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典仙俠] 易鼎 作者:荊柯守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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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uro 2011-5-21 13:47:46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44 876915
Tsunami2201 發表於 2012-1-2 10:46
第二百四十三章 破關(上)

  夜深人靜時,霍祁幽幽醒轉。

  忍著疼痛,在濤黑柴房內挪動著身體,背靠著牆坐起來,兩行熱淚順著臉頰流淌下來。

  霍家是霍鎮的大戶,家大業大,霍祁也是附近百里之內數一數二的人物,如今卻落得這般田地。

  不僅整個鎮子都被胡人佔據,自己一家老小只活下了一個。

  因誓死不肯說出霍家金庫在何處,胡人又怎會留下他的性命?

  他留得命在,是要去找他的大兒子……

  想到這裡,霍祁本來頽廢的精神,一下子活泛起來。

  他不是孤身一人,他還有一牟兒子活著!

  而且這個兒子還手握大車,要活著去見到兒子,讓他給這霍鎮一鎮的百姓以及霍家上下百餘口報仇!

  想到這裡,霍祁使勁的扭了扭胳膊,卻意外發現,胡人綁的並不牢固,他這一掙,胳膊上的繩索有所鬆動。

  有了這一發現,霍祁立刻拚命掙扎起來。

  黑暗中,響起了悉悉碎碎的聲音,不一會功夫,果就掙脫了束縛。

  霍祁卻不敢聲張,他知道,外面有著胡人在不斷的巡邏。

  如果要逃走,必須找個合適的時機。

  因他被關押的地方,是霍家後宅的一處柴房,論起對霍家的熟悉情況,再沒有比他這個霍家老爺熟悉了。

  在天快要亮的時候,霍祁終於找到一個機會,推開柴房的大門,偷偷的跑了出去。

  這時外面又下起了大雨。

  雖在雨地裡被淋的狼狽,這樣的天氣給了霍祁逃走的機會力

  霍祁剛剛逃走,柴房內就來了一群人。

  “哈哈,果讓他給逃了!”吉禿看著空蕩蕩的柴房,不僅不怒,哈哈大笑起來。

  他的一個十夫長,不解的問:“千夫長,為何之前不殺死,還要找機會讓他逃走?”

  金庫,這些人才不稀罕,在他們看來,這天下都是他們的牧場,想要什麼有什麼,要金銀有什麼用處?

  吉禿哈哈一笑,說:“故意放走他,自是有用!剛才幾個漢人求饒時說的情報,我很感興趣。,

  剛才屠囘殺時,就有幾個漢人求饒,說霍祁長子是漁山守軍大將。

  雖然對大汗和吉禿來說,這渣山三千守軍,根本是螳囘臂囘當囘車,但能少huā力氣,節省時間,自然極好。

  “千夫長,您的意思是讓他跑去給他長子報信,從而引渣山的守軍來這裡?”

  吉禿一笑,說:“不錯,漁山易守而難攻,我們攻下是肯定,但是也有些折損,現在我們在這裡設下埋伏,到時將他們一網打盡,就能為大汗掃清一個障礙!”

  “不愧是千夫長”頓時幾個百夫長和十夫長,想了想,都連連應聲稱讚。

  對於這個主意,這些人覺得甚好。

  直接攻打漁山,就算驅使漢人,自然有折損,可他們在屠了余村後,又屏了整個霍鎮,霍家長子霍希達,不僅是霍祁長子,更是渣山守軍首領。

  只要知道霍鎮被屠,並且只有一千人都不到,這霍希達定然坐不住,要帶人前來報仇,只要他們來了,就是任宰的牛羊。

  可是對於這些胡騎來說,一千破三千充滿自信。

  並且就算這一千騎無法取勝,隨後大汗所率大軍,也會將這支漢人隊伍絞殺殆盡。

  吉禿能做到千戶之位,足見勇猛過人,而在勇猛外,更有著些許奸詐。

  渣陽城五十里渣山,在這裡有著一道關卡。

  這道關卡被突破,那渣陽城就要直接迎來敵人的進攻。

  這時,渣山的守軍,已得到了敵人將至的消息,雖守軍數量只有三千人,卻只能硬守在此。

  霍祁果在逃得性命後,來到了渣山,向自己的長子,講述了霍鎮被屠的消息。

  霍希達臉色鐵青,全身顫抖,聽著父親說完這話,卻冷冷的說著:“扶老爺回房休息!”

  “你!?”霍祁氣得渾身亂顫,轉臉怒視,還要往下說時,霍希達怒著:“還不扶老爺下去?”

  這時,兩個親兵上前,半強迫性的“扶”了下去。

  外面這時不斷下著細雨,霍希達呆呆看著,卻“哇”的一聲,吐出一口血。

  “將軍??”左右兩個都嚇一跳,連忙上去。

  “我不要緊。,霍希達是深沉的人,剛才滅門之痛這口血噴出,現在就更清明了:“胡騎精鋭,我父親年老,怎麼可能逃出?”

  “這必是想誘我出渣山,這件事不用多想就知道。,說著哼了一聲站起身來,按劍說著:“再說又何必急這幾日,再等等,胡人就來了,到時候再報仇不遲。,

  話說這樣說,霍希達卻心中悲涼,他有再大本事,也無法對抗數萬鐵騎兵,能求個玉石俱焚,已經是難得。

  果,第二日下午,地平線上騰起煙塵,一片悶雷一樣的聲音,貼在地上,可以清晰感受到地面的震動,一群騎兵奔來。

  這些騎兵大半身著皮甲,身上與馬匹掛著弓與箭壺。

  話說,這些皮甲,大部分是牛皮所制,非常堅韌,不比內地盔甲遜色。

  這些騎兵,正是千夫長吉禿的千人隊。

  昨天無果,他們奔馳而來,由於每人都有雙馬,雖只有千騎,卻聲勢浩大,在遠處看,甚至覺得一片蒼茫。

  這時城上士兵全部上陣,在令人窒息的等待中,雷聲般的動靜,越發的大起來。

  連腳下的大地,也在輕輕的顫抖著。

  看到這一幕,守軍的臉色,在這時都變了,不僅是守軍,就連霍希達都是臉色微變。

  渣山險要,又有著城牆和箭台,可滿打滿實就三千人,能抵抗的敵軍當然有著極限。

  還不曾戰鬥,守軍嚇的變色,身體微微顫抖,但他們卻不能後退。

  他們都是本地的兵卒,一家老小可都在後面的渣陽城內,守不住這道關卡,讓胡人攻打過去,漁陽城再失守,那他們的家人,妻兒,都會慘死,這情況下,又如何能退得?

  胡人的殘囘暴,他們已聽說了,幾乎過路屠村,讓他們攻進渣陽,必是身死族滅的結果!

  守軍死死盯著遠處,發現迫近關卡的,果是一支騎兵!

  這支騎兵的奔馳速度非常快,不過靠近了,都辨認出來,這只有千人左右。

  千人騎兵,哪怕再勇猛,又怎麼破得渣山大關?

  “我們家人都在渣陽城中,要是渣陽失守,他們只能一死啊!”有一個衛將大喊的說著:“為了家人,我們必須守住!”

  隨即又喝著:“他們過來了,準備放箭!”

  “諾!”士兵群起應命。

  靠近著關卡,騎軍中傳出一個聲音,滾滾行進的鐵騎就停了下來。

  奔馳中當然不能保持隊型,但是停下後,很快就自動形成和保持著嚴整的行軍陣列,而最前面,就是吉禿。

  吉禿並不因為是千戶,就躲在後面,草原講究以勇論英雄,為將者自要身先士卒!

  哪怕是千戶也不能例外!

  吉禿這樣的大汗帳下心腹,在拚殺時,更要勇冠三軍方成。

  草原各部有著慣例,出征的勇士戰死,家人妻兒能在部落受到優待,要是臨陣退縮,那連同他的家人帶本人淪為奴囘隷。

  更加不要說現在大汗立國,軍法嚴酷,後退者斬,這些胡騎在這時,都是寧死不退。

  只有萬戶級,才不需要上陣。

  吉禿這時冷哼了一聲,向上看去,神情陰冷。

  計謀不成,讓吉禿心中不快,看著渣山,冷笑的說著:“漢人不堪一擊,就在上次,我用一千騎,就擊潰了五千大軍,漢人也就只有依靠這些城池關卡了。,

  左右百夫長聽了,都是一陣嗤笑。

  吉禿笑後,又略一沉吟,喝令說著:“你們留下紮營,我去稟告大汗。,

  到了現在,大汗的軍隊也在不斷逼近,吉禿趕回去時,阿井達的大軍趕到了。

  吉禿到了阿休達的面前,向著阿休達稟報漁山的情況。

  “你做的很好,不能就這樣讓我們的勇士送死!”阿休達對吉禿沒有進攻,還是覺得滿意,說著。

  “是,大汗!”吉禿喜的說著。

  就在這時,後面煙沖滾滾,急忙看去,只見後方煙塵瀰漫,大批騎兵驅使著上萬百姓,不時對著射箭,使他們在驚恐中不得不向前奔跑著。

  這些百姓有男有女,但是大部分是青年,都驚慌哭喊,帶著絶望的神情。

  騎兵呼嘯看來回奔馳,不住地將這些人,和牛羊一樣,驅趕來。

  “傳令下去,驅趕著這些漢人,讓他們去打頭陣之後退者格殺勿論!”見此,阿休達大喜,決定一鼓作氣,攻下渣山!

  隨即下命令著。

  “是,大汗!”對此,吉禿和阿休達帳下的將領,無人反對。

  驅趕著這些漢人百姓過來,目的就是為了讓他們做這攻城先鋒!

  讓漢人自己人殺自己人!

  若非如此,早就殺死這些漢人了!

  消耗掉渣山的兵力物力,以及士氣,渣山就是熟透的果子了,這時再讓自己騎兵進行最後的進攻,必可一舉奪下。

  於是,隨著阿休達的一聲號令,被胡兵抓來的數萬漢人百姓,被迫向著渣山衝去。

  面對這情況,霍希達先是閉著眼睛,轉眼睜開,命令著:“射!”
Tsunami2201 發表於 2012-1-4 15:08
第十七卷 第二百四十三章 破關(下)

  “射!”

  只聽“噗噗”的連聲,頓時城下一片片百姓跌在地上,許多人血肉模糊,身上是箭穿過的粗大血口,有些人還一時不死,只是滾到地上淒厲地慘叫著。

  城下百姓都是心膽俱裂,他們掉轉回頭,狂叫著向後逃去。

  就在這時,一個千夫長凜然下令:“放!”

  準備好的千騎,都彎弓射等,頓時逃回來的百姓,都“噼啪”的被射中,頓時又死了一大片,不少人血流如注,捂著血肉模糊的傷口慘叫著跌在地上。

  王弘毅在此,必會想起前世不少無知軟弱的作家寫的場景——面對百姓平不了手。

  可是歷史上,無論中外,從沒有一支面對百姓不開槍的軍隊。

  人類歷史百萬次戰辜,都沒有一次記錄。

  一處高台上,幾人立於上面。

  為首一人,金甲金盔,望著遠處的城池,沉默不語。

  以他的角度,自然可以清楚看到,大批漢人百姓,在騎兵的驅趕下,不斷的向著城池衝去。

  一撥撥的百姓,在亂箭下死去,又一撥湧了上去。

  這時很難說為了能活下來,只是晚死和早死的區別,在這時,百姓麻木的想要攀爬上去,想要衝進城去。

  本來在漁山關卡附近,還有一條河十分寬闊,這個季節更水流湍急,可不斷的有漢人沖擠進去,漸漸河中的浮屍多起來,最後多到將這條河填充起一個道路。

  踩著同胞的屍體,百姓,繼續向著漁山湧去。

  這些漢人百姓不斷的消耗著漁山守軍的箭石,以及士氣,看著這一幕,阿休達不由仰天大笑。

  “大汗,這些漢人光是死屍,就填充了河道,是否派我們的勇士過去攻城了?”吉禿望著遠處的這一幕,這時開口問著。

  “不,讓這些漢人繼續攻,就算能多耗費一份弓箭,一份力氣也可,這次驅趕來有二萬漢人,何必留下一個呢,全驅上去,等他們死光了,趁著守軍疲憊的時候,我們的勇士再發動攻擊!”阿休達笑罷,搖頭說著。

  阿休達的本錢,比地球上滿清強多了,有如今千戶,盡出族內男子,有刃萬大軍。

  但是,也就只有這點了,單是這次阿休達親征軍,只有七萬,兩個王子各領二萬,總有些男人要留在草原留種和管理牛羊,現在出征者,死一個就少一個,草原勇士個個珍貴,哪能隨意死去?

  吉禿自是遵從命令,只見七萬騎兵,一隊隊列陣,匯合成一片,城上看下去,一片騎兵的海洋,陽光下,密密麻麻,等著真正衝鋒的到來。

  隨著時間的推移,城下的死屍,越來越多。

  這時,又有一群漢人,在胡人騎兵的驅趕下,推著巨木,向著城門撞去。

  一下,兩下,三下。

  但是轉眼之間,就被射殺。

  只是這一批漢人死後,又有人在騎兵的驅趕下,繼續向著城門撞去。

  終於,二萬百姓死光了。

  鮮血彙整合一大片,甚至短暫時間內,變成了河流,橫七豎八的屍體,在紅色河水裡竟微微波動,顯出各種姿態。

  “敵兵已疲憊,物資已耗盡。”見此情景,阿休達高舉長刀,下達命令:“攻城!”

  隨著他這道命令一下,上萬胡人大軍,推著攻城車,向著城池衝去。

  漁陽郡郡城

  太守府內,氣氛很壓抑。

  太守李保此時焦慮不堪,坐在上座,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樣。

  五十里處,漁山關卡,胡人大軍已開始攻城了,雖打頭陣的是漢人百姓,可一陣陣戰報,不斷傳來,這越發的讓議事廳內的這些人感到心煩氣躁。

  十萬胡軍虎視眈眈,這座城池能否守住,能守幾日,真是不好說。

  大廳內,此時有著十幾人在議事,除了坐在上位的太守李保外,都是城中的官員。

  這些官員平日裡都是威嚴從容,這時都萎靡起來。

  李保坐在上面,看著下面一個個沒了主意官員,臉色陰沉下來。

  “諸位,事到現在,大家必須想個法子!漁陽城中的守軍不足二萬,外面可是有著十萬胡人大軍,最可惡的是胡人四處驅趕百姓,用以攻城,讓他們就這樣繼續攻打下去,不僅僅這漁陽城難保,只怕本郡就要十室九空了!”太守李保臉上帶著焦慮,掃視著下面的官員。

  “大人,不知大帥何時才能發來救兵?援軍遲遲不到,只靠城中守軍來守城的話,根本不足以擊退胡軍。”見李保的臉色越發的難看,知道再不說話,只怕這位太守大人就要發怒了,一個官員索性開口問著。

  “段鴻,你可有什麼法子?”想起這事,李保立刻看向了下面站著的段鴻,皺眉問著。

  當日派了段鴻去向大帥報信求援,卻不能及時請來援兵,這讓李保對這人有了些芥蒂了,問話時,語氣裡就帶出幾分不滿來。

  段鴻一聽太守的話,就知道太守大人對自己有了些不滿。

  可他也是冤啊,當日他的確是去了大帥求援,並且大帥也答應了,了,這又豈是他能左右?

  直接將自己想法說出來,怕是太守立刻就會命人將其拖出去,想了想,段鴻斟酌了下詞語,說:“大人,漁陽雖城中守軍不多,城中大戶卻甚多,讓他們每戶都調撥出一些護院出來,想必,湊上一湊,也可有三千人,又征城中男丁,加上城中軍隊,總數可有五萬,可以阻擋一段時間,那時大帥的援兵也該到了。”

  太守李保一聽,臉色略有和緩:“你說的不錯,是這個道理。既是這樣,就由你去辦這件事吧。”

  “諾。”段鴻至此,才微微鬆了。氣,知道太守這是不打算繼續追究了。

  至於讓大戶出人,這不是難事。

  首先就是胡人完全不把漢人當人看,所過之處必屠村屠城,誰能不畏?

  而且太守在漁陽有著不小威望,大戶又與自己相熟,只要自己將城破之後的利害與他們細說了,他們定會同意。

  “那小的這就去力了。”段鴻應著。

  “速去吧。”李保自希望這件事辦的越快越好,在段鴻步出大的時,他已開始佈置接下來的城池防禦了。

  出了議事廳,早有段府的管家迎了上來,急急說:“老爺,夫人在家等著您呢,說是有急事要與您商量!”

  段鴻不耐煩的說:“她是想要出城吧?早幾日讓她走,她不肯走,現在漁山雖未破,可是城外已經有不少胡人散騎圍住了,哪裡還走的成?讓她先等著吧,這城哪容易就被攻破?大帥的援軍很快就來,讓她不必過於擔憂。”

  “是,小的這就回去告訴夫人。”管家連忙說著。

  “恩,去吧,你回去告訴夫人,就說我一會就回家一趟,到時候再與她細說”,…別的人跟著我去張老爺家。”

  “諾!”

  隨從有三人,除管家騎馬回去報信去了,別的二人跟在馬車旁,與段鴻一起,向著城東的張大戶家行去。

  張府占地面積不小在城東算是一處很顯目的府宅,段鴻去時,張府內亂成一團,不少奴僕都在收拾著行李,看這情形,這是隨時準備逃難去了。

  “啊,這不是段大人麼?”管家聽到下人稟報忙出來迎接。

  段鴻也不廢話,直接開門見山說:“我奉了太守之令,前來見你家老爺,快帶我去見他。”

  ‘“……好吧,請隨小的來。”雖府內已是亂成一團,可對方帶著太守的命令前來,自是不好阻攔,管家只好帶著段鴻向裡走去。

  在會客廳內,讓他在這邊等候著,管家去向張老爺報信去了。

  沒過多久,身材有些臃腫的張老爺從外面走進來。

  “段大人,聽說您奉太守大人的命令,來見我?”張老爺臉色有些憔悴,看的出來,胡軍兵臨城下,對他的影響很大。

  段鴻也不隱瞞,直接將自己的來意說明了,末了點明了局勢:“張老爺也聽說了,這胡人手段十分兇殘,凡是所經之地,當地百姓都屠殺殆盡,真的讓他們攻入城來,又哪裡有百姓的活路?城中大戶就更不用說了。”

  “至於出逃,早幾日還可,現在漁山雖未破,可是以十人,百人的騎兵,早就穿插繞過,出去就是送死。”

  張老爺聽了這話,臉色蒼白,沉默了會乙

  原本掛著一些希望,現在被點破了,可他也是明白,段鴻這番話並非是危言聳聽,沉默許久,終於嘆氣:“既是如此,我就調出二百護院,去協助太守守城吧!”

  “張老爺果然深明大義!”聞聽此言,段鴻很是高興。

  讓張老爺派人將護院集龘合起來的同時,段鴻又帶人去分別見了別的城中大戶,只是半日的時間,就已組織起來兩千人,護院雖然不是正規軍,可比百姓要強多了,又有著武器,平日也受過訓練,自是有著一定的戰鬥力。

  向太守李保交差後,調兵遣將之事,自是與段鴻無關了。

  期間,段鴻又回了趟段府,見到的卻是慌亂哭泣的段夫人,這時他本就心情鬱悶,見此情景,不禁心中越發的煩悶。

  “哭哭哭,就知道哭!”段鴻忍不住呵斥:“這城池是否會被攻破,還未可知呢,你哭什麼?更何況當日是你聽了別人的話,死活不肯走,既是這樣,現在又來哭鬧什麼?”

  段夫人有苦難言,只是哭著。

  她又怎知道漁陽城會守不住,早就知道,又豈會留在這裡擔驚受怕?

  “罷了,罷了,你莫要再哭了。漁陽是座郡城,此城都守不住。這幽州又哪有太平地方?這世道已亂了,真是命中有此一劫,逃到哪裡也是個死字!好好在府裡呆著,將金銀細軟收拾出一些來,真的城破了,就趁亂逃走吧!”段鴻說罷,離開了府邸。

  其實對於漁陽局勢,段鴻心裡隱隱有著不祥的預感。

  只是正如剛才對夫人所言,亂世中,又有哪裡是太平?

  若漁陽真的守不住了,整個幽州只怕很快都將淪落於胡人鐵蹄之下了吧?
Tsunami2201 發表於 2012-1-4 15:08
第二百四十四章 功德無量(上)

  漁山關城內,火光衝天,染紅了半片天雲。

  城破了,此時城內,已和修羅場一樣。

  滾滾鐵流自破口處湧入,刀光和箭雨掩沒了大部分抵抗,到處都是慘叫聲,不僅是城中的守軍被胡人殺死,就是百姓,甚至可以說,一切活的人,都是殺死的對象。

  大汗親兵,將阿休達團團保護其中。

  騎著黑馬的阿休達,也浮現出一絲笑意,這次攻打渣山,可以說是真正意義上的首戰,就是大捷,這讓他對今後戰役充滿信心。

  此時,他在親兵的保護下,進入了這座漢人的關城。

  城中的房屋、街道,讓阿休達看過後不住的點頭。

  雖對漢人的戰鬥力有著諸般輕視,阿休達不得不承認的是,在享樂方面,漢人確實有著極多的經驗。

  只這寬敞的街道,繁多的店舖,這一座座高大房屋來看,都比草原上強上太多,更不用提漢人的文化以及各種技術了。

  不過,就算有著漢人攻城,最後雷霆一擊,但由於守軍堅決抵抗,估計戰死的胡人也有上千。

  這可是大不妙的事,阿休達深刻知道,胡人就這點本錢,死一個就少一個,一個關城就要死上千,以後一城城打過去,只怕還沒有打下一半漢人地盤,就死光了。

  阿休達當然不知道,地球歷史上五胡亂華,最關鍵的就是漢人還有著漢朝遺風,尚武又有著都堡,導致作為少數民族的胡人,不斷消耗人口和實力,不得不妥協。

  而後世隨著中原民族的“去血性化”,以及自己消滅中間階級,導致胡人進攻中原的成本越來越低。

  但是這時,不妨礙阿休達作出在他的立場上英明決策。

  “傳令下去,將城中的工匠挑選出來別的漢人,殺!一個不留!”想到這裡,阿休達冷冷的吩咐的說著。

  在他看來除了工匠,城中的漢人留下無用,屠城的話就可以給漢人一個巨大震懾,又能免得後方漢人造堊反。

  下一座城池漢人再不投降,攻進後他會依舊下令屠城。

  他要看看,這漢人的骨頭,到底有多硬!

  再說,這演山是硬骨頭,可是氵查陽都不是,裡面到處是暗線,特別是和尚和道士帶路黨的人都時刻準備開門。

  “是大汗!”阿休達下達了命令後,立刻有人將這道命令傳達了下去。

  除了被挑選出來的工匠外,百姓無論男女老幼,都被屠殺。

  一時間,城中殺聲震天,又有著胡人點起火來,頓時冒起數十股濃煙火焰串聯著,數里高空,都滾滾而上煙火。

  氵查陽郡

  “大人!胡軍攻破了渣山,守將霍希達戰死。”

  “胡軍下達命令屠城,二萬軍民盡被殺死,屍體充滿全城,被一把火焚燒。”

  “大人,胡汗傳來命令,不在明天天黑前降城,城破之曰必屠城。”一個接著一個的消息,幾乎砸的李保昏厥過去。

  渣山就這樣被攻下來了?

  太守李保悄直難以想像,這樣關卡連一天一堊夜都沒有支持下去。

  “段鴻呢?段鴻人呢?”李保此時突問著。

  “大人,剛才就沒有見過段大人現在前方失守的消息傳來,城中大亂,大人,還是不要多想了,趕快穩定人心吧!”

  “段鴻!就是此人誤我!若非是他誤事,這援兵因何遲遲不來?”太守李保一腔的怨氣,都發在了段鴻身上。

  這顯是遷怒,不過許多上位者就是這樣,一旦遇到好事,就索取功勞,一旦遇到禍事,都推到下屬身上。

  太守李保也不例外。

  這時段鴻,急匆匆的回了段府。

  此時天色晦色煙雨如霧,一陣涼風撲面而來,在平時,或是涼爽,在這時,卻使人不由生出寒意。

  “夫人,大事不好,漁山已破,敵勢不可抵抗,看來還要冒險出去了。”段鴻拉起夫人的手,就向外走去。

  卻在走出夾廳後,被一群人攔子下來。

  “段大人,您這是要到哪裡去啊?”前面是一今年輕男人,上前一步,笑的說著。

  這年輕人濃眉大眼,穿一件青袍,卻是一位客卿。

  “張游之?”段鴻有些不悅的說:“這內院可是你能進?”

  出現在段鴻面前的這人,是前段時間,由通玄道長介紹的一個年輕人,因這人頗有些才學,為人處事又讓段鴻很是滿意,因此就待之客卿,有機會也可推薦給太守。

  可現在眼前的張游之,與往曰內斂謙和的才子,簡直是換了個人一樣。



  “哈哈!”看著段鴻皺起眉來,張游之不禁哈哈大笑起來,笑了一會,說:“段大人,你這樣說,就不識時務了。”

  “今曰我來,可是來救你,只要你乖乖的配合開城,和我一起去見大汗,你不但能活命,還能得富貴,不肯的話,只怕此地就是你的葬身之地了!”

  聞言,段鴻猛的出了一身冷汗,不禁臉色大變,怒喝的說著:“你竟降了胡苟,你不怕死後不能面對你的祖宗!”

  張游之聽了,也不生氣,娓娓道來說著:“你這話就錯了,我是功德無量啊!”

  見段鴻目瞪口呆,這人掃視眾人一眼,說著:“渣山關破的事,城中都知道了,當然這也感謝段大人的賞識,要不是依段府之力,萬不能在短時間就全城都知。”

  “不過話說的不是這個,這汪山關破,二萬軍民被殺,連攻城的二萬,就是四萬了,這胡人爆虐,所過基犬不留,我門真人見此,大是慈悲為懷啊!”

  “一是勸說胡汗能少些殺戮,這就救民無數,功德無量,其次是這氵查陽郡再抵抗下去,胡人必驅使城外百姓攻城,城破後,又必是屠城,這可是十幾萬人的性命啊!”

  “我們能引路開城,就是不動干戈,就能救十幾萬人,這不是功德,是什麼呢?”

  “梵門有梵神大慈大悲大願,與地獄處拯救世人,我門真人何不如此?背負世人貴罵,拯救萬千蒼生,這真是去小仁而得大仁,去小節而得大義。”

  說到這裡,張游之意味深長朝眾人看著,不由一笑,又說著:“大燕失鹿,天下共逐之,這時正要濟之以猛,這胡人入關,就是給天下的一貼猛藥,雖一時苦口,卻有利天下蒼生啊!”

  “你這個禽獸,還敢如此胡說!”沒想到自己家裡就有著一個胡人細作,段鴻不由破口大罵。

  “道理上辨不過,就破口大罵嘛?果是世上小人啊,還有,你還不知道吧?若非是你家夫人配合,我還不能這樣容易就辦到呢,說起來,你可是立下了大功吶!”

  “他說的可是實情?”聽到這裡,段鴻眼都紅了,轉臉去看身後的夫人。

  在段鴻è狠狠的注視下,段夫人柔美的臉龐上浮現出一抹驚慌,隨即她狠狠的甩開段鴻的手,向後不斷的退去,口中說:“妾身也不是成心,妾身只是……只是……”

  張游之在對面得意洋洋的說著:“只是,她早就是我的人了,自然要向著我了!”

  段鴻幾乎不敢置信,扭頭又去看段夫人,卻見她沉默著,並沒有反駁對方的話。

  段鴻不禁大怒:“你這劍堊人!”

  抽出長刀就要劈去,卻被人一湧而上,將其捆綁起來。

  即便是被人綁了起來,段鴻止不住破口大罵。

  雖平曰裡他處事油滑,可在這時,卻還是有著文人的氣節。

  “你們這些胡苟!定不得好死!”

  “不肯歸順大汗,必要行這小仁小節之事,而使萬民受難?那我也只有為了大仁大義,為了天下蒼生,多加得罪了。”

  “來人,砍下他的頭顱,交給大汗領賞!”張游之突然之間冷笑著吩咐。

  沒有立刻將段鴻殺死,一是因自己為了潛伏氵查陽城,不得不在段府當了一段時間明是客卿,實是高級僕人的生活,這齒辱,讓張游之必須要發洩出來。

  其次是對責是漁陽內有影響的官員,讓段鴻歸降大汗這可是大功一件。

  奈何段鴻雖文官,硬氣的很,只能是砍了頭顱去領賞。

  隨著刀光一閃,段鴻人頭落地,鮮血飛濺,在死前,還怒睜雙目。

  伴隨著段鴻人頭落地,是側院裡響起的哭喊聲,濃煙滾滾。

  張游之表情平靜,只是眸子火花一閃,轉瞬即熄,高聲頌著:“無量道尊,段大人你一死而有蠱萬千百姓,必有冥福!”

  幾乎同時,一支胡人騎兵,在這時出現在了並州境外,不足三十里的地方。

  “四王子,前面是並州,並州邊境有三道關卡,要想進入並州,就要先將這三道關卡擊潰。”有熟悉此的情況的道人,向著忽爾博說著。

  忽爾博勒住繮繩,朝後面一揮手,隊伍緩緩停了下來。

  站在這裡,已遙逗可見第一道關卡,就是一座小城了。

  忽爾博問著:“關卡的防禦如何?你可知道?”

  “四王子,根據我們得到的消息,這裡兵只有三千,但是城池還相當穩固。”

  忽爾博又問:“潛伏進去的人,可都準備妥當了?”

  “四王子,我們的人都已準備好了,只要開始攻城,我們的人就會找機會將城門打開。”

  “很好。”忽爾博望著前方,將手高高舉起,吩咐:“殺過去!”

  隨著他的一道命令,胡人騎兵頓時化成了鐵流,向著關卡奔流而上。
Tsunami2201 發表於 2012-1-4 15:08
第二百四十四章 功德無量(下)

  北武城,火光透亮,喊殺聲潮水一樣傳來。

  數萬士兵將炮石柑木滾油暴雨一樣傾瀉,淹沒了洶湧的人潮,無論是漢人還是胡人。

  胡軍的本陣絲毫不動,肅然整立。

  同樣,明甲似雪的盧高,看著洶湧而上的潮水,衝撞激起血肉肢體,半小時後,又一波潮水一樣退卻下去。

  看了下去,整個城下,密密麻麻的遍佈遮天蔽日的胡騎。

  這時同樣城上軍隊本陣,沉靜淡漠休息,準備作戰。

  “嘿,打下了漁陽城,不等於就可以在幽州肆無忌憚,大丈夫必誓死守城,成敗就交付天意了。”盧高這樣想著。

  “大帥,剛才又有些人想喧嘩,給我全部殺了。”一個聲音打斷思緒,副將魯拍盔甲叮噹的走過來。

  盧高和魯柏都年輕,三十歲左妄,花費了幾年時間,已經奪取了幾個郡,本有著統一幽洲的希望,卻遇到了胡人入侵。

  “裡面有誰?”

  “有些大戶,還有些是道士和尚。”

  “殺的好”,…城中穩了,胡騎就攻不上來,要知道,目前驅使上來拚命,都是百姓,還有前面郡縣投降的新附軍,雖這些人死不足惜,但說明以後艱苦的歲月,還在後面。”盧高冷眼望去,胡人中軍大旗上,一隻黃金之狼,迎風招展。

  “黃金之狼,是新建胡人王庭的旗幟啊!”魯拍說著。

  “黃金之狼,胡人就是野蠻,嘿!”

  就是說話之間,城下的滾滾人潮洶湧而上,卻聽著一聲號令:“射!”

  一片密集攢射,落下的血花,使屍體迅速堆疊起來,在煙火和戰鬥中,夕陽西下,迎來了傍晚的彩霞。

  幽州,百人以上的商隊,在幽州的官道上並不少見。

  即這亂世,還是有著不少商人往來貿易。

  或者可以這樣說,這時的幽州商路,比太平時更繁榮,發龘國難財的商人,大有人在,為了一個“利”字,自古有多少人肯去赴死?

  這一天,天氣悶熱,毒辣的太陽,在高空懸掛著,烘烤著地面。

  土黃色的大道上,一支浩浩蕩蕩有幾十輛車,二三百人的隊伍,在路上行進著。

  這是一支運送著糧食和鐵塊的商隊,平時就經常往來於幽州,所運輸的都是重要物資,一路行來,所經關卡並不太過刁難,就把他們放行

  因護送貨物的夥計,犬多數都有武裝,因此雖幽州動盪,路上不太平,卻沒有除了官方的人,敢動他們的主意。

  除了裝貨的牛車馬車,在這支隊伍里,還有著一輛寬敞馬車,由兩匹馬拉著。

  馬車跟著兩個騎馬的隨從,面容冷峻,身材魁梧,看模樣是練過武且有些成就的人,這樣的人保護著這輛馬車,可見馬車裡的人身份不一樣。

  隊伍不快不慢的行進著,前面漸漸又出現了一群百姓。

  這些百姓有男有女有老有幼,年長的人被年輕人攙扶著,大人都背著包袱,手中或拉著兒,或攜著女,小孩有時還會哭上幾聲,他們走的速度並不快,在這悶熱天氣下,卻不敢停留的繼續向前走著。

  這樣的景象,一路上見過不少,路過這些百姓時,隊伍里的人,刻意放緩了馬速,不忍呵斥哄趕。

  “張和還不曾回來麼?”這時,隊伍中馬車裡傳來聲音,與此同時,車簾掀起來一角,坐在裡面的中年人探出頭來,問著馬車跟著的騎士。

  “老爺,他還不曾回來,是否派個人去找找他?”跟在馬車的騎士忙說著。

  “不必,他的身手還是很不錯,要是連他都遇到了麻煩,再派幾個人去,恐怕也是無濟於事,再等等吧。”

  “是,聽老爺您的話!”騎士應聲說著。

  “要是他回來了,讓他立刻過來見我。”馬車裡的人想了想,又叮囑了一句。

  “老爺放心,我知道了。”騎士忙應的說著。

  隨後車簾被裡面的人放了下來。

  商隊繼續在路上行進著,因胡人入侵,所行的這一路上,官道上遇到了許多逃難的難民,他們拖兒帶女走在路上,浩浩蕩蕩的,看起來隊伍非常龐大。

  走出一段路後,路上百姓漸漸少了。

  偶爾還能看到兩三輛牛車,載著農具家當向前行進。

  步行著的責苦百姓,落到了後面。

  “……娘,我渴弘…”

  “到了前面鎮店,娘再給你找水喝,好麼?”

  “快些走吧,胡人騎馬可快的很,要是攻到這裡,逃都逃不掉了。”

  胡人的大屠殺,給百姓帶來極大恐慌。

  哪怕胡人鐵騎剛剛佔據了漁陽,鄰郡的百姓,已向著別處逃去。

  一個青年人,望著眼前的景象,嘆了口氣,這胡人之亂,影響很大,就這一個月,已有十五萬人死去。

  因路上到處都是逃難的百姓,這個青年人不得不在趕路時放慢了馬速,時不時躲著路上的行人,這一路行來,很是困難,讓他一身的汗。

  行到了難民前,見前面道路空曠,連忙策馬揚鞭,奔向了趕過來的商隊。

  “劉主事,我回來了。”青年人才歸隊,就對著隊伍里的一位中年人一拱手,說著。

  劉主事見他回來,總算鬆了。氣,對他說:“張和,你總算回來了,老爺剛才可就問過你了,讓你回來後,立刻去見他,你快些去吧,莫要讓老爺等急了。”

  “是!”張和聽到這話,再行一禮,立刻向著前面馬車行去,來到馬車前,張和在車窗口輕聲說著:“老爺,我回來了。”

  馬車裡的人聽到了他的話,立刻,車簾就被掀起一角。

  “得了消息?”裡面的“老爺”問著。

  “老爺,已得到消息了。”

  “漁陽現在情況如何?是否就是路上所說,已被胡人攻佔?”

  “老爺,我們已經聯繫上倖存的暗線,漁山被破,遭到屠城,全城百姓,除工匠都被胡人屠殺,漁陽郡內亂,打開城門,胡人湧入。”

  “現在北武節度使盧高,親守北武城,已經大戰了三日,胡人驅使漁陽郡投降的百姓十萬攻城,被射殺大半,城下滿是屍山血海!”

  聽了這話,“老爺”沉默一會,說:“我知道了,這一趟你辛苦了。

  “老爺,那我們帶著物資……。”

  “這事我自會安排。”

  “諾。”此期間,隊伍繼續向前走,沿路上,眾人都是沉默不語。

  張和與“老爺”交談後,和劉主事併排,二人沉默著,誰都沒有說話。

  他們這群人,表面上是一支經常往返於幽州各地商隊,其實他們是十三司的人,在二年前,就專門在幽州境內搜尋情報。

  這位“老爺”是十三司千戶,潛伏在幽州,掛著富商的名號。

  回想著一路上見的難民,都滿臉的惶恐恐懼,家園不得不被捨棄,為了逃命,只得拖兒帶女的向著後方逃去。

  就是十三司的人,本來幹這行,就漸漸天性冷酷,見到這樣的情景,也不由心中憐憫。

  “老爺,前面有片小樹林,過去歇息片刻?”這時,前面有一處空地,周圍是一片稀鬆的樹林,劉主事見隊伍里的人都面帶疲倦,於是來到“老爺”的馬車,開口問著。

  “老爺”看看前面,點了頭。

  於是劉主事吩咐隊伍在前面暫時歇息。

  在這段期間,有人已將隨隊帶的五隻信鴿抱了過來。

  “信箋放妥當了?”“老爺”問著。

  “老爺,已裝好了。”提著這五隻信鴿,說著。

  “恩,一同放了吧!”

  “諾。“

  隨一聲令下,這五隻信鴿撲稜著翅膀,向著高空飛去,所飛的方向都是同一個。

  “願消息能及時往回去。”商人一樣的中年老爺,這時抬起頭,望著信鴿方向,這一刻,露出情報官員的鋭利眼神。

  “歇息一會,再次趕路,“中年老爺吩咐的說著。

  距北武城數百里一座小城,隱蔽的院落內,這一天落下來幾隻信鴿。

  這幾隻信鴿看起來疲憊不堪,羽毛灰撲撲,一落下來,就對咕咕咕的叫著。

  “哦,有消息了?”聽到信鴿的聲音,一個青袍男子從房內快步走出來,一眼就看到了落在窗檯上的信鴿。

  信鴿顯是訓練有素,見到熟人,立刻飛了過去,直接落在了青袍男子手上。

  青袍男子伸手撫摸了信鴿兩下,從信鴿的腿上解下了裝著信箋的小筒,將信箋從小筒裡取了出來。

  果標著十萬火急的標誌。

  看到那個標誌,此人不敢耽擱,連忙將信箋小心翼翼的展開低頭去看。

  只是掃了一遍上面的內容,這人的表情,就立刻大變:“幽州出大事了!”

  原來這只信鴿送來,正是前不久從幽州境內傳出來的消息。

  信鴿雖妙,但也不能萬里奔波,十三司採取的分段傳接,每段都有著信鴿聯繫,這樣的話,就很保證信息的穩定和安全。

  事情緊急,這青衣人,立刻快步進入房間,照著信箋上的內容,抄寫了五份。

  隔壁房間的籠子裡,取出五隻信鴿,五份情報用著同樣方法,綁在信鴿腿上,把信鴿放飛。

  就算採取分段傳接,但要是只用一隻信鴿送信,信鴿在路上出了意外,就耽誤大事,所以凡是送這情報時,往往都會同時用上三隻以上信鴿一同送信,確保不會出問題。

  “大人,可出了大事?”這時,一個年輕人從外面進來,正好看到此人放飛信鴿,見臉色凝重,這年輕人不禁問著。

  “剛剛得到消息,胡人開始進攻幽州。目前攻下漁陽,並在漁山進行了屠城。”青袍男子一臉凝重的說:“現在又在進攻北武城。”

  “有這事?要是幽州被胡人攻下,中原豈不是任由胡人長驅直入了?”

  “正是如此。”嘆了口氣,青袍男子說:“希望王上能及早作出防範。”
Tsunami2201 發表於 2012-1-4 15:09
第二百四十五章 決意(上)

  金陵

  十三司,在楚國官員中,算是一個如雷貫耳,又不能輕提的名字。

  誰都知道,十三司掌管著各地的情報,楚國境內的大小事情,凡是楚王關心和感興趣的事,都會有著十三司百戶和番子的身影出現。

  他們或是官員,或是商人,或是地主,在中原各地,都有著他們的身影,但是具體的機構,就很少有人知道。

  十三司的總衙門,卻大部分官員都知道。

  十三司的衙門性質,這座衙門相對偏僻,就建在內城裡,內城區域,有眾多橫貫的亭台樓閣,遍佈珍稀huā草樹木,合抱粗古木綠冠成蔭比比都是。

  因此十三司的小殿並不起眼,這裡單闢出一處院落,有五跨七進,佈置荊艮素雅,隨時等候王上召見。

  要不是門口的一集金匾,誰也看不出,這裡是楚國十三司的總衙門。

  此處少有外人能到,雖不曾特意阻人前來,但因十三司這個名號的影響,願意來十三司的官員是十分少見。

  十三司的衙門門口,站著兩排番子,個個都是二十歲,有著情報工作特有的陰冷,手按長刀,掃看四周。

  十三司高層辦公,在衙門後面。

  這一天,衙門裡的人剛剛開始處理事務,負責接收情報的百戶,就接到一份飛鴿傳書,看了裡面的內容,這位百戶絲毫不敢耽擱,連忙把這份傳來的消息,交到了在這裡坐鎮的千戶蔣孝右手中。

  蔣孝方今年不過二十有七,自幼父母雙亡,被王家收為奴僕,後跟在王弘毅身後做了侍從,立過軍功,其人又有本事,自然是步步高陞。

  曾有一妻,現已亡故,娶了一個新婦,膝下有一子一女,身家清白,而蔣孝方此人性格謹慎、內斂,又處事得當,被王弘毅提拔到千戶一職後,更是忠心耿耿。

  展開看過內容,千戶蔣孝方再也坐不住了,起身出了房間。

  “我要立刻進宮一趟。還有,你們兩個隨我一同出去。,蔣孝方說著,讓人給自己找來官服,穿好,同時指了兩個番子跟自己一同出去。

  很快就準備妥當,蔣孝方對著兩人說著:“走吧!”

  “諾!”

  皇宮,御書房

  一處偏殿隔開,就是王弘毅的書房,此時,外面正是天氣悶熱的時候,大殿內雖空曠,也免不了暑氣瀰漫,不過在角落處擺放著的大盆裡,放著冰塊,散發著陣陣的冷氣,讓殿內的溫度降下不少。

  書房內,同樣有著兩盆冰鎮著,裡面並不顯得悶熱。

  佈置頗為雅緻,牆上掛著字畫,左右還有著書架,上面擺放著許多珍本書籍。

  一張寬大的案幾擺放在裡面,此時案幾上擺著好幾摞奏摺。

  這些,都是需要王弘毅來批閲。

  只著輕薄衣衫在案幾前坐著的王弘毅,額頭時有汗水冒出來,每當這時,就會有內侍走過來,遞上濕毛巾。

  在額上擦了兩把,又擦了擦臉頰,只覺得毛孔都開了一樣涼爽,王弘毅將毛巾又遞迴給內侍,頭也不抬的問:“現在什麼時辰了?”

  “王上,已是巳時三刻了。

  ”內侍微微彎腰,輕聲回道。

  “午脆就在這裡用吧,讓灶上做兩樣清淡的即可。天氣悶熱,這膳食無須過多。,一邊批閲著奏摺,王弘毅一邊吩咐說著。

  “小臣明白了,小臣這就去和他們說。,內侍聽到之後,忙說著。

  “恩。,王弘毅此時正是忙碌,恩了一聲,頭也不抬的繼續批閲著桌上的奏摺。

  不敢再打擾楚王,這個內侍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

  他是在這裡服侍著的人,自不會自己跑去傳令,出了殿門,看到一個大丫正在伺候著。

  宮女分粗使、小丫、大丫。

  再上去就是從九品“長記”,話說從九品長記,就有事擔任,所以伺候的是大丫,這大丫很是俏麗,在門外站立。

  這內侍自然明白這些女人費勁心思在這裡當差的意圖,對這類不安份的女人向來無甚好感,見站在樹蔭中避暑,朝對方一招手,叫了過來。

  “既你在這裡無事,去傳個令。,這內侍將楚王的命令重複了一遍,又叮囑:“你去和他們說一聲,要快些,莫要誤了時辰。,

  “……諾。,這大丫連忙跑開了,看著她跑遠了的身影,內侍搖搖頭,轉身過來。

  正要進去,就看見有人正急匆匆朝而來。

  來的這人,他認識,正是經常來到這裡的十三司的千戶蔣孝方。

  對這樣的官員,宮裡的內侍自是不敢託大,見他急匆匆的過來,知道他很可能是有事來求見王上,因此這內侍就停下了腳步,等待著。

  不一會,蔣孝方就來到了他的跟前。

  蔣孝方認識這個內侍,一到內侍的跟前,就一拱手,客氣的說:“原來是常公公,不知王上可在裡面?”

  常公公官居八品,是有品級的太監,不可怠慢。

  “王上正在裡面,蔣大人可是有要事要見王上?今日王上可是繁忙的很吶。,

  “還請常公公替蔣某稟報一聲,蔣某確有要事要見王上。”

  見此,內侍點點頭,說:“既是這樣,請蔣大人在這裡稍候片刻。,

  蔣孝方拱手說著:“有勞了。,

  內侍不再多說,進了殿。

  “有人求見?”隱隱聽到外面聲音,王弘毅將又一份批閲過的奏摺疊在已經處理的一疊文件上,抬起頭,看了眼前的人一眼,開口問著:“外面何人啊?”

  “王上,十三司的千戶蔣孝方求見!”內侍恭敬的回的說著。

  “蔣孝方?”手裡的動作一頓,十三司的人可從不會為小事而來,王弘毅不加思索的說著:“讓他進來!”

  “諾。,內侍出去了,不一會,蔣孝方從外面走了進來。

  來到王弘毅的案幾前,跪倒在地,口中山呼:“臣蔣孝方,拜見王上!”

  “蔣卿,免禮平身。,

  “謝王上。,再次謝恩後,蔣孝方站了起來。

  “蔣卿此地前來,可是有事要向孤稟報?”王弘毅把手裡的筆放置於一旁,看著面前的人說著。

  “王上,臣剛剛接到飛鴿傳書,幽州大亂,胡人七萬騎入侵幽州,先破渣山,屠城四萬口,又攻佔漁陽郡。,

  “現攻打北武城,北武節度使盧高守城,胡人驅使渣陽郡投降的百姓十萬攻城,被射殺大半,城下滿是屍山血海!”

  “這是十三司在幽州的人傳回的信箋,請王上親閲。”說著,將信箋取出高高舉起。

  內侍忙走過來,將信箋接到手中,轉交到王弘毅的手中。

  王弘毅早在聽到蔣孝方回稟時,就是一驚,此時看到上面內容,臉色一沉。

  真是信箋所述,胡人已經大舉入侵了。

  不過才入侵,就行驅趕百姓攻城,以及屠城,果是前世的手段。

  這手段雖令人詬病,卻的確能達到震懾敵人作用,並且影響深遠,導致附近漢人城市,震恐其手段,紛紛降之。

  當然一貫屠城,必會遭致拚死抵抗。

  其次人口是一種財產,殺光了百姓,就不會再有奴隷可供驅使,以後重建和統治佔領區也會很困難。

  對掠奪牲戰爭來說,這很合理,但對統治來說,這很不合理。

  很顯然,初期時,胡人並未想過真的統治中原,而有著將漢人屠殺殆盡的打算,直到後來發現漢人殺之不盡,抵抗越來越激烈,才漸漸改變政策。

  但是歪打正著,到了後期,又有著凶名威懾,又有著以漢人治漢的分化政策,導致迅速平定,這就成了龍氣了,成了正果了。

  地球上類似例芋很多。

  秦國、項羽都有類似情況。

  當然特別明顯的是清朝,初期屠殺漢人,把東北漢人殺個乾淨,有幾百萬人,到了後期就卷著赫赫凶名,又來行安撫之事,結果漢人紛紛投降,以十萬八旗,就統治上億漢人,並且維持三百年天下。

  至於文化受到破壞,惡名永載史冊,還不是有著修改史書的四庫全書計劃嘛!

  不過,眼下王弘毅最吃驚,卻非此事,而是胡人入侵的時間發生了變化。

  在上一世時,胡人入侵的時間,原本是在兩年後,現在卻是提前了。

  而在這時,北地諸侯還沒有成氣候,是不是能和歷史上一樣,進行幾年抵抗呢?

  如果不能,自己改變了歷史,就使北地難以凝聚力量抵抗胡人,這必會導致胡人更快的速度來佔領北方。

  自己還是要加快行動步伐,到了現在,能預知的資源,以及很少了。

  “蔣卿,這份情報很及時。令人繼續密切注意幽州情況,一旦有變,即刻向孤稟報。還有,並州的消息,接到後,要馬上向孤稟報。,

  “諾!”蔣孝方連忙應著。

  王弘毅臉色凝重,說著:“你先下去,把情報交給秘文閣。,

  這場棋局怎麼樣下,還有多少資源可利用,還真必須慎重考慮,未雨綢繆才行。

  預知,糧食,物資,情報,水師,都要用上。

  這是一場傾國之戰,決定以後幾百年甚至更長歷史的氣運洪流。
Tsunami2201 發表於 2012-1-7 20:38
第二百四十五章 決意(下)

  九月,秘文閣接到十三司的情報,稍後內閣又收到同樣的奏章。

  現在八品官陳清,整理了文書,立刻讓人去報告給張攸之。

  這人去了一刻時間,就折轉回來,說張攸之已奉旨進了御書房,並且傳旨:“王上叫你也進來。

  “是!”陳清躬身答應,就去御書房,張攸之和虞良博都在。

  “給王上請安!”秘文閣的人,幾乎天天見到王弘毅,就免了大禮,陳清躬身行禮,又向著兩人說著:“張相,虞大人!”

  張攸之現在是秘文閣大學士,正三品,卻已經入閣,按照現在新的默契,入閣就算“相”了。

  虞良博只是有著父親在內閣,只得避嫌,擔任禮部侍郎。

  陳清思量自己官低,只說了一句:“秘文閣整理的情報在此!”

  把摺子遞了上去,就想退下,王弘毅擺了擺手,說著:“卿姑且留下。”

  王弘毅說罷,接了摺子展開,一頁頁細看。

  三個官員注目,只見王弘毅緊皺眉頭,臉色陰沉,閉目沉思,片刻,推開摺子,踱步而行,喃喃說著:“北方一下子大變啊,你們有何看法?”

  “王上,北方這樣大變,只怕我們原本修養幾年的計劃就落空了。”張攸之是這裡除了王弘毅外最高的人,立刻說著。

  虞良博看著摺子,思索的說著:“張相說的是,現在胡人入侵幽並二撲一旦破了就可長驅而入,對中原產生巨大威脅,必須加快戰爭。”

  壬弘毅聽了,臉上毫無表情,走了幾步,又問陳清:“這件事你有什麼看法?”

  陳清只是八品,官小,本不應開口,但是王上發問不得不回,囁嚅了一下說著:“兩位大人說的是,臣覺得,或可加強對幽州的援助。”

  “哦?”王弘毅本是隨口問問,這時聽了,卻眼睛一亮,說著:“你說說看。”

  “是,軍國大事,臣不敢妄談,只是這幽外戰火四處我方有六萬水師,無敵於天下,可沿海路去幽州,接取流民充實蜀交。”

  蜀中人曰只有一百五十萬,離五百萬差上三倍,大量人口充實才可短時間內恢復元氣,至於交州,也就是西交省(廣西)和東交省(廣東),現在都是人口稀少雖然現在已經有著大量種植的膠藤,有著膠手套和膠靴,可以大量捕殺釘螺,但是人口增長有著客觀規律。

  漢族始終無法消化交州,就是瘟疫和血吸蟲,現在都可以解決了,那就是大量開發交州的時候了。

  王弘毅眼睛一亮,站起來指示說著:“軍政方面要大議,但這話卻是對著。”

  “令十三司,與幽咐的勢力聯繫三大艦隊輪流裝載貨物去幽州,加強幽帥的抵抗力量,運輸流民回南方。”

  “交咐要改善卻不難,無非是燒地,撲殺釘螺,令發下膠手套和膠靴,由流民來進行撲殺總動員,以工代酬。”

  說到這裡,王弘毅想起一個問題。

  原本歷史上,北方崛起二個大勢力,就是晉王和梁王。

  當然這稱號很是讓人無語,話說晉和梁在哪裡啊?

  但有些人就沒有這知識,往往張冠李戴。

  不過就算張冠李戴,但晉王和梁王,的確是身懷龍氣的人,而晉王似乎就是北武節度使盧高,現在在第一線抵抗胡人。

  只是現在提前幾年,盧高勢力還不大,沒有稱王。

  但此人歷夾上堅決抵抗胡人,前後堅持五年時間,最後殉國而死,可稱英雄。

  而梁王傅允信,卻抵抗二年後投降。

  這兩人恰是幽撲和並州的豪傑。

  現在情況就清楚了,胡人二路大軍,都在這裡,幽咐盧高雖沒有稱王,但預嘛還會繼續抵抗胡人。

  傅允信也沒有稱王,當然他面對的也只有三萬軍,但是不可靠。

  顯然這裡就面臨了一個歷史選擇的關口,王弘毅心潮翻湧,心跳加速,說著:“陳清,你言之有理,你就專門負責調協這件事一張卿,你掛個名總攬。”

  張攸之知道陳清官小,壓不住,當下應了。

  陳清知道機會來了,連忙磕頭說著:“是!”

  張攸之沉思一會,說:“王上,現在這情況,中線我們必須奪取洛陽,自東線,我們必須全部奪取中原腹地,戰線必須推到黃河,和敵人對抗。”

  王弘毅聽著,不由產生一種奇妙的想法,按照這個版圖,似乎就是北宋啊!

  “王上,政治安撫要隨上去,安撫流民的關鍵是糧食,必用糧食來以工代酬,充實交帥,有了飯吃,流民就沒有大事,就算有人煽動,也搞不出大事來。”虞良博說著。

  “這是老成謀國之見!”王弘毅欣然說著:“先把這幾個題目,和內閣通個氣,合議合議,以作出完備的計劃。”

  “至於運輸流民和支持幽州,寧可先行動,再補缺,你們就按此執行吧!”

  “是,臣在秘文閣當值,現在進來奏事,王上沒有別的旨意,臣就回去,不敢誤了國事。”張攸之說著。

  虞良博說著:“按王上旨意,臣回去和內閣商量,議個議,明天內閣再回奏王上。”

  說著,集人都退了下去。

  大臣退下,王弘毅就有些陰沉,喚著:“讓王從門和秘文閣姚同進見。

  姚同是青色人才,現在雖才八品,但是以後不斷加擔子,增加資歷和功績,以好提拔上去,而陳清也是一樣,當然,還有個九品趙遠經。

  而十三司目前的品級是正五品,王從門是正五品“錦衣直指御史。”下面千戶是正七品,百戶正九品,官不高,權力很大。

  每省一個千戶,每個郡設一個百戶,每個縣看重要性,設一個總旗或者小旗,負責刺探當地情報,包括官員。

  片刻後,兩人就上前拜見,王弘毅淡淡一笑,說著:“起來吧,有議事。”

  姚同穿著一身帶紅的八品官袍,年紀三十歲左右。

  王弘毅就給了一個摺子說著:“這裡面是的情報,你們看下。”

  王從門對這個情報早就知道,但還是看了下,又交給了姚同看著。

  姚同看了看,就有些變色,許久才說著:“不想這裡有這樣多叛逆!”

  王弘毅思慮著,目光幽幽,說著:“他們是帶龘路黨嘛,要想學上古的梵國下降,他們還不敢,也沒有這本事。”

  “但是這些梵門,還有些道門,信徒編於民間,不少官員和軍人也是信徒,並且不少家屬更是迷信,這是一股巨大的力量,要當帶龘路黨,出賣情報,走私物資,關鍵時聯繫人開城反戈,還是可以一帶龘路黨嘛!”

  說到梵門,兩人都默然。

  婪門傳入一千五百年,不少人都崇梵信梵,據說前朝大燕皇帝都有信梵。

  不過,可笑的是,偏這兩個信梵的皇帝都“大行”得不明不白。

  怔了下,姚同斟酌說著:“王上,依臣見,這些人不可不禁,關鍵卻是法度。”

  “哦,你說下去。”

  “是,臣以為首先是二條,第一條就是查禁梵門的僧兵,這私蓄兵甲斷不可容,一旦發覺就可直接清理。”

  “第二點就是召集南方各大寺,要求和尚禮敬王者,這也是正法,群僧正上表後,王上就名正言順可整頓了。”

  “恩,說的有道理,你有什麼看法?”王弘毅問著王從門。

  王從門說著:“臣只管領旨受命行事。”

  說到這裡,頓了一下,見王弘毅一聲不語,臉上不喜不怒,又說著:“但王上有命,臣不敢不回,臣覺得,歷代胡人入侵,都有著這些梵門內應帶路,宜直接括地清查戶籍和摧毀銅製佛像。”

  “括地清查戶籍,可增財庫,並且勒令僧尼還俗,這都是幾朝的舊事了,歷史上都是滅佛都是從清查戶籍開始。”

  姚同皺眉,不贊同:“這些的確是前朝舊事,但現在太急了。”

  思考了下,說著:“寺院依附佃戶土地眾多,實際上只有一個關鍵,就是免稅免役。”

  “由於不少寺廟有著免稅免役特權,農戶就帶田投靠,這些田地都有耕作者,而且長期免去賦稅,一旦檢地,再加上官府壓迫,只怕負擔就重了不少。”

  “這使人不滿,王上就算要作,也要等統一天下之後。”

  王弘毅默默點頭,實際上分田地對投靠寺廟的佃戶吸引力不大,他們只是掛靠,交納比官府輕的賦稅給寺廟,又不服勞役,官府開不出這樣的條件。

  養活幾個和尚,和養活政府完全不同,這就決定了政府天然處於劣勢,這就是為什麼寺產蓬勃冇發展的根本原因。

  “臣以為,這根子實際上就一個,就是賦稅,只要免了寺廟道觀有的免稅權,就削去了寺廟根本,再無人投靠了。”

  “不過這事,還要等穩固些再實行,現在這時,可任命僧正,實行度牒管理,先查清楚和限製出家人為上。”

  “現在關鍵是穩定,當然,私通胡人,私蓄兵甲,卻必須殺無赦,不能有絲毫寬讓。”

  “嗯”,…說的好!”王弘毅一笑:“你把事說得很明白。”

  “我下面會傳旨,讓你配合十三司,咒禁司,召集南方道門梵門,共舉大約,對通胡人者殺無赦!”

  說到這句,殺意絲絲而生。

  兩人一起拜下,說著:“是!”
Tsunami2201 發表於 2012-1-7 20:39
第二百四十六章 船運(上)

  幽州臨海縣域,有著數百年曆史,域池規模不小,又臨著處海港。陸路商資相對繁榮。這座城池的氣象自是不錯。
  
  這時剛剛到了開城門時,日頭也剛剛升起來,清晨的陽光,照在人的身上,不像正午時的灼熱,讓人感覺洋身暖洋洋的很是舒服。
  
  幾個城門士兵,跟著隊長過來板崗,他們這群人過來,也到了開城門的時候了。
  
  將厚重的城門向左右拉開。吱呀呀的聲音,在寂靜的清晨,顯得很是刺耳。
  
  一開始域門口還冷冷清清。隨著日頭漸高,出出入入的百姓慢慢的開始多起來。
  
  域門官沒有和普通士兵一樣站在城門旁。而是讓人微了把椅子靠著蔭涼地坐著。一旁還放著杯盞、水果,一會喝口水。一會吃個水果,看起來倒也又潤的很。
  
  普通士兵就沒這麼悠閒了。他們這些人要頂著日頭站在緘門,但才失必有得,往來的有賈都要向他們交納說錢,一天收的多了。少不得回去的時候多分上十幾久錢。
  
  一想到這就幹勁十足了,並且遇到肖隊進域,還能得些好處,就更滋潤了,這樣的一天,跟往常並無不同。
  
  “別閒扯了,又來商隊了……”
  
  這時,士兵裡的一人眼尖,一眼看到了遠處漸漸騰起的灰塵。隱隱飄蕩著商隊旗幟。
  
  來的可不是小育隊,看這意思。至少有上百人。
  
  按照規矩,光走過路好處就夠幾個人三天美食了。
  
  想到這裡,守城的士兵都眉開眼笑起來。
  
  連坐在蔭涼處的域門官也站了起來,走到域門口。
  
  果然這育隊一到城門前,騎馬帶隊的一位中年人,就翻身下馬。說著:“我們是旺興順育行。”
  
  這是二年來經常過來的商隊了,說話的同時。中年人家了幾塊碎銀乎過去:“這位大人,些許酒錢,不成敬意。”
  
  “吶,你們後面這車上,都是裝的什麼呀?這世道可不太平要裝的都是些違禁貨物被查出來,我也擔待不起啊!“瞄了眼後面的一溜大牟,域門官謾不經心的說。
  
  被塞在手裡的碎銀,只一掂量,就至少有三兩,這錢自己可以拿一兩下面夥計一兩,上司一兩。
  
  別小看一兩銀子,這就是半月薪水了。這讓他很滿意,心裡暗讚對方識趙。
  
  嗜隊領頭的中年男子解釋的說著:,“大人,後面這牟上裝的都是些皮貨我旺興順育行,你也知道,域中都有著莆斤的店舖,這次是與人有了大買賣,才持意遠了貨物過來的,可都是奉公守法的良民自是不敢做非法的勾當,還請大人明察。”
  
  旺興順育行,的確是經常出現了商行並且域中的確有這一家店鉗是歸屬此商斤,這商行非是小門小戶,不是輕易能敲得竹扛,還是見好便收吧!
  
  城門官又收了好處也不打算多加難為。對旁邊兩個士兵說:“過去看看吧後面牟上真裝的是皮貨,讓他們過去。”
  
  “諾!”兩個士兵應了聲,走過去檢查。
  
  其實這就不過是走個過場而已,大抵這樣的育隊,只要給了域門官好處。斷沒有真的檢查仔細的道理。
  
  “豐上皆是皮貨。”隨意撿查了一番,兩個士兵過來交差。
  
  域門官點點頭,對商隊一揮手:“進去吧。”
  
  “多謝大人。”中年男子翻身上馬,衝他一拱手,帶著商隊浩浩蕩蕩的進了域。
  
  肖隊進了城,一直落下豐簾的馬車,有人將車簾掀起一角,向外看去。
  
  “又回來了啊!”這人嘆息著。
  
  雖說這裡不過是為了潛伏而建的一處據點,可對於他們這樣漂無定所的人來說。這裡算是熟悉之地。
  
  就不知幽州還能保得幾時,被胡人攻到這裡。怕是十三司的一干經營,就要毀於一旦,而自己也不得不退去。
  
  想到這裡。中年人的表情有些凝重,又放下牟簾,不再多看。
  
  不多時。商隊在一處門廷闊掉的商行前停了下來。
  
  這裡是旺興順商行在這座城池的分斤。他們一到,自然有這裡的負責人出來迎接。
  
  出來的是一個二十六七歲的青年人。年紀不大,性情沉穩幹練的模樣讓人一見就忍不住生出幾分好感來。
  
  “這裡生意如何?”中年人從馬牟上下來之後,在負貴人的陪同下向裡走去
  
  這處商行從老極到夥計,都是精心選出來的人,大部分是番子,有的還是小放,但買賣還是要照做,否則又豈能哄騙住當地的官吏?
  
  “老爺,最近生意尚可。只因戰亂,有些域池的生意大不如前段時日了。”這位負貴人長著一副溫潤,言斤舉止圓滑有度,任誰也難想到。此人會是一位十三司的百戶。
  
  “現在正走動亂之時,能保持尚可就……不過,莫要耽誤了正經營生。”進了後院。

  來到聽堂,老爺坐到上首位置,淡淡的說
  
  這裡的正經營生。指的自是十三司的活計。
  
  “老爺放心,我明白。”說著,讓無關人員退下,又派心腹守住了院門,這位百戶立刻“啪”的一聲跪倒在地,向上座的人行了大禮:“下官丁玉,見過干戶大人!”
  
  “丁百戶不必多禮,起來吧!”
  
  “謝大人。”丁玉站起身,恭敬的候著。等著大人的問話。
  
  眼前的這位看起來一臉儒育氣質的中年人。可是十三司裡有名的笑面虎。為人圓滑有手段,在他面前失了禮。不是小事。
  
  那怕是和這位大人同僚數裁。有些情分也不敢怠慢,更小心翼翼做事了。
  
  因十三司外派宮員名字多用化名,丁玉也不知這位干戶大人真名只知道這位大人現在所用名字是太平二字,其人又姓趙。
  
  平常稱呼對方,多是稱呼“老爺”,和下也只是喚聲“大人”。
  
  趙太平這三字聽著普通,在幽州商賈之中,還是頗有些名聲。凡與他打過交道,誰不讚上一聲?
  
  趙太平名下亞興順商行,在幽州各域有著買賣店輔,在幽州算是一位頓有影響的人。
  
  因此這一支十三司在幽州境內相對順利,平日,他們也注意著多方打點,與官府的人往來雖不密切,算是熟悉。
  
  很多消息哪怕是普通小吏難以獲知,他們也能輕易獲取到這已是十分不易了。
  
  “丁玉。最近可收到什麼大消息?”瑞起懷盞,輕輕的抿了。茶,趙太平在上座緩緩開口問著。
  
  實際上趙太平,的確有這個人,的確是一家小商行的主人但是二年前就巧妙的換了人,藉著這殻。商行發展起來。
  
  丁玉醒過神來,說著:“大人,還真有個消息傳過來。是從那邊信鴿傳來巳經來了三天了,只是您不在,現在您回來了下官正要向您稟報呢。”
  
  那邊指的是金陵。
  
  雖此處已是極為隱蔽之地,談話不會被外人聽到,可出於習慣,他們還是在談話時隱晦著避開。
  
  “哦?”趙太平聽到這裡,不禁將杯盞放下站了起來以表示恭謹:“那邊傳來的消息?與我細細說來。”
  
  “諾!”丁玉就將昨日剛剛接到的消息一五一十的與趙干戶說了。
  
  原來,知道幽州胡人入侵消息後,楚王立刻有了動作,不僅嚴防楚地邊境,更派出一支艦隊,偽裝成育船,運送大量武暴和糧食到幽州境內,為的就是暗地裡支援幽州諸侯,達到抵抗胡人拖延時間的目的。
  
  不過第一次,就是試水,規模不是很大。
  
  這種事,自然不會由楚拖官員出面,作為在幽州境內有著不錯名聲的十三司干戶趙太平,他的窗育身份和商行根基,做這件事再適合不過。
  
  因此前幾日就從金陵送來消息,傳今幽州十三司,準備倉庫,等候著水師到來。
  
  趙太平聽罷,臉色不變。沉默了一會後,開口說:“此事非同小可,丁玉,你時刻注意著碼頭的恃況,有了什麼消息立刻稟報與我!”
  
  “還有,合人尋個門路,和北武域的盧大人接上頭,就說旺興順育斤願低價販賣糧食和武器給盧大……”
  
  這時的商行”做著糧食買賣的甚多。就是武器,尋常刀劍弓努亦非禁品,許多世家更是自己養了和兵。哪怕是尋常大戶有著上百的家丁,本就身在亂世,自是不會如太平世道這樣束縛。
  
  “下官明白,下官定會辦妥此事。”丁玉一聽,立刻回的說著。
  
  就在他們正說著這事時,突然之間,有心腹在門外敲門,並且說著:“老爺,丁主事。碼頭來消息了!“
  
  二人一聽,就立刻明白過來,這是水幃來消息了!
  
  “進來回票!”趙太平提高嗓音說著。
  
  片刻。就從外面進來一人,樣倒在地,低聲說著:“二位大人,我們的船,已到碼頭外面,大約還有著半日就能正式到達,還請二位大人早做準備。”
  
  趙太平想了想,說著:,“丁主事,你立刻準備馬牟,騰出倉庫,準備人手。凡有的貨物,以最快的速度,立刻從碼頭運到倉庫,你明白麼……”
  
  丁玉聽了,心裡暗自賓服。凜然應著:“是,我明白,快速的進貨,看見的人就少,也就板不清楚底細。”
  
  “你明白就好。立刻去辦!”趙太平笑的說著:“等會我也會一起去!”
  
  說著。丁玉就行一禮,出去,出了庭院,就加快了腳步,開始發號施今。
  
  別看在干戶前一副乖順。但在總旗小旗番子面前,自然有凜然官盛。並且他是這裡上司,指揮起來更是如意。
botingwu2011 發表於 2012-1-14 11:17
第二百四十六章 船運(下)

  這時正是酷夏時節,海面微風蕩漾。
  
  雖日頭正毒,有著微鹹氣息瀰漫著,空氣很是濕圌潤,再有著微涼海風輕輕拂面,也不會讓人覺得炎熱。
  
  旺興順商行在碼頭區附近,早建了幾處大倉房,都是有著院落和夥計看管,平日裡商行的貨物一時在城中裝不下,就會運送到這裡來。
  
  採買來的貨物不便入城,也會在此地暫存一段時日。
  
  一個大商行,又是用於探查情報的掩護,自不可能做的都是安分買賣,其中不可告人的事情,自是少不得。
  
  丁玉安排完畢後,進行稟告,趙太平就讓兩個番子守著,坐著馬車。前面是丁玉,後面在張和與劉順二人伺候下,來到位於港口的倉房前。
  
  這倉房有著圍牆,裡面是四個院子。
  
  首去的是甲字號倉房,只是一個倉房。卻收拾的非常幹淨整潔,地方極寬敞,放上上百噸貨物不成問題,這讓趙太平連連點頭。
  
  乙、丙、丁三處雖略小些,也算是大倉房了。
  
  “甲、乙、丙、丁四個倉房都收拾出來,半日後會有貨入倉。還有多派些人手在倉房這裡看守著,切記不能出了事端。出了事端,你我都逃不得干係,你可明白?”趙太平看過之後。衝著身後的劉順吩咐。
  
  話中之意,點明了這批貨物是上面安排下來,又指明了看守人。
  
  劉順與張和是十三司的總旗“只不過這二人是趙太平一手提拔起來,在趙太平的面前算得上是心腹,與丁玉百戶自有些不同。
  
  劉順又比張和在趙太平面前多些情面遇到重大事情,趙太平最先想到的人,自然也是他。
  
  聽到趙千戶的吩咐。劉順絲毫不敢怠慢忙恭敬應聲:“老爺放心,我這就去辦,絶不會耽誤了事。”
  
  “現在局勢緊迫。雖說這北武城的事,是讓丁百戶去聯絡了,但幽州幾地不能放鬆張和,這件事交與你去辦了,你這就派人與這幾地的主官接上頭,以著旺興順商行之名與他們商談合作,這時想必他們也不會放棄任何救命稻草,事情大有可成之機。”趙太平將一份名單遞給張和,吩咐的說著:“還有,上面指示,這時可以半公開了,幽州的情況,已不需要隱瞞了。”
  
  話說,原本潛伏著刺探是必須的,但是現在幽州被胡人入像生死存亡就在眼前,半公開和各勢力接頭,這是完全必須。
  
  張和接過名單,說著:“小人明白。”
  
  張和與劉順二人各自去準備差事。
  
  半日後。果幾艘大船行至港口,因商船模樣,又是裝的滿船的貨物。不曾引得別人懷疑隨著這支船隊運來,是大量武器和糧食。被以著普通貨物之名運到了港口倉房,清點過後派人看護起來。
  
  隨海軍船隻一同到來,還有金陵方面派來的特使此人根本不曾入城。一下船,去見了趙千戶,二人密談了一個時辰,此人便乘著空船匆匆離開。
  
  船隊離開後,趙太平再不耽擱,立刻催促丁玉派人趕赴北武城。
  
  北武城,此時城內蕭條一片。
  
  百姓除了一些守城的男丁,都向後方撤了。
  
  不過北武城。自是城池高厚。城長八里,高十米,城垣上築城樓十數座,又有甕城拱衛,城牆外還建有壕溝,深五米,寬二十米。
  
  城牆上還密密麻麻的箭塔。

  不過城上,盧高還是微皺著眉頭,望著遠處,只見旌旗遍佈,密密麻麻的都是軍中營帳,七萬胡兵紮下的營盤一望無際。
  
  並且此時在城池下,到處是纍纍血痕和屍體,離城不遠還滿是被毀壞的攻城車和長梯,現在城牆上佈滿傷疤,短短數日,十萬百姓死在城下。
  
  說實際,十萬百姓死難,從物質角度上說,並沒有太大意義。卻消耗了大量弓箭和火油,還有著石塊。
  
  北武城除了城牆,還有連綿的城關,類似長城連接後方,所以後方不必擔心。
  
  “難道就任由胡人繼續這麼圍困下去不成?。”盧高暗自嘆息著。
  
  “派人送的命令,可送出去了?”想到這件事,盧高轉過身。問著。
  
  “大帥,已送回去,只是您也知道,我們控制著四郡,現在背後只有三郡,兵力和糧食都已經運過來,再向後方索要,只怕湊不出多少了。。,一個中年男人面帶憂色的說著。這人就是軍師楊成玉。
  
  楊成玉年四十,舉止中有著文人的文雅。
  
  盧高又何嘗不知道後面三郡都搬空了大半,再催促就可能導致民變。可只靠自己力量守城,就是守軍人數還可,但糧食和武器呢?
  
  這些都是消耗物,這種時候,幽州各地自顧不暇,又能有誰來支援自己?
  
  想到這裡,盧高又問:“城中還有多少糧食?夠幾天之用?”
  
  “大片。城中糧食還可支持一月,武器中,特別是弓箭油火,實實在不多了。”
  
  “派人去採購了沒有?”
  
  “大帥,幽州局勢又有哪家願意販出糧食?不提城中商賈早早就攜帶家眷逃難去了,就是幽州別的郡縣的糧食,願意出圌售者已經不多,價格大漲。”
  
  “別說是普通百姓,就是一般大戶人家有些吃不消,都在買糧,這又加快了糧圌荒,只靠府銀去採買糧食,只怕杯水車薪。”
  
  “禦敵之器,雖命城中工匠日夜趕工。數量有限,以胡人攻城的情況,怕是再過幾日,亦要消耗一盡了。”
  
  聽到這裡,盧高的眉頭再次皺起來。
  
  事實上雖胡人有著七萬大軍困住北武城,也不過是困住前門。
  
  在不斷的拉鋸戰中,找個時機將採買來的糧食和武器運進城來,並非難事。
  
  問題是在這種局勢下,北武城附近又哪裡還採買的到糧食和武器?
  
  “大人,有人要求見您……”這時,城下匆匆上來一人,正是盧高的心腹,此人在盧高耳邊小聲嘀咕了一會,盧高的表情頓時一凝,問著:“此事當真?”
  
  “小的怎敢哄騙您?來人正在府內候著您呢。”這親兵說著。
  
  “既是這樣,我就去見見他。”盧高臉色凝重的說著,這時還有著大商人前來?
  
  吩咐城上的守軍小心防禦胡人,自己帶著楊成玉下了城頭。
  
  在石階下面,馬車早就備好了。
  
  十幾個親衛翻身上馬,在馬車旁跟著。
  
  盧高一上馬車,命人加速趕回府邸,府衙離城門不遠,只行了一炷香的時間,已行至門口。
  
  門口的親兵見是大帥歸來,將門打開。馬車在門前緩緩的停了下來。
  
  盧高從馬車上走下來,直接問著管家:“旺興順商行派來的人呢?”
  
  “老爺,正在小花廳內休息。。”管家說著。
  
  盧高聽了,不加耽擱,入府後,直奔小花廳。
  
  一進小花廳,只見一人坐於客座,看起來三十歲左右,溫潤從容,負手而立。
  
  盧高聽聞旺興順商行走個大商行,但是一見來人這副作派,頓時一凜,嘴角浮起一絲冷笑,問著:“你是個商人?”
  
  堂內立刻鴉雀無聲,浮現出一陣壓得透不過氣的沉默。
  
  丁玉從容一拱手,說著:“楚王十三司九品百戶,見過盧大帥。。”
  
  盧高猛的心中一格,心中一陣惱怒,冷笑了一聲,說:“楚王一統南方,我是聽說了,不過這裡可是幽州。”
  
  丁玉看一眼盧高,卻是絲毫不懼:“大帥似有拒客之意?如此下官就行告退。。”
  
  盧高站起身來,緩著一口氣,也覺得自己英名其妙的火有些奇怪,按捺了心情,哈哈一笑,說:“怎麼會,你雖官小,但既到這裡來,必是代表楚王某些意思了,請坐。”
  
  丁玉拱手說著:“不敢,下官雖有派遣,卻非是王上特使。”
  
  當下分賓主落座。
  
  盧高再次開口詢問時,說的就客氣了:“不知丁大人到此,所為何事?。,
  
  “大帥問起,下官就直說。下官此次前來見您,奉的是王上交代的命令,王上已知胡人入侵之事“大帥高義,堅守北武城,這全城百姓,幽州大局,都要綺仗著大帥。”
  
  “我們漢人內部爭鬥,是內部的事,哪由胡人插手?幽州有難,又豈能坐視不理……因此,王上派遣船隊,運來了糧食和武器……”
  
  “什麼?”盧高一聽,心裡就是一震,猛的站起,站起來急步徘徊幾下,又猛的說著:“如此說來,這就是楚王大義了,不知楚王可有什麼各件?”
  
  “王上說了,這糧食和武器“以南方市偷就賣,至於條件……王上吩咐,說這是漢人應該之事,不過,為了裝卸方便,請借臨海縣城。”丁玉拱手說著。
  
  聽到這裡,盧高心念轉著,一時間轉過許多念頭,不過轉眼之間,就有了決斷,說著:“好,這區區一縣,自然不在話下。”
  
  盧高又問了送來糧食武器的時日,二人議了接送之事,丁玉告辭。
  
  丁玉出去之後,盧高嘆了口氣,問著:“你看這是何意?”
  
  這時狂成玉從屏風後轉了出來:“大帥,取這一縣絶對不是為了入軍,楚王離這裡有千里,怎麼都不可能捨中原不打,而打幽州,只是為了增強我們抵抗胡人之力,但是就算這樣,也是兩利的事。”
  
  盧高聽了,沉默的點了點頭!
botingwu2011 發表於 2012-1-14 11:17
第二百四十七章 流民(上)

  金陵,秘文閣
  
  陳清拿著摺子,腳步不停往內門而去,這時,就有幾個太監和秘文冉的官員出入,抱著摺子條陳。
  
  進了御書房,見王弘毅正在理事,就垂手站著。
  
  批完了一本摺子,王弘毅端坐,問著:“什麼事?”
  
  陳清看了上去,見王弘毅氣度沉凝,神凝氣定要聽自己說話,真有一種君顏,嚥了一口唾液,摒氣說著:“北武節度使盧高,答應了要求,割臨海縣為港,以南方市價高三成的價格收購糧食和武器.”
  
  “戶部報上來,湊了五十萬石米,不過隔著海,千里汪洋,航運花費很大,多三成只是不虧本。”
  
  “戶部稱,南方九省,雖是富裕之地,只是歷年動兵,修養時間太短,繼續湊糧食只怕本地就有虧損。”
  
  “糧食不能一次給,武器可以多給些!”王弘毅沉吟,口就說著:“北武城軍民十萬,每月只要運過去三萬石就可以維持戰鬥力。”
  
  “五十萬石足夠了,分批十個月運過去,還有二萬石交給別的郡縣,回來時帶上流民。”王弘毅說著,一笑:“實際上雖說不虧本,還是有大把的賺,北方打上一年,國庫都豐實了。”
  
  這實際上就是戰爭財,一可以加強抵抗胡人的力量,二可以擴大自己的影響,三可以贏利,四可以搜舌流民,五可以爭取到時間,這好處真是說不完。
  
  王弘毅眼中此時一鼎巨大,內在紫氣聚而不散,而在外面七色華蓋,絲絲吉氣垂下,籠罩全身。
  
  就在這說話之間,一股淡青色的雲氣就不知從何而來,而受此刺激,鼎微微轉動,將其吸取轉化,可見力量之大。
  
  這種情況非常稀罕,在以前白、紅、黃時,往往得一人得一郡,就有明顯的氣運變化,但統一南方後,擁有上百郡,現在增加一郡減少一郡,或者得幾個人才根本沒有明顯的氣運波動。
  
  現在單是這策,就使自己鼎微微震動,可見影響之大。
  
  想來也是,北武節度使盧高身懷龍氣,本就有根基,自己再支持就算胡汗勢大,一時也難以拿下,只要爭取幾個月,就可能改變天下大勢,這自然獲得氣運支持了。
  
  想起前世,王弘毅若有所思。
  
  只見頂上之氣在這片刻之間,穩定了。
  
  鼎器盤旋,萬民和組織的白紅之氣不斷滲入而這些白紅之氣,又絲絲轉青轉紫,每轉一次,就濃縮了空出一片區域,這時又有白紅氣湧入填充。
  
  目前紫氣已有六成鼎之數要是能得了洛陽,佔領中原腹地,以黃河為界,必可達到紫氣的顛峰。
  
  當下一笑,幽幽說著:“你繼續主持,這件事能辦下來,就是有功,孤建官立制,明賞罰,你雖有才,也要積累事功和資歷,孤才可提拔-你可以去了.”
  
  陳清感激涕零,說著:“臣惶恐,敢不效死?”
  
  行了大禮,才後退幾步,出了去。
  
  幽州
  
  距北武城有著二百里,戰火未波及至此,恐慌氣氛已瀰漫開來,雖有很大部分百姓還是不敢離開家鄉,但是也有部分百姓紛紛逃難.
  
  難捨的家財,又能比的上性命?
  
  胡人兇殘在幽州傳開,漁山之屠,漁陽驅羊,就讓整個幽州為之駭然。
  
  這時,一群千人的流民來到這座小鎮,這裡官吏不見了人影。
  
  流民雖多,因有著幾個德高望重的族老管理著,不曾出亂子,話說,古代遷移,都是舉族遷移,落單的流民基本上有死無生。
  
  不過一路倉皇趕路,又驚又怕又累,這些人都是灰頭土臉,看起來頗狼狽。
  
  到了,終於到了。”看到面前出現了一個小鎮,帶頭的中年人眼睛一亮。
  
  “族長,就在這裡麼?”在這個中年人左右,還有三人,俱是身材魁梧器宇軒昂,看起來非是尋常百姓。
  
  其中一人看看小鎮,皺起眉來,略帶不安的說:“這裡是臨著官道,可走錯地方,與那些人走岔了,可非是小事。”
  
  “這裡離北武城可不算遠,在這裡停下真的可以麼?”
  
  胡人攻破了北武城,攻打到這裡,他們這些手無寸鐵的百姓又如何是好?
  
  “不要擔憂,就是此地,斷不會有錯,前些日子,官爺與我說時,就提到了安和鎮,你們看,這鎮子不就是安和鎮麼?”指著鎮門前的石碑,中年人說著。
  
  三人看了,在這座小鎮前的石碑上,的確寫著“安和鎮”。
  
  即便這樣,還是有些不放心,這身後帶著,可是上千族親(小部分鄉親),出了差錯,怎麼去見列祖列宗?
  
  “族長,我們都聽您,可那些官爺是否可信?”又有人問著。
  
  “放心就是,官爺器宇軒昂,是吃俸祿的貴人,又何必欺騙?我們現在一無所有,除了人,還有可讓人利用?”
  
  “我們見機快,自漁陽逃了出來,現在已經別無後路,就算真的被人拐去做奴僕,總比現在顛諦流漓強。”
  
  “而且官爺說的明白,南方已經出了天子,楚王就是真命天子,天子慈悲為懷,見得我們悲慘,特地派了船接我們,救濟我們去南方,天子豈在這事上哄騙於人?”
  
  “族長說的不錯,天子有千萬子民,還稀罕我們?真能趕赴南方,分得田地,不僅性命可保,更能過上好日子,你們說是不是?”
  
  “是啊,聽說南方土地肥沃,百姓安居樂業,天子仁厚,賦稅不要,真能去得南朝,那可就真是神佛庇佑了。”
  
  周圍的人聽到這話,都附和著,對南朝有著嚮往,但對於眼前的處境,還是擔憂。
  
  “族長,不是我們不信你,更不是不信天子,可現在幽州兵荒馬亂,就是南朝真的派人來招攬我們過去,要是沒有接上線,錯過了,我們怎麼過去?
  
  “是,族長,這鎮子冷清的很,要是他們不來,我們下一步怎麼辦?”有不少人紛紛議論的說著。
  
  族長搓了搓手,心裡沒譜,但安撫著眾人:“諸位莫慌,北武城還未被胡人佔據,這裡距離北武城可有著二百里,就是北武城真的守不住,一時半刻,這胡人也打不到這裡,又豈會有事?你們只管放寬心,先進了這安和鎮,三日後,南朝的人不來,我們明日一早再繼續趕路不遲,你們覺得怎麼樣?”
  
  事關眾人性命,就算是族長,也不好自作主張,詢問著眾人意見。
  
  “便依族長所言,在這裡等上三日吧!”沉默了一會,三人中有一人開口說著,還有二人猶豫片刻,同意了。
  
  這帶頭各房的族長,都月意了,別人還能如何?
  
  陸陸續續,大家都表示同意。
  
  見未曾有人反對,族長就說:“大家都贊同我說著,就先入鎮吧!我們一連趕了幾日幾夜的路,都疲憊了,入鎮後好生歇息一番。”
  
  眾人聽了,都是贊同。
  
  安和鎮的裡面,此時空無一人,讓他們少了不少麻煩。
  
  因逃難的時都帶著糧食,片刻時間,瀰漫著煙霧和粥的味道,大家都沒有進房,在空地上用了,吃過一些東西,疲憊不堪的流民,橫七豎八的躺著,有的打起酣來。
  
  族長和各房嫡房,都派人在鎮門輪流巡邏著,一旦有情況,立刻撤退。
  
  日昇到正中時,鎮外響起了一陣馬蹄聲。
  
  幾個派出去巡邏的流民臉色蒼白的跑進來,大喊:“不好了!有騎兵來了!”
  
  騎兵?
  
  被他們咋呼聲一下,千餘流民都慌了神。
  
  來不及反應,一隊百人左右的騎兵進了鎮,閃亮的盔甲,讓百姓心生畏懼,不過看起來,卻不是胡人。
  
  在流民謹慎畏懼的目光下,騎兵營正目光掃視,開口問:“誰是劉家的族長?”
  
  “小人就是!”聽到軍官喊著自己,中年族長連忙站出來,面帶惶恐的說著。
  
  我們是來接你們,這些人都是願意去南朝?”目光掃過在場的百姓,問著。
  
  一聽是南朝來的人,這些流民都站了起來,目光帶著點希望。
  
  劉家族長說著:“是,都是願意跟去。”
  
  “走吧,離此五十里有縣城港,你們可乘船離開幽州趕赴南朝。”軍官說著。
  
  中年族長連忙叩拜:“謝天子恩典,謝將爺。”
  
  有了目標,流民提起了精神,跟著軍隊啟程,一路上,騎兵放慢了馬速,跟在百人騎後面,流民還是十分吃力。
  
  到了黃昏時分,當陣陣海風吹在臉頰時,每一人臉上都露出了欣喜表情。
  
  “到了,謝天謝地,終於走到了!”
  
  縣城港口並不大,但是這時,有不少船隻在港口進出。
  
  白帆點點,桅桿林立,上百噸的巨船,已讓人側目。
  
  碼頭上,幾個正式穿著十三司官服的人,身掛著腰刀,等待著,見這批流民到了,這些人都是鬆了口氣。
  
  “這一批十條船,就等你們了,總算將人送到了,一路上未曾遇到麻煩吧?”一個千戶問著。
  
  “幽州局面動盪,官府自顧不暇,都想留條後路,還能遇到什麼麻煩?”營正話語隱隱帶著對幽州的嘲諷。
  
  百戶聽了,點點頭,說:“說的也是,清點過了?有多少人?”
  
  “這一批是一千一百六十三人。”
  
  “船隊每隔三天一批,時間急迫,必須今天開船,令他們立刻清洗身體,有病患者隔離,上船!”這個千戶看了一眼,凜然說著。
  
  看見水師的軍船,密佈的甲兵,這些流民畏懼之餘,又鬆了口氣。
  
  這樣情況不會騙人,看來,這些人的確是南朝天子派來。
  
  於是,這些流民乖順如羊,在下面百戶總旗的呵斥下,乖乖清洗登記,進了船。
  
  半個時辰後,船隻連夜出航,幸虧是沿海,並不要緊,一路南行而去。
botingwu2011 發表於 2012-1-14 11:18
第二百四十八章 召集(上)

  海關,總衙門。

  宋涵端坐衙門大廳中,面前的案幾上,擺著一疊帳冊。

  這些帳冊之上記錄是九月五個海關的稅金賬目。

  海關幾個主官,此刻坐在宋涵的下面。

  “九月份,五個海關總有二十五萬七千兩?”看著這些帳冊之記錄的五個海關一個月的總共數量,宋涵不禁略有些吃驚。

  要知,這時南方所有田稅,一年也只有二百萬兩,每月也沒有著這些數量。

  這五個海關不過才開了數月,稅金是這樣可觀,就算宋家是大商人,也不由吃驚,難怪王上執意要建海關!

  單是一個月,五個海關就能向國庫交納二十五萬兩紋銀,這長久下去,國庫豈會因動兵而空虛?

  哪怕連年戰事,也不會太緊張。

  雖楚軍在這兩年來半定了許多地方,實際上也沒有把新徵服的各郡縣倉庫搬空。

  將倉庫搬空的話,各郡縣元氣大傷,而且搬空各郡縣的糧錢,對王上名聲無益。

  這些郡縣,以後都是王上的領地,自不能殺雞取卵,竭澤而渣。

  可是戰事所耗何處?

  這的確是令人頭痛。

  現在,有著海關的收入做著後盾,想必王上會輕鬆許多。

  想到這裡,宋涵露出微笑。

  “諸位辛苦了,九月賬目整理出來,就將數目報送去金陵吧。”

  “還有,雖九月成績不錯,卻不可因此怠慢,以後盡心才是。”宋涵向著幾個主官說著:“這時你們萬不可糊塗了。”

  雖這幾人中,大部分是朝廷派來,不是自己心腹,但他們辦事效率不錯,宋涵是惜才之人,自是一番勉勵和警告。

  開國時分,到處用錢,關係命脈,這時伸手,王上絶對不會吝嗇殺戮。

  “下官明白!不會辜負大人期望!”聽宋涵一說,幾個海關主官連忙應聲說著。

  “入夜了,回家休息吧!”宋涵見幾人都面帶疲倦,於是開口說著。

  眾人應諾離開。

  宋涵思索了一會,提筆寫了一份記錄。

  次日一早,就在流民的事情被送報去金陵的同時,這份海關的記錄被交了上去。

  十三司衙門

  這處衙門不在皇城內,在別處,這是一個五進衙門。

  此刻到了十月,萬木蕭森,牆上密不透風的長青藤的葉片凋零。

  不知為什麼,總感覺這衙門籠著瞑暗之色,門前一塊空地,沒有一個閒雜,顯得空曠開闊,兩個番子垂手侍立在門前,自然有著肅殺之氣。

  蔣孝方進門,就見得甭道處,有著番子,個個公服肅立,手按佩刀。

  只聽腳下靴聲回音,更增寂靜。

  到了裡面,進了正廳,蔣孝方進了去,這時裡面十個百戶,都雙手按膝而坐等候,一見到進來,立刻“啪”的站起來行禮。

  “罷了!”蔣孝方說著,上了去端座,掃過眾人。

  十三司作王上暗諜,出手時必會鋒利。

  不過這一次任務大規模調撥,還是少見!

  十三司衙門內的百戶是正九品,官不高,權力很大。

  咳嗽了一下,蔣孝方說著:“這次任務你們都知道了,王上下旨,讓我這個千戶,專門調度這事,協助秘書閣的姚同姚大人召集南方僧正和道長,雲集金陵。,

  “這些人的名單,經過一週,列出來了,你們就要領著名單,一一去邀請過來。,這話說的淡淡,掃過眾人。

  實際上並非每個百戶都清楚,不過按照紀律,自不會亂問,這時都應著:“是!”

  只見蔣孝方一身七品官服,卻有著十三司標記,年三十,果是英姿清爽,這時說著:“尚小染,你就跟著我,負貴這金陵九郡吧!”

  “是!”這個百戶很年輕,二十歲左右,尚小染,千戶蔣孝方向來器重,因此就管理本省,也是當然。

  尚小染,現在已經是官身,正九品的百戶,年紀輕輕,以後少不得有大把前途,在十三習百戶裡,算是新鋭了。

  說話後,十人接了名單,都依次魚貫而出。

  出了門,尚小染跟著千戶後面,一直思索著這件事,被風“呼”一吹,涼得一縮,才意識到天又陰了,略定定神,就有著番子迎了上來:“百戶大人!”

  “跟我走!”尚小染說著,翻身上了馬,立刻雷厲風行。

  金陵的情況,身為十三司在總衙門供職的百戶,尚小染自十分清楚。

  修行門派在其中所起作用,尚小染有所耳聞。

  為保道統、順應天命,修行人不論親疏,只看氣運。

  這無可厚非,以著修行人之觀點,一切凡塵富貴過眼雲煙,朝代更替更人力難以阻擋,因此應天順命,求取氣運。

  但為求取氣運,必要介入紅塵,修行人不能直接干預,扶持勢力、滲入道觀寺院卻是常有之事。

  世間皇權,本就與修行不合,再為利蓋,必定會有所衝突。

  哪怕是依附於的門派,在太平時,因土地、賦稅,漸漸離心離德。

  想到這裡,尚小染不禁想到了自己家鄉祭祀繁盛的情景,不禁搖搖頭,暗嘆:“難啊!”

  和他併排而行的是此次同來的是副百戶許彪,身材魁梧彪悍。

  許彪和尚小染平日裡關係不錯,行這一路,見尚小染神情凝重,在想事情,許彪不禁將馬又帶近幾分,低聲問:“尚大人,在想些啥子呢?”

  尚小染聽到有人說話,抬頭一看,是許彪,一笑:“在想這次任務。,

  就見許彪面現憨厚之笑,說:“此事我有些詫異,往常出去,都是事先能知曉內情,這次卻是糊里糊塗。蔣大人不曾與你說起?”

  這裡只有百戶才知道,副百戶就不知道了。

  尚小染心下冷笑,卻說著:“許大哥太看的起我了,有些事我也不清楚!”

  卻沒有直言到底是有說過,還是沒有說起過。

  許彪聞言,知道套不出話來,不再多問。

  尚小染十幾歲時入了軍隊,兩年就立了功,被路過的蔣孝方看中,吸收進了十三司,跟著還是百戶的蔣孝方做事,並且的確有手段有才能,在蔣孝方的面前有些面子,也立過不少功勞。

  在蔣孝方晉為千戶後,他一同晉了百戶。

  現在是正經九品官員了,自是今非昔比。

  不到二十就是正九品,行事越發謹慎小心,讓人嘆息。

  在兩位百戶各懷心思時,前面有一騎匆匆過來。

  “尚百戶,許百戶,蔣大人讓你二人過去。,尚小染和許彪一聽,自不敢耽櫚,忙到了前面。

  千戶蔣孝方在,陪著一輛馬車,前後有著幾個親兵保護著,馬車內坐著,正是這次主要負責此事的官員,來自秘書閣的正八品文官姚同。

  蔣孝方正七品官員,姚同正八品,但秘文閣向來特殊,即是姚同官階低些,負責這事上,卻是主事。

  身為協從官員,蔣孝方屈於副手,他向來為人謹慎,又對王上很熟悉,自是不會因此有什麼不滿。

  籌措此事,到弄出名單,蔣孝方十分配合,並未鬧出不合。

  尚小染和許彪到面前時,蔣孝方正與姚同在說話。

  見此情景,二人放緩了馬速,翻身下馬,等著蔣孝方與姚大人說完話,二人見有4

  尚小染行禮後:“大人,您找我們?”

  “你們來了。,弄到尚小染時,蔣孝方點了點頭,說著:“給姚大人見禮。,

  兩人都叩拜,姚同擺了擺手,說著:“你們都是官身,不必這樣大禮,免了壞了規矩,讓王上知道不好,起來吧!”

  按照規矩,官差三品才要拜,否則就是拱手躬身。

  當然,第一次拜見主官,不論官階大小,都要拜,但姚同不是十三司的主官。

  “姚大人你主持這事,就是主官,這也當得,許彪,你先行一步,趕去前面,進行帶路!”蔣孝方說著。

  “下官明白。,許彪令領而去。

  “姚大人,這就是具體幹事的尚百戶”當只有尚小染一人時,蔣孝方說著,意思很明白,這是自己心腹。

  尚小染再次恭敬見禮,姚同笑了笑,說:“年輕有為啊!”

  又問著:“稱需要多少時間?”

  “大人,這本省七十六人,只要二周時間,都可一一通知到,並且帶到金陵,並且每家都有番子和小役盯著,不會有任何小動作隱瞞過去,當然,一些門戶的確有些異術,單是番子和小役防備不住,我們也沒有這樣多人手,但有沒有異動,還是能記錄。,尚小染回答的說著。

  “至於這些人到金陵,下官已經指定十二家旅店,到時候安排過去,具體如下……”尚小染辦事效率甚高,已初步安排了,聽得姚同暗暗點頭。

  姚同想了想,說著:“人手不夠,可以和當地官府取得聯繫,這事不是絶密的事,本來就公開行事。”

  意思就是十三司總是隱秘習慣了,可這事不必隱秘。

  蔣孝方這時說著:“要知會當地官府支持,還需大人你出示秘文閣的命令。,

  姚同一揮手,說著:“這事當然,我來處理,秘文格會出公文,你們只要負責召集起來就是。”

  “有大人這句話,我就放心了。”蔣孝方說著,十三司終不是錦衣衛,許多權限受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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