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典仙俠] 易鼎 作者:荊柯守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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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uro 2011-5-21 13:47:46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44 876913
purplekite 發表於 2011-8-19 09:04
第一百十五章計定

    這時,咒禁司

    咒禁司終於不再是小貓二三隻了,這些日子,已經有一些有著靈力的十三四歲的小孩被接了過來,人數超過三十。

    當然,這些小孩能真正成才,只怕十分之一都沒有,不過一期期多的是。

    素兒和通玄平真三個,等待著。

    片刻後,一個秘文閣的從九品官員過來了,這人定了定神,舉起一卷喻令:“蜀侯有令”

    素兒、通玄、平真三個,跪了下來。

    秘文閣官員展開喻令,這一卷格式實際上和聖旨差不多,長三尺,寬一尺,用的卻是赤色絹絲,在素兒和通玄眼中,上面一團赤色​​的雲氣,絲絲瀰漫。

    “汝等忠於職守,建各郡縣褒忠祠有功,特將咒禁司提拔一品,咒禁博士正八品,咒禁師正九品,咒禁士等同令吏,咒禁學徒等同典吏,此令”

    下面落款印鑑,卻是“承運蜀侯”,三人頓時磕頭應著:“是”

    話才落下,絲絲白氣就瀰漫在各人身上,素兒原本是正九品,現在是正八品,得的氣運倍增一倍有餘,通玄和平真是從九品,這時變成正九品,氣運也增五成。

    三人都露出了一絲喜色,這品級就是能獲得的給養,並且抬高一級後,這衙門能幹的事情,就很多了。

    不過素兒居於內宮,獲得的氣運不僅僅這個。

    素兒捲起這命,放到堂中供養,轉身就說著:“通玄,蜀侯關注著荊州,你這次也跟著去看看,看看荊州有何人物。”

    通玄聽了,略一躬身,笑了笑:“敢不從命?”

    素兒點了點頭,說著:“我司和十三司有些聯繫,這次十三司派人跟著張範直去荊州,你也隨從而去……對了,這張範直是什麼人物?相過面不?”

    通玄仰臉想了想,說著:“這將面相不錯,位可至都督,是個將才,不用疑心”

    素兒不再多說,起身離去。

    三日後,明確獲得命令,肩負著招安和考察重任的張範直,出得成都府,向荊州方向行去。

    隨行還有一支商隊,商隊是宋家的人,但是裡面自然有著十三司的人,隨行的,還有著通玄。

    一路上,順利通行,乘船沿河而下。

    荊州人傑地靈,物產豐富,歷史悠久,文化燦爛,自古就有文化之邦、魚米之鄉的美譽,船隻直行而下,就到了江陵。

    江陵長期為楚國國都“郢”,又長期作為荊州的治所而存在,常以“荊州”專稱江陵。

    楚,或者荊州龍氣所在,就是江陵。

    一靠上岸,只見這時,巨大的碼頭很是繁榮。

    不過才靠上岸,幾個巡兵就迎面過來,叫著站住。

    巡兵隊長,看上去三十多歲,長著鬍子,用目光銳利的上下看著一行人,喊著:“站住,你們是什麼人,哪家商業協會的?”

    “將爺”為首的商隊隊長,忙迎上去,嘻嘻笑的說著:“我們是北福老行,專門做茶的生意,準備去揚州……路過貴方寶地,住一宿就走……我們商業協會早在這裡登記過,這是路引——請爺驗過。”

    巡兵隊長驗看了路引證件,上面有三次印記,卻不把路引還著,翻來翻去看著。

    商隊隊長不慌不忙,從腰里掏出一串錢遞給巡兵隊長,笑的說著:“船上都運了點貨,大半卻是空著,回來時進茶和茶磚……這點意思孝敬您和諸位吃杯茶,要是不放心,跟我們進船再細查。”

    “你曉事。”巡兵隊長把這串錢掂了掂,對巡兵笑的說著:“是正經商人,咱們再去別的地方”

    說罷帶著人就去了。

    張範直一直沒有說話,只是看著這熟悉又陌生的城市,露出一個苦笑,見巡兵遠去了,才帶著人,往前一路熟練的而去。

    找了一家中等店鋪“朱樓”客棧,這店樓上客房,樓下酒店,人出人進,八仙桌上是酒客,賣唱兒、豁拳,鬧烘烘亂嘈嘈。

    一行人跟著小二到樓上住屋,租了四間。

    通玄、張範直、還有商隊的正經隊長,一起集了,簡單商量了一下。

    “張大人,到了江陵了,本地有家錢紀商行,是小商行,不引人注意,你現在就是這個商隊請的鏢主,這十三司的人,是您護衛,等會就有人和您聯繫,您且切記。”商隊隊長說著:“我只能在這裡停留一天,明天就去楊州。”

    “我不打緊,這裡也有著我的接應人。”通玄低聲說著。

    商隊隊長點了點頭,捧出一個盒子,只見裡面餃子一樣密行排列,都是白花花的銀元寶,晶晶瀅瀅閃閃爍爍耀人眼目。

    “每個元寶十兩,一盒是一百兩,按照事先的吩咐,請各拿一半。”

    又取出二個盒子,打開,只見裡面一根根金黃色的金條:“張大人,這是主公交給你的黃金,三百兩黃金”

    張範直都在瞬間,有些直了眼,三百兩黃金,就是三千兩銀子。

    張範直一直在水師,和水賊打交道,深知水賊的生活很苦。水賊搶劫都是拿命拼,有的能搶,有的不能搶,收入來源不過是搶一些商船的貨物變賣後換些錢財,問題是,搶劫的財物,不得不忍受到黑市商人的盤剝,只能賣出三成價格左右。

    綜合下來,普通水賊就是混口飯吃,小頭領一年也弄個十幾貫錢,一年下來也只有幾千貫贏利,拿這三百兩黃金當見面禮,已經非常重了。

    張範直拿起了金子,說著:“這裡是我原本家鄉,我熟的很,你們放心。”

    通玄收下了五十兩銀子,沉甸甸,也笑的說著:“有這點錢,也足夠了,這江陵還是很繁華嘛”

    “江陵南臨長江,北依漢水,西控巴蜀,南通湘粵,是七省通衢,怎麼不繁華?這實在是少有之地,只是關卡很重。”商業協會隊長嘆的說著: “這都是為了打仗,建水師,建大軍,哪個不耗費錢?”

    “哼,這些關卡,早被當地豪族大戶掌控,所獲款項,能有一半落到大都督府,就算不錯了,若非如此,我們也不會如此輕易,就可穿行無阻。”張範直卻是熟悉人,冷笑的說著。

    冷笑後,又想起了武陵之戰,並且知道江陵、武陵兩郡,已落到了鄭平原手中,鄭平原賞賜三萬兩白銀給水軍,更是提拔了不少水師將領。

    荊州水師情況,他又豈會不知?

    這次荊州水師大勝原由,只有一個,就是自己昔日舊友,被大都督重新起用了。

    這情形下,自己去做說客,怕是效果甚威。

    原本只是君子之交,這些朋友昔日處境不比自己強上多少,現在重新上位,各為其主,怕是很難再被勸說棄官而走了。

    但是張範直相信,鄭平原起用一些寒門人才不假,但是不可能把豪族大戶子弟全部排擠掉,因此位置有限,並且可一不可二。

    “鄭平原的確是英雄,但是只有我主才是真主,主公簡拔人才不拘一格,愛民如子,推行仁政我們這些人在外面奔波久了,越發覺得這樣”這時,隨行的十三司的百戶,笑的說著。

    “你說的不錯。”張範直想到自己昔日在荊州遭遇,對此很是讚同。

    自己知道的人才,肯定不會全部被鄭平原起用,總有一些人才會埋沒,這時都可以請到蜀軍中去。

    張範直心中有團火,這次不僅完成主公所託,更要規勸一些還不得志的昔日舊友棄暗投明。

    不過,他也深知鄭平原厲害,不敢打草驚蛇,對著隨行十三司百戶說著:“這裡不能輕易下手,我給你一份名單,你派人暗暗打聽這名單上的消息,把提拔的,和沒有提拔的,都標記一下。”

    說著,拿出了一捲紙來,上面有三十個名字。

    “張都督放心,這名單只需要七天,必會全部調查清楚。”十三司百戶拿過,一掃眼,就說著。

    “恩,不過我們先要去洞明湖,鄭平原還是很厲害,不能打草驚蛇,等我們招攬了水軍,回程再一舉接觸,然後回師。”張範直還是很精明的說著。

    此次張範直欲招攬的,就是洞明湖的水賊。

    水賊首領邢大海,與他有著一些情誼,關係甚好,前去勸說,有七八分把握,得了這水賊,就有千人左右。

    隨行的十三司百戶,只管一路護送,並且暗中監督,至於張範直此次任務怎麼樣完成,卻與他們無關,他們自是不用理會。

    當下,三人分成三路,各自告辭出去,各自執行自己的任務。

    等張範直和通玄離開,商業協會隊長鬆了口氣,出去吩咐,小二聽了吩咐,忙上忙下替他打水洗面洗腳。

    商業協會隊長洗了,收拾停當,這才下樓吃飯。

    幾個商業協會的人,就包了一桌,一個人看見滿堂說笑叫鬧,這才笑對隊長說著:“他們終於離開了,說實際,每次和這些人同行,都全身不自在。 ”

    隊長也苦笑一聲,說著:“沒辦法,誰叫我們東家有命令呢?這裡不必多說了,免的露了口風”

    “說的也是”其它幾個人,不禁一笑,待要再說,跑堂的端著一大條盤熱氣騰騰的酒菜上來布席了,當下就不再說了,一人舉杯笑的說著:“不過總算成了,來,我敬您一杯”

    說著舉杯敬隊長,隊長一口喝了,也伸箸夾菜,心裡的確覺得輕鬆。
purplekite 發表於 2011-8-19 09:05
第一百十六章水師

    通玄第二天起來,去了東來橋。

    東來橋有個土地廟,據說土地能增福施財,因此每年三月廟會時,早早的就有商家趕來,搭起席棚,圍著這座土地廟連綿起市。

    幾百米內,耍戲的,打拳的、測字的、評話的……喧囂連天,香客似蟻。

    通玄也就隨便走走,柳拂春風,天氣漸暖,走了幾步,見得河邊卻也有幾株桃花,粉紅開著,很是好看。

    看了一會,就有著濛濛的細雨下了起來。

    通玄見下雨,正巧約定的東來橋,就在眼前,就轉入橋下​​可以擋雨之處,欣賞著,雨下在河裡,景緻更妙,見得一隻船冒雨而來。

    這船不大,將近河岸,艙中坐著一個人,船尾棚上有兩個僕人,船頭上放著一擔食盒,將到岸邊,這人就令泊船,帶領僕人,走上岸來。

    通玄看這人,只見穿著長袖寬衫,有著三綹髭鬚,大概三十歲左右,走到門口,與通玄舉一見面,就作了個揖,問著:“你想必就是道長了?”

    通玄說著:“正是。”

    這人就立刻笑了,說著:“總算接上了,我還怕錯過了人,我是夏元甲。”

    夏元甲說著,就吩咐僕人:“你們整下桌,我和道長一起用。”

    通玄也不謙讓,就上了船,僕人在棚子中擺了一張桌子,捧出食盒,有著一隻烤雞,又有著一條魚,還有著蔬菜,並且還斟上茶來。

    原來這夏元甲,就是隱門在荊州的信戶,喝了些酒,夏元甲就問著:“不知道長這次來,有何貴幹?”

    這些信戶,小事能幫忙,​​大事卻不可能,通玄就說著:“只想遠遠見上大都督一面。”

    夏元甲聽了,就笑的說:“這事還是能幫著,道長放心。”

    通玄聽了也笑了,沒有多說話,一起用餐。

    這時,洞明湖,水面白霧繚繞,寒意還是不散,幾艘小船在湖面快速穿行,絲毫不為霧氣所擾。

    一眼望不到邊的大湖,堪比江河,卻以湖命名。

    兩面環山,山勢高峻,當地百姓都知道,這洞明湖深處島嶼,有著千百水賊,盤踞在此,圍剿不易。

    不過,這些水賊深知關係,知道若是打劫了附近,就失了根本,因此平素不打地方,只截過往船隊。

    過往船隊到底不是本地人,就算報官也很少有人得力追查,因此太平無事。

    附近百姓,因這股水賊向來只劫外地船隊,又有不少自家子弟入夥,算是**勾結,形成了氣候。

    “這裡就是洞明湖?還真是好地方。”初到此地的十三司人員,對周圍美景很是讚嘆。

    這裡盤踞著水賊,周邊風景卻很是秀麗怡人,垂柳依依,青草尖尖,水氣撲鼻,一呼吸就帶著淡淡青草氣息。

    “張都督,到了此地,接下來我們做些什麼?”隨行十三司百戶低聲問著。

    目光落到湖面,張範直說著:“邢大海落腳於湖對面的山下,有船過來,坐船過去就可,接下來我一人過去就可以了,你們在這裡等我消息。”

    百戶自不能讓他一人前去,他有著保護,也有著監督的任務,說著:“張都督,你一人過去不成,在這裡出了什麼差池,下官這條命也交代在這裡了。就是不能多帶隨從,也要有人陪同,下官願隨您一同過去。”

    “既然這樣的話,那就你我二個人過去。其餘人在此等候消息”張範直吩咐的說著。

    “諾。”眾人應聲。

    張範直就朝著一處洞明湖的據點而去,這個百戶就跟了過去。

    洞明湖周圍,自然有這股水賊的眼線和據點,張範直只是一說,就有人立刻明白,上船去報告去了。

    話說邢大海在島嶼中的寨子中巡查著,眼見這島不大,就三四平方公里,卻也有著幾十條船,有著一千余漢子。

    新年過去,就打算派出些人劫些財物回來過春,這時,就有人進來禀報:“大當家,有人在岸邊要求見您,您看……”

    “是什麼人?想來入寨見我,又是什麼事?”邢大海問著。

    “大當家,那人說叫張範直,還有一個,應是他的隨從。”

    “張範直張大哥?他來了洞明湖?快快有請。”一聽著這名號,邢大海喜形於色,立刻吩咐的說著。

    一條快船,就奉了命,很快就出去了。

    半小時後,這快船就回來了,有二人隨著水賊進來,為首的正是張範直。

    邢大海一見,哈哈笑著迎上去:“張大哥,不瞞你說,去年年底,兄弟我去了城裡尋過你,卻撲了空,聽人說,你是突然之間離開,全家都搬遷了,心裡掛念,不知這段時日,你去了何處?可有了新落腳處?”

    “邢兄弟,你知道,前幾年,我在江州城中受到了什麼待遇,去年有幸遇到主公蜀侯,蒙他賞識,在東益州當上了都督,繼續操練水師,當時走的匆忙,未能和兄弟說一聲,是我的錯。”張範直嘆口氣,直接了當的說著。

    “大哥當上了都督了?”邢大海頓時一驚,眸子裡就露出了羨慕的神色,想了想,說著:“我在這裡就听說蜀侯是了不起的大人物,只幾年工夫,就平定東益州六郡,大哥能在他手下謀個前程,當上都督,說起來,實在讓人羨慕”

    一聽這話,張範直就知道有戲,笑了笑,先問著:“來時路上,我聽說前幾個月,荊州水軍大敗敵軍,打下了武陵城,這裡面情況你知道不?裡面有沒有程祥甫?現在當到了什麼官了?”

    邢大海說到這個,就滿臉怒色,哼的一聲:“是有程祥甫,我本與他們不太熟悉,若非擔心大哥你,也懶的打探他們的情況。”

    “上次接上了關係,這程祥甫還是當了副衛將,也委託了我弄些情報,我念在當年有些關係,又和大哥你同僚一番,就幫了忙,結果卻是招之既來,呼之既去。今日用你說些好話,明日用罷一腳踢開,什麼也沒有獲得,反而折損了些弟兄,想來就不爽快”

    邢大海怒的說著:“還要我當個隊正這個窩囊小官,做起來有什麼意思?還不如當這水賊來的暢快”

    顯然,這邢大海也曾經和荊州水師接上線,不過區區一個隊正,就只有五十人,一條船,怎麼可能同意?

    手下兄弟上千,姑且不說實力,總要弄個照顧吧?

    丟了兄弟去當官,這跟了十幾年的兄弟怎麼辦?

    “兄弟說的這話,在過去幾十年,當水賊也無不可,畢竟亂世嘛,誰也顧不上你,只是現在眼下這情況,你還不清楚?”

    “這天下輪不到我們粗人說,可是用不了十年,這荊州只怕就要被平定,到時,兄弟你有千人的水賊,怎容於世?怕是早被這荊州新主派人圍剿了。”

    “這裡可不是窮鄉僻壤,是商道附近,若真有人剿滅,你這千人,又怎抵擋的住?就是再多些人,又能抵擋到幾時?”

    聽著張範直的話,邢大海頓時怔住了,仔細思索,覺得張範直所言,的確是這樣,不過這人差不多明白了張範直的意思,就嚷著:“大哥你說,小弟怎麼辦,難道去投奔那個大都督?上次有著程祥甫的關係,也只弄個隊正,現在得罪了程祥甫,只怕就是小弟我願去投奔,也只是自投羅網。”

    “大都督和程祥甫,能容得我手下千人,可不一定能容得小弟,這可是有先例,先前投奔過去的幾股水賊,都被編入水軍,裡面的大當家,死的死,貶的貶,沒有一個有好果子吃”

    張範直見此,就也直接說著:“你覺得我家主公蜀侯怎麼樣?”

    邢大海雖然早有預料,還是身體一震,問著:“大哥,你是說讓小弟帶人去投奔蜀侯?”

    這想來,還真是個好買賣。

    蜀侯已經是一州之主,又年輕,投靠這人,封妻蔭子,也是風光的事?

    邢大海野心不大,否則不會在這洞明湖一待就是十多年了。

    “蜀侯能要咱這小小水賊嗎?”

    想到荊州被招安水賊,入了水師,都被制得服服帖帖,大當家二當家,不但沒有贏得富貴,手下弟兄被拆分七零八落,手中無權無人,隨時被人找個因子,就被砍頭。

    就算識趣,靠上了某個大族,也淨做些見不得人的勾當,一想到這些,邢大海剛熱起來的一顆心,就驟冷下去。

    張範直見邢大海面色變幻,忽而欣喜,忽而陰沉,知其所想,長嘆一口氣:“你的顧慮,我自是知曉,不過蜀侯用人不論出身,有才者有德者,都可用之,你的擔心,實是不必。”

    “我這次來,就是奉了蜀侯之令,勸說你與我一起操練水軍,在這方面,你是有才能得以施展,你手下弟兄也能搏一個前程,總比在這里當水賊強吧?”

    “蜀侯主動派我來勸說你,就是對你重視,你又何必擔心,自己會落那些人的後塵?再說,再說,現在水師都督就是我,難道你還怕我對你不​​利?”

    聽了這話,邢大海頓時被打動了,的確,自己不相信蜀侯,總相信張範直,再說蜀侯派人請自己,單是這誠意,就已經足夠了。

    “大哥,你不用多說了,我不相信別人,難道還不相信你?我這就帶著兄弟跟你去蜀地當官兵去”
purplekite 發表於 2011-8-19 09:06
第一百十六章 水師(下)

  
    長樂觀信眾很多,香火很旺。

    通玄正和里面的道長一起,在下著棋。

    下棋的地點,是在後面靜院,院中植著大樹,景緻頗佳,片刻後,突然之間,一行人進來。

    為首一人看見下棋,“咦”的一聲過來,負手觀棋。

    通玄下著一子,心中卻是一驚,眸光一閃,只見金黃色的雲氣,就瀰漫而來,充滿著整個院子。

    通玄神態安詳,注視了棋局一眼,突然仰天大笑:“道長,這次我可贏你三子了。”

    對面的道長意示不信,俯首繼續數子,不多不少,黑棋比白棋多了三個子,不由自失地一笑,抬起看見了背後的人,一驚,忙站起來:“簡慢貴人了,請坐,看茶!”

    這人就笑的說季:“無妨!”

    低頭又看了看棋尼,笑的說著:“這位先生棋藝不錯啊,來,我也和你來一局。”

    說著,就坐到對面去了。

    通玄“哦”了一聲,名正言順的打量了對方幾眼,又低頭將棋子撥到兩隻碗中,說著:“你執黑還是執白?,

    “執白吧!”這人說著。

    通玄笑意淡淡,上前執著黑子,開始落棋。

    後面一個侍從跟上,張著嘴想說話,被這人制止,再後面二人面面相覷,只得等待著。

    眼前的青年,二十四五歲,頭戴銀冠,身穿月色長袖寬衫,面色如皎月,鼻樑高挺,天庭飽滿。

    一看之下,通玄表面不露聲色,實際上大驚。

    只見這人的金色雲氣,結成一層華蓋,一層層的雲氣,時時流動垂下,又氤氳升騰,仔細看去,還能看見裡面隱含著一絲紫氣,若隱若現。

    再看其面相,鳳目蠶眉,耳輪如珠,天庭飽滿,幾乎找不出什麼破相。

    通玄心中暗嘆,天下大亂,果是蛟龍四起。

    李承業的相也是不錯,和這人一比,就差了一等,並且李承業得的是地龍,由大地承氣上升而成為根基。

    這人卻是天授,命格極貴,內含紫氣。

    又想起了王弘毅,王弘毅初時,無論是天命地運都不過平常,現在卻凝聚出五色華蓋,凝出赤色鴻運,這叫人真是難以度測天意。

    “蛟龍入水,唯欠江海。”通玄立刻有所明悟,知道眼前的人是誰,必是鄭平原無疑一一擁有二郡就有這氣相,再得幾郡還得了?

    此時,通玄卻是糾結著一件事,那就是這要不要報告給素兒。

    每個人的命數是最大的秘密,煉氣士一旦洩露給敵人,就等於是不死不休,如果王弘毅能把這人滅了,不但沒有罪,還有大功,獲得大量氣運,但是王弘毅如果失敗了,就有大罪孽,折損的氣運只怕可以危及隱門的生存。

    在外人看來,通玄看了一眼,就凝神在棋盤上,下手又穩又狠,卻是全神貫注在上面,幾個侍衛見了,不由暗中鬆了口氣。

    鄭平原自己,開始時,氣定神閒,姿態很是優雅。

    但是隨著五豐子落下,鄭平原不由額上滲出細汗來,不禁嘆的說著:“這位先生下的好棋。”

    凝神看上棋盤,危然端坐,卻是當成對手,認真拼殺著,殺到半路,更是連連擦汗,使侍從不由怒視。

    通玄只當沒有看見,繼續下棋,到了一百十七子時,鄭平原凝視棋局,久久不落子,片刻,將手裡棋子擱在棋盤一角,輕嘆一聲:“這局我輸了。”

    通玄就問著:“棋盤尚大,只到中盤,何以早早認輸?”

    鄭平原就笑的說:“這處已受重挫,這棋再下下去也無趣,我不喜劣勢已定,還胡攪蠻纏。”

    又說著:“今日興盡,改日再弈。,

    起身告辭。

    通玄禮貌的站起來,凝神一看,突然之間一驚,只見本來金黃色的傘蓋,氤氳升騰,突然之間,卻少了一塊,變成了一個空洞。

    這空洞一出現,氣運就在流失,不過片刻後,紫氣一閃,其它金黃色就彌補上去,片刻後,窟窿彌補上了,但是整個傘蓋頓時薄了三成。

    怎麼回事?

    通玄定定的看著這人遠去,心中詫異莫名。

    幾乎同時,張範直興沖衝的出去,跟著幾十人一起上了船。

    “張大哥,就這幾個人?”邪大海幾步緊走,到了張範直面前打了個招呼,看上去,雖然人不少,但是正經的,就五六個人。

    現在張範直是水師都督,如果沒有意外的話,邪大海去了,就是手下,又是大哥又是上司,總給點禮節。

    張範直笑的說著:“就這幾個老兄弟願意跟著我們去蜀州了。”

    說罷轉臉說著:“快開船吧,剛才接幾個兄弟家屬時,給認識我的人盯上了,不過又要報告上去,時間還來得及。”

    邪大海就吩咐的說著:“開船,我們立刻趕路。,

    說著,三五各船,就開了出去。

    才開了出去,幾個帶刀的人就趕到了碼頭。

    為首的一個見船離開,猛的拍腳:“該死,給他跑了。”

    “是張範直嗎?”

    “是這廝,這廝橫行霸道,當衛將時,隨意打人,後來貶到了隊正,本是大都督的磨練,不想這人狼心狗肺,一轉身就叛了。”這個小官咬著牙說著:“這次又偷偷摸摸來,又想拉大都督的牆角!”

    如果張範直在,應該模糊的記得,這小官就是被他當街打的一個。

    益州成都

    春雨一直下著,各項出兵的準備,都已經準備妥當了。

    王弘毅稍微輕鬆些,就把一些功課拿來學習。

    前世王弘毅十三年書繪畫,自然有些根基,這時重新拿起,這幾天就繪成了《桃花三春圖》。

    張墨作畫花費工夫,這畫是小山,籠罩著薄霧,蜿蜒曲折,連綿起伏,山間一道清泉從岩縫中飛流直下,一波三疊,流水潺潺,沿途都是桃樹,開著遍山的花,顯得春意甚濃,生趣盎然。

    王弘毅自己的角度上看,這畫蕩漾著清新的氣息,飽含著活潑的生機,洋溢著喜悅的情緒,景緻空明淨潔,幽趣萬千。

    當下就弄出了承命蜀侯的印記按上,自覺得這水平談不上絕頂,也是第一流了。

    王弘毅繪了,心情很不錯,就和趙婉一起散丵步。

    趙婉懷孕,四個月滿了,就快進入第五個月,這時午後,小雨不斷,王弘毅打著一把油紙傘,給她撐著,一起散丵步。

    趙婉非常喜歡《桃花三春圖》,這時伸手輕輕碰觸桃花,定了神。

    成都溫暖,這桃花就開了,只見茂密柔嫩的枝條,一片片桃花就噴湧而出,粉紅著,鮮亮耀目不可方物。

    趙婉小心攏起花條在手中,仔細看著,只見這一蕊蕊的桃花,粉紅粉紅,擠滿了整個枝丫,俏麗嫵媚,有的迎風初綻,嫣然含笑;有的捨苞待放,半藏半露;更多的是白毛茸茸的微吐紅點的小花苞。

    纖細手指與花瓣相映,王弘毅凝視著趙婉許久沒有言語。

    片刻後,王弘毅伸手,輕輕握住趙婉這隻手,趙婉微微一驚,本能的想掙扎了一下,隨即醒悟,反握住王弘毅的手,微微顫抖著。

    “這接連幾天雨,有些春有些寒,你身子骨要緊,就別在外面多呆了。,王弘毅握了片刻,這才說著。

    趙婉渾身一顫,“恩”的一聲應著,鬆開了手。

    王弘毅這才步行而去,到了一處假山,心中一怔,剛才握著手時,就覺得氣運一震,這時仔細看,就見原本只有三分之一的青色華蓋,一下子快速增長,增長到了一半。

    “咦,這是何事?”王弘毅到了現在的位置,氣運宏大,冬夏時命人救治流民,活了三千人,這氣運只是略有增長甚至看不出來。

    現在這明顯的增長,這就非常難說了,到底哪一部分有了突破?

    心中沉思著,就一件件想著。

    最近發生的事,仔細翻來翻去想著,除了西益州的事,似乎也沒有別的有這個可能。

    可是西益州計略已定,要增長也不是現在。

    真是苦思冥想而不可得,就這樣沉思著去了秘文閣,裡面的人紛紛行禮,這時太監早已候在門口,見他腳上鞋子都濕了,請了安,就打上一盆熱騰騰的水,給王弘毅泡腳,伏身洗腳,細細按摩。

    這按摩卻是有一手,王弘毅覺得很舒服,心中還是沉思著,突然之間靈光一閃,莫非是荊州水賊的事?

    張範直現在已經成功說降了?

    可是就算說降了,這荊州水賊千把人,有這樣的運數?

    這時洗完了腳,王乒毅穿上新鞋,站住了身子,心中納悶。

    可以說,王弘毅到現在地步,集這樣大的氣運,一沒有祖蔭,二沒有地龍,三沒有天命,靠的就是集眾,這是一各就算草根也能走的路。

    殺人奪運,說的是殺人後,有這個位置和機會,但殺人後什麼也不管,那是連一絲一分氣運也沒有。

    這一絲一分氣數,全部是集人而來。

    按照王弘毅現在的情況,若是有一萬水師,說不定可以抵得上這青色華蓋的增長,可是區區一千,還是水賊,怎麼想都不可能。

    除非,這裡有著關係氣數的名將。

    想到這裡,眼睛一亮,莫非這個水賊頭子,還是甘寧之流的人物,甚至更上不成?

    頓時就決定一旦接到消息,立刻接見張範直,以及他帶來的水賊頭目。
purplekite 發表於 2011-8-19 09:07
第一百十七章 威靈侯(上)

    汲水縣龍女廟

    週吏是龍女廟的廟祝,這日,將廟清掃乾淨了,只見廟裡的長明燈,散發柔和暈黃光芒,照的滿堂都明。

    週吏回到了自己的小院子,小院子很乾淨,這時是用餐的時間了。

    家里人不多,週母,妻子,還有二個孩子,都等著,見了他回來,就一起笑著,要用餐了,案上有四個菜:一條魚、豆腐、鯉魚、豆芽、鹹菜湯。

    晚餐靜悄悄,有一種溫馨,外面傳來淅淅瀝瀝的雨聲,這是三月的春雨。

    週吏掃看著這家,心裡非常滿意。

    以前自己家裡貧寒,但是隨著汲水縣的發展,龍女廟也香火旺盛,廟祝的家境也隨之轉好了,這是讓他欣慰的變化。

    等吃完了飯,就入夜了,他躺在床上,就休息了。

    迷糊中,突然之間聽見外面有著敲門的聲音,週吏就披著衣服起來,到了門口開門。

    門就是一個官吏,穿著明顯是官服,卻有些不識,週吏大驚,行禮問著:“這位大人,深夜前來,有什麼事?”

    官吏微微還禮,說著:“威靈侯要見龍女,就請你代為禀告一聲吧”

    週吏很是奇怪,卻沒有聽說這位侯爺,問著:“請問貴主是誰,怎麼要我禀告。”

    這官吏不耐煩,說著:“龍女所在不是我們能進去,你只需廟裡默祈就可。”

    週吏突然之間,清醒了,知道這官吏不是凡人,是鬼神,於是就入廟祈禱著。

    蜀王宮

    時已至三月,只見王宮之中,赤氣已經濃郁不散,所謂的氣運深藏,這就像徵著權力與財富……

    內宮的侍衛、太監、女官,都形成了製度,現在法網已建了。

    宋心悠的宮中,已經配製了六個太監,三十左右的侍女,這宮首先是一座大門,用一塊青石鏤刻而成,有一座正殿,又有著五十間房,中間種植了不少奇花異卉。

    這時,黃昏時分,日影西斜,照得一片明媚,小樓有屋,林木如蔭,小橋流水……真個貴重。

    小殿中,宋心悠正和素兒在內品茶閒談。

    蜀侯夫人的位爵加身,素兒凝神看去,宋心悠頂上就凝聚著一團金黃,而身上又發出了淡淡的金光。

    個人要修煉到這種程度,不知道要多少悟性和修行,但對她來說,只是位爵加身罷了,不修自成。

    素兒淡淡嘆息,所以久扶龍廷的儒家官員,才藐視的說著:“道士和尚卑賤,不宜立於廟堂。”

    這不僅僅是世俗的權貴,也是氣運和德行。

    素兒的嘆息和郁悶,顯然取悅了對面的宋心悠,宋心悠露出一抹笑意:“聽說最近,有不少夫人求見老夫人?這成都府的大族年輕人,不知道有多少想求娶你呢?這樣多青年才俊,你看上哪個?”

    素兒過年也是十七了,這年紀足夠嫁人了。

    “夫人,您還是饒了我吧”素兒微微笑著:“我是不可能嫁給外人。”

    頓了一頓,又說著:“其實夫人你應該知道一些,我就不多說了。”

    見素兒這樣說,宋心悠心中一驚,她在宮中,無論是老夫人,還是趙婉,都能看的清楚,唯有這個少女,卻始終看不清。

    但是有點非常清楚,就是王弘毅對她,有著特殊的關注,她敏銳的覺察到,這甚至無關於女色。

    可這點更讓她有些挫折感。

    王弘毅貴為蜀侯,后宮自然不止二個女人,素兒如果僅僅是女色上,那她心裡雖然有些酸溜溜,卻也覺得正常。

    可她現在這情況,卻不正常,總覺得她隱藏在面紗中。

    宋心悠聽了,就轉移了話題。

    在她示意下,早有宮女捧上繡品,說些繡品的事。

    黃昏時,素兒從宋心悠處出來,回到自己住處,這處宮殿面積不大,佈置甚是雅緻,宮女不多,十人左右,都是能幹本分的丫鬟。

    見她歸來,有人準備好晚膳熱水,食罷之後,洗漱一番,就到寢室躺下。

    白天勞累,夜晚也就睡的安穩。

    夜深人靜,龍氣所化的素兒,默默吸納著月華。

    她的身體周圍,淡淡金色籠罩一層。

    她近來發現,自己力量增長的越發快速,這是王弘毅順利奪得蜀地潛龍,氣運相關聯的她,得到好處很多,當然,也和龍女廟的香火旺盛有關。

    這具身體慢慢與體內龍氣合於一起,閉目內觀,可見絲絲金華,在體內游走,增長絲絲元神。

    雖有種種危險,前途依舊坎坷,但是只要王弘毅能繼續向前,就沒有不可戰勝的麻煩。

    閉上雙目,素兒冥想著,不知過了多久,突然之間,察覺到了什麼,她雙目睜開,有寒光閃過。

    話說周吏祈禱後,片刻後,突然之間,遠處一團金光就瀰漫著,這金光迅速飛到,落在廟前面。

    仔細一看,這車非常巨大,由著四隻白馬拉著,只是車廂前,只有二個丫鬟,丫鬟都明眸皓齒,十七八歲,身上佩戴著華美的首飾,穿著絲綢衣裙。

    這官吏就向著車廂行禮,車廂就打開了,見得一個少女,一身盛裝,綰發成髻,寶珠閃耀,髮絲垂下幾絲,增添了幾分嫵媚。

    稍一動作,環佩叮噹,裙擺拖地,身上發出了淡金色的光。

    週吏走近一看,原來就是廟裡祭祀的龍女,連忙磕頭。

    這龍女自是素兒了,只聽著這官吏行禮說著:“​​威靈侯宮殿初成,還請龍女去參宴。”

    “威靈侯有召,自然拜見。”素兒說著,頓了一頓,又說著:“週吏,你既然恰奉其事,也跟來吧”

    難得有著這機會,能使凡人知曉大能,她自然不會放過。

    週吏來不及思考著,只見一輛馬車,突然之間詭異的出現,並且停靠在廟門外,車前兩匹看似普通白馬,卻如泥胎一般,紋絲不動,察覺不到絲毫生氣,並且左右有著數個將兵伺候著。

    而外廟此時看起來,黑漆漆一片。

    週吏心裡又驚又喜,看著面前這輛馬車,車輪上有火焰閃爍,車身通體黑亮,式樣卻很是奢華。

    週吏不再抗拒,走過去進入馬車之中。

    仔細查看,內部與世間馬車並無區別,內部奢侈,坐起來很是舒服。

    週吏突然之間明白,這馬車本是以貴客之禮邀請龍女,現在龍女自己有著馬車,就便宜了自己了。

    “請坐穩,要走了。”週吏上了這輛馬車,官吏就坐到前面,這時候開口說著。

    隨後,馬車行動起來。

    週吏一進入馬車,將窗簾掀起少許,這時,只見外面忽地一黑。

    在他看不到的馬車外面,馬車車輪已是幻化成火焰形狀,兩匹白馬,此時嘶鳴一聲,飛快馳起。

    看不出馬車行的多快,坐在車內的周吏卻看到外面景象流光一樣向後逐漸拉伸。

    風聲在耳邊呼嘯,卻無風吹進,看來這馬車倒的確不錯。

    不知過了多久,馬車方緩慢了下來。

    週吏卻看不到城池,四周昏暗不明,只有一盞燈,在前面忽隱忽現。

    馬車向著亮光方向行去,行出一段路程後,燈光不見,而圍漸漸恢復些光亮,眼前有些許人影,彷彿忽然出現,順著一條道路,在朝一個方向行去。

    這些人影幾乎辨不出容貌五官來,只隱約能辨出是男是女,形態模糊,而前面馬車顯是不同,金光淡然。

    漸漸黑影越來越多,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跟的越來越近。

    這些魂魄,相貌兇惡,有的面目青紫腫脹,有的脖頸折斷耷拉著腦袋,還有些滿身血污的,一個個奇形怪狀,恐怖非常。

    跟在後面,慢慢的聚過來,時不時發出的叫聲,配上這周圍昏暗靜悄悄的環境,實是有些恐怖。

    週吏突然之間明白,這就是冥土了,嚇的不由顫抖,卻見隨行官吏笑的說著:“無妨,這些不敢上來。”

    果然,這些惡鬼雖然在遠處徘徊,卻見馬車黑色火焰,不敢上前,週吏這時,才少許安心下來。

    再到遠處,就有一個鬼神來至前面馬車的面前,恭敬問著:“不知哪家神聖,來到此地?”

    這鬼神形態並不模糊,形質堅固。

    “我是汲水龍女,應威靈侯之邀來此。”馬車內,素兒回答的說著:“這是我的廟祝,讓他見識一下。”

    “原來您是威靈侯所請貴客,您沒有關係,您帶的這生魂,請帶上這腰牌,生魂在城中不能停留多久,恐沾染過多陰氣,就是有此物在身,只能在城中待上一日,這一點,請您切記。”

    這鬼神聽了素兒解釋,很是負責的將一物遞給周吏,並講解了一番。

    週吏道謝。

    兩個馬車,在其指點下,向前行去,這時,向上看去,是昏暗的夜色,兩個馬車沿著道路,緩步向著前面行去。

    漸漸,道路兩旁景象清晰,週吏已辨別出,所在之處,是一條街道上,光亮雖還是比較昏暗,卻比剛才要亮了不少,周圍景象清晰起來。

    這時周圍,有著房屋住戶,街道商舖,看上去與人世間無異,街道上是“人”來“人”往,這些“人”已經和真人相似了。
purplekite 發表於 2011-8-19 09:16
第一百十七章 威靈侯(下)

隨著光映照在身上,前面馬車上的官吏,輪廓漸漸清晰起來。

見著馬車,這些“人”,紛紛避讓。

只見前面一輛馬車,這時車身閃爍著三米金光,非常耀眼,就算離的甚遠的“人”,也能感覺到這馬車上的光輝,豈有不遠避的道理。

這官吏這時,似乎心情很好,就指點的說著:“你看,這些都是在冥土,死後魂魄在干擾下維持住不離散的鬼魂,有著前途,因此都很警心,都怕衝撞了神靈。”

週吏這時大膽的問著:“難道還有不能維持形態的?”

“不是還有,是大部分,大部分鬼壽都不長,就算維持住,隨時間流逝,魂體還是可能會不斷流失,漸漸變的殘缺不完整,最後只剩下執念。”官吏嘆的說著:“一旦有強大鬼神出現,它們躲避不及,招惹到對方,很可能的下場,就是消失於冥土。”

“我等能有機會修到鬼吏,甚至陰官陰將者,都是生前積德,或者是修士,死後靈魂力量強大。”

“可是若死後有皇封,立刻超脫在外,具備真形,讓人羨慕。”官吏羨慕的說著。

不過這個官吏,運氣不錯,已經被威靈侯收為府中長吏,有此境遇,日後自然有前途,今天這是他初次為威靈侯辦事,自然要作的漂亮。

具備真形,就是肉體消失後的聖凡區別,不至於消散。

“前面可是素兒表小姐?”馬車在前行,突聽前方有人呼喚,卻不是龍女身份,而是世俗的表小姐身份,這時抬頭去看,只見街道前面,奔馳前來的是兵將。

這些兵將,個個神形凝重,一將到了馬車前,翻身下跪:“威靈侯座下黑衣衛指揮使,臣傅禮,拜見表小姐。”

行的是家禮。

“哦,原來是你!”素兒點了點頭,這將既然前來,應是迎接並且帶路,想必是威靈侯的舊將。

威靈侯被冊封為侯,死而有靈,自然能集舊部——前提是還沒有消亡掉。

果然,接下來就听此將說著:“冥土,對生魂影響頗大,表小姐雖是龍神,軀體還是生人,此地不宜久留,請隨吾速去宮見侯爺,事情妥當後,末將立刻送表小姐回去!”

這將做了一個“請”的姿態,素兒點頭,令馬車跟上。

週吏不由震驚,看著左右,隨從官吏低聲說著:“這將是威靈侯的舊將,據說生前是黑衣衛指揮使,很受信任,後來為威靈侯戰死,威靈侯到此,就收為將軍,招攬舊部,又建舊制。”

一路上,這官吏講了些冥土事,倒讓周吏開了些眼界。

週吏才知道,不是所有人都能保持自我魂魄不消散,但是有著堅定信念的人,往往容易保持,其中就有著軍魂。

官吏更是低聲說著:“殺身成仁的軍魂,主公若得大氣運,甚至可以使它們依附氣運,而在陽世的軍旗上伴隨出征,大旗集千百軍魂,自有號召將士之力,能使其前赴後繼,所向披靡。”

週吏恍然大悟,原來這就是大旗威嚴所在。

騎兵擁戴著馬車,在街道上飛馳而過,片刻後,卻猛的見一束光柱照耀而下,週吏昂首看上去,只見光柱中,顯現出無數畫面。

長河滾滾,群山巍巍,平原大地,其中卻有無數黎民眾生,漁夫灑下漁網,農人揮舞鐮刀,商客趕馬行車,士子臨風讀書……

這光照耀而下,這片冥土一掃昏暗,明亮如陽世,就是帶著紅色。

馬車奔馳其中,光照了上來,週吏就覺得身上一暖,所有陰寒頓時消去。

遠處,一個巍峨的宮殿,足足有數里之大,使人頓覺得豁然,光照著這片區域,照耀在殿簷上,反射出華麗的光芒,讓人覺得耀眼的絢爛。

宮殿的地面,甚至結成了一片片大理石,清風拂過,不遠處的清泉汩汩湧出,碧綠的樹木圍繞宮殿,一切都是這樣寧靜安詳。

“威靈侯受宗廟祭祀,龍氣光照冥土,所以成一片福地,什麼叫光宗耀祖,這就是了。”官吏羨慕的說著。


週吏驚著:“這就是光宗耀祖?那一般官員呢?”

“一般官員也有,所以叫光耀門徑,死後祖宗都受到恩澤,只是沒有這樣宏大罷了。”官吏說著,頓了一頓,又說著:“到了。”

說著,就下車而去,週吏也下車,仔細一看,只見殿柱是用白玉,台階是青玉砌成,奇麗幽深。

片刻後,素兒也出來,這時,宮門大開,一個穿著冕服的人出來,後面跟著一群侍女和侍衛,撐著華蓋,拿著旗子,舉著令牌。

說來也奇怪,一見到這駕過來,週吏就不由自主的心生恐懼,跪了下來。

素兒在宮殿門口,見著越行越近,這一行“人”凝聚的浩浩蕩盪威勢,不由讓她心中也感到一陣震撼。

這人赫然就是王遵之。

素兒此時心情,有些複雜,這人卻是識得,並無深交,不過此人身份極特殊,縱然只見過幾次面,素兒對他印象甚深,一眼看到就立即認了出來。

不過此時王遵之,三縷美髯,細長雙眸,年紀看起來,年輕十幾歲,四十左右,一身冕服,卻是以玄色為主,看起來與王弘毅穿著冕服極相似,只是看起來更加華麗。

唯一和活人有些區別的是,他的臉上,有著黑白相間的紋路,有點類似法相,身上有著力場一樣的威壓。

到了門口,這人停步不前,後面跟隨的鬼神都是站立,一動不動,靜氣伺候著,整個宮殿門前,頓時寂靜無聲。

而素兒上前,行禮:“素兒拜見威靈侯,拜見姑父。”

王遵之打量著發出淡淡金光的素兒,笑的說著:“請起!”

又轉著看向周吏,說著:“這不是人世間來的人嗎?”

週吏回答說:“是。”

就向王遵之行禮,王遵之笑的點了點頭,對周吏說著:“冥中宮殿幽深,既然有緣,就一起進來吧!”

週吏又磕頭謝了。

這時,又有奏樂,一行人回去,這宮殿和陽世沒有區別,週吏好一會兒才鎮定下來。

到了一處宮殿,王遵之就說著:“宮殿落成,我很歡喜,難得有來往,希望讓我稍盡點情意。”

說著,就吩咐擺宴。

片刻後,宴會就擺上了,殿內甚至吹著微微的暖風,並且有著樂師吹奏著音樂,上百個倩麗丫鬟,身上佩戴著首飾,美麗動人。

有著一些賓客進來,其中一個向素兒點頭致意,這人目似點漆,面如冠玉,口角帶著微笑,頭上戴明珠冠,身上籠罩著紅色的光氣,卻是李承業。

素兒不由一驚,王遵之就笑的說著:“這是我女婿!”

素兒起身上前,行禮,李承業也很有禮貌的回禮,卻沒有說話。

王遵之對周吏說著:“難得你是生魂,也有緣來此,也安排座位吧!”

週吏謙讓地表示不敢當,坐到了後面,而那個迎接的官吏,也因此同坐在一席。

喝了幾杯酒,王遵之感慨的說著:“孤未曾想到會有今日,孤初來冥土時,雖因在世之時做過一方鎮帥,有些氣數照應,一時也並不難過,但是還是掛念著毅兒,不知道他在陽世可能坐穩位置。”

“孤未想到,毅兒竟如此有出息,他在陽世蒸蒸日上,照於我地的光明日日昇起,現在他當上了蜀侯,封祖祭宗,使孤在冥土氣數大增,這威靈侯的爵位,自天而降,落在孤身上,這才明白敕封的意義和力量,難怪古人都重視諡號。”

“這次難得有機會,請你過來,便是想讓你替孤給幾句話毅兒,讓他不必掛念,孤在地下生活的不錯,實是比在世之時還要快活,不過這等冥福,還是陽世基業之導致,毅兒有此際遇,恰逢天運改換,當效法燕太祖,提三尺劍,開創太平。”

“孤知毅兒不日遠征西益州,吾兒壯哉,吾等祖宗,必在冥土觀看,為其助威。”

素兒聽到這裡,說著:“為何姑父不直接告之表哥?而是由我捎話與他?”

卻見王遵之搖搖頭,說著:“他現在是蜀侯,一方諸侯,氣運之盛,非鬼神能靠近,吾曾試過,但連吾亦不能靠近其身,一般冥神更難接近,你是龍神,卻可活在世上,由你捎話過去,是無奈之舉。”

這只是小事一件,素兒自是伏首應允。

王遵之聞言大喜,又連連舉杯,請賓客一起喝酒,在這過程中,素兒注意到,李承業雖然含著微笑,卻一字沒有說,有時抬起頭來,還能看見,這脖子上一道血痕。

歡愉易過,不知何時,殿中本是光明,卻又飄過來一片霧氣,王遵之見此,只得無奈說著:“你們來到此地,本請你們多多做客,但此地不宜久留,恐過了時辰,對你們的魂魄都是有損,孤這令人送你們回去!”

說罷,就有大將出來,說著:“請表小姐上車,末將送您回去!”

“有勞了。”向王遵之告別,素兒上得馬車,而周吏也同樣上了一輛馬車,隨後,馬車再次動起來。

這次,比來的更快,從光明區域出來,只見外面突的一黑,又來到了昏暗的區域,馬蹄聲中,馬車飛一樣的傳過,到了一片區域時,前面的金光一轉,卻是去了別處。

到了別處,後面馬車繼續前進,行出一段路程後,周圍漸漸恢復些光亮,再過一段,抬頭望,月朗雲疏,月光灑在地上,如有霜雪,正是秉燭夜遊之良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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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馬車停下,讓著周吏出來。

“廟宇已到,吾此番任務已是完成,前面你自識路,你一直向前行,直接入身,不可耽擱,吾不方便再送,就此告辭。”官吏這時說著。

週吏拜謝,就見馬車遠去,轉眼不見,這時回首,走了幾步,就知道為什麼,就到了自己房間中,果見自己肉身躺於床塌上,還沒有來得及想著,一股吸引力就吸了過來。

週吏“啊”的一聲,猛的醒來,這時房間內已經隱隱有著光亮,起身穿著鞋子,推開了窗口。

只見東方殷紅的朝霞浸染了天空,

於是,週吏守著朝霞,凝視著天空,萬籟俱寂的黎明,輕輕吹過的清風,世間萬物,此時此刻,似乎只有自己現在。

想起昨日之事,一瞬間感觸噴湧,百感交集,不知身在何處。

卻聞著雞鳴聲,劃破寂靜,片刻,朝陽的陽光,從朝霞照射下來,宛然無數金色的瀑布滾滾而下。
purplekite 發表於 2011-8-19 09:20
第一百十八章 收房上


    一輪紅日緩緩升起,白雲在朝陽照耀下化成多彩霞雲,成都府街道上行人多了起來,人來車往,馬兒低鳴,不會有人想到,就在昨日,在他們不知道的地域​​內,

    剛剛結束一場短暫歡宴。

    王宮一座宮殿內,素兒眼皮微動兩下,隨之睜開,醒過來的她,並未直接起身,平躺在塌上,回憶昨晚之事。

    一幕幕在腦海中閃過一遍,她這才輕嘆一口氣。

    “來人。”素兒纖纖玉手扶著床榻坐起,向外面輕喚的說著,她雖然現在還是八品咒禁博士,但是又是表小姐的身份,這待遇比八品官還高,在王宮中有一

    席之地。

    “表小姐,有何吩咐,可是要伺候您起來?”管事聽到呼喚,小心翼翼從外面步入內殿,恭敬的在離素兒幾步遠處站定,目光垂下來不去直視床塌,聲音保

    持在不高不低的音調問著。

    后宮女官,是太監內官的輔助,按照大燕制度,最高只有五品,稱“尚儀”,輔助皇后管理所有宮里大事,負責分發俸祿,分配宮女。

    這連皇帝和太后都沒有,皇帝和太后,又稱“尚事”,從五品,是太后和皇帝的貼身侍女。

    以下還有正六品“尚宮”,是妃級以上的娘娘身邊的人,掌握著一宮中宮女的權利。

    從六品,就是“司宮”,這是輔助尚宮,或者是小宮殿的主事。

    正七品,就是“領司”,這是各具體部門的管事。

    從七品稱“奉司”,主一件事。

    正八品稱“主事”,從八品稱“管事”。

    正九品稱“領班”,從九品稱“長記”。

    按照內宮的製度,從七品起,各鑄印給之,簡單的說,就是有官印,有著文件記錄,這是權力,也是責任。

    蜀王宮仿燕制,只是比照蜀侯,現在最高稱“領司”,只有七品,屬於宋心悠所有。

    王弘毅、老夫人身邊的女官稱“奉司”,趙婉的女官都不得不稱“主事”,素兒的女官就只有“管事”了。

    並且這些女官都是有俸祿,按照王弘毅的命令,俸祿一半寄給家人,一半由當事人收起來,賞賜不在其中。

    “恩。”素兒顯得比往常更平淡,只淡淡應了一聲,就在床榻上想起事情來,看起來很是漫不經心。

    管事忙轉過身,衝外面一招手,立刻有幾個侍女從外面走進來,手捧著幾套衣裳,在素兒面面垂首站立。

    “這套吧!”素兒只是隨意指了一個托盤,這個侍女留下,其它侍女手捧衣裳退出,剩下侍女,再加上管事,一同替素兒穿戴起來。

    素兒換好衣裳,又有人捧著溫水、洗漱之物,服侍她清潔面容。

    下面,就是梳理她長發,和一般人不一樣,素兒不必特別打理,就柔順黑亮,在管事巧手之下,梳起秀麗髮鬢。

    “表小姐真是天生麗質,無論梳什麼髮鬢,都是好看的很。”替素兒打理頭髮的管事,是跟在她身邊幾年的婆子,當年就是王家的人,現在也算是出息了。

    在管事服侍下,鏡中少女面容柔和,說著:“是你的手藝好罷了。”

    “用早膳吧!”素兒說著,這時,她已經把前因後果想了清楚,作好了匯報的準備。

    “表小姐稍等片刻,這就去叫人準備。”

    素兒簡單的用了些,放下箸子,又用清水漱過口,起身向外走去。

    王弘毅這時,在秘文閣中,穿一件灰袍,到了自己書房。

    虞良博、張攸之、張玉溫這時都行禮,王弘毅就笑的說著:“不必多禮,說說現在的大要吧!”

    “是,其實也沒啥可說,最近開墾荒地,各郡縣都忙著開墾,六司都已經能為主公分憂了。”虞良博頓了一頓,說著:“三十萬石糧,都已經屯積清點,還

    有二十萬石,預計在六月前完成。 ”

    王弘毅點了點頭,說著:“已經不錯了……軍情呢?”

    “兵司發來消息,我整理了一下,各軍營現在都已經修整完畢,餉銀、軍械、醫營,都已經準備好了。”張攸之鞠躬的說著。

    “醫營的情況怎麼樣?”王弘毅問著。

    “按主公吩咐,每縣必設一醫官,每衛必設一醫官,都執行下去,只是太醫司、少醫司、惠醫司,還沒有這樣多醫官。”

    王弘毅聽了,笑了笑,說著:“大燕設太醫令正五品,我覺得很好,只是太醫司只為宮廷和朝官治病,這就太狹窄了。”

    “這州中設少醫司,正七品,縣里中設惠醫司,正七品,也是為百官和百姓醫治嘛,軍中也要有相應單位。”

    王弘毅對官位和品級看的很重,每品每級都有著相應的氣運支出,虛於人事只會導致浪費,但是有些必要的方面,卻不吝官位。

    醫官制,雖然前面有些淵源,卻是王弘毅獨創,現在已經推行下去,實際上就是建立初級醫校和醫生資格論證。

    醫分四等,第一是學徒,按照王弘毅要求,能消毒,能包紮,知道簡單的醫理,能緊急搶救就是,實際上就是護士。

    不過這個時代不可能用女人當護士,王弘毅不會冒天下之大不韙。

    散醫就是能以方子治人,審查寬鬆,但是如果治死了人,就會免去行醫資格。

    成醫,按照未來體制,將和最下級司吏相當,長醫是和典吏相當,上醫就相當於令吏了,上面還有一級,就是醫官,必是名聲傳播善醫者才可擔任。

    在大統一政權下,要想推動醫制,就必須加官,這是無可奈何的事,也是王弘毅第一時間就清楚的事。

    王弘毅聽了,伸手按按,示意他們都坐下,說著:“還有什麼事?”

    “主公,水​​師都督張範直,已經回來,帶著數人求見。”張玉溫處理這些拜見的事,這時禀告的說著。

    王弘毅頓時一喜,卻不動聲色,說著:“讓他們候會,過半個時辰讓他們進來拜見。”

    當下又說了幾件事,漸漸用了小半個時辰。

    王弘毅討論完畢,稍微休息了會,張玉溫又見時間差不多了,就請示。

    “有幾個人?”

    “有五六個人,臣以前,讓張範直帶上那個邢大海就行。”張玉溫恭謹的說著,他現在已經是正九品,秘文閣提拔起來,的確非常快。

    王弘毅點了點頭。

    過了一會,張範直帶著一人,進來叩頭。

    王弘毅隨意坐在靠窗椅子上,徐徐說著:“起來吧,這就是邢大海?”

    “是,臣在荊州時,就結識的朋友,雖然落於草寇,當了水賊,卻不傷民,並且能征善戰,這次連家眷,帶來了三千多人,臣看了,有八百就​​是可用的水兵

    ……船也有,一下子就能多上一衛。 ”

    邢大海自進了書房,就覺得一股壓力和威嚴,不敢多說,只是低著頭。

    王弘毅也不以為意,看了看,微微皺眉,這邢大海頂上有些氣運,擁有三千多人嘛,可是卻也不是想像中的人。

    雖然知道才能和氣運有關聯,卻不是一回事,歷史上多的是“才高命薄”,但是看見這人本命氣運才是紅色,也不由有些失望。

    王弘毅雖然有些失望,卻也不露絲毫,說著:“你就是邢大海?”

    “是,小人就是。”邢大海連連磕頭,說著。

    “你能棄暗投明,就是好事,孤封你為副衛將,你幫著張範直把你帶來的人訓練出來,孤就提拔你為衛將。”

    這官比原本想的低了一些,邢大海卻被某種力量所懾,磕頭應著:“是!”

    王弘毅點點頭,又問些了情況,正準備著讓他們推下,突然之間心中一動,問著:“這次,還帶著其它人?”

    “是,主公,臣從荊州水師中,拉了五個兄弟,都是水師中的熟手,能帶著兵,臣想著以後充為隊正和營正,現在在門外候著。 ”

    “既然來了,孤也就見上一見。”王弘毅漫不經心的說著。

    “諾!”

    片刻後,五個人都進來磕頭,王弘毅一掃而過,眼皮就猛的跳了一跳,不過這時他養氣工夫就漸漸深了,除了這跳了一跳,沒有多少表情。

    在王弘毅眼中,這五人中,四個​​有著紅色本命氣,其中一個竟然有著淡青色的本命氣。

    別看淡青色和金黃色有區別,但是差這一級,情況就完全不一樣。

    一個是能作方面大軍的總帥,能獨當一面,一個就只能當下面的將軍。

    下面一一報上名來,王弘毅就記下了這個名字:“是呂肅海?只是年輕了些,看上去才十七八歲吧?”

    王弘毅暗中想著,就笑的吩咐:“看上去都是勇士,都當營正吧!”

    眾人連忙磕頭謝恩,張範直也是,不過心中就覺得奇怪。

    這五人都當營正?

    主公一向不插手水師,怎麼就直接下了任命?

    而且裡面二個還是少年,一下子當營正實在太快了吧?這可是正九品官了,邢大海帶三千人歸降,也只有副衛將。

    張範直咀嚼著王弘毅的話,覺得里面有點玄機,卻一時揣摩不透,但是主公金口已開,自然只得服從,只能算這幾個人運氣了。

    王弘毅見這表情,沒有說話,說了幾句,就讓他們退下。

    心中卻是大快,剛才這些人謝恩時,王弘毅明顯感受到鼎氣一動,增長的青色華蓋,就穩定了下來。
purplekite 發表於 2011-8-19 09:23
序 第一百十八章 收房下


    王弘毅見張範直一行人退出,就伸個懶腰站起身子踱步,想起剛才張範直歡喜又有些迷糊的表情,就不禁一笑。

    這表現出對張範直的信任,是一回事,提拔良將又是一回事。

    王弘毅深知,就算是名將潛力,但也不能過於提拔,這十七八歲的少年,提拔太快不是好事。

    不過也不能壓著,沒有條件就算是真龍也只得磋砣,何況是他?

    這次提拔為營正,營正就已經管四條船了,有什麼才能也可以顯示了,簡單的說,就是舞台已經有了,就看他有多少本事了。

    有功績有本事,以後自然可以提拔下去了,有這氣運,只要不故意壓著,總能提拔上去了。

    而這時,一人就過來禀告:“主上,咒禁博士求見。”

    王弘毅聽了,就想起一事”笑的問著:“聽說現在求娶素兒的人很多? ”

    “是,不少大族的子弟,都想和主公結親。”,虞良博就笑的說著。現在王弘毅聲勢日大,嫡系卻一無姐妹二無女兒,正妻早就被佔了,至於送女兒當妾,總有些遲疑王弘毅還不是帝王,這名聲不好聽。

    現在有個表妹,卻也是結親的合適對象。

    聽到這裡,王弘毅瞇了瞇眼眸,笑的說著:“你們啊,到你們門平說客的人也不少吧?”,話說的清淡,張攸之卻是心中一驚,想起了叔父的話:“你們處於秘文閣,目前看來就幾乎是中樞你有緣進入其中,自然是日後顯貴,這也和你命數相同”不過既然秘文閣是上命出入中樞號令之地,幾近於宰相,第一就是慎密。一旦泄秘”只怕情分就淡了,以後再多功勞也是福禍不測了。”

    張攸之頓時覺得輕慢了,回顧自己和那些人交往情形,一邊聽著王弘毅言語,聽王弘毅突然問到,大悟之下忙行禮回答:“說客是不少,不過這既是主公的家事臣又是秘文閣的人,臣想著,為此臣者,第一就是慎密,臣安敢多言?多言必失只是不能明著拒絕罷了。”,這話一說,虞良博和張玉溫頓時領悟,心中大凜。

    “這話得了大臣體。”王弘毅聽了,立刻心中欣悅,嘆的說著”頓了一頓又說著:“既然她想見我那我就出去一下在這裡說sī事不好。 ”,說到這裡,王弘毅抬手起身說著。

    在場的人,就俯伏行禮,王弘毅擺了擺手讓他們起來,走到了門口這時,一股帶著春意的涼風吹來,頓時jī得王弘毅渾身一個抖擻,精神大震。

    話說上午議事,雖然​​不算沉悶,卻也冗長,這時清風徐來,疲倦一掃淨盡。

    隨行的太監領班和侍衛跟上,又去了一個廳子,王弘毅舉步上階,到了裡面,覺裡面很乾淨”廳內陳設並不奢華,除了一張檀木桌”幾張茶几靠椅之外別無長物,就是沒有燒炭,有些涼意。

    有太監連忙要吩咐,這時”王弘毅叫住了他:“慢著,不用​​了,孤也只是坐會,吩咐上茶就可以了,讓表小姐進來吧! ”

    “是!”,這太監恭謹應著,退了出去。

    王弘毅坐著,就靜想著。

    早有消息,各家族夫人,都想著辦法入宮說情,各說著自家子侄好處,若非這事實在有不少人感興趣,他怕還不會察覺此事​​。

    為了聯姻之利”這可以理解,可是這些人莫非真以為,自己會將素兒嫁出去不成?

    想想也是,十五歲的素兒,現在十七歲了,又不是血親,有著表小姐的名義,自己想收的話,早就收了。

    現在不收”這些人就以為是專門收養了結親用著,這才一窩蜂的上來。

    如果是其它表妹,這也罷了,王弘毅這事不管,有老夫人和宋心悠就成一女眷家事都是正妻管著,這是她有著權利。

    日後自己成了皇帝,她就是皇后,更是有金冊金璽,金璽一般是每朝世襲,上面雕刻著“皇后之寶”,。

    理論上皇后可以處置后宮所有人員,包括各級妃子,這就是所謂的“統取六宮”,了,而且一般來講皇帝也不能干涉皇后對后宮的處置。

    當然事實上皇后不可能真正對有封號的妃子胡亂處置,這話說遠了,意思是女眷的事,都是由老夫人和宋心悠處置。

    可是素兒不同,這些年來,外人不知素兒本事,他卻是再清楚不過,這種奇女子,怎能放給外人?

    可是素兒年紀的確大了,十七了,再過一年就要有人說閒話了。

    正在這時,又有太監禀告:“表小姐求見。”

    王弘毅沉吟片刻,說著:“傳!”

    片刻,素兒就進來,行禮。

    王弘毅笑的說著:“不必多禮!”

    這時,說話間就有女官斟茶過來,王弘毅微笑著點點頭,捧過茶吹吹浮沫,又讓素兒坐下接了。

    素兒笑笑,也不喝茶,不繞彎,直接將昨夜之事,講與王弘毅知曉:“……姑父的意思,就是讓表哥不必念著他,他在下面,過的一切都好。”,才聽了幾句,王弘毅就斂去笑容,仔細的聽著。

    “……,姑父讓素兒所帶的話就是這些。素兒一路上所見所聞,姑父的確在冥土過的不錯,對了”在姑父府邸,素兒還見到一人。 ”說罷,素兒看向對面男子:“是李承業,他未曾與我說話,不過確是他無疑! ”

    聽到這裡,王弘毅終是沉默下來,一切聽完後,更是鎖著眉深思。

    素兒垂問著:“表哥可還有什麼要問?”,王弘毅這才抬起頭,看向面前少女,許久”才問著:“這樣說,素兒你就是汲水龍女? ”

    王弘毅的目光稍顯複雜,前世記憶中,這個女子的確非比尋常”身世甚是神秘”可竟是汲水龍女,這還是讓他吃了一驚。

    心思翻滾,種種前世傳言而出。

    李承業的妻子王潔庭對蜀王李承業建立霸業起了很大的作用,這已經走過去了。

    其二就是素兒。

    素兒對占卜問卦之事十分精通,原本歷史上,就是蜀王李承業的妃子,幾次占卜都算準了吉凶。

    只是後來蜀王與秦王廝殺”元氣大傷,胡人鐵騎三十萬入侵,素兒辭別出外拜天,一會兒就氣絕而死,不過據說王潔庭曾經夢見素兒撫著蜀王的兩個兒子說:“倘若你們有不測之禍,我當在yīn間保佑你們。 ”

    原來竟是汲水龍女。

    現在想來,真是這樣,豈不是在二人見面前,就已經把命運牽扯起來?

    想到當日自己重修汲水龍女廟,重祭龍女之事,又想起自己曾經想尋找著素兒,就恍如昨日。

    素兒現在已打算將自己〖真〗實身份,一併說出來,這是經過了深思熟慮。

    她的身份是大殺器,現在王弘毅身邊的奇能異士還不多,她的身份只有隱門知道,並且隱門還和她合作,一時沒有說破的意思。

    可是隨著王弘毅王業漸成,凝集而來的異人必不斷增長,到時再被人揭”只怕立刻是大禍。

    任何人,都會思考著,她潛伏在左右,是何用意。

    因此這次藉著王遵之的事,提前說出,最大的惡果也不過遣返”最好的事就是從此簡在帝心。

    所以見王弘毅目光落到自己身上,她只是微微一笑”並不隱瞞:“素兒的確是汲水龍女,管理著汲水河附近地域數百里風雨。 ”

    “只是素兒年幼,只在百年前才誕生出靈識,這數十年殺伐四起、收成不好,祭祀和香火就少,我就在水下宮殿沉睡許久。”,“表哥收復汲水縣,méng得恩典,廟宇得以重建”祭祀得以恢復,我方得以從沉睡中清醒過來,卻是感jī之極”只是神人相隔,無以圖報。”

    “恰逢有女落水,魂魄離身,身體還有生氣,故素兒才得以人身在世間行走,想著報答著大恩,就投奔老夫人”乘
老夫人恩典,收留到今。 ”

    說到這裡”素兒下拜:“對這些素兒多有隱瞞,實是怕驚擾到表哥。現在藉姑父之事,得以表明身份。望表哥能諒解素兒之前隱瞞之過,若無法接受素兒身份,素兒叩謝離開就是! ”,廳內一時安靜下來。

    王弘毅聽見這等幽通之事,無論先一件後一件都是大事,咀嚼了好一會意味,眸子凝視外面的ua園,片刻後,心就定了下來。

    在廳內,王弘毅開口說話了,語調顯得從容安詳:“為政者涉及鬼神是個忌諱,不過萬法通幽,豈能一格拘之?你存著報恩的心,就是有德,既然你今天能直爽說出,我又有什麼計較的呢?”,素兒跪在地上,仰面凝視著王弘毅,一顆心就放下了大半。

    又聽著王弘毅說著:“你能通玄問吉凶”這是好事,不過這事不宜外傳,除了我之外,別人甚麼也不能說。 ”

    素兒怔了一下,拜著:“多謝表哥恩典。”,王弘毅又說著蘭“素兒既已向孤道明實情,之前之事,自是不必再提,你在王家這些年,並未傷害府中一人,對王家有著恩情,老夫人更是對你很是喜愛,早當你是王家人了,不過,你現在身份很尷尬,既然這樣,你就嫁入王家,為我家女人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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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十九章 側室(上)



要是別的女子,就算是天姿國色,王弘毅不會太過注意。

只不過,素兒不同,前世,李承業就因有她在側而統一益州,若非他得意忘形,不聽良言,就是再進一步,也不是不可能之事。

素兒死後更是護得李家子嗣周全,可謂忠心一片。

聽得素兒真身是龍神,更與王弘毅自身氣運相連,價值更上一層,這等女子,又怎能讓她嫁與他人?

素兒早有準備,王弘毅這番話,並未讓她有半點驚訝。

王弘毅剛說完,素兒又在他面前盈盈下拜:“此事就依表哥之令!”

卻是落落大方,只是臉上有絲紅暈。

王弘毅聽了,不由哈哈大笑。

素兒就又說著:“我和二夫人相約了賞花,這就告退!”

王弘毅點了點頭,讓她而去。

雖說素兒身份非是凡人,但現在既已經合了女身,就是女人,王弘毅此時卻已下定決心,納其入門。

無論從哪一方面來看,素兒都是不可能嫁與外人的,留在王家不嫁,又不是事。

只這段時日來看,外面各大家族打探素兒婚事的情況,欲與王家聯姻者,怕是不說益州各大家族都在行列,也不會差到哪裡去。

不早將這事定下來,只怕耳邊還不得安寧。

索性一勞永逸,絕了他們的念想。

想到這裡,王弘毅喚來一個侍從,令其傳喚禮司郎中虞昭。

侍從出去後,王弘毅重新在桌案後坐下,手指習慣性輕輕扣打桌沿。

在王弘毅心中,宋心悠自是正妻,位置牢固,因性情家世的緣故,管理后宮很是妥當,若無大事斷無廢除之理。

趙婉對自己一心一意,能守規矩,是稱職側室。

除她們二人,王弘毅現在連妾室都無一人,早在建制封侯時,就被禮司郎中虞昭上書過此事,因王弘毅當時忙於政務,就駁了回去。

由於宋心悠產子,趙婉​​又有懷孕,想必是此,群臣短時間內,不曾再提起過此事。

納素兒為妾室,卻是適合。

正想著,已有侍從在殿外回禀的說著:“啟禀主上,禮司郎中虞大人求見。”

“准其入殿。”王弘毅停下手上動作,說著。

很快身著官服的虞昭從外面步入,一進來就先行一禮,口中說:“臣虞昭見過主公!”

“免禮。”王弘毅說罷,看向隨虞昭入內的幾個侍女,立刻有人牽引虞昭就坐。

侍女上得茶點水果,退到殿外,這樣,既不會聽到殿內商談,又可在裡面人提高音量時,進入服侍。

因是被主公傳喚至此,虞昭現在還不知曉所為何事,自是先開口問:“主公,您使人傳喚臣至此,可是有事情吩咐?”

王弘毅想了想說著:“有一事​​要詢問你,你是禮司郎中,此事詢問你,自是恰當!”更新最快當然百度易鼎吧

聽王弘毅這麼一說,虞昭心中不禁浮現出一念:莫非,又是要舉行典禮?可最近並未有需此的事情發生……

“請主公明示。”虞昭起身,向著王弘毅一拱手,說著。

“坐下!”王弘毅笑著讓其入坐,將事情說出:“其實,只是孤的家事,孤欲納素兒為側室,不知道這事籌備,是不是通過禮司?”

“素兒表小姐?”聽到王弘毅的話,虞昭只是微微一怔,就很快收斂了情緒,回答的說著。

“按照正禮,主公娶正妻,封眾子,都由禮司籌辦,若是側室,這就是主公的家事了,禮司可以部分參與,選其吉時。”

意思實際上是,王弘毅你還不是帝王,這是家事,又不是正妻,一般沒有禮司出面的道理。

王弘毅明白了,點了點頭。

“主公無事情吩咐,臣這就下去準備。”又詢問王弘毅一些要求,隨後虞昭告退。

直到對方離開,王弘毅方站起身來。

“主上,是否用給您備輿?”太監小跑過來,小心翼翼問著。


王弘毅點點頭:“去吧,孤要回內宮一趟。”

“既是如此,奴婢這就出去準備。”太監一直在殿前服侍著,見王弘毅點頭,他忙小跑著出去準備乘輿。

王弘毅走出殿時,乘輿已被抬到面前。

抬頭去望,紅日當空,陽光燦爛正是燦爛時,低下頭時,已有少許眩然,坐上乘輿,王弘毅吩咐了一聲:“回內宮主院”

就在輿中閉目養神起來。

素兒所說的冥土,在這一刻不斷在腦海中閃過,即便不是親自所見,聽到王遵之生活的不錯,在冥土甚有威儀,讓王弘毅甚感欣慰。

只不過,素兒提到,在冥土王遵之裡,還見到了李承業,乍聞此人消息時,王弘毅實是心中一驚,說不出的心情複雜。

只不過現在人鬼異途,諒想此人也無能作怪,倒無甚利害衝突,只要對方不妨礙到自己就行了。

想到這裡,又凝看著自己,只見自己一身浩然正氣,已經薄了一半,上次升級時,缺口處月光照耀,現在卻還是封閉著,只是這身浩然正氣的殼,已經隱隱透出月光了。

前世實證,身如滿月,是指以身為中心,圓光大成,圓坨坨,光灼灼,身成混圓,生生不息,根據實踐,是可懸於身後,元神現滿月狀,滿月比人可大上五倍到十倍左右,就是一個巨大的月亮,人在其中,大放光明,這叫舉座顯身,如滿月輪。

前世搜索了一下,十四祖龍樹菩薩

祖為說佛性義,眾聞,悉回初心。復於座,現身如滿月輪。眾中有迦那提婆曰:“此是尊者,現佛性體相,以示我等。​​”

後付法於迦那提婆已,入月輪三昧,廣現神變,凝然示寂。

這說法就很類似,只是這經說的不仔細,可是就算此位,也不過是陰質,而龍氣自金氣而上,就已經超過了許多了。

聖人當道,其鬼不神,這皇帝的龍氣,紫而返白,單從力量上說,真是神佛辟易,眾佛也只是金色,唯眼睛是青色……據說只有藥師佛是全身青色,連佛祖也只是紫金,並且還有一個專用詞——閻浮檀金色!



閻浮是恒河的七大支流之一,閻浮檀金意思是流經閻浮樹間之河流,所產的沙金,此金色澤赤黃,又帶著紫氣,為金中最高貴者,後世對佛祖金身描述多用此語,檀金色,代表著最高貴地位。

實際上就是紫金的色澤!

想著這裡,乘輿平穩的被抬到內宮,在主院前落下。

“主上,已至主院了。”隨行侍從輕聲說著。

王弘毅這方睜開雙目,掃視周圍,果然已至主院門前。早有人進去禀報,在王弘毅步下乘輿後,院門處已有僕婦行禮問安。

王弘毅微微點頭,直接大步行入主院。

在石階上,宋心悠已經接到了消息,立於上面,微笑望著他。

“夫君這時回到內宮,可是少見,可是今日前面無事?又或是找妾身有事?”宋心悠笑盈盈問著。

“夫人實是聰明,確有一事,為夫欲與你說。”王弘毅笑笑,說著。

見雖帶笑容,說的認真,宋心悠遣散周圍,只令一個侍女擺上茶點,便讓她退下。

“夫君,說吧!”宋心悠說著。

“這事……”看著面前宋心悠,王弘毅猶豫一下,將之前決定之事與她說了。

宋心悠作為府中女主人,這事,自是要事先與她打過招呼,直接略過她,就是給她難堪,就是削她的權,王弘毅兩世為人,這些事還是懂得。

聽到夫君說出的事情,宋心悠心中一驚,心裡酸澀,再聯想到之前素兒所說話,其實那時就隱隱有了些猜測,只是未想到來的如此之快罷了。

她並未失態,只是淡淡說著:“這事,妾身會協助禮司來籌備,請夫君放心。”

王弘毅欲說些什麼,卻無從說起。

其實,在世為人,對女色王弘毅並不怎麼樣熱衷,但有些事,卻是沒有辦法避免,不僅僅如此,王弘毅無論是從哪方面考慮,開國皇帝多子多孫,是必然的事。

說了幾句,聽見響動,王弘毅就站起身,說著:“你是后宮之主,孤就是特意來和你說說,現在天色不晚,孤還要去處理公事!”

接著,又說著:“這事由你和老夫人說說。”

宋心悠默默點頭,起身相送,等王弘毅離開後,拿起杯子,手哆嗦了一下,懷中的水濺出一點,她才意識到茶涼了,當下吩咐著:“茶涼了,還不下去重沏?”

見丫鬟匆忙去,又吩咐的說:“別了,我現在就去老夫人那裡!”

說著,就過去,隨行女官太監忙不迭跑過來,簇擁著過去,穿過了遊廊,沿途所見滿都是妙鬢倩妝的女官和侍女,見了她,都退到兩側讓路。

片刻,就到了老夫人處,宋心悠徐步走著,已聽裡面幾個女人說話聲,還有著老夫人歡快的聲音。

宋心悠嘆了口氣,疾走幾步進來,笑的說著:“婆婆今日怎麼這樣高興?”

卻見趙婉和素兒都在,素兒臉色平靜,見了她行一禮,宋心悠按捺住心情,又說著:“婆婆,今日我向您賀喜呢!”

老夫人一怔,問著:“何喜之有?”

“今日夫君已有喻令,要娶素兒入房……多了一個妹妹,豈不是好事?”宋心悠說著。

老夫人聽了,怔了片刻,似乎沒有聽出別的意思,拍手笑著:“果然是好事,這下素兒真的是自家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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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十九章 側室(下)



西益州,十里鎮。

一縷縷炊煙,在殘破小鎮的某一處,冉冉升起,隔的稍遠些,還能看到”這多少讓剛遭過兵禍沒幾日、到處都是荒涼景像地方多出幾分生機來。

本就不大的小鎮,有著五百多戶人家,一條寬敞街道,貫通東西,站在街道一頭望去,幾乎整個城鎮景象皆能一覽無餘。

小鎮外,本有著一道圍牆”阻擋著外人的侵擾,此時這道圍牆只剩下幾處殘壁”不大的鎮門,已被搗碎,木門上的斑斑血跡,很是清晰。

小鎮上本有著十數家店鋪”十家已有九家關門。

普通民居散落在小鎮各處”房屋院牆多有破損不說,更是個個關緊大門,緊張的氣氛,從未在此地消散過。

偶爾有百姓在街道上行過,也是結伴而行”面帶警惕之色。

小”鎮外一片良田,因兵匪橫行荒廢下來”現在只剩下大片荒地”長滿了荒草,遠處有山,再深處是野獸出沒頻繁的地界。

在這兵禍害人到時候,就是那野獸帶來的恐懼,比不過三五大兵來的讓人心慌。

因無田地可種”周邊百姓常常去山上挖些野菜日,兵禍來時”更是躲進大山去,方留下性命來。

深夜之寂靜,在清晨到來時延續著。

隨著遠處不知名野獸的嘶雞聲,一輪紅日從東邊漸漸升起。

隨清晨一同到來的,還有著陣陣清風,幾縷炊煙升到半空”被風吹得四散開來,野菜的香氣,讓肚腹發空的人越發難忍下去。

耀眼的晨光將街道上尚未來得及清洗掉的斑斑血跡,映照得格外醒目。

一股血腥氣息從前幾日起,在這個區域的空氣中蔓延著,毫無退卻之意,此時愈顯刺鼻起來。

十幾具被人拖到鎮西郊外”還來不及掩埋掉的屍體,更是記錄著曾在這裡發生過的慘烈之事。

一雙二齒木屐從遠處而來,在這些屍體前停下來。

順著二齒木屐向上看,羽衣道服,清俊面容,高挽的髮髻的道士趕了一夜路,略顯疲倦的臉上,尚帶著薄薄塵色。

道士微皺著眉,低頭看著面前這些屍體”檢查過無活口後,感應到周圍的怨氣,道士無奈的嘆口氣”自言自語:“可憐,可憐!”,只見他先是取出一點塵土”灑在了屍體上,又持咒口中念念有詞,在他的眼中,隨著神咒”十幾道朦朧的黑影,從屍體一一拔起”形狀與常人無異,目光迷茫的看向他。

道士見此,目光轉向它們,繼續下一段”冥土幽氣已經敞開了。

“敢問恩公何人,我到了地下”感念恩公超拔之恩! ”一道黑影扭曲著身形,開口說著。

“吾是隱山水鏡,路過此地,幫你等只是順手而已。”道士淡淡說著:“,此地已非爾等久待之地,還是速速前往冥土要緊,這去!”,手一揮,一道光,從地面射出,招引之路。

十幾道黑影明白過來,紛紛衝著道士拜了一拜,隨光沒入地下”水鏡一直望著它們消逝,這才再次踏上征途。

這次蜀侯要征西益州,十三司和隱門聯手派遣不少人刺探軍情”水鏡就是其中之一,他受師門遍巡各地,這一路上所見所聞,讓他心生感慨。

若非前方有炊煙升起,水鏡真要以為,這又是一個被屠盡的小鎮了。

“就算未被殺光,剩不得幾人了!”走在街上,望著路邊幾處血跡,水鏡嘆了口氣,繼續向前行去。

西益州此時早已是蕭條一片。

兵禍暫時息止”百姓生活苦不堪言。

一路走來,凡是城鎮村莊”所遇百姓無不面帶貧苦,邊境處增加了巡邏士兵,這些百姓是想逃難去東益州難上加難。

這些,卻不是水鏡能去管轄”遇到幾起滅族慘事,他所做的也只能是盡力救下幾人。

所謂的修行人怕牽動因果”雖非完全錯誤,但根本不是這個,只是對世俗無能為力,縱有武功和法術,又能隻身一劍當得幾兵,救得幾人?

就算這樣,水鏡行走於路上”一路所見所聞,讓他生出悲憐來:“世道亂,苦的還是百姓。 ”,據說有人曾經作詩(不必深究來源):“峰巒如聚,波濤如怒,山河表裡潼關路。


望西都,意躊躇。

傷心秦漢經行處,宮闕萬間都做了土。

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在此時水鏡看來,這也許在才藝上的確才情深厚,可本質是扯談。

亡”百姓苦當然是,興,百姓只是勞累”哪有這處處橫屍,十里無人,宛然鬼域?

再將路遇的幾具幼童身體埋葬,將魂魄送去冥土,水鏡提高速,想早些趕回師門,以作匯報。

西益州局勢雖亂,道士和尚卻來去還算〖自〗由。

因方外之人,不受戶籍限制,就算是西益州兵將,不能阻歸去之意。

水鏡一路行來,路過關卡時,還算順利。

水鏡順著一條小路快行時”聽見前方傳來一陣女子呼救聲。

水鏡暗嘆口氣,西益州所見所聞,讓他明白前方發生了什麼事,猶豫了片刻,還是朝這個方向奔去。

片刻,景象映入眼簾。

只見五個牙兵中,二個牙兵,已經抓住了一個女子,她正髮髻凌亂的拼命掙扎著。

一個士兵用力一撕,只聽一聲脆音,雪白的肌膚已經露出,還有一個,看樣子是伍長,對著不遠處,毆打著一個青年的牙兵說著:“你們快點解決了他!”,“不要啊!不要啊!”女子聽了這話,猛的掙開束縛,向青年跑去,被伍長一把拉了回來。

聽了伍長的命令,一個牙兵獰笑著,猛的抽出了長刀。

刀光雪亮,這場面,讓水鏡重姜嘆一口氣,向前奔去,喊著:,“住手!”

“道士,少管閒事,快滾!”見有一個道士出現面前,這幾個牙兵一驚,伍長怒吼的說著。

水鏡恥於和這些人說話,也知道言辭無用,寬大袍袖一揮,十幾個紙人落下,但是才落下,只聽“蓬”的一聲”變幻出了十數個兵甲。

這十幾今天兵,身材魁梧高大,手持長刀,一步步向著他們走去。

見此異像,包括男女在內”都是傻了眼。

伍長最先醒過神來,猶豫了一下,還是放開手中的人,說著:“撤!”

有這異術”雖然未必不能破,但是又何必呢?

水鏡立在原地”不去理會,見牙兵遠去,望向留下來的這對男女,溫言說著:“此處不宜久留,還是速速離開! ”,說著,手一揮,十幾紙人再次回到他手中,本人快步向前,轉眼消失不見。

“夫君,我們不是遇到神仙了?”,眼見這一幕,好一會,女子才緩過神來,對受了幾處輕傷的男子說著。

“娘子,定是神仙來救我們,他說的不錯,咱們快些離開這裡”萬一這些兵將再回來,可就麻煩了。 ”男子雖被適才景象驚住,卻沒忘這是什麼地方,拉著女子就走,到家後焚香祈禱,自是不必再說。

被人說成是神仙之流的水鏡,此時卻已穿行過十里鎮,在路上快速行光手心的汗漬,暴露出緊張心情。

其實水鏡灑出的紙人只是唬人,幻術罷了,這五人不走,他也無可奈何”這次沒有帶上天驅武士”自己動手的話,未必能勝過這五個牙兵。

只是這五人被紙人唬住,並未過多糾纏”這對彼此都是好事。

水鏡心下感慨,腳下越發加快,只求快些回到師門。

同時,幽谷中隱山青蓮池畔,三尺圓池”此時水深寸,中間一朵青蓮”半開著,有五瓣,一瓣略有捲黃色。

十數人凝神看著,只見池中不時泛起泡泡,這是增長的表現。

又有一道人對掌門禀告著:“昨日觀氣”西益州瀰漫著灰黑之氣,此是萬民之怨,東益州赤氣瀰漫,越發厚實,氣運確定,再也無法扭轉了,這次蜀侯出征,必有勝無敗,這益州可安享太平! ”,無論怎麼樣述說,所謂的,“王”,在這時就有著意義,一方面灰黑氣沖天”百里屍橫,宛然鬼域”一方面開墾荒地,修養民生,這一對比,意義就大了。

難怪開國皇帝,有著億萬氣數加身。

一個長老聽了很是高興,語氣平淡,卻有一絲掩蓋不住的〖興〗奮:“掌門”自從東益州被蜀侯平定,青蓮池中氣運漸漸恢復,實是一大幸事! ”

“是,掌門,自王公稱蜀侯,並且下喻令明褒我門後,從冥土傳來消息,吾門在冥土修士”都受到一絲法則眷顧。看來,扶持蜀侯之舉,開始為吾道統增加氣數了! ”又一長老說著。

修行人並非無欲,只是所欲之事與凡人不同,法則眷顧,哪怕只是絲毫”足令修士欣喜不已。

掌門在聽聞此事,表情柔和,嘆的說著:“可惜的是,我們先前錯誤,沒有得到從龍首扶之功,不然氣運何至增長十倍?”

“汝等切不可掉以輕心”需知這天下龍戰,稍有疏突,就是一敗塗地,我們現在,已與蜀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雖然不是絕對不可扯清,但是在彌補之前,更要小心應對,不可將道統毀於吾等之手。 ”

說到這裡,掌門心中一嘆”他已經接到龍女納為側室的消息,心中大是羨慕,不想自己如此綢繆”卻便宜了此女。

“是,掌門!”眾人連聲應是! ! ~!
bib 發表於 2011-9-1 21:21
第一百二十章 結盟(上)

  幾日後掌門住所傳來通玄的聲音:“掌門,通玄已回山門,向您覆命。”

  “進來吧。”片刻後,裡面有聲音傳出。

  通玄略整下衣襟,推開面前門木,向小樓內步去。

  環視一周,一樓廳內無人。

  “上來說吧,吾在樓上。”掌門的聲音適時響起。

  通玄這方順木階而上,一直來到掌門聲音來處,一房間門外。

  門不動自開,通玄隨後步入,在他步入房間後,門再次合上。

  房間內除地上蒲團外再無一物,此時蒲團上盤坐一老道,鬚髮皆白,面容不老,身帶縹緲氣質,仿佛傳說中的真人,隨風能飛去一般。

  “通玄見過掌門。”一見此人,通玄忙躬身行禮,對方早在他進來時,便已睜開眼來,此時,更是露出一抹微笑。

  “坐下說。”掌門手一揮,在他對面不遠處空地上,憑空多出一蒲團來。

  通玄再次行禮過後,小心翼翼盤坐在其上。

  “說說吧,交代你去接近鄭平原一事,可有什麼進展。”掌門看向通玄,片刻後直接問著。

  通玄自是不敢隱瞞,頓首說著:“掌門,按照您的吩咐,弟子找機會接近鄭平原,先是通過信眾和一家道觀聯繫上,知道每月都要上香一次,因此,得以在道觀住下。期間弟子找到機會,面對面觀看,並且與他對弈。”

  “汝觀氣運如何?”掌門問著。

  “雲氣金色,結成華蓋,氤氳升騰,隱含紫氣,再看其面相,鳳目蠶眉,耳輪如珠,天庭飽滿,幾乎找不出什麼破相。”通玄認真的回答的說著,連一字都沒有修改,都是本心看見著。

  “天授?”掌門皺眉,問著。

  “是!”通玄回答。

  掌門不語,起身徘徊,這可不是好消息,天授大命者,最要緊的,就是給點陽光就燦爛,給點雨露即氾濫。

  可以這樣來說,這類天有大命者,你給他一百兩,他就能憑著這一百兩銀子賺一萬兩銀子,或者拉出一支隊伍來。

  誠然,真龍紫氣是天子龍氣的最高層次,上接紫薇帝星,在此基礎上再減一等,就要說到五彩霞光。

  紫氣本是王者之氣,隨著宿主與生俱來,一朝獲得基業,就飛龍在田,從此飛黃騰達無可限量。

  這無疑使隱門掌門心裡沉甸甸。

  “不過,他的棋藝不算很好,下得一百二十一子時,就露出敗相,他因此就中斷了下棋,匆匆離開。”

  “你是說,他中道而廢?”聞此,一直垂下的眉,突的揚起,掌門的臉上現出淡淡訝然和驚喜來。

  “正是,鄭平原只下到第一百二十一子,就起身離開,雖然有些劣勢,不過再下去或許能抓住機會也未可知。”通玄說著。

  “果然有得有失,人無完人啊!”掌門歎的說著。

  通玄本是有些猜測:“掌門是說此人性格?”

  “正是性格!”不等通玄將話說完,掌門說著:“此人雖然得天獨厚,但是卻缺了韌性,你看歷代太祖,都堅韌不拔,鄭平原中途而廢,就說明他不是真龍。”掌門搖頭說著:“大業途上,哪有不遇堅險的,在爭奪天下之中,一旦不利就退卻,無疑大敗,上天再大氣運加身也難以成事。”

  “這樣說,師門之前擔憂不會出現?”通玄猶豫下,問著。

  “雖然鄭平原看來並非真龍,但天下之爭,變數甚多,他自然會影響真龍誕生,只不過威脅,沒有想像中那樣大罷了。”掌門說到這裡,目光深邃,沉思片刻,有了決斷。

  望向對面的通玄:“此事蜀侯應尚不知曉,你回成都府後,就將鄭平原的情況,報告給他知曉。”

  “弟子明白。”通玄凜然應下,這就等於加大了投資,押上了寶。

  “路上可見到戰亂情況?”

  通玄點頭,表情很是不忍:“掌門,各州各郡百姓都苦不堪言,弟子一路行來,見到太多淒苦之景。”

  “輔佐明君統一天下,才得氣數眷顧,只因天下一統,百姓方能安居樂業,人道才能繼續發展。”

  掌門一番話,讓通玄沉默下來。

  “既回山門,在這裡待上兩日再回去。順便去你師父那裡,聽聽他有沒有要與你們師兄弟交待。”掌門不再多說,只是淡淡說著。

  “是,掌門。”

  “下去吧。”

  “諾。”

  直到通玄出去,地上多出那個蒲團方一閃,消失不見,大門在通玄身後關閉。

  小樓內,一股氣息,突然而至。

  “真人。”望著眼前突然出現的金色人影,掌門起身行禮。

  “不必多禮。”

  金色人影身上,似乎又有些變化。

  看出所想,真人淡淡的說著:“這段時日,吾漸漸煉化污垢,不過要想淨除,實非一朝一日。”

  “蜀侯能平定東益州,又得龍劍,一舉將整個蜀地全數拿下,就是潛龍完整之時,那時才可洗淨以前。”

  “爾等輔佐於他,務必小心慎重,不可三心兩意,現在潛龍已成,不至大局已敗,為別龍所斬,不可隨意動搖。”

  掌門頓首:“謝真人教誨。”

  往昔青蓮遭難,真人被蕪穢所纏,門人連連遭到鬼神襲擊,門內可說是一片低迷。

  輔佐王弘毅後,道統得以鞏固,氣運漸漸回升,身為隱山掌門,自是欣喜。

  “鄭平原的情況,你作的很對,此人並非真龍,當然不排除改易性格,可是改易性格,需要大變才行,現在江山爭霸,只要一敗,就可能再無挽回機會了。”真人說著。

  如果王弘毅聽了,必引為知己。

  歷代太祖,少年時沒有成氣候時,也許小有挫折,但一旦起運,基本上沒有大敗,別的不說,地球上劉邦、劉秀、李世民、趙匡胤、朱元璋、甚至還有一位,都是如此。

  而起運後,只要一次大敗,霸業就崩解——曹操何等人物,赤壁一戰失敗,不但有生之年無法統一,而且還給了晉代魏的機會。

  司馬懿為什麼能崛起,還不是天下沒有能統一,而魏又不肯罷休,給司馬懿掌兵掌權的機會,而其子司馬昭率軍伐蜀,滅蜀之戰,勝利後稱晉王,雖不久去世,但其子司馬炎繼立後於265年建立晉朝,是為晉武帝,定都洛陽,史稱西晉。

  趙匡胤一生征戰,戰無不勝,奠定了宋朝的根基,後早死,其弟趙匡義繼位,即位後,于太平興國三年(978年)收吳越,次年滅北漢,這等英雄,卻在攻遼北伐失利,因此一蹶不振,導致整個宋朝三百年氣數的衰退。

  可以說,一旦起運,只要一敗就會非常危險,如果此人性格再不堅韌,更是一敗塗地,斷無真龍之位。

  因此真人才如此斷言。

  “是,通玄這兩日就會趕回成都府面見蜀侯,會向他告之鄭平原的情況。”掌門回答的說著。

  “如此便好,吾將去拜訪威靈侯,結下善緣!”真人點點頭,消散於空氣中。

  見此,掌門又是一拜。

  片刻,冥土一輛飛速行駛的馬車中,一人猛地睜開雙眸,面上帶出一絲笑意來。

  “主上,威靈侯宮殿已至。”馬車在停下後,僕人在外面恭敬說著。

  真人走下馬車,抬頭去看,不遠處一座巍峨宮殿,足有數裡之大,頂上有光柱,時不時掃過宮殿,使這一片區域光亮無比,而光芒照在殿頂,更是反射出華麗光芒,整個宮殿給人一種絢爛之感。

  宮殿前的地面石階,都是大理石鋪成,不遠處有清泉湧水,碧綠樹木圍繞宮殿生長,一切都顯得安靜祥和,和之前路上所見所聞不同。

  向前走去,只一會,便有侍從現出身影,向來人躬身行禮。

  “吾本是隱山真人,前來拜會威靈侯,請通稟一聲。”真人說著。

  侍從見其金光罩體,雖有淡淡穢氣,卻知非凡人,自是不敢拒絕,忙進去通稟。

  不一會,有一個穿著冕服之人,從裡面走出來。在其身後,跟著一群侍女、侍衛,撐著華蓋,拿著旗子、令牌。

  走近些能看出為首三縷美髯,雙眸細長,面帶微笑。

  “不知真人從何而來?”王遵之不知眼前神靈是誰,不過這神靈若是去掉污穢,只怕神光比自己更是玄妙。

  這是一種直感。

  修的真人,與冊封的威靈侯,誰更尊貴,不好比較。

  嚴格的說,修煉所得玄妙些,冊封所得強大些,不過目前處於同一檔次,卻是不爭之事實。

  在冥土才是真正講求實力,一切都以實力來劃分,王遵之對眼前的神靈,還是很是客氣,畢竟初冊封,是結識人脈的時候。

  真人微微一笑:“吾從隱山而來,死而有靈,在世間多蒙蜀侯照顧,此番路過貴府,若不前來拜會一番,實是說不過去。”

  知是義子在世間識得之人,王遵之安下心來,請對方入內就坐。

  宮殿內,歌舞昇平,酒席間,二人卻只談論些與風月無關之事。

  “侯爺,吾的門派,在冥土有些門人,有些實力,侯爺若能照顧一二,想必也能為侯爺作些事。”

  “真人言重了,王某不過是一個小小威靈侯,根基淺薄,談不上照顧二字。不過來貴派門人若是前來,當迎門歡迎。”王遵之生前是大帥,這招攬人才,凝聚勢力,只是他本分的事。

  有人投靠,自然不會拒絕。

  得到王遵之的應諾,真人只覺此次未有白來一趟,之後,二人把酒甚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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