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典仙俠] 易鼎 作者:荊柯守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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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uro 2011-5-21 13:47:46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44 876884
uketiger 發表於 2011-8-4 17:12
第九十三章 產子(四)

一陣聲音,外面傳報,水師第一都尉張范直,前來拜見。

    王弘毅一時沒言語,外面的雪片片打在了玻璃上,片刻,王弘毅說著:「進來。」

    ,,臣張范直拜見主公。,,轉眼之間,一個男子進來磕頭。

    王弘毅只微睨了一眼,就笑的說著:(,起來,坐著。」

    張范直再起身,婁了下來,雖然只坐了小半屁股,卻挺著筆直。

    王弘毅這才仔細打量張范直。

    說實話,第一次會見,有些失望,雖然經過了打理,但是臉色憔悴,使王弘毅簡直懷疑是不是找錯了人。

    現在看來,似乎脫胎換骨1年紀三十,身軀又高又壯,黑紅臉膛,留著鬃須,濃眉大眼,精滿氣足,王弘毅就笑著:「好一條水軍壯士,你水師練的怎麼樣了?,,

    「稟大帥,挑選水師的苗子不好挑,費了老大工夫,不過現在已經差不多了,待到明年,就可用兵了。,,張范直爽快的說著。

    雖然只有六衛,但是他卻是長官,這幾個月來,當真是滿身精力,精神振奮,又找回了當年縱橫大江的豪氣和本事。

    「明年,水師再擴二衛,達到三衛,你好生練兵,話說,以後遇到了荊州水師,你打不打?」

    現在荊州水師大都督那平原,日後可是佔領著整個荊州,膽敢稱楚王的存在。

    按照原本歷史,鄧平原上任第二年,就爆發了武陵之戰開始制霸荊州,不過,他的水軍大將張范直,可是被自己拉來了。

    仔細觀看著張范直,只見此人金黃色的本命氣,卻也不聳很高,可惜的是,前世自己囚禁,獲得的消息實在不多不知道這人是不是鄧平原的重要大將,是不是起關鍵性作用,如果是只怕鄧平原運數會受到影響。

    當然,王弘毅也清楚,命格和才能並不等同,比如薛遠之才,就不是縣令能局限,可他的命格連縣令都當不到。

    ,,臣現在是主公的臣,主公要我打哪裡就打哪裡。」這時,張范直聽了這話,立刻應著,亂世割據,哪有不打的?

    王弘毅聽了,哈哈大笑,片刻後頓著,說著:「好生干,若你練兵練的不錯,第一任水師都督就是你了。」

    「謝大帥!」張范直起身磕頭說著。

    頓了一頓,王弘毅示意此人可以退下了。

    想了想,王弘毅吩咐的說著:「現在雪很大,據說有些流民,我去看看粥場的情況怎麼樣了。「

    本來府中已經沒有流民了,但走到了冬天,有幾批外地郡縣來的流民,一時間沒有能安置,只得吩咐先建粥場,過段時間再一一安排戶籍和田地。

    此時,宋心悠的院子,經過這段時間修整,有九間房屋,打掃的乾淨,又培植了些花卉,現在越發幽美。

    宋心悠還是和素兒,與往常一樣,在院子周圍散步,幾個丫鬟伺候著。

    走了一會,扶看到了石墩上,天寒,不能直接上去坐,用棉夠墊上,請了坐了,她笑了笑,指著一處:(,這是什麼梅?」

    一棵小樹上,樹枝上開著花,開起來宛然一頂頂桂冠,陣陣幽香襲來……,

    素兒穿著長裙,梳著耳朵髻,就近前細看,見朵朵紅色,躊躇說著:「這個一一是櫻梅吧!,,

    宋心悠輕笑的說著:「可能,書載此梅紫葉紅花,重瓣大朵,能抗寒,看起來就差不多了。,,

    說著,就想去摘。

    ,,別,我來摘,你小心些。」素兒連忙說著,起身摘了一支。

    ,,恩,我已經很是小心,只是不知道何時臨產,心裡多少有些不安。」宋心悠略帶些不安的說著。

    素兒見此,把梅花遞給了她,安撫的說著:「府邸裡這樣多經驗老道的產婆,夫人還擔心什麼?莫要去多想,夫人這次定能平安產下一個白白胖胖的娃娃。」

    說著,笑嘻嘻的打量著宋心悠的肚子,眼眸裡驚訝之色一閃而過。

    府第上空的赤色,有些就絲絲滲透到了宋心悠媽部,此子果然承赤氣而生。

    「借你吉言,希望真能如此!,,宋心悠笑笑,聞了聞梅花的香氣,還想說,卻突然臉色一變。

    ,,怎麼了?」素兒一驚。

    ,,肚子疼了。」只是片刻,宋心悠立刻冷汗冒在額上。

    ,,快把夫人抬到房裡,夫人,您先忍著點,我這就叫她們過來!」素兒頓時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起身連忙叫人。

    一時間,院子忙著一團,連忙將宋心悠抬到房中。

    「什麼?媳婦要臨盆了?」聽到這消息,老夫人和趙婉正坐在一起閒聊,立刻,兩人就站起身來。

    老夫人站起時太急了些,腦袋一暈,險些摔倒。

    ,,婆婆!」
uketiger 發表於 2011-8-4 17:13
第九十四章 瑞雪(上)

回到府邸,只能感受到焦慮氣氛,至弘毅直接命令馬車行進府去。

    在主院門前停下,他大踏步走進去。

    同時間著:「素兒友裡面?」

    「將軍,在院子外面!」有丫鬟立刻回答的說著。

    「那去把平真和通玄二人找來!」王弘毅吩咐的說著。

    「是!」這丫鬟得令而去,她會通知近衛,而近衛又會通知外面,不需擔心。

    這時下著雪,進了院子,立在石階前定了定神,凝視片刻,移步而來,就看見了素兒在院子的外圍。

    王弘毅過去,問著:「情況怎麼樣?你怎麼不進去?」

    「表哥,按照規矩,我不允許入房,表哥,老夫人等著很長時間了,是不是讓她先回去休息一下?」

    此時靠近著產房的屋子,除了婆子和丫鬟,還有老夫人和趙婉。

    素兒是未婚少卝女,按照傳統,不得入內。

    王弘毅身影一出現,荷桂放下心來,府裡有個主事,心裡有主心骨,她忙對老夫人說著:「老夫人,將軍回來了。」

    老夫人頓時精神一震,回過頭來,對著王弘毅說著:「兒啊,你回來了,媳婦正在裡面呢!……

    王弘毅這時,猛的產生一種預感,當下笑的說著:「您怎麼臉色有些白?快快休息下,醫官,過來看看。」

    醫師過來,只是一看,稍加檢委,就對王弘毅說著:「老夫人精神太過緊張了,在這裡只怕歇息不好,還是在別院等候消息吧!……

    這時,房卝中已經瀰漫著濃烈的藥香,王弘毅知道老夫人擔心媳婦和孫卝子,想了想,對著荷桂說著:「這裡我來安排,你扶老夫人回去,讓老夫人歇息。……

    「是,將軍。……荷桂得令,就要命丫鬟攙扶老夫人,就在這時,只聽裡面猛的傳來了嬰孩的哭聲。

    老夫人頓時就大喜:「生了?」

    卻不肯離開了。

    這時,婆子不斷的出入,把一桶桶熱水進去,忙了一刻時間,就有婆子出來:「恭喜,恭喜,是個世子,母卝子平安啊!」

    老夫人頓時大喜,連聲說著:「祖卝宗庇護,祖卝宗庇護!」

    婆子又說著:「雖然生了,房裡還污卝穢的很,還是等收拾乾淨了再見吧!」

    王弘毅聽了,露卝出喜色,說著:「很好,你們產婆每個賞銀五兩,府地每人賞錢五百(文),醫官繼續關注伺候著,也賞銀五兩。」

    「是!」婆子和醫官應著。

    這時,正趕來的通玄和平真,在路上,停住了腳步。

    這時,已經是下午,雪花繼續一片片落下,走廊有著燈籠映著,地下已積了二寸厚的雪,腳踩上去咯咕作響。

    通玄停住了腳步,在燈籠的燭卝光中,眸子浮現出異光,片刻後,才說著:「哎,紅日投懷,赤氣繞室,這是標準的異相啊,看來,真的是赤帝子了。」

    「那怎麼樣回話?」

    「有著龍女在,我們就照實回,紅日投懷就不必說了,赤光縈繞於室,這可以說嘛!」通玄說著。

    就在這時,又有一個丫鬟過來,見了通玄和平真,就說著:「兩位大人,將軍叫您到書房等候。」

    通玄和平真應著,轉身而去。

    話說回到書房,王弘毅覺得又冷又餓,命生了火,上了膳,才用著,通玄和平真兩人就到了。

    到了裡面,通玄就磕頭說著:「恭喜將軍,恭喜將軍得了貴子,我等遠遠就能看見,紅光沖天,宛然火焰,這是大貴之相啊!」

    這話正合王弘毅的心意,話說出生的徵兆也有等級,紅日投懷就太過顯貴,這紅光沖天,憲然火焰,就差不多了。

    當下王弘毅就笑的說著:「哦,果有此事?」

    「卻是如此,若是不實,可斬我之頭!」通玄說著。

    王弘毅哈哈而笑,過了片刻,又說著:「甚善,你們兩人各賞十兩銀子。……

    這時,又有一丫鬟撐著傘掩蓋,婆子抱著胎兒過來,喜著:「將軍,您看,世子睡的多乖,剛才吃了第一頓奶。」

    胎兒進來,在外人看來沒有什麼,但是在王弘毅和通玄看來,卻見這胎兒體有金色,外放著赤光。

    通玄頓時變色,盯著,喃喃自語。

    這等情況,和宋太祖的記錄差不多,實際上地球上的記錄,真正能當上統卝一王朝的大帝,多半是赤光。

    而按照望氣的等級,一些皇帝的記錄更是嚇人,但是偏偏都是雜牌皇帝。

    吳大帝孫權:「父孫堅……塚上數有光怪,雲氣五色,上屬於天,曼延數里。眾皆往觀視。父老相謂曰:是非凡氣,孫氏其興矣!」

    梁武帝蕭衍:「皇批張氏嘗夢抱日,已而有婊,遂產帝。帝生而有異光,狀冒殊特,日角龍顏,重岳虎顧,舌文八字,項有浮光,身映日無影,兩*駢骨,順上隆卝起,有文在古手曰『武……。帝為兒時,能蹈空而行……所居室中,常若雲氣,人或遇者,體輒肅然。」

    在王弘毅看來,雲氣五色是有著,可這是真天子氣,必須當到了億萬眾生之主才有的氣運,任憑誰來歷再大,也不可能有這氣,有這氣也不會下降凡世了。

    蹈空而行,是神靈不能牢固入胎,洩卝露卝出來吧,這是大悲劇啊,必失氣運,至於肉卝體飛行作夢去吧!

    越是雜牌皇帝,越是注意和誇張自身所謂先天根基,結果不注意自己人道才德,反而成了江淹(江郎才盡)和方仲永(傷仲永),只能割據一方。

    人道之事,首在於人事,王弘毅說真的,還真是不覺得有太大驚訝,這只能說明先天根基不錯,但現在王弘毅的氣運,就已經遠在這胎兒之上。

    哪怕這徵兆是天子的徵兆。

    王弘毅也不理會,逗了幾下說著:「過會我就去看夫人,你們好生伺候著。……

    他心裡清楚,現在胎兒神光赫赫,雲氣縈繞,實際並非好事,這是神靈入胎,胎兒不正,容納不了,洩卝露卝出去。

    情況好的話,三天後神元根基內斂,就不會出現異相了,所以歷卝史上,都記載著數日而消退。

    王弘毅當然清楚這不算什麼,但古人卻信之不疑,地球《史記》記載的上古五帝,包括漢太祖劉邦都有異相,以後歷代史書都記載不疑。

    這只能使這個孩子一出生就負著一些人望,王弘毅笑著搖了搖頭,將孩子交回,讓婆子帶著回去。

    等她出去,王弘毅好整以暇,端著茶盞抿了一口,徐徐放下,說著:「你們既已經知道,就幫我通知文武眾官,我過會就去見夫人。」

    通玄和平真就已經被洗卝腦了,這時憑空多出許多敬畏,立刻應著:「是!」

    目光低垂,不敢直視,倒退出去,讓王弘毅不由失笑。

    等了會,王弘毅就出門去,到了門。,就見得荷桂親自伺候著。

    「夫人情況怎麼樣?……

    「將軍,剛才老夫人先看過,已經換了乾淨的房,剛才夫人喝了些粥,醫官行了針,開了方子,情況不錯,我就出來讓將軍知道。……」,荷桂跟著王弘毅,露卝出了喜色:「將軍,您終於有了兒子了,府邸上下都放心了。」

    說著,就到了門口,為王弘毅開了門,見他進去連忙關上,現在天寒,產婦可受不得風,更受不得寒。

    小閣裡有三個丫鬟一個婆子,醫官正巧出去,王弘毅看了一眼,湊近了床。

    床卝上,宋心悠臉色蒼白,枕頭倒近就放著嬰孩,王弘毅知道她沒有睡著,上前溫語輕言說:「這會子怎樣?……

    「沒事,就是累了。……宋心悠低弱的聲音和耳語一樣,卻帶著喜悅:「妾身不辜負您,終於為您生了兒子……」

    王弘毅點頭說著:「是啊,為了我,為了王家立了大功……你不用說話,睡吧,我陪著你呢!,、

    說著,握著她的手。

    宋心悠熬了這樣長時間,早已經筋疲力盡,需要的就是丈夫的安慰,這時聽了這話,頓時心裡一鬆,沒有幾分鐘,就沉沉入睡。

    王弘毅沒有立刻起身,等了半個時辰,見的確睡沉了,才抽身離開。

    才從房裡出來下階,就有人急著過來,稟告的說著:「將軍,城裡的大人知道消息後,立刻趕過來慶賀,現在都在書房側廳裡等候呢!」

    王弘毅聽了,立在石階上定了定神,仰著臉凝視天空,就移步向書房側廳而去,才到了書房側廳,裡面的人就一起拜下:「恭喜主公,恭喜主公。」

    王弘毅一眼望去,見城裡的近的人,都來了,甚至裡面還有著自己岳卝父宋涵。

    王弘毅現在還沒有稱王稱公,不敢當如此大禮,連忙扶起岳卝父,說著:「不敢當,不敢當……眾位都起來吧!」

    「現在主公有了世子,我等就更是心中歡喜,特來相賀。」

    後裔問題非常關鍵,有了,整個集卝團就有了繼承人,臣子奮鬥的功勳才可延續,不然就沒有任何意義。

    只見宋涵都紅光滿面,顯是極歡喜,現在他的女兒的孩子,就是嫡長子,這宋王二家的聯卝系就更緊密了。

    虞良博就說著:「世子誕生是大喜事,快近新年又是大喜事,雙喜臨門啊,原本各將各縣各府就要拜見述職,不如就一起辦個歡宴——……滿月宴。」

    王弘毅聽了,大喜,說著:「不錯,就是如此,我還要賞全軍酒食,為世子賀!」

    接著,眾人就紛紛發表意見,一時熱鬧起來。

    王弘毅含笑聽著,這時,內外雪景,白茫茫一片,真的好大的瑞雪。
uketiger 發表於 2011-8-4 17:14
第九十四章 瑞雪(下)

攻陽府城,新年過後,漸漸從寒冷氣候中解凍出來,街道兩旁,樹枝處竄起的淺淺嫩綠,顯示著春的到來。

    轉眼三月,這段時間,蜀地難得太平下來,在有心人眼中,這卻是最後的平靜。

    雖說如此,但是早晨起來,還是蒙上一層薄薄的白霜。

    「難得的太平日子,怕是不多了!」一套新宅子,距離將軍府邸不過幾條街距離。

    這宅子並不大,也就是五間房,卻很雅致。

    天微微下著冷雨,雨絲和線一樣落下,盧愈披著一件黑外袍,在走廊上靜靜站著,凝視著遠處。

    盧愈姿容俊雅,眉目清朗,風度翩翩,在他不遠處有一張木桌,上面擺著茶具。

    「先生,已然可以了。」一個少年,認真將烹製好茶壺放置於桌上,對著盧愈說著,這個少年十五歲左右,有著溫潤明淨的笑容,讓人一見心喜。

    「嗯,便讓我來品一品,有無長進。」盧愈回過頭欣然一笑,步過去,在桌旁坐下來。

    春意雖在,寒意尚濃,修長手掌搭住茶壺,端起在杯內顯出一各熱氣白線,就見杯中茶水翠綠,香氣濃郁,盧愈臉上帶出淡淡微笑。

    「嗯,似乎不錯。」盧愈輕聲說著,端起茶杯,在唇邊輕輕抿了一一口。

    眼眸微微閉上,片刻將茶杯重新放置於桌上,目光轉向少年:「甘醇爽口,不過,稍濃了些,這氣息再淡上少許,已算佳品。」

    見少年表示受教,盧愈不再說這個茶,桌几上,有著一疊書稿,還有筆墨紙硯。

    盧愈取過一卷書稿,上面字跡清峻脫俗,卻是前代茶人的《孟堂小記》,話說,孟幼也算是一代茶人,只走到底不能形成著一套體系和思想,不過其中有些經驗可以借鑒,不泛深意。

    盧愈翻看閱讀,不時喝著茶,感覺這文詞隨意灑脫,文詞清麗,意態殷殷,當下研究著,遇到了好段子,更是拍案叫絕。

    盧愈現在還不能說是茶道大師,不過根基已經有了,由於來往於文陽府和竹樓,有些不方便,前段時日,王弘毅賜下了一個府第。

    享受,王弘毅做的極為低調,卻很周到,這所宅第在外人看來,很是普通,盧愈只過來一次,就在冬日搬進來。

    實是環境幽雅,措施齊備,隱隱有著一宅隱大城的感覺。

    盧愈是茶棋名士,不會自虐,有這樣享受,自不會棄之不用。

    搬來後,王弘毅也不過是每隔半個月,才來找他品品茶下下棋,平時又來往無白丁,日子過的很是悠哉。

    「先生,您說,這位將軍,是什麼意思呢?只走過來找您下下棋品品茶,除此一概不問,實是令人費解。」少年沉默片刻,見先生不理睬自己,於是,自己開口說著。

    聽到這話,盧愈笑了,笑聲低沉,帶著特有的磁性。

    「先生,我說的不對嗎?」見自家先生在笑話自己,少年略帶委屈的看過來。

    「不,你說的很對,他的確這樣做了。」盧愈沒有直接回答,只是微笑著說著,又取出了一張棋盤,在下著棋。

    見盧愈注意力放在棋盤上,少年有些鬱悶,不過少年懂規矩,只是不出聲,等著盧愈的下文。

    果然片刻後,將棋盤推開,盧愈活動下手腳,繼續說著:「我是一個喜歡茶棋的人,將軍知道後,因此就以茶棋之友待之。」

    「先生這話我就不敢認同了。」少年皺起眉,思索片刻,說著:「將軍這人,看起來不是這樣淡泊啊!」

    「人心怎麼這樣簡單,雄圖大業未必就沒有閒情逸致。

    『,先生的話,亂局即將開始?」少年說這話的時候,目光落在桌案上那盤被推得亂成一團的棋子,雖是問句,卻似乎已不用回答了。

    「是啊,亂局就要開始了呢,蜀地這邊,或許會先亂起來吧!」盧愈又開始重新擺弄棋盤,修長手指一枚枚將棋子重新擺好,頭也不抬的說著。

    少年站立在他身旁,面現若有所思神情。

    轉頭看到這副情景,盧愈輕笑的說著:「小小年紀,莫多想,不管怎麼說,你家先生我不過是一烹茶下棋的人,陪我下盤棋,讓我看看你棋藝有無長進。」

    少年依言坐下,開始與其拼較起來。

    紅澤鎮

    寬大的大廳外面,寂靜無聲,侍衛踏著菌道緩步來往,眼睛巡視四周。

    前面,有著穿甲嚴整,小心警戒的士兵,使這大廳受到著保護。

    已經不知道第幾次了,成都府派來的信使,再一次到來。

    廳外侍衛一個個嚴肅著面容,耳朵卻在聽著裡面動靜,果然,沒過多久,一個人便狼狽不堪被推出來。

    衣冠已是有些歪斜,帶著點狼狽,即使這樣,這位信使還在怒吼著:「請轉告杜大帥,若不能應四穆家主公,勢必會給杜鎮帶來一場滅頂之災,請不要認毋咖不是在危言聳聽,我所說的都是善意勸告。若是杜大帥還是一意孤行,後果不堪設想。」

    「若是你在這樣喋喋不休,只怕後果如何尚不知曉,你這項上人頭卻是要保不住了。」跟在後面的將領顯然已是不耐煩了,冷哼一聲,說著。

    信使腳步一頓,冷哧的說著:「莫非,你們想斬殺信使?」

    「不,斬殺信使非我等所為,可我可不保證,你出了城,不會遭到土匪的攻擊。」這個將領冷笑著靠近他,輕聲說著。

    這一招,比什麼都靈,很快信使陰沉著臉向外快步走去,不再多說什麼。

    馬車在外面停著,有幾名士卒保衛著,其實不過是做做樣子,杜恭真是一代名將,又是在紅澤鎮的範圍,真想對信使怎麼樣,幾個士車又能起什麼作用?

    信使上了馬車後,馬車很快動起來,飛快消失在拐角處。

    「我呸!」衝著馬車離去方向,惡狠狠啐一口,這個將領轉身回返大廳。

    大廳內,杜恭真整個人躺靠在大背椅上,表情陰沉,心情顯然極為不好。

    「人走了?」見心腹愛將從外面步入,杜恭真淡淡的問著。

    「是,主公,走了!」將領恭敬回答的說著。

    「「哼,區區信使都敢如此囂張,真欺我鎮無人啊!」這種感覺,真使人不愉快,杜恭真咬著牙笑著。

    這笑容,在此時面孔上,顯的有些猙獰,兩個月內,連派三個信使勸降,口氣越來越激烈,使這個老將終於心中怒火不可壓制。

    「魏存東若是想戰,就便戰好了!」看一眼站在面前,神情恭敬的愛將,杜恭真淡淡吩咐說著:「下次還有成都府的信使,直接斬殺,不必帶到我面拼了。」

    「末將遵命!」這愛將頓時應著,終於不必再看這種信使的嘴臉了,從大廳裡出來,走到庭院內,呼吸幾口新鮮空氣,這將一直板著的臉上,終於現出輕鬆之色來。

    「這多好,要打便打,不打便停。本就不是複雜事情,何必想太多呢?真是,有學問的人,就是事多。」望著外面灰濛濛天空,這將很是困惑的說著,心情愉悅起來。

    對於一個識字不多,年輕氣盛的武將來說,這樣糾纏實在是讓他困惑和惱火,走了幾步,這個典型的牙將突然之間一拍腦袋。

    「呀,主公既然已經下了決心,剛才這個傢伙,就這樣放回去,豈不是太過便宜了?這些鳥信使的嘴臉,真是讓我不喜啊!」

    自言自語著,已來至前面的大廳,不遠處,就是士兵,這些士兵巡查著,面孔上無一不露出久戰留下來的深深烙印,這就是杜恭真一手訓練出來,依之柱石的牙兵。

    不過,這些牙兵在竊竊私語:

    「這些人遠道跑來,就是為了勸大帥投降?」

    「可不,已經來了三批了,據說一次比一次傲慢!」

    「這裡面必有什麼緣故。」

    「別瞎說!流言蜚語可要砍腦袋呀!這些事不是我們能管著!」

    這些話被這個牙將聽見了,喝著:「哎,你們幾個過來!有工夫在這裡閒扯,不如跟我出去,砍了這些傢伙。」

    幾個牙兵面面相覷,應著:「是!」

    片刻後,牙兵翻身上了馬,簇擁著牙將奔馳了出去。

    此時,城外,信使也滿臉怒火:「這個匹夫,還不識時務,強項著不肯投降,回去一定要給大帥好好說著。」

    想到這裡,不由咬牙切齒。

    就在這時,後面遠遠傳來馬蹄聲,他眉頭皺了皺:「怎麼回事……這匹夫改變了主意了?」

    隨後馬蹄聲越來越清晰,幾個士兵面色一變,信使越發眉宇深鎖:「過去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話未完畢,就見十數騎已經衝到了面前,為首的,就是那個桀驁的年輕牙將,正一臉冷笑的看著自己。

    信使胸中一陣惡悶,不過他是聰明人,聞到了不好的氣息,說著:「你們幹什麼,不怕杜大帥梧罪嗎?」

    這牙將獰笑著,翻身下馬,只聽「杭」的一聲,抽出了長刀,長刀在陽光下閃爍著寒光,頓時使這信使膽寒心裂,驚喝出聲:「你想幹什麼,兩軍相爭不斬來……」

    話還沒有落,只見這牙將就猛的將長刀一扎,「噗」的一聲,長刀就從這個信使的肚子上猛的穿過,從背後穿了過去。

    熟練的抽出長刀,鮮血飛濺,只聽這牙將說著:「什麼鳥使者,老子忍了很久了,讓你知道啥叫透心涼!、,

    這使者滾在地上,手還拚命抬了抬,卻說不出話來,一口血噴出,氣絕身亡。
uketiger 發表於 2011-8-4 17:15
第九十五章 出兵(上)

文陽廚城,將軍府

    筆者取四十九根第草作為卜第之用。

    素兒面前,此時擺放著占卜所用笤草,她表情平靜的盯著眼前散落於桌面的第草,不知出神在想什麼。

    等她醒過神時,外面已是天濛濛亮了。

    想到天亮之後,不適宜再進行占卜,她不再猶豫,一雙纖纖玉、手,快速取起眾噬草,一一重新排列。

    這是她繼承自這具身體的本事,雖然龍氣困在凡人軀體堊內,但是龍氣和天賦結合,產生的連她也驚訝的占卜造詣。

    這其實已經非常接近所謂「神機兆於動」只不過話雖如此,但是在深淺之間,大有文章!

    就算如此,這個收穫,卻令她很是滿意。

    一雙玉手,拈散第草的速度,著實驚人。只片刻工夫,簽草便已被重新洗過。

    上面一道道詭異符號,如同鬼畫符,除去熟知此術者,旁人便是看牟清楚,亦是不會明白此中意思。

    「亂局?」混亂中掉出莖草」被素兒取在手心,放在眼前定睛觀看。

    「還真是令人期待的亂局,只是不知道這亂字,從何而起呢?」自言自語的同時,雙手再次快速運堊動起來,一張張第草在手指間彷彿流淌著,再過一會,又一個格局就掉落出來了。

    素兒依舊取在手心,認真觀看,這次卻是笑起來。

    她已從占卜中得到自己想知道的內容,除此卻被她刻意忽略掉。

    「呀,不用我去提醒表哥,這消息,也會很快傳到他手裡吧?」將手中莖草放回到混亂成一團的第草中,素兒站起身,朝著窗外看去。

    天邊已漸漸有亮色出現,看樣子,似是要天明了。

    作為一個人類」觀看朝陽已不是第一次,這一次,她的眼眸裡,帶著淡淡的期待。

    對龍女來說,人類和平和戰爭都不需要,重要的是人道龍氣能集中到王弘毅的周圍,凝聚出龐大的氣運。

    如此,她才能借得氣運,凝聚出龍之元神,想到這裡,她浮現出微蕪

    與小女人的清麗可愛不同,內心身處,她早已厭倦暴風雨來臨前的寂靜,她渴望衝上九霄,撤下暴雨雷電的一刻。

    只是,以她微不足道的蛟龍,並且還是蛟龍的幼形,再此相差太遠了。

    「表哥若要衝上九牟,亦是要走一條漫長之路呢。」她輕聲歎息著說,慢慢將身體蜷縮成一團昏昏睡去。

    長夜雖過,天明尚早,在這天明之前」先安睡一會吧。

    三月初三,黎明未來,在即將天明之時,一場小雨光臨蜀地。

    作為蜀地中部地域的文陽府城,被這場小雨傾灑的清朗,街道乾乾淨淨塵埃不染。

    王弘毅梳洗完畢,步出房間,見到的便是雨霧瀰漫的景象」在這種天氣下,他是有些慵懶情緒。

    本來想著上午去盧愈新宅拜訪一翻,順便平靜下心情,讓自己得以放鬆。

    可現在這情形怕是暫時無法出門。

    王弘毅心裡清楚,盧愈這人看似不羈,實極有品位,在某些方面計較頗多。

    待雨過天晴再說。

    就是這樣被小雨光顧的早晨,成都府魏府內,卻有一股殺意,在肆虐著。

    「真是該死。」死死盯著鋪躺在自己面前的那具屍體,魏存東的忍耐神經,終於咯的繃斷。

    屢次交涉,都不能使杜鎮投降,這一次對方甚至殺死自己派去的信使,這便等於扇了自己重重一記耳光

    一時之間」魏存東身上散發出來的殺意,令幾個逃回來護衛,更加顫抖著伏在地上。

    他們不這樣,魏存東還想不起他們的事情來,這一表現,魏存東立刻記起,面前這幾人,正是自己派出去保護信使的士卒。

    他們無事歸來,卻給自己帶回來一具血肉模糊屍體,倒不是他們很厲害,相反,殺了信使,那個牙將讓這幾人帶著屍體回去,這就是示威啊,怎能不讓魏存東怒火衝冠?

    「很好,本帥派給你們的任務是信使,你們還不知罪嗎?」冷冷看著眼前幾人,魏存東一雙眼眸已是瞇起。

    這是他每次殺人並,習慣性舉動。

    這幾個士卒見此,已是磕頭如搗米,魏存東卻懶的再理會,對左右人喝著:「將他們幾人拖下去。斬。」

    「諾!」頓時十幾名侍從撲上來,將這幾人按住,直拖下去。

    「大帥,饒命啊!大帥,是他們人多勢眾,小的刪當不了啊!」

    「大帥,小的知罪了,請饒小的一命,小的願將功贖罪!」

    求饒聲、發誓聲,漸行漸遠,最後聽不到了。

    魏存東卻連正眼亦不曾再看,這些人充其量不過是士兵,是分擔他怒火的炮灰,就是需用人,在魏府裡,死士有的是,又何必非用他們?

    「哼」既是自尋死路,那便怪不得我不講情面了。」目光再次落在地上那具屍體上,魏存東再不曾看過去一眼。

    「將這死屍拖出去……好生掩埋,他的家裡,給送去五十兩紋銀。」這個信使不但沒有帶來滿意的答覆,反而使自己顏面掃地,本想扔出去了事,可魏存東到底是幾十年的藩帥,作事的分寸,心裡還是清楚。

    雖然厭惡的看屍體一眼,就變幻表情,和藹的吩咐下去。

    直到屍體被拖下去,他方吩咐左右人等:「去,給本帥找來本城內都指揮使以上將官,讓他們統統去議事廳候著,本帥有事情宣佈。」

    「諾。」左右侍從得此命令」立刻有幾人出去傳令去了。

    都指揮使距離並不遠,半小時後,十數個將領,已經急匆匆趕到。待一應將軍在議事廳坐定,魏存東從外面緩緩步入。

    眾將慌亂起身,行禮,卻見魏存東坐到主位:「這次找你們來,本帥是有一件事情,要在這裡宣佈。」

    魏存東目光掃過在場眾人,語氣中稍頓一下,繼續說:「本華已決定,馬上起兵,攻打杜鎮。」

    「諾!」在場的都指揮使已經聽說了殺使的事」對這個結論毫不意外,都應聲說著。

    之後就是點將和步驟任務。

    魏存東當幾十年的鎮帥,對這套當然熟悉之極,發號施令完畢,說著:「汝等立刻回去調集兵馬,三日後,本鎮率兵三萬,進擊紅澤!」

    「是!」眾將應諾,魚貫退下,魏存東則展開地圖,望著上面標注的紅澤鎮,片刻,目光又落在距離杜鎮不遠的文陽長定兩郡,露出一絲冷笑。

    這場雨,在蜀地一直下了三天,到第三天,方雨過天晴。

    王弘毅這三天,除了處理公務,以及在後宅逗弄會兒子,就是在書房裡查閱著一些資料,秘密作些部署。

    雨停了,就乘坐馬車,來至幾條街外的盧府。

    恰好盧愈在家,正獨自與棋盤糾纏,王弘毅的到來,讓他很是高興。

    「將軍,您來的正好,請與盧某下上幾盤。」迎出門來的盧愈一邊與王弘毅向裡走,一邊很是開懷的說著。

    「哦,又有新的心得了?」王弘毅微笑著,應了下來,只不過,他有條件:「只有棋,無好茶,卻不是待客之道。」

    「我一猜將軍到訪,便是衝著盧某藏著的幾味名茶,也罷,拿出來些,與將軍共品。」盧愈哈哈笑的說著。

    二人說笑著,已來至後院,外面陰寒,自是不適宜露天博弈。

    偏廳早早收拾,倒似是專待王弘毅到來一般,見此」王弘毅只得搖頭一笑。

    「盧某獻醜了。」棋盤已然擺好,盧愈卻是親自上陣,開始烹茶。待茶香四溢之時,二人已在桌前坐定,各執一子,博弈始起。

    你來我往間,時間過的飛快。等著二人覺出餓來,已至午時。盧愈忙吩咐下人去備飯菜,而他,則繼續與王弘毅喝茶下棋。

    不一會,飯菜便已做好。

    盧愈這才一臉盡興的從椅上起身,與王弘毅一同用餐。

    正在這時候,外面有急促腳步聲傳來。

    「主上,十三司求見。」守候在外面的親兵,正在外面說著,聽其聲音,是有急事。

    王弘毅沖盧愈說著:「盧先生,請容我出去一會,實在是失禮了。」

    「公務要緊,將軍請去便可。」盧愈放下棋子,平靜的說著。

    王弘毅站起身向外面走去,出得門來,果然便見親兵帶著一個十三司的百戶在外面台階上正守候著。

    一見王弘毅從裡面出來,這位十三司的百戶立刻迎過來,輕聲說著:「主上,剛收到情報,成都府那邊已然有動靜了。」

    「哦?事情到底如何?你莫要著急,且詳細講來。」聽到這話,王弘毅雙眸頓時瞇起,說著。

    表情雖然平靜」看的出,他非車關注魏存東一舉一動。

    十三司的百戶便將剛剛得來情報,說與王弘毅聽了:「大人,今天早晨,成都發兵三萬,號稱五萬,已經進擊紅澤鎮。」

    聽了這消息,王弘毅並沒有意外。並無這條,但是演化到了現在,還依靠弄固定的歷史記憶,那就是扯談了。

    屢次交涉,都不能使杜鎮投降,魏存東終於忍耐不住,舉兵攻打杜鎮,起兵便是三萬。

    「是時候了!」王弘毅將折扇一拍,令著:「立刻回府,百集眾將議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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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出兵(下)

隨著兩鎮的動員和交鋒,蜀地氣氛越發緊張。

    相比下,文陽府城平靜如昔,除城門前加派了甲兵,出入城受到限制,除此絲毫不曾影響到城中繁榮和來往。

    街道行人來來往往,大小店舖依舊顧客盈門,刻意忽略一些人臉上憂慮的話,這裡和從前並無差別。

    出攤兒的小販紛紛排列著,其中一處錢大嫂的餛飩攤位上,最是人多,是因為餡鮮美而紮實,這時,幾個臨時的桌上,到處是客人。

    就在這時,只聽著一陣馬蹄聲,十數騎擁著一將就奔馳而去。

    「又有一批了,今日有三批了吧?」

    「四批了,不知發生什麼事。」

    「別管了,這不是咱能管的事!」

    早起做些營生的百姓,看到這一幕,不在少數,議論紛紛。

    這時攤位上,平真正在錢大嫂攤位上吃著餛飩,就見得一隊騎兵而過,平真轉過頭,向著騎兵離去方向,久久出神。

    「客官,這是您要的小菜。」錢大嫂熱情周到的將兩碟蔥片和醬擺了上去。

    「哦。」平真這方回過神來,匆匆將一大碗餛飩吃完,將十幾枚小錢放置在桌案上,平真大步向著與離去方向截然不同的方向行去。

    一直行出半里路,周圍民居漸少,一座宅子出現在面前。

    這民宅看起來,與周圍民宅並無區別,門從裡關著,在平真一推之下,無聲而開。

    民宅有五間房,院中一棵大樹,枝葉已然長出嫩芽,樹冠遮蓋住三分之一院落。陽光透過枝葉斑斕投下,使得院落中,光線略暗。

    即便如此,平真還是一眼便看到站於樹下一人,臉上頓時現出恭敬之色,上前幾步,向這人行一禮:「元真師叔,您怎麼這樣早便到了?」

    樹下這人中年道士元真,人很清瘦,兩道漆黑的眉下,眸子一閃之間,使不敢正視。

    元真此時目光轉向他,面容上帶出淡淡微笑:「本來跟著商隊進來,這幾日城門查的很緊,若非湊巧碰到一支商隊入城,只怕還要費不少周折——你來的很快啊!」

    「是,弟子本就在城中,自然無須費周折!」平真說著。

    「局面已是越發嚴峻了,平真,說說你最近收穫吧。一會我會將這些消息,一一回傳給師門,請他們決定接下來行動。」元真說著,不再說客套話,直接問著。

    平真點點頭,說著:「蜀地此時焦點是紅澤鎮。魏存東已然發兵五萬,直達紅澤鎮,前幾日雙方已交過手,紅澤鎮一方處於劣勢,只怕再過段時日,魏存東率兵攻到紅澤城下亦非不可能之事。」

    平真思及見聞,說著:「師叔,我在街上就見到眾將匆匆行過,城中看似平靜,但我也是王公的官員,已經知道一些消息,在本城中,王公已經屢次調集兵馬,並且多次召集會議,根據我知道的消息,一切都已經準備好,隨時可以開拔,是已經下了決心必要時介入戰爭,三家會戰的局面,已經不可避免。」

    「三家會戰的局面不可避免,看來距離東益州統一,不會太遠了。」聽著平真匯報,元真淡淡說著。

    語氣裡只有平淡,並沒有多少情緒。

    這等煉氣士,早已過了兒女情長、貪財好權的階段,甚至憂國憂民都漸漸消去,或許從一開始,這些有慧根的人,就從未關注過這些。

    對於煉氣士來說,道統的延續,修行的進步,這些事遠要比世俗來的重要。

    平真又問著:「師叔,您說此戰如何?」

    元真想了想,說著:「在成都,我方已經用堪輿之術觀了魏存東的祖廟,也觀察了氣運,魏存東祖廟上,已經有著白氣凝聚成白虎,高踞於上。」

    「什麼,這難道是魏家氣運興隆,基業穩固的吉兆?」平真立刻吃了一驚,問著。

    「平真,你喜怒形於色,已經受到了王弘毅氣運影響,你要深知,只能借其氣運,不可為其所迷,就如棋手在棋外,若是心依附著一方,就落入羅網了!」元真淡淡的沉聲說著。

    平真一驚,退後幾步,說著:「是我虛妄了。」

    「嗯,你明白就好,不過這並不代表著魏家氣運興隆,基業穩固,魏存東得祖運而起,奪取三郡,先前已經觀過,氣運消耗大半,這時白虎出廟,所謂迴光反照,將盡之時必更熾烈,就看這關怎麼樣過了。」

    「若是魏存東能勝,一統東益州,消耗的氣運不但可以彌補,還可扎實根基,其子或有蜀王之份,不過衝出蜀地絕無可能。」

    「若王弘毅得勝,也必可一統東益州,以後就是潛龍出淵,見龍在田了。」

    平真聽了,已豁然而通。

    「王弘毅實力和氣運不錯,從前幾次戰役已能看出,不過我們還需把消息先傳回師門,請師門有準備和決斷,以能應對突發事端。至於你,短時間內先不要輕舉妄動,待師門有明確命令再說。」說著,元真轉過身向房間內走去。

    平真朝背影行一禮,應了聲「諾」,就離開了。

    隱山,青蓮池畔。

    青蓮池依舊,只有一半的水面,小小荷池內,水紋波動,荷花搖曳。

    青蓮四瓣潔白無垢,第五瓣花瓣縮小了一倍,不過已經恢復了生機,只等修養了。

    此時,出現在掌門和長老面前的真人神靈,真人身上射出金光,一點點瓦解著黑蟲侵蝕,看起來,情況有所好轉。

    見此,眾人都是歡喜。

    「真人,您看起來有所好轉,真是不錯!」知道真人此時變化,與文陽府廟宇神像有關,更與幫助王弘毅所得氣運有關,這讓在場幾人不禁感歎,區區凡人,竟能影響他們這些修煉者如此之深。

    「此舉實屬無奈,只不過,結果卻之前預料更佳,附近城中有著進香,吾盡力而為,因此被稱靈驗,香火漸漸而盛。」

    「上次紅日投懷,王弘毅得此子,的確氣運大盛,汝等在修行之餘,應不遺餘力協助掌門,以達成隱門延續道統之目的。」真人緩慢開口,說著。

    說著,真人身上黑氣再次暴漲,只得結束這次交談:「神人幽途,多言傷德,此次交談就到此,門中諸事便交付與汝等了,隨著以後我漸漸轉化成神靈,這交談機會,也漸漸轉少了,你們好之為之!」

    隨後,神靈消去了,幾乎同時,池水又微不足道的縮小一線,這是消耗。

    與此同時,又有人上前敲門:「掌門,長老,山下的信鴿傳信已經到來。」

    「進來。」掌門說著。

    一人送來了一卷紙,先送給了掌門。

    掌門手掌攤開,仔細看過上面書寫內容,又一一轉給長老,長老都看完了,這紙焚燒,在空中消去。

    「各位,此戰決定著蜀地龍氣的走向,各位有何看法,吉凶如何?」

    一個長老微微睜開眼:「魏存東白虎成相,是作最後一搏,但是迴光返照必不可持久,此戰必敗。」

    又一長老冷笑,說著:「未必,魏存東若能奪取紅澤郡,就已經佔有四郡,氣運大漲,未必是迴光返照,說不定是背水一戰,延長氣運。」

    「魏存東其壽不長了,就算這次勝了,又怎麼樣,能一舉擊破王弘毅?若不能,等他死了,其子上位,照樣不足制之,王弘毅必可舉兵攻略。」一個長老爭論的說著。

    「可是消息上稱,王弘毅已經屢次調集兵馬,並且多次召集會議,隨時可以開拔,是已經下了決心必要時介入戰爭,三家會戰的局面,已經不可避免,而不是避敵鋒芒。」

    「三家會戰的局面不可避免的話,此劫吉凶難料,禍福相依,成敗得失,一線之差,王弘毅還是太年輕了啊!」

    「現在這情況,我等如何處置?還請掌門決斷。」又一人說著。

    「凡事既有起始,便須踐行,更要善終,善始善終者雖敗猶有餘根,吾輩中人,凡事但求心安,盡人事便了!」掌門淡淡的說著

    眾長老心中均不由一怔,不想掌門這次旗幟鮮明。

    掌門淡淡一笑,又說著:「不過局面發展到現在,我們已經無力介入,就靜觀其變吧!」

    眾長老聽了,也只得應著:「諾!」

    不由都把目光轉向了紅澤鎮,這時,天下大勢,已比閉關修行來的重要了。

    文陽府城,將軍府邸

    敏感察覺到時局變動。

    「已然占卜三日,皆是不可解亂局。真是……契機到底在哪裡?」推開面前占卜物件,素兒終於站起身,推開房間門,步到院中來。

    抬頭觀望天色,只見文陽府上空,紅氣翻滾,直衝天空,這是主事者將戰之象,看來表哥又將出兵了。

    素兒咬住唇沉思片刻,打消了打探消息的念頭。

    現在自己,剛剛進入到王弘毅親信範疇,在這種事情上尚無話語權。

    且從天象及卦象來看,表哥出征並無大厄,就算有失也應該不會動搖根本,既如此她無須多言,還是守住自己本分要緊。

    思至此,她邁步向著咒禁師別院走去,已有幾日未曾去那裡處理公務,搜尋天賦小童的事情,至今還未有著落,隨著王弘毅領地越來越大,只有三人的咒禁師部門,實是太過簡單,她需加緊搜尋培養,方能在未來,為表哥出得一份力。

    這也是擴大自己影響的一部分!
uketiger 發表於 2011-8-4 17:17
第九十六章 決意(上)

紅澤城

    大火的噼噼啪啪聲,殺聲,吶喊聲,人喊馬嘶,直衝天空,卻是短暫的交鋒。

    此時,城上,軍隊排列整齊在此待命,寂然無聲。

    一處城牆,杜恭真居中而立,周圍的大將都站在他的左右,聚精會神遙看著魏存東的戰陣。

    杜恭真眸子精光一閃,以沉著的表情,看了下去,這時,城門打開,己方軍隊已經入得城中,敵軍也不追趕。

    遠處,戰鼓敲響。

    此時太陽升上中天,普照大地,在地平線上,一支支軍隊已經不斷出現,進入了城前的空地上。

    軍容鼎盛,旌旗似海,根據最新的情報,加上廂兵,已經增到四萬人,這簡直是人山人海。

    這時,號角聲大起。

    只見數百攻城車,開始向著紅澤鎮移動,這攻城車實際上是一個大木柱,上面有著木頂,蒙上獸皮和草蓆,能防禦沸水甚至一般弓箭。

    掩護著攻城車,是樓車,樓車開始推進,高塔一樣同樣向前,周圍跟著一群群步兵。

    樓車高數丈,高度與牆頭相當,不但可以把整個城頭籠罩在箭矢的射程內,當拍貼城牆時,士兵還可直接跨上牆頭,攻入城內去,等於是加強版的雲梯。

    再後面,是上百斤,投石車,在士兵的推動下,徐徐前進。

    而這些攻城利器一出現,杜恭真臉色大變,這些攻城利器,連堅城都可攻克,不是一日二日具備,可見這幾年來,魏存東一直在儲備著。

    由於幾次早已經勸降不果,因此也不廢話,過了片刻,戰鼓震天。

    「殺!」

    一聲命令,數萬人一起吶喊,潮水一樣,猛的發起攻擊。

    頓時,箭雨籠罩天地,撲著下去。

    文陽府節度使府

    虞良博匆忙進了側廳,裡面空空,只有只有幾個文吏在整理文卷,見他進來都行禮,虞良博就問著:『,張秘書郎呢?」

    張攸之和虞良博,在新年時,都晉陞到八品秘書郎。

    「大人,主公召見,已經去了書房,進去時候說,虞來了,也請進去,主公一起召見……」沒說完,虞良博就點了點頭,轉身出去。

    到書房只有幾步路,虞良博趕過去,一個近衛火長,見了,連忙行禮:「大人,主公在內,主公說了,你來了,就立刻請進。」

    虞良博略點頭致意,就上前敲了敲門,聽到裡面王弘毅的聲音:「虞良博麼?快進來吧!」

    「是!」虞良博高聲答應了一聲,一步跨進去,書房中還是比外面暗些,略定了定神,就看了上去。

    只見王弘毅坐在靠牆處書桌上,面前桌上堆得都是公文,放著筆硯。

    這房中現在不止張攸之一人了,李剛、王彥、虞昭、李顯這幾個文官都在。

    虞良博連忙行禮。

    「虞良博你起來吧,先坐下。」王弘毅在閱讀著一文件,過了片刻,才抬起頭,說著:「信鴿百里傳信,魏存東出兵四萬,銳不可當,連克二縣,現在已經攻到了紅澤鎮了,進行攻防戰。」

    「根據所見情報,魏存東有數百攻城車、樓車、投石機這些攻城利器,連堅城都可攻克,實是讓人觸目驚心。」

    此時虞良博細看,王弘毅目光炯炯,臉色肅穆,又說著:『,各位,現在如何處置,大家都說說意見。」

    在這種時候,必須召集老臣重臣商議。

    李剛沉吟半晌,穩重的說著:「臣以為,目前我鎮的實力,尚未足大舉干涉這等戰局,宜廣積糧,穩基業,紅澤鎮城高牆厚,杜恭真又收兵一處,有萬兵,就算魏存東能攻下,也必元氣大傷了。

    虞昭聞言卻微笑的說著:『,李大人此策是固本培元,的確不失為治國良策,但若是坐看,錯失了良機,這魏存東吞食了紅澤鎮,豈會停留,必會趁此大勝伐我,就算消耗甚大,可坐擁四郡,糧草兵員又增數成,今年不伐,來年必伐,這如何是好?臣建議,先坐山觀虎鬥,再出兵逼退魏存東。」

    王彥輕咳一聲,說著:『,虞大人所說甚是,只是坐山觀虎鬥也要把握分寸,杜恭真雖激於血氣,與魏存東作戰,但是我們一味坐山觀虎鬥,此人未必就不降魏存東了。」

    在場的人說完,張攸之就一拱手,從容說著:「臣以為,此戰必出兵,依目前的情況來看,若不出兵,紅澤鎮或破或降,絕無生理。」

    「魏存東佔有三郡,又得成都首府,本是已經佔了大半,再得紅澤鎮,就大勢已成,我鎮就風雨飄零,發炭可危,故必出戰也!」暖嬰堤大將,老而彌辣,性格剛烈,這從魏存東勸降逼之,而猝然殺使可見,若我們坐山觀虎鬥心思太過,只怕杜恭真厭惡我鎮,比魏存東更多,反而逼到反面,就算萬一降了我們,也是日後禍端。」

    「再說,主公要治蜀中,治統有二,一是王,二是霸,主公自立定遠將軍,這王道此時行不了,唯有行霸道,這霸道就是以堂堂正正之師,一舉擊破魏存東,如此,蜀中東益州,誰敢不服?東益州已服,西益州豈能爭鋒?」

    虞良博皺眉,說著:「可是我軍只有二萬,魏存東卻有四萬,如何才能以弱勝強?」

    在場的人都是真正的治政人才,深知以弱勝強這事,多是詭道,並不能在戰略層次上孤注一擲。

    「紅澤府城高牆厚,有兵一萬,就算有攻城到器,也必有折損,杜恭真向我們求援,就是暗示臣服,也必是他損失巨大的時候,我等只要在他在求援時,立刻出兵就可。」

    張攸之就一拱手,真是從容瀟灑,英風四流:「此時,魏存東雖有四萬,必折損一萬,而長途攻城戰,全軍必是勞累。」

    「此時決戰,敵雖有三萬,卻是疲憊之軍,我軍只有二萬,卻是好整餘暇,這從軍隊上說,實際上是平局。」

    『,可魏存東已老,垂垂老朽,我主英明神武,如日東昇,豈能不勝?」

    「不過,我等只是參謀,是戰是和,還請主公決斷!」

    聽了這話,王弘毅卻是大喜,這樣多人,只有張攸之說中了心思。不禁大起憐愛敬慕之心,果然不愧是軍師之才。

    是的,王弘毅知道歷史,再過二年魏存東就要不行了,如果拖著待變,也可統一蜀中,可是,這第一就被人看作趁人之危,是蜀中無大將,猴子稱大王,很難能使蜀中上下心服。

    第二就是這樣拖下去,就會失去二年最寶貴的戰略時間,如果這時拖延,他重生又有什麼意義?完全走了李承業的老路。

    要迅速治理蜀中,必有此一戰。

    當年以堂堂正正之師,一舉擊破呂濟,至於陣斬大將,壓的鎮內啞聲,奠定了統治的基礎,現在自己也必要以堂堂之師擊破魏存東。

    當然,和上次呂濟一樣,所謂的以堂堂之師擊破魏存東,並不是以弱勝強,最起碼綜合因素上削弱魏存東到平等甚至反而弱方的地步,才可決戰。

    當下哈哈一笑,說著:「我意已決,杜恭真向我求援,我就立刻起兵,汝等立刻安排糧道,湊集醫士,作好一切準備。」

    見王弘毅已經作出了決策,又獲得了在場多數的支持,眾人一起應諾:「是!」

    片刻後,數批侍從匆匆走過,傳令去了。

    此時,素兒正在花園中查看,見到三月了,許多花卉的枝幹,都發出了新葉,這真是春風似剪刀。

    就在查看著,一個親兵來至她面前,說著:「表小姐,將軍請您去議事廳那邊。」

    『,請我?」聞聽此言,素兒便是一怔。

    雖然她此時的是有品級官員,在府裡地位甚是高貴,並且執掌是咒禁司,某種程度上也參與機密。

    可這時女子普通地位不高,她從未想過,自己能以一個少女的身份,正式進入議事廳。

    聞聽這個親兵所言,素兒第一反應就是怔住,但聯想到之前動盪局勢,以及這幾日連連占卜內容,心中就已經恍然。

    素兒平靜說著:「嗯,我已知曉,你先下去吧!」

    站在原地,一直看著這個親兵離開,她才朝議事廳方向行去。

    咒禁師官衙,距離議事廳不遠,但是這裡她還是第一次來,這可是連宋心悠都沒有來過此地的重地。

    到了門口,門口警衛的近侍,想必已被吩咐過,見她到來,躬身行禮,並未阻攔。

    素兒卻沒有錯過他們眼底一閃而過的訝然,顯然作為一個少女,來到這種軍政重地,她還是頭一個。

    議事廳外,是一圈高牆圍著,院裡一片平坦,連棵草都未有,以免有著外人趁著草木來為入。

    房外修繕,更是簡單明朗,讓人一見便會心生肅然,殺著一股肅穆甚至殺氣。

    一個近侍正在廳前等候,見她到來,眼睛一亮,走過來說著:「表小姐,主上正在裡面等候於您,請您隨小的到這邊來。」

    說著,將她引到一旁的房間。

    非是正廳,這在素兒意料中,她不動聲色,隨其走過去。
uketiger 發表於 2011-8-4 17:18
第九十六章 決意(下)

這時天色只是黃昏,一片籠罩在灰暗的天穹下。

    這側廳已經燃起蠟燭,照著側廳裡一片光明。

    「見過表哥!」一進房間,素兒就看見王弘毅正背對自己,面牆而立,牆上懸掛著多副名人字畫,王弘毅顯然正在欣賞畫作。

    她的聲音,讓王弘毅轉過身來。

    「不必多禮,坐,我有事情要與你商量。。」王弘毅見她來到,一指座位,說著。

    素兒不是扭捏的人,聞言走過去,坐下來。

    王弘毅在不遠處坐下,不待素兒詢問。他開口說著:「素兒。這次讓你過來,所議之事,與政務有些關係,也與術法有些關聯……此事之前不曾有人做過,素兒你是否願意去做?」

    「表哥吩咐的事,小妹當然萬死不辭。」素兒不加猶豫說著。

    「沒這樣嚴重,表妹可否知曉,一般來說,戰死之亡靈,所去之處?。」王弘毅擺了擺手,盯住素兒,問著。

    素兒沒想到王弘毅會問出這個問題,她怔了一下,說著:「……大地之內,隱含冥土,這冥土不僅是戰死的亡靈,一般人亡故後,也會投入冥界,不入冥土者都會魂飛魄散,據我所知,輪迴之事,幾是虛妄,多半是靈魂碎片一——就算是完整的靈魂,也很難保持自我,多半會被同化。」

    「下降冥土者,又以生前所作所為,會有種種不同待遇……表哥問此事是?」素兒考慮著話語,說著。

    「是這樣,我想在文陽府城建立一座陵圍,專門祭祀我軍戰死之亡靈,凡戰死者,都可將名字記錄在陵園中,享用百姓香火,這建設所選之地,以及陵園築建。需你來協助,不知素可否願意負責此事?。,

    「普通士卒也可入內嗎?。」素兒呆滯片刻,問著。

    「按照軍制,戰死沙場者,唯將軍設棺木運回本土,又由朝廷,現在就是我鎮來議隘號加封,這是都指揮使的級別。」

    「都指揮使以下,就地掩埋,本鎮欲各地設陵園」以後戰死者就統一入陵園。進入者,以軍級和軍功大小來加以區分。。」王弘毅答的說著。

    素兒還是頭一次聽說,有藩帥願為區區士卒和下級軍官這樣謀劃,哪怕只是收買人心,此舉也是前人所不敢想做不到的事。

    「表哥之茶……,令素兒實在不知該如何言說。但素兒願為此事之成功而謀劃了一番。。」素兒幾乎是不加思索說著。

    此事無論如何去想,都是好事,她斷無拒絕的道理。

    「如此就好,此事就由表妹去做,先由表妹帶人查看文陽府境內,是否有建造此祀的合適地點。查探到這地,素兒你只需報與我知道就可,我自會派人前去處理。」王弘毅說著。

    不過他心裡當然清楚,這設建陵園還罷了,若是統一設制對戰死者的封號,就等手支持一筆巨大的氣數。

    現在還不是時候,但是打敗了魏存東,擁有東益州六郡百萬軍民。自加魏侯,就差不多是時候了。

    戰死者應該不超過一萬,這筆開支還支付的起。

    素兒應下,見此,王弘毅准其告退。

    出得房間,向外行去,素兒先是緊鎖眉思考著,片刻後,又展開。

    不管怎麼樣」這次任務已經有了份量,這代表著,表哥對自己信任程度已在加深」同時自己介入潛龍的氣運程度也在加深。

    這個認知,讓素兒浮現出微笑」只是這種情況是從何開始的呢?

    素兒隱約覺得,這是最近一段時日方好轉,卻想不通到底為何會有此變化,索性便不去想了。

    即便是龍氣所化,她也不會知道,前段時間,在王弘毅面前自刻的李承業,與她自己前世有著何等糾纏。

    這一世,她不再是深受蜀王恩寵的愛妃,她是王家表小姐,咒禁博士素兒。

    「咦?。」幾個將領正從外面步入,與她擦肩而過,見議事廳這地,居然有少女步出,都忍不住面現出訝色。

    直到素兒走遠,他們問侍衛:「此女為何人?。」

    「大人,她是咒禁博士大人。。」侍衛回答的說著。

    「咒禁博士?這就不是王家的表小姐嗎?」幾個將領聞言,互相對視一眼,很是默契的不再追問。

    議事廳內,很快便集結起眾將來。

    丁虎臣、張允信、赫義、賀益、劉果、左籍、王羽、孫資、宋繼善、何勝、柴嘉、賀仲、顧許、樊流海。

    燕山都指揮使陸忠成也在,由於上次李承業造反,名義上李承業屬於燕山都,因此指揮使陸忠成受到些牽連,雖然沒有貶職,但是增兵無望,上次並沒有出現。

    而文官中,李剛、王彥、虞昭、李顯、張攸之、虞良博都到至廳中。

    中間位置處,王弘毅安然就坐。

    「諸位,請就坐。」

    「謝主公賜座!」待王弘毅坐下示意後,文武二班就坐。

    「諸位,新接到情報,成都魏存東已與紅澤鎮杜恭真交戰,目前雙方在位於紅澤城外僵持,紅澤郡與我文陽長定兩郡相接,若縱容魏存東佔領此地,會對我文陽長定兩郡造成極大威脅。」

    「依我之意,魏存東攻紅澤鎮,我軍就要作好準備,隨時等候我發兵的命令,斷不能讓魏存東得逞。。」王弘毅說著,攤開簡制地圖,指出目前兩軍所在位置,並陳述利害,說出自己決定。

    一聽有仗要打,在場諸將面露興堊奮。

    「主公,魏存東好大的威風,我們卻也不怕,主公,上次末將就打的不痛快,這一次請您務必交給末將當先摔。。」賀益立刻站起來,說著。上次去接著宋涵,他錯過了加封和閱兵,心中很是遺憾。

    雖然回來後,賀益就立刻成為了五百騎兵的騎將,同樣是五品武將,但是卻更要表現著自己。

    「賀將軍,再這次先鋒。交給我吧!」赫義這時起身,對著王弘毅隆重的跪下:「臣有大罪,蒙將軍赦免,才得保全,請將軍給我一次機會,任我當先鋒。」

    這時,赫義擁有四衛,編製雖然沒有滿,卻有著二千五百人,的確想建立功勳。徹底改變在王弘毅心目中地位。

    周圍幾個大將,都想搶奪先鋒,此時見了赫義這個態度,立刻閉。不說,王弘毅心裡卻很是高興。

    部屬好戰,總要比臨陣潰逃來的好」並且這老將赫義這個態度,就是要表明心跡建立功勳了。

    這是好事,政治上非常有意義,因此雖然幾人都想爭奪,但立刻毫不猶豫的回答的說著:「赫將軍請起,有將軍當先鋒。必可旗開得勝。。」

    就把這事定下了,對於別人,只得稍加安撫,聞言,眾將只得應諾,連賀益也不和赫義爭奪先摔。

    「諸位,此戰必須勝利,魏存東是大敵」先鋒之外,也大有可為,眾位不可懈怠,回去整軍吧!。」

    「諾!。」各大將都應諾,會議才散,都急匆匆回去部署。

    王弘毅令張攸之和虞良博下去準備事宜,自己親自出門,前往紙甲司。

    紙甲司是新建之部,正九品司長是宋家的同族子侄,名宋繼善,是個認真做事的人。

    王弘毅來至紙甲司時,此人正與下屬於庫房親自查點紙甲數量。聞說主公到來,忙出去迎接。

    於是遠遠,王弘毅便看見一個身材微胖的青年人跑出來向自己行禮。

    「臣宋繼善,見過主公。。」

    「宋繼善,邊走邊說吧。。」不想在門外付論事情,王弘毅邁步向裡走去。宋繼善忙起身,應了聲「諾」跟在其後。

    「宋繼善,我且問你,二萬套紙甲,是否已準備就緒?」行進紙甲司後,王弘毅直接開口問著。

    「主公,現在庫房內,已有二萬二千套紙甲,下官已點過數目。。」宋繼善小心翼翼,又帶著點自豪說著。

    「那好,帶我這便前去一觀。。」王弘毅說著。

    「諾。。」宋繼善聞王弘毅此言,立刻起身在前帶路。

    紙甲司岸房建的是一片高大房間,通風甚好。

    縱然紙甲上塗料很多,隨意挑選一間入內,王弘毅並未感覺到異樣味道。

    「取下那件。」指著前面一件紙甲,王弘毅說著。

    「諾。。」宋繼善親自動手,將王弘毅所要紙甲取下,送於王弘毅面前。

    王弘毅見後,認真查看,只見紙甲厚實堅固,的確是做工精良。

    王弘毅很是滿意點點頭,將紙甲交與別人,又查看幾件紙甲,個個令其滿意。

    「你做的甚好。。」王弘毅先是誇獎一句,隨即吩咐宋繼善:「你將二萬套紙甲發下去,按各都人數發佈,三天內,務必發到每一個都指揮手中。。」

    「是,臣應命。。」

    步出紙甲司,一陣清風吹過,王弘毅在原地沉吟片刻,對一個隨從說著:「你這就前往七寶閣。讓他們在午時前,給我送來幾樣小菜,送至我書房,依舊是往常菜色。你可聽明白了?」

    「小的明白。」

    「那便去吧。」

    「諾。。」一騎飛快離開。

    王弘毅說著:「回府。。」

    午時之前,果然有七寶閣主事,親自帶夥計前來送餐,果然很是明白。

    將食盒置於桌上,王弘毅令夥計退出書房,只留下這個主事,以及王從門,在自己面前垂首而立。

    「宋遠,有一事,需你等去做。」

    這個主事忙恭敬說著:「請將軍吩咐。宋遠萬死不辭。」

    「你配合著王從門的十三司,讓宋家的人,密切注意成都與紅澤鎮的動態,戰場己然戒嚴,普通斥候難以過去。但此事對你等來說,應該不是難事吧?。」

    「請將軍放心,宋遠定會辦好此事。」作為宋家分支,同時是宋涵親信,宋遠自是知曉眼前之人對宋家重要性,極為恭敬。

    見此,王弘毅很是滿意。揮手令其退下。

    隨後,又命人請來平真和通玄二人。

    「你們也和十三司配合,觀察情報。現在亂局已起,普通斥候恐怕難以搜集情報,二位道觀和信眾甚多,還請多加觀察,配合十三司,報與我知。。」

    聞此,平真、通玄二人都應著:「將軍放心,我等在蜀中上百道觀,都會查看情報,報給王大人和將軍知道。」

    王弘毅聽了,微微一笑。

    孫子兵法有云:夫戰首在用間,現在有此嚴密和扎根的系統,這一舉一動,都不會逃過王弘毅的眼睛。
uketiger 發表於 2011-8-4 17:19
第九十七章 合圍(上)

紅澤郡有四縣,靠近著魏存東的是九槐縣和平縣,靠近著王弘毅的是六子縣和長壽縣。

    六子縣縣城外五十里坡。

    此時,雖冬去春來,夜裡依舊寒冷。

    天上一輪月高高掛起,月色不顯,只有昏暗餘輝灑落下來。

    魏存東用兵,當然是老到,在攻下了阻擋在道路上的九槐縣後,又派一先鋒,繞過紅澤城,攻打六子縣,使王弘毅不能直接出兵來援。

    或者說,魏存東希望王弘毅來,但是不希望他突然之間襲擊,打下這六子縣,王弘毅的舉動就非常清楚,不可能突出奇兵,與紅澤城來個內應外合。

    只是,六子縣雖然只是一座縣城,但是建造還是相當得力,和太素縣差不多,和王弘毅不一樣,杜鎮是軍政合一,這六子縣都指揮使楊歧,就是把這六子縣當成自己的基地,豈肯輕易交出。

    哪怕被主君杜恭真抽去一衛,縣城裡只有千人,但是他還是召集縣裡青壯,拚命抵抗。

    三日過去,六千大軍未將其攻克,城下軍營內,焦慮情緒漸漸蔓延開來。

    主營房內,魏存東所屬先鋒官蔣恭心情煩躁,正不斷在營房內走動著。

    他的謀士剛剛出去,空氣中瀰漫著的鮮血氣息,讓蔣恭根本無法入睡。

    這時,帳篷門被人掀開,謀士黃和玉走進來。

    「受傷士兵安置的如何了?」蔣恭沉聲問著。

    黃和玉說著:「已安置妥當,今日死傷者過多,再這樣耗下去,對戰事不利……」

    他的話還未說完,蔣恭已然怒了,說著:「本將自是知道後果,但眼前的骨頭太硬,實是不好啃咬,已是連攻三日,區區一座縣城,區區千人,竟將我六千士兵阻擋於城下,實在是令人無可奈何。你說本將該如何做?」

    黃和玉聞言,沉默下來。

    都指揮使楊歧顯是有所準備,城中滾木、硬石、燙油、弓叢弩,一應俱全,下面叫陣,他們一概不理,你攻城,他們進行回擊。

    雖說六子縣也有人員傷亡,可比起自己,守城自然具有優勢。

    「剛剛得到消息,大帥聽聞三日攻打六子縣不下,已經率部向這裡趕來,明日便可抵達此地,若實在不成,只好待大軍到來,再思行動了。」黃和玉沉默片刻後,提議的說著。

    蔣恭卻不甘心,咬牙說著:「大帥到來之時,我蔣恭還不曾攻下此城,那以後便休想在大帥面前有一席之地了。不成,必須趕在明日之前,將此城攻下。黃和玉,你這便去叫來軍中所有斥候,將他們放出去,仔細給我尋找這城可攻之處,若能發現者,我蔣恭重賞!」

    「是,將軍。」黃和玉無奈,只得出去。

    來至外面,喚來軍中所有斥候,黃和玉將蔣恭意思轉達。

    一時間,這些斥候也是無可奈何。

    「將軍脾氣,你等想必自是知曉,若是此戰無勝,只怕你們都難有命回去。你們這就去打探一番,看是否有其他辦法攻佔下這座小城。」黃和玉說完,揮手令他們下去。

    卻見一名斥候,在其他斥候走後,仍留在原處,黃和玉不禁皺眉呵斥:「你為何不聽令?」

    「大人,我有一法入城!」

    「哦?說說看。」黃和玉聽了,帶著一絲興趣問著。

    「大人。」這名斥候看上去很是矮小平凡,二十歲左右,是因身形敏捷、又做過商賈,方被選入斥候隊伍。

    他上前一步,低聲回稟的說著:「黃大人,小的有姻親,在眼前這座城池內久居,知道此城有一暗道可連通城內外……」

    「竟有此事?」聞言,黃和玉大喜,可轉念一想,又復懷疑:「既然如此,你為何不早一些告與我知?」

    這斥候聲音轉小說著:「小的這親戚本是做倒賣貨物活計,此暗道便是他運貨之路,地方狹窄,密道更是複雜難走,再加上多年未曾聯繫,怕事情有變,所以……」

    「好了,你能將此事說出,就是大功一件,待我去稟報將軍,事成之後,少不得你的榮華富貴。」說完,黃和玉便詢問密道方位。

    這斥候描述了一下,又說密道入口隱蔽難找,需他親自帶領方能尋到位置。

    聞言,黃和玉只得先行回報蔣恭。

    「你說有密道可從城外通入城內?」蔣恭得知此事,面現驚訝,隨即大喜:「若能從道派人進入城中,打開城門,攻下此城指日可待也。只是可恨這廝,竟然到此時方報與我知。」

    想到這幾日著急上火,蔣恭眼眸裡不禁閃過憤恨之色:「真是可殺!」

    黃和玉在一旁勸的說著:「將軍,此時要以大局為重,殺了此人只怕會耽誤大事。」

    「哼,他倒是好算計,為了陞官,到這時才說出此事,哼,事成後再斬了這廝!」想到明日便是大帥到來之日,蔣恭冷笑的說著。

    這夜,一到半夜,周圍漸漸霧氣瀰漫,大霧而起,三米外不見人影。

    蔣恭大喜,派人進行夜襲,先鋒自是這個斥候和一隊精兵,約好以火光為信,蔣恭將他們派出,便做好入城準備。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蔣恭從初時耐心等待,到後來面現煩躁之色,情緒已極為惡劣。

    「將軍,這情況不對啊,是不是埋伏呢?」謀士黃和玉這時,皺著眉說著。

    蔣恭大怒,斥責說著:「若是埋伏,你先前為何不說,這時來亂我軍心,還不退下!」

    見蔣恭這樣,黃和玉只得歎一口氣,退了下去。

    半個時辰,火光終在城頭出現。

    雖然週遭有著微薄霧氣瀰漫,依然可見一閃火光。

    「他們成功了,入城!」見狀蔣恭大喜,一揮手,命令軍隊前進。

    機不可失,失不再來,他自是不願放棄此次立功機會,不再猶豫的,率領五百人,先行衝殺。

    來至城下時,果見城門大開,立刻便在將軍率領下,衝殺進去。

    可蔣恭率部入城,卻立刻察覺到不對勁來。

    「周圍太過安靜,情形不太對啊!」

    即便是先頭一個隊,解決掉了城門守軍,可此時入城的大動靜,總遇到抵擋才對,再到前面一看,卻猛的發覺有牆在前面攔著,看樣子是臨時建造,高不過三米,卻已經把這五百人夾在中間,和餡餅一樣了。

    「不好,中埋伏了!快撤出去!」再怎麼樣,蔣恭總是一員大將,立刻醒悟,喝的說著,忙撥馬,準備掉轉馬頭,撤出城去。

    這時,身後城門猛的閉合,周圍牆上殺聲立起,伏兵各持弓叢弩,瞄準著。

    「不好!」面對這個情況,蔣恭立刻知道不妙,在這時,卻猛的看到,被派出去這個斥候,正在對方人群中衝他冷笑。

    「射!」幾乎同時,六子縣都指揮使楊歧猛的發令!

    只聽「噗噗」聲音連發,數百支箭猛的齊射。

    「鼠輩……」蔣恭只來得及怒吼一聲,就被亂箭射成刺蝟墜馬身亡。

    「殺,殺光一個不留!」其實按照人數來說,陷進來的人就有五百,和縣裡還剩的七百人相差不大,可是一個是有準備,並且設計了陷阱,一個是扎入陷阱,完全不可同日而言。

    只見數百支箭猛的齊射,在密集的城門空地上,就倒下了上百人。

    其它士兵衝到牆上,卻一時爬不上去。

    城牆上,箭如雨下,這五百人竟然絲毫沒有反抗力量,噗噗不斷受死。

    等五百士卒全數射殺後,這斥候來至蔣恭屍首前,冷笑的說著:「將軍大人,以你性格,真當事成之後,會重賞與我?哼,只怕,會殺之後快吧。」

    此人原本的打算,就是投降紅澤軍引誘敵將,可歎蔣恭立功心切,來不及細想,中此埋伏,喪生於此。

    城外,黃和玉已察覺到事情不妙,可初時還報有僥倖心理,直到蔣恭屍體被人高高吊於城門前,霧氣中,黃和玉終是一歎,率所剩成都軍返回營地。

    魏存東率部次日早上到達此地,見到的就是這一支殘兵敗將。

    「蠢貨!竟然這麼輕易便中了對方埋伏,他到底是如何想的?」聽完事情原委,魏存東大怒。

    「他是個蠢貨,莫非,連你也是個蠢的不成?身為謀士,卻不能為主將分憂,留你何用?」

    說完,魏存東對左右親衛說:「拉下去,梟首示眾。」

    「諾。」立刻有人上前,拖起黃和玉便走。

    黃和玉卻是不再求饒,他早知自己此命休矣,卻不敢逃去,只因自己是成都大戶出身,家中老小妻兒俱在,他死是小,連累家小是大。

    因此,自願受死。

    片刻後,黃和玉的人頭,被砍下掛起,魏存東心中怒火方稍有緩解,當下發號施令,連夜攻城。

    魏存東與蔣恭自是不同,這次帶的兵不多,只有四千,不過彙集了原本的兵力,也有八千,又帶著攻城器具。

    這六子縣城,在一天一夜直攻下,終被攻破。

    城破後,殺盡城中守城之人,其中就有著六子縣都指揮使楊歧,以及不知名的那個斥候,因此這人到底是誰家主使,實在難說。
uketiger 發表於 2011-8-4 17:20
第九十七章 合圍(下)

六子縣

    一個小隊,十餘人,正在一條隱蔽小路上穿行著,雖然人數不多,卻都是精銳。

    雖然身著普通軍服,坐下戰馬都是上等良駒。

    為首一人,看著六子縣,良久才感慨出聲:「真是未想到,這魏老賊竟這樣堅持,連老本都撤出來……看來這次他對紅澤鎮是勢在必得了。」

    「隊正,標下願到前面一探情況。。」這時,有一人主動請纓:「看看還能不能和以前暗子聯繫上。」

    「尉昌,小心為上。。」這隊正點頭應允了。

    尉昌一蹬馬肚,催馬朝著六子縣方向行去。

    而這一個小隊,就在附近偏僻處等候,這時不能生火,眾人都取出馬袋中的乾糧,乾糧是炒米肉乾之類。

    就算臨時休息,放著馬吃萃吃水,還是隨時警惕著。

    時光飛快流逝,轉眼之間,就是二個時辰了,終於尉昌身影從前方出現,一人一馬,快速來至眾人面前。

    「隊正,還是聯繫上了。六子縣現在有兵三千,舊制二都之兵!」尉昌翻身下馬,將自己探得情況說出:「現在強迫著百姓修城,已經差不多修完了。。」

    「既是這樣,回去一人報信,除此繼續行進。。」隊正點頭,下達命令:「尉昌,你既是探察人,就由你回去。」

    「諾!。」尉昌應著,這是軍令。

    再休息了片刻,這支探察隊向著紅澤城飛速行去。

    紅澤城,濃煙滾滾,殺聲鼎盛,這聲音就算數里外都可以看見,無數人通過雲梯和箭樓撲上去,又不斷落下來,在城下變成一團團碎肉,血huā飛濺。

    又一波海潮一樣的攻擊停止了。

    只是,站在紅澤城想外看。整個城外密密麻麻的遍佈著旌旗招展軍隊,退下去的敵兵,在一箭之外整理兵員和武器,隨軍的匠人丁丁當當正在組裝和修復攻城車和雲梯。

    前陣喧囂,後陣巍然不動,沉靜淡漠,一看就知道魏存東治兵有方。

    此時,紅澤城內已是忙亂成一團。

    剛剛結束一場戰鬥,傷兵正在被人救治著。

    不時有人死去。呻吟聲、慘叫聲。在城樓上,不絕於耳。

    死去的士兵,被拖平去進行焚燒,現在已經不是冬日,任由屍體堆積腐爛。不但會打擊士氣,更會帶來瘟疫。

    杜恭真的族侄杜冉,在城頭巡視一番後,面色陰沉著回到大廳,尋一座位,將身體拋了上去。

    這幾日連連爭戰。雙方死傷慘重,杜冉雖是一員猛將,但是面對著成都主將魏存東,還是壓力極大,手上的一千五百人,就在數日之間,已經折損了二成。

    再這樣下去,不出一個月」就可能支撐不住了。

    「不知叔叔有何對策?」。嗯到大帥杜恭真,杜冉心情稍稍平復一些。

    端起放置茶盞,仰頭便飲,其中茶水早便涼掉,此時誰還顧得這許多?嘴裡起的熱泡,早就讓他火氣大增。

    這時,即便喝上一杯瓊漿玉液,也不能品出美妙滋味,這個涼茶。卻稍稍平復這股躁動之火。

    就在這時,有人進來稟報,說是大帥要會見。杜冉一聽,立刻鬆下一口氣」追問著:「大帥現在何處?。」

    「已朝這邊而來。。」這人回答的說著。

    在這人說完這話後,杜冉已是奔出去。

    一臉倦色的杜恭真在護衛簇擁下,正從外面進來,看見杜冉的同時,目光注意到杜冉受傷的左臂。

    「冉兒,你受傷了?」看情形,傷的不輕。

    「是,今日成都軍攻城時,被敵軍不小心鑽了個眼。」杜冉輕描淡寫的說著。

    知道自己這個族侄總是衝鋒在前,絕不貪生怕死,這數日抵抗進攻有力,不遜色於宿將,杜恭真雖未多說什麼,臉上已帶出滿意之色。

    「既已受傷,你就休整一下!」杜恭真安慰說著。

    聽到這話,杜冉立刻說著:「叔叔,侄兒這點傷不算什麼,還能為叔叔排憂解難。。」

    語氣甚是認真。

    杜恭真有兒子,二個兒子在杜恭真看來,都有些平庸,甚至有些軟弱,這不是和平時代,下一代鎮帥的接班人,不一定會繼承。

    杜冉一直對這個位置有著熱誠,加上他與杜恭真是嫡近親,自身又有些才能,要表現出忠誠時,杜冉從不吝嗇。

    杜恭真對此很喜歡,一直認為此子對自己忠心耿耿,未來可作為自己子嗣的左膀右臂來培養,絲毫不覺得,這勇將,會在自己面前有什麼心眼。

    聽到杜冉的這番話,杜恭真難得露出一絲笑意來:「你還要在叔叔面前逞強不成?只是讓你歇息兩日,這城池防禦,可是一場持久戰,上陣的大將,不會一直這樣耗著?總有個輪替,你就是休息吧!」

    聽叔叔這樣說,杜冉方不再堅持,他恭謹的行禮:「是,我聽叔父的令。。。

    望著杜冉離去背影,杜恭真就算在這時,也難得欣慰的露出一絲微蕪

    「你們幾個,都隨我進來,和我說說這裡的情況。,這時,附逝防區的大將,己接到消息,來到廳前。

    掃視他們一眼,杜恭真率先朝廳內走去。

    日頭已然落西,有僕人步入大廳,將燈火點燃,又上了茶水退去。

    因是商量軍務,大廳周圍由親衛防禦,無人可靠近此處。

    大廳內,眾將在下面立著,謀主朱信,在杜恭真下方就座。

    先,眾將將此地戰況,一一說明。

    「大帥,我手下的一都兵,現在戰死戰傷四百零七人。」

    「大帥,我都戰死三百十三人,預先準備的石彈已經消耗三分之一一。

    「大帥,我鎮的城牆是重點攻擊區,雖修補,但是已經多處出現裂縫,還請大帥派人修補。。」

    「城中一萬守軍,已死傷二千……這仗實是激烈啊!」杜恭真手指肚磨著杯盞,心裡快速盤算起己方有多大取得勝算。

    片刻他說著:「汝等不必焦急,我會從百姓中徵集壯丁,補充兵力,你們退下吧!」

    「諾!。」在場的人雖然知道新徵集的壯丁,遠比不上原本士兵,但是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只得應著。

    等群將退下,殿中就剩餘二個人。

    朱信先要行禮告辭,當下便要告辭,杜恭真擺手說著:「且不要去現在這裡無人你就說說吧,這情況怎麼樣辦?」

    朱信這位首席謀士,聽了,沉吟了片刻,說著:「主公非是我滅自己士氣,這次成都已經下了血本,雖折損五千還是堅持打下去,看這情況,只憑本鎮一方力量,恐怕難以長久守住紅澤城。

    聽了這話杜恭真坐不住,猛的大怒。本想呵斥,不過心中一動,又生生把半截話吞回肚裡。

    朱信跟了他二十年了,向來把握本分。小心翼翼,若不是情況真的危機斷不會如此,而且這也是赤膽之言。

    「其它藩鎮的聯繫怎麼樣?」杜恭真臉上已經完全陰沉下來,濃眉橫著,眸子幽幽掃視著朱信。

    朱信心裡格了一下,瞬間加了一分小心,就算幾十年君臣,到底是君臣,欠身說著:「主公,並不順利現在東益州就是三家藩鎮,要使成都猜忌,一就是西益州……主公知道西益州雖也有三家藩鎮,卻是人口稀小又有夷族要彈壓,實在不可能出兵牽制成都。」

    「至於龍劍,本地狹小。有關而少人,未必肯作這事。。」朱信還要繼續說,杜恭真一口打斷了,說著:「別說了!」

    冷笑一聲:「看來這時難以作為了。」

    杜恭真帶著冷笑,語氣卻十分平靜:「現在成都勢大,這些人能不落井下石,已屬不易了。。」

    「你說說有何良策吧!」見朱信欲言又止,杜恭真明白的說著:「此時關鍵時,無論你說什麼,我都可恕你無罪,說吧,到這時。還有何良策可解之圍?」

    「主公,或許可考慮,與文陽郡結盟。對方與魏存東還是敵對……。」朱信猶豫一番,終是張口說著。

    他當然知道,這結盟是假,臣服是真。果然,本來一副平靜表情的杜恭真,猛地一拍桌案,冷哼的說著:「休要跟我提起這個王弘毅!我現在有此處境,他亦有份!」

    見大帥暴怒,朱信再不敢多言。

    想到自己適才所說,杜恭真有些煩躁的揮揮手:「罷了罷了。你先且退下,容我再思量一下。。」

    朱信告退,偌大房間內。只剩下杜恭真一人在廳內閉目養神。

    片刻後,一記茶盞摔地聲,從廳內傳出。

    以後幾日,戰事依舊,每一日,攻城守城,不知疲倦,雙方展開殊死搏鬥。

    魏存東採取的方法很是簡單和殘酷,就是以三分之一正兵,驅使著廂兵攻城,凡是敢後退者斬。

    一萬廂兵幾乎死傷完畢。又調來一萬廂兵,等這一萬廂兵打的差不多,距離魏存東攻打紅澤城,已有半月。

    城頭大旗支離破碎,黑黑一片魏軍,在越來越急促的鼓點中。奔悄向上衝,衝撞在城牆上一剎那,「轟」的一聲,戰鬥又爆發了。

    「放!」上面一聲號令。一片矢雨落下,並且還有著大小不一的石塊,猛的在人群中砸下,飛濺出血色的浪huā。

    可更多的人群,在鼓聲中,前赴後繼的衝擊。

    「轟」又一塊飛石,轟砸在城牆上。將一片兵士,擊的血肉橫飛。

    魏存東和杜恭真的用兵,都精準老到,幾乎是默契有秩序的井磨著生命和時間。
uketiger 發表於 2011-8-4 17:21
第九十八章 舉師(上)

紅澤鎮城民,在士兵的驅使下,逐漸習慣用長矛,將蟻附攀城的敵軍頂刺下去。

    就算如此,由於骨幹的損失,危機不斷蔓延。

    轟的一聲,又一個石塊崩碎炸開,將數個守城的人打的血肉模糊,幾乎同時,雲梯上的敵兵已經有數處,爬到了城牆上。

    「殺!」杜冉瞪著一片暗紅的視野,鼓起餘氣,率著親兵親自撲上去。

    兩隊人狠狠衝撞在一起,頓時掀起血花,在這種拚殺的關頭,刺斬劈戳無所不用其極,就算身有盔甲,還是不時被刀刺掛著,飛濺出鮮血。

    杜冉素有勇力,就算在這時,還是銳不可擋,所到之處,刀光一片,頓時掃倒一片,最後一將一個敵兵,狠狠踢飛出城,慘叫著摔做肉餅。

    就在這時,敵軍再度潮水一樣的退了下去。

    杜冉眼前的壓力一空,杜冉大口大口喘息,懷顧四周,只見自己這一都一千五百人,已經損失了一半,原本的親兵營,上百人現在只剩寥寥三十,個個傷痕纍纍強自支撐。

    濃煙滾滾,殺聲漸停,只見橫錯交抵的敵屍在腳下堆成個小坡,流動的血彙集成了溪流,向遠處蔓延。

    紅澤鎮不好過,魏存東更不好過,已經有一萬五千人陣亡在城下了,雖然大部分是驅趕的廂兵。

    不過,現在誰都騎虎難下。

    突然前面一分,一隊穿著皮甲的士兵,他們還算完整,擁戴著一人。

    卻是杜恭真,他臉色肅穆,巡查著四周,看見了侄子滿身是血,喘息著,支著刀稍加休息,周圍全是屍體。

    就問著:「情況怎麼樣?」

    杜冉張了嗓子,卻烏咽難成聲,這時,有人遞了水囊,喝了幾大口,才緩過氣來:「叔父,不要緊,還能撐下去,不過人不多了。」

    一千五百人,現在只有五六百人還在城牆上,個個疲倦著躺在牆面上,連大帥來都無法使他們動彈。

    杜恭真掃看著,什麼都沒有說,不得不去正視之前謀主朱信提出的問題。

    就在這時,陣前一人策馬前來,舉旗招搖,顯是信使。

    杜恭真沉著臉,讓人用吊籃把這人吊了上來,片刻後,一封信就到了手上。

    「送來這等東西,來人將信使拖下去,梟首示眾!」看完書信,杜恭真心中怒火,燃燒得比上一次更加旺盛:「魏老賊,便是此城化為烏有,也休想我拱手送與你手中!」

    惡狠狠撕碎手中書信,耳邊傳來信使漸遠的呼喊聲。

    「主公,這次魏存東不惜代價攻打紅澤城,只怕再守十天,就要守不住了。到時,再無翻身可能。主公,在此時,你必須要做一個抉擇,方能自救。」趕過來的朱信,在杜恭真回到大廳時,又一次勸言。

    「你要讓我投降魏賊?」杜恭真瞇起眼眸,面帶殺氣的問著。

    這時,外面一片片黑色的烏雲遮滿了天空,陰霾密佈,片刻後,雨點匯成一片,劈啪的打了下來。

    這時,已經是四月了。

    這時,天上一個閃電,旋即大廳裡不復晦暗,緊接著便是炸雷聲,朱信在雷雨聲中語調顯得從容:「大帥,我跟你二十年,到這時,實是有話要說。」

    杜恭真心中大怒,氣得手腳冰涼,心裡頓起了殺機,反而定住了心,一笑說著:「朱先生你算無遺策,總要教於我,說吧!」

    朱信看了杜恭真一眼,頓時從神色上,意識到自己處在很大危險中,他是極聰明的人,知道這時不可退讓,幾乎連想也不想,說著:「臣遵命!」

    拱手施禮,說著:「成都三郡,是沃野數百里,就算如此,魏存東調五萬兵,已經傾了全力。」

    「圍攻半月,折損一萬餘,可以說,廂兵已經全部完了,就算是正兵也損失不少,這等損失,就算是魏存東數十年的威信,要壓下也不可能了。」

    「現在紅澤鎮已經被包圍,雖然圍三闕一,似乎可以出去,實際上依城守還可,一旦出城,我等還有四五千殘兵,只怕一日都支持不了,毫無退路可言……」

    「大帥,就算守城,我們四千,還能支持多少時間?魏存東損失如此巨大,一旦破城,大帥你能降不?其家能免不?」

    「就算是我等,又能免禍不?臣可以斷言--魏存東一旦破城,必縱兵屠城,以激士氣,以安撫將士,我等無一能活!」

    這裡屠城,並不是全部屠殺的意思,是指縱兵大掠,當然燒殺也有,百姓要死上無數,但是大戶更是無一而存。

    朱信的話,描繪出這可怕的畫卷,杜恭真心底冒出一股不可抵禦的寒意,仔細思量,朱信的話,都是自己日日思慮的問題。

    杜恭真心知朱信說的句句是實情,殺朱信「以警軍心」的念頭淡了下去,但他福威自用已經成了習慣,要使他投降,這是千難萬難,思量半晌,咳嗽一聲,陰沉問著:「朱信,那你說怎麼辦?」

    朱信苦笑一下,說著:「此時只怕只有三條路由您來選擇了,第一條就是出降魏存東,將紅澤鎮拱手相讓,但是剛才說了,這條路,很難保住性命,只怕事後還是要被殺,並且連子孫也不可保。」

    說到子孫時,杜恭真眉宇連連跳了跳。

    和魏存東作對十數年,他深知朱信的話,有著六七成可能,特別是在這個情況下,他咬著牙問著:「第二呢?」

    「第二,就是還是剛才的話,現在魏存東圍三闕一,雖然是虛放生路,但是大帥如果率領親騎,帶著諸公子突圍,也有幾分可逃亡,但是這樣一來,就是徹底放棄基業,再無翻身之日,若能逃過成都軍追殺,可在蜀地外隱姓埋名……」

    見杜恭真皺了下眉,朱信繼續說著:「……第二條路不行,便只有第三條路了,與文陽郡的王弘毅聯手,邀請著王弘毅出兵。」

    「現在靠近著王弘毅的六子縣和長壽縣中,六子縣已經失陷,長壽縣雖然沒有失陷,但是卻沒有任何意義,王弘毅若率二萬人,這長壽縣又能抵抗幾日?說不定還不戰而降,這是已經注定失去的,不必可惜。」

    「大帥親筆信一封,邀請王弘毅入得郡中,這長壽縣和六子縣,就作為報酬,給了王弘毅,到時候,王弘毅二萬兵兵逼而來,魏存東又豈敢全力攻城,這就形成三家平衡。」

    「到時候,或戰或和,就算降一方,也有著資本,於名於實,對您皆最有益。」朱信最後誠懇說著。

    杜恭真聞言,陷入沉默中,良久,方開口說著:「你說的有理,持我親筆信,派人與王弘毅聯繫吧。」

    三日後,文陽府書房

    王弘毅接到了信使帶的親筆信,只是看了看,就交給了張攸之和虞良博。

    兩人都看了書信,放下書信,虞良博就說著:「主公,此是天賜良機,可以一戰了。」

    聲音不高,說得斬釘截鐵,兩人都是心中一凜。

    「戰是可戰了,長壽縣一信就可奪下,但六子縣已經被魏存東截下,六子縣有兵三千,我們有二個問題。」張攸之雙眉鎖在一起,凝神想著:「首先,就是知道我們出兵後,魏存東必令六子縣拚死抵抗,以攔截去路,又必會全力攻城。我們能不能在紅澤城被攻破前攻下六子縣?」

    「六子縣被攻破,如果我們打的辛苦,那我們銳氣就失,就不能以精壯破疲憊,到時候就陷入苦戰了。」

    王弘毅聽了,一笑,心潮翻滾。

    二郡的淡青氣,本來達到了五分之四就到頂了,這時,淡青色氣運在翻滾,在頂上一**著運轉,這是發展的預兆。

    王弘毅度步而行,前世幾十年恩怨和風雨一下子湧上心頭。

    前世記得李承業出兵時,和杜恭真很是打了一仗,勝了,而魏存東那時垂老,臥床不起,眼睜睜看著幾個兒子爭位。

    打勝了杜恭真,進逼成都,魏存東無力再戰,結果輕鬆掃過,據說結果是杜恭真被殺,魏存東在成都破後才活了二年。

    這奠定了蜀王的基礎,以後二年,西益和龍劍都一一降伏。

    現在自己舉二郡兵出征,若是能一舉破了魏存東,就能凌駕前世李承業之上,因為這是堂堂正正舉兵決戰獲勝。

    以後趁此,必可橫掃蜀中,(百度易鼎吧首發)並且騰出時間來爭取發展,以挽回氣數。

    終於要走到事實上的蜀王地位了,王弘毅只覺得心裡都在沸騰,滿腔又是悲涼,又是歡喜,只是怔著不出聲。

    片刻後,王弘毅終於說著:「打破六子縣的事,本鎮自有主張,必可一日破城,不會折損士氣,更不會疲憊將士,到時,魏存東連攻半月,全軍疲憊,此所謂強弩之末,勢不能穿魯縞者,我出精兵二萬,以精銳休整之師,必可一舉破魏,成功之機,就於今日。吾意已決,更無他疑,傳我命令,立刻舉兵!」

    「是!」在場的二人,頓時應著。

    這時,風雨劈啪打下,二人傳令出門,見此情況,都披了油衣,急步消失在雨幕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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