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典仙俠] 易鼎 作者:荊柯守 (已完成)

   關閉
huro 2011-5-21 13:47:46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44 876916
Tsunami2201 發表於 2011-12-27 21:11
第二百三十八章 伊動(上)

  綠色覆薔的草原,在清晨陽光照射下,顯得一片祥和。嫩綠草芽上晶瑩露水,珍珠一樣隨風搖曳,隨時跌落下去,摔得粉碎。

  天空的顏色,透徹的藍,藍的不曾有著任何雜質。

  在這樣一今天藍地闊的所在,任意站在一處眺望,就可以看的很遠。

  這就是草原,一望無際的大草原。

  這一天,和往常一樣,是個晴朗的天氣。

  清晨,這裡白天,總是要比中原長上一些。天空上有著朵朵白雲在飄蕩,一只雄鷹,忽然從空中翱翔而過,引來的卻是一群大雁的受驚叫聲。

  雄鷹不屑的穿過雁群,在它們混亂的陣形裡,尋找著自己的獵物。而地面上”同樣有著一群人,在伺機捕獵著自己的獵物。

  一陣馬急馳的聲音轟然響起,迅如疾雷撲過,露出了大批胡騎,他們大部分都精赤上半身,背上有著箭筒,插滿長箭。

  “嘶一一”戰馬嘶鳴聲,在主人猛一勒韁繩時,不由的響起來。

  伴隨著這一聲嘶鳴,為首的騎士不慌不忙,同時向前躍出,馬匹還在空中,就彎弓搭箭,利箭電閃,隨著“啪”的一聲,長箭貫穿而出。

  轉眼之間,一只大雁從空中跌落下來,落在地上,蕩起一片灰塵。

  胡騎同聲喝采,聲勢奪人。

  有人立刻奔跑過去,到了近前,在將被木箭對穿的大雁提在手中後,就向著遠處的人群迫不及待的搖了搖。

  “四王子不愧是神射手!一箭穿喉!”

  被眾人誇贊的正是忽爾博這時只是微微一笑。

  這時,四王子忽爾博身旁的一個名叫卡哈的人,催馬上前,說:“四王子,是否繼續狩獵?”

  忽爾博看都不看他一眼,一催自己胯下的戰馬向前奔馳的同時,說:“才剛出來,自然是玩的盡興了才能回去!走!去遠處狩狼去!”

  “遵命!”

  大草原上十分適合策馬奔馳,風吹衣衫,盡情奔馳的感覺,任何人只要感受過一次,就會十分的喜歡。

  忽爾博更是熱愛著這種刺激之感,尤其是當他手持著弓箭,在大草原上自堊由狩獵時這種暢快之感,就會越發的濃烈!

  “哼,人生最大的快樂在於到處追殺你的敵人,侵略他們的土地,掠奪他們的財富,然後聽他們妻子兒女的痛哭聲。”

  “男兒的根本就是武功,漢人就是忘記了這點。”就在這時忽爾博都會想起在漢人南方的王弘毅。

  這些年來”王弘毅的所作所為,已經不斷傳了過去,這讓忽爾博難以忘懷,甚至變成了一塊心病。

  王弘毅的文治武功根本不是他現在能及。

  只有在草原上縱橫射獵時,集爾博才浮現出自豪一——無論你怎麼樣英明治理都是漢人的可笑的把戲,面對草原鐵騎,就是肥羊。

  “四王子!前面出現狼群了!”這時,有人眼尖,看到了遠處出現的一小群狼,有著十幾只,因大隊人馬的到來這些狼顯受了驚,有些慌亂,正准備向著遠處逃竄。

  “哼!想走?”忽爾博冷哼了一聲,隨後一手持弓,一手搭箭眼睛半眯著,目光裡露出森嚴的冷意手指一松,“咻!”的一聲。

  射出的這一箭剎那間將一只狼洞穿活生生釘進地下,露出箭尾微微晃動,狼一時還沒有死,發出悲鳴,在地上掙扎。

  大概是同類的鮮血,刺激狼的野性,本來還准備逃離的群狼,有同伴倒下後,不再逃走,掉轉過身”凶狠的朝著四王子忽爾博這一群人而來。

  即便人類數量眾多,有著鋒利武器,可狼到底是狼”它們只是齜牙咧嘴的衝過來,讓隊伍前面的幾匹戰馬受了驚。

  看到這樣的場景,忽爾博卻不怒反笑,手裡的長箭,連連搭弓射出,一連三次,將衝到自己馬前的野狼射死。

  最後搭箭,對准了一躍衝來的頭狼,啪的一下射了出去!

  這一箭,直接從對方的咽喉穿過,帶起血霧一片!

  可讓忽爾博有些意外的是,這匹頭狼雖受傷致命,還是飛撲過來,凶狠的想將仇人咬殺,卡哈一刀斬為兩截,屍體方跌落在地上,鮮血迸流出來。

  “四王子,您沒事吧?”卡哈忙詢問的說著。

  忽爾博搖搖頭,目光落在地上的狼屍上,臉上露出了一抹笑意:“不,直到現在,方有了些狩獵的樂趣,繼續吧!”

  “是!四王子!”

  隊伍繼續向前,途中,又遇到了一些獵物。

  忽爾博興致頗好的又射殺了不少獵物,看起來玩的頗為盡興。

  當他再次取出一支箭,准備搭弓,瞄准目標時,遠處傳來了一陣馬蹄聲,聽聲音,頗為急促。

  “四王子!四王子!”馬上的騎士離的遠遠的,就高呼著。

  忽爾博的表情頓時沉了下來,他看向一旁的卡哈,淡淡說著:,“今天出來不是說過,不要在我狩獵時讓人打擾嘛?這是怎麼回事?”

  “我這就過去詢問!”卡哈也是嚇了一跳,催馬朝著騎士迎了上去。

  忽爾博早就沒了繼續狩獵的興致,騎在馬上,掉轉過馬頭,淡淡的看著,等著結果。

  過子一會,卡哈帶著騎士,一同策馬行了過來。

  “四王子,是漢人南方的急報!”卡哈來到他的面前,低聲向著忽爾博說著。

  “哦?”聽到這話,忽爾博臉色立刻凝重下來,看向前來報信的騎兵:“快說,發生了什麼事情?”

  趕過來的十夫長早就翻身下馬,跪倒在忽爾博的面前這時聽忽爾博問起,飛快回答:“剛剛得到消息,漢人的楚王,派了三萬人,進攻魏地,攻打魏王許文會!”

  “什麼?楚王派了三萬人進攻魏地攻打許文會?”聞聽此言,忽爾博雖早有心理准備,也不由一驚!

  天下烽煙熏天,南方由於統一,呈現出一片太平安樂的氣氛。

  雖任誰都知道,這太平是積蓄更多力量,但是大部分人分析,在吞食了南方後,王弘毅的會暫時停頓修養。

  不想才停頓了大半年就又起烽火。

  “卡!”手中的箭,不知不覺折為兩截,忽爾博心中猛的浮現出怒火和焦急——王弘毅的冒口太大,發展速度也太快了些。

  “立刻吹響號角,召集大軍!”忽爾博冷笑著”吩咐的說著。

  “是!”卡哈連忙應著。

  忽爾博沉著臉,這時只管催馬返回。

  忽爾博狩獵的地方離銀帳不近可在草原上,策馬而行卻是沒有顧忌,奔馳了不到半個時辰,已返回到了銀帳。

  隨後,就有人吹響了號角。

  聽到號角的聲音,銀帳四周的大軍立刻**將領也都趕到了四王子的銀帳,等候著命令。

  這些人沒有跟隨忽爾博一同狩獵,因此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可是要拔營了?”

  “不知道!”

  議論紛紛的聲音,在忽爾博進了主帳後,漸漸的息了聲。

  “諸位!”忽爾博示意,他坐了下來,目光掃過眾人緩緩開口說著:“你們聽著,立刻回去,**全軍,准備出戰,我現在就告訴你們我一會就去金帳”立刻向父汗請命我們將離開這裡,向著漢地進行進攻了!”

  話音一落在座的諸人都是一驚,同時大喜!

  “要攻打漢地了?”立刻有人大著嗓門說著。

  忽爾博看向他,說著:“正是!我得到消息,漢人的楚王王弘毅,在數日前派了三萬大軍,進攻魏王許文會的領地!”

  “要知現在漢人北方眾多藩鎮,漸漸變為諸侯鼎力之勢,而楚王更平定了漢人的南方,出現了卷席之勢。”

  “井文會是一個北方諸侯!再讓王弘毅得到北方城池,那對局勢影響太大,對大汗的大業也會有著阻礙!”

  “我們不能再等待下去了,要立刻出兵,敲碎漢人堅固的城池,侵占他們的土地,殺死他們的男人”掠奪他們的財富,聽他們妻子兒女的痛哭聲而取樂——我們要把漢人的農田,變成我們草場!”

  “作為大汗帳下最勇敢的勇士,你們願意跟隨大汗和我嗎?”

  “大汗和殿下是草原上的蒼鷹,我們就是草原上的狗,我們願意跟隨大汗和殿下!”帳內群將,頓時齊聲說著。

  這些將領個個都是驍勇善戰,悍不畏死,從幾十年殺戮中活下來。

  看著眼前的這些人,忽爾博心中大定:“諸將聽令!”

  “在!”

  “和依南城內應聯系,運上攻城車,待我從金帳回來,取得命令,立刻進攻!”忽爾博冷冷的說著。

  “是!”眾將凜然應命。

  金帳

  金帳實際上是一個泛指,占地極廣。

  以大汗金帳為核心,周圍是萬戶的主帳,上萬帳團團包圍著金帳,氣像肅森,殺意凜然,讓人望而生畏。

  金帳實際上並非全是帳篷,還有是木制建築,這建築一旦行軍,可以拆成零件運輸,到了位置再組裝。

  金帳護溝深廣,唯一的途徑是一條直道,周圍疏落有致地布滿了軍營,不時傳來馬嘶和號角的長號,三萬精銳,駐扎在此。

  這時,太陽偏西,金帳在陽光照射下,巍然聳立。

  大汗正背著別人,負手察看遠處,眾人默立,惟恐打擾,只是不出聲,其中卻有幾個和尚在內,穿著法袍。

  大汗身形雄偉,相貌威嚴而帶著風霜,眸子精光隱現,看來年過四十,這時嘆著:“國師,看來不得不動了?”

  這時,後面一個大和尚淡淡一笑,說著:“我曾閱典籍無數,踏遍天下,尋求至理,才知道我梵門雖然道途廣大,但真命必是大汗。”

  大和尚聲線低沉清晰,帶著難以形容的魅力:“梵門廣傳,對漢人卻必是衰退,對四夷必是大興,這本是我梵門天命,本不應直說,對大汗卻不必保留。”

  帳內也有熟讀經典者,聽了這話,不由點頭。

  歷代漢人大舉信奉梵門,必導致內亂和衰退,幾個漢帝以此國教,多半餓死,國滅,族除,這是煌煌歷史,難以駁斥。

  “梵門漢傳,吸取漢人夾運,每三百年聚一真龍,是故自七百年來,先有遼興,又有鄭興,鄭興後又有金興,大燕太祖再興漢統,都是一胡一漢輪流掌握天下,大汗此時,正是繼大燕後,又興一胡朝,大汗不必猶豫。”

  大汗聽了這話,不由仰天大笑:“有國師這言,我就放心了。”
Tsunami2201 發表於 2011-12-27 21:11
第二百三十八章 伊動(下)

  金陵,數朝帝都。

  自然是集聚龍氣一處寶地。

  先朝大燕朝的龍氣已經消散得干干淨淨,此地依舊是一處風水之地,絲絲地氣縈繞而上,又和王弘毅的龍氣結合,變成濃郁的新朝龍氣。

  天色漸漸泛白,偏殿內寂靜無聲。

  王弘毅盤腿坐在一張蒲團上,良久才將眼睛緩緩睜開。

  天色雖還是很暗,隱隱有著淡白浮現出來,眼見就要天亮了。

  這處內殿是十分僻靜的一處所在,因位於議事殿後面,小書房左側,是王弘毅平日臨時休息的地方,因此外人輕易不得進入。

  王弘毅在進來前又特意叮囑過外面的內侍和侍衛,這一堊夜過去,並沒有人在他進行休息時進來打擾。

  現在事務漸漸多起來,王弘毅至少每隔幾日,就要獨自一人在這裡休整一堊夜。

  不單單是更清晰的來回想近日事務,更主要的是觀察和冥想氣運。

  秋風未動而蟬先覺,相對物質來說,氣運更有先兆性,仔細觀察,能預知大勢所向。

  昨日冥想中,只見北方天角,有一道龍氣天柱騰升而起,上應天星,數十點星辰在其中隱隱出入。

  王弘毅心中一動,就知道龍氣上衝,自然上應星辰。

  又見南方處,同樣一支龍柱滾滾而上,龍氣盤旋而上,上及雲宵,裡面隱隱的星辰,卻是不多,只有十點左右。

  不過個個璀璨明亮,可以安慰。

  冥想了片刻,自蒲團上站起身來,稍微的整了整衣衫,喊了一聲:“來人。”

  “臣在!”隨話音一落,值勤內侍小跑著進來,在王弘毅的面前微微彎腰,恭敬問著:“王上,是否給您備上洗漱之物?”

  王弘毅點點頭:“讓他們進來吧。”

  “諾!”內侍聽過後,連忙退了出去,招呼宮人端著洗漱之物魚貫而入。

  在他們細致周到的服侍下,王弘毅神清氣爽的從內殿走出來。

  在小書房內,早有人准備好了早膳,趁著熱氣騰騰的時候,王弘毅吃了一些,將碗碟都撤下去之後,又休息一會,就到了早朝的時候。

  依舊是在朝會上,討論著要處理的事務,王弘毅按慣例分配下去。

  一天的忙碌,和前一日沒不同。

  不過,今天王弘毅卻未打算早朝後回到內宮,而是有著別的打算。

  在退朝之時,叫住了虞良博。

  下朝後,虞良博跟在王弘毅的身後,來到了偏殿。

  “虞卿,你現在無事吧?”王弘毅頭也不回的問著。

  “王上,臣自然候命。”虞良博說著。

  “好,你隨孤去一個地方。”王弘毅走動了幾步後,突說著。

  “諾。”虞良博溫聲應著。

  “傳令下去,備一輛車,讓禁軍撥來一隊,隨車前去便可,不必驚擾了別人。”王弘毅對著內侍吩咐的說著:“再給我便衣。”

  內侍得令後,下去准備去了。

  沒過多久,又重新走進來,向王弘毅行禮:“王上,已備好車駕了。禁軍也准備妥當。”

  又讓人將便服捧上,由宮人服侍著,給二人換上。

  換好後,看看對面一副世家公子模樣的虞良博,王弘毅又看看自己,覺得這可以了。

  當即走了出去:“虞卿,走吧。”

  虞良博在後面應了聲諾,跟著王弘毅,一同走了出去。

  出了殿門,果見到前面停了一輛馬車,裡面華麗舒適,也很寬敞,馬車外面的確不是太過顯眼的那一種,頂多讓人覺得車內的人身份不俗,不會想到坐在裡面會是楚王。

  王弘毅站在車旁看了一會,覺得還算滿意,衝虞良博一招手:“虞卿,上車吧。

  旁人定不敢與楚王同乘一車,可虞良博是王弘毅的舊臣,君臣關系非比尋常,而虞良博很清楚,楚王既這樣安排了,就恭謹不如從命。

  於是告了聲罪後,他緊隨楚王之後,也上了馬車。

  拉車的兩匹白馬,都是精選出來的良駒,趕車的車夫更是高手,二人在馬車裡說些什麼,是絕對不會被他洩露出去。

  跟隨馬車一同出宮,還有禁軍,他們都換上了便裝,看起來是強悍的隨從。

  馬車行出皇宮之後,最開始的時候,王弘毅坐在馬車裡,閉目養神。

  坐在王弘毅對面的虞良博,不知道這是趕去哪裡,可看王上閉目不言,只好沉默著。

  過了一會,甚至有些昏昏欲睡時,外面響起了一道叫賣聲,這讓虞良博激靈一下,清醒過來。

  抬頭看向對面,不知何時起,王弘毅睜開眼睛,正盯著他看。

  虞良博臉一紅,拱手:“臣方才失態了,請王上恕罪。”虞卿是大過勞累了”王弘毅說著:“聽聞你每日歸府之後還要批閱文書,忙碌到深夜?你身子不甚硬朗,歸府後,還是早些歇息為好,大事上你來把關,瑣碎小事交給那些下屬去做,孤以後還要多多用到你,你可不要累垮了身體。”

  “讓王上為臣如此掛念,是臣的罪過,臣以後再不敢了。”虞良博忙回的說著。

  見對方態度誠懇,王弘毅滿意的點點頭:“虞卿,你可知孤要帶你去的是何地方?”

  “這個,臣不知。”

  “是演武堂。”王弘毅緩緩的說:“孤當年建演武堂,是培訓軍將,都是由軍中選拔出來,在這裡可接受系繞的教育。”

  “現在軍中要晉升者,都會短暫受到教育,因此演武堂中,英才輩出。”

  虞良博現在是中樞高官,可不曾親眼去觀看過這個演武堂,聽到王弘毅帶他同去,忙回著:“此是臣的榮幸。”

  演武堂是在以前算是初建不久,不能讓人滿意,但現在已經相當成熟,有二大好處。

  第一就是傳授系統指揮,培養人才。

  第二就是錄奪軍官指揮權,往往去培訓後,又調去別的軍隊。

  宋太祖是杯酒釋兵權,這是武堂釋兵權。

  大批降將一時沒有安排,都是在裡面學習,同時也是審查。

  撩開車簾,看著外面漸漸偏僻下來,王弘毅又將車簾放下。

  演武堂所在的位置,並非在金陵的繁華地段,而在外城的一處很偏僻的所在。

  “王上,前面是演武堂了。”又行出一段路後,車前的侍衛低聲說了一聲。

  車內的二人都聽的很清楚。

  王弘毅緩緩吩咐:“讓人去門上說一聲,就說是孤的命令,誰都不許聲張,驚擾了學員,拿他們是問。”

  既然來這裡觀看,自然就要毒不摻假。

  “諾。”外面隨從聽了,明白意思。

  有人過去和演武堂守門的士兵出具了腰牌,並沒有提到是王上親自過來觀看,對方檢查過後,發現的確是可通行的腰牌,又稟報了他們上司。

  “王上,可以走了。

  ”隨從在車窗說著。

  “恩,盡量不要太聲張,進去吧”王弘毅在裡面說著。

  “明白了。”

  隊伍繼續向前行進。

  進門前,虞良博掀起布簾一角看了看,發現這座演武堂的外面,看起來並無不同,雖地方寬廣,裝飾卻是一般,只有一座巨大石門,顯示出威嚴。

  隨馬車的行進深入,周圍的景像漸漸有了變化,大片建築、住宅、圖書館,不時看見一些人匆忙而過。

  “虞卿,這裡如何?”見虞良博收回了目光,王弘毅笑的說著。

  “王上,從外面來看,並不出奇,深入其中,卻感覺建的頗為奇持。”虞良博說著。

  這實際上是王弘毅模仿大學而建。

  王弘毅笑著:“演武堂建了幾年了,但在金陵還是初建,許多還不完善。”

  “王上說的是。”虞良博點頭稱是。

  他們是行進在有人行走的小路上,馬車馬速放的很慢。

  二人坐在馬車裡能聽到遠處隱隱傳來的兵器相擊之聲。

  “這是哪裡傳來的聲音?”王弘毅問著外面的人。

  “公子,是不遠處一處訓練場傳來。”因附近路人多起來,侍衛回話時,已換了稱呼。

  王弘毅頓時來了興趣:“馬車先停下,停下。”

  “吁!”前面的侍衛忙把馬車停了下來,候著王弘毅的吩咐。

  車門一開,王弘毅和虞良博車上下來。

  二人雖穿著便服,可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這裡原本是幾家大院,拆了連成一片,但是各家的道路隱約可辨,不遠處種著松樹,樹冠不高。

  隔了一片牆,王弘毅就已經看見,十數道精芒自前面場地衝起,這正是大將之氣。

  這時王弘毅自然不知道,就在半月前,有一個衛將結束功課去了軍中。

  不過這時也不急著去看,王弘毅笑著:“這裡場地是有了,但內在還不足,要是上百年,幾百年後,人才輩出,這演武堂還在,就真的是念前古幽情,廟堂巍然,滿山青松,人物崢嶸”

  往事不可再追,蘭代興亡氣數在今朝,王弘毅突然之間,想起了“數風流人物,還看今朝”的含義,理解了某太祖心理感慨。

  王弘毅現在,心情豈不是一樣?

  都是掌握國堊家氣語,論數百年之沉浮。

  想到這裡,再無滯礙,順著走廊而下,遠遠望見了操場。
Tsunami2201 發表於 2012-1-2 10:44
第二百三十九章 將星(上)

  虞良博緊隨其後,一行人向著訓練場走去。

  這時天色尚早,訓練場上站著一群人,看他們穿著,都是在演武堂內學習的學員。

  其中有一大半是吳國的降將。

  吳國降將進演武堂,一方面是學習,還有就是審查。

  當然最重要是調離軍隊進行改編。

  現在軍隊已經改編,這些降將也基本審查完畢,會陸續返回軍隊。

  王弘毅一走過去,幾個暗衛就已在周圍四角站住,十數人分成兩批,將王弘毅和虞良博護在中間。

  王弘毅知道這是他們職責所在,默井了他們的行為。

  順著聲音向著場中望去。

  這時,場中的情形,一個漢子正不斷和普通士官學員進行較量。

  看的出,這個大漢是軍中高手,手腳功夫很深,一般人,到了他的面前,一個照面就要趴下。

  演武堂裡的學員都有潛力,可與這大漢交起手來,幾個回合,就會被打得趴在地上。

  幾場後,這大漢不住冷笑:“之前是誰叫囂著要給某家厲害?說什麼吳地之兵都不如你們?怎的到了某家面前,都龜縮起來,成了烏龜慫蛋?,

  圍觀眾人聞聽這話,頓時傳來低低笑聲。

  “主上,這樣是否不妥?,虞良博聽到這話,不禁微微皺眉,轉過頭,向王弘毅壓低聲音說著。

  這就是新舊軍隊的矛盾了。

  “呵呵,軍中向來如此,無妨,無妨!”王弘毅無甚惱怒,興致頗濃的盯著場上,繼續觀看著。

  見虞良博有些不悅,他輕聲說:“虞卿,吳地降將被打發在此地,錄奪一切軍權,自然有些怨氣,這是人之常情。”

  “當然,公開流露怨望之心,自然就立刻解甲歸田,不過這程度卻還在範圍內,而且你別看這人說話粗俗,卻還有些本事。”

  見主公都這樣說了,虞良博只好點點頭,耐著性子,繼續看著。

  這時,場中的情形一變,有人發現了這群陌生人。

  “臣左宗元,見過王上!王上千歲千歲千千歲!”

  王弘毅雖便服出行,可這裡的主事是王弘毅親選出來,自認得楚王,本是聽說有陌生面孔進入演武堂,一走過來,看清來人面容,立刻小跑過來,下跪叩拜。

  頓時,全部人員,都黑鴉鴉跪了一地,場地立時肅穆寂靜起來。

  王弘毅笑笑,不急於說話,在晨陽中展了一下身子,漫步踱著,用目光掃視著眾人,眾人這時,都伏地靜聽聖諭。

  一眼看去,只見眾人無論老小,頂上雲氣都顯了出來。

  白、紅、黃染成一片,又有著幾點青色在內。

  國堊家用人,不單看氣運,不然還要“國堊家和組織培養”干什麼?

  自然還看資歷、功績、才能。

  只是能進這演武堂,都有些功績和才能,這時自然可以挑選有氣運者。

  片刻,王弘毅開口了:“眾卿!國堊家掃平逆亂,平定南方,但天下還有大半未平,草原胡人更是虎視眈眈,這武運才興,遠沒有到解甲歸田之時。”

  “無論蜀、楚,吳,都是孤的子民,入得演武堂,更是孤的臣子,爾等都是軍中人傑,孤建此演武堂,就是使你們學明武道,平定亂世,希爾等不負孤的諄諄之意。”

  王弘毅頓了一頓,又說著:“孤今日牛時,在清武閣賜宴,凡是學員,都可到會。”

  這實際上就是通過賜宴,一次性大規模檢查著裡面的人才。

  不過對這些人來說,是不曾有過的持殊待遇。

  學員都一陣興堊奮,互相交換著熱烈的目光,帶著難以形容的激動心情,一時磕頭說著:“謝王上隆恩!”

  王弘毅微微笑著。

  左宗元看到這一幕,暗暗松了口氣。

  此地演武堂創建不久,雖建的不錯,可在教師和規矩上,與楚王要求還相差甚遠,捫心自問,他已努力過了,一時卻只能有此成效。

  只求能讓楚王不怪果下來就可,倉促之間,又哪裡完全成規矩?

  不過眼下來看,楚王無甚怪罪之意。

  左宗元在心中暗暗慶幸著,這暫且不提,只說王弘毅,這時的目光已看見了二人。

  一人就是剛才大漢,淡青色的氣運。

  還有一人年紀很輕,二十歲都不到,看樣子是新進的火長,相貌平凡,雙眸卻有神,卻有著一絲青色氣運。

  就這操場上,學員不到三成,就有這二人,這在王弘毅看來,已經難得。

  不愧是演武堂,攏集軍中人才之地,這還是初建,以後時日久了,必是人才濟濟。

  王上有旨,自然快速而辦。

  王弘毅笑著起身對左宗元說:“就這樣吧!你不要有心思,辦的很好,孤也沒有多的話,回去後,每隔一期,給孤涕一份折子,要留心人才!”

  說完起身去了,自然就有休息的地點。

  轉眼之間,到了中午,清武閣就准備完了。

  這時各席齊整,共是六十張桌子,每張桌坐八人,總共四百五十人左右,用的是十二道菜,這樣的排場的確難得。

  “王上有旨,不必拘禮安席,即時開宴!”

  一聲傳呼,所有人都一齊起身,謝過天恩,這才坐下。

  一聲金鐘敲響,宴樂開始,不過所有人,都由幾個學官滿爵端酒,三拜三敬。

  王弘毅含笑飲了,在高台上看著,目光掃過全場四百人,就有了定數,低聲吩咐了幾句,又說著:“眾卿慢用,只蘋進食,不要拘禮!虞卿,你就代孤,在這裡陪著!”

  說弄,就離席。

  這實是正常的舉措,就算是新年賜宴,都會這樣受飲三杯後,回宮接受後宮朝拜,讓臣子放開手腳食用。

  要不,就沒有人能用的自在,甚至連說話都得反復思慮,這又何必呢?

  在這裡也是一樣,不過目的已經達到了。

  出了閣,王弘毅不言聲,只見幾處重樓在陽光中,飛檐掩映著一叢叢濃綠,卻真的有幾分後世大學的氣氛,心中啞然失笑。

  領看到了一處樓,王弘毅進了,裡面的人立刻跪在地上行禮,王弘毅不禁笑著:“不必多禮,都起來吧!”

  這裡有一席,才是王弘毅中午時用著。

  王弘毅微微一笑,就上了桌,這些都是檢查過了,剛才喝了三杯酒,王弘毅口中有些味道,就先取了調羹,舀了一湯喝。

  片刻,就有著人進來稟告:“這五人已經查了出來了。”

  王弘毅只管用著,說著:“說!”

  這百戶原本就是安插在演武堂中的人,這時用平緩的聲氣說著:“王上,這五人先後順序是鄭譽家、牧融、高勛、黃傑、石家謙。”

  “其中鄭譽家、牧融、高勛三人,都是吳地降將,而黃傑和石家謙,是入學學員!”

  “鄭譽家,高山縣人,垂正十一年應募從軍,積官到副都指揮使。”

  “牧融,化成縣人,垂正十三年從軍,身長七尺,脊力出眾,殺敵三十一,累官昭武校尉,衛將。”

  “高勛,龍口縣人,垂正十年舉人出身……”

  這百戶將五人資料,說了一遍,又稟告著:“這五人歸檔在此!”

  王弘毅一直靜聽不語,心裡暗暗思考著,這五人中,兩個新進學員沒有問題,鄭譽家和高勛,都和魏越有著很深聯系,要不要用,還要進一步考慮。

  不過牧融這人就是行伍中殺上去,關系不大。

  思考著,透一口氣,將調羹放在一處,說著:“孤知道了,這五人列入重點名單,你可以退下了!”

  “是!”百戶答著,退了下去。

  王弘毅再用了片刻,心中已經有了想法,木著臉說著:“記,令牧融再為衛將,黃傑和石家謙為隊正,率一支千人廂兵,運輸糧草,進入魏地,聽候征北將軍調遣。”

  “是!”自然有人立刻記下。

  到了一個小時後,出了演武堂,王弘毅與虞良博乘車回宮。

  在路上,虞良博不禁問著:“王上今日似乎很是高興?”

  “哈哈,不愧是虞卿,這都被你看出來了。”王弘毅哈哈一笑,並不打算隱瞞:“孤今日的確高興,演武堂內人才濟濟啊!”

  虞良博聽罷,只是一笑,卻心中一動。

  今日去演武堂,所見所聞,只是匆匆一過,又哪裡真的能看出什麼名堂來?

  虞良博見主公正在興頭上,自不會潑這冷水,只得笑笑,沉默不語。

  見此,王弘毅笑而不語。

  內城處,王弘毅讓虞良博回府,而自己回了皇宮。

  直到下了車,來到書房,坐了下來,王弘毅長長的出了口氣。

  “王上,可是有些疲倦了?要不奴婢讓人給您熬些羹湯喝吧?”服侍他的內侍見王弘毅如此,走過來,小心翼翼說著。

  王弘毅說:“免了!”

  “報!王上,魏地離口港口已攻克!”正想著,有十三司的官員進來稟報情報,乃是捷報。

  王弘毅聽後,令人將詳細戰報取來,仔細觀看。

  看罷後,不禁思索了片刻。

  “怕是魏王許文會一時不察後,就會進行反攻吧?成與敗,就看接下來幾仗了。”將戰報放置到一旁,王弘毅自言自語。

  “繼續盯著魏地動靜,有何舉動,隨時傳報於孤!”
Tsunami2201 發表於 2012-1-2 10:44
第二百三十九章 將星(下)

  黃昏時分,西坡縣城。

  吳興宗站在城牆上,左右站著,都是手持武器的士兵,整個西坡縣城的城頭,顯示出隱隱的壓抑之氣。

  吳興宗身材魁偉,戴著鐵盔,外穿紅色戰袍,風一吹,露出內在精甲,單是這負手而立,就頗有一股威嚴深沉的味道,此時一言不發的站在城頭,目光望向官道方向。

  在那裡,再向著遠方延伸過去,一直向北,是魏地深處。

  下午已有探報探聽來消息,魏王許文會集重兵五萬,撲向主力,又派大將率領三千士兵向這邊而來。

  這是許文會得到西坡縣城失守消息,派人來奪城。

  估算著時間,在天黑後,就要來到縣城。

  他已派了人去向樊將軍稟報此事,但是大軍前來支援,沒有兩三日,是來不及。

  對於魏軍的反撲,吳興宗早有准備,可卻沒想到,對方竟來的如此之快,派來的還是三千精銳。

  又一想,又有些了然了。

  西坡縣城雖占地不大,可還算是一處要塞,被楚軍占據了此縣,對魏地別的城池,有著不小威脅,因此三千人的軍隊派來,也由此看的出對這座縣城的失守很是在意。

  三千人精銳,如何抵御?

  莫說是三千人的精銳魏軍,這座縣城是由他不到千人的隊伍攻克下來,此時城池剛剛被楚軍占據不久,城內情形尚未完全穩定下來,誰能保證魏軍攻城時,城中縣伸和楚軍一條心?

  魏軍來了,是死守,還是撤退?

  吳興宗腦海中,這兩個念頭閃過,有些拿不定主意。

  就在這時,城外遠遠飛來一騎,看穿著是楚軍探馬。

  “放他進城。”吳興宗在城上吩咐的說著,就有人放吊橋開城門,將此人放了進來。

  “報!”一上城樓,這探馬飛快跑來,在他面前跪倒:“將軍!離城十裡,發現魏軍行蹤!”

  吳興宗微微皺眉:“來的這麼快?”

  雖早就估計著,魏軍將至,可此時天還未完全黑下來,魏軍已經到了?

  “傳令下去,弓箭手准備,嚴防魏軍靠近城牆!”吳興宗隨後吩咐的說著。

  楚軍在城頭上又是一番准備。

  沒過多久,就見遠處塵土飛揚,果魏軍到了。

  三千人,其中有數百是騎兵,這樣大手筆,讓吳興宗頗為驚訝。

  站在城頭之上,向著下面看去,只見魏軍大旗,隱隱可見。

  此時站在城上看去,就見曠野上煙塵滾滾,馬蹄聲連響,規模有五百左右的騎兵,先達到了城外,軍官都穿著甲衣,騎兵個個身披棉甲。

  稍微後,步兵也湧了過來,雖不及楚軍嚴整,但也是手持長矛,如林一樣而湧了過來,這就是貨真價實的三千人了。

  從城外到田野之間有一片曠野,地勢平坦,本都是軍營所在地,當日吳興宗所立,也是這裡。

  這時,只見三千人到了城外,卻見號角聲響起,一隊騎兵策馬而來,喝罵著:“我大魏韓將軍門下,奉令你們,立交城出降,還可免死,否則我大軍起進攻,玉石俱焚,悔之晚矣!”

  直接派人喝罵,隨後才是建營地,這說明敵將心急,吳興宗若有所思。

  “將軍,魏軍正在外面罵陣,罵的這難聽,是否給他們些教訓?”部屬裡有人聽著外面的大罵聲,來到吳興宗的身旁,問著。

  “教訓?”吳興宗向著外面看看:“他們願罵,便讓他們去罵吧,只要他們不來攻城,不用理會。”

  “諾。”

  雖吳興宗是軍中資歷還淺,但卻有一種特殊的威嚴,使人凜然聽命,這人聽了這話,只得退下。

  吳興宗眯著眼,少時在市井廝混的他,又豈在意區區辱罵?

  只不過魏軍真的攻城,三千人車輪戰,自己八百人,又能抵抗到幾時?

  舍棄了西坡縣城?

  緩緩閉上雙眼,再度睜開時,吳興宗眼中滿是堅定。

  或許此城得來的容易,可若非當日有人開城放他們入城,又怎會輕易得到此城?

  就這樣撤離共不說回去無法向大帥交令,就是在軍中威信必會下降,下降了再想升上去,就難上加難了。

  而且,這是第一次獨立帶兵,要是失敗,再想得這種功勛,同樣難上加難。

  這樣撤退的事,真的做了,雖未必因此喪命,極可能前途盡毀。

  “西坡縣城不能丟棄,拖也要拖到大帥援軍到來。”

  吳興宗緩緩說著:“傳令下去,調撥人手到城牆上,防御此城!”

  “諾!”

  “衛帥,我軍人少,才能滿足防守縣城的需要,假如魏軍采用車輪戰術來攻城,以我軍人數,怕是難以支撐啊!”一個營正忍不住開口提醒的說著。

  吳興宗雙眉一皺,這事,他又豈會

  “傳令下去,讓城上士兵分成兩撥,輪番來守城,暫且這樣吧,容我再想想其他法子。”吳興宗猶豫了一會,說著。

  見別人都沉默不語,他忍不住問:“你們可有退兵之策?”

  周圍的幾個營正都是搖頭:“未有良策!”

  “報!”就在這時,一個士兵從下面跑了上來,看到吳興宗,忙來到他的面前,跪倒在地,稟報:“啟稟將軍!城中的周書成求見!此時正在衙門裡候著!”

  “周書成要見我?”吳興宗轉過頭,臉上沉吟:“他可有說,是所為何事否?”

  “將軍,小的不知。”士兵回的說著。

  吳興宗想了想:“讓他先候著,我一會便去見他。”

  隨後又很快改口:“不,讓他立刻過來,讓他到這裡來見我。

  “諾!”士兵聽了,連忙退了下去。

  “將軍,周書成怕是已得到魏軍的消息了。”有人說著。

  吳興宗點點頭:“此人為我軍大開城門,要是我軍撤退,或者兵敗,別人都是無事,周家必難逃一劫。”

  這樣想來,周書成來找自己,會說些什麼?

  吳興宗若有所思。

  西坡縣衙。

  此時,周書成踱著步,在一座廳堂內來回走動著。

  他的隨從唯唯諾諾的站著,垂手不語,只是不住的盯著外面看。

  在這座大廳的門口,站著的士兵,一個個殺氣騰騰,讓人看著心裡凜然。

  這還是楚軍,要是魏軍真的殺回來,會怎麼樣?

  想到這裡,正在走動著的周書成也有些焦慮起來,不住的向著外面看去。

  在這時,有士兵快步從外面進來,一進來,就向著周書成說:“周先生,我家將軍讓你這就去見他,隨小的走吧!”

  “哎,哎!”此刻的周書成已是有些著急了,聽到這話,立刻就向外走去。

  到了外面,果見到有騎兵正在等候著。

  “走吧。”周書成上了自己的馬車,他的隨從還想騎馬跟著,卻被周書成制止了。

  “周忠啊,你且先回去,讓他們先等著老爺的消息。老爺我一會便回去,讓他們莫要擔心。”周書成和隨從說了幾句,上了馬車。

  車夫駕馭著馬車,跟在騎兵後面,不一會就到了城井上。

  順著高高的台階上去,在騎兵的帶領下,周書成小心翼翼的向裡走去。

  城頭上的肅殺之氣,讓他額頭冷汗直冒。

  幸好很快便見到了一身戎裝的吳興宗。

  “周先生,聽說你找本將,是何事情?”吳興宗微笑著問著。

  對這個周書成,吳興宗還是很客氣。

  周書成也不多說客套話了,直接說明自己來意:“不瞞將軍,我在城中聽說了魏軍到來的消息,因此有!事,擅自做主了,還請將軍莫怪!”

  “哦?”吳興宗審視的看了看周書成一眼,發現周書成面帶著惶恐,卻又有著某種鎮靜,說著:“周先生何事?說與本將聽聽。”

  “是這樣,在下自知,此城再被魏軍奪了回去,不僅對將軍無利,在下一家更是性命不保,在下適才聯絡了城中幾位好友,他們都是城中大戶,聽了在下勸說之後,他們都表示,願各出家丁,以助將軍守城抵御魏軍!”

  吳興宗還真是沒料到,這個周書成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

  聽過後,吳興宗忙急問:“有此事?他們所出家丁可聚集多少人數?”

  “將軍,總共七家,全部聚集,可得千人之眾!”周書成微微彎腰,說著。

  聞言”吳興宗大喜。

  城中武器防御並不缺乏,缺的是守城人手,並不需要他們有多精銳,只要能換班休息,就可使這城防守穩固。

  能作成這事,這周書成,還真是有些影響和本事,想必說服那幾個大戶,也費了一番功夫!

  “周先生,此舉真大有蓋處!吳某在這裡要先謝過周先生了!”吳興宗上前,給周書成一禮。

  周書成連連說著:“吳將軍萬不可這樣!您這可是折殺在下了!”

  “不,周先生當得起吳某這一禮。”吳興宗說罷,又問:“他們現在人在何處?”

  “將軍,就等著將軍一道令下,就可從各家集中,帶上城來!”周書成說著,這必須獲得軍隊的許可。

  吳興宗聞聽此言,不再多說什麼,一道令下去,讓家丁趕赴城頭與士兵一同守城。

  果然,只是半個時辰,大批人就上了城牆,一時間,城上有二千之數。

  這時魏軍陣營裡,一匹戰馬來回溜達,一將朝著城上觀看,臉上露出凝重的神色。
Tsunami2201 發表於 2012-1-2 10:45
第二百四十章 夜襲(上)

  西坡縣城

  喊殺聲震撼天地,密密麻麻的人群,和螞蟻一樣攀爬在城上。

  守城軍緊張而嫻熟的將滾油炮石擂木傾倒下去,砸入了下面洶湧澎湃的人潮中,卷起慘烈的聲音。

  血水浸情著城牆,混合著焦臭,彌漫在城中。

  吳興宗在城上鼓荊旨揮,各家的家丁,人數雖多,卻不堪使用,幾次都是他親率部屬頂上去,把敵軍打下去。

  幾次一來,染的衣袍殷紅。

  不過,還是有些用處,只見片刻,一大鍋糞汁雨一樣倒下,頓時煙氣彌漫,一片蒸騰和慘呼,慘叫著摔到在地,沒有摔死者,在地上來回翻滾,發出嚎叫聲。

  沸滾糞汁有著毒性,能使人連白骨都露了出來,這些就算當場不死,糞汁腐蝕入人體,必會感染腐爛,決沒有存活的可能。

  眼見這一片人轟然跌下,又有著新一扯人衝上,不斷有人倒下,不斷有人填上。

  直到終於號角聲響,敵人又潮水一樣退下。

  夕陽而下,又一天結束了,立刻,楚軍完備的機制,使後勤營快速將傷兵運了下去,一個又一個。

  就在這時,湯和走上一步,低聲說著:“大哥,下面家丁,有著不穩的情況。”

  家丁到底不是正規軍,三日打下來,傷亡二百,就已經撐不住了,他們的怨言,同樣影響到城中大戶。

  吳興宗血染戰袍,聽了這話,沉默良久,片刻,緩緩站起身來,喝著:“我命令!”

  “啪”的一聲,周圍親兵都是凜然站直。

  這時,周圍沒有外人,吳興宗指著城下橫七豎八躺著的家丁說著:“從今晚起,抽軍法隊禁止家丁和大戶聯系一旦有異動,立刻鎮冇壓。”

  一人大聲領命。

  吳興宗環視眾人,咬著牙,從牙裡狠狠吐出一句話:“令騎兵和我親兵營,全部提前休息。”

  周圍人都不由變色,站得筆直這是什麼用意一聽就知道。

  這是破釜沉舟。

  夜晚,魏軍三千大軍,在西坡縣城外三裡處扎下了營寨大部分魏軍士兵都已休息了,還有數百人在營地四周警戒著。

  主營帳內,魏軍主將韓旺端坐帳中,將一份軍報遞送給兵卒。

  “將此軍報送呈給王上吧。”韓旺說著。

  “諾。”接過軍報,親兵轉身出了營帳。

  韓旺一直望著他出去,面上帶著成竹在胸的表情。

  這軍報裡寫的是一切順利,不出兩日定能奪回西坡縣。

  對此韓旺充滿信心。

  雖魏軍連攻了三日,還不能將西坡縣城拿下,但在韓旺看來城中守軍快要支撐不住了特別是縣裡家丁,都已經接近崩潰了。

  只要再猛攻個一兩日,這座縣城就會收入他的囊下。

  到時他也好向魏王交差。

  韓旺三十歲左右,身材中等容貌端正,卻隱隱透著一股凜然之氣。

  “明日天一亮再猛攻一番,這西坡縣城,怕是就要再次歸於我軍了。”看看天色,已然到了二更天,韓旺也感覺有些疲憊了。

  平日,這時辰早就入睡了,現在行兵打仗,卻是沒有這種講究了,只得脫去外面盔甲,只著內袍,打算休息。

  不過,他並非沒有警惕,前三日每一晚都吩咐士兵嚴加警戒。

  但是白天攻城,晚上再警戒,到了這一晚,已經都有些疲憊了。

  “傳令下去,今晚巡營恢復正常,大家都好好休息,明日攻打西坡縣城!”韓旺向著帳外的士兵吩咐著。

  這道命令本身沒有問題,而且連日攻城,西坡縣城的楚軍更是疲憊,怎麼能趁夜前來劫營?

  吩咐下去,韓旺韓身回去休息。

  夜晚,並不算是雨夜,只見夜空上,不時掠過了一片黑雲,而不時月亮從縫隙裡出現,給大地披上了月光。

  西坡縣城的城門,緩緩的打開了,吊橋也悄悄的放了下來。

  一群身著皮甲,牽著馬的士兵,前面騎兵有百人,後面步兵有三百,都靜靜出了城,等候著主將的命令。

  吳興宗同樣身著盔甲,所帶著戰馬,同樣在嘴和蹄處,做了准備,無聲無息出城後,衝著眾人一揮手,這四百人立刻跟著他,向著魏軍營地悄悄行去。

  西南湧起一片烏雲,濃濃的烏雲蓋住了半天,吳興宗不由大喜,暗暗祈告了幾句。

  三裡幾乎轉眼就到。

  在一片烏雲的掩蓋下,四百人彙集在野,列出嚴整的隊形,前面的騎兵手持騎槍,後面刀盾林立。

  吳興宗一個手勢,眾人暫停下來,先是派了一兩人過去探查情況。

  過了一會,探查情況人回來,低聲將魏軍營地的情況一說,吳興宗浮現出冷笑。

  他今夜突召心腹出城,為的就是一舉夜襲,將敵軍擊退。

  眼下來看,一切順利。

  這時,魏軍營地內大部分士兵都入睡,實際上巡查的士兵很正常,只是由於三日大戰,這些巡邏士兵都是昏昏欲睡,效果遠不如平時。

  “天助我也!”吳興宗默默的想著,突著嚴令:“殺進去。”

  頓時,蹄聲雷鳴一樣響徹,上百騎兵直撲了過去,一裡路轉眼之間就撲到,到了門口,吳興宗高喊:“手火雷!”

  十個預備好的騎兵,猛的拋出,只聽“轟”的一聲,門口炸開。

  主帳內,韓旺睡的正香,忽被一陣喊殺之聲鼻醒!

  “不好了,楚軍劫營了!”

  “著尖了!”

  “啊!是楚軍來安!快來御敵!”

  一片喊聲,顯得雜亂之極。

  韓旺的大帳頓時一陣騷亂。

  “怎麼回事?”聽到這裡,韓旺猛的起身,下意識的將衣甲披上,連靴子都來不及穿,就提著長刀大步飛奔了出去。

  一出帳篷,就見營地內,到處都是火光,還有著不少人正在廝殺之中。

  “怎麼回事?出了何事?”韓旺扯住一人,大聲問著。

  “回、回將軍!是楚軍劫營來了!”這人嚇了一跳,連忙回著。

  “那你跑什麼?楚軍來了多少人?”韓旺頓時一瞪眼,問道。

  “小小的也不清楚!”

  聽到對方回的磕磕絆絆,韓旺大怒,一刀直刺,將他殺了,又絲毫不敢耽擱,忙去尋了自己的戰馬,提刀上馬。

  並且,大聲的呼喝著魏營士兵准備迎敵!

  就在這時,楚軍騎兵已穿刺入營地,拼命砍殺著,不時將火把專門丟到營地,形成大火,以亂敵勢。

  魏營受到大火,又是大亂。

  帶著火力,才數百人的衝鋒,就足以讓半夜驚醒的士兵炸營。

  一時間,頓時慘叫和嚎叫交織,穿刺破開肉體的聲音不絕於耳。

  吳興宗親自戰鬥,對戰術把握極佳,凡是有人想彙集,就策馬出現在哪裡,將其殺散,掀起了一片血雨。

  只是片刻,外面步兵也已經殺入,四百人進攻二千五百人,本是以卵擊石,但是在這時,卻所向披靡,殺聲響成一片。

  這座軍營,到處都是收割著生命的身影,慘叫和廝殺聲連綿。

  “衛帥,是敵將!”這時,有親兵高喊著,在眼中,看見了魏營大帳之前的韓旺。

  沒有任何猶豫,吳興宗策馬向著韓旺衝了過去,高喊著:“殺!”

  頓時嘶殺慘叫聲,一片混亂,十數個攔截的魏兵,不斷應聲而倒。

  吳興宗雖平民出身,可當年做混混時,就跟人學了一身功夫,加入楚軍後,更是勤學苦練,雖不曾拜過名師,可戰場廝殺,卻是不弱。

  “殺啊!殺啊!”兩支隊伍相互拼殺著。

  營地火光衝天,城上清晰可看。

  就在這時,西坡縣城的城門再次大開,從裡面湧出了五百人。

  這些人都手持武器,清一色的壯漢。

  為首一人正在大聲呼喊:“諸位,讓魏軍再攻打回來,先不說城中百姓遭殃,魏軍向來凶悍,有仇必報,我們已降了楚軍,並且參與守城,你們覺得,魏軍還能放過我們不成?既是這樣,不如跟著楚軍將魏軍擊退!到時不僅你們能保住現有富貴,還能得到楚王封賞!”

  “你們聽著,現在吳將軍已經破營,今夜就跟著周某人搏一搏。殺!”說話的正是周書成。

  此人在煽動人心方面頗有些本事。

  聽了他的這番話,這五百人,都齊聲應諾,拿著武器,跟在周書成身後,向著魏軍營地而去。

  魏軍營內,繼續廝殺,魏軍到底是正規軍,已經有些人醒悟過來了,正在組織反抗。

  就在這時,又殺聲震天。

  五百鄉兵手持武器,在這個時衝殺了進來。

  本來,魏軍受到夜襲,再被民兵一衝,頓時大嘩。

  吳興宗大喜,揮刀而去,剎間錯身而過,又有著敵人的一個親兵,隨著身體噴出大股血水,轟然栽倒。

  “殺,我軍已經支援,魏軍完了。”吳興宗高舉著長刀,怒吼的說著。

  火光中,身後十數騎凜然聽命,奔馳著,向著韓旺衝了過去,只見刀光如雪,不斷斬下,血光飛濺。

  騎兵而過,韓旺挺立著幾秒,“轟”的一聲,跌在地上。

  是夜,吳興宗率四百兵夜襲魏營,魏軍主將韓旺身死,魏軍潰不成軍,降者一千五百人,得糧草無數。
Tsunami2201 發表於 2012-1-2 10:45
第二百四十章 夜襲(下)

  廬江郡地界,官道上一女隊伍飛快向著郡城方向行進。

  整支隊伍,不過千人,雖然是廂兵,一路行來,速度不快不慢,推著上百車輛,上面鼓鼓漲漲,都是載運著糧草插重。

  廂兵無人說話,走的很是齊整,遠遠看去,一片紅色的海洋。

  打前的是三個軍官,為首的正是當日在演武堂中挑戰眾學員而大勝的牧融,現在是這支軍隊的主官。

  牧融身材魁梧,臉容粗黑,眸子卻隱見寒光,戰袍吹開,露出裡面鐵質甲葉,回身掃看著隊伍,很是滿意。

  在他看來,雖言廂兵,實不比吳軍正規軍差。

  左面一個軍官,卻是黃傑,面容冷峻,容貌普通,因表情嚴肅,而整個人,都透出一股冷冽的肅殺之氣。

  雖只是隊正,但是由於是演武堂出身,份屬正規軍軍官,比起廂兵中土生土長的軍官,更勝一些。

  右面是石家謙,身材高瘦,不到二十歲,胯下是一匹黑馬,看起來雖年輕尚輕,卻不會讓人望之小視。

  此時已是酷夏時節,道路兩旁草木繁密,絲毫掩蓋不住這支隊伍走過帶起的塵土。

  偶爾會從茂盛的草叢裡、樹冠中飛出驚起的鳥類,嘰嘰喳喳,給這夏李平添幾分呱噪。

  天空中,雲彩一絲都無,一顆太陽,高高懸掛在天際。

  又是上午,火辣辣的陽光,直直的投射下來。

  即便陽光火辣,隊伍前身著鐵甲的三人,毫不叫苦叫熱,面容平靜,只這份忍性,就已是難得了。

  後面行進中的士兵,穿的是紙甲,雖不笨重,同樣悶熱難耐,只是軍紀森嚴,也只是時不時的擦擦額頭的汗,繼續行軍。

  在這支隊伍中,幾面旗幟迎風招展,旗幟上,都繡著一個“楚”字。

  快臨近午時時,一片烏雲遮住了太陽,周圍還刮起了小風,隊伍中沒有人說話,前面三人,都隱隱聽到了嘆息之聲。

  “呵呵,這是陣及時風。”牧融微微笑的說著,正要再說些什麼,卻被人給打斷了。

  “報!”此時距離郡城僅十裡,前方忽有人飛馳而來,看騎士的衣甲穿著,正是這支隊伍派出去的探馬。

  “隊伍先停下!”見到有己方的探馬歸來,牧融將手高高一抬,隊伍迅速停了下來。

  三人都勒住了韁繩,胯下戰馬打著噴氣,卻不得不停下來。

  很快探馬,就來到了這支隊伍的前面。

  來到三員軍官的前,這個騎兵從馬上翻身下來,跪倒在地,向著三位軍官稟報:“稟報,所得消息已被確認,廬江郡全境都被樊軍門平定!小人已查看過,城頭所掛的確是我軍旗幟!”

  “廬江郡全境都被樊軍門平定了?不愧是樊帥,果用兵神速,你辛苦了,下去再探!”三人互相對視一眼,牧融再次開口,沉聲說著。

  “衛帥,既郡城被婪軍門攻克下來,我們就繼續行軍吧!早日見到樊軍門,也好交差,並且早日去上陣殺敵!”黃傑說著。

  石家謙騎著一匹棗紅馬,先沒有說話。

  三人在聽到探馬探報後,心情有些復雜,他們此次被提拔,派來魏地,聽了情報,難得沉默了一會。

  一方面是為自己一方有著這樣的實力而振奮。

  和樊流海會合,就會在弊流海帳下聽令,樊流海指揮得當,對他們來說,並非壞事。

  樊流海這樣快就占領一郡,說明在帳下,有著不少能將,那是否還有著他們三人的用武之地?

  武將者,此時是建功立業時,而且三人都年輕。

  石家謙怔了片刻,才說著:“我也正有此意,既這樣,我們就盡快去與樊軍門會合吧!”

  牧融聽了,掃看了一眼,說:“二位說的不假,還是早些去見樊軍門為好。”

  早去會合,能多些機會,這次突然之間提拔,實屬難得,要是他們不能抓住這次機遇,何時才能再有出頭之日?

  既三人都抱著這個想法,隊伍自是加快行軍速度,向著郡城飛速行進了。

  一路走來,所見的景像,並非全然殘破不堪。

  有些城鎮,甚至並無什麼破壞,村鎮中的百姓並不太過恐慌,只是走在路上,發現行人少了許多。

  所過百姓,見這支隊伍過境時,還有些恐慌,當他們看清過境是楚軍,雖然還是避讓隱藏,卻不至於連夜奔逃。

  所見所聞,讓這三人心裡感慨頗多。

  就在牧融率領著千人隊伍向著廬江郡的郡城行進時,在一個方向,一支人馬也在向著郡城的方向行進。

  這支隊伍由於是回城述職,只有百騎,為首的是吳興宗,此時臉上帶著淡淡笑容,正在和身旁的一個親衛說話。

  “周泰,這次回去見婪軍門,我定會向樊軍門為你們報功,西坡縣這次能被守住,你和周先生可以說是功不可沒!”

  吳興宗越看身後的周泰,越覺得此人自己收的甚妙。

  要不是周泰的父親周書成協助自己,別說西頗縣城能否被守住了,當日能否順利攻克下來,都是個問題。

  而周泰此人一身武藝,也相當不錯。

  這父子二人的恩情,吳興宗記住了。

  “報!”正當吳興宗與周泰說話時,在隊伍的前方,官道一個派出去的士兵,策馬到了隊伍前面。

  “小的剛從郡城歸來,樊軍門知將軍將至,讓小的傳話給將軍,讓將軍務必在午時之前趕到郡城!”探馬翻身下馬,向著吳興宗稟報的說著。

  牛時之前?

  吳興宗聽後,微怔了一下,隨後吩咐說:“傳令下去,加快行軍速度!務必在午時之前,趕到都城!”

  “諾!”這支隊伍加快了前行的速度。

  在午時前,吳興宗帶著人果來到了廬江郡的郡城前。

  廬江郡的郡城城牆,此時看來已破損不堪,看的出來,剛剛經過一場戰役。

  不過在豁口的地方,用著石塊暫時堆著,而在護城河上,吊橋高高懸起。

  城頭上戒備森嚴,見到這群人靠近城池,雖隊伍打著楚軍旗號,還沒有被立刻放行。

  “你們先在下面等著!我這就去叫將軍過來!”向他們問話的士兵在問了一會之後,朝下方喊著。

  片刻,就不見了人影。

  守城兵卒依舊在城頭,拉弓搭箭,劍拔弩張的盯著下面。

  又過了一會,有軍官出現在城頭,向著下面看了一會,又檢查了兵符,認出了吳興宗,才說著:“放下吊橋,光許入城!”

  “……諾!”士兵忙跑了下去,片刻後,吊橋就被放了下來。

  隨著一陣吱呀呀的聲音中,城門也被人從裡面推開。

  “走吧。”看到這情景,吳興宗一揮手向前,後面百人,跟著他相繼進了城。

  他們進去後,郡城的城門再次閉合上,吊橋重新被懸掛了起來。

  雖楚軍已是攻下了廬江郡,魏軍隨時可能反攻回來,守城的楚軍相當謹慎。

  進入郡城後,吳興宗在放他們入城的軍官指點下,前往了城中中軍所在營地,這座營地內,駐扎了三千人,別的駐扎在城外。

  吳興宗在營地外下馬,說明了來意。

  隨他歸來的兵卒,被安排下去休息,他在一個士兵的帶領下,向著帥帳走去。

  “報!”此時,卑帳內弊流海坐在上首,正在與一些軍官說話。

  外面進來一個兵卒,跪地回稟:“將軍,吳興宗帶到!”

  樊流海聽後,臉上露出一絲笑容來。

  “讓他進來。”

  “諾!”

  不一會,腳步聲傳來,吳興宗一身戎裝的從外面步入帥帳,一進來,就跪倒在地,向上說著:“末將吳興宗,前來交令!”

  此時正是七月盛夏,太陽當頭,蟬鳴樹靜,往昔時,必是家家都在乘涼歇晌,吃瓜喝茶,但是這時,經過戰事,自然人人都躲避,街上行人不多。

  這時一個道人,正沿街而行,經過幾處半開半閉的店鋪,轉過了七八家,到了一處茶鋪前,這茶鋪門前有一顆大魏樹,櫃台前坐著一人,穿一身洗得雪白的衣服,執扇喝著茶水。

  這道人就進去了。

  這人一抬頭,就不由一怔:“這不是靜棒道長麼?”

  靜林道士見問,入內端詳著茶葉,說著:“是啊,才進城,就遇到了戰事,今天出來買些茶!”

  這人就笑著:“原來是這樣,來,坐著說話,我泡的大紅衣,解渴又解暑!”

  說著,又皺著眉嘆著:“本來這時是大賣時,只是一戰打下來,不知道要多少時日才恢復正常,我的生意啊……”

  道人就坐了,喝了一口,說:“廬江郡被打下,魏王不會罷休,必有兵事,別說生意了,能太平就不錯了。”

  說著就打量著,這郡城本是熙熙攘攘,現在人雖然少了,街道兩面的店鋪還是櫛比鱗次,huā果鋪、茶鋪、米行、鐵器鋪,都半開半閉著。

  茶鋪老板聽了,嘆了口氣,說:“這也是,不過楚軍看起來還算治軍嚴謹,你看現在,基本上沒有擾民,對我們來說,就是大幸了。”

  這道人聽了,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Tsunami2201 發表於 2012-1-2 10:45
第二百四十一章 赤虎成形(上)

  “前面就是廬江郡郡城了。”石家謙開口說著:“不知會是什麼情形。”

  石家謙不是擔心別的,而是兩種隱隱的衝突。

  演武堂中,自己這些學員,升遷相對快速,而一些老將,自然有些看不慣,有些脾氣古怪,有些雖有本事卻性格傲慢。

  對於自己這些年輕人,有些不屑還算好,有些整人就麻煩了,真的攤上這樣的大帥,那就是苦差事一件了。

  黃傑說的隱晦,但黃傑和牧融都已聽得明白。

  他們又何嘗不對此感到擔憂?

  隱隱興冇奮,在臨近廬江郡郡城後化做一絲憂慮。

  黃傑年輕稍微長一些,性情上有些淡漠,說起話來,給人感覺不好接觸,還帶著一絲傲氣,實際上,此人卻是個可以結交的人。

  他聽過石家謙的感嘆,淡淡的說著:“出征打仗與演武堂的情形,自是不會相同,不必過於擔憂,若非有著統帥之才,王上又如何會給予重用?”

  後面的話,黃傑也不好再明說出來,意思已很明確了。

  “說的不錯!”牧融開口說著:“樊帥從龍甚早,久經戰事,現在獨當一面,必是人傑,我們不必擔憂。”

  話是這樣說,實際上他心裡更是在思量著,自己是降將,要是不受大帥待見,這以後路途就更艱難了。

  三人性格出身各異,但總算有一段時間在演武堂中學習,自然就有著一種親切感,形成一些默契。

  “已能看到郡城了,先讓士兵在二裡外扎營,我們前去拜見樊帥吧!”牧融頓了一頓,說著。

  兩人都點頭應命。

  牧融率領著軍隊來到了廬江郡郡城外,先將軍隊安置下來,派人去守軍聯系。

  經確認後,守軍讓他們在下面等著,派人去向營地內的樊流海稟報。

  牧融和吳興宗還不同,吳興宗本是樊流海帳下的將領,自然直接歸城就是,牧融是從金陵而來的廂兵,守軍不好自己做主放行。

  牧融自然知道這些,在下面等著,並無怨言。

  過了好一會,上面再次有了動靜:“我這給將軍開門,請將軍入城!”

  片刻後,城門大開,吊橋也被放了下來。

  牧融帶著二人,以及親兵,向著城內而去,剛一進來,城門再次關合。

  “將軍,剛才多有得罪,還望將軍莫要怪罪。”一個中年軍官這時走過來,對著一拱手,客氣的說著。

  三人一看,此人聲音耳熟,應是之前與喊過話的一位了。

  “這是職責所在,我們又豈敢怪罪?”牧融客套了幾句。

  守軍軍官放下心來,自己這樣的官職,基本升到頭了,再欲向上晉升難上加難。

  進來的這些人,年輕還輕,卻是領兵人,假以時日再立下功勞,豈是尋常?

  得罪了這樣的人,事後發難,豈不是白白受罪?

  離開城門處,三個人並跟著的三四個親兵,走在街上。

  從外面來看,廬江郡郡城城牆破損,剛剛經過一番惡戰。

  郡城裡還算太平,並沒有受到大損失。

  只是街上行人很少,並且看到一行人,都小心翼翼避開,不過望過來的目光裡,恐懼還不算多!

  “想不到郡城裡,還算一片太平。”石家謙難得感慨了一句。

  石家謙在三人中,家境最貧寒,因此平日裡,言行舉止更穩重,見到這種百姓不怎麼受到戰火影響的情景,還是很欣慰。

  對還不曾見過的樊帥,多出幾分佩服。

  看來在演武堂內聽聞,關於樊流海的傳聞,並非誇張之言,而是確有其事。

  牧融沒有發言,只目光掃過所經之處,暗暗點頭。

  雖他們抱著建功立業想法,但所輔之人並非明主,效命之帥並非良將,這一切都會成為無根之萍,讓人難以安心。

  一路走來,所見所聞,讓他們都很是滿意。

  “大帥請到大帳議事,請隨小人來吧!”剛剛來到營地外,向此地將校稟明了自己的來意,沒過多久,就有一個小校飛奔而來,向他們傳話的說著。

  牧融開口說著:“請前面帶路!”

  說著,下意識的和二人對視了一眼。

  三人剛剛來到廬江郡,還摸不准樊帥的性情,一切還需謹慎小心。

  說不緊張是假話,緊張中,還隱隱帶著興冇奮。

  自進入演武堂,所圖的不就是能今日,可以一展抱負麼?

  此時,不容他們多想,小校已在前面帶路了。

  三人將馬匹兵器,交給親兵保管。

  三人跟在小校的身後,向著營地裡面走去。

  這座營地建的很大,一路走來,巡邏士兵,遇到了好幾撥,查問後方將他們放行。

  三人在小校的帶領下,走了很長一段路,終是來到了樊流海的帥帳前。只見這座帥帳,很是寬敞,四面旗幟招展,在帥帳的外面,站著一排士兵。

  這些士兵穿著盔甲,個個立著筆挺,自給人一種殺氣騰騰的感覺。

  到來時天氣很熱,可這些人手持長矛,站在一動不動,仿佛泥胎一般。

  “請留步,我進去回稟一聲。”帶路的,小校這時候停下腳步,說著。

  “有勞了。”牧融點頭。

  於在離帥帳有著一段距離,三人在外面候著,這小校進去回稟,過了一會,小校出來,對他們說:“大帥讓你們進去。”

  牧融三人整了整衣冠,支步過去,進入大帳之內。

  進去後,拿眼睛略一掃,就見這座大帳內,有著五六個人在。

  大帳主位上,坐著一個身材高大,身上帶著殺伐之氣的男子,就是樊流海了。

  幾人,此時正在下面聽著樊流海說話。

  這幾人都是武將,除一今年輕人,剩下凡人,都是在三十歲左右。

  他們進來時,樊流海正對著年輕將領說:“……吳興宗,西坡縣城這幾仗,打的不錯,你沒有讓本帥失望,能奪下縣城,又俘虜一千五百,斬首敵將,這些都是大功,本帥自會記功。”

  “你的功績還需要回去上稟王上和兵部,至於這周書成,既然有功,本帥也會一起報上去。”

  西坡縣城?

  聽著這話,牧融三人不明白意思。

  當然也知道,這今年輕人,怕是剛剛才立了功,正在被樊流海誇贊。

  在後面稍等了一會,直到樊流海的目光投向,這三人才上前一步。

  “末將牧融,見過大帥!”牧融拜倒說著,至於石家謙和黃傑,這時位份還太低,只有隊正,能拜見已經屬於特殊情況,不敢開口說話。

  “起來吧!”樊流海在上座淡淡說著,在他們起身之後,仔細的打量了一下。

  牧融身材魁梧,臉容粗黑,眸子隱見寒光,戰袍內帶著鐵質甲葉,單是一看,就是一股軍人風格,很是滿意。

  後面兩人,是很年輕的隊正,作為大帥,只是淡淡掃過一眼,不過看起來,這兩人還算可以,不是很浮躁的人。

  樊流海並未難為,此人心胸開闊,並不善嫉,對王上派來的人,有著幾分好奇。賜座之後,他詢問了三人一些情況。

  見這三人言談舉止有度,樊流海還算滿意。

  這三人看起來還可以,就不知實際本事怎麼樣了,不過既是王上派來,又經過演武堂培亦,總有些實貨吧!

  就在樊流海觀察三人時,吳興宗也看向了三人。

  幾個樊流海的舊部怎麼樣想的暫且不提,只說吳興宗。

  吳興宗這一打量,心裡不由微微一動,有些熟悉,有些警惕,更有些說不出的渴望:“要是他們是自己部下就好了。”

  這時,茶鋪中,又上了些茶水,茶鋪老板說著:“評書也少了,茶不好賣了,往昔這時,茶館裡滿座,一天能消耗五斤茶,大家都在聽說書。”

  “現在一打仗,誰有心事聽評書喝茶?”

  “話說聽評書,就是夏秋,春冬寒冷生意冷淡,現在還有些時間,要是過了秋,再不回色,今年就真的冷市了。”

  茶鋪老板很會說話,也不等回答,又繼續說:“不過我在書攤上買了幾本書,《上林異》,還有《異海情》,文筆故事都不錯。”

  靜林道士聽了,說:“說些什麼?”

  茶鋪老板說著:“就說些鬼狐精怪,神靈故事,才子仙女的故事,茶客就喜歡這些故事,聽著給賞錢!”

  道士半聽不聽,目光卻看著遠處。

  只見軍營上空,絲絲赤氣冒出,越來越多,越來越濃,聚而不散,漸漸凝聚出一只赤虎,張牙舞爪,氣勢軒昂!

  這正是將星雲集武運隆昌的表現,過了好一會,赤虎煙雲才緩緩散去。

  道士看的目瞪口呆,過會才醒悟,如夢初醒的回著話:“不錯。茶館就說這些故事。”

  怔了一怔,又起身慢慢在櫃子下踱著步子,似乎在尋找著什麼合適的茶買下來,心裡卻思潮翻滾。

  古代望氣,形為龍虎,色成五彩,就是天子氣,隨著人道的變化,天子氣有著新的內容,但是當年龍虎並立,可見威能。

  現在固然龍在上,虎在下,只是凝成赤虎,這是兵氣將氣武運隆昌的表現。

  單看兵力,不過三萬,雖然不少,卻也不是形成的理由。

  那就是軍中有著真正的大將。

  這樣的大將,就算是真天子,也要花費些手腳,魏王這條還沒有成形的蛟龍,遇到了,不需要王弘毅出手,單是赤虎,就未必能抗的住。
Tsunami2201 發表於 2012-1-2 10:45
第二百四十一章 赤虎成形(下)

  草原。

  這時正是草木肥美。

  牛羊在草地上悠閑的吃著嫩草。

  幾只雄鷹也在天空盤旋著,伺機捕食著地面上的小獸。

  大汗的營帳就駐扎在這一片區域,不遠處,一隊隊的騎兵,不斷的在附近巡視著。

  大汗金帳旁,阿休達腰懸長刀,雙手背後,站在帳前,面對著遠方,靜靜的望著。

  年過五十,身材魁梧的阿休達,絲毫不顯老態,負手站著,周圍十幾個親兵,個個彪悍,警惕觀察著四周。

  雖身處在營地內,大汗的安危,不耳有絲毫輕視。

  遠處,騎兵的身影,隱隱可見。

  阿休達望著他們在草原上巡視著的身影,想到了還尚未歸來的四子。

  “還沒有忽爾博的消息麼?”阿休達問著。

  “大汗,雖還沒有四王子的消息,但四王子很快便能歸來,大汗不必擔心。”百夫長回答的說著。

  無邊無際的草原,勾起了阿休達的一絲感慨。

  他感慨的說:“想不到一轉眼,忽爾博已能獨當一面了,以前這一片屬於別人的土地,現在也臣服在我的腳下……”

  “大汗,中原也總有一日,會臣服於您的腳下!”百夫長說著。

  阿休達哈哈一笑,百夫長的話,明顯取悅了他。

  “你說的不錯,中原,也總有一日,會臣服於我的腳下!”阿休達豪氣萬千的說著,突然之間想起了大和尚的話。

  和道門四處投奔尋找明主不同,梵門的勢力遍於四方,情報財力人脈具備,遠在道門之上。

  自七百年後,就開始漸漸和中原天帝爭奪氣運,插手天子之運,一胡一漢之輪回,就顯示了靈界的格局。

  正冥想著,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由遠及近,一名赤裸著上半身,戴著護盔,背後斜椅著弓箭筒的騎兵,在來到離金帳有著一段距離的時候,翻身下馬,快步的跑到阿休達的面前,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飛快稟報:“大汗,四王子離此不到二十里!”

  “他總算還知道趕回來。”阿休達笑說著。

  “四王子定會按時趕回來,四王子極敬重大汗您,對於您的命令,又怎會有所違背?”陪在阿休達身邊數年之久的百夫長恭敬的彎腰,笑說著。

  “哈哈!你說的不假,草原的小鷹雖長大了,但還會飛回巢……你在外面守著吧,要是他回來了,讓他直接到帳內來見我。”說到這裡,阿休達轉身,進了金帳。

  百大長見了,應聲守在了外面。

  草原,一碧千里,二三十里的地方,都是一望平平,到處都是綠色。

  忽爾博騎在馬上,面無表情的思索著事情。

  他這次回來,所帶的親兵只有數百,但這數百人,都是精銳中的精銳,跟在他的身後,殺氣逼人。

  一路走來,到處可見成百上千的肥壯的羊群、馬群和牛群。

  這時草水肥美,牛羊們悠然自得,甩動著尾巴,在陽光下,皮毛發亮。

  草原上的局勢,基本被他們父子平定下來,幾乎所有的部落,不是歸順了他們,就是被他們消滅掉了。

  這樣的平和景像背後,是由無數屍體堆積起來,即便是這樣,對於得到的這片廣闊的土地,忽爾博依舊不滿足。

  他想要的,遠遠要比這些還要多。

  他雖熱愛著這片萃原,可這裡除了牛羊草地,還有什麼?

  中原有著的,這裡都沒有,他有著能力去爭取自己想要,那還等什麼呢?

  以著忽爾博的本心,是想一鼓作氣打進中原,前段時間,他在邊境幾次衝突,已嘗到了些甜頭。

  看起來堅固的漢人關卡,在草原勇士的攻打下,輕易被攻克下來。

  漢人的軍隊,在草原騎兵的衝擊下,潰不成軍。

  這些勝仗,讓忽爾博對進軍中原越發的有了信心。

  就在這時,他接到了父親,大汗阿休達的命令,讓他速速回一趟草原。

  作為大汗的准繼承人,四王子忽爾博還沒有可以無視父親的地步,因此雖心裡有些想法,但還是在安排好軍隊後,帶著一眾親兵,回到了草原上。

  “萬戶,前面是大汗的營地了。您看,前面過來的那群人,為首的是否是黎木千戶?”身後有百夫長,突然之間說著。

  忽爾博騎在馬上,向著前方看去,對面來的十幾人都騎著駿馬,清一色赤著上身,頭戴護盔,後背弓箭筒,為首的人,身材魁梧,因與他們這些人平日很是熟悉,遠遠的看去,就已是認了出來。

  “黎木見過四王子!”來到忽爾博的面前,黎木一拱手,向忽爾博行禮。

  “黎木,許久不見!”忽爾博笑著說的說著。

  “大汗知道你回來,派我來接你。”黎木朝後面十幾人一揮手,他們都掉轉馬頭,跟在了忽爾博的隊伍後面。

  黎木和忽爾博並排而行,這時草原還沒有大強的規矩。

  “四王子,黎木也是剛剛得知您回來,初次和漢人作戰,聽說打的極順利,捷報是一個接著一個,大汗很是高興,連連稱贊四王子您是草原的雄鷹!”黎木笑說著,對這位四王子,所有人都是非常熱情。

  在草原部落,末子繼承制,是輕易不會改變。

  大汗已年過五十的人,有十個兒子,可在惡劣的草原環境下,都陸續天折了。

  能活下來,就是長子、三子、四子。

  長子三十左右,這位四王子,今年才滿二十歲。

  作為王位的繼承者,這位四王子,顯然是排在第一位。

  和這位四王子作對,就極可能是在和未來的大汗作對,有幾個人敢去做這樣事?

  忽爾博自然知道,這位千戶對自己是有著親近態度,相對的也給予了友善的回應。

  “上一次,我還曾向大汗討要過你,要是黎木能隨我一同出征,必會如虎添翼。只是大汗那時正在平定動亂,也需人手……”說到這裡,忽爾博邀請著:“若是大汗這次允許,我希望黎木能與我一同去奪取中原之地。”

  “真能如此,黎木求之不得!”聞聽此言,黎木大喜的說著。

  忽爾博是大汗的繼承人,一向表現出很強的才能和魄力,如果不是上次去漢地受挫,根基還要穩囡。

  中原向來是富饒之地,不似這草原除了牛羊,就只有一望無邊的草地。

  能去中原,不僅僅和四王子關系親近,更能率領鐵騎縱橫中原,這真是人生快事。

  就算草原上的人,也清楚,隨著草原的平定,英雄用武之地不多,想要獲得更多的財富和權力,只有攻打中原。

  二人說說笑笑,很快就來到了營地。

  黎木向忽爾博一拱手,告辭離開,繼續去巡視。

  忽爾博下得馬,將韁繩交給隨從,在幾個親兵的跟隨下,向著金帳走去。

  離金帳還有著數十米遠,守在外面的百戶長已看到了,忙迎了上去,說著:“四王子,您終於回來了,大汗正在帳內等著您呢。,

  “哦?大汗在帳內等著我?”忽爾博隨意問著:“之前可有什麼事情?”

  “請四王子放心,並無事端發生,聽到您按時歸來的消息,大汗似乎很是高興。,百戶長低聲說著。

  “恩,我知道了。,忽爾博點點頭,向著金帳走去,一掀帳門,步入帳中,帳中只有一人,正半躺著,見到他進來,睜開了眼睛。

  “父汗。,忽爾博跪倒在阿休達的面前,恭敬的向阿休達問好:“兒子回來了。”

  “恩,能及時趕回來就好,起來吧。”

  阿休達緩緩坐起身,衝著忽爾博點了點頭:“你這幾仗打的甚好,讓我看到了你的才能,中原的情況,想必你知道了,我這次不單是召了你回來,還召了你大哥,三哥回來,到了明天,在這金帳內,要商議一下攻打中原的事情。

  “父汗已下定決心了?”聽到這裡,忽爾博心中一緊,明白了,這走到了大軍進攻中原的時候。

  雖他已帶人攻打了邊境城鎮,可只是小打小鬧,與數十萬草原大軍齊出,完全不同,想到這裡,忽爾博“轟”的一聲,感覺熱血都衝上頂來。

  和別的眾子不一樣,忽爾博出生後,部落已經強大,並且有財力和時間,學習知識,忽爾博跟著幾位中原來的和尚學過很多知識。

  漸漸,忽爾博有了想法,草原雖地域廣闊,可中原更是繁榮,總有一天,草原和中原都會完全屬於他。

  阿休達從四子的眼中,看到了火焰,滿意的點點頭。

  草原男兒,身為他的汗位繼承人,本要有這中雄心才對。

  “聽說你建了新附軍?”

  “是,這是伊合裡大人的建議。”

  聽到這個名字,連大汗都不由神色一動。

  伊合裡是草原名,這人原本是北地的一牟和尚,法號湛明,自幼學習,博及群書,後投奔大汗,隨大汗南征北討,屢立奇功,備受器重。

  忽爾博的師傅,就是此人。

  “既是伊合裡的建議,那你就多加經營好了,但是要記住,我們能依靠的,最終還是草原的勇士。,

  “是,父汗,我記住了。”

  父子二人在金帳內說著話,也不知過了多久,忽聽到外面又響起了一陣腳步聲,就是一陣呵斥聲。

  “區區百夫長,就敢攔我?難道我要見父汗,你們還敢攔著不成?”熟悉的聲音,讓帳內的二人,齊齊的皺眉。

  阿休達本來很高興,這時一張臉沉了下來。

  “進來!”他衝著外面喊著。
Tsunami2201 發表於 2012-1-2 10:45
第二百四十二章 黑龍出野(上)

  阿休達的話音剛落,帳門立刻鴉雀無聲了。

  隨後帳門一挑,一個人從外面走進來。

  這人又高又壯,熊腰虎背,滿面風塵,曬的臉銅色,看上去就是一各草原漢子。

  進來的這人,正是阿休達的長子巴魯。

  已過三十的巴魯,現在看起來,已經有著一絲老相,不過和阿休達很像。

  只是草原上規矩,是小兒子繼承制,這和壽命有關,草原上平均壽命,只有三十五歲,一般來說,過了三十歲,就隨時可能出問題。

  所以為了繼承,必須用幼子。

  並且巴魯出身有問題,生下巴魯的女人,還只是一個地位卑賤,因偶爾侍寢一夜的女奴,自然就自幼就不被阿休達所喜。

  不過巴魯從小就有勇力,很是努力,懂事後,更為了討好父親,勤學騎射,天賦雖不算天才,但相當不錯,能配得上他的身份,這讓人對他的輕視少了許多。

  有一段時間,阿休達很重視過這個長子,帶著這個兒子南征北戰。

  不過好景不長,自阿休達的次子、三子、四子出生後,因末子繼承制的緣故,不可能作為繼承人的長子巴魯,就漸漸脫離了核心。

  阿休達對這個長子的寵愛越發少了。

  即便如此,巴魯還是因功受封萬戶。

  只有三子必格,現在只受封千戶,他出身更有問題,就是他的母親是一個俘虜的漢人女子,相貌上和阿休達並不相像,隨母親更多一些,略顯文弱,更不被大汗所喜。

  巴魯受封萬戶,掌握重兵,要知道,現在全草原不過,q個千戶,扣除了一些難以出兵的小部落,一個萬戶就是十分之一兵力了。

  巴魯掌握兵權,卻因此變的陰郁。

  這漸漸磨耗了阿休達本就對他少的可憐的寵愛,越發的冷落了巴魯……一想到這裡,阿休達就心裡不太痛快,對這個兒子,也越發的不喜起來。

  相對的,別看巴魯三十歲了,可在阿休達的面前,還是同鼠見了貓。

  適才之所以會口出不遜,還不是因守住金帳的百戶長,太過親近忽爾博的事。

  巴魯看此人極不順眼,今天他本就是趕路剛到,聽說忽爾博就被父汗召見,而他卻被人攔了下來,再加上百夫長看似恭謙,卻堅決不讓,本就性情陰郁,自壓不住怒火。

  現在站在金帳內,面對著父汗的斥責,這個鐵一樣的漢子,全身有著鐵錚錚精悍之氣的人,卻一下子變色了。

  明明一接到父汗命令,就連日趕路,想著能得到父汗的一句溫言,可一見面就挨了責罵,心裡自是十分難受。

  “……父汗,我知錯了。”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巴魯低著頭說道。

  阿休達坐在軟塌上,看到長子這個模樣,心中一動。

  “起來吧!”沉默了一會,阿休達淡淡的說著。

  巴魯趕緊站起來,一抬頭,就看到了站在阿休達身邊的四弟忽爾博,心下越發的不舒服起來。

  雖部落繼承制,是由最小的兒子來繼承,可也不是絕對,草原上強者為王,自己跟隨父汗南征北討,功績自然遠在忽爾博之上。

  忽爾博是獲得了傳統支持,而巴魯也有一批人支持。

  將來汗位落在誰的身上,還很難說。

  巴魯心中想著,站著,等著父汗問話。

  是自己兒子,雖平時有些不喜,見到這誠惶誠恐的模樣,也就氣消了。

  而且本就不是什麼大事,敲打一下也就成了,沉默了一會,阿休達淡淡的開口:“你也回來了,明日一早到這裡來,商議一下進軍中原的事。,

  “進軍中原?”聽到父汗的話,巴魯立刻說著:“父汗,我願帶著本部萬戶,做您的先鋒,替父汗分憂!”

  巴魯的這番話,讓阿休達有些滿意,點了點頭:“這次進軍中原,可不是一路人馬,你真願意分憂,可以讓你帶一支隊伍。,

  巴魯聞聽這話,頓時大喜,當即跪倒,大聲說:“多謝父汗”

  這時忽爾博卻是心中一凜,看來父汗雖喜歡自己,又有著傳統支持,但終對長子還有些信任和重用。

  這汗位歸屬,還未必穩固。

  “起來吧,你們都是我的兒子,我阿休達的兒子,一個個都是草原上的雄鷹,你們二人可不能讓我失望啊!”阿休達對著兩個兒子說著。

  “父汗放心,定不會讓父汗失望!”這一次,二人一同跪倒,齊聲說著。

  因這兩個兒子剛剛跋涉而來,很快就讓他們二人下去歇息。

  出了金帳,巴魯和忽爾博一前一後走著。

  二人是兄弟,表面上,還是必須相互交往,這一路上,交談了一會,只不過都是隨口相互敷衍,並沒有實際意義。

  分別後,忽爾博身後的百夫長忍不住低聲說著:“巴魯萬戶之前在帳外的舉動,怕是……”

  “呵,不過是小事罷了,不會理會。,對於這位大哥的性情,忽爾博算是了解,擺了擺手,說著:“關鍵還是實力和軍功。,

  論兵力,現在是旗鼓相當,都是萬戶長!

  巴魯的缺點就是長子,年紀太大,就算掌握兵權,可是父汗現在五十,身體還健康,至少還有五年以上的壽命,那時巴魯就近四十了。

  這在草原上,已經算是接近危險線,父汗選他當繼承人的可能性很低。

  並且就算是幼子繼承制,實際上也並非是真的最小的兒子。

  父汗南征北討,自己是暴小的兒子,現在草原平定,開始不斷充實後宮,也許有別的兒子出生。

  可是就算今年就有弟弟出生,但是算時間來不及成長,草原大位,不可能由十五歲以下的人繼承,所以他們也沒有希望。

  綜合的說,忽爾博還是最有希望繼承大位,並且不是一個人能看清楚,許多人都明白,這就使忽爾博到處受到歡迎。

  忽爾博有著這底氣,自然就不必太介意。

  “哼!不過是連羽毛都沒有長出的小鷹,也和我來爭奪!”回到自己的帳蓬裡,巴魯難以收斂怒氣,忍不住低聲咒罵。

  “萬戶,你何必生氣?大汗不是答應您,讓您帶著一支隊伍,去攻打中原麼?只要您立下大功,還有誰敢把您比下去?”

  “你說的不假,只要打了勝仗,父汗定會對我刮目相看!”巴魯聽完沉默了一會,冷笑著。

  他知道父汗對四弟最器重,但只要自己握有兵權,以後的事情……

  第二天,凌晨時分,太陽徐徐升起,半掩在東方無盡地平線下,整個大草原罩在一片金光中,漫漫流動的河畔,草樹都浸在朝霞中。

  炊煙一股一股裊裊冒起,這是帳蓬的醒來,正當此時,大營突響起號角,驚得上空鳥雀“嗯”翔起一片,在天空中搖舞。

  大汗約法嚴峻,軍律如鐵。

  十兵編一小隊,由十夫長率領,十個十夫隊由一個百夫長率領,十個百夫隊由一個千夫長率領,十個千夫隊由一個萬夫長率領。

  號令一出,十數萬人森然聽令。

  這號角就是召集令,總共五遍,五遍不到,就算是萬戶親將,甚至王子,都要處置。

  只聽第一遍吹罷,附近營地所屬的胡兵,就都拿了兵器上馬。

  第二遍號角吹動時,四野裡蹄聲雜沓,齊集於各千戶營。

  第三遍號角停息,夾草原上已黑壓壓的一片,整整齊齊排列著,除了馬匹呼吸喘氣之外,更無半點耳語和兵器撞碰之聲。

  第四遍號角吹起,兩排箭筒衛士在金帳前列成兩行,而金帳內,一眾大將都已到齊。

  其中,忽爾博和巴魯最是靠前。

  阿休達坐在高位,掃看帳內,見眾將雲集,二子英武,心中很是滿意。

  雖三子不能為他分憂,但至少還有兩個兒子可用!

  忽爾博更讓他很是滿意,有這一子,百年後,他打下來的江山,不會沒落下去。

  過了片刻,大汗就說著:“當初我起事,要統一草原,結果十五年,我做了這大草原的大汗。”

  “只是中原漢人是草原大患,只有解決了中原,才是真正的草原英雄,我已決意,要親自出征,打下中原!”

  二子和眾將,一起應命,都是歡喜。

  又聽大汗說著:“我親領本部三萬戶,攻向幽州。三子忽爾博帶領本部,攻向漢人的並州,巴魯帶領本部,繞道攻向漢人的涼州。,

  涼州商路發達,又有著不少部落還沒有征服,巴魯早就有所耳聞,聽到父汗這樣安排,他心中頓時欣喜,連忙謝恩。

  德陽真人對中原之事還算熟悉,自也在這次議會上,只不過,他只有聽的資格。

  看著阿休達,德陽道人觀察著氣運變化。

  隨阿休達命令一下,只見阿休達紫氣彌漫,並且和黑氣凝聚在一起,形成了一條黑龍虛影。

  而幾乎同時,下面兩子,都是面上紫氣大盛。

  阿休達到底怎麼想的,無人知道,隨後大軍進行了誓師,三支大軍頓時分開,自高空而下,只見滾滾鐵流,形成三股強大的黑紫之氣,以擊破一切之勢,向著各自目的地前進。
Tsunami2201 發表於 2012-1-2 10:45
第二百四十二章 黑龍出野(下)

  這時佈滿了密密麻麻騎兵,飄舞的旗幟和海洋一樣。

  風吹得大旗獵獵聲響,阿休達哈哈大笑凝神細想,突然之間對身邊將領吩咐:“傳令下去,將附近村莊的百姓,青壯年全部抓起來!讓他們跟著我們的隊伍一起走,不肯者直接殺死!”

  “是,大汗!”

  “我草原上的勇士,怎能做無謂犧牲?”望著遠方,阿休達唇邊帶著一絲冷笑。

  他這道命令的用意很明顯,驅趕著這些漢人百姓,去充當先頭隊伍,讓他們去拚殺,消耗漢人軍隊的力量!

  到漢人軍隊陣腳大亂時,他再命令自己胡騎上前衝鋒廝殺。

  他的胡騎個個都是精鋭,他怎麼捨得讓他們去白白送死?

  聽著附近村莊裡傳來的哭喊聲,阿休達面無表情的坐於馬上,思索著如何才能最快的攻下幽州。

  親帶兵馬攻打幽州,實因此地太過險要。

  幽州地勢雄要,西綺太行,北枕燕山,東臨大海,南面中原,取得此地,可真走進可攻,退可守了。

  而這時,吉突已經帶著一千騎兵,趕到了一座村鎮前面。

  和邊境遇到的一些村鎮不同,靠近幽州大城的村鎮,已十分富饒。

  想到連日來的攻伐,吉突覺得,也適當讓胡騎放鬆下了!

  幽暗的夜空下,吉突在馬上高聲喝:“本大人剛才說的話,都記住了沒有?”

  “記住了!”

  “很好”吉突將手臂向前猛地一揮,大聲說:“在天亮之前,迅速解決!”

  “是!”這些騎兵嚎叫著,跟在首領的身後,向著那個村鎮猛撲過去。

  渣陽郡都城

  整個郡城雖還不曾被胡人侵擾,到處可見戰爭和亂世的氣息。

  街道上,路人臉上隱隱不安,店舖已經有一半關門了,瀰漫著戰亂的氣息。

  太守府,議事廳內,燭光搖曳、人影攢動,這裡的不安,比城中要直接一些,只因這裡的人得到的消息,比普通百姓更多。

  太守李保正在來回踱步,平凡的一張臉上,滿臉焦慮,硬是讓——張普通面容,變的有此猙獰扭曲。

  在大廳內,李保手下的將領和文官,都略帶著不安,沉默相對。

  正等著,腳步聲響起,有人從外面進來。

  李保立刻急切的迎上前,問:“可有什麼消息?”

  進來的不是別人,正是剛剛從大帥歸來的心腹段鴻。

  段鴻擦了擦額頭的汗水,臉色蒼白的搖搖頭:“大人,大帥雖答應派人前來,可是“聽說別的幾郡,都被胡人侵擾,只怕派來的軍隊,再快也要五日後方能抵起“”…這五日要是境內出了什麼情呢“”…”

  一聽這話,太守李保的臉色立刻一變。

  他失聲說著:“五天?胡人一日千里,明天就可能攻到城下了”

  段鴻略一思忖,獻計:“大人,不必過於擔憂,之前已知會過周邊諸縣加強了警戒,又互通過消息,未必這樣快便被攻克,再說,不僅渣陽城內有著六千守軍,在渣山裡,更是駐紮著一支大軍,大人何必如此擔憂?”

  渣山?

  太守李保眨了眨眼睛:“本官差點忘了“只不過,他們只有區區三千人啊“…”

  “大人,三千人,已足夠抵擋一會了,胡人真的攻打過來,有他們在,城中又防禦嚴密,等援軍到來,未必不是不可能“只

  太守李保長嘆:“事到如今,也只好如此了。”

  余村,是渣陽邊境的一處村鎮,因位於商路上,這個村落十分富饒,幾乎快夠上一座小鎮上。

  往日這時,村裡早就安靜下來,家家休息了。

  今日村內卻是火光衝天,到處都是痛苦的嘶喊聲,以及絶望的慘叫。

  吉禿一千輕騎,幾乎不費吹灰之力,就攻佔了余村。

  整個余村,現在已經成了千餘胡兵的發洩之地。

  吉禿此時身處在村裡最大的那個院落裡,院內架起了一口大鍋,村裡養的肥豬,已是洗淨脫了毛,正放在鍋內滾煮。

  濃濃的肉香,這時飄散開來,瀰漫了整個院子。

  大鍋附近的士卒,都已是餓了,正等著吃肉。

  外面的村子裡哭喊聲還在繼續,卻比最開始的弱了許多。

  “你們在這裡守著,本大人出去轉轉。”吉禿可不是能待著的人,現在豬肉未熟,他自然是在這裡有些坐不住了。

  帶著幾個親兵,騎在馬上,他出了院落,在村裡巡查著。

  整個村子,這時都已是成了一片修羅場。

  到處都是哭喊聲,騎著馬,看著手下的士兵,不斷的屠殺著村裡的漢人,吉禿的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

  屠殺令是他下的,只因他極厭惡這些漢人。

  跟在大汗身邊時,因要用著漢人去前面攻城,他不能不遵守命令。

  現在這裡最高首領就是他,他自然要將自己心裡的慾望發洩出來。

  在他看來,這中原本就該是他們這樣的勇士,漢人懦弱,憑什麼能佔據肥沃和繁榮的城池土地?

  這些,本由他們這樣的勇士來享受!

  漢人即便活著,也只能給他們當牛做馬!

  戰馬踏著路上的死屍,在村裡踏步而行。

  空氣中瀰漫著的血腥氣息,讓吉禿隱隱的興堊奮著。

  就在這時,從不遠處的一個院落裡,傳來了陣陣女人的買聲。

  他剛催馬過去,就見從裡面出來幾個十夫長,他們都滿臉笑著,從裡面走出來,這神態一看就知道了。

  吉禿一皺眉,他下令讓騎兵放鬆,吃喝一頓。

  卻要求不要女色,這不是憐憫女人,也不是道堊德,只是在女人身上發洩的話,往往影響著戰鬥力。

  不過看著周圍,還是把一些惱怒壓了下來,只是說著:“不是要你們幾個負責村外警戒麼?怎麼跑到這裡來了?”

  見是吉禿,幾個人都是微微一愣。

  雖屠村是吉禿下的命令,可讓他們幾個輪番在村外警戒著,他們幾個都在這裡,這位大人難免不會震怒。

  幾個人忙跪倒在地,告罪著。

  “都起來吧,下次注意些,大軍行軍途中就睡女人,大汗知道了,就要砍你們的頭”

  “不敢再犯了”幾人都連忙說著。

  “讓他們手腳快些,天亮前,佔據前面的小鎮,等著大軍到來。”吉禿吩咐。

  前方的情況,還要再探一探,因玩樂而耽誤了大汗的事情,這可是大罪。

  “是,千夫長”幾個十夫長都是應命,知道千夫長的意思,反身抽刀進入了房堊中。

  幾聲女人慘叫,一切都靜了下來,幾人提著染血的長刀,出來了。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huro

LV:7 大臣

追蹤
  • 101

    主題

  • 30244

    回文

  • 5

    粉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