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典仙俠] 易鼎 作者:荊柯守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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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uro 2011-5-21 13:47:46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44 876911
purplekite 發表於 2011-8-19 08:33
第一百零九章 預備(下)

    轉眼,就是九月底了,接連幾場大雨下來,天氣就明顯涼了。

    此時街道上,已經完全恢復以前的繁華,家家戶戶都出門作生意討生活這時,一個二十五六歲的公子,穿件灰色長袍,腳穿著一雙二齒木屐,不算奢侈,乾淨利落。

    青年帶著數個跟隨在街道上走著,沿街而行,只見道路兩面,到處是街道和胡同,各處店鋪林立。

    肉舖行、珠寶店、成衣行、玉石行、茶行、繡行、棺材鋪子、滿滿都是,而在街道上,川流不息間人群擾攘來往。

    這青年看著,嘆的說著:“又恢復了繁華了啊!”

    “少主,王鎮軍的軍紀不錯,此城又不是硬攻下來,安撫又算得上得力,所以才半個月,就已經又恢復了往昔了。

    這公子聽了,點了點頭,成都的消息他也知道,當初就是第一個一天一夜有著殺戮,以後就很少有了,在在血腥散去後,百姓自然不再恐懼了。

    秋意漸濃,歇了幾天的店舖大多重新開門營業。

    一行人繼續走著,眼前突然之間開朗,街面一下子變得開闊。

    大街從中直直延伸出去,有十米寬,都是青石條鋪路面,人影往返,熱鬧依舊,只是多了不少馬車,行人也沒有落魄的感覺,一望可知,這是富人貴人往來的去處。

    這公子進去,就看見幾個巡丁迎面掃看幾眼,又過去了。

    不遠處,就有家絲綢店。

    夏秋轉變,大戶人家,大多要添些合適衣裳,就算是普通百姓,家裡稍微富足,也會置辦一兩件新衣裳。

    這公子就說著:“我們過去看看。”

    這絲綢店,竟然也分樓上樓下,人出人進很是熱鬧,公子進去一看,就清楚了,原來下面是一般的緞料,也有著斜紋綢,上面卻是更高精綢了。

    靜靜看了片刻,這公子有所領悟,這些大戶子弟,大約是前些時日太過壓抑,現在餘驚過去,花錢更是如流水一樣,彷彿是藉著銷金之舉,來慶賀劫後餘生。

    等了一會,終於,店里人客散去不少,掌櫃鬆了口氣,眼下大堂內,只有幾位一同來的客人,在挑選綢緞了。

    看這幾人穿著,看樣子是大族子弟出身,雖然衣服算不上等,卻顯得英華內斂,若非是掌櫃的這般閱人無數之人,怕是看不出他這點不同。

    這中間的公子,不是尋常大戶家的子弟,要好生招待著。

    只是在成都待了這些年,不敢說對所有大戶子弟都認識,但是有名望的大戶子弟,都打過交道,卻未見過這人,莫非是外地的客人?

    思量著,掌櫃對面前這幾人身份,有些不好確定了。

    正想著,見中間的公子,放下手裡一​​份彩緞,說著:“這份要了!”

    “多謝客官,三兩四錢銀子。”掌櫃說著,露出一絲喜色。

    公子讓人包了,卻又問著:“適才過去的車隊,掌櫃可認識?”

    他的聲音略帶些沙啞,雖是詢問,自然帶上一種威嚴,一聽他問話,掌櫃在心裡立刻一凜,這人絕對不是普通人。

    聽了詢問,掌櫃看向店鋪外面,正見幾輛車從自己店舖前經過。

    和載人馬車不同,過去的幾輛車,拉著的物件是木材,且是很是珍貴的木材。 =

    掌櫃的注目了兩眼,說著:“客官問著人了,過去的車隊,這幾日往返幾趟在這條街上,聽說是宋家的車隊,給王宮運合適的木材。”

    頓了一頓,又說著:“聽說是建宗廟用著。”

    這些都不是可保密的,不過說了後,掌櫃就不再多說了。

    “宋家?”公子怔了一下,面上顏色不變,又點了幾匹選中的緞子,讓掌櫃包好,就​​帶著隨從出門。

    馬車行去,關上車門,公子皺眉:“有著靠山,宋家還真是實力不減反增,採買貴重木材,修建宗廟,這也是應有之題。”

    話沒說完,心裡卻是一嘆,這次出行來成都府,的確有些冒險。

    這裡才結束戰事不久,不過想像中的蕭條景象,卻並未出現在他的面前,這讓他心下凜然。 “少主,我們是出城,還是在城中留宿?”眼見這天有些遲暮,一個侍從靠近馬車車窗,在外面低聲問著。

    “找家客店吧,難得來到這裡,自然要多看看,還有,讓我們在城中的人,上門和我聯繫。”

    “是!”

    就在這時,馬車經過了王宮的區域,經過的街道不甚長,只有一刻光景,可是就這一刻光景,就能看見著王宮的南牆。

    南牆有著沿崗,一批批士兵在巡查著,遠處,一重重宮殿,隱現在其中,說不出的肅穆閎深,令人凜凜敬畏。

    看到這個,這個公子不由苦笑,找了家酒店住了。

    這店是有著院子的酒店,前樓酒店,後樓客房,先是上了二樓雅座,這裡有七八個八仙桌都用屏風隔起。

    點了幾隻菜,轉眼就端過一個數個,鯉魚、燜雞、爆香菇、五香花生米、清醬燒豆腐,散發著淡淡清香,勾人饞涎欲滴。

    公子吃了一碗米飯,放下筷子下去,這時,早有跟班,將客房弄出來了。

    一行人進了裡面,見滿院舖的是清磚,院子裡還幾棵銀杏樹,粗可懷抱,樹冠高大,而屋內。

    伙計麻利的開門點燈,公子一看,見裡面的確算得上乾淨,一塵不染,心中很是滿意,等伙計打洗臉、燙腳水,給公子洗了腳,公子隨手賞了個銀角,說著:“等會我有客人要來,你引著進來。”

    “是,公子。”伙計滿臉是笑,拿著出去了。

    沒有多少時間,天色黑了下來,一輪明月漸漸升起,透過樹影,將柔和的月光灑落下來了,公子趿了鞋,在院子裡散步,仰頭望月。

    這時,一個跟班走過來,低聲說著:“少主,人來了。”

    公子進了屋,才進去,就見引來的一個中年人磕頭行禮。

    公子淡淡的說著:“起來吧,不必拘禮,把情況給我說說!”

    凝神看去,只見這人是個中年人,聽了這話,應著:“是!”

    頓了頓,才說著:“少主,城中成都兵變,王弘毅進城,據說將所有的降官降將都貶低一品使用。”

    公子聽了,問著:“有怨言嗎?”

    “說完全沒有是不可能,不過作為降將降官,這待遇已經不錯了,小人沒有打聽到有真正大的怨氣,都聽令調遣官職,遍衛入都。”

    公子微微挪動了一下身子,又問著:“還有別的消息嗎?”

    “王弘毅召集眾多工匠,對蜀王宮進行啟封修復,本來這也是正常,但是後來小人打聽到,不是啟用部分,而是完全按照王宮的規格,全部啟動著。”

    聞聽此事,公子心下一驚。

    王弘毅欲將此宮,收歸所有,莫非就是想稱王建制?

    當下就問著:“莫非此人要稱王?”

    “稱王沒有,我打聽刺探著消息,終於得了個準,據說王弘毅,要稱侯——蜀侯!”

    “蜀侯!”這公子眼睛中一絲寒光閃過,臉色已是變得鐵青。

    要知蜀地甚至天下藩鎮間的戰役,並不少見,可即便是互相爭鬥,或是吞下領地,基本上都是要先向朝廷遞表,才名正言順將新地納入自己範圍。

    王弘毅自封官職不算稀罕,勉強還算是臣子,這次要自稱蜀侯,就是鐵了心了。

    想到了宗廟的事,公子又問著:“宗廟呢?”

    “小人就要說這事,小人打聽到,宋家運輸著貴重木材,已經將宗廟全部修整,原本舊神主全部遷出,王家的三代祖先都已經迎入了三廟,就等著大祭了。”

    公子舉杯呷了口茶,目光霍地一跳,盯了這人一眼沒言聲,心中沉思。

    “王弘毅自稱蜀侯,修建諸侯三廟,果是反心甚至不加掩蓋了,這明顯建國稱制的跡象,看來此人野心很大,可是觀看著蜀地,現在已經一統東益州,蜀地根本無人可製,照此情形下去,一統蜀地就這幾年了。”

    “父帥實際上也有志於秦地,只是秦地藩鎮眾多,多有強鎮,卻是遲了半步,只怕蜀地一統,這秦地卻還真的難以統一。”

    公子沉思片刻,又問著:“這王弘毅如此不加掩飾,那蜀中必是都知,有何議論?”

    “少主,王弘毅這一番舉動後,蜀地不少人,都對此事議論紛紛,有些人對此舉很是不滿,稱之無君無父,但是真正追查下去,議論的人大部分是平常士子,而大戶大族,或者是沉默,或者是讚同。”

    “當然,也有人歌功頌德,說蜀地戰亂已久,有明主一統蜀地,結束藩鎮割據,實是大勢所向。”這人仔細說著。

    “總體而言呢?”公子問著。

    “少主,總體而言,只能說大局已定,不過少主,隨著封侯大典的靠近,城中盤查日緊,少主還是不要多留,明日就出城吧,若是停留三日以上,必被監查。”這人這時勸的說著。

    公子一皺眉,轉眼展開,說著:“你說的不錯,你繼續留在此地,留意這段時日成都府情況,我明早就會離開。”

    千金之子不坐堂,這道理幾歲起,便被告知了。

    這些情報,和自家性命,以及家族利益比起來,不值一提。

    而且收集情報,又不是自己應該作的事,又何必浪費時間,並且冒著危險?

    等這人退下去後,這公子出了門,又在院子中度步,看著天上的明月,不過半個月,這成都,這東益州,就平定了,這王弘毅果然是英雄,若有可能,真想與此人見上一面……

    不過,這一日,終不會太久。

    眼下這情況,蜀地一統之日,怕是不會太遠了,當然,我秦地也不會落後,到時候,自然有機會見面。

    公子握住了手,眸子一片寒光。
purplekite 發表於 2011-8-19 08:40
第一百十章 建國稱侯(下)

    垂正十三豐十月十七日成都府迎來王弘毅的蜀侯就任大典。

    王弘毅下令,此次就任蜀侯,不准備動靜過大。但這一日,天還未亮,街上便人潮洶湧,張燈結彩。

    彩燈之物,都是店鋪老闆們準備,一朝天子一朝臣,改朝換代之時,雖然以他們的身份,談不上站隊,但這些事,多做無害就是了,若是大家都張燈結彩,唯有自己不干,被官府盯上就不好了。

    王宮中,王弘毅穿著冕服。

    冕服,主要由冕冠、上衣、下裳、靴組成,並且加上蔽膝、綬、佩等配件。

    按照古制,這是大夫以上的禮冠與服飾。

    冕服等級從高到低分為六體,主要以冕冠上“旒”的數量、長度與衣、裳上裝飾的“章紋”種類、個數等內容相區別。

    天子十二旒冕冠,十二章。

    ∽旒冕冠,九章。

    公七旒冕冠,七章。

    侯五旒冕冠,五章。

    王弘毅特製的冕服,就是五旒冕冠五章,卻和傳統的不一樣,上衣是紅色,下裳是玄色,中間又有著白色配件。

    俞忠等數個太監-,看了,都是眼睛發亮。

    一切齊整,俞忠大聲說著:“吉時到,啟駕了​​,乘輿伺候!”

    頓時細樂聲起,幾十個人奏樂尾隨於後,伺衛太監執儀仗前導,浩浩蕩蕩出行,直到了大殿內。

    在奏樂中,王弘毅坐到殿JL正中的寶座JL龍座又寬又高,端坐中間,既覺得尊貴莊嚴,又覺得高處不寒,有著孤家寡人的滋味。

    這時,殿中樂聲大作,這和路引不一樣樂師各按方位,以黃鐘、

    大呂、應鐘等等為主,又以蕭、笙、琴和聲,編鐘銅磬相伴,莊嚴隆重。

    等樂聲平息,虞昭設定擔任禮司朗中這時站了出來,臉色莊重,向前一步,向王弘毅行禮,又恭恭敬敬接過俞忠捧著的金冊大聲說著:“傳令!”

    這時,所有文武大臣,數十人,都黑鴉鴉一片跪下,一齊叩下頭去:“臣等聽令!”

    虞昭提足了精神,平息了一下自己急促的呼吸,打開金冊朗聲著:“天下崩亂,蜀中戰亂,蓋聞明主應運而出以撥亂反正,定遠將軍王弘毅,崛起文陽,長戟十萬,鐵騎千群,宜承天受運,就任蜀侯,建國立制,以造太平。”

    群臣磕頭下去:“臣等拜見蜀侯!”

    雖輕-沒有山喊千歲或者萬歲,但是還是聲震大殿直衝上空,就在剎那間,王弘毅只覺得鼎猛的轟鳴,於殿上發出大響,這聲音悠遠深沉,卻不是凡人能夠聽見。

    突然之間,整個東益州七十萬軍民瀰漫的白氣,雲層一樣湧來只見風雲呼嘯,卻又有光明瀰漫其中。

    鼎器轟鳴著,承納著氣運,瞬間,就突破到了深青色。

    而幾乎同時,只見王弘毅身上,出現一大團白光,這白光絲絲下其次,又有著紅色光團落下,絲絲下垂,又形成了一個紅色華蓋。

    片刻,黃色光團落下,絲絲下垂,又形成了一個黃色華蓋。

    下面是一層青色華蓋,只是卻只有一半。

    有著三層半的華蓋,王弘毅又見地上猛的衝出一層玄色,與身上一合,化成一片黑色的華蓋。

    自此,黑、白、紅、黃、青五色凝聚。

    幾乎同時,原本束縛王弘毅的浩然正氣,瞬間崩潰了一大塊,卻被五色所化,又被鼎器吸取。

    王弘毅伸出右手,緩緩的撫摸著王座,只見浩然之氣只剩一半,已經掩蓋不住它本身靈光,一大團月光,清清徹徹,凝照在五氣中再看下去,只見殿內眾臣,都俯首稱臣,將自身的氣運貢獻給自己。

    王弘毅生出明悟,知道這時稱蜀侯,卻是正巧撞中了關竅。

    萬物都有一個過程,白手起家,篳路藍縷,根基就不穩,就很難獲地球上,秦朝是水德,水德就是玄色,按照王弘毅的實踐,這指的是鬼神之氣,王弘毅很是納悶,這色實際上不宜於陽世。

    人有黑氣,就近於冥世,國壽不長,並且日後朝廷,妁確沒有誰繼玄黑色。

    現在突然之間明白了。

    秦朝顛覆先王之製,罷分封,稱皇帝,就是開創者,可是既是開創,就沒有任何根基,所以是最下一層顏色一十黑色。

    也因此三世而亡。

    漢繼秦制,有著秦朝開路,繼承之,早期也是黑色,但是隨之化成火德。

    再以後歷朝,有著秦漢的沉澱,皇帝之道,已經成功建立,在世界中定下根基,後者都是繼承,自然不需從頭再來。

    就王弘毅自己來他在蜀地,又稱蜀侯,就是繼承了冥冥中的蜀地根基,一就根基穩固了。

    歷代造反者,不明此理,往往或者異地稱王,或者弄出“都廣王”、“大丹王”、“大勝王”、“大順王”之類。

    這種新王名號,不是不可以,但就是插在地下的樹枝,要成長,先要生根。

    可是生根必須有著時間和氣運,群雄爭霸,一點一滴氣運,都要用在爭霸上,哪有餘力和時間塑造根基,所以觀看氣運,這些王是黑色,好聽點叫水德,不好听就是草頭王,基本上都是必敗的命運。

    縱觀地球和這個世界的歷史,能成事者,大部分起初封號,都是繼承上古一國,立刻氣運深扎,根基穩固。

    王弘毅在蜀地稱蜀絡,就繼承了上古蜀國檜國統,紮下根來「省的大把時間和氣運。

    並且臣和君不同。

    原本奕遠將軍,還是臣格,因此只能凝出單色來一一白、紅、

    黃、青、紫。

    或者最多是二色之間的雜色!

    就算是位極人臣,官居一品,禮絕百官,也只能凝出紫氣來。

    而唯有君,也就是整個體系的擁有者,才能同時擁有著五氣甚至七彩,現在王弘毅正式稱蜀侯,就是確定了君格,擁有整個東益州,把它化成sī有,因此凝聚出五色來。

    但是這還不是天子氣,甚至還不是王氣,王氣的話,必有紫色在內。

    這些變化和思考,實際上短短一刻,殿中山喊參拜後,就寂靜了下來,然後就是虞昭宣建立國製,並且任命各司長官人選,各郡縣長官人選。

    嚴肅的聲音,一字一句的響徹殿中。

    幾乎同時,成都城外一山之上,通玄平真站在山上。

    此時碧空一片,陽光照耀,極目遠望,千里在眼。

    “通玄師兄,你是否已感應到什麼?”平真問著:“現在是白日,有無影響。”

    “平巷師弟,有些影響,待技細觀。”通玄凝感著氣運,面色肅然,在他的眼中,只見整個千里大州,雲氣湧集到成都,在成都上空翻滾。

    片刻後,通玄驚的說著:“雲氣如疊嶂,巍然而立,發於四方,鬱鬱而衝,城門之郭,華蓋之起雲中,這就是典文中的興王之氣啊!”

    話還沒有落下,只見赤氣凝聚不散,絲絲紅線迅速從成都擴散,這擴散的速度如此快速,沒有幾小時,就佈滿了虛空,擴散到了六郡。

    “國製國法已立了!”通玄嘆息一聲說著,這絲絲紅線,就是法網,就是製度,節制百萬軍民。

    再過片刻,只見全州雲氣,都化成了赤色,籠罩在上空,又有地下玄黑之氣,與紅色一yīn一陽,相互糾纏運轉。

    “蜀侯已經獲得了大地承認,蜀中龍氣已經凝聚在他身上了「蜀中潛龍已定,再也無法扭轉了。”

    雖說如此,但是氣運到底沒有平盡。

    只見成都一處,又放光明,在通玄的眼中,似乎見大地開了口紅光照耀而入,瀰漫一方。

    “這是冊封先祖,確定宗廟了,王遵之還真有些福氣,受此大運,滅,後也為諸侯,靈威赫赫,冥王都不可管轄。”通玄又說著,這對應的時候,就是王弘毅分封百官後,又回去祭祀先祖,確定封號。

    兩人都沒有說話,靜靜的等待著,日出日後,直到夜色蒼茫,雲星橫空。

    茫茫天際,星斗密布,這時,整個氣運才穩定下來,紅黑之氣在天地之間運轉,包容著整個六郡。

    “氣運和位格已經穩定了,我們回去吧,把這事禀告給師門。

    通玄說著。

    平真也和他一路下去,就問著:“師兄,蜀中潛龍已定,再也無法扭轉了?難道西益州和龍劍,就不能出潛龍了?”

    “嚴格的說,是可以出,可哪怕現在就有人一統西益州或者龍劍,也不是正統,必須打敗了王弘毅,才可奪得蜀龍的地位。

    “可是這怎麼可能,一步先,步步先,王弘毅已經一統東益州,又獲得蜀龍的承認,氣運大增,西益州和龍劍,根本來不及凝聚氣運,必被統一。 ”

    “天下各州,龍氣沸騰,但是凝聚成形者,蜀地搶先一步,楊州魏越此人有龍虎之姿,有奇骨,眼有紫眸,但卻和舊朝糾纏不休,雖然大權掌握,但是還是權臣,受朝廷所累,無法建鼎立制,雖然實力最強,只怕數年後,卻只能為人嫁衣。”

    “唯一可惜的是,我們沒有一開始就扶助王弘毅,得的氣運只怕不會很多吧!”說到這裡,通玄有些黯然。
purplekite 發表於 2011-8-19 08:42
第一百十一章 流民謝恩(上)

  
    垂正十四年十二月昨天下了一場雨,下到中間就變成了雪,北風吹了一夜,天氣變得寒冷。

    早上時分,王弘毅起身,就發覺了這一片:“哦,下雪了?”

    拉開了門,就見一片雪白,縮回去,吩咐的說著:“上膳吧,就用碗混沌好了。”

    “是!,速度很快,片刻,一個侍女就端著一碗混沌上來了。

    現在宮中太監不多,大部分是侍女,但是領班的都是太監,十幾個剩餘的太監,立刻個個都當上了內官。

    餛純不錯,王弘毅吃得鮮美,吃完就立刻命著:“去秘文閣。,當了蜀侯,就有著乘輿,上去後,到了外面,撲面一陣風,只見屋簷下掛了雪,放眼看去,整個宮殿就蒙在雪中。

    王宮分內宮和外宮,外宮實際上是辦公的地點,冉外以銀禁門為界,銀禁以南為外朝,以北為內廷。

    外宮以親政殿為中心,是蜀王舉行朝會的地方,兩翼有四個小殿,現在秘文閣就佔據其一。

    六習更在外面辦公。

    到了秘文閣,王弘毅進去,就覺得暖熾烘的,雪光映著玻璃,照得通明,這裡面是專門地面上有著暖坑取溫的設備。

    這還是王弘毅想出來主意,就是把暖坑擴大化,變成整個地基,這時在側室生火,炎勢內流,一堂盡溫。

    王弘毅進去,就發覺張攸之、虞良博、張玉溫都在,臉色都不是很好,見了王弘毅,連忙起身行禮:“主公了。”

    “你們怎麼了?”王弘毅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問著。

    虞良博一躬身說著:“主公,今日早晨出來,卻是為流.民擔憂。,“流.民?現在還有.流民丵? ,王弘毅就有些臉色不好,登位後,一方面進行著各方面籌辦工作,一方面也同時命清點流民,一一分配到各郡縣開墾,現在怎麼還有流民丵?

    “主公,不是我們東益州,主公登位,六郡一統,西益州震恐,到處拉丁收糧,又有著山間族襲擊,導致百姓大量流出逃亡,現在到成都附近的,足有三千流.民。,虞良博臉色不是很好,說著:“臣剛才過來,路上就見了不少。 ”

    王弘毅皺眉想了想,問著:“西益州只有二鎮吧?”

    “是,西益州有七郡,看比我們還多了一郡,但是只有越山郡和永昌郡,漢人人口很多,其它建山、越成、慶河丶廣寧都漢族人口不多,至於定南郡,連太守也沒有了,逃亡甚眾。,王弘毅皺眉想了想,又問著:“聽說山間族,最近百年曰益強大? ,,張攸之一躬身,說著:“是“山間族日益強大,山間族原本是土著,後來有著逃避賦役而入山的漢人混合,因此能種植穀物,常常自鑄兵甲,現在已經成了氣候,建山、越成、慶河、廣寧四郡,時常受到襲擊,才無法建鎮。越山郡和永昌郡兩鎮,也因此難以成長。 ”

    王弘毅原本不在意,聽了介紹,卻立刻嚴峻了起來。

    等到張攸之拿出一份資料,介紹的說著,更是臉色陰沉,原來,山間族現在已經分佈極廣,建立各個“部族”已經成了氣候,西益州因此殘破。

    王弘毅一聽這介紹,就想起了山越族,這可是孫吳政權的心腹之患。

    漢建安三年,袁術遣人激動山越,大合兵眾,圖謀共攻剁策,反為孫策討破。

    建安五年分遣諸將鎮撫山越。

    建安八年,孫權西征黃祖,正待破城之時,山越復起,嚴重威脅別,吳後方,迫使孫權撤兵。

    建安九年,派呂範平鄱陽,程普詩樂安,太史慈領海昏,以黃蓋、韓當、周泰、呂蒙等充任山越活動最頻繁地區的縣令長,悉平各地山越。

    但是直到建安二十二年,陸遜征討會稽、丹陽、新都三郡的山越,將俘獲之人強者為兵,贏者井為民戶,得精卒數万人。

    吳嘉禾三年,別權拜諸葛恪為撫越將軍,領丹陽太守,諸葛恪移書相鄰四郡,令各保疆界,然後分兵扼諸險要之地,將山越分割包圍,只修繕藩籬,不與交鋒,待其穀物將熟,縱兵掠奪,以飢餓迫使山越出山求活。

    諸葛恪將其中精壯四萬人選為兵士,餘者遷至平地充作編戶。

    前後三十年,山越就牽制了孫吳政權大量精力,導致了多次後方出亂,不得不錯失良機回師,王弘毅頓時高度重視,心想別和剁吳一樣,被這山間族牽制了大量實力,這樣話,還怎麼爭奪天下?

    就在這時,虞良博又說著:“成都府已經請示,是不是按慣例修建粥棚?,王弘毅嬰洶強吟剛才的問題,一時未決,就說著:……當然,不僅便纓刪貫例修建粥棚,還要立刻建棚,地上鋪草鋪席,有棚總比在街道上強,每一屋安置十人,還有,令排隊維持秩序,婦女、小孩、老人先喝……你先出去傳令,中午時分,孤和你等出宮,去見見流民到底怎麼樣了。,“是! ,三人立刻應著。

    王弘毅心中本來不覺得西益州有啥困難,現在卻覺得很棘手。

    西益州只要有三十萬山間族,就會成了整個益州的心腹之患,暫時平定已經很困難,想長期統治更難。

    這西益州,也許不但不能增長力量,反會牽制不少力量。

    那是不是先平龍劍?

    王弘毅思考著戰略佈局“心中遲疑不定,有著心思,轉眼之間,就是中午,王弘堅匆忙用了中膳,就立刻換了便衣出去。

    雖說是便衣,實際上數十虎賁衛和幾個侍衛都跟著。

    才到了街上,就听見遠處隱隱有鑼聲,靠近了,才聽清看清了,是一鬆衙丁在敲著鑼:“流民聽著,蜀侯沒有粥棚,開棚供棚,快快前去西場。”

    邊喊邊敲鑼,一路愈喊愈遠。

    聽了這話,原本不知道貓在哪裡躲暖的流民,突然之間湧現出來,這些流民都是衣衫襤褸,面黃肌瘦,不過至少倒斃的饑民與無人掩埋的累累白骨,還沒有看見。

    王弘毅皺眉不語,臉色鐵青,說著:“跟上去。,西場有二里路,一路趕過去,就看見了粥棚,只見這西場,有著五畝大的一塊空地,現在滿是雪水泥漿。

    一個八品官,帶著衙役站在粥棚,腰里別長刀,維持著秩序。

    到了空地,看的更清楚了,這些流民個個衣衫襤褸,餓的皮包骨頭,一些婦女身上的衣服破爛,露出了裡面黑呼呼的肌膚,但是眼中只有麻木,只有眼前的粥棚了。

    流民中很多人,己經餓得奄奄一息,看他們的樣子,王弘毅怔住了,沒有說話,有不忍卒睹之感。

    “施粥了,施粥了!,這時,有人敲著鑼聲說著。

    頓時,人人拿著破碗,個個靠近著,不過有著衙役維持秩序,還算整齊。

    排隊中,流民在寒風中不住顫抖,又有小孩飢寒的哭喊,聲音哀哀,有氣無力,其狀之慘,讓人不忍目睹。

    張玉溫看出了王弘毅心事,上前去看了看,過會回來,說著:“主公,粥還不錯,粥不算稀,我看了下,沒有沙子,不過多少有點霉味兒。 ,,王弘毅回過神來,臉色稍微轉好,說著:“只要不算稀,只要沒有沙子就行,有點霉味兒那是舊米…舊米就舊米,能活命就行。 ,說話之間,隊伍已經排好了,的確按照吩咐,先令婦女和老人排隊。

    聽著這些命令,流民中起了一陣騷動,一些青壯蠢蠢欲動,不過看著衙兵虎視眈眈,自然就不敢動彈。

    婦女牽著孩童,端著破碗排隊,一般來說,這種流民,老人、婦女、孩子這種弱者,向來都是第一個被放棄的對象,餓極了甚至還有變成食物的危險。

    此時成都府,卻第一個排隊領粥。

    看著舀到碗中的米粥,她們個個淚水盈盈,忙餵著孩子,又大。大口吃著。

    一個老人領了粥,突然之間跪下,哭喊著說著:“敢問誰家施粥,我就是做牛做馬,也無以為報。”

    有著他帶頭,立刻立時跪倒一片人。

    這時八品官見了,高喝著:“我家主公蜀侯,知你們衣食無著,特此下令施粥,你等要謝,就磕謝蜀侯大恩!,頓時,老者磕頭謝恩:“謝蜀侯,蜀侯萬歲,萬歲,萬萬歲! ”

    有著人首喊,頓時數千人一起山喊,聲震著上空,這八品官哭笑不得,蜀侯還不是皇帝,還沒有這樣的謝恩,不過這些流民又懂得什麼?

    看到這樣的情況,如果在七八品時,王弘毅也許會獲得好處,但是此時,身有七十萬軍民之氣,這點山喊影響不了,甚至連頂上青氣和傘蓋,都沒有絲毫動彈。

    氣運沒有動,但是心動了,王弘毅長長嘆息:“民生困苦如此,孤豈能坐看呢?,,按照現在的情況,西益州典型是個雞肋,攻打下來,只怕陷​​入了山間族的泥坑中,相反,攻下龍劍,就可獲得氣數。

    但是此時,看著這些餓得奄奄一息的人,對著粥棚磕頭謝恩,王弘毅長長嘆息,覺得自己別無選擇
purplekite 發表於 2011-8-19 08:43
第一百十一章流民謝恩

    雪片在半空中,落得又急又快。

    虞昭年紀大了,趕到了秘文閣,身上已經落了一身雪。

    一個太監連忙行禮,拂去了雪,虞昭脫掉大氅交給王信,聽王弘毅的聲音:“虞昭?進來吧”

    “是”虞昭答應了一聲,一步跨進去,就覺得全身一暖,略定了定神,就伏地叩頭行禮:“臣拜見蜀侯”

    說罷,抬起頭來,只見王弘毅坐在桌幾後面,桌上堆得都是奏摺,周圍李剛、王彥、胡策、李顯、丁虎臣、張攸之、虞良博,甚至張玉溫都在。

    “起來,先坐下再論事”王弘毅看了看對面窗口院中雪花,出了一陣神,轉過臉,對著丁虎臣說著:“你先說說兵部的情況。”

    “是,主公,按照吩咐,總共有二萬降兵,全部都分配到各更卒營,現在六郡都建了更卒營,臣親自去看了,訓練的很刻苦,不合格的都淘汰下去,現在二萬兵中,有兵一萬二千算是合格,其它都分配到縣里當衙役​​或者廂兵。”

    丁虎臣說著:“按照主公的吩咐,殺過人的士兵,不能隨意解甲歸田,總有個差事。”

    說到這裡,虞昭心有戚戚焉,這類殺過人,職業的牙兵,除了打仗什麼也不會,若是放任歸到地方,必是禍端。

    丁虎臣又禀著:“按制,現在兵員是五萬二千,這次更卒營集訓補充完畢,全軍是四萬二千,還差一萬補滿。”

    王弘毅點了點頭,說著:“先把這些補入軍隊,還有一萬慢慢來……開墾也需要人手啊”

    想了想,又問著:“現在開墾情況怎麼樣?”

    王彥雖然是叔父,還欠身說著:“主公,這三個月,只是粗步統計了新得三郡的戶籍和土地,明年春來又要主持分田和開墾,預計全部工作,還需要在秋收時全部完成——主公,東益州可養民二百萬,現在人口荒蕪,才七十萬,有的是地。”

    “虞昭,你們禮司,情況怎麼樣?”

    “主公,我先建了鑄印局和官衣局,這是鑄造內外官員印信和官服,現在已經基本完成,對於各官的調整和設製,在摸索著情況,一旦完成,臣將請示主公喻令,加以確定,還有,各地推舉和入仕人選,總計一百六十人,主公若是許可,就讓他們入仕,轉到吏司管轄。”

    “工司呢?”王弘毅又問著。

    李顯起身行禮說著:“​​紙甲司改成紙甲局,人數已經擴大到三百人,這每年紙甲都可出一萬五,已足軍需。”

    “臣請兩事,一就是度量衡,一就是鑄錢,臣已經帶來了母錢,您請觀看。”說著,李顯就拿出一錢來。

    拿了這錢,只見這錢黃燦燦明閃閃,當下笑了:“就用這個。”

    “主公,可是這錢是銅六鉛四,出的錢金黃,民間自然接受,可以這個出品,只怕朝廷鑄錢賺的不多,民間也會收集這錢熔化了再鑄銅器,只怕以後銅礦銅產不敷使用。”李顯很認真的說著:“以臣愚見,制錢還用遺法,銅五鉛五,成色也不算差,民間來往都方便。”

    這是大政,李顯熟知內情,說的很明白。

    王弘毅想了想,說著:“銅五鉛五,成色也不算差,卻也顯不出成績,蜀中銅多,用銅六鉛四也不礙事,卻能迅速流通,再說,這和氣數相連,凡盛世太平國運隆昌,制錢的成色就好,分量就重。到了民生凋蔽烽煙四起時候,錢就輕薄,不能單看耗費。”

    “蜀中安定,是要多方面,錢就是很大一方面,錢厚實,百姓就安定,外地也很願意和我們交易,這影響的方方面面就大了,我們不能因小失大。”

    蜀中多金銀銅,記得地球上,清朝王弘毅朝,還是四川鑄錢為國之重部。

    而且,銅錢的問題,困擾著眾朝上千年,實際上解決的方法很簡單,就是貿易順差。

    當大量白銀和黃金流入中土,就可製專門銀元和金元來流通,特別是銀元,這使銅錢的需要大幅度降低。

    一個銀元價值一兩,相當於一千錢,事實上一旦進入太平盛世,一個銀元已經可以充當貨幣,並不算太大。

    王弘毅心中自然有主張,這些日子他已經摸清楚了這個世界的時代脈絡,這時大概處於地球上宋明之間。

    許多穿越者一開始就搞什麼海貿,卻不想想有二大難題。

    第一就是航海技術,第二就是想貿易,必須是有著貿易國——三國時和誰去作生意?

    現在西秦雖然崩亂,但是西秦大陸列國已經發展出來,因此只要奪下南方,一開發,立刻財源滾滾,宋朝一年有2000萬貫海關收入,現在也不難。

    還有一件事,是度量衡,王弘毅卻還是稍微修改了下,原本就是五百克是一斤,卻令十兩一斤,而不是十六兩,又十錢一兩。

    現在一丈等於十尺,一尺等於十寸,王弘毅查看了下,大概估計這個時代的一尺,就等於35厘米左右,因此就直接三尺一米,多了個“米”出來了。

    這是為了他自己的習慣。

    李顯小心翼翼禀告的說著:“可是開礦需要眾多人手,主公,現在開墾都來不及,哪有這樣多銅工?”

    王弘毅仔細聽著,一笑說著:“所以才要和大家商量西益州的事——張攸之,你說說情況。”

    “是,西益州有越山郡和永昌郡二鎮,其中關鍵是永昌鎮,有兵一萬,是西益州重鎮,其藩帥錢慶復剛愎自用,以為一萬兵就可抵禦大軍,越山郡有兵六千,實不足為患,至於建山、越成、慶河、廣寧、定南眾郡,一繳就可平定,唯漢族人口不多,山間族勢大,卻很難治理。”

    “歷來這類問題,平定易,治理難。”王弘毅問著:“眾位有何意見?”

    丁虎臣就躬身說著:“依臣之見,這事很容易,無非就是剿字,殺,殺的怕了,就自然服了。”

    王弘毅聽了含笑不語。

    李剛就有不同意見:“山間族有三十萬,如何殺得?宜以良將直接擔任山間族最繁忙的地區擔任縣令,又以郡守統籌之,又打又拉,自可平定。 ”

    這就是打和撫的方法了。

    “臣反對,這方法是好,但是卻要使我鎮大半軍力牽制在西益州,這絕對不行。”虞昭立刻表示反對。

    王弘毅又問著:“張攸之,你呢?”

    “剛才聽聞三位大人,都有道理,臣覺得,先以大軍威懾,令各保疆界,然後分兵扼諸險要之地,將山間分割包圍,其間只修繕藩籬,不與交鋒。待穀物將熟,縱兵掠奪,以飢餓迫使山間出山求活,自可收籠所用。”張攸之說著。

    這方法綜合了上面的意見,眾人頓時暗罵,這時卻一起看向王弘毅,求其決斷。

    王弘毅這些日子盤算已經很長時間,又回憶著歷史上地球上怎麼樣處置,這時,已經決定乾坤獨斷了,站了起來,說著:“現在是垂正十四年冬了,再過一個月,就是垂正十五年了,孤想到這裡,心中就不安啊”

    說到這裡,長長嘆息,不等大家回話,又說著:“山間族依阻深地,心腹未平,難以圖遠,可是秦川和荊州兩地都有著大變故,強敵在崛起,孤雖然搶先了一步,奪了些先機,可是如是在山間族上浪費二三年,只怕什麼事都作不了,這又豈是孤的大願?”

    這時,王弘毅目光炯炯,此時殿外的雪下小了一點,還是紛紛而下,顯著英武挺拔。

    虞昭等臣,是第一次聽聞著王弘毅坦露心聲,望眼天下,也都被激得熱血澎湃,一起起身說著:“主公有此志,正是萬民之幸也”

    還想再說,卻又被王弘毅截住了:“你們的意見都不錯,但是這西益州平定,包括山間族,都必須一年”

    “嘶”這話使眾臣都倒抽一口氣。

    平西益州一年,誰也不怕,可是平山間族,都必須一年內,這就太讓人震驚了。

    王弘毅喝了一口茶,對眾人一笑,說著:“你們也許看來,是孤操之過急了,不過如果用兵數万,用時數年,這以後也不用打了。”

    “非常之時用非常手段,孤已經有了主張,我說幾點讓你們聽著。”

    說到這裡,眾人都站不住,一起起身跪下聆聽。

    “第一,明年春一開,我就率大軍出征,一舉平了西益州。”

    這話說了,眾人卻沒有意見。

    “其次,沿途中,若有山間族出兵相礙,孤的意見很簡單,打敗之,其部落男丁車輪以上,全部罰到銅山銀山為奴。”

    “李顯你聽著,這些戰奴,只管折磨,孤要他們幹活不過三年,三年後,就算沒有死,也要全部殺了。”

    聽到這裡,眾臣都不由不安挪動了一下身子,李顯更是震驚的抬起頭來,想說話,但是一眼看見王弘毅臉籠青氣,狠狠的盯來,猛的想起當年老帥誅田紀,就不由心中一寒,磕頭應著:“是”

    “你們不要覺得我狠,這些人留不得,孤如果有著數十年,大可從容同化之,但是孤沒有時間,所以留不得。”
purplekite 發表於 2011-8-19 08:44
第一百十二章胡無人

    “凡是族內祭司,老者,識字者,全部格殺勿論,唯有女人和一輪之下的孩子,發配到有功之將士家為奴——不是田多人少嘛,又缺少耕牛,有不少將士有了上百畝地卻耕不了多少,就由家奴干嘛。”

    “沒有前來攻打的山間族,也要聽從號令,出男丁為兵,孤要把他們遷移到平原,並且讓他們父兄戰死,至少在一代內,這是國策”王弘毅說著,他說就是美國的國策。

    矗立於巨石之上美國國父華盛頓指示:印第安人如果出現在白人定居點附近,那整個國家就會氾濫成災,甚至被摧毀了……在印第安人居留地,被有效摧毀前,不要聽取任何和平的建議”

    杰弗遜指示:在戰爭中,印第安人會消滅我們中的某些人,但我們會消滅他們全部……美國人必須追求滅絕印第安人或者將他們驅趕到我們不去的地方

    林肯下令絞死了大批印地安人的神職人員和政治領袖。

    羅斯福說:“死的印第安人,就是好印第安人”

    印第安人滅絕,根本上解決了少數民族的問題,美國有2500萬印地安人,到19世紀末只剩24萬人,瀕臨滅絕。

    “無論是殺,是奴,是戰死,孤既負天命,就有責任在一代人內,消滅山間族,使其合併入漢族。”王弘毅最後總結的說著:“才能不辜負萬民的期望啊”

    說完後,側廳一片寂靜,張攸之首先伏地叩頭朗聲說著:“主公英明,這時無論是安撫,還是德政,還是以夷制夷,都不是根本,更不是良策。”

    “山間族若是漢人,卻是無妨,現在山間勢大,隱隱已有聯合之勢,這時若不一舉滅之,就是心腹未平,難以圖遠,必趁他們沒有真正聯合,沒有出得山間王時,一舉滅之”

    “主公說的極有道理,這三十萬山間族中,真正骨幹不過五萬,只要能把這五萬男丁,一舉或誅滅,或貶為奴隸,或發為兵戶,就能使西益州安穩如山,主公有此大志,臣敢不努力效命,繼之以死”

    王弘毅聽了,不勝慨嘆,喟然說著:“你果知我心,現在此時,斷沒有勞師數年,糜餉百萬的道理,這事不必議了,我已有決斷。”

    宗教和政治領袖,必須全部誅殺,一個不留,連醫生也不能,因為醫生往往有著宗教意義,兼任祭司。

    這一代山間族男人必須殺掉,然後才能迅速融和到漢族中去。

    頓了一頓,又說著:“孤非只用霸道,這女人小孩,分散留在漢戶大海,只要數年,都只說漢語了,因此下一代就可提拔成佃戶,第三代就可解放為平民……這是孤以後的恩典。”

    “你們不要怕,也不要亂想”說到這裡,王弘毅看了眾人一眼,目光注視著殿外,笑著說著:“孤如此作,自知有傷德望,但是為了社稷和萬民,還是必行這事,這些責任,自然由孤和社稷來擔當,你們不要怕。”

    眾人聽著侃侃而言,背若芒刺,不過既談不上羞愧恥辱,又談不上喜悅。

    唯一幸虧的事,藩鎮五十年,殺來殺去,百里無人也看的多了,倒也不覺得太可怕,只是見王弘毅自承責任,誰也不敢安位坐立,都跪了下去俯首謝罪。

    “不必跪,都起來”王弘毅說著。

    這時,丁虎臣已經想了明白,沉著高聲說著:“臣伺候先帥已經十數年,深知先帥有志於此社稷,主公又是明主,臣輔助主公,心裡歡喜。”

    “不過,臣本是將軍,這事主公不能幹,請臣讓主公去,只要主公給我二萬大軍,臣就有把握在一年內按照主公辦法,平了這西益州”

    王弘毅看看丁虎臣,滿意地點頭笑了:“很好,願意替孤分憂,你是父帥的老將,我哪有不放心的道理?”

    仔細又想了想,又徐徐說著:“你有這個心,孤哪有不願意?雖然你是兵司侍中,但是也可以領兵嘛”

    “具體的,我還要想想——”王弘毅頓了一下,嘆的說著:“仁德和霸道,其實只一念之差,有道才有德,可道又需要時間來建立,有時不行霸道不行,哎,你們都退下吧,春來還有二個月,有的是時間來揣摩。”

    “是,臣等告退。”

    眾人退出,王弘毅看自鳴鐘,站起身來,準備回到裡面。

    這時,雨停了,便在這時,一陣雜亂腳步聲,由遠及近。

    片刻,一個婆子的歡喜聲,雖不大,卻在這寂靜之時,唬人一跳:“侯爺,大喜啊,大喜事啊”

    王弘毅被這聲音嚇了一跳,看了上去,見一個婆子上來磕頭,就不由問著:“你這是什麼規矩?又有什麼事了?”

    “侯爺,趙夫人剛才檢查,懷了喜脈了。”

    王弘毅一聽,頓時大喜:“什麼,甚好,才有決斷,就有喜事,看來天助我也”

    幾乎同時,午後時分,同樣有著一個婆子趕到了。

    “夫人,有大事”

    正在主屋繡花的宋心悠,被這聲音嚇了一跳,手上的刺繡針,一下紮了手指肚一下,一顆血珠滾出來,恰好染了已完成多半的刺繡的邊上。

    宋心悠一低頭,看著這件打發時間的刺繡成了殘品,不由嘆了口氣。

    “你們幾個小聲點,什麼這樣慌亂?沒​​有規矩,沒上沒下,這樣會擾到夫人,你們知道嗎?”

    蘭姨看了夫人一眼,對著奔進來傳信的婆子發怒的說著。

    這幾人是陪嫁過來的,是宋心悠的心腹,自是不比尋常下人,這時被蘭姨呵斥,只得低頭認錯,卻並不恐懼。

    “說吧,到底出了何事?這般大呼小叫?若是為些小事,便這般慌亂,倒讓別人看了咱們院的笑話去。”宋心悠這時已將手裡物件擱置到一旁,有些無奈的問著她們。能讓她們如此激動,怕不會是小事。

    “哼,若是說不出個道理來,只憑你們擾了夫人,便等著受罰吧你們幾個至少守夜是跑不掉”蘭姨說著。

    為首的婆子,和夫人和蘭姨都是熟悉,這時絲毫不理會蘭姨的嚇唬,只壓低了聲音:“夫人,這次真是大事適才我們幾個去前面催幾樣鮮果,正好看到醫官從二夫人的院裡出來,一打聽,卻說是懷了喜脈了。”

    “哦?怎麼回事?你們慢慢說來。”聽到事關懷孕,宋心悠認真起來,示意將外面守住,以防閒雜人入內,而她做出傾聽狀。

    “夫人,是這樣,我們摸了摸底,醫官也不隱瞞,二夫人的確懷孕了,已經有二個月了。”

    “此事當真?”宋心悠聽了一怔,臉上現出沉思的表情,卻沒有露出聲色。

    既然連這幾個婆子都知道的事,怕就是事實了。

    那這事是真了?

    王弘毅稱了蜀侯,這家的地位,就有著翻天覆地變化。

    這事產生,自家地位,又會有什麼影響?

    不過,王弘毅的態度很明確,這趙婉號稱平妻,卻是兼洮,這事,她還是清楚,宋心悠這裡沉思著,婆子丫鬟聽罷,卻個個面面相覷。

    夫人地位上漲,自然她們也跟著上漲,夫人地位若是動搖,她們也沒有絲毫好處。

    “你們先莫要議論此事,此事雖說是在前面聽到,真假尚未可知,禍從口出,莫要再議論了。”心中雖思量著,宋心悠平靜的說著,及時遏制住這種議論。

    “這事我們自是知道,絕不會亂說”丫鬟和婆子保證著的說著。

    其實,哪用她們出去說,這事早在外面傳開了。

    很快,就有老夫人派人過來,說是有事要與宋心悠說,請她去那邊院落。

    平日在自己院落,宋心悠穿戴甚是隨意。

    聽說婆婆喚自己過去,忙讓周圍僕婦手腳麻利地給自己梳了個簡單的發式,穿好衣服,急急在兩個丫鬟跟隨下,前往老夫人院落。

    老夫人喜靜,院落內佈置的清雅平淡,透著一股雍容。

    平日,宋心悠早起晚至的請安,自是對這裡很是熟悉,今日一踏入院落,就感覺到氣氛很是不同。

    一股喜氣,在這裡蔓延開來。

    宋心悠進了主屋,見老夫人正在丫鬟簇擁下,坐在軟座上,笑的很是慈祥,而趙婉已經到了,被伺候著坐著。

    一看見這情況,宋心悠就清楚,這懷孕的事,大概不假,這時,唇角上的笑意,反而暖上幾許。

    “婆婆。”宋心悠只作不知,先行禮說著。

    “是媳婦來了,來,你們幾個快給媳婦看座,我有話要與兩個媳婦說。”

    老夫人一吩咐,周圍自是動起來,片刻宋心悠已在老夫人身旁坐下。

    “婆婆,您這樣嚴肅,莫非有什麼事關夫君?”見此,宋心悠在老夫人面前,還是笑吟吟的說著。

    “你說的不錯,我要說的正是與毅兒有關,當然,更是和婉兒有關,剛才醫官禀告了我,說是婉兒懷了孕,已經有兩個月,不錯,我王家又要開枝散葉了,這是大好事。”對老夫人來說,不管是誰懷孕,都是王家的子孫,自然非常高興。

    “原來如此,這事,媳婦還沒有聽說……妹妹,恭喜你了”宋心悠露出一絲笑容,說著。

    “呵呵,今日喚你過來,就是告訴你,既然婉兒懷孕,有些她管的事,不必管了,自是由你來主持,你怕是要辛苦一陣了。”

    “請婆婆放心,這家事,我定會辦的妥當。”從婆婆口中聽到這事,宋心悠忙應聲說著,頓了一頓,又說著:“夫君胸怀大志,身負六郡之望,我身為女子,必會管好內院,讓夫君無後顧之憂,還請婆婆放心。”
purplekite 發表於 2011-8-19 08:45
第一百十二章胡無人

    決策後,王弘毅第二天凌晨,不知道為什麼,又出了宮一次。

    雪還是連綿著下著,雖是不大,在外面待久了,卻是寒風入骨。

    粥棚的木棚裡,早就開始安置流民,王弘毅看了,地上鋪著的是稻草,裡面人擠人,倒也不會太冷。

    看著街道上凍死的流民日趨減少,王弘毅吐出一口濁氣,心中自失的一笑。

    這決策是依民主美國六代皇帝國策——按照古話說,就是“奮六世之餘烈,殺印第安人而清宇內,吞眾州而通禦奴,履至尊而製全球”

    王弘毅自失的是,明明歷史證明這是正本清源的上策,自己還有些不安。

    以前自己以為早已經能“依道而行,身怀大德”,想不到這時要真的按道而行,卻還是不安。

    “回去吧”王弘毅率先掉轉馬頭,同時說著,反正該看的,已是看到,宮裡還有不少事務需他去處理,早回去方是正理。

    “諾”隨行的虎賁衛再瞥一眼流民,應了聲,在這雪地上,掉轉馬頭。

    一行人向著來時的路返回,只是一路上誰都未說話。

    流民的狀況,讓這些人心裡發悶,彷彿有什麼東西,堵住了喉嚨,面色沉著的同時,連這天氣也覺得越發寒冷了。

    回宮時,王弘毅早將所騎馬匹交給身旁護衛,坐上乘輿,向著宮中而去。

    “主上,是回內宮,還是前往外宮?”在進入王宮大門後,有侍衛問著。

    王弘毅不加思索的說著:“去秘書閣。”

    “是”乘輿未行入內宮,直接向南面行去。

    親政殿此時除了駐守護衛以及一些侍從外,別無外人,乘輿直接在門前落下,早有太監跑過來行禮,開門。

    話說,自然有罪人,或者一些人,願意閹割入宮,才三個月,就多了數十人。

    王宮內太監數量不多,此處還是安排了幾個,這些伺候的太監,年紀不大,一步入秘書閣,淡淡熱氣便撲面而來,門在身後閉合,阻擋住身後寒氣。

    在王弘毅身旁服侍著的太監,是這裡的主事。

    王弘毅在他服侍下,脫下外套,又換上一雙暖且舒適的靴子,開口問著:“肚子有些餓了,命人上早膳,幾樣家常菜就可以了”

    “是,主上”王弘毅吩咐下來,太監自是不敢耽擱,忙出去準備。

    王弘毅已坐到書桌前,執起一份文書,仔細批閱起來,放下時,王弘毅已經有些餓了。

    這時,太監和幾個丫鬟,從外面步進來。

    有一張桌,正是為在這裡用膳忙碌的諸人準備的,不用王弘毅吩咐,太監讓幾個丫鬟將幾樣精緻小菜擺放於方桌上,同時放好的還有一大碗米飯,一碗湯,一雙銀箸,並且還有一小壺溫好的酒,以及一隻小小銀製酒杯。

    “主上,膳已備好了。”揮手令幾個丫鬟退下後,太監走到王弘毅身旁,低聲回复的說著。

    “恩。”王弘毅點下頭,將手里文書放好,步下幾階台階,來至方桌前。

    太監忙拉開坐椅,服侍王弘毅坐好。又小心翼翼替王弘毅倒上酒,這方低眉順眼的站到一旁。

    與其他諸侯不同,王弘毅在吃食上,雖有些講究,卻並不奢侈。平日用膳,夠吃就可,只求好吃,不講什麼排場。

    只看他此時所用的幾樣菜色,便可看的出這一點。

    這碗湯,是翡翠清湯,加些餛飩,吃一口,極是鮮美,卻又口味不重。

    吃罷,太監上前,將桌案收拾妥當,端著杯盞空碟出去,王弘毅坐回書案前,又發起呆來。

    不知何時,太監再次端著兩套茶盞進來,先服侍著王弘毅漱過口,再上了食用的清茶。

    待他再次進來時,王弘毅叫住了他。 “過來替孤磨墨。”

    “是”

    邊看著手裡書卷,王弘毅突然問著:“俞六,你是如何進宮做的內侍?”

    宮中原本十數個太監,大部分跟了俞姓。

    這太監微微一愣,卻很快回答的說著:“主上,奴婢是因為家裡邊鬧災,逃荒時候家裡餓的不成,又恰好遇到有人在收幼童,被家里人換了些吃食。後來,又輾轉幾道手,方被賣進宮做了內侍。”

    “後來跟著俞公公一起來到這蜀王宮,一呆就是十幾年,以前冬天連口熱飯也沒有吃,現在總算跟了主上,有了些好日子。”說著,這俞六就跪在地上,連連磕頭。

    太監沒有主子,什麼也不是。

    王弘毅嘆了口氣,自是知曉,這太監,大多身世可憐。

    “你的爹娘賣了你換吃食,你恨不恨他們?”他想了想,問著。

    俞六搖搖頭,說著:“主上,奴婢並不怨恨他們。這也是為生計所迫,實是沒法子的事,若不是當初賣了奴婢,那就是一家老小死在一處,賣了奴婢,好歹奴婢和他們都能活下來……鬧起災荒兵難來,那真是可怕極了,死人到處皆是,人吃人都是尋常,易子而食也不是未遇到過,他們只是將奴婢賣了而已,這已是極心疼奴婢了。更何況,他們還為奴婢尋了個活命的機會……”

    說到這裡,俞六一直顯得討喜的臉上,現出一抹哀傷來。

    隨即,經過了正規宮廷訓練的俞六,立刻意識到自己身處何地,面前的又是何人,忙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面色發白的說著:“奴婢有失體統,請主上處罰。”

    “免了,是孤讓你說的這些,與你無關,起來吧。”王弘毅淡淡的說著,其實心裡很滿意,如果不是這些太監,哪能短時間弄出一套完備的宮廷規矩?

    俞六這才小心翼翼站起身,立於一旁,不敢再多說什麼。

    今日俞六的失態,已是難得,在這宮裡待了幾十年,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已經是刻入骨髓。

    若非今日​​被提起當年傷心事,他不會如此情感外露。

    這般想著,見王弘毅又向外走去,他連忙跟上。

    王弘毅在秘書閣門前,停下步來,轉過頭,對他說:“外面雪停了,告之於孤。”

    俞六忙垂首應著:“諾。”

    王弘毅隨即從​​他身邊行過,又返回里間。

    俞六不太明白這位主上在想什麼,但身為奴才,自是主上吩咐什麼,他便去做什麼。

    於是跑到外面,對幾個丫鬟吩咐下去,又連忙返回里間,繼續服侍王弘毅。

    雪下的時辰並不長,只一會又停了。

    天空有漸晴之象,得到太監禀報的王弘毅在書案前伸下腰,這方站起身來。

    “傳令下去,調一百虎賁衛,隨孤出去。順便備一套便服給孤。”

    “諾。”俞六聞此,領令下去。

    王弘毅坐上乘輿來至宮門前時,百名虎賁衛已是身著便裝,騎馬在門前等候著了。

    王弘毅身著便服,包裹的很是嚴實,又是輕便的馬裝,牽過自己的馬匹,翻身上馬,淡淡的說著:“爾等便隨孤出城巡視。”

    “諾”

    帶著這上百騎,王弘毅一馬當先,從宮門處向著城外行去。因隨從帶有令牌,雖未報上自己身份,城門處依舊無人阻攔。

    這上百虎賁衛的營正,卻是周榮,是王弘毅親自提拔起來,算是栽培的心腹。

    開始時,周榮還不以為意,百騎快馬,雖是雪地也可行三十里每小時,一個時辰後,竟然奔出了六十里,已經到了成都邊緣地帶。

    過了越明縣不久,這時一路向著西益州的方向而去,就催馬來至王弘毅身旁,詢問:“主公,東益州雖已平定,可西益州卻動亂不斷,您是千金之軀,怎可親自冒險?若是您信的過微臣,微臣願帶一隊人,去探查西益州情況。”

    顯是發現了王弘毅意圖,周榮欲勸回王弘毅。

    “呵呵,你如何發現的?”王弘毅隨口問道,馬匹速度略有減慢。

    “主公,這已經快過了邊境,微臣還不知道,就是死罪了。”周榮說著。

    “孤只是打算在邊境處巡視一番,並不打算前往西益州,一旦遭遇情況,不是還有你等嗎?怎麼,一百虎賁衛,不能護孤周全嗎?”

    這話一出,本還打算規勸的周榮立刻神色一凜,正聲說著:“我等願誓死護主公周全”

    見此,王弘毅臉色緩下來,說著:“還等什麼?走。”

    一行人,向著邊境而去。

    開始時,路上流民還有著一群群,可越往邊境那邊去,流民漸漸已是見不到了。

    王弘毅臉色,卻不見好轉,反倒越發難看下來,只因流民雖漸少,地上凍屍,卻越來越多。

    初時路邊倒著的屍體只有幾具,到後來幾乎路邊隨處可見屍體,都是衣衫襤褸,骨瘦如柴。

    看看一旁周榮等人,都面帶不忍之色。

    王弘毅一聲不吭,只是問著:“這越明縣縣令是誰?”

    “是原本降官衛充德。”

    王弘毅沒有說話,這情況,明顯是越明縣縣令辦的不錯,導致著現在靠近成都死者很少,靠近邊境死者很多,可以嘉許。

    這時,周榮第二次攔截住,說著:“主公,你不能再前行了。”

    王弘毅一聲不吭,勒住了馬,嘆了口氣,這時幾乎快到邊境處了,凝看著半刻,終於嘆息了一聲,說著:“回去吧”

    心中想著怎麼樣回去看看這縣令,若是可取,自然提拔。
purplekite 發表於 2011-8-19 08:48
第一百十三章 定心(上)

    王弘毅正要回去,突然之間……咦……的一聲,前面有一群人。向著這邊跑來。

    說是跑,其實不過是走的稍快些。

    “過去看看。”王弘毅說完,一馬當先行了過去,待周榮等人跟上去時,王弘毅已在那群人面前勒住了馬。

    王弘毅目光掃過這些人,發現他們一個個衣衫襤褸、面黃肌瘦,有些婦女混在其中,卻瘦的看不出一點姿容來。

    在王弘毅和眾虎賁衛出現在面前時,這些流民都已停下腳步,一個個嚇的渾身顫抖,有的女子甚至低聲哭泣起來。

    王弘毅目光落在領頭漢子身上,見表現的好一些,王弘毅皺眉問著:“你們是從西益州那邊過來的?”

    他看的出,這群人是一個地方出來,互相攙扶抱團,看起來很是熟絡,此時更是以這漢子為首圍成一團,目光中滿是恐懼及警惕。

    “大人,我們是從那邊過來的……”看著眼前出現的這些騎兵,流民面現驚恐之色,為首漢子其實也是如此。

    只是身後就是鄉親族人,這漢子在王弘毅問話之後,站直身體回了話。

    “後面有人追趕你們?”看看這些人表情,身上一些傷,王弘毅隨即猜測的說著。

    誰知這一問,流民中的幾個女子哭的越發慘烈起來,王弘毅示意漢子繼續回答,這中年人慘笑的說著:“大人,山間族襲擊,冬天殺人搶糧,說是要過冬……有一支特別凶悍,一直在殺人,我們是拼命逃出來,這些都是同村的村民和族人”我們的村子已被毀掉了,只求能在東益州謀個活路。 ”

    說到這裡,這七尺漢子望向王弘毅,哭了起來。

    王弘毅聽著淒楚的哭聲,先是沉默著,片刻轉過頭對周榮說著:“既是如此,你們過去,越明縣應該就沒有小規模的粥棚,你們可趕去接受救濟,再去成都”自然有人接應,周榮,給些乾糧,讓他們能走到越明縣。 ”

    騎兵幾十里只需要半個時辰,但是這些人起碼需要一天一夜。

    虎賁衛出行”每人隨身帶有乾糧,為的是應付突發情況。

    周榮聽到吩咐,將自己隨身帶的干糧扔給了漢子,百騎見此,也多是如此。

    騎兵帶的是乾糧,是米炒細研為細末,容易消化”還有著肉乾混合。

    這些乾糧不算少”這群不過六七十人,步行一日的話,這些乾糧勉強足夠食用到達越明縣了。

    這漢子怔怔的接過,突然之間”“啪”的一聲跪在雪地上:“這位大人,我們斷糧一天了”謝大人,謝大人!”

    “好了,咱們繼續前進吧!”見此,王弘毅淡淡說著,不去看那些流民伏在地上痛哭感謝的模樣,王弘毅一聲吆喝,帶人繼續向邊境奔去。

    這一路上,再未遇到流民​​,血腥氣息,卻漸漸濃烈起來。

    “準備戰鬥,前面可能會遇到敵人。”見王弘毅並無撤退打算,周榮只好回過身,對身後的虎賁衛吩咐的說著。

    眾人應了聲諾,越發提高警惕。

    又行了幾里路,已邊境,卻只看到十幾具還流著血的屍體,並未與敵人相遇。

    “主公,已到邊境,再往那邊去,是西益州地界了,咱們不能向拼了。”周榮這時上前,再次說著。

    “怎麼,怕了?”王弘毅轉頭看向他,似笑非笑的說著。

    周榮一張面皮,頓時漲成赤紅,他翻身下馬,磕頭說著:“我等探馬前去,萬死不辭,但是主公豈可冒險,再向前,微臣不敢奉命!”

    王弘毅見了,一怔,片刻苦笑,說著:“倒似孤一意孤行了,算了,回去吧!”

    周榮聽了,暗暗鬆了口氣,朝後面一揮手,立刻跟上。

    這次王弘毅放慢馬速,只在不遠處轉了一圈。

    “回去吧。”看見了這邊的荒蕪土地,王弘毅心中已對西益州的情形,有所了解。

    與東吳情況相比,他這裡的情形,似乎更棘手一些,若是讓山間派再繼續肆虐下去,只怕日後欲奪取西益州,會更加難辦。

    這些山間族,對百姓很是殘暴,只看這一路走來,地上流民屍體,便能一見端倪。

    這時,周榮催馬來至他身旁,低聲說著:“主公,有一隊騎兵,朝這邊過來了。”

    此時在邊境地帶,剛過境線,到了東益州地界,隨行眾虎賁衛還是甚是小心。

    這隊騎兵離的雖遠,馬蹄踏地聲響,卻被隊伍裡老手察覺。

    “派幾人過去探查下情況,看看對方有多少人。”聞此,王弘毅勒住馬,吩咐的說著。

    “諾。”周榮應聲,來至眾虎賁衛前,選出幾個斥候,派了出去。

    王弘毅在一旁看著,暗暗點頭。

    這周榮年輕尚輕,行事老練,可以提拔。

    自己軍隊裡將領不少,有半數多是降將,不一定真的忠於自己,有一些年紀又著實不小了,以後征戰廝殺,少不得用人,是時候多栽培一些人了。

    這些想法,只在王弘毅腦海裡一轉,便被壓了下去,此時他要處理,是眼前的這些敵兵,本來,這事可以不管,但是這些西益兵,對山間無能,卻時刻窺探著自己,實是可惡之極。

    周榮選派的幾人,極是謹慎,用布包著馬蹄,歸來時已經將情況打探清楚,卻並未被對方發覺。

    “這麼說,對方有三十人,都是騎兵哨兵?附近未發覺有大股敵軍?”王弘毅摸著下巴,問著。

    “主公,正是如此。”周榮應著。

    “而且這股哨兵正朝這邊而來?”王弘毅又問著。

    “是。”周榮答著。

    “那便好,傳孤命令,在此等候,消滅這股敵軍哨兵!”

    “諾!”

    接著,王弘毅帶著這上百虎賁衛,在一處雪林等候,但是再榮卻拼死不肯讓王弘毅上陣,王弘毅只得帶十數人在背後看著。

    沒有一會,敵騎已奔馳到前。

    很顯然,這股騎兵並未想到,面前會突然出現一股倍於自己的敵人。

    “你們幾個在這裡保護主公,其餘人隨我殺敵!”周榮指派十幾人在王弘毅身邊保護,帶著八十人衝過去。

    王弘毅不會真的衝過去戰鬥,在十幾人保護下,退到不遠處空地上觀戰。

    只見隨著一片馬蹄聲,再隊騎兵迅速相遇,立刻廝殺了起來。

    短短百餘人廝殺,卻有著千軍的慘烈,王弘毅隔著一片空地遙遙對望,彼此的騎兵在曠野上拼殺著。

    本以為以虎賁衛實力,殺死這股敵人,會很容易,但眼前的結果,卻讓王弘毅皺起了眉來。

    潮水一樣的巷擊,鮮血飛濺在雪地上,可是這股敵人,所騎馬匹雖比不上虎賁衛,卻算的上是戰馬,手裡武器是鋒利長刀,廝殺起來,很是驍勇。

    不過雖然說這樣,一刻時間後,三十騎全部斬殺,但是自己方面也有著七八人陣亡,又有著十數人負傷。

    雖取得勝利,王弘毅見此,臉色很是沉重。

    周榮顯然也有著同樣想法,回來後,一張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的。

    “周榮,依你所見,對方戰鬥力如何?”返回的路上,王弘毅沉默許久,問著。

    “主公,以這股敵人來看,對方顯然戰鬥力很強,慣於馬上戰鬥,出手狠辣,尤勝在衝殺上。”

    “的確如此,敵人很強啊。”王弘毅嘆的說著:“看來孤小看了這西益州的藩鎮了。”

    “主公也不必過於憂慮,這些騎兵戰鬥力雖強,未必有許多,我懷疑是敵方精銳刺探軍情,而且性情殘暴,所到之處,不得民心,再說,主公擁有著六郡,敵方只有一郡,無論怎麼樣都不可能對抗。”周榮說著。

    “你倒是知道的不少。”王弘毅看他一眼,說著。

    “請主公恕罪。”周榮忙說著。

    “呵呵,你太過謹慎了,多看看書,多了解些周邊情況,並非壞事,繼續努力,莫讓孤失望。

    由於戰了一場,王弘毅不肯帶著傷兵回成都這樣寒冷的冬天,傷兵非死不可。

    因此去了越明縣。

    由於先有騎兵過去,因此當王弘毅到時,一個三十多歲的縣令帶著人已經在門口迎接,看見了,連忙拜倒。

    王弘毅微笑的說著:“起來吧,我們進城”

    到了城裡,衛充德領路,果然看見了一二百個流民,在縣衙門口的空地粥棚,王弘毅看了,更是微笑不語,凝視著衛充德。

    只見衛充德頂上雲氣淡黃,卻是可以擔任著六品官,王弘毅稍有些遺憾,卻也不怎麼樣,吩咐著立刻救治著傷兵,又說著:“衛充德,你的縣令當的還不錯。”

    衛充德見的世面不少,深得人情世故,一笑說著:“主公,我為縣令,就是這縣里的父母官,就要辦點實事,這上是報答主公大恩,下算是給兒孫積陰德罷了。”

    王弘毅默默的點頭,沒有說話,不知道為啥,在看了這些,聽了這句話後,自己心裡隱隱不安,似乎一下子去掉了,再也沒有雜念和恐懼。

    衛充德為縣令,就是縣令的責任,自己為東益州之主,有著自己的責任。

    彼此英雄,我之敵寇,我之英雄,彼之敵寇,這美國對付印第安人的煌煌大道,不知道也罷,知道了就斷無不行之理。
purplekite 發表於 2011-8-19 08:50
第一百十三章 定心

    第一百十三章定心 (下)

    三日後,王弘毅回到了成都。

    到了王宮門前,王弘毅翻身下馬,將馬交到一旁人手中,在宮人服侍下,上得乘輿,進宮去了。

    “主上,虞大人和張大人此時已在秘書閣候著,說是要求見於您。”坐著乘輿向裡走,本想直接回內宮,卻有一個太監從南面跑來,在乘輿前禀報的說著。

    “那先去秘書閣吧。”王弘毅沉吟片刻說著。

    此時天色已有些黑下來,可進了秘書閣,王弘毅見到的兩張臉,比天色更黑。

    王弘毅一見虞良博、張攸之這模樣,心下就明白了。

    “主公,臣聽說,您帶著百人,去邊境巡視去了?”虞良博開口問著。

    “恩,已經回來了……路上還遇到一股敵軍哨兵,將其消滅掉了。”話一說出口,便見兩位臣子臉色越發難看了。

    “主公,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您是怎麼樣的身份,怎可做此冒險之事?若是出些事情,讓臣等如何自處?”張攸之跪在地上,頓首說著。

    “下次孤會注意。”見二人都是一副後怕的表情,王弘毅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說著:“這次巡視,孤發現,敵軍的戰鬥力還算驍勇,孤甚至懷疑山間族和藩鎮有著部分合作的關係,若不解決,西益州遲早會成為心腹之患。”

    王弘毅將所遇情況說了,虞良博和張攸之皺起眉來。

    王弘毅又吩咐的說著:“雖然大略已定,但是具體怎麼樣攻略,還要有著計劃……你們就在這二個月內,完成吧”

    頓了一頓,又笑的說著:“現在就不必動工了,快新年了啊,你們都過了年再說​​吧”

    這個世界官員實行“旬假”制度,即一旬休息一日,一年三十六旬,可休三十六天。

    此外朝廷還規定:而新年有假七日。

    這些法度很符合王弘毅的習慣,因此才如此說。

    “是”二人都應命的說著。

    時光過的非常快,轉眼,就是新年一月,此時穿著厚服,會覺得寒冷。

    這些,卻只限於普通百姓,對於大族子弟或是官宦人家來說,這些不是問題,一件披風或者斗篷,就可擋住刺骨寒風。

    新年時,整個成都府都被整頓得安定,畢竟這是蜀侯的第一個新年,就算是流民,在收到免費發下的一些簡單食物後,露出感恩模樣。

    過去月餘,平靜氣氛圍繞在成都府以及整個東益州境內。

    各州期待的益州內亂並未發生,新年時雖有一股騎兵由西益州侵入邊境,很快便被打回去,西益州顯然無力騷擾被統一的東益州。

    王弘毅稱侯後到新年的四月中,表面看來動作不大,卻是在加強著內部建設,按照王弘毅的預計,整個一套中樞班子、地方班子、加上推薦人才的合理梯度,都必須花費一年的時間。

    當然,有些事可以同步進行。

    “甘厚,你覺得現在東益州實力怎麼樣?與天下各州相比,有什麼特點?你大可隨意說說,無論你說什麼,孤都不會怪你。”一行人慢慢縱馬行在街上,望著左右店鋪,冰雪中緩步行走的路人,王弘毅轉過頭,詢問身邊陪自己出王宮巡視的侍衛首腦甘厚。

    周榮上次帶著王弘毅出行,受到了呵斥,雖然王弘毅也無法直接干預,現在出王宮巡視,王弘毅都會選派甘厚來帶隊隨行。

    王弘毅問的隨意,甘厚卻謹慎的思索片刻,因此時其餘侍衛與二人拉開一小段距離,因此,他方敢低聲回答的說著:“主公,微臣是粗人,對益州局勢並不清楚,但從微臣自己所見所聞來看,東益州在主公手中,只短短數月,已恢復一些元氣,只要今年二次豐收後,一切都上了正規,畢竟東益州再無戰亂了。”

    “東益州恢復過來,在各州面前,能有自保之本。而能攻克西益州,古益州一統,逐鹿天下也做得。”

    “你還有些見識,卻說的圓滑些了。罷了,不說此事了,去前面看看。”聽過甘厚所說,王弘毅暗暗點頭。

    其實益州經過了幾次大規模的戰爭,特別是數十年前造反的事,整個州的實力已經大幅度下降。

    經過了修養,現在整州人口也不過是七十萬,就算一統西益州和龍劍,也最多一百五十萬,實力只能算中等。

    甘厚思路清晰,不比一般牙將,只會拼殺,有些將領才能,只是性格過於謹慎了。

    說起話來,雖不敢矇騙自己,處處小心翼翼。

    這等人,也難做出偏差之事,也算是有失有得的​​性情吧

    王弘毅的話,讓甘厚暗自鬆一口氣,見王弘毅騎馬朝新建流民區方向行去,他跟上去。

    侍衛一直與二人保持不遠不近距離,一行人浩浩蕩盪來至王弘毅此次巡視的目的地——東城十二區——流民營。

    成都府在王弘毅接手後,便命人以東西南北城劃分此城,每城設置十區,每一區,都有一個九品主事負責。

    而區之下建坊,每一區設置至少十坊,每一坊下面又建裡,十戶為一里,設有里長,戶籍制度在王弘毅管轄下,變的極為嚴明。

    這樣做的好處顯而易見,治安變好了不說,連各州府派到此地的探子抓到不少,不過目前都是些小魚。

    東城十二區就的流民營,滯留此地的二千流民而規劃,官府供給食物,以工代酬,幹活的都是流民自己,建設進度卻出奇之快。

    望著眼前已初建規模的流民營,王弘毅很是滿意的點點頭。

    這流民營在以後,會陸續被各郡縣抽去,但是營地本身不會拆除,可以當成軍營,也可以變成工坊。

    見甘厚面現驚訝之色,王弘毅問著:“你覺得,別州可仿效成都府?”

    “主公,仿效雖不難,執行起來卻不易。”甘厚回答的說著。

    王弘毅點點頭,甘厚這番話,虞良博他們說過,只不過,說的更詳細罷了。

    別的州府之主,嚴格的說,比王弘毅根基更深,但弊端也深,譬如,他們需各大家族支持,所屬勢力更是錯綜複雜,反不如王弘毅這般突然崛起之勢力,可在攻克某座城池後,以強悍實力,大刀闊斧改革。

    只是,這情形,有利有弊。

    單是水師這一塊,別的州府都能在各大家族支持下獲得援助,而王弘毅卻要一兵一卒自己來建,已過去一年,基地的水師,只漲到千餘人左右,再無增長可能。

    王弘毅看過報告後,決定前往水師基地一趟,巡查一下這支水師戰鬥力如何。無法從數量上增長,提高其戰鬥水準方是上策。

    “甘厚,選一隊騎兵,明日隨孤出趟遠門。”準備之事自是交給手下人去做,向甘厚交代過後,王弘毅便不再去想此事。

    次日一早,王弘毅出宮,這時不再是便服,在甘厚陪同下,由三百騎護衛,走的卻是陸路。

    現在東益州被平定下來,只要不出邊境,以這三百侍衛,絕對能護王弘毅周全,這一路行的順利。

    來至汲水縣城外,王弘毅勒住馬,凝視著遠處已越發堅固城牆,片刻後催馬向前面水師基地行去。

    水師基地所建之處,離汲水縣城並不遠,毗鄰河道,只一年,基地已建的算得上牢固。

    從外面看就是一座小城池,防禦嚴格,出入只有士卒。

    “來者何人”早在王弘毅帶人向著基地行去時,被對方哨兵發現。

    他們來到門外,就有數十人在牆上喝喊著。

    “我是從成都府而來,請你們首領張範直出來,他識得我等身份。”王弘毅自不會在這等情形開口,與那些哨兵對話的,就成了甘厚。

    “那你們在下面等著”上面的人向下面喊過話後,就暫時陷入沉寂。

    不一會,上面再次有人探頭下來,這次卻是熟人,來的正是張範直,他正很是鬱悶的打量下面來人,忽然一眼看到隊伍中一人,面色頓時大變。

    “快快將吊橋放下”張範直慌忙吩咐的說著。

    見此,士兵過去放吊橋開門,王弘毅在甘厚保護下,行進水師基地。

    “主公,微臣沒想到您會前來,讓您在外面久候,實是……”張範直是火爆脾氣,卻並非蠢笨,在王弘毅面前,是很有分寸,迎出來跪拜行禮。

    “這事怎能怪你,又未提前通知與你。”王弘毅微笑的說著:“孤此次前來,是來看一看你的訓練情況,這水師現在被訓練的如何?”

    “主公,我軍已經多次淘汰後,滿了一千五百人,都是善戰之士”張範直一提及自己訓練的水師,立刻眉飛色舞,介紹的說著。

    見這樣,王弘毅並不在意。

    張範直一旦涉及到水師,就立刻非常嚴格認真,對這樣的人,王弘毅很是欣賞。

    二人邊走邊談,行出很長一段路,來至議事廳。

    而在此之前,王弘毅一路上見到不少場地,一入議事廳,很是感興趣的說著:“你這里布置的不錯,實是未想到,不過年許未見,這裡就翻天覆地,有著這樣的變化。適才路過幾個場地,是訓練之所吧?”

    “主公說的不錯,這幾處都是訓練水師士卒所建。”張範直說著。

    “實戰可是在河道上進行?不曾擾民吧?”

    “請主公放心,附近漁民都在其他河段捕魚,便是有附近,也會獲得相應補償,不會影響到附近百姓。”

    “如此便好。”聞此,王弘毅滿意的點點頭。

    “不知主公何時觀看實戰?微臣好下去安排。”張範直猶豫一下,終是問的說著。

    王弘毅笑著擺擺手:“不必刻意安排,這兩軍訓練之前告之於孤便可。”
purplekite 發表於 2011-8-19 08:54
第一百十四章 水賊(上)

    是,主公,臣便在實戰訓練時,請您一觀。 ”張範直聞此,松

    一口氣,這樣一來,省得自己打亂這段時日訓練計劃了。

    正說話間,外面突然響起一陣騷亂聲。

    王弘毅一怔,張範直更是一驚,謝罪說著:“臣去怎麼回

    事。

    王弘毅許可後,張範直匆忙推門出去,片刻張範直從外面走進來面

    容上帶著有些輕鬆的笑意。

    “主公,是基地的幾個營正,準備讓我過去觀看幾營水師士兵比

    拼。

    “比拼?”王弘毅不解看向張範直。

    “是這樣,主公,軍中訓練,本是辛苦,又沒有戰事,因此臣在

    訓練之餘,也會進行各咎比武,這可檢查漏洞,排出名次,也有益檢

    拔人才。 ”張範直忙解釋的說著。

    “是這樣?”王弘毅眼中頓時升起興味之意:“介意孤與你一同前

    往一觀否? ”

    這缽乇經類似於現代的比武了。

    “這是臣的榮幸。只不過都是些粗陋漢子比試,怕有污視聽”張

    範直猶豫一下,說著,在這種營地比賽中,粗話不計其數。

    “怎麼會”王弘毅笑的說著:“左右今日無事,索性過去一觀。

    甘厚,你且讓隨行的先去歇息,只留下十幾人便可。

    “是,主公。”甘厚垂首說著。

    這裡是王弘毅統轄境內,又身處軍營之中,自是不必再跟隨著三

    百人,只留下十數人隨行就已經足夠。

    見王弘毅並不疲憊,張範,直本欲勸其先行歇息之語,頓時吞嚥回

    去。

    “甘大人,我這就命人去給諸位安排住處。若有何要求,只需和

    他們明說便是。 ”張範直對甘厚說著。

    後者微笑的說著:“便有勞張大人了。”

    “都是主公的臣子,何必客氣。”張範直說著,步出議事廳,在

    外面喚來一個後勤官,令帶甘厚諸人下去安排。

    在帶王弘毅前往比拼場地前,張範直已命人準備好眾人住處,又吩

    咐人在場地內備好茶點,以供王弘毅食用,這才陪著王弘毅向空地行

    去。

    水師所在基地,佔用的是汲水縣城外的大片荒地,在原有基礎上,

    更是擴建兩倍,平日縱是不出去實戰訓練,在營地內出操演練,地方也

    是足夠。

    水師共有五營,每營戰斗方面,各有優勢,平日里便總是較著

    勁。

    只是戰鬥稀少,只得從日常比拼中來較量。

    “這裡是演武所在?建的不錯。”來至一個空地,只見此處周邊

    一圖設有看台,中間是大片空地,站在高處,對整片場地可謂是一覽無

    餘。

    王弘毅在張範直陪同下,在看台一處坐下,等全軍士兵山喊跪拜

    行禮後,王弘毅看著下面士卒,興致不低的說著。

    “主公,說是水師,平時也在陸地訓練,現在天寒風寒,水中不

    宜多戰……比拼的第一場,就是體術。 ”張範直解釋的說著。

    “體術?”王弘毅點點頭,這是赤手空拳之術,雖少見血腥,卻見

    得身體素質和功夫,是軍隊的基礎。

    跟隨的侍從,也甚感興趣的看了下去。

    很快眾人被下面場地中的比拼吸引註意,最先出場是一批身材魁梧

    漢子。看的出,他們身手不錯,在王弘毅和甘厚眼中,只是合格。

    最後這幾人中,一個身材最為魁梧有力者,嬴得勝利。

    這種單純以力搏鬥之術,讓王弘毅有些失望。

    隨後出場的幾個,身手靈活敏捷,出手狠辣,很有些不同。

    王弘毅眼睛一亮,扭頭問張範直:這幾人身手,與先前諸人略有

    不同……只是,看他們出手,並不猶豫,是見過血,你從何處招

    來? ”

    “主公,跟隨臣來的只有數十人,現在都安排在各船各營,大部分

    水兵都是新招募,雖然經過訓練,只是合格,這幾人是水賊出身,新投

    靠而來,見過血,出手與一般正兵不同。 ”張範直說著:“水賊有狠

    力而無軍紀體術,新兵有軍紀體術而少有狠力,結合起來就是精兵

    了。

    “水賊?”聞言,王弘毅越發仔細看向場中,果見這幾人出手動

    腳,一著一勢簡練狠準,毫不猶豫,的確非尋常士卒可比。

    這幾人算是不錯,論實力功夫未必較經過訓練的正兵強悍,但骨頭

    裡帶出的狠辣,卻是難以訓練出來,這讓王弘毅關注起來。

    “這些人,在水師中人數多不多?”王弘毅問著。

    張範直明白王弘毅所言何意,心思一轉下,回答的說著:“益州

    水賊甚少,這幾人是從荊州流亡到這裡,被臣招收,與他們一起還有一

    批,加起來不過百敏”

    “可惜了。”王弘毅嘆的說著。

    戰爭並不是種田,不能等益州完全統一再打,現在東益州離秦地隔

    了龍劍,而荊州卻還沒有統一,這時就算搔擾,能拖延統一,也

    是大善。

    正兵訓練,不過是基本功,在拼殺JL還有欠缺,有時還不如這些刀

    口上討生活的人。

    雖軍紀和武術差些,老兵的狠辣卻讓王弘毅很是欣賞。

    欲培養出這種水師,絕非易事,正思索此事,王弘毅錯過了一旁張

    範直聽後若有所思的眼神。

    之後比拼,王弘毅又看一會,再無興趣。

    “主公,若是乏了,請歇息,明日上午,水師將進行實戰,您到

    時候自可一觀。 ”張範直見此,勸的說著。

    王弘毅點點頭,說著:“如此,明日再觀。你不必跟隨了,由甘

    厚陪孤前往住處就可。 ”

    “臣遵命。”張範直跪在地上行禮。

    一直到王弘毅遠去,張茫,直這才起身並且收回目光,自言自

    語:“以今日情形來看,對水賊出身之人,主公倒是未有厭煩之

    意一r,十一一

    目光落到場中,張範直坐在那裡,陷入沉思。

    “甘厚,你覺得他們身手如何?”一路上甘厚在前面引路,王

    弘毅在護衛保護下,緊隨其後,很快,便來至暫時住處,這裡算的上是

    整個基潔舒適之所附近院落住下的是王弘毅所帶侍衛,甘厚

    被安排與王弘毅同一套院子,只是甘厚睡在最外間,而王弘毅被安置

    在主屋大間。

    十進來,王弘毅在士兵抬過熱水後進行了一番洗漱,出來後,見

    到甘厚,問起甘厚觀戰後想法。

    “主公是指那幾個水賊?身手靈活,想必熟悉甲板,若是在水上,

    只怕更是如魚得水。 ”甘厚回答的說著。

    “可惜,只有幾人而已。”王弘毅說著:“水師不北步兵,在甲

    板上作戰還真需要這些水賊呢”

    步軍中,王弘毅根本不需要武藝傑出,但是不明軍紀的人,寧可用

    老實的農民轉化出來的士兵,但是在水師問題上,別無選擇。

    “以張大人之能,就是尋常百姓為軍,也不會實力過差。”甘厚很

    是中肯的評價的說著。

    “你說的不錯,單看拳腳已是不錯,只看明日水上演練如何

    了。 ”王弘毅收起心思等待明日水師練。

    一夜無話,次日一早,早早便有勤快兵卒端來洗漱用水,王弘毅隨

    意整理一番,簡單用過早膳後,出得門來。

    這時,有人過來相請。

    在十數個護衛陪同下,王弘毅來至基地外面。

    “主公臣已為您備好了馬匹。”張範直站在外面,一身戎裝,

    恭敬地說著。

    王弘毅看看眼前肅穆景象,點點頭:“出發吧。

    “是,主公。”張範直隨即指揮水軍行去。

    河道離此並不遠,只一會,便已行至。

    早備好一應戰船,船上士卒已準備妥當。

    張茫,直早命人在高坡為王弘毅擺好坐椅,隨即在王弘毅示意下,張

    範直發出命令,演練開始。

    對陣的,共有兩方陣營。

    這兩方陣營,每一方,各有兩營士卒,五百人。

    一千人,除一營在基地駐守外,都參與進演練中來。

    河道本是平靜,在演練開始後,兩方船隻紛紛有秩序的拼殺起來,

    只是過了一會,就陷入紛亂中,看似混亂,王弘毅在高坡觀戰,看出些

    門道來,暗暗點頭。

    因只是演練,雙方士卒所用武器,都是木刀,刃處塗有染料,一

    旦命中目標,便會留下痕跡。

    因此一番戰鬥過後,不少人“陣亡”、負傷”,不得不說「張範

    直有些才能,演練兩方,進退有度。

    “水師統算起來,有多少士卒?”演練結束後,王弘毅問著,今天

    看起來,很是滿意。

    張範直見王弘毅並無不滿之意,心下略安:“主公,水​​師共有一千

    五百人。 ”

    “一千五百人……益州再無可招之人?”

    張範直苦笑了下:“主公,水​​軍需是青壯且習水Xing,現在能有一

    千五百人,已屬易,不似荊州等地,有水師眾多。

    “益州無此水兵,​​如何是好?”王弘毅皺眉說著。

    未想到對方有什麼辦法,卻意外聽到張範直禀告:“主公,此地無

    水師,可以外求,臣在荊州認識一人,手底下有千人,都是水上豪傑,

    只是他們是水賊出身……若是主公您願意招降他們,臣願前往勸

    說。

    “有這事?”王弘毅聞言大喜,當即說著:“孤向來用人不論出

    身,只要有才就可,你去勸說,此人真來投奔,孤定會重用,絕不會虧

    待於他。 ”

    現在水師缺乏,王弘毅自是願意招降,在他的心目中,只要再有千

    餘,湊足了三千,就可自上游而下,掠奪荊州,混亂大局,拖延荊州統

    一的時間。

    只要達成這目的,水賦有何不可?
purplekite 發表於 2011-8-19 08:55
第一百十四章水賊

    益州六郡,赤氣籠罩。

    頂上從三品的鼎器中,一層深色青氣翻滾著,似乎深色青氣是古代標準,按照現在標準來說,就是藍色。

    身上華蓋,五色中,青色有著大半。

    經過了數個月,只見氣運已經平穩,絲絲白氣時時滲入,只是這時,氣運已經非常大,一眼看去,周身三丈都是翻滾的氣運。

    王弘毅突然之間想起了地球上釋迦牟尼涅槃前的記錄:一丈二。

    就算是以釋迦牟尼之能,活的時候,沒有經過數千年的積累,氣運也不如一州之首。

    更何況天下之主?

    想到這裡,王弘毅只一笑,離開水師向成都府返迴路上,王弘毅的心情很好,觀看氣運平穩,就清楚可以用兵了。

    “甘厚,你去將王從門叫來,讓他直接到秘文閣來”返回成都,到了王宮門前,王弘毅就直接吩咐的說著。

    “是,主公。”甘厚忙應聲而去。

    王弘毅直接坐上乘輿,行至秘文閣,到了裡面,就有太監連忙打了水,洗澡換衣,等出來,就是一身輕鬆,端起杯盞,輕輕抿了一口。

    “臣王從門求見”這時,有著聲音傳入。

    “進來。”王弘毅說著。

    片刻,王從門進來,行禮,王弘毅就說著:“起來吧,十三司的情況怎麼樣?”

    “主公,六郡的部署都安排下去了,龍劍、秦川在通過商人安插,荊州方面已經有一個百戶過去。”

    十三司的設計,完全是王弘毅照搬錦衣衛和廠衛。

    十三司目前的品級是正七品,王從門就是正七品,其官品正式名字是“錦衣直指御史”,下面負責具體工作的是百戶。

    每個郡設一個百戶,法定編制是105人,負責刺探當地情報,包括官員。

    每個縣看其重要性,設一個總旗或者小旗,總旗掌30人,小旗掌10人,普通情報人員,稱“番子”,外圍連正式編制也沒有的人員稱“小役”。

    其實錦衣衛歷朝都有,按照地球上說法,漢朝漢武帝時設置司隸校尉、繡衣直指御史,而曹操設立規模更大的“校事”、“典校”,正式確定了這個機構在歷朝政府中的地位。

    南北朝時“侯官”、唐時“內衛”,明朝的“錦衣衛”實際上都是一回事。

    “派去荊州的百戶,可有什麼情報傳回來?”王弘毅直接問著。

    王從門是十三司的錦衣直指御史,同時負責傳遞情報匯總,每三日,各郡縣傳回情報甚多,都上遞給王弘毅,自是不合情理。

    情報匯報是這樣。

    第一,所有情報都必須整理,交到宮內存檔處,這是考察情報有沒有扣下的依據。

    其次就是王從門負責在這些情報中挑揀出重要,匯總在一起禀報上來,交給秘文閣,由張攸之再提煉禀告。

    但是王從門本身有著特奏之權,可以繞過張攸之。

    王弘毅對荊州很是重視,自十三司成立以來,便有百戶被派去那裡。

    這段時日傳回情報,王從門自是清楚,聽王弘毅問起,恭敬回答的說著:“主公,荊州中,江陵、武陵兩郡,已落到了鄭平原手中,鄭平原賞賜三萬兩白銀給水軍,更是提拔了不少水師將領,除此之外,卻無甚大動靜了,似是修整。”

    王弘毅聽過之後,沉默了片刻,手指輕輕敲了幾下,問著:“關於荊州水賊,獲知情報有多少?”

    王從門回答的說著:“主公,荊州水賊數目不少,與官府刻意為敵者卻不多,他們大多盤踞江河縫隙處,各自互不相從,平日只掠奪過往商船,偶然是荊州大戶,對本地侵擾不多,由於百戶情報集中在鄭平原處,其它情報就不清楚了。”

    “荊州水師未曾招攬過他們?”王弘毅默不作聲聽完,才問著。

    王從門應著:“主公,荊州水軍甚多,水賊大多由流民罪民組成,這些人怎能被官府所容?就是有意招攬,也不會太過重視,充其先驅就是了,因此被官府招攬的水賊,少之又少。”

    王弘毅皺額沉吟,明白這事說到底,是益州和荊州的區別,益州水師少,所以連水賊也要,荊州有著強悍的正規水師,要這水賊何用?

    “最近一段時日,令人密切注意荊州情況,事關水師的情報,一律遞上來,還有,張範直招攬水賊,具體情況密切關注。”

    “是,主公。”王從門恭敬應聲。

    這時,有人進來禀報:“虞良博和張攸之兩位大人在外求見。”

    王從門忙躬身說著:“主公,臣先告退了。”

    “恩,你且退下吧。”王弘毅點點頭,同時對護衛說著:“請”

    王從門小心翼翼退下,與虞良博和張攸之走個對臉,三人點頭一笑,擦肩而過。

    “你們都坐下說話吧”王弘毅見他們進來,就讓他們坐下:“虞良博,你先說”

    虞良博就禀告的說著:“是,各郡春來開墾,都在進行,新來的流民已經分派了下去,六司運轉都順當。”

    “臣要禀告的是河運,我們以宋家為牽頭,去荊州甚至揚州買糧,各郡的河口還可,就是鄭平原控制的江陵和武陵兩郡,設的關卡很嚴,雖然談不上全數扣押,但是卻要額外交錢,每船就要交二十兩銀子,單是這項,就要支出上萬兩銀子。”

    虞良博胸有成竹,詳述各處內政,說了有一刻時間。

    王弘毅默不作聲聽完,東益州沃野千里,實際上不缺糧,但是才平定,到了明年才真正不缺糧,現在大舉用兵,以後又要安撫西益州,這糧食缺口就大了。

    “現在糧食缺口是多少?”

    “主公,算上一年西益州免稅,缺糧五十萬石,現在買糧成本,一兩銀子才購得四石米,算上運費關卡,一兩銀子只有二石,這就是二十五萬兩銀子。”說到這裡,虞良博都不由咋舌。

    王弘毅現在金礦產出一年就是一萬兩,折合十萬兩銀子,還有十五萬兩缺口,至於賦稅方面,是用在正常軍政上,不可能挪用。

    王弘毅想了想,就說著:“魏家抄家有三十萬兩銀子,我給了一半給戶司,其它的銀子就全部出了吧”

    王弘毅轉臉看向張攸之,問著:“軍政方面有什麼動靜?”

    張攸之一笑,說著:“根據匯總上來的情報,各都情況都不錯,各正兵分田到戶,又有著賞賜,都穩了,糧庫上如果不是為了安撫西益州的百姓,這軍糧也不少了。”

    “攻打西益州,臣這方面已經制了計劃,您請看。”說著,就取出了一卷文件,交給了王弘毅,口中還簡單說明。

    “西益州再破,也是一州,主公親征是必然,主公率領三萬大軍,連破越山、永昌二鎮,是第一目標。”

    “建山、越成、慶河、廣寧四郡,傳繳而定就可,臣等參贊軍機,覺得定南郡現在不取為佳。”

    “主公定了西益州,依主公之計,拜丁大人為徵蠻將軍,統建山、越成、慶河、廣寧四郡,進行絞殺。”

    說穿了,這計劃考慮的很周密,蜀侯初建,這時不能有著將軍功高震主,因此攻下西益州,必須是王弘毅親征。

    但是第二階段是苦活,也是臟活,自然不能由王弘毅幹。

    心中想著,遂笑的說著:“如果遇到山間族大舉進攻呢?”

    張攸之一拱,說著:“山間族的事,怕的不是戰,而是不戰,如果躲在山里,才是難事,如果山間族敢集五萬出戰,反是好事,我鎮將其一舉擊敗,全數俘虜為奴,這山間族的問題就解決了。”

    “不過只怕沒有這樣好事,主公先前說了八旗,臣深受領悟,參贊計劃中,就有這條,這山間有族六十支,大的上萬人,小的數千人,不可能齊心,臣以為,有著投靠來的山間部落,就要立為八旗,並且重重的賞”

    八旗,王弘毅已經說了些內容,這時翻閱,果然有著一條,王弘毅皺眉,問著:“重賞?”

    “是,臣以為,主公要一年就決,是指一年內就使山間族無力影響兩州。”

    “主公出兵,沿途中有山間族出兵,當然打敗之,其部落男丁車輪以上,全部罰到銅山銀山為奴。”

    “大勝後,有山間族投靠,就有著內應,這首先就是遷移到城中,立為八旗,其次就是賞賜錢糧,再次就是攻打山間族後,令這八旗執行,殺盡男子,使其染滿山間族的鮮血,並且,一半財富和女人,都賞給他們。”

    聽到這裡,虞良博不由不安挪動了一下身子,震驚的抬起頭來。

    王弘毅聽到這裡,先沒有說話,這時天色已經暗下來,王弘毅又命太監掌上燈來。

    燈光下,王弘毅打量著兩人,只見張攸之和虞良博,都是氣度恢宏舉止安詳,不禁暗暗想著:“去年見到,不過是才子,現在城府氣運愈深,算得上是名臣的稚形了。”

    然後才問著:“賞一半財富和女人?不怕尾大不掉嗎?”

    意思就是這新建的山間八旗,獲得了大量財富和人手,強盛起來反而成為更大禍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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