而且只能用一次,需求量很大,我給了他幾十張已經簽約網上支付的卡他根本不知道,那,接下來很簡單了,結果就是他騙來的錢全部被我轉走了……呵呵,有意思吧?”

    桑雅得意地說著,可不知道為什麼在這個時候對帥朗絲毫不設防,侃侃一說,原本有點誘惑帥朗入轂的本意,或者就這麼高明手法引起帥朗點驚訝也罷,不料說完了,卻是隱隱約約的光線中帥朗輕哼了哼,狀似不屑了。這倒更奇怪了,湊上來,湊得很近,幾乎湊到了帥朗臉上,端詳了片刻詫異地問著:“餵,給點表示呀?我說服你了嗎?”

    如此如此之近,帥朗心慌意亂,根本沒有考慮什麼,只是下意識地呶著嘴“嘖嘖……”湊著,桑雅反應得快,手一扇“切……”了聲把色迷迷想啵一個的帥朗臉蛋拔拉過一邊,附帶了一句很不樂意的話:“想得美,警告你啊,敢打姐們的壞主意,回頭我找倆和憨強一樣的背背哥輪你小子… …”

    “哇,太殘忍了吧?找倆美女欺負我就行了,我絕對不反抗……這麼嚇唬人家,誰敢跟著你混。”帥朗得意洋洋,言語神態裡俱是痞相。歇了口氣歇過來了,此時感覺到了身上有點冷,還有點疼,摸索著披上了那件順手摸來的衣服,掏著口袋裡可用的東西,好在摸了半包煙,一個火機,點著抽了棵,狐疑地看著周圍的環境,

    蒼穹如蓋、夜幕如遮,耳邊充斥著蛐蛐的嘰嘰聲和夜風撩動莊稼的微微聲響,離公路有幾十米遠,能看到了車燈偶而經過,不知道想起了什麼,抽著煙的帥朗有點難色,不經意手一動,卻是煙被搶走了,一側頭,是桑雅,搶走了他嘴邊的煙指挾著猛抽了一口,很愜意的呼出來,又遞了回來,笑著塞到了帥朗嘴邊。

    “想什麼呢你?傻樣……”桑雅笑啐道,話裡無盡的曖味,伴著個撫臉扭耳朵的動作,很親暱,其實在這個時候恐怕就真發生點什麼意料之外的事,男女之間,說不定倆人都不會介意,桑雅倒有點後悔不該這拒人千里之外,心裡暗暗揣度著,似乎身邊這位是個好色不好財的小子。

    不料,仍然沒有猜到帥朗的心思,那一句並沒有引來帥朗的情話綿綿,而是抽著煙笑著問:“我在想,大姐不是想讓我跟你混麼?接下來怎麼辦?忘了提醒你一句了啊,咱們現在手機沒有,抽了件衣服裡頭一毛錢也沒有,更背的是現在在哪兒都不知道,沒準路上還有等著抓你的,先別給我描繪遠景,你說,咋辦?”

    “啊這……”桑雅一怔,從逃出生天的喜悅裡落到現實中了,看看周圍,這可是實實在在的荒郊野地了,連地理位置也不知道在什麼地方,更心虛的是還真不知道是不是有危險在等著,一揣度往帥朗身上靠了靠問著:“你說怎麼辦?你肯定有辦法。”

    “要不這樣,路倆方向咱們分開走,他們就逮也逮不著一對……分手怎麼樣?”帥朗故意正色道,不料刺激得桑雅一個激靈使勁地挽著帥朗胳膊斥著: “不行,想扔下我,沒門。”

    “哈哈……這不就得了,你連自己都顧不了,還讓我跟你混,誰跟誰混還不一定呢,穿好鞋,走,這兒離出事點太近,最好趕在天亮之前到城鎮人多的地方,到那地方就有辦法……”帥朗說著,掙脫著桑雅的勾挽,起身了,桑雅這倒聽說了,套著鞋,撕了條裙邊綁著,走路走得有點一瘸一拐,這歇過氣來了,反而知道全身疼了,幾十米的距離到路邊哎喲哦了幾回,一隻手搭著帥朗的肩膀,幾乎是拖著帥朗在走了……

    這可不行,走了不長一段路,卻越走越慢,乾脆,帥朗拉著桑雅到了路邊指指莊稼地安排著:“到這兒等著。”

    “你去幹什麼?”桑雅嚇了一跳,生怕這貨扔下自己溜了似的拽著胳膊不放。

    “你這個樣子怎麼行?我摸輛車拉著你走……”帥朗說著,桑雅這倒怏怏不樂放開手了,看看不遠處有個小村落,有點驚訝地問: “你……你會偷車?那村里能有什麼車?”

    “都說了你不懂了……等著啊。”

    帥朗的手腳麻利,走了幾步卻又是返回來了,脫了身上披的那件薄夾克披到桑雅身上,笑了笑轉身小跑著往村落的方向走,卻沒有發現,背後的桑雅,被最後那個細微的動作石化了一般,披著那件順來的夾克,直看著帥朗消失的方向。

    是擔心?是感動?如果是擔心,肯定不會是擔心他一去不返。如果是感動,似乎也不是發端於朋友關心的那種感動。

    那麼是什麼?桑雅說不清,每每在人如潮的城市裡會感到莫名的孤單、莫名的恐懼和危險,而身處危險之中的時候,這些感覺卻全部消失得無影無踪,剩下的只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就像看不出帥朗的身份一樣,也同樣描驀不清這種異樣的感覺。

    過了很久,人回來了,是帥朗,在輕聲喚著桑雅的名字,桑雅從地壟下走上來,笑了,確實有車,一輛破車、一輛破自行車,偷車的正賊忒忒催著她上路,笑著貶斥著這個小賊,不過卻是坦然地坐到車後座,吱吱啞啞的自行車聲,在灑滿星光的夜路上迎著涼涼的夜風,起程了……
mk2257 發表於 2011-5-8 08:04
第76章 姐的豪放 弟不堪傷


    月沉、星夜、鄉下的夜是一個不同的世界,走夜路的帥朗有一種異樣的感覺,在他的世界裡,有過苦惱、有過歡樂、有過鬱悶、更有過愜意,此時此刻載著一位美女行駛在空曠的公路上,離危險越來越遠,無疑地歡樂的、是愜意的,路行到一個小小緩坡之處時,帥朗加速著又故伎重施了:

    “哦喲喲喲……抱緊嘍,抓穩嘍……下坡啦……”

    嘴裡發著怪叫,裝腔作勢喊著,大驚小怪地晃了晃車把,不過沒奏效,坐在車後的桑雅早窺破了帥朗那點親近的歪心思。不料帥朗一技不成,又施一計,加速後冷不丁來了個急剎車的動作。

    嘎聲車速驟減,傳大的慣性定律起作用了,把後座坐著的桑雅向前推去,於是在帥朗的後背貼上來一對軟乎乎、綿鼓鼓、韌性、彈性十足的部位,而瞬間再一加速,桑雅又會猝不及防地抱上來,把剛剛接觸的動作重複一遍,得逞的帥朗哈哈仰頭笑著,後座的桑雅知道這貨使壞,伸著手在帥朗的耳朵上擰了一把啐著:“成心是不是?”

    “什麼成心?剎車太靈、路太難走,怨不著我啊……”

    帥朗笑著找著很不相信的理由,中原地帶一馬平川,放開車把都能行十公里。

    “少來了啊……”桑雅手輕輕在帥朗腦後來了個扇耳光的動作,笑罵著:“你多大了還玩剎車撞奶的遊戲?……帥朗,你不是還沒見過女人這個部位吧,姐上才解了一半,就把你嚇跑了,又開始想上了?”

    “呃……”帥朗被豪放的桑雅刺激了一下下,和她一起才發現自己的臉皮不是那麼厚,訕笑著說著:“大姐,拜託含蓄點好不好,我就那麼一點壞心思都被你揭得乾乾淨淨,多沒面子。”

    “咯咯……啊?你揩油,我還得裝著故作不知,讓你一直揩,對不對?天下怎麼就你聰明涅?”桑雅笑著,在帥朗腰里掐了一把。帥朗不疼,不過有點癢,扭著腰笑著糾正道:“在這事上,男人都比較聰明……再說現在天這麼冷不靠緊點,沒點溫度,沒點活力,蹬不動車噯……”

    恬著臉在套近乎,現在帥朗已經訓練得大庭廣眾之下敢於和善於搭訕了,就剩倆人了,這膽子端得是更大了幾分;又碰上這麼位豪放漂亮的桑姐,得,倆人說話再露骨點,差不多就能趕上帥朗和一干狐朋狗友的討論了。

    一說蹬不動車,這請求的如此懇切,後座披著夾克的桑雅抿著嘴暗笑了,沒有剎車毫無徵兆的情況下突施了個環抱動作,綿綿軟軟的胸直貼到了帥朗的後背,帥朗頓時如遭電擊,身上鑽了一百隻小蟲子似地聳著肩,嘴裡噓噓有聲,後座的桑雅揶揄地問:“現在有溫度了嗎? ”

    “嗯……有……別動,就這樣……”帥朗愜意地蹬著車,樂歪了。

    靠著,桑雅乾脆摟著,貼得很緊地靠著,很像男女後入式的顛倒版本,臉靠著帥朗的背,似乎很享受這個拙劣的遊戲,整個人膩歪在帥朗背後。

    帥朗樂歪了,自小到大,咱調戲的美女不少,不過給咱好臉色的好像除了桑雅絕無僅有;一般情況調戲很難成功,不是把美女嚇跑了,就得得個剜個白眼、罵你句流氓的回報,像桑雅這麼配合著調戲劇情還真是首例,帥朗悠閒的蹬著自行車,很想來個西餐廳那種曖昧好聽的鋼琴曲伴奏,否則何以舒發此時那種心要飛起來的感覺……

    飛,對,像飛起來的感覺,像在一望無際的夜色中那種肆意飛揚的感覺,桑雅臉貼在他的背後,厚實的後背,倚著斜看如蓋蒼穹上銀飾般的閃閃星空,在寂靜的夜裡耳邊唯餘風聲伴著車輪呼呼的輕響,其實鄉下的夜色很美的,星空下的村落,夜幕中隱約的莊稼地、或近或遠的矮樹,連綿的景像如同慢鏡頭一樣從桑雅的眼中緩緩放過,不知道已經走了多久、也不知道還要走多久,不過她知道自己有點喜歡這種放鬆和愜意的感覺,有點喜歡依靠著,不用操心身邊危機四伏的感覺……他究竟是什麼人?桑雅貼著這個不知道什麼人的後背,很結實;摟在他的胸腹間,也很結實,像塊帶著溫度的石頭那種結實和溫暖的感覺俱有,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不過這種感覺卻和回憶有點格格不入,他見過騙局也知道自己是騙子,不過從他的言語間並沒有看到像正義人士那種厭惡或者像同道中人的羨慕,甚至於桑雅在回憶他痛下狠手的時候,同樣是一種很驚豔的感覺,畢竟現在敢為一個女人大打出手的那種傻瓜不多了……有點心跳的感覺,笑了笑,又像怕冷一樣把帥朗摟得緊了緊。

    一緊,前面那位不舒服了,摟著已經很久了,而且都是入芝蘭之室久不聞其臭,這偶而摟一下舒服,摟久了不但影響蹬車,而且容易發汗,就听帥朗前面叫著:“嗨、嗨、鬆鬆,差不多就行了,別真把我當相好……摟得我都出汗了。”

    “呵呵……不抱著你耍小動作,真抱著你了,你又不舒服了……犯賤”桑雅毫不忌諱,鬆了松帥朗,掩飾著自己的感覺,笑著貶斥道。

    “哎……這你就不懂了。”帥朗已經習慣了桑雅這類毫不羞赧和毫不忌諱男女之間的說話方式,笑著道:“淺嚐輒止才是最高境界,為什麼叫竊玉偷香,那是因為竊來的珍貴、偷來的更香……”

    “你說來說去,更像犯賤……”桑雅笑道。

    “嗯,差不多,這是通病,男人活著還不就是為錢、為女人不斷地犯賤……”帥朗道。

    “哈哈……有道理。”

    桑雅笑著,握著拳頭在帥朗背後輕擂了下,一個對於曖昧並不避諱,一個對調戲並不矜持,這感覺好像就坦蕩多了,後座的桑雅笑了笑,聽得帥朗呼哧呼哧正蹬得起勁,此時不知道走了多久,找著話題解悶,又找了一個還是男女的話題問著帥朗:“哎,你有女朋友嗎?”

    “沒有。”

    “不信。”

    “你不信我也沒有。我是處男你信不?”

    “信,你說你是太監我更信。”

    “嘿嘿,別理解錯啊,'處男'的意思指獨處的男人,我真沒有,你要想追我,機會以及成功概率很大……”

    “呵呵……我怎麼覺得你比我還會騙人呢?真沒有?”

    “真沒有,這年頭騙吃騙喝騙上床容易,真騙個女人死心塌地給咱當老婆,那可不是一般滴難啊,家庭、社會、經濟以及其他因素太多​​,成功機率不大……”

    “那前女友總有吧?”

    “噢,這倒有……”

    帥朗眼前浮現一張普通卻是溫馨的臉,一張在記憶中沒有抹去的笑厴,一段不願提及的往事,說到這裡,卻是稍有黯然,聲音不像那麼戲謔了,後座的桑雅感覺到了這之中的細微變化,不過卻像故意刺激一般道著:“噢,看來你對前女友的感情挺深。”

    “那還用說嗎?我差點就成了情聖,哎……不管你怎麼看我啊,其實我挺純潔挺善良的,真的……”帥朗回了回頭,後面的桑雅不摟了,捂著臉咯咯直笑,那樣子自然是無法相信嘍,其實帥朗也不期待別人相信,只表明一個心跡一個態度而已。

    男人嘛,都是從純情開始憧憬,從癡情開始迷茫,之後大多數都要歸於濫情的沉論,自古而今像個魔鬼定律一樣沒有什麼改變。

    “那你們為什麼分手了?”桑雅追問著。

    “別問這個話題成不?”帥朗道。

    “不成”桑雅很堅定,很固執,也很八卦,捅捅帥朗笑著問:“噯,是不是因為你花心了?”

    “不是,我以前很純情的都告訴你了,再說我以前那老實樣子,想花心誰看得上啊……你覺得我昨晚帥是不是,其實就帥了一晚上,還碰上你出事了。”帥朗有點火大地說道。

    更火大的來了,桑雅又是小聲問著:“那是她劈腿了?”

    “我說姐,你饒了我吧,咱含蓄點成不?”帥朗此時發現不矜持也有不矜持的壞處了,這話忒直接了,直接的帥朗臉上有點掛不住了。

    “我問你是不是?”不矜持的桑雅很固執,推著帥朗問。

    “不是不是,瞎猜什麼呢。”

    “那就是她嫌你窮,看不上你……”

    “也不是……”

    “要不就是看你偷雞摸狗不干正事?”

    “你坑蒙拐騙的笑話我偷雞摸狗的了……我以前可是好孩子,遇上你才學壞了。”

    “呀,到底是什麼嘛,說說怎麼了?”

    “………你真想听?”

    “廢話,當然想听了,要不閒著幹嘛?”

    “那不許笑啊……”

    “嗯……”

    桑雅糾纏了良久,終於達到目的了,或許這件在帥朗心裡壓抑了很久的事,此時此刻,撩起記憶,也稍有那種吐槽出來反而坦然放鬆的心思,想了想,還沒有組織好話,後面的桑雅倒按捺不住了:“快說呀,她幹什麼的?”

    “老師……郊區鄉中的。”

    帥朗道著,淡淡地說著:“我那時候推銷英語學習報,無意中就認識他了,她那時剛畢業在鄉中實習,一來二去接觸得多了,就談上了……不管你信不信啊,那是咱的初戀。”

    “呵呵……那為什麼還掰了,聽著不挺好的嘛。”桑雅道著,感覺到了帥朗的那一絲為難,笑著不以為然問:“是不是當時你不務正業,錯過這個好女孩了。 ”

    “不是,自從和她談上,我戒菸戒酒戒泡妞,一心一意要把她發展成未來老婆。”帥朗肯定地道著。

    “那為什麼分了?”

    “這個……這個就不好說了,那個,我後媽有一天找到我了……”

    “啊……你和你後媽……”

    “你再胡扯我把蹬下去啊……”

    “呵呵……好好,別生氣,我不插嘴了,不過你說完呀,說這半截不是故意吊人胃口嘛。”

    “,我怎麼遇著你了……”

    帥朗氣咻咻地說了句,後面的桑雅吃吃笑著,估計心裡要泛起陰暗想法了,帥朗趕緊解釋著:“那是我後媽第一次主動找我,是為了我和我女朋友的事……交往的幾個月我才知道,那是我後表妹。”

    “啊?這……”桑雅一聽其實的彆扭,這彆扭得讓她咬著嘴唇側著頭一時語結了,半天才省悟,詫異地問著:“談的時候你不知道呀?”

    “知道就不會出這事了,我和我後媽話都沒說過幾句,後來離家根本就沒見過面。”帥朗悻然道著。

    “這……這也不算個什麼事吧?就為這個分手了?”桑雅問。

    “我當時也不理會,我就覺得我們談我們的,管其他幹嘛……不過她臉上掛不住,後來聯繫的就少了,她有意躲著我……再後來我也不好意思找她了。”帥朗有點失落地說著,這是心裡一塊心病,很長時間沒有吐露過,卻不知道今天為什麼要說出來。

    說著的心思不管如何,而聽者是另一番心思了,桑雅揣度了片刻想了想:“也對,是有點彆扭……你要娶過門,你爸就成你表姐夫了,你既是她老公,又是她侄子……本來是她表姐,轉眼她又得叫媽……哈哈,這怎麼這麼亂呢……哈哈……”

    現在見識到豪放姐的葷素不忌了,把帥朗心裡那份彆扭細細數落出來,越想越有意思,笑得花枝亂顫,靠著帥朗只當是聽了一個很大的玩笑一般,笑了半天反應過來帥朗沒吭聲很久了,立時剎住了笑聲,拍著帥朗的後背安慰著:“對不起啊,我真不是故意的……生氣啦?”

    “生什麼氣,早過去很久了……”帥朗道著,有點落寂之感,這也是從骨子裡一直接受不了父親那個全新家庭的原因之一,也是很長時間不願意再踏入家門的原因之一,即便再見到父親關係稍有緩和,但這心裡的芥蒂,又怎生消除得了,笑了笑不談這個話題了,出聲問著桑雅:“別光問我呀?說說你……”

    “要以你的說法,我也是處女……獨處的女人,想不想追姐?你的機會以及成功機率很大哦。”桑雅學著帥朗的口吻反調戲著。

    “我不是問這個,我問你什麼時候走上犯罪道路的,呵呵。”帥朗把話題轉了個彎,故意正色道。

    “喲,你問這個我還真記不清了。”桑雅一絲不悅,說著含糊話,反斥著帥朗:“能告訴我,你對騙子的看法嗎?現在沒外人,咱們都是真人不說含糊話,我其實也不想再把你牽扯進來,到了城鎮人多地方,各走各的……”

    說話著感覺冷了,不是天氣冷,而是瞬間讓桑雅覺得感覺裡冰涼了幾分,輕輕地放開了以曖昧姿勢抱著的帥朗,帥朗似乎並沒有覺察到這個動作,只是淡淡地說著:“……沒什麼看法,其實我也是騙子,我認識個老頭是老騙子,他說人生就是一場騙局,每個人都不由自主地選擇被騙或者騙人的角色,很有道理… …不過我和你還是有點區別,我是為了生存不得已偷雞摸狗,騙點小錢,桑姐,我有一句話想說,又怕你生氣,不知道該不該說……”

    “說唄,你就差說想騙我上床了……其他的還不好意思說?”桑雅詫異地問著,對於帥朗的這句看法,覺得有點味道了,而且依然不像自己的想像,既不是厭惡,也不是讚同。

    “你勸我入行……不過我呢,想勸你改行。”帥朗道。

    “為什麼?幹的好好的。”桑雅撇著嘴不理會別人置疑自己的職業了。

    “什麼事都得有個度,以前​​叫盜亦有道,這個道就可以理解成度,有些事能做,有些事就不能做…。”帥朗道,桑雅插著嘴斥著:“我知道,其實我們就是玩幾把調包換鈔之類的,就這回撈得不少,也沒幹傷天害理的事,梁根邦的錢也都是騙來的。”

    “我不是這個意思,你聽我說好不好……”帥朗強自辨著,打斷了桑雅的話說著:“這個度不僅僅是底線的意思,其實不是跟你吹牛啊,我要當騙子的話就你和梁根邦未必比我強,不過有些事咱不願意去做罷了。”

    不被勸著不屑了,桑雅切了聲斥著帥朗:“你吹吧你……你知道梁根邦是誰嗎?他半年捲了差不多一千萬,他究竟是誰,長什麼樣,我都沒見過,別說你一失業青年,就把中州叫得上名來的大佬擺出來,空手套一千萬的能數出幾個?”

    “你還是沒理解我的意思……這個騙的起源是發端於勞動人民的生存智慧,我所說的度,是限定在一個安全的範圍之內……”帥朗道著:“比如咱們騙了別人三百五百,細水長流,這根本沒人管你……你一單騙三千五千,得,這派出所肯定當回事立案,沒準什麼時候就揪你了……騙三萬五萬,這案子不是經偵就是刑偵,追著你不放…​​…你想想你騙了多少?到了一定的程度,或者危害到了一定程度,警察就會動用一切可動用的資源,不惜代價要剷除… …咱就不管什麼時候都是個體,永遠都​​處在劣勢上,偷雞摸狗沒人管你,可和國家機器怎麼作對?………我問你,心裡害怕麼?要不害怕為什麼換來換去的化妝每次都不一樣?你晚上睡得安穩嗎?你聽到警笛聲心驚肉跳麼?”

    侃侃解釋,諄諄勸導,而且不是站在說教的角度,幾問反問,後面的桑雅沉默了,等了很久才做了一個動作,緩緩地、慢慢地、溫柔地靠著帥朗,自後而前環著臂抱著,臉在帥朗的背後摩娑了很久才說了句:“謝謝……謝謝你,第一次有人不想跟著我發財還想斷我財路……呵呵,真不知道你是聰明還是傻……”

    幽幽地一嘆,帥朗搖搖頭,再找不出規勸的話來了,或許每個人都有不願向外人吐露的隱衷,都有選擇自己生活方式的理由,於是,帥朗保持著緘默,不再說話了,桑雅也安靜了,靠在帥朗的背後,臉側著望著星空,望著不斷變換景色的莊稼、林地、河渠,直到東方漸露魚肚白,直到一座城市的輪廓出現地視線之內。

    天亮了………
mk2257 發表於 2011-5-8 08:05
第77章 世事蒼茫 流露他鄉


    天亮了………

    一夜勞無所獲的三輛車回到了中州,下了高速收費站,此時已經過早晨七時了。一輛黑色的帕薩特副駕上所坐正是所謂一夜暴富的傳奇人物梁根邦,關於暴富的神話有若干個版本,有人說此人天生異禀,伺候了幾個富婆發財了;有人說是倒賣文物發家了,中州這行發財的倒也不少;也有人說跟著某炒股炒期貨的莊家撈了一筆,那生意裡頭黑幕很多,發財和敗家都很容易;更有人猜測沒準是搞什麼地下錢莊、賭場之類的事發財了,不管那一種吧,反正不是勤勞致富。好在這個時代誰的發家史也不會那麼乾淨,沒有深究這事,都知道梁哥確實是富了,典型的代表是和所有先富起來的人一樣,有了車、有了別墅、有了出入隨行的手下,還有三天兩頭換的女人。

    不過如果你細看此人並無甚出奇之處,面皮白淨,濃眉小眼,很瘦,眼神很憂鬱,就像“祖國未統一、心情很鬱悶”的那種長期憂國憂民所致,像這樣的人,混到人群里和朝九晚五討生活的城市階層沒什麼區別。此時的憂鬱更甚,加上一夜無眠累得神情有點委頓,司機沒太敢搭訕,手下不少知道梁哥被一位神秘女人狠狠坑了一筆,追了半個月好容易追到了人,為了安全起見還專門關在貌似很偏僻的鄉下,離中州出了一百多公里,沒想到還是給溜了。

    傳說那位神秘女人比梁哥的出道還要早,連梁哥見面都要稱呼一句“玉姐”,這一次終於也見識了“玉姐”的奇異之處,三位孔武有力的大漢倆個被關起來,一個被打蒙了,幹這事的那一對男女還被手銬鎖著,這其中究竟怎麼發生的實在讓人有點匪夷所思,更匪夷所思的是十幾個人三個方向找了一夜,人影都沒見著,又像以前一樣憑空消失了一般。

    “有留下的什麼線沒有?”梁根邦想了很久,出聲問著司機。

    “哦,梁哥,東西都在這兒……我看了下,玉姐手機裡就撮三一個號碼,手機號是新的;這個男的憨強說叫費洋,手機裡可雜了,光手機號五百多個,還真不知道什麼人……”

    開車的平頭男把塑料袋裡的東西遞給副駕上的梁哥,解釋了句。是把桑雅和帥朗關到鄉下時搜出來的東西、錢包、手飾、兩台手機、兩塊表,原本就防著生怕出意外,把這倆人身上搜羅了個乾淨,不料還是沒防著意外。

    此時梁根邦仔細看著價值不菲的錢包和那塊勞力士運動款特型表,下了一個定義:“哦,這應該是個有錢的主……沒準是小玉釣的金龜。”

    說了句翻查著手機,女式翻蓋的手機裡幾乎是空白,看到另一部有點皺眉了,是一款幾年前的老諾基亞手機,性能穩定經濟實用不過樣式巨難看那種,隨意的翻著手機,詫異地念著手機上的名單:“……程拐、騷包、老肥、木頭、卉卉……臭豆腐、大牛……這是人名麼?”

    “是不是也是個混主兒……手機裡還有一堆圖片。”駕車的小心翼翼道著,說了一種可能。

    “管他什麼主兒,挨著個找出來,不信他能飛到天上去。”梁哥把袋子一扔,氣生大了,這個貨攪了好事,自然是要挖到底了,更何況還有幾十萬被騙的錢無從找回來,不料一扔,袋子裡的手機叮鈴鈴響起來了,驀地一響,梁根邦拿著手機看著,擺手示意著手下把車停到路邊,看著手機,是個固定電話號碼,區號中州的。

    沒有接,等著手機響罷沒音了,這才掏著另一部電話遞給手下:“拔這個號,問問什麼地方的電話……”

    幹這事都是行家,手下的電話一拔通,換著一副很親和的口氣問著:“餵,噢,您好,我找費洋……沒這個人?不對呀,我朋友留的就是這個電話號碼,請問您是……噢,對不起,打錯了……”

    平頭男摁著手機明顯發抖了下,不迭地掛了電話,瞠目結舌道著:“大哥,公安局的電話……”

    “什麼?”梁根邦驚得差點從座位上掀下來,驚道著:“怎麼說的?”

    “說是公安局反騙中心的電話……好像不知道費洋這個人。”手下也同樣驚訝地道著,“騙”、“公安”都是像他這類人最敏感的字眼。

    梁根邦愣了,一抹不安現在臉上,腮幫子抽搐了幾下,想到了一種最擔心的可能,忙著安排著:“趕緊,都關了……手機都關了……讓歪嘴和老鏟他們別回中州了,還有,相互聯繫的號碼都換一下……這批取錢的飛車仔暫時都別聯繫,過段時間再說,回頭咱們也挪挪地方,不能老在中州幹……”

    條理清晰的安排著,司機應著拔了幾個電話小聲傳達著,收起電話再起步的功夫,稍有不放心地問著:“梁哥,不會把咱們捅給公安吧?”

    “都他是騙子,誰捅誰呀?小玉不會,我是怕她身邊那個男的來歷不明……這事先放放,暫且別多事。”

    梁根邦狐疑地說著,手下輕聲應著,踩了腳油門,車向著中州市區加速駛來……

    ………………………………

    ………………………………

    中州、二馬路、防搶反騙中心。

    接了那個莫名其妙電話的是木堂維,並沒有意識到這個電話有什麼蹊蹺,而前一個電話卻是方卉婷打的,此時正整理著桌面,拿著大筆記本插著一支筆準備開會,是緊急會議,提前了一個小時盧副局長召集的人馬。

    “方姐,等等我……”小木拿著東西起身追著方卉婷,小聲問著:“出了什麼事了,一大早就把咱們都召來了,那傳銷案子還沒結完呢。”

    “不知道,省廳來人了,肯定有什麼大案……對了小木,你和帥朗聯繫了沒有?”方卉婷問道。

    “沒有啊,這小子真不夠意思,就發了個短信,連到醫院都沒看我去。”小木埋怨著,笑了笑,瞥眼看方卉婷的時候愣了下,全身警裝的方姐顯得英姿颯爽,不過眼睛裡卻是佈滿了血絲,看樣這些天忙得不輕,又是關切了句:“喲,方姐,看您眼睛紅得。”

    “哦……沒事,這一個月比我以前一年都忙,我現在理解為什麼都不願意下基層了啊。”方卉婷著哈欠說了句,說得小木理解地笑了笑,邊走邊問著:“哎對了方姐,您找帥朗幹嘛?”

    “也沒事,突然想起來了……”

    方卉婷一怔,掩飾了句,這表情的不自然連小木也看出來,不過一直以來對方卉婷存有的是尊敬似的傾慕,沒有追問。

    倆個人進了會議室,不再閒話了,偌大的會議室聚來了三十多位各警種的代表,刑偵的一拔、技偵的一拔、經偵的也有一拔,找著座位坐下來,省廳的來人都沒見過,是位三十多歲的精幹小伙,一自我介紹是省廳經偵處的,隨著的壁掛led的畫面展開,讓在場的都有點詫異,是一副遍布亮點的示意圖,不像治安範疇的,盧副局長進門後這個會就直入主題了,一開就是省廳來人介紹著:

    “……通報起詐騙案,昨天晚上七時左右,鄰省山西大同發生了一起詐騙案,案犯冒充公安機關人員給受害人打電話,謊稱受害人涉嫌非法洗錢,要求受害人把賬戶金額轉至指定賬戶備查,初步查明,騙走了受害人一百八十二萬……”

    轟地一聲炸開鍋了,竊竊私語的同行,有點在置疑受害人的智商,有的猜測案犯的巧妙手法,莫衷一是,不過驚訝卻是不小,連公安機關也冒充上,嫌疑人的膽子可是越來越大,不討論幾句卻是集中在犯罪手法上,就真公檢法真去執行什麼經濟案件都是困難重重,你說人家一個電話就忽悠一百多萬,這難度著實是不小。

    解說的聽著大家的設計,笑了笑接著說道:

    “……大家一定奇怪他是怎麼騙到手的吧?他們使用vi絡電話,這種網絡電話可以任意變換電話號碼,他們變換的是當地公安局的電話,受害人即便是不相信,回頭一查號碼來源,是公安局的,馬上就確信了,普通人特別商人對於警察查很敏感,再加上嫌疑人語言巧妙,很容易實施詐騙犯罪……這個通報上有,大家可細看看,為什麼在咱們這兒重點通知一下呢,大家看屏幕,在案發後三十分鐘內,涉案賬戶的一百多萬贓款被分流到了一百個不同銀行的賬戶裡,這個手法大家理解,方便在Atm機上取款,限額兩萬……之後又過了不到兩個小時,一百八十二萬的贓款裡有九十六萬全部從中州各銀行的提款機裡取走,而另一個取款地卻在漳州和廈門……大家可看屏幕,這就是昨晚咱們市分佈的Atm取款機,我算了一下,最遠直徑相差十七公里,而取款時間相差不到一個小時,甚至於同時取款的……截獲到的監控畫面也看得出,這是一個多人團伙的協作作案……省廳指示我們防搶反騙工作組下一步的工作重心,要對這夥活動在中州的電信詐騙團伙深挖細查………詳細的佈置盧副局長會給大家安排,這裡我再給大家通報一下近期全國各地發生了類似詐騙案例……”

    悄然無聲會議室,在聽到冒充公安機關作案,而且比幾地警方聯合還迅速的作案手法,都有點倒吸涼氣,胃裡反酸的感覺了,最擔心就是這種兩頭不見面的詐騙案,受害人不知道嫌疑人的長相,監控裡看不到取款人的面相,就像捉秘藏一樣,不過遊戲地點卻是相差上千、幾千公里的城市,這其中的難度可想而知。

    方卉婷聽著身邊幾位經偵上的女警咋舌說著,現在的騙子真是膽子大,敢冒充警察作案……另一位小聲開著玩笑小聲道著,這還稀罕呀?前段中原分局抓了個冒充國務院首長家紅二代的,市、區政府裡給騙子送禮都不止一百萬了,分局抓人時候還有不少人蒙在鼓裡給人說情呢… …

    聽著,無言地笑了笑,又是一個恐怕殫精遏智也未必能順利偵破的騙案,方卉婷打著哈欠明顯心思不在此處,摸著關成靜音的手機,在身下悄悄摁著鍵,發著短信。

    是給帥朗的,短短一句:回電,有事找你。

    短信發出去了,無言的摩娑著把玩著手機,腦子裡卻是縈繞著一副畫面,一副讓她回憶起來有點心跳的畫面,每每夜裡閉上眼睛,輾轉反側的時候總能回憶起那一晚心跳、刺激和幾欲窒息的感覺,在接觸的男性朋友裡第一次遇到如此大膽、無恥和放肆的人,不過同樣也是第一次留給她如此深刻而另類的印像。在方卉婷自己看來,當然覺得優勢應該在自己這一邊,男女之間女人佔著天然的優勢,那天之後方卉婷一直在等著電話,一直想像中這位給她另類感覺的男人一定會像其他男性朋友一樣,會找著種種藉口的理由來約她……甚至於她在心裡已經重複了很多遍設計好的台詞。

    台詞當然無所謂,無論是應約還是爽約那得看當時的心情,只不過連邀都沒有就說不過去了,一連數日別說邀約,電話都沒有一個,在方卉婷看來就更說不過去了… …怎麼說呢,親了就跑,問候也沒一聲,很傷女人自尊的啊。

    震動,手機的震動,短信來了……方卉婷做賊似的低頭翻查著手機,終於有個短信回來了,不過一看怔住了,短信內容是:親愛的qq會員,您手機綁定的qq號**在疼迅公司週年慶典抽獎活動中榮獲二等獎,獎品為三星筆記本電腦壹台,請盡快致電客服電話400-333-****領取獎品……

    “騙子……騙子……”

    方卉婷失望之後恨恨地扣了手機,沒來由地生氣,不知道是為這個拙劣的詐騙短信生氣,還是為某個騙心的人生氣……

    ……………………………

    ……………………………

    其實這個不怨帥朗,此時的帥朗正在距離中州近二百公里的長曷市,一夜駛了多少公里不知道,全身發軟、發疼,扶著車,看著桑雅,倆個人都瞪著眼看對方,眼光裡絕對不是欣賞,好像倆間出了很大的問題。

    問題在哪兒呢?噢對,肚子裡,倆人的肚子不爭氣地咕咕作響,更嚴重的問題出現了,是到了市邊上出現的,倆個人摸遍口袋包括順來衣服的口袋,愣是一毛錢也沒找著。

    慘了,帥朗盤算著就想辦法通知哥們誰來接應,從中州來也得幾個小時,人倒是可以等,肚子實在難等呀。

    慘了,桑雅也在盤算著,隨身的錢包、手機、銀行卡全部被搜走了,人又落到這個陌生的城市,馬上吃飯都有問題,別說出行了。

    “我餓了……”桑雅看著帥朗,一點也不委婉,好像理所當然帥朗應該解決這個問題似的。

    不料帥朗一翻白眼:“好像我不餓似的?”

    “那怎麼辦?”桑雅道著,哀怨地看著帥朗,從來沒有想到問題會這麼嚴重,即便是身懷絕技怕也要被一文錢難倒了。現在倒覺得跑得太快了,要是還在鄉下路邊,沒準能偷個地瓜烤個玉米棒子什麼地,可要到鋼筋水泥築就的城市裡,沒錢就得餓肚子,毫不含糊。

    “我不正在想嗎?哎我說你別問我呀?你不讓我跟你混麼?先給解決解決吃飯問題,馱你走了一夜,餓死我了。”帥朗靠著自行車,發著牢騷,歇了口氣,汗落了,更餓了。

    “餵,別這麼沒風度啊,照顧弱女子是你義不容辭的責任。”桑雅揣準了帥朗吃軟不吃硬的得性,笑著拽著車把,湊上臉來正視著帥朗,不料帥朗此時可達不到飽暖思淫欲的程度,看著桑雅無精打采地說著:“誰說不是呢?我可想照​​顧你了。”

    一說桑雅一樂一感動,不料帥朗後半句又強調著:“可誰照顧我呀?說起來我還是被你連累的。”

    “嗯,我很難過……”桑雅沒生氣,莞爾一笑,又故意很深沉地說著:“在你的感召下我準備金盆洗手,不再去騙人了……你說的很有道理,其實我每天也過著心驚肉跳的生活,怕被騙的找到我,怕警察找上門,怕同夥出賣我,所以我不停地換著裝束和身份,我決定,從今天開始,我再也不過這種膽戰心驚的生活了……”

    說得很委婉,很動情,像要下定決心要脫胎換骨一般,帥朗莫名地,很欣慰地笑了,一夜未眠,看著桑雅有點疲憊,零亂髮際遮掩著一側顯得有點腫的臉,鳳眼長睫忽閃閃地,披著那件男式夾克有點不倫不類,不過說話的時候很懇切,凝視著帥朗,帥朗笑著道:“這就對了嘛,肯定是為你好,不是坑你……”

    桑雅一笑,話鋒轉了:“我相信……不過帥朗,你既然想救人就得救到底,你把我勸得都放棄專業了,接下來的吃住問題你總得解決吧?”

    看來是要把難題扣帥朗頭上,畢竟現在這個樣子,自己就再有奇騙之術也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施展不開手腳。溫言軟語地說了幾句,帥朗兩眼難色露著,看著落魄的桑雅,總不能讓桑雅陪著自己挨餓吧,可實在是……是什麼呢?帥朗撓著後腦勺為難地說著:“我也沒辦法,這不正想呢嗎?”

    “咦?不知道是誰說的,他比我、比梁根邦都要強;不知道又是誰說了,勞動人民的生存智慧是層出不窮很偉大的,是任何困難條件都能生存下;我說他是不是吹牛呀?連自己的生存都有問題……別說管我了。”桑雅故意刺激著帥朗,放開了自行車,看來求將不行成激將了。

    “這個……也不難,不過只管吃飽別挑剔啊……辦法多得很。”帥朗推著車,桑雅慢步跟著:“不難?你吹吧你……”

    “你行你來呀?你不是個騙術高手嘛?甭說騙多少錢了,去給咱們騙頓早飯我就服你。”帥朗翻白眼了,反激上了。

    桑雅可是真沒治了,一攤手無奈地道著:“那得有本錢呀,再一個還得有幫手、有目標呀,現在人生地不熟,什麼準備都沒有,我成這個樣子了,真有辦法我還用求你?”

    是啊,這個樣子實在慘兮兮地提不到檯面上,帥朗一瞧樂了,夜裡倒沒有太注意,這會注意了,一隻腳綁著撕開的裙邊當鞋帶,好在裙裾夠長,此時勉強在膝蓋以上,不過也好不到那兒,撕開的地方飄著幾絲線頭,上身的男式灰夾克裹著實在有點不倫不類,再加上疲憊和臉上耳光的痕跡,就像被人強行施暴後扔在路邊不管的受害婦女。

    越看越樂,越看越笑,可沒料到這世事變化真是無常,昨晚還在薩莉西餐點著牛排,輕啜紅酒,今天已經流落街頭了,帥朗笑得眉​​眼擠到了一起。

    “笑……再笑……”

    桑雅追上了,走到呲笑咧嘴竊笑帥朗的背後咚咚擂了幾拳,擂著再看看自己的裝束也忍不住笑了,笑著拽著帥朗問著:“到底怎麼辦?這個地方我還真沒來過,要回了中州我有的是辦法。”

    “你不是想看勞動人民的智慧嗎?那,早飯來了……”帥朗不知道看到了什麼,笑了,桑雅順著帥朗的示意方向,卻是看到了一位拉平車的人,帥朗扯著嗓子一吆喝,那人停下了,說了句讓桑雅等等,直騎著車到了那人的身邊,下子恍然大悟,是個收破爛的,這是要把賊贓換成錢呢。

    對,確實是早飯來了。桑雅突然眉眼綻笑,每每帥朗都會讓自己驚訝,那麼大難處都趟過來了,說不定身無分文對於帥朗來說也確實不算個什麼問題………
mk2257 發表於 2011-5-8 08:06
第78章 為求脫困 以假扮真


    人口十幾萬的長曷市相比中州還是有差別的,明顯的差別在空氣和景色上,掩映在綠林成蔭、園林數處的樓群雖然少了幾分現代氣息,不過更顯得人文了些,和氣勢磅礴的中州大市相比,這裡更像一處別具風情的小憩之地。

    帥朗和桑雅是從國道直接進城的,到了離客運站不遠的長社路邊,飢腸轆轆的倆人就著路邊的早點攤吃上了。不是非要選擇這兒,而是那輛摸來的破車給收破爛的只換了十五塊錢,也只夠在這種地方消費。

    小攤的花樣不多,胡辣湯方便麵,主食有油條和小籠包子,盤算著兜里的銀子,要了份煮方便麵和胡辣湯,兩份包子基本湊合了,飯食一上來,倆人互視了一眼,笑了笑,心有靈犀感覺雷同,你拿著勺子我拿著筷子,流星趕月地頭碰頭吃上了,一夜奔波的疲憊讓倆人胃口大開,吃的時候宛如一家人,你遞給我一碟辣椒、我挾給你一個包子,飯食去了一多半,這才長長吁口氣,好像從來沒有感覺到路邊的小吃攤也能做得如此之香,對嘛,就是香,現在想想昨個晚上那什麼牛排、什麼沙拉,和這可差遠了。

    “帥朗,你來過這兒啊?”桑雅嘴抽空問了句。

    “嗯,來過,這兒是衛浴之都,陶瓷產品多,初中時候來過,好​​多年了。”帥朗端著碗喝著湯,應了句。

    “綠化不錯啊……嗯,飯味道也不錯。”桑雅挾著包子放到嘴裡含混地說著,帥朗看著此時愜意吃著的桑雅,落魄的樣子自然和昨晚在西餐廳不可同日而語,笑了笑道:“那是你餓了。”

    “好像你不餓似的……一點風度都沒有,搶著吃,吃得比我多。”桑雅笑著回了句。

    “拜託,我騎著車拉了一夜,就應該多吃點。”帥朗道。

    “半夜好不好,前半夜還被關著呢……”

    倆個人鬥著嘴,帥朗不怎麼遷就,桑雅也不怎麼客氣,大事小事總要爭個長短,吃了,一伸懶腰,那叫一個舒服,帥朗很牛叉地拿著十五付了賬,找了兩塊五,不料剛拿到手裡,一眨眼就不見了,抬頭卻是桑雅給搶走了,趕緊地追著桑雅的腳步輕聲說著:“喂喂餵,就兩塊五了,還靠這兩塊五混呢,你幹什麼?”

    “你說早上起來該干什麼?”桑雅腳步不停,幾步之外到了剛出市的冷飲攤邊,兩塊錢買了兩瓶廉價礦泉水,剩下的五毛扔給帥朗,拉著帥朗拐過路口,水往帥朗手裡一放:“拿著,洗把臉。”

    “啊,這麼奢侈?礦泉水洗臉……”

    帥朗說著,覺得這事不知道那裡可樂得緊,笑了笑,給桑雅倒著水,桑雅手掬了洗了把臉,又拿著水漱漱口,清爽了幾分,看到帥朗不知道想到什麼了,突然眼光亮了亮,湊上來揪揪帥朗的衣服說著:“衣服脫了。”

    “脫衣服幹嘛?”帥朗突然意念亂了,看著裸肩紅裙的桑姐,覺得這話很不對味道。又看看所在地方,是長社路中段的一個胡同,雖然人不多,不過也不少,好像地方也不對呀?

    “我穿著這個怎麼走路……”桑雅示意​​了下,敢情上衣裙開了大口子,正在腋下,如果不夾著胳膊走路,*光得洩一大片,怪不得桑雅一直把那件夾克夾在胳膊下,敢情是遮羞涅,不過在帥朗面前好像不需要掩藏,一看*光洩露的地方,帥朗嘿嘿笑著,桑雅卻是把衣服往帥朗身上一扔催著:“快脫,你穿這個。”

    “光顧你自己漂亮啊……”帥朗接過衣服,發著牢騷,不過還是依言把那件亞麻襯衫脫下來扔給桑雅,自己卻是穿上了夾克,很難看,灰色的,而且又大,正要發牢騷,不料看到桑雅換衣的時候愣了愣……襯衫上身一系扣,一拉展,即便顯得寬了點,被桑雅一系腰身也是挺挺玉立,胸前鼓鼓囊囊很有型的顯出來了,本來顯得很短的裙子被放了放,腰間一系,頓時又成了長裙過膝,就像在中州飯店見到的那次一樣,不過一件很普通的襯衫,立時能把人襯托得變一​​個樣子。

    可不,變了,臉一洗,頭髮幾縷遮住有點傷痕的臉蛋,領子一整、裙子一拉,修長而挺拔的桑雅不比T台上走過那個模特遜色,一眨眼換就,很優雅了轉了個身問著帥朗:“好看麼?”

    “嗯……不錯。”帥朗機械地應了聲,豎條紋的襯衫顯得桑雅個子更挺拔了,而且這種男性化的裝束更讓嫵眉間多了幾分英氣,新妝上峰,前凸後翹的幅度似乎更明顯了幾分,差那麼一點點就到製服誘惑的水平了,笑了笑看著桑雅得意的表情,帥朗說壞話了:“別高興,我是說我這衣服不錯,好幾千呢。”

    “女人三十歲以前,衣服因人而美;三十歲以後是人因衣服而美,現在姐是人漂亮,所以穿什麼都漂亮……呵呵,對不對呀?”桑雅整著衣服,抿了口涼水,笑著問。

    “對”帥朗遞過礦泉水瓶,色迷迷笑著補充道:“人這麼漂亮,衣服其實都不用穿,那不更漂亮。”

    撲……桑雅噴了口水,要斥帥朗一句,不料看到帥朗披上大夾克像半大衣的樣子,又忍不咯咯笑了,姐美了,弟可糗大了,估計這衣服是憨強的夾克,套帥朗身上像個小麻袋似地,忽悠悠地兜風,直被桑雅謔笑著逗了帥朗好幾回,帥朗兜著衣服悻然一臉,像小男人受了點家裡氣一般很不悅,桑雅倒知情達意,一邊挽著胳膊,頭側靠著帥朗,好容易給帥朗受傷的小心靈來了點安慰……

    長街,行人,陌生城市,因為有了彼此而不再陌生,順著長社路像閑庭漫步一般遛著,身旁就挽了曾經夢裡意淫過若干回的美女,一夜的變化恍如一場*夢未醒,此時的暖暖地陽光剛剛升起,顯得幽閒而美麗小城市似乎也在向這倆位不速之客展開她最美麗的一面,踏著花紋滿佈的階石,帥朗幾次瞥眼看長發及肩,笑意盈然的桑雅,總有一種不太現實的感覺。

    “嗨,你看人怎麼偷著看。”桑雅挽著胳膊示意了句,發現了。

    “你眼真尖?我偷看了一眼你都發現了。”帥朗笑著,臉不紅不黑。

    “要看你正面看,好像我不讓你看似的。”桑雅前踏一步,擋在了帥朗面前,很豪爽地臉對面,不過卻做著鬼臉面對著帥朗,而且撩拔似地來了個攏發動作,撩完頭髮的蘭花指一變,指挑著帥朗,輕佻地端著帥朗下巴往起抬了抬,抿著嘴唇,嘴唇抿成了一條彎翹著、帶著笑意的弧線,兩眼水盈盈地凝視著帥朗,帥朗被逗得小心肝忽上忽下亂顫了,不迭地把桑雅的手拔拉過一邊很不高興地說著: “喂喂,你這幹嘛呢?咱們就即便有發生姦情的可能,也不能你這麼倒過來調戲啊………這動作應該是我做的。”

    “你羞答答不敢,我就替你做了,哈哈……”桑雅扑哧聲笑了,這豪爽得又讓帥朗有點臉紅了,再次挽著帥朗的胳膊,桑雅笑著問:“哎,接下來幹什麼?我可快支撐不住了,總得找個​​地方先休息吧,一夜都沒睡了。”

    “這樣,還常五毛……找個地方打個長途,我找個哥們送錢過來……不過得等幾個小時。”帥朗一亮手裡找的張臟兮兮的五毛紙幣,說著想法,最後的救命稻草了。

    “要那樣,咱們就得分開嘍。”桑雅突然道。

    “為什麼?”帥朗不理解了。

    “不方便嘍,你別誤會啊……你的手機和東西全在梁根邦手裡,很可能他通過手機找到你的周圍,要是你一個人知道還好說,不過要讓你朋友也知道了,恐怕這事你就想守口如瓶也不可能了……所以,除了你,我誰也不想見……”桑雅說著,很勉強地找到了一個理由,頭側了側靠住了帥朗似乎很不捨地說著:“我不想帶給你麻煩了,要不,我一個人走?”

    “那你呢?”帥朗心忐忑不安了。

    “流落街頭嘍,反正我有時候你也不給我好臉色,嫌我累贅是不是?”桑雅故意問,眼瞟著帥朗。

    帥朗眉色一動,趕緊辨白說著:“哪有?嫌你累贅在路上就把你扔了,至於馱這兒再扔嗎?”

    “你不扔我也得走呀?和我在一起你不能用真實身份,否則一堆麻煩;再說你朋友能給解決身份問題嗎?身份證沒有住店都成問題。”桑雅輕聲問。

    “這倒是個問題啊……”帥朗站定了,愣眼想想,還真有這樣的擔憂了,自己周圍這幫狐朋狗友,除了漏嘴就是爛嘴,要是稀里糊塗拉個來長曷送錢,甭指望這事能保著密,而且總不能帶錢再帶著假證來吧?

    “要不,想想辦法,咱們自己解決……正好咱們一起在長曷玩一天?誰也別通知。”桑雅提議著,看著帥朗,附耳輕聲補充了句:“就咱們倆…… ”

    帥朗當然樂意了,不假思索地點點頭,不過一點頭,又為難了,亮亮右手那五毛錢:“桑姐,就五毛錢啦,咱玩什麼呀?只能買根冰棍啃著玩了?”

    “呵呵……靠你的生存智慧呀?”桑雅激將了一句,笑著逗著帥朗,想著自行車換錢的事出著餿招,指指路邊說著:“我給你想個辦法,你扛倆井蓋,要不拔倆鐵花柵,賣給收破爛的,馬上飯錢,住宿費不都有了。”

    “啊?大白天怎麼幹?再說偷井蓋太下濫了,把人誰陷坑里那不造孽麼?”帥朗愣著眼,這事危害太大,又是大白天,自然是行不通的。

    “要不……我給你想點辦法?”

    桑雅的話鋒一轉,得意之情更甚,好像就等著這個峰迴路轉,好像就等著帥朗無計可施求自己一般,不過帥朗卻從桑雅戲謔的眼神中看到了隱藏著的什麼秘密似地趕緊地婉拒著:“別,你別出手,什麼梁菜邦抓住咱還有跑,要警察逮著你,跑都沒地兒跑……”

    “那你說怎麼辦?你要解決不了,我只能自己解決了。”桑雅說道,似乎在有意無意激著帥朗,把貌似很難解決的問題都扣到帥朗腦袋上,看帥朗有點為難,桑雅笑了笑徵詢著:“要不,姐給你解決,就姐這姿色,到這小地方釣幾個凱子小意思……”

    “算了,我弄吧,你辦得太不安全……”

    帥朗想了想,終於激起好勝之心了,​​在這條件下總不能倒吃軟飯讓桑姐養活著,說著拉著有點不解的桑雅就走,折而回返,像進城的方向倒回去了……

    對於在城市裡混久了的人,身無分文肯定不算什麼問題,俗話叫各賣各的俏、各有各的道,帥朗可能不知道桑雅的想法,可桑雅更無從理解帥朗的心思,比如揪了鞋扣開銬子、摸輛自行車跑路、再把自行車換早餐,這之中的生存之道不可謂不巧妙,而現在對於帥朗究竟要怎麼“弄”到錢,“弄”到身份證,看樣興趣不淺。

    第一站到的地方卻是還未散盡的長興路早市,桑雅站在早市邊上眼瞅著帥朗在幾個攤位巡梭,最後才盯上了一個買劣質日用品的攤主,看著像討價還價,不過桑雅奇怪的帥朗身上只有五毛錢,就那身家在這種地方也是消費不起的,不過結果卻是讓她大感意外,沒買東西,而是把身上那種夾克換了做小買賣的一件短衫,淺藍色的。

    明顯吃虧了,待帥朗得​​意洋洋從早市出來,桑雅一瞧他剛上身的襯衫直說吃虧了,那夾克好歹是個國產牌子,而這襯衫就差了,質地很劣,幾處留著線頭,針腳頗大,一看就是小廠加工的貨色,不料帥朗卻是神神秘秘拉著桑雅轉了半條街,鑽進胡同口,小聲嘀咕著,說話的功夫還亮亮褲兜里的一樣東西,是手銬,取下來手銬。

    一聽帥朗的想法桑雅嚇得臉色頓變,緊張地小聲叱著:“啊?你要扮警察?”

    “不是光我,你也要扮……你聽我說,別緊張啊,你就當自己是警察……”帥朗說著,又亮著個換回來的小本子,灑銀色的警徽,就和地攤上賣的那駕照本、工作證一樣,假得忒厲害,直看著桑雅銀牙頓咬,恨不得踹帥朗幾腳,不料帥朗根本不覺得這把戲拙劣似地,瞅著牆上亂七八糟的小廣告,試著往下撕著貼上去的徵婚、尋人廣告紙,桑雅越看越懵,追問著:“到底要幹嘛?你準備去派出所騙?”

    “開玩笑?那叫自投羅網……到那兒。”帥朗指指胡同深處,胡同口就有標示,叫好人家旅店,桑雅發楞的功夫帥朗早撕好了一張紙,一張富婆徵婚小廣告上的照片,黑白的,拿在手裡端詳了片刻,招呼著發楞的桑雅:“走……拿著這個,進門你這樣…這樣…騙倒就騙倒,騙不倒趕緊跑啊,逮著可沒好……”

    桑雅噤若寒蟬,原本以為帥朗膽小如鼠,此時看來是自己眼拙了,這簡直是膽大如虎,大白天要扮警察進旅店查房呢?

    好在桑雅的職業素質很好,保持著正容跟著帥朗,忍不住強烈的好奇要一探究竟,怎麼干呢。

    大搖大擺地邁步、眼神直視要眼高於頂、表情要嚴肅,像上門收債的黑社會分子一樣,一前一後直進了旅店門口,然後很虎氣地把假證一亮……注意僅僅是拿在手裡一亮:“市局刑警隊的……”

    身份一亮,事由即來,跟著是那張很不清楚的畫片往櫃檯上一拍:“老闆,看看,這個人見過沒有?”

    得,年屆四十的中年老闆,聽名頭就咯噔了一下,看架勢又嚇了一跳,那敢要證件細瞅,緊張地端詳著面前這位貌似便衣警察的小伙,面相倒不算惡,不過很冷,兩眼炯炯有神,這倒不敢不上心了,細細看著那種打印的相片,還沒吭聲,後進來的那位貌似便衣女警的女人“吧嗒”一聲,銬子掉地上了,明晃晃的銬子,晃啷啷一響,彎下腰去撿的功夫,就見得帥朗回頭斥著:“小心點,別嚇著客人……咱們這是暗訪。對… …老闆,您放心,不查您店裡的其他問題,不過你要見過照片上這位女人一定得及時向我們匯報……”

    “哦,好好……不過,這人我沒見過呀?”旅店老闆抹抹大酒糟鼻子,很配合公安機關的來人。

    當然沒見過了,見過才有鬼涅,這牆上撕下來的照片只聽帥朗忽悠著:“老闆,我再鄭重強調一次,千萬別有所隱瞞啊,這是一個負案累累的女騙子,我們警方已經追了她很久了……再仔細想想,近期你們這裡住進過行跡可疑的單身女人嗎?”

    “沒有啊?我們這小店就三十多間,一半都來進陶瓷的老客戶……沒有,沒有見過……”老闆很肯定地說著,就即便不肯定也得用這種口氣,桑雅扮著個冷眼旁觀、表情嚴肅、一言不發的女便衣,狀似在很仔細地觀察店裡的環境。

    倆騙子聯袂了,而且幾個小動作恰到好處,老闆實在不敢置疑這麼有型而且有專業素養的便衣警察,真要找麻煩那可不是一點半點。

    “這樣,照片你留下,有筆嗎?給你留個電話………”帥朗說著,在照片上草草畫了個子虛烏有的電話號碼,很鄭重的遞給旅店老闆,邊遞邊說著:“對了,你們監控留存我要帶走,拷貝以後會給你送回來……”

    “帶走電腦?”老闆詫異了句,看著櫃檯下的電腦。

    “不用,只帶存儲錄像的硬盤,要不帶電腦也成,你給我們送隊裡……我們就倆人那扛得動,好幾家需要排查呢。”帥朗不動聲色說著,給了一個無懈可擊的理則。

    “那還是帶硬盤吧,我那走得開……”老闆比較之下,選了個折中的方式。

    於是老闆很相信地把帥朗請進了櫃檯裡,於是帥朗很堂而皇之的打開電腦後廂,揪下來了盒倉式的硬盤,這手法如此熟練,讓老闆不相信是警方來人都不成,更何況那位貌似便衣女警的女人又給他講了一番一定要注意治安防範,嚴防流氓、流鶯和流竄犯,要出事了影響旅店經營不是……講得頭頭是道,幾句讓身肥腰粗的老闆頓感還是警察有眼光,咱這小旅店​​常來什麼人,其實人家警察都知道啊。

    被胖老闆真當警察送出了旅店,幾分鐘的表演就結束了,出了巷子倆人不約而同的飛步快跑,直奔出數百米,桑雅捂著肚子笑得上氣不接下氣,指著帥朗要說句什麼,不過一看帥朗就忍不住要想他扮警察凜然的樣子,又是笑得花枝亂顫,倆人鑽暗處笑了好久,桑雅揪著帥朗終於恍然大悟說著:“還勸我別騙人,我看你比我還會騙……啊,還扮警察騙人,我都懷疑你是職業騙子。”

    “那能一樣麼?你騙是幾萬幾十萬騙,那叫犯罪,咱這頂多是惡作劇,誰當真呀?”帥朗道著,嘿嘿笑著。對於這行從小受父親的影響就很了解,實在是沒警服,要有警服沒準就更像了。

    桑雅在笑著,細細揣度著此時才覺得這個貌似拙劣的騙局其實很巧妙,撕個照片當逃犯、穿個似是而非的襯衫扮便衣,進門一亮先聲奪人,然後配合的再一掉銬子打消對方的疑慮,再加上帥朗惟妙惟肖的幾句台詞,恐怕心裡本就虛的老闆不敢那麼較真假了。

    “怎麼樣?再來一次?”帥朗笑著,來勁了。

    “嗯……”桑雅點點頭,兩騙子終於有共同事業和追求了。

    於是兩人捉秘藏一般專揀在胡同深處的小旅店下手,同樣的劇本,同樣的演出,又掃了三家旅店,而且之後更容易了,詐詐唬唬一說,手裡就提著同樣的盒倉式硬盤一晃悠,不客氣地催促著旅店小老闆:麻利點,還有好幾家呢……

    這到底要幹什麼?

    其實很簡單,十一點多的時候,倆人遛到了人民路的電腦市場,桑雅眼看著帥朗提著四塊硬盤進了電腦城……然後,然後帥朗過了不久空著手洋洋得意地出來了,到了桑雅面前,神神秘秘一亮手裡,赫然已經多了幾張百元大鈔,桑雅也竊喜著拿到手里數了數,五百塊,一想這來路不正的錢,小聲問著帥朗:“這賊贓他們也敢收?”

    “誰也不認識誰,這麼便宜,咋不敢收,裡頭有幾個不是奸商的?”帥朗笑著道。

    “不會出事吧?打著警察的旗號的騙東西,你可夠膽大啊。”桑雅小聲道。

    “放心吧,屁事沒有,旅店老闆巴不得警察永遠不給他往回送硬盤呢,那樣他想幹嘛就乾嘛……再說才多大案值,誰查呀?”帥朗說著,沒當回事。

    “嗯,我得買件衣​​服……然後,咱們中午到哪兒吃去呢?呵呵,我說帥朗,看來我是得跟上你吃香的喝辣的啊。”桑雅笑了,放心了,不由自主地伸手愛撫一般地擰了帥朗臉蛋一把以示嘉獎。

    “吃飯前我給你弄個身份證啊。”帥朗道,倆人並肩遛達著,錢到手了,心裡有底了。

    “怎麼?這個你也有路子?”桑雅訝色問道。

    “我打個電話……十分鐘就有給咱送來,而且是免費服務,你信不?”帥朗笑笑,瞥眼看著桑雅。

    桑雅愣了愣,要說調包、要說換匯、要說搞個幾個人組織的騙局那是行家里手,不過對於帥朗的稀里古怪的辦法還真揣不准了,想了想,出聲道著:“不可能吧?就做假證也得些時間……再說不掏錢誰給你?”

    “都說了你不懂了吧?想不想學學,以後走遍全國都不怕……”帥朗誘惑著。

    “嗯,當然想學學,你這套還真有點意思。”桑雅道。

    “不能白教你,給什麼報酬?”

    “請你吃飯……”

    “錢都是我騙回來的,什麼叫你請?”

    “餵,有沒搞錯,我打掩護的啊,總有我一半吧?”

    “共有財產,不能算請……”

    “那你想要什麼報酬呢?”

    “我想……我想……”

    桑雅在揶揄地問著,帥朗揚著腦袋,說我想,我想,沒說出來,桑雅笑了笑,側著臉飛快地在帥朗臉蛋上吻了吻,悄聲問著:“是不是這樣?”

    “嗯…差不多。不過感覺不夠強烈。”帥朗樂滋滋地說著。

    不料小覷了豪放姐的激烈程度了,一聽此言拉住了帥朗,又是輕佻一端帥朗的下巴,當街旁若無人地“啵”聲親了口,笑著饒有興致地說著: “早知道你這麼帥,這麼拽,姐那天晚上就委身給你了……來,再讓姐親親。”

    說話著捧著帥朗的臉,附身不容分說,呶著嘴來了個侵略式的濕吻,不過這是帶著幾分戲謔開始的,又是街頭,帥朗這下臉上倒掛不住了,嗯嗯哦哦掙扎著掙開來:“行了行了,怕了你了,第一回見臉皮比我厚的,還是女的……”

    一掙扎開來,做賊似地看著四周,這丫大街上這麼流氓帥朗以前可沒嘗試過,好在城市裡誰也不管誰,只是有路人詫異地看過一眼,搞得帥朗心裡撲通撲通亂跳,直比去騙人家硬盤還心虛得厲害。

    “呵呵……敢扮警察不敢親女人,膽子也不大嘛”桑雅促狹似的笑著,胳膊還環在帥朗脖子上,帥朗不迭地把狀似愛得不得了的桑雅胳膊放下,拉著輕聲說著:“低調……保持低調,別招人現眼……我這次可是逼不得已幹壞事啊,再弄個身份證,咱就收手,行吧?”

    “嗯,同意……”桑雅點點頭。

    倆個人,膩歪著走到了市中心的小廣場,帥朗附耳教著桑雅,這餿主意,又上來了……
mk2257 發表於 2011-5-8 08:07
第79章 招式稍變 故伎重演


    “喂……您好,是辦證的麼嗎?”桑雅在公話亭的拔通了第n個電話。

    “對呀,本公司辦證業務涉及簽證類、文憑類、資職類、戶口類、部隊類、車牌類、汽車檔案、房產證類、刻章類等等……熱烈歡迎您的到來,相信我們的優質服務一定能夠助力您的事業再創高峰……

    “身份證能辦嗎?”

    “當然可以,不管您要那一類證件,本公司出品嚴謹,講究質量,盡己之力做到最好,讓您買得舒心,用得放心………”

    “………”

    電話裡男音長篇大論滔滔而來,桑雅蹙蹙眉,舉著聽筒讓身邊的帥朗聽著,帥朗搖搖頭,很明顯地示意道:騙子。

    桑雅拿起電話打斷了對方的扯淡直入主題:“甭廢話,身份證現成的沒有?”

    “當然有了,不過您需要首先向我們定購,並通過銀行轉賬50元定金,然後提供一張免冠照,1-2個工作日內製作完畢………方便告訴我您的手機號碼嗎,我把賬號短信告訴您。”

    “呸,真你媽五毛,五十五十騙還不累死你呀……”

    桑雅對著聽筒罵了句,嗒聲扣了電話,回頭看著帥朗,很不屑,這辦法有點瞎驢走夜路了,電話已經打了好幾個人,快失去方向感了,都這得性,反正就是忽悠得先交定金,都此道中人豈能不知,其實大多數街頭小廣告就是下餌釣你定金,定金一收你的電話直接就進黑名單再也拔不通了。真要像他們吹噓得什麼證都辦得了,還至於費盡心思在街頭亂劃廣告麼?

    看著帥朗,桑雅很專業的指摘著:“你這辦法不對路,這裡頭百分之九十九都是騙子,而且都是來自南方福建廣東一帶的騙子,普通話都說不清,一張口就是假的……就這騙法真寒磣,簡直是破壞騙子的聲譽。”

    這話說得,還嫌人家騙法太拙劣了,帥朗嘿嘿笑了笑搖搖頭不同意了,解釋著:“……你錯了,正是因為大部分都是假的,所以真辦假證的才容易隱藏行跡,也正因為大部分都是假的已經容易識別,這些真辦證的才更安全,沒人把他們當回事呀………”

    說話著又示意了一個號碼給桑雅,這是倆人一路抄回來的電話,這個不難,沿街走一圈,商舖門上、櫥窗上、甚至於腳底的路上、街頭的長椅上都是,邊唸著號碼邊催著:“再來一個,既然存在,就是合理的,要真沒有一個能辦出假證來的,那就也沒有騙子存活的環境了……”

    “哼……最後一個啊,再要打你打。”桑雅拔著號碼,有點不耐煩了。

    “你也是騙子,都這麼沒專業素養呀,沒耐心怎麼成?……哦喲……”帥朗斥著,不料拔電話的桑雅抬腿就是一腳,豪放姐對他可是整個不當外人,帥朗笑著躲了一步,正要開個玩笑,不料桑雅噓一聲捂著聽筒,輕聲說著:“有身份證麼?”

    “你住店還是上飛機?”

    這話專業了,湊上來的帥朗一豎大拇指,正色一點頭:真的。

    “能湊合住店就行,我現在就要,兩張,一男一女,照片差不多就行,你們能送來嗎?”

    “長曷本市沒問題……不過加急的得二百,你要不挑照片,我給你真件。”

    “錢不是問題,我證件丟了沒法住下,你要十分鐘能送過來,給你二百。”

    “地址……”

    “八七路,工貿商廈對面的電話亭,我身著白底花裙,提一個米黃色的女包,十分鐘見不到你我自己想辦法……”

    “放心吧,用不了十分鐘……”

    電話,主動掛了,桑雅怔了怔,看著帥朗,帥朗笑笑道著:“這就對了,找的就是這種人,現在分辨騙子很簡單,只要吹得天花亂墜、只要是先要定金,一律假的,正經八百做這生意的,那是鐵打的信譽,說拿出來絕對不含糊……”

    似乎很像真的,不是似乎,是肯定是真的,桑雅狐疑地問了句:“他們手裡有真件?”

    “當然有了,每年丟多少身份證呢?正常丟的、賊偷的、你以為流向到哪兒了?黑市上一個真證都能賣三五十塊,都被這幫人收回去了,零買批發都成,這也是生存之道,畢竟都有這種需求嘛……哎桑姐,見了人你淑女一點啊,別把人嚇跑了?”帥朗笑著道。

    “得了唄,你離遠點……還嫌我不淑女?我還嫌你不像爺們呢?去去……”

    桑雅擺著發著帥朗,帥朗笑著走開了幾步,兩人眉來眼去,守株待證正式開始了。

    帥朗整整剛換的衣服,還是那件亞麻襯衫,又被桑雅還回來了,再看桑雅,倚著電話亭宛如清水芙蓉已經換了一身裝束,當然是拜那幾個硬盤所賜嘍,遛了趟女裝商店,桑雅挑了件白底黑花的連衣裙,換了雙透明的高跟涼拖,不貴,一共花了一百多;不過也正像她所說,因為年青,所以衣服因人漂亮而美麗,這身廉價的衣服穿在桑雅身上顯得亭亭玉立,檔次提高了不少。

    看著養眼的美女,悠然地點了一支煙,靠著街邊的花柵矮牆,帥朗深吸了一口,此時已到正午,陽光的光線有點刺眼,每每目光看到桑姐的裸臂和長腿,總覺得白花花的會給眼神來一個瞬間的衝擊,而且衝擊產生的電流會直達心裡某個敏感部位,最直觀的感覺就是會在腦海裡形成某部藝術片裡倆個人纏綿的鏡頭畫面,鏡頭花樣很多,不過拍攝的地點應該在床上……

    對了,這叫精蟲上腦。

    不是非要上腦,而是主觀意念無法克制客觀誘惑的作用力,帥朗目測著桑雅個子,有一米七以上了,穿上高跟鞋要比自己高明顯一截,高挑的個子不管站在那兒都有鶴立雞群的感覺;偏偏這鶴立雞群又是如此地出眾,估計是在長曷沒有案底心情放鬆的緣故,此時身著白底黑花的連衣裙如此地清涼一身,微風掠過,隱隱約約露著身材的凸翹,不經意地稍稍身動,精巧狀似雕就的踝、染著甲的美足,都恰如佇立在路邊的藝術極品忍不住讓人回眸多看幾眼……

    籲噓噓……幾聲輕聲口哨打斷了帥朗的癔想,眼神一動,正瞧到了桑雅用眼睛在指示著方向,前方、右前方,路對面,從商廈邊的胡同里拐出來輛電動車,停了不知道多久,隔著幾十米的距離,應該是朝這個方向看,也應該是看到了電話亭旁邊的桑雅。

    來了,帥朗沒動,抬著手準備抽口煙,不料不知道何時煙已經燃盡只剩下了煙屁股在手指間夾著,隨手朝垃圾桶裡一扔,正好看到了那輛電動車男把車鎖在商廈門口,橫穿著馬路,步行著朝這兒來了。

    好眼光,商廈進進出出人不少,左近還有冷飲攤、小吃攤、修車攤,粗粗一數應該有上百人了,能在這眾多人群中發現目標,看來桑姐的專業素質還是不低的,人又近了近,正是朝桑雅的方向,帥朗暗笑著,證件來了……

    是位留小鬍子的年青人,三十郎當的光景,手插在口袋裡走到了路邊,隔著幾米沒有搭話,在打量著桑雅,桑雅只是瞥了一眼,故作不知地把眼光投向別處,左右一瞧感覺到沒什麼危險,小鬍子往前湊了湊兩三步距離調侃:“哎美女,你要身份證呀?”

    “那你是?”桑雅問,像證件丟了那份急切。

    “一看你就是身份證丟了吧?我是辦證的……錢呢?”小鬍子開門見山,​​站到了桑雅面前。

    “證呢?不就二百塊錢么……你看我像賴賬的。”桑雅提著包,生怕被搶似的。

    “是一張二百,兩張四百啊……”小鬍子提醒著。

    “我知道……哎大哥,人都沒見面你就能辦出證來呀?你那證能用麼?”桑雅拉著拉鍊,貌似要掏錢,很慢。

    “呵呵,差不多有個樣就成了……誰看你那麼清呀。我給你挑一張……”小鬍子掏著皮夾,看了桑雅幾眼,皮夾裡蹭蹭蹭抽了若干張二代防偽身份證,片刻挑就遞給桑雅說著:“這兩張,臉型差不多,就上飛機也能蒙過去……證可都是真的啊,我們收都得花不少錢呢……”

    “嗯,不錯……”桑雅看著,眼瞟了瞟帥朗的方向,身份證一看放在包裡,那辦證男突來一問:“姐們,你不是長曷人吧?”

    “不是啊……”桑雅道。

    “來長曷找錢來的……不會是乾那個的吧?”辦證男眼光賊忒忒打量著桑雅,眼光聚焦的中心從脖子往下盯到胸、腹,又回到了臉蛋上,眼珠骨碌碌轉著。得,桑雅鼻子一哼哼,心裡暗罵著,把老娘當小姐了,一思忖嫣然一笑反問著:“那大哥你說我幹什麼的?”

    “呵呵,那個唄,你懂得……要不跟哥們玩玩,證白送你……給你介紹個找錢的地方也成呀?”小鬍子男恬笑了笑,試探著。

    “我倒是沒問題,不過……有人恐怕不願意……”桑雅笑著,終於完全地拉上拉鍊,根本不准備付款,手指點點小鬍子男的身後。那人驚聲回頭,一下子愣在當地。

    背後,突兀地站著一位男子,正是帥朗,筆直站著帶著幾分蔑視,手裡把玩著一個貌似警徽的小本,那人眼睛一凸未等分辨真假,又見突兀出現的男人另一隻手從褲兜里伸出來了,手指上套著裎亮的手銬,驀地眉宇裡掠過一絲得意的笑容。

    “兄弟,身上揣的假證不少啊,都拿出來瞧瞧……”帥朗手裡摔著銬子,不咸不淡睥睨地來了句。

    警察?

    辦證男來不及細想,啊聲尖叫了一聲,掉頭就跑,帥朗裝腔作勢喊了句站住,桑雅也幫腔作勢喊抓住他,這假證佬嚇壞了,慌不擇路越過攔桿,飛似地穿過街道,揀著胡同直往裡躥,眨眼不見人影了。

    噹啷一聲,是帥朗把掏出來的手銬和證件本直扔進了垃圾桶,笑了笑看著桑雅,一抬頭示意:“走吧,身份證送來了,人家不要錢就走了,你還等什麼?”

    “這王八蛋……居然把我當小姐。”桑雅罵罵咧咧,上前挽著帥朗,倆人不緊不慢轉過八七路口,桑雅摸著到手的身份證,笑著問帥朗:“哎,你怎麼把吃飯傢伙扔了?”

    當然是不解帥朗為什麼扔手銬了,帥朗笑了笑說著:“壞事不能常乾,差不多就行了啊……怎麼樣?這手不錯吧?”

    “切,差遠了,等了這麼長時候才弄倆身份證……你看,這是什麼?”桑雅又從包裡掏出來個黑乎乎、鼓囊囊的錢包,一看這東西帥朗嚇了跳,一把奪手裡一看錢包裡一摞身份證​​,這才想起來了,剛剛桑雅為什麼和那辦假證的站那麼近、為什麼把包放在胸前位置,敢情是擋著那貨視線方便下手呢,再一想桑姐在中州調包的手法,這倒沒啥說的了,悻然道著:“你厲害……手真快啊,我都沒注意到。”

    “這小子只顧看我,我摸了他錢包他都不知道……哈哈……怎麼樣?我看有多少?”桑雅又奪將過來,一看裡面除了一摞身份證​​尚有幾百塊,哈哈樂了,帥朗卻是稍有擔心,拉著桑雅:“走走,趕緊,別到這塊了,我說姐呀,你干個事嚇死個人了,弄人家倆證就行了,怎麼還把人家錢包偷了?”

    “這王八蛋沒安好心,偷他的活該……”

    “得了吧,好像咱們安好心了……快走,別人家反應過來,回頭找麻煩……”

    “那有那麼快,早嚇跑了……”

    “萬一,不怕一萬怕萬一,你還真不把自己當外來戶呀,這些人多數都是地頭蛇……”

    帥朗拉著桑雅,攔了輛出租車,上了車,一溜煙走了………

    …………………………………

    …………………………………

    一個小時後,益民路羊蝎子火鍋店,沒有趁上包間的帥朗和桑雅挑了二層的一個雅座,人兜里一充實,心裡就踏實了,桑雅連點了幾個葷菜,帥朗要了幾瓶啤酒,一上來看是當地產的東岳啤酒,桑雅又是揮手讓服務員換換換……換什麼來著,換藍帶唄,總不能虧待小兄弟不是。

    帥朗嘿嘿傻笑了一番,既是桑姐坐東,那隻得客隨主便了,不一會兒火鍋湯滾,濃白漂著的滾油的火鍋藥味和著肉香味都出來了,桑雅挾著菜殷勤地勸著帥朗吃著,至此時,從驚懼和茫然中趟出來的倆人已是心中大定,大塊朵頤地吃得滋滋有聲,不多會面前都堆著羊脊骨,這東西說起來是最適合冬天的吃食,先啃肉再吸髓,肉是既不塞牙,又無膩味兒,那吃相雖然缺了點雅觀,可多了幾分豪爽,虧得出租車司機介紹,邊吃著的功夫,邊挹口羊龍骨湯,微麻含辣的味道帥朗嘗得滋滋有聲,桑雅卻是比帥朗還豪爽,吧唧著嘴呼了口熱氣,然後是很享受地對著帥朗說:“過癮”

    一句說得帥朗趕緊側頭四下看看,生怕有人注意似的,這桑雅不知道以前什麼樣子,不過自打認識就沒見她雅過,別再說一句比還過癮的話那臉上可掛不住了,一扭頭桑雅卻是不樂意了,筷子直戳著帥朗很不高興地問著:“餵,怎麼了,怎麼了?又嫌你姐不淑女了?”

    “你什麼都不在乎,還在乎我的看法……”帥朗啜著湯,莫名地來了句,笑了笑轉著話題道著:“我是看看別失主打上門來好有個防備。 ”

    “切~~~~”桑雅給了個鄙視眼神,明顯言不由衷。不過對於對面這位現在已經是芥蒂盡去,引為知己了,真要是身無分文把倆任何一個扔在陌生的城市估計都有辦法,只不過聯袂來了這麼一上午,又是扮警察叔叔、又是釣假證佬,心跳刺激可全乎了,看樣桑雅很享受這麼個玩的方式,吃著邀著帥朗道著:“帥朗,我個想法你想不想听?”

    “什麼想法?”帥朗愣了下。

    “沒聽剛才出租車司機說嗎,長葛這片有幾家星級酒店……”桑雅壓低了聲音。

    帥朗嚇了一跳,瞪著眼問:“你……你又想幹什麼?”

    “弄倆錢去呀?咱們開個房住進去,找倆金龜,我負責敲開門,你拎包怎麼樣?”桑雅笑意盈然地說著,就自己的模樣氣質再加上帥朗的手腳利索,那肯定是天作之合。

    看來想玩加強版仙人跳了,帥朗聽得直皺眉頭,有點哭笑不得了,難受樣子一出來桑雅吧吧嘴小聲訓著:“你這人怎麼這樣啊?我不為你著想嗎?多整倆錢不好呀,你不正失業嗎?”

    “別別,差不多就行了,哎我說桑姐,你到底什麼專業出身,又騙又偷,這轉眼又要改搶啦?”帥朗小聲問。

    “現在不都複合型人才吃香嘛,光會一樣那成?我都乾過。”桑雅吧著嘴,很不以為然地說著,附帶剜了帥朗一眼,似乎嫌帥朗見識淺薄了。

    籲……帥朗輕噓了一聲,有點感覺不到自己心裡泛起的滋味了,如果在中州是一時衝動、如果在鄉下的關押地是情非得已、如果剛到長曷是迫於無奈,那麼此時就有點心虛了,身邊雖然陪著這麼一位美女,可同樣是一顆大雷,要落魄了吧你看著可憐,可要翻過身來,連騙帶偷加上搶,還沒準要捅出多大的婁子來。

    沒錯,人是吃一塹長一智,帥朗在這上頭吃虧可不算少,虧吃多了人就學乖了,知道有些事的輕重。

    “嗨、嗨……發什麼呆?”

    桑雅敲敲桌子,像在追問帥朗,帥朗笑了笑婉拒著:“先歇歇吧,忙了一夜你坐車不累我騎車累呀,這都幾個小時我還休息過呢……找個地方睡覺。”

    “嗯?沒出息……”桑雅不屑了句,嘴裡嚼著東西說著,看帥朗又躲著自己的目光,放下羊脊骨,直接油膩膩的小手伸著直端帥朗下巴,端著了,很嚴肅地道:“餵,我問你句話,別撒謊。”

    “撒謊不你的專業麼?……問什麼?想查我戶口?”帥朗把桑雅的過一邊,找著紙擦著油,桑雅這才省得自己的手上,笑著抽了張餐巾擦拭著問著帥朗:“我問你啊,你到底什麼人?”

    “都說一百遍了,真是失業青年。”

    “不相信。”

    “不相信我也是。”

    “那我就看不明白了,失業青年都像你這樣,會開手銬?”

    “哦,那是家傳手藝。”

    “呵呵……那扮警察呢?也是家傳?”

    “那跟電視上學的,警察出來不都那得性麼?”

    “少來了,你肯定來路有問題。”

    “我說桑姐,你渾身問題,怎麼現在懷疑我有問題啦?什麼問題?”

    倆人臉對臉湊一塊,小聲嘀咕著,似乎都比較喜歡這種捉秘藏的談話方式,帥朗此時有點懷疑,面前不拘小節的桑雅沒準才是這位女騙的本色,而桑雅就有點迷懵了,忽靈靈閃著一雙美目,打量了帥朗很長時間,這才狐疑地道著:“說你是好人吧,你又會打又會騙還會假扮警察;說你是壞人吧,你還挺身出來救別人;說你膽子小吧,憨強幾個人都唬不住你;說你膽子大吧,姐不就順手摸走個錢包麼?把你嚇成這樣… …你到底是什麼人?”

    “呵呵,不好不壞嘍,有賊心當不了好人,可賊膽也不大,更當不了壞人,只好不好不壞啦。”帥朗笑著道,看著桑雅,給了她個無辜的眼神,勸著道:“現在吃住錢都有了,該適可而止了啊,我說桑姐,你不是真準備還乾幾票大的吧?路上不說都金盆洗手啦?”

    “沒有……我就試試你,看你到底什麼人……呵呵……小樣。我要洗手不干了,你養活我呀?”桑雅食指輕佻地拔了把帥朗直視的臉,拔拉過​​一邊,消除了對視間的尷尬,又是埋頭消滅上菜餚了,邊吃邊擎著啤酒和帥朗浮一大杯。

    於是患難消失之後那份顯而易見的間隙在倆人之間慢慢出現了,因為立場差異,還是因為話難投機?更或是因為倆人根本不同路,只是個偶遇,反正帥​​朗覺得瞬間之後桑雅變得不那麼開朗,不那麼豪爽,輕啜慢嚥著湯,優雅而輕柔地勸著菜……得,淑女味道上來了,反而讓帥朗覺得更不適應了。

    吃完飯,付了賬,那假證佬錢包裡有七八百塊,全部便宜桑雅了,出了飯店攔了輛出租車,問著司機,載到家像樣的酒店,大搖大擺地吧台開了房間,有點累極了帥朗呼咚聲把自己扔到床上,抱著枕頭,心裡的念頭就想美美睡上一覺,不料桑雅抬腿踢著半躺床上的帥朗催促著:“去洗個澡再睡……”

    “哦,還真是……”帥朗又一骨碌爬起來,一看桑雅怔了怔,開門進房間卻是包不離身、人不沾床,像馬上要走似的,愣了愣問著桑雅:“你不准備一起睡呀?”

    桑雅稍稍蹙眉,帥朗登時省得單間雙人,似乎這話有點不對了,笑了笑解釋著:“別誤解啊,我沒想那事……我是說,你不累呀?”

    “連那事都沒敢想,看來你膽子確實不大。”桑雅取笑了句,像愛撫般地手撫過帥朗的臉,笑了笑轉身說著:“我出去一會兒,你先睡吧……”

    聲落人走,帥朗還沒來得及多問一句,人已經掩門而去,沒來由的淡淡失落感覺升騰在心裡,讓帥朗有點訕然地進了衛生間,泡了會熱水澡,不久拉開被子睡了,這一日過得確實是累極了,累得連個夢都來不及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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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一日未見 三秋之變


    生活,除了日復一日的繁瑣和重複,有時候免不了有很多意外發生,在可以料及或者不可料及的意外發生時,總是讓人覺得很不可能………

    下午四時,古清治和寇仲從鳳儀軒美容中心踱步出來,盛小珊和養生館的經理把倆位直送出了門廳,對於像這種只圖舒服不問價格,就為喝喝茶、聊聊天、泡泡澡而願意花上數千上萬辦個vip卡的顧客,店裡總是不吝給予最高尊崇的。不過今天恐怕是帶著疑問來的,因為前一日被盛大設計師帶走的帥朗杳無音訊,免不了讓古清治有所擔心,不過閒聊之下從盛小珊曖昧的眼光和隱晦的話裡,聽出來了帥朗可能是勾搭了位單身美女,沒準溫柔鄉里不思歸了……這事嘛,所謂少年色、老來財,都是避免不了了,似乎對於古清治、對於寇仲,甚至對於識人多矣的盛小珊都覺得無所謂,直憋到上車的時候寇仲按捺不住了,給師爸提了個疑問:一直說這小子聰明過人,是不是已經覺察到了什麼?

    “絕對不可能”

    古清治搖搖頭如是道,不可能的原因是,如此而為究竟要達到什麼目的,連他也拿捏不准。

    至於拿捏不准的原因也簡單,雖然見面總是從放大優點的角度來談話,但從越來越深了解也能差不多下個定義了:酒色財氣,應該基本全乎了;吃喝嫖賭,應該那樣都不缺;這坑蒙拐騙嘛,說不定都沾點……加上在盛小珊這兒,不過稍做了做包裝,眨眼勾搭個女人不見面了,你說這類貨色,誰又拿捏得準?

    …………………

    下午五時,青龍電腦城。在三層一個電腦散件經銷門面,一個很意外的巧合發生在田園身上,其時田園正和電腦城一幫it光棍討論遊戲攻略,鋪面裡來了個訪客,趕緊地支應來了,巧合的卻發現是嘉和超市的藍店長藍冬梅,驚喜確認之後,聊聊幾句,話題不經意的轉到了帥朗身上,雖然說是來看看電腦,不過田園感覺得到這巧合絕對是故意的,沒準就為帥朗來了,聽話音好像電話聯繫沒有聯繫到人,問問帥朗現在幹嘛呢……田園很詫異,回答很直接,瞎晃悠唄,他能幹嘛?說這話似乎讓藍冬梅很失望,一失望讓田園有心理感應了,似乎揣到了什麼,不過打量來打量去,一襲裙裝、清涼一身的藍冬梅,雖然到不了讓人流口水的水平,可也不是二哥那流氓能般配的檔次,直到把有過一面之緣的藍店長送走,田園從藍冬梅貌似很關切的神情裡想了很多種可能,不過細揣之下,還是覺得有點……不可能。

    ……………………

    下午整六時,城北紡織路建行分理處,木堂維、方卉婷從即將打烊的銀行里出來,送人的銀行負責人握手作別著。今天的任務是全部出動,以經偵、網警為主,重點排查昨晚涉案Atm機的監控,木堂維和方卉婷連走了三家,銀行方面對於此事除了提供監控錄像,其他的就無能為力了,倆個人回返的途中有點失望,走了三處銀行,提取到了錄像都是蒙面取款,手法匪夷所思到搞笑的程度,放大了幾個畫面,取款嫌疑人面上套的居然是女絲襪,黑色蕾絲的……不過不得不承認這辦法是很直觀且方便的,絲襪就套在頭頂,進門的時候一抹,蒙面了;出門的時候再往上一抹,正常了,和頭髮一個色,根本看不出異樣來,沒有比這更方便的偽妝了。

    “小木,你學痕跡檢驗的,你說這個能不能通過面目識別把他們的肖像恢復出來?”方卉婷車上問一個很關心的事。

    “夠嗆。”木堂維搖搖頭,作了個捏頰的動作示意著:“這個化妝雖然簡單,不過很巧妙,絲襪本身拉伸彈性會讓面部肌肉有所變形,進而改變面部輪廓,肖像恢復本身就有誤差,只能作為偵破的附屬線索,再這麼來一下,誤差有多大就不好說了。而且這東西不能做證據的啊。”

    “那你說,這還沒辦法了?”方卉婷徵詢道。

    開車的木堂維明顯沒什麼辦法,笑了笑道著:“方姐,馬上省廳的市局就要抽調刑偵和經偵專業力量充實來了,到時候來了高手,自然能挖出線索來,就咱們今天這麼多錄像,說不定就有人能找出線索。”

    “過於樂觀了,受騙人在大同、取款人在中州、泉州、廈門,作案人在什麼地方?這中間隔了幾層跳板?就即便把取款的挖出來了,是不是還是一層跳板?他們要是根本不知道上線是誰怎麼辦?就抓住了上線,說不定我們離真正的作案人還有很長的距離……”方卉婷沉思著,連來了幾個疑問。聽得駕車的小木怔了怔,咦了聲:“方姐,您不是偵察專業吧?這專業思維太強了啊?”

    “不是專業思維,而是普通思維,犯罪的手法是隨著技偵科學的手段的改進而改進的,它和科學技術發展幾乎是同步的,比如方便溝通的通訊工具、方便儲戶的取款工具、方便出行的交通工具、改善生活的新科技,都可以成為犯罪工具……我一直覺得咱們跟在嫌疑人的背後走,跟在案子背後走,恐怕很難找到他們的踪跡。”方卉婷手托著腮,兩眼有點迷茫。

    木堂維從未想到方姐的心思如此之深,瞥眼瞧了瞧,就想思考者那個雕塑樣子的​​方姐讓小木多了幾分敬佩,隨意地問著:“那怎麼辦?您想到什麼了。”

    “找到他們思維的缺陷。世界上沒有完美可言,當然也包括詐騙犯罪,只要找到他們的思維缺陷,我們就可能瓦解他們的組織、運作甚至於作為預防……”方卉婷欠了欠身子,看了眼小木,感覺到了小木不太相信的成份,笑著道:“我上警校學心理學的時候導師給我們講過1967年美國芝加哥發生的系列爆炸案,嫌疑人潛藏了十年,聯邦警察和fBi、ciA都奉調了不少高手來徹查此案,不管是排查、不管是側寫、不管是描驀,都沒有成功……而最後有一個根本沒有到過現場的人分析出了嫌疑人的行為特徵,詳細我記不清了,不過我記得他分析嫌疑人屬於強迫症候患者、有固定工作且工作壓力大、由於幼年不幸或者家庭問題導致了反社會性格傾向,通過外在的分析引入到了嫌疑人的日常表現,他甚至分析出了嫌疑人穿雙排扣的風衣、喜歡在小咖啡館逗留、固定在一個生活小圈子但沒有固定的朋友、給人的表現應該是沉默寡言之類的日常特徵………最終抓獲嫌疑人的時候,他正穿著雙排扣的風衣在咖啡館裡小坐,腳旁就放著一包準備實施下一次爆炸的炸藥……”

    “哇,這麼神,什麼人分析出來的?fBi?”

    “不,精神病醫生,一位fBi探員無意中請教到了他,從分析到落網只用了二十天,之前查案的時間是十年……”

    “我明白方姐您的意思,不過您說嫌疑人也恰巧是強迫症患者……所以精神病醫生分析得出來,可咱們要找的是高智商的電信詐騙嫌疑人,找誰分析去?總不能找個騙子吧?”

    “呵呵……有什麼不可以,找個會騙人,特別是能騙過警察的,應該不難吧?”

    “您是說……帥朗?”

    “對了一半……帥朗他爸。”

    “噢……可咱們和他不是一個系統的。”

    “私下請教總沒問題吧?我這段時間研究帥前輩幾年前寫的《春運防騙指南》,很有點意思啊,本來準備讓帥朗引見引見,可這死東西你找他時候,還就不見人影了,一天了連手機都不開……”

    “要我說呀,連他爸都不用找,帥朗都行……你看他幹過多少種職業,犯罪嫌疑人,都是從他這號人堆裡成長起來的……他當騙子都沒問題。”

    “呵呵……這個我信,哈哈……”

    倆個人說笑著,回到監控中心已經是快七時了,把提取回來的監控標號,送檢,監控中心又專闢出了一間技偵分析室,奉調到位的技偵人員聯合著工作組成員要對60多份現場以及外圍的監控記錄排查,十數台電腦已經就位了,機器的溫度加上天氣的炎熱再加上嗡嗡作響的機器聲,把這個環境變得如此燥熱,已經開始排查的警察不時地拭著一臉一頭的汗,站在技偵室的門口的方卉婷和木堂維互視了一眼,心裡泛起一個同樣的詞,和海選一樣,這麼個海查,簡直是一個“不可能的任務”。

    ………………………

    整七時,西裝筆挺、皮鞋裎亮的韓同港出現在卡布其諾飯店門口,今天是應了前女友雷欣蕾的邀約,是那份按捺不住重續舊情的憧憬讓他如此重視,咬牙用不多的積蓄買了身很上檔次的西裝赴約來了。

    剛剛坐下,佳人應約而來,高挑的個子、豹紋的短襟、揮灑的裙褲,當年的校花雖然氣質大變,卻依然那麼漂亮,甚至於漂亮中透出來的成熟韻味讓韓同港一時有點局促,更局促的是雷欣蕾還帶來了一位女人,一介紹是銳仕獵頭的師婭妮,一位很有書卷氣的女人。雖然不是倆人的情意綿綿,不過同時和倆位美女就餐韓同港倒也覺得有面子得緊,點了牛排套餐,披薩餅再加上幾分女孩愛吃的冰激淋、聖女果、炸薯條之類的,為了這回邀約雖然腰包癟了,可面子足了……只不過話題一開讓韓同港納悶了,倆個女人都在問著一個名字:帥朗。校花對於這位當年的爛仔已經記不清了,不斷地在打聽著帥朗從事什麼職業,這兩年一直在幹什麼,他的家庭情況到底怎麼樣之類的話題,而那位姓師的女孩興趣似乎更大,韓同港粗粗說的情況明顯不夠,聽口音似乎想通過韓同港約帥朗出來。

    鬱悶了吧,讓精心打扮的韓才子鬱悶了,可不料美女之意不在自己,敢情是想結識老2帥朗,聽了半天迷懵地問著這其中緣由,師婭妮解釋了一番,是銳仕獵頭公司有意邀請這位帥先生入職試工,原因當然是那份ihce答題,據說銳仕老闆看到這份答卷驚為天人,很想見識一下,而那天帥朗草草答了題,只留了個名字就走了,師婭妮無奈之下只得求助於同是中州大學畢業的雷欣蕾,雷欣蕾因為跳槽和銳仕有過業務來往,也認識這位師婭妮,中州說起來也不大,一眨眼就撞車了。

    說話的當會,雷欣蕾想起了當日通過傳的那個笑話,什麼曹裡統、什麼崗板日川的話,抿著冰激淋看著師婭妮笑;師婭妮想起這茬也是苦水沒地兒倒,被人罵了一通回頭還得來求人說好話,寄人籬下可得多難喲。

    不過話聽在韓同港耳朵裡就不是滋味了,看著落落大方的前女友,又看看文文秀秀的師​​婭妮,警告著倆女人:“你們搞清楚了啊,確實是帥朗?還有件事我得提前說啊,他幹什麼工作都沒長性,高興了就乾幾天,不高興了捅個婁子就溜了,這段時間兜里有錢了,連工作也不想找了……對了,你們那兒月薪多少錢?”

    “三千左右吧,新人都這個樣……後續就得看他的能力了,獵頭公司的職員都是按創利提成的。”師婭妮解釋了句,也不確定地說著:“其實我們老闆只邀請,能不能成,人家本人願意不願意,還得兩說。”

    “三千塊,有點少了啊,讓我去還差不多……呵呵。”韓同港笑了笑,發了句感慨,不過要真去也未必去,這些私營的行業都沒有什麼歸屬感可言,工作再好含金量也不如公務員裡的小職員,說倒就倒了,除非你能做到行業的頂尖位置,可能嗎?可能性很小了,想了想替帥朗答應下來,反正這貨一天瞎逛悠也沒個正經事幹,試試也好。一答應留了電話,不過心裡的懷疑不小,當然這最大的懷疑是有人、居然是有女人追著來找帥朗,小心翼翼地問著師婭妮道著:“師女士,我問一下,您說的那什麼ihce答題是什麼玩意,我怎麼沒聽說過。”

    “噢,這是個意外,我本來是給他作智商測試的,不過打印錯題了,ihce是我們獵頭公司在招聘從業職員時候用的測試題,主要測試一個人觀察細微度、反應速度,抽象思維能力以及思維的協調能力……一般情況下,能做到60%合格、80%優秀,90%做對就罕見了,這份題庫的設計者原供職於情報機關,據說他是依據招驀情報人員的思路設計的測試,畢竟我們這個行業很特殊,不可能給你更長的時間去了解要獵的人才,除了資料就是簡單的會面,所以對識人能力有很苛刻的要求……”

    師婭妮解釋著,下意識地看到手指,又下意識地蜷回了手指,接著下意識地想起了那日帥朗看到她手指給出的判斷,生怕此時自己的動作又洩露心跡也似的,不過韓同港可不注意這些,打斷了師婭妮的話茬話題問著:“……等等,我問下,帥朗究竟考了多少?你們這巴巴繞這麼圈子找他​​。”

    “呵呵……說出來你一定不相信。”雷欣蕾笑了笑吐了倆字:“滿分。”

    “什麼?”韓同港果真嚇了一跳。

    “我也不相信,那草包不能畢業了反而成材了吧?”雷欣蕾笑著評價道。韓同港有點不相信地朝師婭妮求教,師婭妮點點頭:“沒錯,是滿分,一道都沒答錯,要不是調監控出來,我們老闆都不相信。”

    “不可能吧?帥朗在學校考及格都是抄的,有時候抄都抄不夠六十……特別是英語,過四級都是我給他找替考的……”

    韓同港正色說道,認為是銳仕搞錯了,師婭妮堅持沒錯,強調這個測試和知識學歷無關,時不時被這個話題逗笑的雷欣蕾則催著韓同港找找帥朗乾脆也來見見面,不料電話拔出去居然是關機………

    這場並沒有恢復舊情的約會一直持續了一個多小時,回住處的韓同港很覺得不是滋味,回到住處一問之下,三兄弟才發現一天一夜都沒見帥朗了,以前也出現這個情況,但凡遇到摟錢的事一準消失不見面,多則十天半月、少則也有三五天,三個人已經習以為常了,只不過韓同港心裡有點納悶,把飯店事一說,仨人是面面相覷,田園也突然想起來,直說今天邪了,嘉和超市的藍冬梅專門到電腦市場找帥朗,有關於惡意的揣度自然是發展姦情了,看藍冬梅悵然若失的樣子,沒準是被始亂終棄,再狠點往下猜,沒準中招了,找他小子算賬呢……這倆一說,平果愣了愣,興奮異常地又補充了點料,說是今兒接了個電話,那中大的王雪娜找不著帥朗,居然把電話打到他手機上了,說不定……得,還是別往下猜了,再猜又落俗套了。

    “不可能呀,這才一天,就變強變帥變聰明啦?”韓同港詫異之處正在於此,昨天出門前還和兄弟幾個衛生間前搶蹲位呢,怎麼變得像不認識似的。

    “是啊,以前天天失戀,現在美女倒貼?不可能吧?”田園有點不太相信。一直以來二哥都是靠電腦裡的美女安慰心理、自生理,什麼時候成實戰家了。

    “哎哎,我說,不會是二哥騙財騙色了,人家找上門來了吧?”平果找著可能性。

    “嗯……這個倒有可能。”韓同港和田園同時點點頭,三個人達成共識了,即便有此中的共識,也覺得同時騙這麼幾個貌似不錯的妞,可能性不太大。

    就在這一天即將結束的時候,沒有變強也沒有變帥的帥朗睜開了眼,一片黑暗,從昏沉中下床,還以為自己是睡在中州出租屋裡,一夜一天的奔波累極了,睡得糊里糊塗抬步就走,不料哎喲聲撞上了椅子,摸索著,看到了衛生間的燈光,慢慢恢復意識之後才想起不在中州,在長曷,摸索著上前推開了衛生間門,瞇著眼糊里糊塗進門放水……

    “啊……”尖叫,猝起,潑濺的水聲像誰栽到了浴室裡………出事了。
mk2257 發表於 2011-5-8 08:09
第81章 新浴驚艷 赤裎相見


    是誰在尖叫?在這個房間裡除了桑雅恐怕不會再有來人。

    對,是桑雅,門猝開之時,正悠然地躺在氤氳熱氣的水中,看到穿著內褲的帥朗懵頭懵腦闖進來,下意識地尖叫了一聲,雙手護在胸前,騰聲站起來,滿池的水嘩聲潑濺了一地。

    帥朗在一剎那像被施了定身法定到了原地,雖然對類似的全裸鏡頭在電腦和腦袋瓜裡都有過無數次經歷,可真正擺到眼前,那會是一種什麼結果?想也想得出來,裸浴、美女長腿以及最隱密和最誘人之處、寤寐逑之而求之不得的一下子全部衝擊到了視界之內,那股劇烈的感覺讓帥朗如同被人勒著脖子缺氧似地眼往外凸,眼珠幾乎迸出來了……

    “出去……”

    桑雅猛地發現手再快也趕不過眼快,下意識的護胸之後又來了下意識地想到有更重要的部位暴露出來了,慌亂中分不清左右手,堪堪護著…部位,不過很忿然地叱喝絲毫未見效果,帥朗的人像釘在地上一般根本未動,亦或是根本沒有聽到聲音。

    “滾,再看我剜了你那對豬眼……”

    桑雅沒來由的羞赧,聲音放低了幾個分貝,一隻手抹著胸前,一隻手摀著**,冷眼如霜,目光如電,瞪著帥朗,進門的時候這貨睡得像死豬,想趁著他睡覺快速洗漱一下,卻不料趕了個正著。

    “呵呵……”帥朗反應過來了,傻笑了笑,樂了。

    “呵呵……哈哈。”帥朗傻笑之後,繼續傻笑,樂歪了,堵在門口不動,很誠實的道歉著:“姐,我真不是故意的啊,您什麼時候回來也不吭聲……您放心,就當我不存在,看見也當我沒看見……其實你不用擋,我這眼神特不好……哦喲,今天才發現,桑姐你這身材真好啊……”

    帥朗充分發揮這若干年讚美老闆、讚美顧客和讚美女人練就的口舌,嘴吧嗒著不停,眼珠忽悠悠亂動,邊說邊把這無邊春色盡收眼底……驚豔的刺激讓帥朗語速飛快,不過卻有點語無倫次,只因此時新浴出池、盈盈站著的桑雅,正如一尊無瑕的玉雕,凸凹優美、玲瓏剔透,在蒸汽氤氳中似夢似幻,偶而雪白肌膚上滑落幾滴水珠,更如芙蓉出水、春花帶露般讓人如此地心旌飄搖。

    哇,美死了,美得要死……帥朗的嘴唇上也滴了顆晶瑩的水珠,好像應該是口水知,痴痴地看著,挖空心思只想到了這句慾不可耐的讚美。

    是玉人美不勝收,還是觀者美得好死?亦或是二者都有?帥朗不知道,漸漸地腦袋裡一片空白,只剩下中從眼中傳遞的這副絕對美畫面,甚至於生氣、發怒、嗔怪的桑雅,更像多了一層另類的誘惑,在一剎那撩起了帥朗心底最原始和最奔放的慾望,於是凸著的兩眼有點發紅、有點充血,身上的某一部分挺翹著,已經接近獸性大發的邊緣了……

    僵立,像挪不動步一般僵立著,桑雅罵著、剜著、叱著都沒有奏效,在看到帥朗狀似魔症般地眼神之後,那份羞惱中淡淡地升了一份得意,雖然有點唐突的莽撞了,不過好像從另一個側面證明了自己的引以為傲的本錢多麼的豐厚……於是異變突生,桑雅突然間嫣然一笑,兩手放開了,隨手兩手猝然一放開,*光全洩,明顯地看到帥朗如遭電擊一般全身痙攣了下,是被這個動作刺激到了。

    似乎要將刺激進行到底一般,桑雅第一次如此優雅地伸展地雙臂,和肌膚幾欲同色的雙手順著額頭,捋著貼在身上,滴著水珠的長發,纖腰一展,一個女人最美、最溫柔和最性感的一面在帥朗面前展露無疑……不知道什麼帥朗早停下發言了,腦袋前伸著,像探頭偷窺一樣,直愣愣站著、直勾勾看著、眼珠一動不動,好像又想動,而手腳不怎麼聽使喚一般。

    “來呀?”桑雅一捋長發,食指勾勾,一動帥朗向後驚省一下,愣著看著桑雅。

    “來呀”桑雅催著,加重的聲調,聲音帶著磁性,優美的磁性,手撫過胸前,明顯地雙乳微鼓,然後張臂欲抱,那一刻的眼神如此的**,帥朗終於獸性大發了,不顧一切了,竊喜地喊著“來了……”踏步一撲,餓虎撲食一般,直撲向站在浴池中的桑雅……

    哦喲……帥朗吃疼在叫。

    潑喇喇……水花四濺。

    沒有發生期待的浴室漏*點,在帥朗撲上來的一剎那,桑雅的腿一抬,輕輕鬆松把神誌有點模糊的帥朗頂了個正著,爾後、爾後就沒有誘惑的**眼神了,手一摟,反摟住了帥朗的脖子、順勢一搬,站立不穩的帥朗被結結實實溺到了池裡。

    一剎那形勢逆轉,掉進浴盆的帥朗剛要抬頭,不料被重重摁了一下,一滑又進去了,緊跟著是劈哩叭啦幾聲脆響,帥朗只覺得背上、臀上,巴掌、腳丫連挨了若干下,邊挨邊聽施暴著發洩似地叫罵著:“…讓你看,再看、再看……偷看女人洗澡……看夠了麼?……看爽了吧?”

    咚咚手腳並施,連打帶踹,發洩了一番桑雅抽著大浴巾一裹,出去了。出門的時候又不過癮似地,裹著浴巾返回來助跑兩步要來猛踹,可不料正到看到剛站起身抹了一把臉的帥朗,兩腿間翹得幾欲脫穎而出,動作一下子停了……帥朗一驚,省悟到了什麼,馬上雙手護著下部要害,緊張地側身生怕這裡遭殃,本來怒氣沖衝的桑雅猝然大笑,啐了兩口,轉身拍門出去了……

    說的太慢,發生得的一切又太快,笑聲持續在房間之外,衛生間一地水跡,帥朗抹了把臉上頭上滴滴答答往下滴水珠,愣了很長時間,很難相信這是自己剛剛經歷過的事……

    “**光顧看了,動手太慢……要不早進去了……”

    抹著臉上的水跡,帥朗很痛悔地總結了一句,從來沒覺得和那個妞相處會有這次如此遺憾……

    過了很久,準確地表述,應該是桑雅覺得捲著毛巾擰過的頭髮已經潮幹的時候,才聽到了衛生間門吱啞輕響,眼瞟著,只見得帥朗作賊一般穿著濕短褲貓著腰出來,拿著床上的褲子又奔​​回了衛生間,生怕被非禮似地嘭聲關上了門,悉悉索索地開始換衣了。

    笑了,照著鏡子的桑雅抿嘴在暗笑了,暗道著這個賊膽沒有賊心大的帥朗,色膽好像也沒有色心那麼大。笑了笑對鏡看著鏡子裡的自己,那張臉似怒而嗔、似笑非笑、桑雅蹙蹙眉做生氣狀,又抿抿嘴做微笑狀、然後又瞪瞪眼,做發怒狀,臉上的表情變來變去,好像找不出一個很合適給帥朗的表情……其實,其實呢,桑雅整整剛剛穿上的罩裙,最真實表情顯現出來了,笑著,帶著謔笑的笑著,或者在潛意識中並不介意倆人有這種關係,但接受不了的是如此地猝然、如此地沒有感覺,當然談不上情調了。

    女人嘛,是感性的,在溫情脈脈的欺騙和不苟言笑的真實之間,即便是明知道是欺騙也會選擇前者,其實差別就在這個“情”之一字上,可以是愛情、可以是** 、可以是溫情、可以是情調,可以是任何一種情包括姦情,就是不能像這樣是個猝不及防的突發*況。

    有點突然了,已經平靜的桑雅下瞭如是定義,甚至於也有點悔意,不該那麼狠,把個可憐剛睡醒的帥朗絆水浴池裡踹一頓,畢竟倆人共患難好歹一天了,再怎麼說人家也沒有歹意,剛剛頂多是臨時起意……雖然從他的眼光中不止一次看到了那種心思,不過人家這貨終究還是沒有付諸實施不是。

    胡思亂想著,門又吱啞輕開,一瞥眼,帥朗快步躥著,騰聲上床,吱溜聲鑽進了被子,既像害羞又像害怕,還帶著幾分不好意思似的,桑雅笑了笑,嗒聲開了燈光,然後提著一袋東西往床頭櫃子上一放,又開了床燈,看帥朗捂著被子蒙著頭,半天不吭聲,捅了捅不客氣地說著:“嗨,怎麼,話也不敢說了……你還委曲是吧?”

    蹭一聲,被子掀開了,帥朗掀開的,嚇了桑雅一跳,就見得已經清醒的帥朗兩眼炯炯有神,躺著,看著坐在床邊的桑雅,除了眼珠滴溜溜亂轉沒有其他多餘動作,眼光有意無意地在桑雅的臉上、胸前打量著,似乎在回味剛剛的驚艷。

    “再看,想挨揍了……”桑雅似笑非笑地地看著帥朗,貌似咬牙切齒地威脅了一句。

    “那你先揍,揍完再讓看行不?”

    帥朗接著就來一句,眉眼綻笑,疼在身上,恐怕要樂在心裡了。咱皮粗肉厚根本不懼那幾下,桑雅揚手作勢要打,不料看著帥朗避也不避的眼光,手一揚停在空中頓住了,笑了笑,收了回來,慢慢地起身了,那份玩笑的表情不見了,趿踏地走到了椅子邊坐著,倒了杯熱水,輕抿了一口,像在想什麼,沉默了。

    想什麼?帥朗一骨碌起身,女人的心思真是難琢磨,大街頭摟著你敢親,沒人了吧看看都發這麼大火?坐在床上看著還沒有來得及打量的房間,三星的標間,房間不大,兩張小床,睡覺的時候確實不知道桑雅什麼時候回來,也不知道這是什麼時間了,只見得另一張床上扔著幾件衣服,都是沒見過的,床邊靠著一個旅行皮箱,像是新購置的,心裡想到什麼,再看桑雅,穿著的是一件藍色的罩裙,低頭看,連鞋都換了。

    意識到了什麼,一瞬間帥朗也沉默了,痴痴地坐在床上。從鏡子裡看到了帥朗的表情,桑雅端著杯子抿了口熱水像自言自語說著:“你心​​裡可真坦啊,我一個人出去你一點都不擔心?睡得這麼死?”

    “擔什麼心?”帥朗詫異道。

    “不擔心我行騙失手?你可再也見不到我了。”桑雅道,回過身來,很複雜地看著帥朗,似乎對於沒有得到的那份關愛有點怨念,下午走時感覺特冷,是帥朗的表現讓她特冷。

    “調包、換匯,還有搞梁什麼幫的錢,你是串騙的,再笨你也不會去單幹吧?”帥朗道。

    桑雅的眉一動,心微微抽了一下,這倒說到正點上了,而且讓她有點驚訝,訝色看著帥朗問:“那你不怕警察找上我?或者梁根邦把我抓走? ”

    “老騙都給自己留後路,以便落難時候不至於走投無路,你這是準備跑路吧……這些事你不至於想讓我和你一起,也讓我知道吧?”帥朗指指皮箱,又指指桑雅的裝束,很理解地說道。又一次被敲中心思的桑雅這會是真蹙眉了,奇怪地打量著帥朗,很奇怪這位不是同道的人對這一行了解的如此之深,一打量帥朗補充著:“理論上你應該是已經走了,為什麼又回來了?離中州越近你的危險就越大,你樹敵不少吧,是不是連警察也在追你……下午時候我想那時候出去就應該遠走高飛了,所以就坦然大睡嘍。”

    “你……”桑雅打量著帥朗,驚訝中帶上了幾分懷疑,輕聲,咬字很清地問著:“還知道我什麼事?”

    “我聽到了一個傳言……”帥朗眼睛瞟著桑雅,端坐著的桑雅不像今天白天表現的那麼花痴,會在大街上給你一個香吻;也不像中州飯店所見的那麼精明,時刻盯著你的腰包。此時倒更像帶著某種威嚴的人士在談論專業問題,不知道是對桑雅的變化不適應還是對這種談話的方式不適應,帥朗變得小心翼翼,輕聲說道:“……好像這個行當裡有位女騙子叫'女魈',不少同行也被她宰過,不過很少有人知道她究竟姓甚名誰,連警察也無法確認她的真實身份,不過卻通過體型和體貌留下了她不少化身的面目……聽說她犯的案子不少,典型的手法是出入高檔公寓和酒店尋找下手目標……”

    帥朗說得很慢,慢到了一定程度,狀如讀到了艱澀的古文,停下了。

    “還有呢?”桑雅問,眼皮跳了跳,追問著。

    “還有,可能你不知道,中州老燴麵館你們那次換匯,不該找倆個盜竊的嫌疑人下手,那倆栽了,雖然金額不大,不過他們偷的人不對,好像是來中州考察的外賓,這個事差點連我脫不了身………既然我脫了身了,那你們那天到場的三個人恐怕就都瞞不過去了,萬一漏下一個,剩下的就有危險了……”帥朗依然在艱澀地說著,想到了此事的經過,想到了可能發生的事,要是別人看不出來有可能,不過萬一一不小心讓他那個反騙老爸看一眼,不經過大腦都知道這是夥串騙的。

    立場,立場在哪兒?帥朗突然覺得自己脫離了軌道了,此時似乎在向疑似嫌疑人的透露所知信息,正向著同謀的方向發展。一閃念間,又一次看到了狀似焦灼,無聊地搭起腿的桑雅,那腿……我的媽呀,我不看了,帥朗閉上了眼睛,知道就自己這得性恐怕經不住誘惑,每每瞥見桑雅身上的任何一個部位,都像誘惑。

    “還有嗎?”桑雅平復了一口氣,又問了句。

    “拜託,桑姐,我都說這份上你還不明白,該走趕緊走吧,能走多遠走多遠,警察再笨你架不住人多呀,你再聰明不可能萬無一失呀……”帥朗無奈地說道。

    “呵呵,這兒是個隨機選擇的地方,所以暫時是安全的,除非你舉報我……。”桑雅笑了,又像往常喜怒無常一樣陰霾盡去,嫣然而笑,看著帥朗,放下了杯子,揶揄地問著:“對了,我下午…走的,現在已經快晚上零點了,這麼長時間就沒有想過舉報我?舉報了我你就撇清了,將來即便我犯事和你也無關,不舉報可後患無窮了。”

    “我要是警察早提留住你了,至於舉報嘛……”帥朗不屑了句。

    “是嗎?”桑雅狀似生氣,又似很不服氣,起身,踱到了帥朗床邊,湊了湊,坐下來,睥睨笑著:“你怎麼抓我?”

    “我不抓你,我抓你那倆同夥,比如那個穿警察打掩護的傻蛋,中州敢賣假警服的沒幾家;還有你們肯定在案發地踩過點,這倆個外圍在數個案發現場肯定同時出現過,揪著他倆,你還往那兒跑?”帥朗道。

    “我好像還好端端坐在你面前,好像警察也未必就用你的辦法……呵呵。”

    “桑姐,別自我感覺太好,沒到非抓不可的程度,警察都會考慮到辦案成本,之所以沒有下功夫深挖細查,那是因為還不到那個份上,真到那份上再回頭就晚了……這次出事對你未嘗不是一個機會,正好籍此抽身事外,換個身份,換個環境,重新開始……”帥朗勸道,還是晚上來長曷的口吻,很懇切。

    “謝謝……別瞎猜了,我確實準備走,不過我之所以回來是要辦一件事,你肯定猜不出來……”

    桑雅說著,從床頭的塑料袋裡掏出一樣東西來,一亮,似乎要給帥朗一個意外似的一亮,確實也是個意外,是瓶紅花油,帥朗笑了笑,雖然沒有說,不過昨晚的拳打腳踢那滋味恐怕不好受,笑了笑,看看自己的上身,胳膊上、胸前幾塊瘀青,桑雅上來動手,帥朗這倒不好意思了,推拒著:“沒事沒事,我皮粗肉厚骨頭賤,這點傷算什麼……”

    “躺下……翻過來。”桑雅命令著,見帥朗不聽話動上手了,強行把帥朗摁到床上,開了瓶蓋,手抹著紅花油,蹭蹭一搓,手熱了,麻利地在給帥朗抹著,背後一吃力,隱隱有點作痛……而痛後又有點癢,帥朗有點很不自然地挪挪身子,每每打架抱頭的自保動作背後都是著力最多的地方,不過在桑雅溫暖而嫻熟的小手搓擦之下,似乎……似乎也沒有那麼疼,似乎,帥朗覺得這受這麼點小傷嘛,還是值得,就這麼點小傷都沒老爸揍得厲害。

    搓著,被搓的暖在心裡,多麼希望那雙小手是在輕柔地愛撫,而不是沾著氣味衝鼻的紅花油。

    擦著,粗糙、黝黑、堅實的後背,桑雅的眼前掠過幾分溫情的顏色,前一夜似乎就是靠著這裡逃出生天的,在最無助的時候靠著他時是那麼心悸,是在危險中的心跳感覺還是抱著他的心動感覺,桑雅無從分辨,只是覺得眼前、這裡,有一份捨不得的掛念,這才是去而復返的理由……沒錯,理論上,就像帥朗說的,應該已經遠走高飛了。

    “翻過來……”桑雅拍拍帥朗的後背,帥朗翻了個身,正看到了桑雅很嫻熟地搓著手心剛倒的紅花油,直勾勾地看著專心致志的桑雅,直待那手又放到自己胸前瘀處時,小心翼翼地迸了句:“桑姐,對不起。”

    “對不起什麼?”

    “剛才我不是故意的。剛睡起來糊里糊塗就進去了……”

    “如果不糊塗,知道我在裡面,你會怎麼做?”

    桑雅手不停,輕搓著,揶揄地問著,貌似沒有生氣,帥朗膽大了,嘿嘿笑著說道:“那我就不敢進去了,頂多偷窺偷窺。”

    “呵呵……雖然很無恥,不過很誠實,原諒你了。”桑雅笑著接受了。笑著看到帥朗眨也不眨地盯著自己的眼光,此時不知道心裡在泛著什麼顧忌,有點下意識地躲避著這束目光,剛要離開,不料兩手都被帥朗捉住了,桑雅一驚,抽了抽,紋絲不動……一個細微地動作,一雙期待的目光,此中的意味豈能不知,桑雅像躊躇一般,像吝嗇一般,連一個香吻、一個溫情的眼神此時也沒有再給帥朗……似乎這一見,就是為了分別。

    “別這樣,你猜得不錯,我真的準備走了,不過放心不下你,回來看一眼就走……”桑雅輕聲道,又抽了抽雙手,不過被帥朗緊緊地握著,拉著,放到了唇邊,很留戀地吻了吻,像是捨不得放手。

    “我就是'女魈',除了我自己,你是第二個知道我叫桑雅的人,入行前我是女賊,現在又是個騙子,知道同行為什麼叫我'魈”嗎?那是說我沒有人性,連同行都不放過……甚至有時候連同夥也出賣,沒準有一天,我會拉你墊背的……“桑雅黯然地說著,或許和帥朗之間的顧忌在於倆個人彼此了解的太多了,了解的太多,彼此的距離就拉得越大。

    “如果有這份擔心和害怕,我又何必和你在一起……”帥朗吻了吻小手,放開了,笑著道:“既然現在在一起,你覺得我有擔心和害怕過嗎? ”

    “你?……我其實是不忍心你陷進來。”桑雅被這句拔動了那根心弦,輕聲說道,手沒有抽回來,順著起身坐起的帥朗,撫著他黝黑的臉龐,很憐愛地說了句,這一天裡倆個人奔在長曷市的大街小巷,那份高興,那份無所羈絆的快樂讓她是如此的享受,以至於她不想放開,而不想開,又怕成為一種更深的傷害。

    “騙局陷不住我……除非我願意陷進來,為你……”

    帥朗突然靈光一現,所有的記憶中的情話綿綿化作溫情脈脈的眼神,化作動人心弦的情話,化做輕柔而有力的動作,移動著,移動著,向著桑雅凝神的眼眸和泛著光澤的紅唇,輕輕地觸到了一起,輕輕地吻在了一起……藍色的罩衫從肩頭輕輕地滑落,那份浴室初見的驚艷被帥朗緊緊地在懷裡,溫柔、肆意、放縱地吻著……
mk2257 發表於 2011-5-8 08:10
第82章 一枕黃粱 半縷馨香


    據說情調是一門藝術,一門不拘於任何表現形式的藝術,比如一個眼神足以傳遞曖昧、一個動作足以勾起yu火、一句暗示足以知悉心意,或者一個吻,足以慰籍彼此的愛慕和相思。

    對,一個吻,一個足以讓人意亂、足以讓人情迷的吻。

    閉著眼睛的桑雅感覺到了帥朗稍顯笨拙的手在拉著自己的裙帶、在撫著自己的後背,粗糙、顫抖而笨拙的手,因為緊張而笨拙,因為緊張稍顯得有點呼吸急促,下意識地默默迎合著他的動作,長臂輕舒,攬著他的脖子,用更溫柔、更激烈的回吻在鼓勵著他……帥朗同樣感覺到了吻的情調和吻的奇妙,不像自己曾經促狹似的偷吻那一位女生、更不像曾經強迫式地吻那個不情願的女人,像……像彼此心意相通一般,膠著的唇、纏繞著臂、探尋著的舌,哧滋輕響的聲音,時而帥朗在探尋那條香舌、時而桑雅在回吻著,時而是帥朗在虎吻式的侵略,時而是桑雅濕吻式的回敬,似乎倆個人能知曉對方的心意一般地妙不可言。

    裙帶,開了,薄裙無聲無息的滑落在腰際,撫過的胸前其滑若玉、寸縷不存,吻,停下了……

    頭碰著頭,舒緩了一口氣,睜開了眼,帥朗看到了玉挺著的,潮紅的臉頰,耳聽到了不知道是自己還是桑雅咚咚的心跳,相視,桑雅捧著帥朗的臉相視著,似乎在檢視這個讓自己有點意亂的男人究竟是誰,究竟是個什麼樣子,究竟自己喜歡他哪裡,此時的帥朗卻是有點羞赧一般,抿著嘴笑著,帶著幾分償願的釋然和得意。

    “告訴我……”桑雅捧著的手,修長的手指刮過帥朗的鼻樑輕聲問著:“是不是……有這種壞心思好長時間了?”

    像調侃、像誘惑、像、更像等著帥朗花開堪折,帥朗點點頭,默認了,附身來吻,不過卻被桑雅小手擋住了。

    不是拒絕,而是通過拒絕勾起他更大的一般,輕掩著帥朗的嘴,只餘目光的相視,那雙眼,濃情化不開的眼眸、充盈喜悅與促狹的眼眸,無論向那個方向都透著媚惑的眼眸,在帥朗的眼前搖曳著,長長的睫毛忽靈靈閃著,喁喁輕語著像情調還不夠投怀送抱一般追問著:“告訴我……什麼時候。”

    “嗯……當然是從看到你第一眼的時候……”帥朗說,實話。

    輕笑了笑,桑雅推開了帥朗,不過手還搭著他的肩頭,緩緩地,優雅地,不像離開,而像有意地在秀自己的身姿一般,從坐著的地方站起身來,於是輕如薄紗的罩裙,以眼可見的緩慢速度從腰間輕柔滑落在腳下,被桑雅輕抬秀足,輕輕落過一邊,落落大方玉立的美人,在燈光下如同用優美曲線勾勒出來的輪廓,用玉石材質雕成的塑像,修長的腿、挺著的胸、翹起的臀、圓潤的肩、秀白的頸還有足以傾倒帥朗的笑厴,匯聚了美的元素又一次沖擊到了帥朗的眼界之內,即便不是初見,也足以讓帥朗再一次在這種美不勝收的劇烈衝擊中不知所措,生怕破壞美感似的不敢稍動。

    淺笑中眉眼如絲,桑雅輕抬著步子,攬上了帥朗的頭,像在催促一般耳語著:“既然想,那你還​​等什麼?”

    等什麼?我不等了……帥朗抱著渴望以久的愛慕,一下子抱離了原地,抱上了床,桑雅咯咯地笑著攬著帥朗,怕癢似地往帥朗的懷裡鑽,帶著溫度的被窩,潔白床單,把玉人枕住放平,帥朗附身看著yu體橫陳的桑雅,在急切、緊張和猝來的幸福中反而手足無措,只是貪婪地,迫不及待的吮著椒乳、恨不得一口吞下去地吮著,身下咯咯在笑的桑雅撫著帥朗的頭,任憑饞相百出的帥朗在肆意咬著、吮著,直吮到頸項的部位,又回復了那個熱烈、長久,和能勾起的深吻。

    稍傾,被子動動,帥朗從被子裡伸出手來,揚手而落,小小的褻褲像摘落的花兒輕落在床邊,粉紅色的……

    又過了片刻,直起腰的帥朗動著,剛剛穿上的西褲,從被子一角蹬了出來……

    好像就在此刻,動作卻停止了,遲疑了……

    帥朗雙手支著,稍稍愣了愣,因為此時身下的桑雅正用手擋著自己的那個部位,像拒絕一般……不對,不是拒絕,帥朗突然意識到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對於這個根本就未料及的漏點也根本毫無準備,從桑雅微微遲疑一下的眼神也看到了同樣的毫無準備。

    準備什麼?套唄

    扑哧聲倆人幾乎同時而笑,桑雅抿著嘴輕笑著嬌嗔地問著:“要生了小孩你娶不娶我?”

    “你肯嫁,我什麼時候都肯娶。”帥朗樂滋滋地說著,沒來由地喜歡這種不受外物侵擾的漏點,那怕是奸情。

    桑雅似乎被這句話感動了一下下,似乎被擊中了心裡最脆弱和最渴望的地方,臉上的笑意和膚色化做一體,不再耽於這個小小的細節,舒臂攬著帥朗,於是小小阻隔消失了,於是心扉和整個身體,向帥朗……全部暢開了。

    於是帥朗不再猶豫,用最堅硬的漏點,挺身而入……在一聲帶著歡愉的嚶嚀和帶著痛楚的呻吟中,感覺到了包裹著自己的那麼火熱,那麼滑膩、那麼舒適和愜意,雖然無數次憧憬過讓人心醉神迷的,不過體驗裡無法名狀的感覺讓語言、讓想像、讓揣測都顯得那麼蒼白。

    就像懷抱著溫情如水、佳人如玉,怎一個美字可以形容?就像吻著的甜美、像耳鬢廝磨的不捨,怎一個愛字可以說清?就像此時,在喘息微微、香汗淋淋中的愜意;在眼神迷離、身體纏繞中的狂亂;那是一種漏點迸發,更是一種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相溶。

    時間,像凝滯在這一刻,誰也知道開始,誰也不願意結束,時而在帥朗的肆意馳騁中引得桑雅在尖叫;時而桑雅又像報復一樣,倒騎在帥朗身上放縱;時而倆個人柔情綿綿在相擁中小憩;時而在深吻和愛撫中迷醉;時而桑雅在笑啐、在嬌嗔、在抗拒來自對方的某個下流動作;時而帥朗又在俘獲既抓且撓的桑雅,歡愉地尖叫之後,又開始著重拾回來的漏點。

    世界,像凝固在這個空間,唯餘你我,唯余春色無邊………

    ……………………………………

    ……………………………………

    過了很久,準確地說是帥朗擠進衛生間要看美人新浴,邊浴邊毛手毛腳而被桑雅笑著啐著推出來的時候,光著身子站在門外很不樂意地喊著沒穿衣服,勢必要死皮賴臉衝進去來個鴛鴦雙浴,門一開,帥朗大喜要進去的時候,不料裡面的桑雅咯咯笑著,扔出來一條浴巾,然後是桑雅促狹地臉現在門口,揶揄地問著帥朗:“你要還能硬起來,我就讓你進來……”

    “都三連發了,再起來那不成牲口啦?”帥朗繫著浴巾,難色顯露,不敢接招了。

    “哈哈……你不是牲口,你是禽獸,哈哈……不許進來啊。”

    哈哈幾聲爽朗笑聲一停,膨聲門關上了,嘩嘩地水聲流著,不多會繫著浴巾出來了,正躺在床上小憩的帥朗一骨碌坐起來,眼睛溜圓看著,話說這異性之間最新鮮和最刺激的體驗當屬首次了,對於從未料及倆人能真有這層關係的帥朗自然是一種看不足看不夠的感覺。

    “看、看……上輩子沒見過女人似的。”桑雅笑啐了口,推著帥朗去洗澡,樂滋滋地帥朗一步三回頭地進了衛生間。

    草草洗就,擦著身子,捋著頭髮的帥朗出來時,窗戶開著,屋子裡ml和紅花油的味道淡了點,桑雅正關著窗,開了空調,回頭看帥朗時,咬著嘴唇,將笑未笑,有那麼點羞意,是關係發展到終極階段之後,似乎不知道該說句什麼話的羞意。

    帥朗也沒有說話,很誇張地瞪大眼,呶著嘴吸了口涼氣,像見到了什麼大驚失色一樣……對,是桑雅的穿著,只套著罩裙堪堪掩住了腿部,裸肩和長腿白得誘人,或者穿什麼並不重要,此情此景,穿什麼都好像是情趣內衣,笑了笑,桑雅幾分狀似得意地抿著嘴,很得意,是那份悅己而容的得意。

    “想什麼?”桑雅挽著頭髮,瞥了眼靠上床的帥朗。

    “什麼也沒想。”帥朗笑著道,還是在打量著桑雅,似乎要把桑雅的一顰一笑、一言一行都要雋在記憶中一般。

    “你剛才可是說要娶我的啊,你不會和女人上床時都這麼說吧?”桑雅取笑道。

    “就和你說了……我沒和其他女人上過床,真的。”帥朗笑著。

    “是嗎?”桑雅咦了聲,這貨明顯是說謊,不過這句謊言似乎讓桑雅有所心喜似的,挽著頭笑著坐到了床邊,帥朗順勢摟著,半坐下的桑雅戲謔地一端帥朗的臉仔細打量打量,然後就著臉蛋使勁一擰啐道:“你個禽獸騙子……居然扮處男?”

    帥朗呵呵笑而不答,溫玉入懷,就勢枕著桑雅的腿,貌似戀戀不捨地抬眼看了幾眼,幾眼之後手不老實地往罩裙裡伸,捎帶著嘴拱上來了,漏點之後的餘韻未盡也似地,不料桑雅可沒有剛才那麼溫柔了,捉著帥朗的手,擰著耳朵推進一邊,謔笑著訓斥著:“我發現你有嚴重戀母情結,小時候奶水沒吃夠?就喜歡往女人懷裡鑽?”

    “沒有戀母情結也喜歡鑽呀?”帥朗小聲道著,又膩歪上來了,順著桑雅伸出來的手,兩個人五指交叉,握住了,這回倒沒有意料中的廝磨,再一次看到桑雅眉宇間閃過幾絲複雜之後,帥朗輕聲說著:“桑姐,非要走嗎?”

    “你瞎猜……怎麼,一晚上你就準備以身相許,白頭到老……”桑雅笑著,訕然地牽著手,心裡很詫異自己不知道什麼地方露出來的微妙變化讓帥朗察知了,笑了笑轉著話題道著:“本來我想邀你入行,不過看樣你並不大喜歡,我呢,又不想勉強你……所以呢,嘖……我也說不上來什麼感覺…”

    想轉移話題,卻無話可說了,訕然地握著手,目光在相接著有些許依戀、些許不捨,帥朗也半坐到了床頭攬著,很爺們地說著:“別走了,我照顧你……不就什麼梁根邦麼?回去我給你把他搬倒,不就騙子麼,揪著他小尾巴把他送進去就得了……對了,梁根邦知道你的真名實姓不知道。”

    “他不知道,只見過一次……”桑雅笑了笑隨意說了句,很愕然地盯著帥朗突然問著:“要是警察追我呢?”

    “這……”帥朗臉上稍顯難色了。桑雅笑了笑,撫過帥朗的臉,像安慰小dd一般輕聲說著:“沒有你想像的那麼簡單,知道什麼叫賊船好上難下麼?一上這條船,行內千絲萬縷的聯繫,行外是一堆案底,除非有一天真正隱瞞不下去了,誰又能真正金盆洗手?”

    “這個我懂,可你騙不了一輩子呀?人總得有個歸宿,我以前也不太懂這些,不過現在倒想著,還是有個家,有個掛念的地方好……”帥朗說著,拉著桑雅的手,看著桑雅欲言又止,似乎有所鬆動,伸著胳膊攬緊了點輕聲說著:“姐,真的,我說真格的,別走了,我有路子給你換個身份,咱們大不了換個城市生活……大不了我打工養活你,要不開個夫妻店……”

    “呵呵……咯咯……是不是呀?我怎麼覺得你把我當小女生哄我高興呀?連你這個行外人都聽說過女魈,你覺得警察會放過我嗎?”桑雅笑了笑,不以為然地說道。帥朗聽這話不同意了,解釋著:“不是所有的犯罪都會得到懲罰,不過你一直延續下去,肯定有一天會栽到警察手裡……犯罪學上都有過一個'追訴期'的說法,有些中止後的犯罪和消失的嫌疑人在一定時間之後,漸漸就會在警察的視線中淡化,當然,除了命案……咱們不一定非要去騙呀,掙錢的路子多呢,或者就騙也不能你這麼明目張膽地騙……”

    “喲,那你說怎麼騙?”桑雅聽得似乎興趣來了,湊過來拋了媚眼,像在逗帥朗,置疑上自己的專業了。

    “世上沒有完美,所以就沒完美的騙局,也沒有完美的法律,再完備的法律也要漏下不易被察覺的灰色地帶,比如梁根邦用什麼viop電話詐騙,不管他設計有多巧妙,但這一單騙一百多萬,危害是顯而易見的,警察對於這種惡劣侵財犯罪肯定會不遺餘力的深挖細查,直到水落石出……所以這條路是不歸路。”帥朗道。

    “那要是你,你怎麼騙?扮警察,騙小旅店的硬盤換錢,呵呵。”桑雅不太同意,挖苦了句。

    “唉,你別笑,這就是騙子的生存之道,你做得越小越隱密越無聲無息,你就越安全,現在騙子多了,比如搞假證騙錢的、比如打電話什麼中獎騙錢的、再比如想個什麼招細水長流騙小錢過活的,這都是生存之道,對於這些人,比如就像我偶而摸幾把的,警察都懶得管你,沒人查咱……對吧?要不你就作到最大,沒人敢查也成……”帥朗擺活著自己的理解,其實是混這幾年的經驗總結以及通過古老頭所得到的感悟,其實要說騙,就古清治的手法都要比桑雅高出不止一個檔次,看著桑雅似有所思,帥朗又提到先前的話題了,一拉手,很真誠地挽留著:“姐,真的,我是覺得你幹得太危險,要不願意留下來,得,帶上我走,我給你當參謀,出了事也有個照應……”

    “你……真的?”桑雅被這句驚省了,支身一起直視著帥朗問。

    “嗯,真的,到你想收手的時候,我跟你一起回來。”帥朗咬咬牙,一句話把終身決定了,不時此時根本不覺得後悔,或者根本就覺得不會後悔。

    “呵呵……你這人怎麼這樣?我沒糾纏,你倒糾纏上我了……”桑雅突然間似乎有點不悅了,甩了帥朗的手,起身了,起身翻著帶回來的塑料兜,像是渴了,抽出一瓶果汁來倒著,帥朗卻是急於表白地說著:“我不是糾纏你,我是擔心你……上次被倆警察提留進去,左問右問一直是關於你的事,我就有點心虛,兩人腦袋總比一個管用,不是跟你吹啊,我從小專門研究過怎麼騙人,不但研究騙人,而且對警察也非常了解,咱們在一起,我肯定能幫上你忙,要不咱們就想想其他轍,甭去騙了……別用這種眼神看我呀?不相信呀?”

    “相信……那說好了,我帶著你,你照顧我?”桑雅端著倒好的果汁,笑吟吟遞給點頭不已的帥朗一杯,淺淺的杯子,帥朗接到手裡,桑雅也端著一杯,笑抿著,看著帥朗,舉杯,倆個作勢來了個碰杯動作,桑雅抿了口笑著道:“不過……要是你發現我連你也騙,你會不會生氣?”

    “我生你什麼氣?”

    帥朗一飲而盡不以為然地說道。此時桑雅像萬般依戀一般靠了上來,伸出手,萬種風情匯聚在美目之中,脈脈地看著帥朗,順手拿下來帥朗手裡的杯子,附身輕輕地、溫柔地吻上來了,帥朗笑著,在​​溫柔的包圍著有點幸福、有點溫暖,有點恍惚地感覺,感覺到了濕濕的唇、感覺到了溫軟的懷,感覺到了……像回到兒時那個明媚的天氣,像家一樣溫馨和幸福的氛圍……

    而感覺之外的事實卻是,在桑雅懷抱中的帥朗漸漸迷茫,慢慢地癱軟,等著一吻將盡桑雅輕輕地放開手,帥朗像失去知覺一般,軟綿綿地躺到了枕上,睡著了。

    桑雅愛撫般地把睡著的帥朗扶正,輕柔地覆上被子,看著那張變得靜謐、變得恬然的臉,附身輕輕地吻了吻,耳語了句什麼,爾後枯坐著,發呆了良久,良久之後從容收拾著行裝,把屋子收拾乾淨,把東西收拾整齊,拉著行李將走之時,又回頭,很複雜很不捨地看了帥朗一眼,關上了燈,輕輕地掩上了門。走了……

    是坐著一輛等候已久的車走的,下樓上車,無聲無息的消失在夜幕中,凌晨的夜色裡只剩下了酒店霓虹的顏色,注意到了桑雅幾次回頭依依不舍的樣子,駕車的一位女人輕聲問著:“姐,你見得是什麼人?”

    “呵呵,一個真心喜歡我,想把我娶回家的傻瓜。”桑雅突然笑了,回味著帥朗那段表白,很傻很可愛的感覺。

    “用不用查查他的底,不會別有用心吧?”駕車人說道。

    “不用,我不想打擾他安靜的生活……走吧,到臨穎小站趕中途火車,時間快到了……大妹你也注意點,撮三出了事這次肯定善了不了,你這段時間也別回中州了,需要的話我會找你……”

    桑雅輕聲安排著,駕車的那位應著,車漸漸地消失在城市的街頭,消失在夜幕中………

    ……………………………

    ……………………………

    當帥朗從睡夢中糊里糊塗醒來的時候,只剩下了空蕩的房間,拉開了窗簾卻已過正午,猛拍著腦袋想清楚自己在哪裡,想清楚了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等想清楚之後下意識地反應是衝出了房間,衝下了樓梯,衝到了門廳之外,依然是長曷市,依然是陌生的街市、陌生的行人,回頭再看住過的酒店,這個“克萊雅”的名字記不太清,不過真真切切地記得和桑雅這一夜似乎剛剛結束,似乎剛剛離開、似乎……不管如何回憶,都想不起她是在什麼時候走的。

    走了,真的走了……

    在太陽底傻站了好久,失望地回返,雖然這是意料中的事,不過從沒有意料到桑雅的走會讓自己如此地悵然若失,回到了房間,帥朗開始發瘋似地來回在不大的房間裡翻找……找尋倆人曾經在這裡的證明,有,枕畔留著一疊錢、一塊表、抽屜裡放著沒有用完的紅花油。沒有見過的表,應該是桑雅給買的,又找了很久,終於在枕邊找到了一縷長發,一絲揮之不去的馨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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