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典仙俠] 易鼎 作者:荊柯守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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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uro 2011-5-21 13:47:46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44 876914
botingwu2011 發表於 2012-1-14 11:19
第二百四十八章 召集(下)

  秋天的風在宮牆內吹著,帶著涼意。

  陽光灑在下午,閣內明黃重幔掩映,書架錯落有致,地上真正是金磚,實際上就是包著金皮,光可鑒人。

  御書房左右有著迴廊過道,一重重都站著侍衛。

  裡面有著少女,個個年紀都在十六七歲之間,穿著宮裙,雲鬢青絲明眸皓齒,都有著七八分顏色,不過都穿著平底軟鞋,腳步輕盈,伺候著。

  還有四個太監,個個垂手侍立。

  這種王家威嚴和氣派,瀰漫著其中,張攸之在下面坐著,後面的幾個秘文閣的官員,就只有垂手站著。

  這讀書人十年寒窗,幾十年奮鬥,獲得的金玉滿堂、起居八座,和這個帝王之福相比,都成了糞土了。

  正思著,忙收神看時,見王弘毅寫完一筆御批。

  “諸位,孤欲出兵魏地,你覺得如何?”面對張攸之,王弘毅沒多說廢話,開門見山的直接說著。

  出兵魏地?

  聽到王弘毅的話,張攸之還有幾個官員,都是微微一怔。

  距樊流海出兵攻打豫州,現在已近三個月的時間,雖豫州大部分土地還都在魏王的控制下,但連續幾個月的反擊抵禦,讓魏軍疲乏。

  這時率新鋭,特別是精騎攻打,就的確能讓魏軍大受挫折,以此來看,王上一開始就是打的這主意?

  不過,此時樊流海還有著機會可以將魏軍拖的更疲乏,現在就早早大軍出動,真的合適麼?

  豫州廝殺,基本上豫州這一年的糧收全部沒有了,離著更大勝利只需再等一兩月,現在要出兵豫州?

  雖心中疑惑,對於王弘毅的決定,這幾人都思索了起來。

  自家主公一直英明決斷,從容不迫,怎麼會顯出急躁?

  這其中自是有著原因,而這個原因,在幾人的心中,幾乎呼之欲出。

  “王上,臣覺得此事還需再考慮一番。豫州是大州,地域廣闊,耕地眾多,百姓不少,兵力很充沛,又有幾年經營,此時雖樊將軍攻伐魏軍數月,致使魏軍疲乏,可根基還在,沒有完全瓦解,此時出兵,只怕會讓我軍多有折損……”張攸之組織了一下語言,說著。

  張攸之隱隱猜到了主公心急的原因,這必和胡入入侵脫不了干係!

  只不過作為常常隨軍的文臣,他還是要將自己考慮到的都說出來。

  至於決斷,是主公的事。

  “恩。”看了一眼張攸之,王弘毅點了點頭:“張卿說的不假,豫州還有些根基,但我們要看清楚,魏王許文會本是白身,威望不足,只要一次決戰勝利,就可將其擊潰,斷沒有拖延的道理。”

  正式立國久了,雖有失敗但無損抵抗,可是許文會白手起家,威望和凝聚力不足,按照王弘毅的望氣,就是看似煙雲沸騰,卻鼎印若有若無,只要一擊,立刻崩解。

  “並且此時草原蠻夷,已悍然出兵中原,幽州和並州都在告急,再不加快速度,只怕幽並聯成一片,成功會師,不僅翼州立刻抵抗不住,就連青州兗州都難以倖免,只怕能越過黃河,這樣黃河天險就不可得了。”

  “並且再拖延下去,只怕豫州被攻打下來,連穩定時間不曾有,我們就要對抗草原蠻夷,現在時間已萬分緊迫,只有孤御駕親徵了。”

  要是草原不提前兩年行動,王弘毅必可從容統一中原,北上而戰。

  現在情形和前一世大不相同,很多情況有了改變,草原出兵比前世早了兩年,不早早準備,那等對方勢大,就算能抵禦,只怕中原浩劫,甚至可能有南宋之憂。

  為此王弘毅不得不加快步伐。

  王弘毅知道,這樣加快速度,必會多些不必要的折損,冒些不必要的風險,但相比拖延的後果,王弘毅覺得這種決斷已最好了。

  張攸之聽了,覺得有些道理。

  王弘毅繼承老帥的根基,雖非常小,卻文武都有,一轉眼,就是垂正十八年秋了,整整八年時間。

  八年對政權來說,並不短暫,根基已經紮實了,這時親征豫州,不敢說毫無風險,卻也是堂堂之師,當下應著說著:“王上既有此意,秘文閣就會議出摺子和方案,交給內閣。”

  以現在天下局面,這些時時收到情報的人,又何嘗不清楚事情的嚴峻?

  草原胡人鋒鋭難敵,雖有阻擋卻也難以持久,必須加快速度,哪怕倉促些,也必須加快統一速度。

  並且豫州情況,對己方大是有利,雖大軍此時前去會有所折損,費些時日,勝負已分出來,也沒有太過憂慮。

  “張卿,你說的不錯,你下面就把孤御駕親征的事先總結個摺子,再交給內閣,你將事情安排妥當,再呈報給孤。”王弘毅神色肅穆,飛快吩咐說著。

  “諾!”張攸之答一聲。

  說完這段話,王弘毅就回到後宮。

  現在後宮,有三子一女了,這大大有利皇族。

  第一就是去慈寧宮,拜見母后,說一下自己離開金陵的事,王太后是王弘毅的生母,自是沒有什麼可避著。

  雖王太后對兒子出征擔憂,但是個有見識的女人,在聽完兒子所說後,並沒有過多的阻擾,只是再三叮囑著,讓兒子定要小心謹慎方是,王弘毅自是一口應了下來。

  隨後王弘毅又趕去了王后的宮殿。

  和王后簡單說了一下這件事,在他出征的這段時間裡,後宮的一切事情,自然都要託付給王后去料理,有緊急情況,王后是有著一定的決斷權。

  王弘毅自是又叮囑一番。

  對於丈夫此次出征,宋心悠和王太后一樣,同樣有些擔憂,但她已經當了五年正妻,三年王后,是一宮之後,什麼事情能作,什麼事情不能做,都心裡有數。

  因此自是應命。

  離開王后宮殿後,王弘毅去了貴妃裡,同樣是簡單安撫,這自是不提。

  最後王弘毅去的是謹妃素兒宮殿。

  去的時候,天色已暗下來。

  因已派人通知,在這裡用晚膳,因此王弘毅乘輿一到,就有宮人內侍在殿前候著了。

  “王上千歲千歲千千歲!”當乘輿落地,頓時呼啦啦的跪倒一大片。

  王弘毅也不理會,緩步上去。

  早有人進去稟報,王弘毅步上潔白台階,就見眼前的這座小殿左右一開,幾個明眸皓齒的少女快步走出,再左右一分,中間走出素兒來。

  素兒穿著青中綉紫的衣裙,上面綉著一隻鳳凰。

  腰間掛著玉珮,叮叮噹當的聲音就是玉珮和玉珠互相撞擊。

  這就是“環珮叮噹”了。

  容顏稱不上絶色,卻的確是個美人。

  遠遠看見,就覺得一雙眼眸清冷,帶著淡淡笑意,透出一種清冷的氣質。

  “臣妾見過王上!”素兒來到王弘毅的面前,盈盈下拜。

  “免禮,平身。”王弘毅忙虛扶了一下,溫和說著。

  “謝王上。”素兒站起身來,微笑著看向王弘毅:“外面天氣微涼,還請王上入殿說話。”

  王弘毅點點頭,隨著素兒,入了小殿。

  每一次來到謹妃的宮殿,都會讓王弘毅一番感受。

  這殿並不大,極清幽雅緻,屏風、書櫥,滿滿的丹經道籙,就連一個瓶插著花,都疏疏的已放未放,淡雅宜人。

  這裡裝飾的並不華麗,只不過卻有一種難以描述的味道,王弘毅可以感受到,這殿裡獨屬於她的龍氣,清冷中帶著水質,讓王弘毅的心情平靜下來。

  素兒入宮以來,不以色侍人,與王弘毅之間又不曾有著王后、貴妃的情義。

  靠的是平淡不爭的處事原則,與自己特有的能力,頗得王弘毅的尊重。

  在這宮中,事情是這樣,不管你靠的是什麼伎倆,只要能得到王上青眼,就是成功。

  素兒在宮中,並不會受人冷落,日子過的很滋潤。

  入得宮殿,素兒令宮人擺上清茶、果點,說著:“王上,先坐著吧,膳食還要過一會才能上來了。”

  王弘毅在一處坐了,說:“孤還要等會進膳,這次來卻是有事。”

  將自己出征之事,與素兒說了。

  “王上此次出征是大事,可否讓妾身占上一卦?”聽完王弘毅所說,素兒思索一下,微笑的問著。

  王弘毅此次過來,就是此意,與其等王上開口,不如她自己先說了。

  素兒占卜可非尋常術士可比,自王弘毅所占之地越來越多,素兒介入的領域越發廣闊,特別是受封妃後,氣運和王朝連接,有著不小的受益,力量比起當年,已強了不知多少倍。

  素兒繼承了這具身體特異能力,非是自己龍力帶來,兩下一融合,自是越發的了得,雖然使用有所折壽,但素兒原本不是活人,對這個並不在意。

  此次攻打事事占著先機,王弘毅還是想再看看是否有著異變,好早做準備。

  見王弘毅並不反對,素兒微微一笑。

  只是默默片刻,就得出一卦。

  吉。

  聞聽結果,王弘毅一笑,不曾多說,也不寄託在上,可心中自然滿意。

  大戰役,勝負主要在於佈局、兵力諸多因素,但這天時之變,還是十分重要。

  其中可能多有波折,得一吉字,讓王弘毅的心充滿了一些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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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九章 潛勢(上)

  尚知郡,旬府
  
  這府規模不小,這府位於長道湖畔,依湖而建,內造園林,出門而看,只見湖水清幽浩渺。
  
  這時,就有著兩個讀書人過來,亂世幾十年,讀書人都習些射箭和騎馬來自保,楚立國後,更是推崇此風。
  
  幾個門口站著的僕人,迎了出來,上前行禮,引進大門。
  
  進了大門,只見到一牢花園,繁華美麗,走廊曲折,讓來人不由讚歎:“太守真是好雅興,好資產。”
  
  私宴愜意,幾張桌子散在花園,有些人亦飲亦酌,自得其樂,三五成群散落著,都是讀書人。”
  
  “旬太守雖和逆賊有些牽連,但獻城獻壘有功,單是王上就賞了千兩黃金,事後又變賣了在金陵的宅地,來尚知郡當太守,就購買了千畝良田,建了一處宅子。”
  
  “太守的意思很明顯,當得二任太守,就退隱了,因此上官和朝廷都沒有話說,還加了些賞賜。”
  
  說的就是旬狗。
  
  “太守不過三十吧?就算有些牽連,可是整個吳地誰沒有率連,這時風華正茂,就想著隱退?這未免人”,…”
  
  “不止了,太守三十六歲了,現在才得了一個兒子。”
  
  “太守到任不過一年,卻治政得當,一切井井有條,連破郡內大盜,清理驛站,清理戶籍,還有清點流民,遍戶造田,郡裡名流都是看在眼裡,還有五年任期,是我郡之福,我們才來此慶賀。”
  
  “嘿……,真五年下來,造福一方,朝廷未必許他退仕。”
  
  旬狗開墾田地,開闢溝渠,雖規模不大,卻手段老練,動的民工不多,效益卻明顯,話說治政,最怕的就是一上台轟烈搞大工程。
  
  這手法已經獲得認可,再有一年時間,郡內就能有新顏,三五年後,說不定就是太平之治了。
  
  不管外面議論,在院中,高業說著:“老爺,恭喜了,以後再多生幾個,家業就繁榮了。”
  
  話說雖魏越是叛逆,但是死於宮人之手,這些宮人就不能用了,王弘毅採取了許多辦法,其中就有賜給大臣,而高業就跟了旬拘,成了他的管家。
  
  旬拘微微笑了,目光清澈。
  
  既似六歲小孩,又閲盡人世,這是一種悟透的眸光。
  
  旬拘說著:“希望這樣吧!”
  
  逗了下孩子,又給了奶娘,奶娘一禮,抱著孩子下去了。
  
  旬拘放下孩子,度了幾步。
  
  此世界煉氣士,分法師、高功、戒律師、煉師、真人、國師。
  
  自拿魏越之屍替了天劫,又擺脫了師門和爭奪天下的使命,就在這郡裡遊山玩水,不經意之間,突然之間,成了“煉師”。
  
  所謂的煉師,精通內煉之法,由人轉仙,更具體來說,就是能把虛妄之物,轉為真冇實不虛的寶凝元神。
  
  寶凝元神,宛然實體,這就是真人,從此神靈不滅,名列仙班。
  
  只是,經過十數年的征戰,嘔心瀝血為魏越謀事,再加上中過天譴,進了煉師後,已經感覺到自己精血氣脈枯竭,陽壽不多了。
  
  七八年?
  
  十來年?
  
  最多這樣了,再多就是靠萬民滋養,或可延幾歲罷了,而且自己還要得這新朝龍氣加持,以及所謂的功德,消除奪來的龍氣中的罪孽。
  
  這仕途,已經不是追求了,不過自己兒子,得了這龍氣,以後必可位至卿相,想到這裡,旬拘微微笑了。
  
  孩子的面相看了,在這時修為下,清晰的看清了孩子身內那一團若有若無的淡紫之氣,凝於身相。
  
  單從理論上說,任何隱含紫氣者都有機會位高權重,成就王侯之命,只是這團龍氣是吸取了魏越的龍力,自然有一絲隱含的陰煞和罪孽,這因素使得紫氣變得雜而不純,只怕日後有殺身甚至顛覆之禍。
  
  不過對此時旬拘來說,並沒有關係,首先就是自己還有十年壽命,大可消磨陰煞和罪孽,其次就是以後還有兒子的話,必分家之。
  
  最後魏越之屍,還可擋一二次殺局,這也足夠了。
  
  十三司,集賢院
  
  這是一處幽靜又典雅的地處,有一個巨大的園林,園林有十幾進房子,一處空地上,建有高台,高台左右都建著幾十重木棚。
  
  大棚內擺著數十張桌幾,桌幾設著座位。
  
  至於台前的位置,都是蒲團,細算起來有上千,可見這次參加議事的人數。
  
  姚同穿著一身帶紅的八品官袍,站在高台上,看著晨光燦爛,一個人沉默著。
  
  站在是同樣穿著官服的蔣孝方。
  
  二人一正一雷,共同來辦這件事,此時都神情有些凝重。
  
  “咒禁司的幾位大人還不曾到?“蔣孝方看看此時天色,心下有些著急,等了一會,終是忍不住了,走到台邊,叫過鄰近的一個番子,問著。
  
  得到否定答冇案,蔣孝方皺眉,令去外面打探,自己又踱步回來。
  
  看著他走回來,姚同說著:“蔣大人不必著急,咒禁司派來的人,還有著事情處理,怕是不會太早過來,想必也不會耽誤了王上的正事。”
  
  蔣孝方微微嘆口氣,說著:“此事蔣某知道,只希望他們能早點趕來…。”不知姚大人對這件事,有什麼想法?”
  
  “想法自是有的,只不過,實施起來,怕是有些麻煩。”姚同也不拐彎抹角,將自己的想法和盤托出。
  
  “南方九省的各道門梵門,趕過來就需要一二個月,我們只是先預備,能在新年前籌辦完畢就行。”
  
  “到時候,會請各家辯法,勝者可得大僧正、大道冠。”
  
  蔣孝方聽到這裡,不由說著:“文無第一,武無第二,這法也是,這主意真贊。”
  
  就算要拉攏,也不能只給好處。
  
  先讓道門和梵門火拚,具體又讓道門梵門各派各寺相互爭戰。
  
  按照朝廷規矩,道觀廟宇,以僧正和道冠為主持,加一個大字,就不得了,往往是一地的領袖。
  
  “當然,能來者,都會任命僧正,實行度碟管理,查清楚為上。王上給予寬容,他們未必會領情,或許陽奉陰違,但我們這番,不僅僅是給予他們的警示,同時是給天下人看,凡事占得一個大義,以後來些雷霆手段,亦不會被人詬病,蔣大人你認為呢?”
  
  “姚大人說的極是,蔣某佩服。”蔣孝方只是笑笑,說著,這次他就沒有繼續說了,自己是十三司的人,凡事配合已足夠。
  
  要仗著自己官職高些插手,只會落得一個不是。
  
  見蔣孝方這樣,姚同只是一笑,並未繼續追問。
  
  姚同在秘書閣算是很受器重的官員,現在雖才八品,但以現在的情況,就是張攸之和虞良博的老路,會不斷加擔子,增加資歷和績,自然會被提拔上去。
  
  蔣孝方是在十三司總衙做事的千戶,以後說不定有機會當上主官,所以兩人合作起來,相當默契。
  
  “啟稟兩位大人,咒禁司通玄平真二位,到了二道門了。
  
  ”這時,被派出去的番子從外面進來,在二人面前拜倒稟著。
  
  話音剛落,兩個人步入院中。
  
  “通玄見過二位大人。”
  
  “平真見過二位大人。”
  
  兩個道人笑容溫和的衝著二人一拱手,說著。
  
  “不敢,二位總到了!”見到二人進來,姚同和蔣孝方都鬆了一口氣,連忙行禮。
  
  咒禁司現在衙門是五品,當然,這是王弘毅心目中日後最高品級,而十三司日後還可以升到正三品。
  
  咒禁博士還是素兒,有五品氣運在。
  
  咒禁學徒等同典吏,咒禁士等同令吏,增加了幾個職位咒禁雷師等於從九品、咒禁師等於正九品。
  
  咒禁昏叛和判正,是正八品,管理著具體的事,上面還有正從七品的咒禁昏薄和主簿,最後是正從六品咒禁正副院使。
  
  通玄和平真都是,現在一個變成了正六品咒禁院使,一個變成了從六品咒禁昏院使,當年投資已經獲得回報。
  
  今日這事,沒有咒禁司的人協助不好辦。
  
  南方道門梵門,算起來有上千人,其中沒有實修,連他們二人都是不信,怎麼樣分辨,怎麼樣控制,都需要咒禁司的人協助。
  
  通玄和平真,是隱門嫡系弟子,因李家之事後,隱門輔佐楚國,自然獲得了回報。
  
  一些城市陸續建立隱門的道觀,獲贈田產,隱門也把門中弟子派出,協助行事。
  
  咒禁司的官,雖和正式官僚不同,但品級還是統一,通玄和平真現在是六品,而姚蔣二人雖後台硬,一個是十三司,一個是秘文閣,但官品相差很大,都要行禮。
  
  行禮後,兩人漫不經心的看了看,通玄就說著:“咒禁司會安排人手,進行觀看和查實,兩位大人,只要在人手上給予支持就是。”
  
  在通玄看來,這件事才不過是一個開始,一道旨意又算什麼?
  
  不過是給左右搖擺一點警示,但本有著立場和主意的門派,都不會因此悔悟。
  
  不過話說回來,誰也不會在這時跳出來唱反調,王上要的東西沒有誰會在這時抗拒,這場集會,必成功而順利進行。
  
  至於以後,就看天下大勢的演化了。
botingwu2011 發表於 2012-1-14 11:20
第二百四十九章 潛勢(下)

  月三日,出兵,吉。
  
  豫州官道上,一支騎兵飛疾馳。
  
  整支騎兵身著紙甲,馬蹄轟然,一眼望去,給人一股殺伐之氣。
  
  此時秋日,道路左右的草木還存活著。卻開始有了衰敗,淡淡的黃色,隨風拂動,帶起一絲秋意。
  
  因道路是泥土路,這支騎兵一路過,就會帶起一陣塵土。
  
  這支騎兵有著一百左右。並未帶著隊伍旗幟,看情形,是前面打探情況的遊騎。
  
  “報!”疾馳十里,前面有一人一騎飛馳而來。
  
  見騎馬飛馳而來,騎兵的營正勒住繮繩,整支隊伍都緩緩的停了下來。
  
  和一般騎兵不一樣,這營正身披重甲。年三十左右,面容剛毅,帶著殺氣
  
  這時,探馬已到了前面。
  
  此人向著營正行禮,在馬上稟報的說著:“大人,周圍五十里並沒有遇到大股敵軍,但在應口縣舟近,發覺一處戰場,我軍一支,正與魏軍戰鬥,各有千人左右。”
  
  “兩千人的戰鬥……再探!”騎兵隊伍營正雙眼微微眯了一下,口中沉聲說著。
  
  “諾!”探馬再次離開,向著前方而去。
  
  騎兵營正又吩咐了一人:“你回去,向王上稟報此事!”
  
  “諾!”
  
  “全營跟我行,伺機而動,助友軍一舉破敵!。。營正說著,雖這支騎兵只有百人,但關鍵時投入戰鬥,在規模千人的層次上,無疑是一把尖刀!
  
  “諾!”遠在三十里,一支大軍浩浩蕩蕩的走著,所到之處,騰起濃密的煙塵,大片獵獵飛舞的旗幟在飛舞著。
  
  大軍連綿十數里。密密層層綿延到視線的盡頭,上萬人就可以匯成一片人海,更不用說五萬人,以及大量馬匹插重隨行。
  
  此時秋高氣爽,視野清晰,數里內盡在眼內,層層疊疊密密麻麻的楚軍步騎而行,一式紅色紙甲,隱現槍林刀山,似芋大地在燃燒一樣。
  
  大陣中。有一支騎兵,旗幟鮮明,隊伍行進有序,一桿高高的赤龍大傘,在一個台車上飄揚著,周圍馬蹄聲隱隱如雷。
  
  三千騎兵,雖在行軍中。還是能大體上保持整齊,雷鳴一樣的馬蹄聲,連成一片。區區三千,就有一股鋪天蓋地吞併四海的氣勢。
  
  赤龍大傘下,高台上,有一個青年人。身上穿戴著金盔金甲。拉著巨車的戰馬更是難得的神駿。
  
  這時雖穿著盔甲,坐在高台的椅上,還能看出挺拔之姿。
  
  正是親自舉兵五萬趕赴豫州的王弘毅。
  
  此時。樊流海和魏王周旋四月,魏軍早疲憊不堪,當然樊流海的軍隊也是一樣,這時以逸待勞,大軍出動。就可從容一舉擊破。
  
  下位者總覺得縣市的事都這樣複雜,郡省必會更複雜,朝廷會更複雜,某種程度上的確是這樣。但更追究本質,實際上越到上面越簡單,特別是對王弘毅這樣的人來說。
  
  一個縣,有上萬戶,有鄉伸土豪、官員同僚、上下級、鄰郡縣,牽一發動全身,有上千種因素,非常複雜。
  
  可到了王弘毅的層次,就非常簡單明了,天下就十幾個古州。而能對豫州干預的一個因素也沒有,因此任何陰謀都是渣,簡單的加減乘除就可掃平天下。
  
  這次戰略,就這樣簡單。派三萬人先僵持,疲倦敵軍,消耗糧草,等敵士氣低落時,率新鋭大軍,一舉破之。
  
  簡簡單單,堂堂正正,無可抵禦,無法化解,這就是大道至簡的意思。
  
  王弘毅雖已是王者,自是不會坐享其成。
  
  開闢江山平定天下時,身為主公,只知坐享其成,不能服眾。
  
  王弘毅自然明白這道理,而且御駕親征,對全軍是一種激勵,本來戰事對楚軍有利,王弘毅不介意再添上重重的籌碼,迅速將豫州拿下來!
  
  “報!”這時,從前方飛馳而回的探馬,離的很遠,就高聲喊著。
  
  前面自有人攔截盤查,見確是本軍的探馬,方放行過來。
  
  “啟稟王上,前面五十里,並無發覺大規模敵軍,唯發現一處戰場,我軍正與魏軍進行戰鬥,各有千人以上。”來人到了王弘毅前,翻身下馬,恭敬的稟報著。
  
  “王上,可繼續行軍?,。有將問著。
  
  王弘毅說:“繼續行軍。千人左右,不必有停頓。”
  
  並且先鋒營沒有回來,就是投入戰鬥了,自己到達時,只怕戰事已是結束了。
  
  隨著王弘毅的命令,大軍繼續向前,行出三十里,抵達戰場時,果戰事結束了
  
  此時戰場上,還有零星的煙霧,不時傳出了慘叫與悶瀑哼聲,這是戰後補刀,而後勤醫官系統,奔進奔去。將受傷的士兵抬下去醫治。
  
  王上率大軍到了這將然連忙來到互弘毅面前,翻身跪倒:“臣吳興宗,拜見網上,願吾王千歲!。”
  
  “吳興宗?”紅龍大傘下,溫暖的陽熠熠生輝,王弘毅開始時沒有注意,但一掃看過去去,頓時吃了一驚。
  
  在他的眼中,下面跪拜的這人,一層金黃之氣聚而不散,現半片華蓋狀,絲絲吉氣自華蓋垂下,籠罩全身。
  
  王弘毅不由大驚,仔細而看,只見此人穿著衛將服飾,衛將不過是正七品,哪有這樣強大的雲氣?
  
  再仔細看,一根紫氣的本命氣衝出,這是王者之氣。
  
  “你叫吳興宗?樊將軍帳下衛將?”觀穿戴品級,王弘毅問著。
  
  “王上,臣是樊將軍帳下的副指揮使!”吳興宗伏身乾淨利索說著:“臣建了些薄功,大將軍因此提拔,這次奉大將軍之命,掃清一些左右的小部敵人,不想遇到了王上,這是臣三生有幸。”
  
  此時吳興宗按捺著心思說著,誰能想的到,一場小任務,會遇到王上的大軍!而且還能親見楚王,離的這樣近!
  
  王弘毅聽了這話,只見下面跪伏這人。隱隱浮起龍虎之形,頓時一陣恍惚,心中殺機猛的浮現出來。
  
  但這只是一瞬間,王弘毅立刻醒悟過來。
  
  雖此人之命,還在李承業之上,但是自己也不是當年小小的鎮帥了。
  
  這就又收攝心神,沉聲說著:“不錯,你就隨駕行軍吧!”
  
  “是,臣領旨。”此時不是細思量時候,王弘毅一聲令下,由吳興宗帶領,大軍向著樊流海的營地行去。
  
  行在路上的時候,就遇到了前來迎接的隊伍。
  
  豫州,魏營。
  
  此時魏王許文會已不再王宮,而是與將領隨大軍住於大帳。
  
  雖有著幾年的享樂生活。許文會到底是梟雄,在這時,自是不會在後面享樂,而不去顧及境內情況。
  
  魏軍雖佔據著豫州大半。楚軍的三萬。又有水師配合,兩軍進入到了相峙階段。
  
  雙方各有攻守,都顯的疲倦不堪,持拉鋸之勢,互相拖著。
  
  入夜,魏軍大帳中,許文會盤坐上首。臉色十分難看。
  
  這三個月時間,樊流海用兵老道,使他心力疲憊,在豫州的地方,又有民眾作亂,要和楚軍呼應。
  
  這些情況連在一起,讓許文會焦頭爛額!
  
  “派出去的騎兵,還不曾送消息回來。只怕是遇了事情……”許文會的目光,在帳下眾將臉上掃過,最終停在了帳下大將鄭通的臉上。
  
  “鄭將軍,讓你帶本部軍,可能在近日挫一挫楚軍鋭氣?”許文會緩緩問著。
  
  聽到許文會之言,鄭通微微一怔,主公讓他帶兵過去挫一挫楚軍鋭氣?
  
  莫非,主公對楚軍的攻勢,已沒了信心,想先勝後迎
  
  鄭通心中想著,卻不敢多說什麼。
  
  最近一段時日,主公脾氣火爆,已發落了數個將領……
  
  想到這些人的下場,鄭通暗暗打了個寒戰,立刻排眾而出,恭敬的應著:“臣必不負主公厚望!”
  
  許文會點了點頭……
  
  就在這時,帳外忽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有人稟報:“報!前方急報!”
  
  許文會開口:“讓他進來。”
  
  “諾!”守在內帳門口的親兵讓外面的人進來。
  
  片刻,有人急步進帳,翻身拜倒:‘“啟稟王上,剛剛得到消息,楚王率大軍,已樊流海會合!”
  
  “什麼?王弘毅親自率兵到了?”聞聽此言,許文會當即站了起來,頓時臉色鐵青。
  
  王弘毅親自帶大軍親征此?
  
  只樊流海的三萬軍,讓魏軍三個月來疲憊不堪,楚王再御駕親征,又如何應對?
  
  “你們怎麼獲得情報,連這消息也不知道?”臉色陰沉著,許文會開口問著。
  
  負責情報的官員嚇的臉色都白了,連忙出列,解釋:‘“王上恕罪,實是半點未曾得到楚王出兵之事的情報!”
  
  往常,這事,又豈會被他們忽略?
  
  實在是這三個月,疲於與境內楚軍周旋,許文會又因戰事不利處置了一批官員。
  
  新官上任,本就接手不快,又隨軍而行,哪裡來的細緻?
  
  許文會又何嘗想不到這點?
  
  這時,他的心裡實是甘心,心中怒火凜然,就想殺人,但是見眾將面色,又是一凜,自己這陣已殺了太多了。
  
  ‘“罷了,你且退下。”現在不是追究責任,當務之急是調撥人馬,準備大戰!
  
  許文會想到這裡,令官員退回隊列,問著眾人:“諸位可有應敵之策?”
Tsunami2201 發表於 2012-1-17 20:11
第二百五十章 器量(上)

  樊流海遠遠眺望。
  
  入眼已看見禁軍大陣,只見前面一片紅色海洋,萬人各分都府整齊而來,軍陣嚴整,數萬人嚴整,就瀰漫著一股鋪天蓋地,威加四海的力量。
  
  反身看向自己軍隊,雖然疲倦不堪,這時也是嚴整,婪流海心中暗嘆,有時自己雖是主帥,可又為其所懾。
  
  有此強軍,自然所向無敵。
  
  片刻後,王駕儀仗已來了。
  
  雖軍中從簡,只聽鐘磐齊鳴,寶扇和華幢列陣前行,又有黃牌和跟隨,五百侍衛各持武器,只見一個台車徐徐推進。
  
  這台車有著大旗,旗杆有巨碗粗,前有八馬拉著,後有刻悍力士推著,四周圍著欄杆,有四根盤著赤龍的柱子,上架著紅龍華蓋,四角站四個太監。
  
  中間一人,穿著金平,披著赤龍袍,雙手扶膝正襟危坐,這正是王弘毅了。
  
  一瞬間,所到之處的將士,都伏地,山呼海嘯呼喊:“吾王萬歲,萬歲,萬萬歲!”
  
  “萬歲!萬歲!萬歲!”
  
  所到之處,將士和海波一樣不斷跪下,排山倒海的“萬歲”充滿天地,肉眼看不見的紫紅的氣運,幾乎凝聚成實質,這種威嚴,讓難得有機會見駕的吳興宗,這時不自覺身體顫抖起來。
  
  王弘毅眼中,滿滿全是紅光紫氣,身心都陶醉在其中,鼎中的紫氣已經深紫,邊緣的氣運波動,翻捲火焰燃燒。
  
  又遠遠看了看吳興宗,只見這人已經五體俯伏在御駕之下,心中湧現出喜悅。
  
  說實際,吳興宗見駕,是吃了一驚,本命紫氣,身有龍虎,這已經算是天子預備役的最高層次只需一旦集眾,就可受天地人庇佑,上接紫薇帝星中受萬民供養,下得龍脈之力,歷史上有此相者無不是預備天子。
  
  要是在以前,王弘毅也容不得,可是現在聽著十萬大軍呼喚“萬歲”,排山倒海威加四海,紫氣宛然天柱,光照穹廬,這大勢就養成了。
  
  天子,就是得天下之命而一身,在“萬萬歲”的呼喊中王弘毅雖端坐不動,還是內心一陣陣激動,臉色變得潮紅。
  
  自己是開國堊君主,此時大勢已成,就算有歷代太祖氣運如虹,在這個時代,也只得臥著伏著吳興宗又如何?
  
  前世不記得這人後來作為,就算日後是南朝天子,現在也只是手中一將,生殺予奪無不隨意,凜然不懼,只管放心任用。
  
  突然之間,王弘毅想起了李承業。
  
  要是他遇到王弘毅的時候,不是兵不滿千,地不滿縣的那時,而是現在這浹浹大局也許就是朝廷中一帥一相了吧?
  
  所謂的器量,不是憑空產生,只是應時而器。
  
  就在這時樊流海率群將已經接駕,此人滿臉激動大步上前,推金山倒玉柱,朗聲向王弘毅拜倒:“臣樊流海恭賀王上聖安,吾王千歲千歲千千歲!”
  
  士兵可以稱萬歲,官將此時都要官體,只稱千歲。
  
  王弘毅打量著,這人穿著一副精甲,批著披風,恭謹禮敬,舉手投足,卻有一股威嚴氣度,讓人油然心折。
  
  此人也成長了,微笑說著:“大將軍辛苦了,起來吧!”
  
  樊流海心中湧起一股暖流,恭身再拜。
  
  王弘毅掃看四周,心中滿滿是自信,有此大軍,橫掃中原,北驅明人的日子,不遠了。
  
  豫州
  
  距離魏軍大營百里,一支騎兵正在緩慢的前行著。
  
  這騎兵隊伍,有著五百人,驅趕著一大群牛車馬車,車上裝的是魏軍的糧草抬重。
  
  這支騎兵的前面,是幾個軍將,為首的是一個穿著正五品官服的中年男子,此人身材高大魁梧,騎著一匹黑色駿馬,在隊伍前緩緩前行著。
  
  這支隊伍是魏軍的後方補給,這中年男子是魏王帳下的押糧官許彥。
  
  許文會氣度實際上也可稱寬宏,對官員還是有些恩義,但他最大的弱點,就是白手起身,以前是鹽盜。
  
  地球上張士誠和朱元樟之爭,有許多關鍵點,其中一個就是張士誠出身太低微,是鹽販子出身。
  
  而朱元樟出身雖低微,卻是正統的農戶。
  
  最關鍵的是,張士誠白手起家自立為王,一切都要自己打拚,氣運要一點點積蓄,特別是早早就自稱誠王,這王號不倫不類,又受到元朝重點打擊,以後雖醒悟而自稱吳王,卻來不及了。
  
  而朱元樟藉著小明王的宋朝官制,步步紮實,緩稱王,終於勝出了。
  
  許文會和王弘毅最大區別,就是許文會根基太淺,特別走出身,始終無法獲得官伸的認可,兩相相疑,其下雖有一些世家子弟,投誠過來的將領,對這些人,始終難以相互真正信任。
  
  在押送糧草這等大事上,他斷不會任用自己不信,許彥是許文會的同族,在許氐一族裡,算是有此本事且為人謹慎的人,許文會對他放心,這押送糧草插,向來是讓許彥去做的。
  
  不過這支軍隊,現在的狀態並不算好。
  
  征戰數月,魏軍疲憊不堪,士氣低落。
  
  豫州有大片臨江,水師經常攻擊,四處起火,幾日前,就有押糧隊被人攔截,這一隊是臨時被派回去,倉促之間,斂取了糧草,又儘快的押送到前方,自是更加疲倦。
  
  不過目前來說,運氣還算不錯,一路行來,都不曾遇到攔截,軍營還只有百里,再行上一段路,明天就能抵達目的地,這讓他們心中略鬆了口氣。
  
  許彥騎在馬上,隨著馬匹的行進,身體微微搖晃著,一副疲憊的模樣。
  
  雖營地一日可至,許彥的心情卻多少有些沉重。
  
  豫州局面,井為許氏一族成員,他是有些擔憂。
  
  許文會作為豫州之主,手下有七萬人調動,楚軍大將樊流海卻以三萬餘人,將魏軍拖得疲憊不堪。
  
  許彥一想到此事,只能無奈嘆息。
  
  豫州時日尚淺,終不能鐵桶一樣,依附於許氏的世家大戶,不過牆頭草,平日對著許文會俯首稱臣,一到了關鍵時刻,為了家族利益,隨時可能棄舊迎新,不得不牽制了大量兵力。
  
  現在王弘毅大軍前來,許文會不得不也親征而上。
  
  許彥此刻帶著一絲苦笑,在回去籌備糧草時,就見識到了世家大戶官伸背後的動作,可又能如何?
  
  豫州面臨著楚軍進攻,多處出現民變,許氏與豫州的世家再撕破麵皮,只怕會立刻土崩瓦解。
  
  唉,不過,這些都是大事,自己只盼著這次押運糧草能順利回去。
  
  許彥騎在馬上,雙目眯起,望向了前方,又派出了一騎探馬,去前方探路。
  
  謹慎如他,自不希望在這臨近目的地時,再出現什麼變故。
  
  “大人,這裡離著大軍營地只有百里,巡邏士兵都是常見,豈有危險?真有人欲攔截糧車,之前已動手了,哪會等到現在?,有著師爺說著。
  
  許彥其實是這樣想,只不過小心謹慎是他的天性。
  
  “這次楚王親率大軍前來豫州,境內令人憂心,再出現幾次差錯,只怕對士氣會影響頗大,還是謹慎些。”許彥雙眼微微眯著,緩緩搖了搖頭,輕聲嘆的說著。
  
  周圍聽到這話都沉默下來,誰都沒有說話,只是心下有些沉重。
  
  正當許彥暗自感嘆時,前方一騎探馬飛奔而回,看神色,頗有些驚惶!
  
  “莫非走出事了?,許彥第一念頭就是這個!
  
  “報!前方發現騎兵,請大人早做準備,探馬剛剛說完這話,回來的方向,已是響起了轟隆隆之聲!
  
  塵土飛揚!馬蹄聲雷霆一樣,滾滾而來!
  
  一支騎兵,飛快的朝這面而來,頃刻間,已逼近了。
  
  “不好!是敵襲,許彥看了下,規模不是很大,數百人,當下大喊:“大家莫要驚慌,準備迎敵,
  
  到了這時,許彥恢復了鎮定,大聲說著。
  
  很快,後面開始騷亂起來。
  
  “大人之後面又出現一支騎兵,正在向我軍衝殺過來,
  
  腹背受敵麼?
  
  許彥一咬牙,狠聲喝著:“還怔著幹什麼?敵人也只有五六百左右,我軍能與之對抗,要是丟了糧草,回去焉有性命?還不隨我一同殺退敵人,保住糧草,
  
  隨著他的一聲高喝,這支騎兵,還是攏集起來。
  
  只是片刻,三下接觸,頓時相互砍堊殺了起來。
  
  洶湧一樣的潮水,相互撞擊,只是一交戰,就明顯分出了強弱,長刀砍倒,轉眼之間,就破開一片,不斷有人倒下,不斷有人填上。
  
  雖對這情況有些預感,但親自見到,許彥還是猛的一驚,只見不遠處,敵軍正在瘋狂砍堊殺著,穿刺破棄肌肉骨髏聲不絶於耳。
  
  敵軍校尉各率一隊騎兵,輪番進擊,魏軍潰亂的局面愈發擴散開,不少騎兵已開始慌亂本能閃避逃散開來,衝亂了戰陣。
  
  見此情況,敵軍更是順勢將撕開的缺口補上,只是片刻,押糧軍就已是潰不成軍。
  
  “我軍雖練騎兵,到底成軍時日太短了。”許彥見這情況,只是苦笑,轉身就要帶隊逃離,就在這時,只聽噗的一聲,突然之間馬匹失蹄,一聲嘶叫,許彥從馬匹上滾了下去,跌在地上。
  
  “一群廢物!”楚將見此,冷哼一聲:“令,降者不殺。”
  
  這一聲號令,除戰死者,大部分人都伏地求降,成了俘虜。
  
  這支楚軍也沒有遲疑,帶著這一批戰利品,快速撤離此地。
Tsunami2201 發表於 2012-1-17 20:12
第二百五十章 器量(下)

  魏營,魏王許文會臨時營帳。

  許文會雙手扶膝坐在上面,群臣群將聯袂而入,叩拜行禮,許文會將手一擺,示意他們免禮。

  一時帳內靜了下來,只聽見甲衣碰撞聲。

  內侍將地圖展開,默默退出。

  此刻的許文會,面色凝重,在他桌子前,有幾份奏折。

  “諸位,將這幾份奏折都傳看一遍吧”許文會口中淡淡說著,將手中的奏折,遞給了下面的官員。

  幾個大臣大將,先傳看著,下面是讓次一級的文武觀看,這些人,都基本上是親近的臣子了。

  凡是看過這幾份奏折,無不臉色微變,神情變的凝重起來。

  這幾份奏折在一班文武官員中傳遞,不過片刻,傳了回來。

  這幾份奏折,內容基本上相同,大玫講述的是,在大軍出兵後,後方的官伸大戶,小動作頻繁,有不少人有著投奔楚軍的跡像。

  而又有幾處,更有著民變,這些民變,固是最近為了戰爭,湊集糧草過猛導致,但看其情況,與楚軍行動相呼應,絕不是簡單民變。

  豫州,此時頗有些內憂外患!

  “這些奏折,諸位都已看過了吧?”許文會臉色陰沉的掃視眾人,問著:“諸位可有什麼想說的?”

  “王上!依末將看,這些縣伸郡望實是可恨!居趁這時,在後方搞著動作,完全忘記了王上的大恩,不給嚴懲,不知王上的威嚴!”

  “王上,您讓末將帶一衛回去,立刻就可以剿了幾家!看這些家族,還敢不敢這樣行事!”一個大將這時出列,向上一拱手,大聲說著。

  此刻眾臣群將齊整站成二排,不約而同沉默了一下。

  許文會目光掃過,其中後面幾個人,都不由微微變色,這幾人都是縣伸郡望出身。

  不過,這幾人的家族沒有暗地裡做些什麼,這幾份奏折上不曾提起。

  “不可!”一個文官出列,說著:“這時要是再用兵鎮堊壓,必立刻大禍,萬不可在這時進行。,

  許文會徐徐起身,望著帳外朦脆暮色,臉色變得蒼白,正欲與帳下文武商議,突有一個親兵在帳外高喊一聲:“王上,有急報!”

  令親兵進來,這親兵立刻撲通一聲,翻身拜倒:“啟稟王上,剛剛得到急報,巡邏兵在百裡之外發現數百具死屍和幾匹無主戰馬,經查看,死者都是我軍押糧軍騎兵,本今日運至大營的糧草已不見”

  這親兵飛快的稟報的說著:“檢查了,沒有發覺許彥許大人的屍體。,

  “報!”不容許文會作出決策,又有一人進來稟報:“王上,百裡處發現楚軍!有上萬人,還請王上早做定奪!”

  接二連三的急報,讓許文會臉色不由大變,不過許文會是一地諸侯,很快就反應過來,冷哼了一聲,語調變得又緩又重,向著左右問著:“看來,楚王是等不急了,就要和我決戰了。

  這時,軍師韓術出列,他是極聰明的人,連想也不想,就朗聲答著:“王上,這時已經斷無後路,我軍再拖延的話,各郡縣就要分崩離析了,這時唯有王上親自督軍,親自抵抗甚至戰勝,才能穩住局面!”

  許文會眉心一挑,咬牙沉思,這話說的有道理,但風險實在太大,不過以眼下情形來看,一直以來的拉鋸戰已告一段井,要進行的的確是大軍正面決戰了。

  當下咬著牙,說著:“孤要御駕親征,看我和楚王之間,誰是真主!”

  萬山縣

  吳興宗回去後不久,就有旨意,著吳興宗婉見。

  吳興宗立刻又趕去了縣衙,雖不是第一次進這座縣衙,但現在情況卻是第一次,只見親兵停立,太監隨侍。

  由太監引進來,進了偏門,見院裡有幾棵碧幽幽的大樹。

  吳興宗一路走一路看,到了不遠處,就有一座亭子,亭欄下有一個小湖舟,可以憑著垂釣。

  縣衙並不大,幾進房舍,一處門前立著十幾個侍衛。

  吳興宗就知到了王上臨時地點,到了門口求見,片刻,就有答復:“王上叫你進來!”

  “是!”吳興宗忙答應,小跑進去,見樊流海也站在一邊,先向王弘毅叩拜請安:“臣吳興宗,拜見王上!”

  得了起來的聲音後,又起身對樊流海一躬身。

  王弘毅案上擺著長長一卷地圖,又有著一疊地圖,這時微笑著看著吳興宗,說:“前幾日你接駕,就是緣分,回來後,孤看了你的資歷,年才二十,就屢次立功,現在都當到副指揮使,真是一員大將福將啊!”

  吳興宗連忙叩拜說著:“這是王上和大將軍的恩典。”樊流海就笑的說著:……這資歷我也看了幾次,我這今年紀,還是一個小”兵呢!”

  其實樊流海心裡,是不贊同王上召見這個人,但這時抱定了“順拙”的宗旨,就這樣說著。

  王弘毅含笑點頭,此時正是下午,太陽西斜,照得這小小縣衙園林一片明媚。

  秋風一起,湖水起伏不定,王弘毅不禁唷然長嘆,說:“吳興宗!”

  “微臣在!”

  “你能接駕,就是和孤有緣,孤任你當羽策西營代理統領,等立了功,就轉正,你覺得如何?”

  雖是詢問,但旨意一下,吳興宗立刻毫不遲疑叩井:“敢不從命?臣接旨。,

  並且羽策西營,也有所耳聞,自大量購買馬匹,又進行規模養殖,現集馬七萬,整個楚軍有成編制的騎兵一萬。

  騎兵主要集中在幾咋I騎兵都中,其中羽策都,分左右東西四衛,每衛六百人。

  四衛都是騎兵衛,本來一衛是正七品,但由於是騎兵,一衛統領是正五品,吳興宗能到這裡,就是晉升了。

  見吳興宗叩拜接受,王弘毅居高臨下,浮現出微笑,不溫不火地說著:“你當了羽策西營統領,以後破軍殺將,就靠你了。,

  吳興宗這樣的人,如果到普通軍隊,很快就能獨當一面,到時就羽翼豐滿了。

  但也不能讓他接任禁衛,話說宋太祖的事,王弘毅記憶尤新。

  任命當騎將正好,首先騎將大部分時候跟隨大軍,無法獨堊立作戰,掌握軍政大權。

  其次就是騎將官職很高,誰都認為這是提拔,但實際掌握的人數相對少,能集的眾實際上不多。

  最後騎將破軍殺將,看似威風,卻時時承擔戰場最大風險,這樣消磨下去,就算吳興宗再大的氣運,也會一點點消磨去,而被楚國吸取。

  所以這時,見吳興宗應了,不由微笑,說了幾句,讓他退下。

  吳興宗行禮起來,轉身退了出去。

  樊流海看著他興堊奮遠去的背影,又回看王弘毅,發覺他也在目視背影,只聽王弘毅長長出了一口氣,說著:“大將軍,這舉兵對陣,與之決戰,就全由你來指揮了。,

  王弘毅有自知之明,自己論統帥千軍萬馬作戰,具體指揮,還真比不上樊流海這類天才型的將領。

  樊流海叩拜:“臣領命。”

  十月九日,陰。

  這一天,天剛蒙蒙亮,天空陰沉著,到了清晨,更有著大片烏雲從北方席卷過來,幾乎遮天蔽日一樣,將整片天空都遮蓋住了。

  空氣中,彌漫著一種濕沉厚重的感覺,一陣陣冷風刮過,擦過面頰,吹得眼睛生疼。

  豫州境內,一處荒廢的大平原上,兩軍十數萬人,正在對峙。

  從安達郡一直到白東郡的平原,布滿了密密麻麻的兩軍營塞。

  這時魏王許文會,傾兵七萬,而楚王王弘毅,帶著五萬精銳,又令樊流海三萬中出兵二萬,正好也是七萬。

  總計十四萬大軍對戰,連井數十裡。

  這日,一聲號角,禁軍大陣滾滾而來,只見一個個大陣排列,片刻後,軍中傳出一陣巨大的呼嘯。

  “吾王千歲,千歲,千千歲!”山呼海嘯中,一個台車徐徐推出,上有赤龍大傘高高舉起,緩緩到達陣前。

  風吹得紅龍大傘獵獵聲響,王弘毅揮起手。

  “千歲!千歲!千千歲!”排山倒海的“千歲”聲一浪高過一浪,這種軍心,看得魏軍不自覺顫抖起來。

  稍遲了片刻,魏軍也是鼓號齊鳴,同樣有著大傘擁戴,一人在親兵護衛下,來到了陣前,只是倉促之間,卻沒有王弘毅這樣禮儀威嚴了。

  王弘毅站在了高台之上,把這些情況,盡收眼底,舉起千裡鏡觀看對方的儀仗,片刻不由冷笑:“既敢高舉黃龍大傘,這廝真不知死活。,

  在王弘毅眼中,自己龍氣深赤,直衝天空,盤旋的正是赤龍。

  而對方雖有一股龍氣,卻是淺紅,無論色澤和厚度都遠不及自己,更凝聚不出完整的龍形。

  並且由於剛才簡單的儀仗之盛,就使對方龍氣有著波動潰散之相,這是根基不穩的表現。

  話說天下龍氣都黃,這必須是天下鼎定,修養生息才有,同樣也是真龍天子的像征!

  所以王弘毅只用“赤龍大傘”,而現在這人還敢用“黃龍大傘”,豈不是自取滅亡?

  前世地球,某朝立國六十年,龍氣也不過黃色罷了。

  今日必一舉擊潰之!
Tsunami2201 發表於 2012-1-17 20:12
第二百五十一章 大戰(上)

  刀山槍林,箭射如雨,殺聲震天
  
  自高空而上看下,兩軍交錯推進的軍陣,所連接處,就是血肉飛濺絞殺場,殺聲,嘶叫聲,刀劍刺入人體的聲音。
  
  瀰漫的血腥味,哪怕再強猛的風,也無法驅散。
  
  號角旗幟舞動”高台上發出了號令。
  
  “結陣前行!”頓時,又有一個都,三千人受命前行,行軍鼓點敲起,伴隨著鼓點,三千人踏著步伐,向前衝去。
  
  自高台上看去,又一個方陣”整齊逼了上去,三千人,就是一塊鋼鐵一樣的方陣。
  
  在古代,上點規模的戰役,由於傳訊和戰場限制,戰鬥打響,主將就無法對已經投入的軍隊進行直接指揮。
  
  所以一支隊伍投入戰鬥,要不就是勝利,要不就是土崩瓦解。
  
  滾滾鐵流逼近,洶湧潮水一樣,狠狠的撞在一處魏軍之中,頓時,廝殺之聲連成一片,。不斷有人倒下”不斷有人填上,一旦形成混戰,拼的就是誰的鮮血先流光。
  
  “久戰不亂,以一擋五,損而不潰……”魏軍的高台處,許文會已經眼中充著血絲,喃喃的說著。
  
  楚軍的戰法非常簡單,就是堂堂正正壓上去,以損失換損失,以鮮血換鮮血。
  
  可是相互的損失,只是一看,就非常清楚。
  
  楚軍還有三四萬的方陣,步兵、騎兵、弓箭陣、盾牌陣,都排列整齊。
  
  而在魏軍,只剩了薄薄二萬人了。
  
  堂堂正正佈陣列隊,以萬千人合為其一,只要不發明出砲彈,或者大規模的騎兵衝陣,這種戰法就誰也破解不了。
  
  “王上,怎麼辦?”眼見著魏軍漸漸有著劣勢,有將不禁問著。
  
  許文會有著狠力,見此情況,先是仰天大笑厲聲說著:“孤誓一決死!”
  
  “魏軍疲憊了!”
  
  魏軍雖也王上親征可久戰三月,已經疲憊不堪,半日僵持,雖勉強抵抗的住體力和士氣就到了臨界點了。
  
  想到這裡,王弘毅下達命令:“賀益何在!”,
  
  “末將在!”,聽聞王上命令,賀益大呼回應著,自以前痛快淋漓一戰後,現在他貴為大將,卻難得親自出戰。
  
  “命羽策都、萬騎都,各率三千騎繞陣而過,直刺兩翼。”
  
  “敵陣衝散,你立刻親率羽林騎兵直破中陣。”
  
  賀益聽令,喝著:“末將領命!”
  
  說著,立刻令羽策都、萬騎都出擊。
  
  頓時,只聽一聲令下,騰起濃密煙塵伴隨著悶雷一樣馬蹄聲,一大片紅雲一樣的騎兵,衝了過來到了陣前一分,自左右繞陣而過。
  
  羽策都出擊作為騎將的吳興宗自走出戰,只見繞過一處戰陣,到了右翼,將軍一聲號令,騎兵開始整隊,號角聲起,一隊隊騎兵找到了位置,排成嚴整的方陣。
  
  “上火!”所有騎兵的馬匹上,都安裝了一個鐵管,這鐵管上有巨香,這時,三千人,都用火摺將其點燃。
  
  半刻時間,巨香都點燃了。
  
  “出擊!”一聲令下,頓時三千騎出擊,先是慢跑,隨後加速,三千騎一起策馬前行,頓時馬頭攢動,蹄聲如雷。
  
  吳興宗穿著厚厚的盔甲,策馬前行,心臟也是隨著馬蹄聲猛烈跳動,在他的眼前,是魏軍早有防備的步兵,如林一樣的槍陣在。
  
  “手火雷!”吳興宗一聲令下,取出了兜帶裡的手火雷”這手火雷只有三個,就將粗大的火繩靠上了巨香的香火。
  
  與吳興宗一樣相同動作,還有沖在第一排的騎兵。
  
  “丟!”吳興宗奮力將手火雷丟了出多
  
  “轟轟!”火焰和爆炸在左右,頓時血肉橫飛,不過說實際的,這種手火雷在船上還有些作用,可以焚燒,在地面上就是嚇人。
  
  但魏軍初遇到這手火雷,頓時炸開一片。
  
  “殺進去!”吳興宗怒吼著,六百騎兵,隨著主將滾滾而去,吳興宗的左手緊緊抓著繮繩,他的右手抽出了一把雪亮的長刀,一馬當光衝在最前。
  
  這六百騎兵,匯成一股衝擊洪流,蹄聲翻滾,塵土飛揚,大地在鐵蹄擊打下震動,本來炸開一片,慌亂的陣列,頓時維持不住。
  
  “殺!”,吳興宗暴喝,只見刀光閃動,挾著衝鋒的動力,長刀所向,頓時數顆人頭就飛濺出去,噴爆出鮮血。
  
  馬匹長嘶”喊殺震天,馬蹄聲撼動整個戰場,六百騎跟隨著他,衝入敵陣。
  
  連續不斷的肉體相撞的悶響,精鋼長刀在血肉中發出尖嘯,敵陣在一分鐘內,就被他衝了過去。
  
  按照之前的命令,吳興宗沒有立刻衝鋒,開始號令著。
  
  短短一分鐘衝鋒,六百騎只剩五百騎了,這就是衝鋒的代價。
  
  不這幾乎同時,後面二千騎也沖丫進來,這鐵流一樣的衝鋒,了魏軍的士氣”經過了三個月的戰鬥,疲憊不堪的魏軍崩潰。
  
  “驅趕著他們!”將軍怒吼著說著。
  
  直接殺死他們,還不如擊潰,並且驅趕。
  
  果然,在驅趕中,崩潰的魏軍哭喊著,丟甲棄甲,逃亡著,趕到了不遠處的魏軍。
  
  哭喊聲,慘號聲,在這種可怕的情況下,魏軍衝入了自己人的範圍。
  
  “手火雷!”
  
  “轟轟轟!”如果單是崩潰的魏軍還不算什麼,但是加上了爆炸的手火雷,頓時前面還列陣的魏軍一陣慌亂。
  
  “殺上去!”,
  
  騎兵“轟”的衝鋒,瞬間刺入了魏陣,貫穿了敵陣,更大範圍的魏軍崩潰了。
  
  “趕上去!”更大境模的混亂,被製造出來。
  
  眼見著兩翼形成著混亂的洪流,賀蓋知道時機已到,拔出了刀:“近衛軍”衝鋒!”
  
  正面的三千騎,形成了滾滾洪流。
  
  本來正面戰場”魏軍就苦苦支持,這時見得左右混亂,中間鐵流直撲上去,在前面支持的魏軍,突然之間嘶聲大叫,轉向就逃。
  
  有人帶隊,頃刻間,整個魏軍不斷潰散,形成著蔓延數里的崩潰線。
  
  “除中軍外,全軍出擊!”眼見著這情況,樊流海請示了王弘毅,頓時發出了號令。
  
  就在這時,本來陰沉著天空,這時大滴大滴的雨點掉落下來,砸在地上,濺起的不止塵土,更有著血腥氣!
  
  本來到處皆是的鮮血,隨著地面漸漸被雨點打濕,漸漸匯聚於一處,變成了紅色的池塘,在士兵和馬蹄踐踏過後,再次飛濤起來。
  
  雨越下越大,一具具屍體倒下,踐踏而過,塵土中,血水融於一體。
  
  轟隆!
  
  一聲炸雷,在天空中猛地響起,又是一連串的炸雷響過,一道閃電而過,照亮了整個戰場,許文會怔怔的立責,突然之間,“哇”的一聲,一口血噴出。
  
  “王上!”許文會親將緊張的呼喊著,周圍的人,此時也是一臉的緊張。
  
  “慌什麼!”許文會吐了一口血,清醒過來,眼見周圍將領的情況,心中一凜,喝著:“誰敢騷亂喧嘩,殺!”
  
  清醒過來的許文會,聲音並不響亮,卻擲地有聲:“速速整合隊伍,特別是騎兵!”
  
  “諾!”親將紛紛領命,集中著周圍的騎兵。
  
  就在這時,一道閃電劃哼破上空,照得天地一片雪白,許文會痛苦的看了一眼,這時魏軍更是連綿崩潰,已經不可挽回。
  
  當然,現在楚軍也好不了多少,大雨而下,天地之間宛然黑夜,這種情況無法指揮。
  
  “撤!”許文會怒吼一聲,只見三千騎左右,趁此向後方奔去。
  
  “雨下大了。”王弘毅在後面的巨車上,喃喃的說著。
  
  雨劈啪而下,就算有赤龍巨傘也無濟於事,只是片刻,就全身濕透。
  
  一道閃電落下,照亮了戰場”由於大雨,無數的魏軍四散奔跑,而楚軍也無法有效指揮,顯的一片狼藉。
  
  “王上,我們勝了,不過這樣大雨,現在無法收拾,王上,你龍體要緊,還是入帳吧!”這時,樊流海上並說著。
  
  王弘毅看了看情況,覺得自己現在的確沒有辦法指揮了,只得說著:“命騎兵四處高喊,降者不殺……哎,戰果怎麼樣,就只有雨後再看了。”
  
  說著,下達命令:“紮營!”
  
  紮營非常有講究,軍營必須紮上木牆,其用材還必須有講究,用樹幹,一排長一排短,把樹幹底下燒焦以後埋二分之一入土,長樹幹排成緊密的一排在外,短樹幹排成一排在內,在兩排樹幹之間架上木板,分為上下兩層,這樣長樹幹長出的部分就成為護牆,木板上層可以讓士兵巡邏放哨,下層可以存放防禦武器和讓士兵休息。
  
  但是在這時,特別是王上親軍,這些紮營的木材,都在大車上運輸著,不需要砍了樹木再烤。
  
  一聲令下,很快,巨車上一狠狠木材,被扎到泥土內,形成了堅固的兩重木牆。
  
  又有著批著油布的帳篷,被架了起來,並且點著的火,放在帳篷內烤著,迅速使地面乾燥。
  
  半小時後,王弘毅就舒服的入住到了帳蓬,並且換了一身衣服。
  
  火盆裡的火劈啪燒著,帶著溫暖的熱流充滿著帳蓬,王弘毅端坐著,隨手取了一冊書,心中卻若有所思。
  
  在頂上,鼎搖擺著,一股洪水一樣的氣運,已衝入了鼎中,使鼎迅速震動著,紫氣迅速增長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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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一章 大戰(下)

  大雨在黃昏前終於停下,晴空驅散了烏雲,夕陽的陽光灑在大地上。
  
  王弘毅還有空小酣一會,起身後精神很不錯。
  
  這時就有著侍衛卷起了帳門,夕陽西下,遠處林木茂密,果實累累。
  
  樊流海進來拜見,王弘毅擺手說著:“免禮,就座!”
  
  “是!”樊流海躬身行禮,坐了目視王弘毅。
  
  王弘毅問著:“情況怎麼樣?”
  
  “是,雨下的大,各都各衛都交纏撕殺,散了一地,臣已收集了軍隊,清點了人數,各都各都基本上重整。”
  
  “有十一個都損失很大,特別是第一線的衛都,損失超過十分之三,下面隊營,更有全隊都滅,校尉以下軍官,陣亡三百左右,校尉以上陣亡二十三人,傷五十七人。”
  
  “總計戰死和重傷估計在七千,細目還要到明天才能向王上奏報。”樊流海按膝端坐,臉帶愧色,說著:“請王上降罪。”
  
  “七萬對七萬,徹底打垮徐文會,這是大功……敵方呢?”
  
  “戰場綿延二十裡,隨處可見死屍,兵器、戰馬,臣已經吩咐打掃戰場,按照軍制,己方陣亡者要收斂,而敵方屍體按照百人墓來進行埋葬,以免發生瘟疫,這些事都是連夜處理。”
  
  “初步清點估計,估計斬首一萬一千左右,俘虜三萬,還有一些潰兵逃出戰場,但估計跟隨徐文會的不會很多,兵甲和戰馬這些物資無數,目前無法清點。”
  
  聽到這裡,王弘毅笑了,說著:“你辦的不錯。”
  
  說著,王弘毅站了出來,從帳門口,遠看著天空。
  
  這時,正是夕陽西下,大地上籠罩著金色的陽光,遠處山巒披上晚霞的彩衣,天上的雲朵,也變得火帶一般鮮紅。
  
  一時間,王弘毅沉吟不語。
  
  豫州凝聚的龍氣,已經感覺不到了,這使王弘毅很是感慨。
  
  樊流海見王弘毅站著,不敢再坐,起身垂手而立,片刻,就聽著王弘毅說著:“潰兵我不擔心重新被徐文會收攏,這一仗已打垮了他的精氣神,就算收攏也是烏合之眾。”
  
  “但徐文會就算還有余部一萬,潰兵有著近二萬之數,這些潰兵對附近百姓危害極大,你必須優先處理。至於追擊徐文會,派一支騎兵就可。”
  
  樊流海聽著,心中豁然,一拱手說著:“是,自古潰兵危害最大,這是都有著教訓,不過王上不必憂慮,這些潰兵走不遠,只需用騎兵四處巡查,就可使之收編。”
  
  “你說的對!”王弘毅聽了,心中爽快,嘆著:“仗打完了,孤會命令隨軍秘文閣,迅速發出繳文,傳令豫州各郡縣立刻降之。”
  
  樊流海躬身說著:“這是政事,臣是武將,不敢細說,但王上御駕親征,一舉打跨了徐文會,現在豫州各郡縣必聞風降之。”
  
  “恩,你說的是,不過雖這仗打完了,但你的責任還沒有完畢。”
  
  “胡人入侵幽、並二州,來勢極是凶猛,怎不令人驚心!”王弘毅一哂說著:“現在是松懈不得。”
  
  屈下一個指頭,說著:“你原本的三萬兵,已經疲憊不堪,又有不少折損,要全部調回去修整,並且論功行賞,孤再給你三萬。”
  
  “這軍隊調動,早有准備,來回不過半月,這半月就完全可以平了豫州,你繼續當大將軍,率三萬軍,自豫州直接攻入徐州。”
  
  “徐州三面是江海,孤令水師進攻,你節制之,八九萬兵,四面開花,就完全可以平了,孤就不去了。”王弘毅說著:“孤率領三萬禁軍,坐鎮豫州。”
  
  樊流海聽了這話,“啪”的一聲跪下:“是,臣謹受命,王上請放心,臣必為王上平了徐州。”
  
  這次,終於是完全獨當一面,王弘毅不再摘桃子了。
  
  王弘毅一笑,正想說什麼,就在這時,一個親兵過來,在王弘毅和樊流海的面前跪下:“啟稟王上,羽策西營代理統領吳將軍,已發現徐文會的蹤跡,正追趕而去,派信使回來,向王上和樊將軍稟報此事!”
  
  “吳興宗?”王弘毅微微一怔,不想又是這人發覺了徐文會。
  
  這吳興宗的運力,可真的強大!
  
  先前破軍就有功勞,現在又發覺了徐文會的蹤跡,如果預料的不錯的話,說不定這人率五百騎,還能擒拿之。
  
  這樣大功,王弘毅為了嚴明賞罰,只怕起碼要立刻正式加官到西營統領,把這代理兩個字去掉——轉眼之間就是正五品武將!
  
  並且單是這個還不足於褒功,還必須給予別的方面升賞。
  
  不過,念頭只一瞬間,王弘毅心情還是相當愉快:“已發現徐文會蹤跡?真能擒得徐文會,就是大功一件!”
  
  說到這裡,王弘毅看向樊流海:“你再派人前去支援,不能放走了許文會!”
  
  “臣遵旨!”樊流海應聲說著。
  
  王弘毅點點頭,說著:“徐文會必不會逃的很遠,勢必將其擒住……生死不論。”
  
  “諾!”樊流海連忙應著。
  
  王弘毅又凝神片刻,說著:“召你來議事,就先說這些,你下去仔細議了,再向孤奏明你的方略,掃平徐州,就要……”
  
  說到這裡,王弘毅有些遺憾,現在自己實力,掃平兩州就已經達到某個臨界點,算不上疲憊之軍,但如果繼續下去,就很可能是疲憊之軍。
  
  為了防備胡人,軍國不能疲憊,必須積蓄出足夠的力量——天之至私,用之至公。禽之制在氣。生者,死之根;死者,生之根。
  
  天下,只見南方眾州(省),連成一片,赤氣海洋一樣,籠罩在這片大地上,赤氣海洋中,一條赤龍在裡面游動。
  
  原本豫州,有獨立一塊淡紅之氣,一條蛟龍在裡面盤旋,這時,蛟龍已經不見,邊界“轟”的開了一道口子,頓時,南方滾滾的赤氣,彙聚成一團洪流,由赤龍帶領,向著豫州湧了過去,原本淡紅之氣被這一衝,立刻沒有蹤跡。
  
  只見豫州上空,赤龍吐出幾冊旨卷,懸浮半空中展開,旨卷上閃爍著金色文字,組成著一條條律令。
  
  律令分化出許多小龍,轟擊下來,對豫州進行編織法網。
  
  王弘毅知道,這就是從氣運的角度看問題。
  
  要是現實,就是不斷洪流一樣湧來的楚國大軍和糧食,以及朝廷派來一個個官員,帶著新朝的法律,開始統治豫州。
  
  清點戶籍,檢查倉庫,委派官員,掃平盜賊,宣布新律,這一系列動作,本質上就和上面的氣運演化,是一個事物。
  
  不過,從氣運角度可以明顯看出,洪水一樣的赤氣湧入豫州,不斷填補著空白,修建新的法網,整個楚國積蓄的氣運,頓時下降了二成左右。
  
  要是再平了徐州,整個國家的氣運,在短時間內,就會下降到四成左右,這就非常危險了。
  
  禽之制在氣,古代戰例很多。
  
  牧野之戰、淝水之戰、官渡之戰、一片石之戰,無不是這個道理。
  
  特別是淝水之戰和一片石之戰。
  
  淝水之戰——北方政權迭起,由氐族人建立的前秦國先後滅掉前燕、代、前涼,統一了黃河流域,又攻占了東晉的梁、益二州,勢力擴展到長江和漢水上游。
  
  前秦皇帝苻堅因此躊躇滿志,欲圖以“疾風之掃秋葉”之勢,一舉蕩平東晉統一南北,並且發動吞並東晉的一系列戰役的同時還派了呂光進軍西域。
  
  結果前秦大敗,70萬軍分崩離析,苻堅統一南北的希望徹底破滅,不僅如此,各國重新崛起,苻堅本人在兩年後被姚萇俘殺,前秦隨之滅亡。
  
  國家建立後,就會通過治理來不斷產生龍氣,依著治理的組織、地域、民族不同,需要不同的時間。
  
  前秦作為少數民族,區區十年根本不足消化廣大的區域,積蓄出足夠的龍氣,結果一敗塗地。
  
  一片石之戰也是這樣。
  
  崇禎十七年,明朝耗盡最後龍氣,李自成驅使流民軍奪取北京,建立大順,國家已立,而在這時周圍郡縣紛紛投降。
  
  李自成在這種情況下,本應該迅速穩固國本,接受郡縣,整編軍隊,以培養龍氣,與立國二十年的滿清對抗,但李自成不思鞏固,親率大軍往山海關,結果一敗塗地,大順立刻土崩瓦解。
  
  以上種種,都是不明白氣運的道理,以疲憊空虛之身,而進行大規模的行動,結果反而導致耗盡最後一絲龍氣,一口氣接不上,立刻崩解。
  
  王弘毅體制已立七八年,奪取南方有一年,積蓄的龍氣還是有些,但如果一下子吞並了兩大州,就相對虛弱了。
  
  當然,以楚國現在情況,只要半年,新的地區就消化了,就又給國家提供新的龍氣,但是在這個之前,連綿行動的話,就是“疲憊之軍,困乏之國”了。
  
  王弘毅沉思,樊流海垂手立著,惴猜著王弘毅的心思。
  
  他也算是很早就從龍的人,不過近年卻越發覺得王弘毅深沉練達,福威不測。
  
  只見王弘毅沉思良久,醒悟過來,說著:“事情就這樣,你下去吧!”
  
  樊流海深深叩下頭去:“臣遵旨!”
Tsunami2201 發表於 2012-1-17 20:13
第二百五十二章 內亂(上)

  時間推遲幾小時。

  大雨劈啪而下,一聲驚雷,在頂上炸落。

  “劈哩啪啦”的秋雨,砸在人的臉上,打得生疼,被親兵保護著的許文會倉皇在雨中奔馳著,狼狽不堪。

  大雨連綿而下,這時親軍還有三千,都是騎兵,目標很明顯,但雨越來越大,在大雨中,視線見不到十米外,自給了難得的機會

  靠的最近的是白東郡,但這支騎兵連去白東郡的勇氣也沒有,一路奔馳,向著遠處而去白東郡離戰場太近了。

  在雨中奔了二個時辰,個個都被秋雨打的臉色鐵青,不時有人掉隊。

  “王上,雨眼下下大了,想必楚軍不會追到這裡!”一道閃電落下,大地一片蒼白,軍師韓術靠近著徐文會,喊著:“王上,不能再奔了,前面不出三十裡的地方,是嚴口縣,是我軍把守之地,我們先過去避雨休息一下!”

  此時許文會,早被淋的渾身透濕,四肢僵硬,活動不開,在馬匹上跋涉養,又冷又餓,不住打著冷戰,聽著這說詞,只得點頭。

  這支騎兵,就朝著這縣城奔馳而去。

  到了黃昏時,雨停了下來,有著短暫的夕陽,可是沒有多少時間,天色就暗下來,秋風吹著。

  “王上,您撐著些!只要到了縣城,就可歇息了!”眼見著徐文會臉色發白,親將曹成上前說著。

  只是這行路中,冷風吹過,他的聲音亦顯得蒼白無力。

  “曹將軍不必擔心……孤還撐的住!”緊緊的咬著牙,策馬前行,許文會說著。

  不過雨雖停了,渾身透濕的人被秋風一吹,透體的冷。

  許文會出身鹽販子,本不怕淋雨,但此一時彼一時,自當上了將軍,特別是稱王後,錦衣玉食,美女如雲,早就和當年不一樣了。

  並且十幾年戎馬生涯,可這樣的打擊,還是第一次。

  許文會不曾想到,自己經營多年的軍隊,在一次進攻下,就潰不成軍,一路逃竄,真真如喪家之犬一般,實是慘不忍睹!

  心裡此時激憤,又淋過雨,一路疾馳,身上早就冷的發顫,嘴唇烏青,五髒六腑都翻騰,答了話,才咬著牙奮力前行,突就感到一陣天旋地轉。

  韓術雖在趕路,一直注意著主公的情形,見到主公臉色不對,心下就是一驚!

  “暫且停下!”韓術朝著身後!揮手,喝著。

  同時,曹成見得不對,大聲喚著:“王上!”

  許文會這時眼前一黑,險些跌落於馬下,可還有著自赫力,強忍住了,將馬韁繩一勒,好一會,他所騎的這匹馬停了下來。

  馬一停下,坐於馬上的許文會已支撐不住了,身子一歪,“撲通”一聲跌落馬下。

  “王上!”曹成這下可是心裡急了,翻身下馬,去扶了許文會起來。

  “王上,您可還好?”見許文會幽幽的睜開眼睛,曹成問著。

  “唉,無礙!”許文會勉強在尊成的攙扶下站起身來,臉色難看:“這裡非是久留之地,還是早些趕路要緊。”

  “王上,您的身體……”

  “孤還上的去馬,還不快扶孤上馬”許文會再次展現出當鹽販子時的彪悍,即便身體疲憊不堪,又著涼受冷,可此時卻還是強撐著,再次上了馬。

  許文會心裡明白的很,他真的在這裡倒下,只怕渙散的人心,立刻土崩瓦解。

  曹成和韓術是許文會的親信,此時見舟王上的模樣,心下微酸,知此地不可久留,忙攙扶了許文會上馬。

  韓術看了看,說著:“王上,到縣城只有十裡了,縣城裡守城是我軍將領,王上,再堅持一刻時間就到了。,

  “嚴口縣城……”許文會勉強支持著,皺眉想了想,對這裡的縣令有些印像,是自己提拔起來的一人,算是許家的親信。

  到了縣城,自己就能松一口氣,就可以收集潰軍。

  就算楚軍進軍神速,自己也能整隊再次離開,回到自己大本營去。

  想到這裡,許文會嘶聲說著:“這裡不宜久留,進了縣城再說!”

  說著,掃了一眼。

  本來跟出來三千騎,一路上奔馳,這時一掃,只怕只有二千騎了。

  也不知道是落隊了,還是有人見情況不妙,半途趁機開溜了,不過這時,不是計較的時候,勉強發令,隊伍硬撐著,繼續奔了起來。

  趕過一段路,眼前終於現出一座縣城。

  這縣城當然和郡城無法相比,可在這時,這座縣城卻同溺水人抓住的一根木頭,見到城上飄著的魏軍旗幟,許文會心裡頓時安下來。

  “王上,已到了縣城城下了,是否上前叫門!”有親將說著。

  許文會回過神來,此刻二千騎已到了城下,縣城上面也有人察覺了,頓時一陣騷動。

  “讓他們開城門吧。”許文會點點頭,說著。

  這時,已十分疲憊,急需要找個地點歇息一下,重整人馬抵御楚軍。

  只要給他一個歇息的時機,就自然不會這樣狼狽。

  許文會發下命令,自有人上前叫門。

  此時嚴口縣城裡的縣令鐘玉,跟隨著許文會二十年,算是老臣了,年紀五十歲,早就知道消息,說楚魏兩軍在鄰郡大戰,不想今日有魏軍到了自己的城下。

  想到這裡,鐘玉親耳到了城上。

  此時剛剛入夜,月光升了起來,天空放晴,光線通透,城上又有著火把。

  只走向下一看,頓時心中大驚,連問話都顧不上,連忙吩咐左右:“快開城門!”

  隨後親自出城迎接。

  鐘玉一出城,連連上前幾步,看清了前面,的確是魏王,心裡就是一跳,臉上卻不敢露出,連忙撲上去:“臣拜見王上。,

  軍師韓術就呵斥著:“沒見過王上疲憊?還不迎進?”

  “是!”鐘玉連忙應著,連忙大開城門,讓魏王連二千騎進了縣城。

  進了去,城門再次禁閉,吊橋高懸。

  聽著後面城門關閉聲,許文會一顆心落到了肚子,一日來又驚又怒又怕又恨,整個人早就疲憊不堪,肚內更飢餓難忍。

  鐘玉有些眼力,看出了這群人的窘迫狼狽,直接將魏王讓進了縣衙。

  而隨魏王許文會入城的二千騎兵,被安置在了離縣衙不遠的營地裡,備了飯食招待。

  許文會才進了縣衙,就暈的天旋地轉,踉蹌一步,摔倒在地。

  鐘玉、韓術和幾個親將驚呼一聲,圍了上來。

  “王上!”

  只見許文會雙目緊閉,昏迷不晏,頓時慌了神。

  韓術咬牙說著:“還不扶著王上進去,還不叫醫師!”

  鐘玉就連忙喊著,眾人扶著許文會進了一間房,這時,就有人立刻脫下了許文會的衣服,把他放到一張床上。

  又有著迅速拿來了火盆,這暖氣就彌漫在房間裡。

  這時,許文會就醒了。

  鐘玉說著:“王上,熱水來了,您擦下,換身衣再蓋上被子。”

  一刻時間,就有著人擦了身,換了衣,睡到了裡面,過了片刻,又有著人拿著粥過來伺候,許文會喝了,終於緩過氣來。

  又有著醫師過來伺候,醫師看了,又上了脈,叩拜說著:“王上無礙,一劑藥出一身汗就行,並無要緊!”

  說看來到外間,就寫了方子、自然有人熬藥。

  許文會這時已經覺得緩過來了,將面前的一盞熱茶一口飲了下去,長長出了一口氣,想到自己處境,又是臉色鐵青。

  許文會自幼不受父親喜愛,上有兄長,下有幾個弟弟,在家裡不受重視。

  許文會自己不是最聰慧豐練,年紀小小,就出去闖蕩,作了販鹽的生計。

  江湖磨練人,很快許文會就成熟了,又有些運力,一步步收攏著自己勢力,結交江湖豪傑。

  並且兄長病逝,又回家繼承了家業,才開始作大。

  最後趁著時機,集兵而起,奪取了縣城,又從小到大,擴張勢力,可以說是一步步熬到了今日魏王之位。

  不想今天大敗,十幾年心血伏之東流。

  “王弘蜘……”,許文會口中念著這個名字,恨意由眼中迸發出來:“今日之辱,來日我必十倍報之!”

  在這時,許文會還不覺得自己已經完全失敗,還想著重整旗鼓。

  這砷,鐘玉端了一碗藥進來:“王上,您吃藥吧,發了一身汗,明天就好了。,

  許文會端著碗,一口氣喝下,休息半刻,噓了口氣,自嘲的說著:“沒想到孤也有這一天。”

  “孤轉戰十年,總想著建立基業,也擊敗了不少豪傑……不想還是給別人做了嫁衣……怕是一開始,郡裡不少大戶世家就沒有看好孤!”

  鐘玉是極聰明的人,知道這時生死一線,要是稍有流露,就是大禍,說著:“王上終是脫難出來……話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這就是大福。,

  “王上豈能妄自菲薄……王上你十幾年來,幾次劫難,還不是臥薪嘗膽,東山再起?大業都仰賴您一身呢!”小心翼翼伺候著,將碗拿了下去。

  許文會呼出了一口氣,點了點頭,覺得心裡放心了,躺了下來,只是片刻,就沉沉入睡而去。
Tsunami2201 發表於 2012-1-20 11:22
第二百五十二章 內亂(下)

  大雨停息,短暫的夕陽後,又是深夜。
  
  秋風帶著陰寒,一陣陣吹過,月亮之下,一條大道上,遠遠疾馳來一隊騎兵。
  
  不過紙甲現在都已經脫去。
  
  紙甲有幾個特性,第一就是淋了雨,在短暫的一段時間,反而加強了防護,飛箭難透,但時間長了,紙質糊麼爛,穿著濕透的紙甲,又很容易生病,所以這些騎兵,都已經脫下了紙甲。
  
  這隊騎兵數目在五百左右,奔馳而去。
  
  周圍光線黯淡,道路草木枯萎,大雨後,一股陰冷氣息瀰漫開來。
  
  “報!”疾馳十里,前方有一人一騎飛馳而來,看衣甲穿著,正是這隊騎兵派出去的探馬。
  
  見著這騎而來,吳興宗勒住繮繩,戰馬發出一聲嘶吼,停了下來。
  
  後面騎兵,迅速停了下來,雖個個臉色也鐵青,但還是維持著。
  
  這時,探馬來到前面,翻身下馬,跪在地上:“將軍,魏王終於停下了,離我軍三十里,進了縣城,一路追趕,此時魏王還剩二千人!”
  
  “五十里……這魏王還真能逃,一路連奔一百五十里,嘿,真走了不起!”吳興宗雙眼眯了一下,口中沉聲說著:“諸位,這次一定要盯緊了,要是讓這魏王逃了,這潑天功勞可要付諸東流了!”
  
  經過了連場大戰,吳興宗身材魁梧,透出了一股冷冽而威嚴的肅殺。
  
  吳興宗下面幾個校尉,聽了這話,不由心神一震,握緊了手中繮繩。
  
  這話說的不錯!魏王連夜奔馳,只有二千人,單是盯住了,向王上報告,就是一場大功,要是能趁這機會擒住,就真正是潑天大功!
  
  徐文會是魏王,誰有著大氣運,能擒殺王者,就一步登天了!
  
  國之大事,在祀與戎。
  
  在王弘毅心目中,這祭祀天地和神明先祖,是鎮壓氣數,貴在暗面而長久,並且不是人臣能問。
  
  對臣子來說,唯有軍功最重!
  
  軍功有二個方面,第一方面就是陞官,第二方面就是賞爵。
  
  王上寬宏,恢復古制,國士、男、子、伯、侯、公,都是世襲罔替,並且有著大量的爵田封賞。
  
  張范直封長亭侯,爵田七千畝,蔭二百戶,賜兵甲四十副。
  
  石謙救駕有功,封青余伯,爵田丟千畝,蔭一百五十戶,賜兵甲三十副。
  
  這兩個先封爵的人,立刻使全軍全國振奮,王上此舉,明顯就是千金買骨,雖活人不可能現在就封,必須平定天下後,但這封妻蔭子,世襲罔替,名留青史,誰不想要?
  
  眼見著功勞就在前面,這些騎怎能不心緒波動?
  
  不過,當這些騎兵奔到縣城五里時,月亮高高昇起,一片靜謐。
  
  城牆上,一些影子來回走動,看情況是在巡視。
  
  五百人,擠在了一處廟中。
  
  這廟山門院牆都塌了幾方,看起來香火不旺,吳興宗令士兵清掃乾淨,又在神鑫禮敬下,吩咐在外面砍了木柴點火取暖。
  
  火招子藏在了油布中,弄出了火來,幾堆火一燒,整個院子內都有了暖氣。
  
  馬袋裏有著乾糧,先伺候著馬匹喝水吃料,再每人烤乾衣服,一時間都覺得十分舒服。
  
  裡面廟堂,鋪著油布,每匹馬上都有毯子,這時都濕了,現在都烤著,一絲絲水氣蒸發出去。
  
  吳興宗盤坐在地,幾個校尉在附近。
  
  “將軍,剛才探查過,想要混入縣城中,殊為不易!”一個校尉說著。
  
  現在沒有熟悉的人,按照制度,吳興宗可以有限的調幾個親兵和校尉跟隨,但現在臨時擔任騎將,還沒有幾天,自然來不及調了。
  
  話說湯遠、劉安、周泰都是他的心腹,特別是湯遠,是他的小兄弟,跟隨著吳興宗從底層打拚上來。
  
  吳興宗有些可惜,如果他們在,就可分潤些功勞了,心中拿定了主意,回去後就把老班底調來。
  
  不過,現在雖追到了魏王蹤跡,並且知道魏王下落,可單憑著吳興宗帶著的這些人,想要攻進縣城,卻是不現實。
  
  隨著魏王入城,有二千人,縣城內本又有守軍,不反撲就不錯了。
  
  並且一時讓魏王察覺到,沒逮住魏王,讓魏王再次棄城逃了,可真是一番努力全付諸東流了!
  
  “進不了縣城?”吳興宗眉頭微微皺起,他本是想派人混進城中,在兵敗時,煽風點火,或許能讓縣城內亂,自己藉機攻打進去,現在想來,這便宜還有些難占。
  
  “不用理會,我已半途就派人去給王上送信,相信很快王上援軍就能到來,到時還怕魏王跑了不成?單是這功,就能大家都有賞賜,大家都休息吧!”吳興宗沉聲緩緩說著。
  
  吳興宗本性殺伐決斷,為人聰敏,知道自己假如貪功,想獨吞下,怕是不僅僅可能功虧一簣,甚至在楚國內部,都引起不滿。
  
  衡量了下,送消息給王上,到時大軍一同攻城,無論是誰抓到了魏王,這功勞都少不得自己。
  
  楚王派出多支追擊魏王,偏偏讓自己給碰上了,這難道不是天大的餡餅?
  
  想到親見過楚王,自己還算應對有度,不至於留下不好印象,吳興宗開始盤算起自己的前途來。
  
  當然在這前,他自是不會忘了派人在縣城外面查探著,一旦有風吹草動,立刻能反應,哪怕無法自己攻進城去,但將城池四門看住,還是綽綽有餘。
  
  吳興宗將一幹事都吩咐下去,這時毯子都烤好子,鋪在地上,就著火堆,開始休息。
  
  嚴口縣幾處營帳。
  
  此時,營帳內,隱隱有著亮光,帳篷外面守著十幾個親兵,都表情嚴肅,手按長刀,在帳篷外守著,閒雜人一律不得靠近。
  
  帳篷內,幾個將軍,正臉色蒼白的盯著面前坐著一個三十歲左右的大將,一時說不出話來。
  
  “怎麼,你們就這些膽子?”說話的大將面露不屑之色,冷哼了一聲。
  
  此人長的很普通,可舉手投足,全身上下,都帶著肅殺,看的出,是沙場上爬出來的人,身上穿著將軍的官服,看品級,只比侍衛親將曹成略低一些。
  
  此時,這個大將面帶冷笑,眼露殺機,在面前的幾將,見此情景,心下不由發寒。
  
  ……,莊將軍,這事不成,可是抄家滅門的大罪啊!”終於有人忍不住開口說著。
  
  坐著的大將,莊統冷笑的說著:“此一時彼一時,現在七萬大軍潰敗,就算魏王回去,又能再起多少軍?”
  
  “並且這情況,只要魏王兵敗的消息一傳回,附近郡縣只怕聞風而降,到了那時,你我再想謀出路就難了,不如現在一不做二不休!”
  
  帳篷內一片沉默,幾個將軍都臉色陰沉,一語不發。
  
  莊統掃看眾人,又說著:“並且就算我們回去,怕也討不了好,我知道你們都疑我是私怨,不過你們想想,我父我伯,都跟隨魏王,魏王能成事,裡面有多少功勞?”
  
  “可是我父戰死,魏王得勢後,就先撤了伯父的兵權,又找由頭連降我兩級!本來我是尊成上司,後來見了他要次次屈膝行禮!”
  
  “姑且不說私怨,魏王成事後,要自己掌控兵權,所以對大將或貶或殺,現在大敗而回,主弱臣強,魏王會怎麼樣作,你們很清楚。”
  
  “更加不要說,這次大敗,總要找替罪羊,難道魏王自己承擔責任?回去後,只怕你我都要殺頭抄家!”
  
  “這不是寡恩不寡恩的問題,而是君王必然,與其這樣,不如做成這事,你我也能保住家族不至滅族!”
  
  聽了這話,在場的大將心裡不禁一寒。
  
  仔細一想,更是一齊打了個寒顫,扣心自問,這的確是君王的必然,不由人的意志為轉移,要是真正賢君明君,說不定能有勇氣自己承擔責任,可是徐文會不是。
  
  幾個人正在思量著,聽著帳外一陣嘈雜聲。
  
  帳內的幾人都臉色微變,莊統提高嗓音,喝問:“何人在外喧嘩?”
  
  “將軍,是姜祁。”一人說著。
  
  聽到是自己的人,帳內幾人臉色放緩。
  
  “讓他進來。”莊統冷冷說著。
  
  片刻間,就見一校尉從外面進來,臉色有些蒼白。
  
  “出了什麼事?”此人是親信,莊統見模樣,不禁問著。
  
  王祁拜下,一五一十將自己剛剛得到的消息說了:“將軍,我們在城外發覺了楚軍了!”
  
  羿了這話,帳內幾人都是臉色大變:“你說什麼?”
  
  王祁仔細描述:“看情況,是先鋒騎兵,已經盯死了,我們不敢靠近,人數可能在千數左右。
  
  “楚軍已到了縣城?想必楚軍大軍不日就到!”聽到這個消息,莊統猛的站起,在帳內走了幾步,臉色更陰沉下來,冷笑一聲,看向眾人:“到了這時,你們還猶豫什麼?楚軍大軍一到,你我都是草芥了!”
  
  楚軍這樣快就趕到,魏王很難有東山再起的機會,再遲疑,就真的當成失敗者處置了,到時不但榮華富貴都付之東流,甚至連性命也難保。
  
  火把陰陽不定,幾個大將受這句話刺激,狠下心來,咬牙說著:“做了!”
Tsunami2201 發表於 2012-1-20 11:23
第二百五十三章 請從容就戮(上)

  縣衙一夜已深了此刻許文會早早睡下,而鐘玉正在衙門裡安排著事情。
  
  在鐘玉看來,雖楚軍一時不會追到這裡,早做準備才是上策,這個縣令,他是不想當了,跟隨許文會跑路要緊。
  
  這時縣衙內,大部分親兵都去休息,唯有十幾個親兵還勉強支持著,直站著魏王睡覺的門外。
  
  鐘玉見禁衛空落,只得調了衙役來禁衛。
  
  縣衙很小,只有咫尺之地,鐘玉自己磨著硯,正想著怎麼樣和後方聯繫,心中感慨不已。
  
  想當年,王上帶著幾個房裡的家僕出去,冒著生死販賣sī鹽,結果成了氣候,地盤越來越大,當年可真是英才雲集,智士能人輩出,可是轉眼之間……
  
  一絲冷風透窗襲入,襲得鐘玉微微打了個寒顫,醒過神來,才準備落筆,突然之間,外面“轟”的一聲。
  
  隨後,就是一連串的慘叫聲傳來。
  
  怎麼回事?楚草攻打進來了?
  
  鐘玉手裡的筆頓時跌落下去,濺了一身的墨點,卻是毫不理會。
  
  “快去喚醒王上!”瞬間回神,鐘玉忙吩咐著,說完,就拔起放置佩劍就衝了出去。
  
  涼風迎面撲來,遠一點有著喊殺聲,以及腳步聲,才走了幾步望去,只見二門就“轟”的一聲撞開,人影幢幢衝了進來。
  
  睜眼一看,是一群殺氣騰騰的魏軍士兵,還穿著魏軍的禁軍衣服。
  
  兵亂!
  
  鐘玉一瞬間明白了這事,一瞬間”腦子“轟”的一聲,他立刻紅了眼,喝著:“狗賊,叛逆!”舉劍才撲了幾步,只見一個校尉猛的上前,長刀一紮,只聽“噗”的一聲,長刀就從前面直插到後面,透出血淋淋的刀尖。
  
  鐘玉怒目而睜,還想說什麼,這個校尉漫不經心的用刀一攪,頓時從鐘玉的口中,噴出了大量的鮮血和內臟碎片,向後倒去,當場斃命。
  
  這支軍隊本是禁軍,最是精鋭,縣裡的衙役根本無法抵抗,只是片刻,都被殺光了,倒是原本的一些shì衛,抵抗了片刻,但是轉眼之間,也被殺光了。
  
  ……

  這時半夜時分,月色明亮,銀輝遍地,片刻後,皮靴踩得吱吱作響,莊統在十幾個親兵的保護下,踏步而來。

  首先看見,就是全身血淋淋,被士兵按著的,正是大將曹成,後面的門開著,裡面是魏王的居所,還沒有人衝進去。
  
  莊統站在門口看了看,雙手一拱,說:“曹大將軍,別來無恙啊!”
  
  “你這狗賊,王上對你莊家有著天大恩典,莊家又三帶家養子,竟敢興兵作亂,你怎麼去面對你的祖宗!”曹成一眼看上去,破口大罵。
  
  火把照耀下,莊統三十左右,面孔白皙,眉筆直挑起,透著一股殺氣,身穿著整齊的盔甲,聽了這話,嘴角微微翹起,露出一絲冷笑。
  
  “天大的恩典?當初徐家三子,王上最弱,受到排擠,不得不出奔,房裡奴僕二十幾個,只有我父我伯毫不遲疑跟隨王上。”
  
  “販賣私鹽是苦差,江湖上討口飯,都是拿命來搏,風裡雪裡,刀裡劍裡,我父我伯吃了多少苦?王上能成事,裡面有多少功勞?單是身上刀疤就有十三道!”
  
  “你莊家是有功勞,可是王上待你家不薄,一門侯伯,誰比得上?”曹成嘶聲說著。
  
  “一門侯伯?”莊統聽了,不由哈哈而笑,笑聲凜凜。
  
  “我父率人拚死搏殺,打開鹽路,甚至攻下郡縣,可後來是怎麼樣死的?區區小月縣,就能折了我父?還不是猜忌軍隊是我父一手建立?”
  
  “我父死後,魏王就先撤了伯父的兵權,又找由頭連降我兩級,這還罷了,這些年一直在找機會殺人,我父舊部,我莊家的兄弟還有幾個?如果不是這次大敗,只怕過二年,就是伯父和我死的時候了。”
  
  “一門侯伯?什麼也沒有空爵,有任何意義?”莊統仰天大笑,笑聲裡帶著悲憤,也帶著大仇將報的喜悅。
  
  曹成不由啞口無語,他是王上親將,實際上對莊家的事,是完全知道。
  
  王上的確有著消滅莊家的心思。
  
  曹成實際上對莊家是有些同情,可是王上處理莊家也是迫不得已,軍隊是莊家建立,如果不加清理,以後還得了?
  
  “請曹大將軍鑒諒,我心急要殺王上,只能稍和你說話片刻。”
  
  笑完,莊統突然之間平靜下來,溫和盯著這位將軍,說著:“其實我也知道,任何一個處於王上地位的,都要對我莊家進行處理。”
  
  “主弱臣強,誰能不懼,就算是我,也一樣。”“……你既然知道,就應該明白王上的苦心,王上這些年雖消減莊家,但對莊家的嫡脈,不就是沒有動嘛!以前的事都過去了,只要你能放棄這些,再次回到王上身邊,大業還可……”曹成說著。
  
  “噗哧!”莊統看瘋子一樣看著曹成,打斷了他的話:“我還沒有發覺,你還真有這種講笑話的本事。”
  
  “……,主弱臣強,按照王上的立場,是理所當然消滅我莊家,對此我很理解。”
  
  “可是,理解又不是認可。”
  
  “哪家廟裡沒有冤死的鬼,哪國沒有冤死的臣子,王上如果能一直鼎盛,就算要殺我,我也只有乖乖受死,不敢絲毫反抗,說不定王上見此,還可保留我莊家一脈,甚至過個十幾年二十年,王上再回頭撫卹和恩典。”
  
  雖然莊統不明白“平反”的這句話,但這意思古人都明白
  
  “可是讓我乖乖受死,只是王上有著國家之力,反抗沒有任何意義。”
  
  “現在王上已經窮途末路,我和莊家,還可能乖乖就死嘛?”莊統看了一眼曹成,說著:“此一時,彼一時,王上毫不遲疑殺臣,我也毫不遲疑弒君嘛!”
  
  說到這裡,莊統笑了笑:“口曹大將軍,請吧,我會親斬你的頭顱,再回去殺你全家吧,你也不必有怨恨,還是這句話,此一時彼一時,如果沒有這場大敗,我想你也會奉旨殺我全家。”
  
  “那時我也會從容帶著妻妾兒女就戮。”說到這裡,莊統平靜如水。
  
  聽了這話,曹成知道已不可挽回,生死關頭才顯英雄,舉家劫難才見胸襟,以前曹成認為,莊統不過是有點才能的一將而已。
  
  傘日生死之間交談,胸襟器量才見顏色,這就是真正的將帥之器。
  
  在這生死之間,曹成想起的,竟不是自己生死,而是浮現出一絲後悔一這莊家二代,都是大將之器,王上清理,是不是錯了?
  
  轉眼一想,卻覺得,要是留下,只怕控制不住莊家。
  
  再一想,此時再後悔又有什麼意義?
  
  曹成再也無話,挺身而跪,露出了脖子,哼出一首歌,是當地民謡。
  
  莊統神色嚴肅,踏步上前,緩緩抽出自己長刀,雙目掃過曹成的脖子,說著:“曹大將軍,你先走一步,你的全家我隨後會送來。”
  
  說著,長刀一閃,直直劈下,曹成的頭顱頓時斬落,一腔鮮血直噴出去,鮮血中,這頭顱滾了十幾步,才停了下來。
  
  殺了曹成,莊統也不收刀,直直踏入裡面房子。
  
  一進去,只見徐文會已經起來,說的也是,這樣大的聲音,睡的再死也醒了,這時頑坐在東面一張椅子上。
  
  屋子一片混亂,文本,筆硯都丟在地下,一片狼藉不堪。
  
  貴為魏王的徐文會,這時身軀縮得很小,兩隻手支著膝,頭深埋在臂間,一頭蓬亂的長髮在絲絲顫抖,完全是個垮掉的人。
  
  聽著有人進來,他抬起了頭,臉sè蒼白,就和現在月光下的窗紙一樣,用呆滯的目光盯著莊統,許久才說著:“你想弒君?”
  
  莊統看了一眼,說:“你是君,我是臣,就算降了楚王,弒君之臣的名聲實在難聽,只怕楚王都有猜忌,本不想殺你。”
  
  “可是你殺我父親,殺我兄弟,逼迫我莊家旦夕不保。”說著,莊統偏著臉看著外面,出了一陣神,才轉過臉,說:“你無法想像,每當我的妻子和孩子在我面前時,我是怎麼樣心如刀絞。”
  
  “我這個作父親的,保不住他們啊!”
  
  “這恨已深,不殺你如何心平,王上,曹大將軍,已經從容就戮,你也跪下伸出脖子吧!”
  
  這話落下,房裡就是一片死寂。
  
  莊統等了片刻,看了看魂不附體的徐文會,見徐文會毫無反應,溫聲說著:“修短有數,生死在命,王上,請吧!”
  
  徐文會聽了這句,似乎才從噩夢中驚醒,他突然之間尖叫一聲,雙手掩面呼著:“不,不……我怎麼會有這個下場!”
  
  “你不肯從容就戮,我也沒有辦法。”莊統微微笑著:“來人!幫幫王上!”
  
  門口湧入兩個親兵,一把按住了徐文會,逼著他跪在地上,伸出頭來……
  
  徐文會拚命掙扎著,突然之間“噗”的一聲,一股尿屎惡臭就瀰漫起來,讓左右兩個親兵頓時臉色一變,眼神就露出了鄙夷。
  
  莊統默默看著,眼前這個惶恐不安,臉sè蒼白,大小便失禁的男人,就是自己的主君。
  
  當年依著主僕名分,就驅使著自己英武的父親出生入死。
  
  又掌握著權力,自己父親和全族,生死都在這個男人一念之間,旦夕不保。
  
  這就是權力和名分的巨大力量。
  
  感慨聲中,長刀一閃,徐文會的頭顱,頓時滾了下來,鮮血飛濺而出,這次莊統沒有避讓,濺得一頭一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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