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典仙俠] 易鼎 作者:荊柯守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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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uro 2011-5-21 13:47:46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44 876930
Tsunami2201 發表於 2011-12-16 21:40
第二百二十七章 科舉(上)

  私塾裡,孩童的讀書聲,朗朗悅耳。

  小亭內,二人正在討論著科舉。

  “郡城?”,張煥正在思考這事。

  要是在縣城裡考試還好辦,這裡離縣城雖都有著距離,可來回一天也足夠了,但是趕赴郡城,相差三百裡路,這一來一回食宿,以自己家的條件……

  余先生看出他的窘迫,微微一笑:“此次趕考很是重要,你放心,老夫你准備了些盤纏,想必這一來一回的huā銷是夠了。到時你只需認真作答,別的事不用太過操心。”,“老師,這怎麼使得“……”聽到這話,張煥不禁微紅了臉,忙說著:“老師已幫了學生這樣多,而且老師家裡也不富裕……”,“總要比你家的情況強些,唉,你不要再說了……讀了這樣多書,你也要明白什麼是取舍,什麼是權衡。”,拿著老師的名分一壓,張煥頓時不敢再多加推辭了。

  以家裡的情況,來回奔波考試,實是有些困難,余先生舉動,無疑是雪中送炭。

  感激的行禮,張煥垂淚說著:“老師對學生恩德,學生永世不忘!”

  “師徒間,何必見外?你將來能一展抱負,就是對老夫最好的報答了。”余先生說著。

  這話當然有些水分,按照這個時代規矩,張煥能豐,就必須回報老師和老師的家族,這實際上也是一種投資。

  看看天色有些不早。

  私塾裡有著孩童需要照看,余先生見說的差不多了,對張煥說:“天色不早了”你先回去了,三月一日,你到我這裡來一趟,我給你准備些盤纏”拿了盤纏,你就立刻啟程趕赴郡城考試。到時,要是我兩個兒子誰有空閑,老夫讓他們送了你過去,路上也好有個照應。”,張煥再次拜謝了老師,返同了家中。

  一進家門,就看見母親正捉著一只母雞,這只母雞在婦人手中不斷的掙扎著,發出咕咕的聲音。

  “母親,您這是?”張煥猶疑的看著母親”不明白母親這是做什麼。

  張母一面將逮起來的這只母雞用繩子綁上雙腿,一面向長子解釋:“家裡糧食不多,這雞養起來也有些吃力,不如賣了換些錢huā才是正理。

  你餓了吧?鍋裡已是溫好了兩個雞蛋,你快去趁熱食了吧!”,說著”又與那母雞鬥爭著。

  張母這番話說的雖輕松,又有著些道理,可張煥又怎會不明白,這是母親在為自己趕考做的准備?

  心下頓時一酸,忙說:“娘,兒子問過余先生了”余先生說我還是去郡城赴考一次”不過”余先生答應了兒子籌上一些盤纏,這雞就不要賣了……”

  “郡城?這考秀才都要去郡城?看來早些准備些錢糧,也是對的!娘的兒啊,雖說余先生答應了給你籌些盤纏”可總不能讓余先生一人破費吧?這事總歸是自家的事……”,張母說著:“要是你以後真有了出息,又豈會在乎眼下這一只雞?”

  說著”再不猶豫的將雞綁好,遞送到了從門裡走出的張父手裡提出去賣了。

  望著爹娘忙碌著的身影,張煥越發的心下酸楚,暗下決心,這一番考試,定要考出一個成就來。

  三月一日這一天很快到了,張煥出了家門,去了私塾。

  “這些散碎銀兩,用包裹包好了,老夫兩個兒子這幾天有事不能送你過去了,不過老夫已托人給你找了價錢便宜的馬車,是商隊裡,他們三日出發,會路過郡城,你搭他們的馬車一同走,免得路上奔波勞累,影響了考試發揮。”余先生將一個小包裹遞到了張煥手中的同時,小心叮囑著。

  “讓老師您費心了,學生惶恐。”

  張煥見余先生為自己的事這樣上心,實是不知怎麼樣表達感激之情,撲通一聲,跪在地,眼圈一紅,說著。

  余先生嘆了口氣,將他攙扶起來:“你讀了八年書,也有些火候,能考上一二,就算報答老夫了。”

  說到這裡,老先生嘆了口氣,神情顯得落寞,顯是想起了自己當年。

  “請老師放心!”張煥站起身,躬身回答著。

  看著眼前少年,余先生連連點頭,對這個弟子,他其實非常滿意。

  余先生又叮囑了一些要注意的事項,張煥認真聽了。

  見再無別事,余先生讓張煥回了家。

  回去路上,張煥打開老師給的包裹,看了看包裹,都是一些碎小的銀子,還有一些銅錢,加起來錢並不多。

  余先生的家境比村民強上一些,也不是富裕人家。

  這些對於張煥來說卻是足夠了。

  回望老師私塾一眼,眼圈紅了。

  郡城考試是三月六日,還有著五天的時間,從山村趕到郡城,用馬車代路的話,需要兩日的路程,提前一日走就可以了。

  老師將一切都准備了,張煥心裡暗暗的感激,這樣想著,張煥回了家……,到了家,才發現家裡都在為此事忙著。

  “孩子,你放心去考,家裡的事情莫要掛念。”臨行前張母說著。

  張煥拿著包裹,應著:“是!”

  金陵,帝宮慶春園這裡松樹成林,溪水縱橫,石板路徑相通,布局錯落有致,南面有著精舍,數百株桃huā粉苞初放,鮮美不可方物,映在水塘中與天光相接,殿宇樓亭建在桃色霞靂上。

  因此,王弘毅最近才此啟殿,在這裡生活。

  薛遠一路過來,只覺得心曠神怡,huā香伴著微風送來,清幽爽心,遠處還有著絲弦吟唱之聲。

  到了一殿,有台階和紅欄,侍衛立著,幾乎沒有人說話,一派肅穆。

  進了裡面,站在門口求見,片刻”內侍出來說:“薛大人,請進。”

  薛遠就快步進去,只具陽光燦爛,開著窗口,定神一看,就見王弘毅沒有穿著正服,就穿一件寬袍,面如明玉。

  薛遠行禮,王弘毅笑了笑,正起身”說著:“你來了也罷,我們去外面走走,春光明媚難得啊!”

  出了門,院前早擺了幾張椅子,王弘毅先坐下”示意他也坐了,這時天光水色,陽光燦爛,但覺清爽溫暖。

  幾個侍女上前伺候用茶,都是十六七歲之間,裙裝霞色”娉婷而立”明眸皓齒”薛遠不敢多看,接了謝恩。

  王弘毅笑而不語,目光掃看薛遠,只見這人一大團五品黃堂之黃氣”本有絲絲四品淡青之氣,卻不斷散失”心中暗嘆。

  要不是念著當年從龍之功,何必鼻費國家氣運?

  費了很大心思培養,也不過這樣,王弘毅現在已經絕望了,准備再提到青色,位居三品就到頂了。

  心中想著,卻笑著:“薛卿,這次你任主考官,可是國家大典,不可怠慢。”,“是,王上!”,薛遠還是明白,每次主考,都會獲得大批學責,就算不是黨羽也是人脈,這實是王上恩典,不知道有多少人想搶著干,當下謝恩。

  只是似乎還有些話說。

  王弘毅見了,笑著:“有什麼話就說吧!”,“是,只是這秀才舉人進士的位份,是不是低了點?”,薛遠問著,現在王弘毅定制,秀才位比司吏,舉人位比令吏,進士才是九品起步。

  王弘毅啞然失笑,說著:“不算低了。”

  王弘毅站起來散步,深邃的眸子閃著微光,看著四周,想著,又說著:“前燕科舉取士,進士一出來就是七品,這樣厚待,導致天下讀書人一門心思,寒窗幾十年,就向考個進士。”

  “但這些苦讀幾十年的進士,出來後都年紀很大,三十歲算小了,出來後又能擔任幾任官?一般進士也就當今二任縣令,一任知府就致仕了。”,“這些官讀了幾十年書,對治政一竅不通,只得請著師爺幕僚治政,不但大權旁落,而且還貪污橫行,上下聯成網絡。”,“而【中】央偏偏要進士才可卿相,導致進士提拔快速,往往數年數進,轉眼進閣任卿,結果與政事無益,黨爭橫行。”

  說到這裡,王弘毅冷笑,這實際上就是事務官和政務官。

  對【民】主制度來說,將事務官和政務官分開,並不會影響體制,相反可以不由選舉和黨派轉換所影響,並且大家不會憤怒因為政務官是選舉產生,你有意願你可以競選嘛!

  但是專政制度下,一旦劃分事務官和政務官,就導致凍結社會流動,使下面官吏無望晉升,只有貪污腐化,上面官員卻沒有治理能力,無力更新社會演化。

  對王弘毅的道,絕對不行。

  王弘毅堅信階級長久,人類社會不可以無階級,但是卻強調階級和人分開,階級不朽,而在位的人必須流動,這時說著:“孤現在是三科一起考,是因為南方初平,必須大批新血。

  “以後秀才就考明經科,中後必須擔任典吏,滿三年才可考舉人和進士。”,“可是士林的輿論和人心……”薛遠猶豫了片刻,說著。

  “薛卿,人心不是這樣爭取。”王弘毅搖頭,嘆息的說著。

  地球上,宋朝的進士,都不過九品本官,所以養士百年,崖山還有人赴難。

  而到了明朝,考了進士在翰林度個金,就是七品的文官,文官橫行,成了國家的毒瘤,問一句震耳發聵的話~貴族世家獨大之禍,人人都知,而儒家文官獨大之禍,自唐興,自宋盛,自明獨,其禍又誰知呢?

  黃宗羲《明夷待訪錄》明確反對君主制,提出“君為天下之大害”,這實是羽翼豐滿的文官集團,開始反客為主,反噬朝廷,有人還以為這走進步。

  那貴族制度,架空皇權,世家共議,貴族議會,君主立憲,豈不是比這個還進步?

  庸碌之人,不足以明道,王弘毅自有自己的判斷依據,地球滿清,還有滿人集團壓制膨脹的文官集團,自己卻沒有,斷不可給他進一步發展的機會。

  至於科學發展,導致的科學集團的膨脹,成為後世的毒瘤,卻還早著呢,這時不用擔心。
Tsunami2201 發表於 2011-12-16 21:40
本帖最後由 Tsunami2201 於 2011-12-18 18:36 編輯

第二百二十八章 科舉(下)

  每個人的心思都不一樣,張煥自然想不到金陵有人對科舉進行安排。

  “張煥!”前面有人喊到了他的名字,張煥忙擠過人群,走到了前面,應聲:“我就是張煥。”“出示牌子。”公差看看眼前的少年,淡淡的說著。

  張煥忙將從衙門裡拿到的牌子遞了過去,公差檢查過後,未發現什麼不妥,和前面的幾人一樣,給了他換了一個有著號碼的銅牌,讓他拿著這個銅牌進場找自己的座次。

  張煥還是第一次考科舉,也不知道前面的科舉都是怎麼樣考,不過這樣的安排是讓他覺得很新鮮。

  拿著做工頗為精致的小銅牌,張煥從大門進去,向裡走去。

  考場在緊裡面的位妾,越向裡走,嘈雜之聲越小,兩旁綠植,已嫩綠一片,提鼻一聞,一股淡淡的香氣,讓人心曠神怡。

  看的出來,郡裡很重視這次科舉,安排考場的地方,環境幽美,並且十分的安靜,一路走來,每一處拐角,都有著差役指路,很順利張煥就找到了考場的位置。

  這是一座極大廳堂,不知以前是做什麼,此時都已是騰空了,擺上了一排排的桌椅。在進考場前面,大門的衙役已對他進行了一番檢查,他的身上、提藍裡苒筆墨,都被仔細檢查翻看過,因為考的時間不長,因此這次入考場是不准攜帶吃食。

  檢查的時候,張煥也不覺狼狽。

  此時跨入考場的門,目光掃過裡面”發現這座考場的面積很大,看著格局,由著兩座大廳鑿合在一起而成,考生間”並沒有再斷,一人一張桌案一把座椅,案幾上空無一物。

  張煥進來的時候,裡面人還不多,按著牌上的號碼,他很快便找到了自己的座位,剛坐下,旁邊就傳來了拉動桌椅的聲音。

  聲響還很大,張煥下意識的轉過頭去看,頓時嚇了一跳”坐在自己旁邊,是一位頭發都huā白了的考生,看起來此人的年紀比余先生還要大些。

  對方看了看他,表情木然,沒有說什麼”張煥微笑著朝對方點點頭,收回了自己好目光,心裡卻在暗暗的感慨著,看來這次參加科舉的人不在少數,連這樣的老先生也都過來應考了,自己要認真答卷方成。

  又過了一會”陸陸續續,後面的考生也都走了進來”並非是所有人都在這個考場裡進行考試,進來的人,大概只有門口排隊時見到的三成左右。

  考生紛紛尋找著自己的位置,找到的松了一口氣”馬上坐好,找不到面上現出焦急之色”四處看著。

  在這期間還出了幾段小插曲,由尋位子引起,弄的考場內一時亂了起來,在考官的呵斥下,方平息了下來。

  因這幾件事,現場的氣氛越發顯得緊張了,一些年紀大的考生,甚至臉色發白。

  張煥心裡頗緊張,這是他第一次參加科舉,又是恰逢楚王用人時,要是成了,那能一展抱負,遲了幾年再考,只怕機會再難尋到。

  等考題公布,卻心中一松,考的大部分都是貼經。

  所謂的貼經,就是貼經是把經文貼去幾字,令其填補,就是現代的填空題,這實際上不難,考的主要是背誦。

  後面有三道墨義,是讓人說說裡面的意思,也相對粗淺。

  張煥直到考完三場,走出考場的大門,被冷風一吹,他還是感覺自己做夢一般,有些頭重腳輕。

  搖搖有些昏漲的頭,向外走去。

  遠遠的就聞見了一股油餅的香味。

  張煥連考了三場,此時肚內已是有些飢餓難忍了。

  張煥摸了摸錢袋,發現還有著不少富余,站在原地思索了片刻,終下定了決心。

  取出幾枚錢,他走近了那個油餅攤,向著正在忙碌的老板說:“老板,來十張油餅,一張給我,別的都包起來吧。”

  “好!這位小哥,請少等片刻,馬上好!”剛出鍋的噴香油餅,被老板夾出來,稍稍的滴了滴油,就被包好,遞了過來。

  張煥將錢遞了過去,接過油餅包,邊走著,吃了一張油餅,食物一下肚,頓時不覺得怎麼餓了。

  剩下的油餅,他打算路上吃,現在天寒,一天半路程,到了家,還可以剩上五張,將油餅熱熱,也可以給弟弟妹妹食用。

  家裡本就葷腥少,吃的都是野菜面疙瘩,弟弟妹妹身體實在是太過單薄了,來前面就有弟弟妹妹吵著想吃油餅。

  想到這裡,入口的油餅,頓時有些難以下咽,將剩下的油餅包放進包裹裡,張煥快步向著前面余先生提過的地方走去。

  來時,他是坐的一支商隊的順風車,沒huā幾個錢,回去雇了車回去,實太過奢侈,可走回去,又太過逍遙,因此在來前面,余先生就給他一個地址,讓他回去的時候,去那裡找余先生的一個熟人,對方正好六日傍晚有馬車返回白明縣,到時候給他再順路的捎回來。

  果然到了那裡,對方欣然應允了,還問了下考場的問題,張煥一一答了。

  這人見他小小年紀就有著一定的才學,甚至進了考場,越發客氣起來,一路上,還請了他與商隊的人一同食飯,氣氛很是不錯。

  依舊是一路無話,很快,他就到了家中。

  對於他考的怎麼樣,張父張母問過後,不是太懂,也罷了。

  拜見余先生時,詢問了後,沉默了片刻,覺得這些題目不算很難,考中的可能甚大,不過不直接點明這一點,只是讓他回去等待消息。

  一路上已疲倦不堪,吃食帶給弟弟妹妹後,張煥頭就睡。

  次日一早起來,方緩過勁來。

  依舊是和往常一樣,一起來他就帶著砍刀,趕去白明山下砍柴,照樣干活補貼家用。

  時間,就這樣一天天的過去了。

  四月是春暖huā開,大地復蘇。

  家裡地裡的活計也開始多起來,一開始時,張煥還想著前面科舉的事情,可隨著活計一多,也將這事拋在了腦後。

  這一天,張煥依舊是去白明山下砍柴。

  眼看著日頭升高,木柴也砍的差不多了,張煥將木柴捆好,挑著木柴向家裡走去。

  剛走到村口裡,就聽見遠處的官道上,有著馬蹄聲。

  張煥一怔,站在向那邊看了過去,只見官道上圍了不少人,都在那邊駐足觀看。

  或許是有人娶親,他不甚愛看熱鬧,看了幾眼,向自己家走去。

  進了院,將木柴放下,張母給他打好了清水,就是清涼的清水,他洗了臉和手。

  母子正說著話時,聽見外面有人喊:“張煥可是住在這裡?”

  是個男子的聲卒,聽聲音和問話,不是熟人。

  張煥一怔,抬頭看母親,發現張母也怔住了。

  就是這一會時間,有熟人進了院,是個鄰居,指著外面,說:,“張煥,你去看看,是衙門來人!到了你家門口,是不走出了什麼事?”

  衙門來人?

  聽到這話,張母第一個反應是害怕。

  臉色蒼白的看向兒子:“兒啊,這是怎麼樣回事,衙門怎麼來人了?”張煥卻立刻想到了科舉。

  “娘,莫要怕,興許不是壞事。

  ”張煥安撫著說,出了院落。

  門外站著二個衙役,後來跟著幾個村人,為首的一人,看著出來一人,就問著:“你可是張煥?”

  張煥一拱手:“在下正是張煥,不知您這是……”“相公,中了,中了,二榜第三若啊!”

  相公本是宰相之稱,但現在凡是中了秀才者,都可稱相公了。

  “張相公,這次得中秀才,使白明縣增光,縣令大人讓我給您送來十兩贈儀,還有十畝田地的田契,您收好了!”確認張煥的身份,說話的公差很是客氣,又說著:“你每月可以去縣裡領廩米六鬥。”

  一石百斤,十鬥一石,六鬥就是六十斤廩米,這對張煥的家庭,卻是不無小補。

  十兩紋銀是碎銀。

  周圍的人聽了,都吸一口涼氣,不少人暗暗咋舌,還是讀書人有出息!

  張煥一瞬間有些恍惚,沒想到有這些橫財。

  接過文書,田契和紋銀後,他緩了過來。

  連向衙役道謝,又取了些碎銀,大概有二兩左右,送了過去,見張煥並不愚鈍,衙役很是滿意,又說著:“張相公,按照官制,你今年可以直接考舉人,要是不考,或者考不取,你必須在八月向衙門報到辦差。”

  “還有,您現在可以穿青衫了。”這衙役指點的說著。

  張煥聽著,又是道謝。

  都散去之後,一家人回到屋內,圍坐在一起,望著桌上公文、田契、銀兩,歡喜不已。

  首先是脫民入士的戶籍文書,勞役和賦稅都給予減免。

  田地卻是官田,多半是良田,十畝更是使家庭增加了資產。

  張母歡喜之余,卻說著:“我兒,你現在考了秀才,卻要去余先生那裡拜謝,請他來吃宴,還有,要還先生的銀子,這樣吧,這些錢,你都帶去。”張煥聽了,說著:“是,不過母親,銀子是不是留上幾兩?畢竟還要huā錢。”

  說的是喜宴。

  “那就留三兩吧!”張母反復考慮著,說著。
Tsunami2201 發表於 2011-12-18 18:36
第二百二十九章 內閣(上)

  金陵,五月是深春了,很是溫暖。

  金陵城內的街道上,路人衣衫漸薄,踏青賞花絡繹不絕。

  城外小山,野地裡,時不時就能遇到一兩群游玩的士子,一個個興致勃勃,甚至攜了美麗侍女,一同煮酒言歡。

  隨著楚軍歸來的世家子弟,過著呼朋喚友吟詩作對的生活。

  因大批世家突然撤離,有很長一段時間,江南上留守的子弟都顯得十分沉寂,生怕一時言行不當,給家族招惹了禍端,這時終於再次熱鬧了起來。

  街道上一輛輛行過的馬車,一個個鮮衣怒馬的少年兒郎,都在顯示著金陵的太平。

  皇宮。慈寧宮

  王弘毅正與太後說著話。

  王弘毅現在不過是二十二歲,戴著明珠玉冠,身穿帶赤的衣袍,袍袖翩翩,眸子幽黑,鼻梁高挺,而太後現在也不過是四十左右,還很年輕。

  只是最近一段時日,太後脾氣有些不好,總莫名發火。

  甚至連一直在她面前深受寵愛的趙婉也遇到了幾次黑面,不得不小心翼翼起來。

  “母後,這是兒子特地給你采買來的鮮果,您嘗一嘗?”讓人將美味多汁的鮮果端上來,王弘毅笑著說著。

  太後看了看裝在水晶碟內的各色鮮果,有心想吃,可心裡莫名升起來躁火,讓她搖了搖頭,緩緩說:“哀家老了,牙口不好,如何吃得這些?”

  “這個……”王弘毅看看母親的臉色,發現氣色上的確有些不好,心裡有些不安,臉上不動,向端著鮮果的侍女吩咐:“先撤下去。”

  “諾。”侍女端著鮮果退了下去。

  說了些話,退出後,王弘毅將服侍太後的內侍宮人,給太後診治的醫師叫到偏殿。

  這時,御醫進來磕頭行禮。

  王弘毅看御醫時,四十歲左右,有著長須,問著:“你是孟子順?太後的情況怎麼樣?”

  御醫見問,回著:“王上,太後鳳體並無大恙,只是少許羸弱,這種情況,或是水土不服。”

  水土不服是由於個體遷移,自然環境和生活習慣改變,暫時不能適應而引起病變。

  當然這是粗解,可是事實上沒有這樣簡單。

  這種病對大部分人來說,都無所謂,雖有著食欲不振、精神疲乏、睡眠不好等等情況,但走過段時間就沒有事了。

  不過對著特別的人,就難說了。

  王弘毅想起前世有個病例,這是個女子,每當她出去外省不到幾天,就會病重,奄奄一息回到故土之後,又會在一個月內慢慢好轉起來,幾次之後她就不再外出了,一心待在出生的小城裡。

  想到這裡,不由皺眉,問著:“可有調養的方子?”

  “王上,這並非是病,只是人體稍寒,人參鹿茸等,都不可進用,用姜和紅糖適量,常常服用,自然就扶持中正了。”

  王弘毅說著:“取十兩黃金賞,你下去吧!”

  王弘毅又看向服侍太後的侍女宮人,問:“你們可有什麼發現?”

  幾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但是話不敢不回,有一人硬著頭皮出來,小心翼翼說著:“王上,奴婢在守夜時,聽到太後夢魘,怕是這宮裡不干淨……”

  說起這事,這人臉色就越發的蒼白起來。

  王弘毅皺著眉,盯著:“你們說詳細一點。”

  這人連忙跪下,說著:“奴婢就知道這些了。”

  王弘毅沉著臉,心中不信。

  雖皇宮本是皇帝宴息起居之地,冤殺和陰謀而死的人許多,百年古屋老殿也有著陰濕之處,並且又有魏越的屠宮之舉,冤魂不計其數,可是他能觀氣,這進來時干淨無比,哪有什麼不干淨?

  “好了,這件事,不許再向他人提及,孤自有論斷,你且先退下吧。”

  “諾。”

  “來人,去看一看,謹妃現在何處。”

  “諾。”

  謹妃,指的是龍神素兒。

  此女是龍女借人身留駐世間,嫁與王弘毅,現在貴為謹妃。此女素有法力,不僅能行占蔔之事,更在暗地裡統帥著整個咒禁司。

  派去查看的宮人很快歸來,向王弘毅回稟:“王上,謹妃娘娘幾日不曾出得素竹院,宮門禁閉……”

  “下午再派人去查看一次,宮門開了,令其覲見。”

  “諾。”

  這是王弘毅給素兒的特權,可在閉關修行時,禁閉自己所住宮門以便修行。

  王弘毅沉著臉,想著心事,又過了半日,再派人去探,已得到消息,謹妃所住宮殿大門已開。

  “傳謹妃覲見。”

  “諾。”

  有人前去傳旨,不到一柱香的時間,謹妃走入殿中,盈盈下拜。

  “見過王上。”

  “免禮,平身。”王弘毅打量著她,一段時間不見,素兒又有長進,一條隱隱的蛟龍,已經幾乎完全蛻去了赤色,變成了金黃色。

  閑談幾句後,王弘毅將宮內的事情,與素兒提了。

  素兒沉吟片刻,皺起眉說著:“就算是皇宮穢怨之氣甚重,但以王上氣運,理應能夠壓住,而且皇宮干淨,卻不可能有這事。”

  頓了一頓,又說著:“只是大燕天子墜台而死,份屬大凶,怨氣不肯離散,而又經戰亂,有著怨氣隱藏在金陵之下。”

  “雖這不太可能影響到太後,不過為了保險起見,臣妾請王上下旨祭祀大燕太祖,以及末帝,臣妾再領咒禁司,再徹底清理一次。”

  祭祀大燕太祖,以及末帝,這是政治上的要求,本來就要執行,只是初平金陵,王弘毅鼎中的氣運,正由淡紫色轉化成紫色。

  這幾個月來,江南平定,政權漸穩,人心漸安,本來不時波動的氣運漸漸穩定下來,變成了半鼎紫氣,卻也是時候了。

  “這樣也罷!”王弘毅點點頭,就選佳日祭祀大燕太祖,以及末帝。

  歷史上,皇帝建年號是理所當然,可是地球上,除了孫權,似乎都沒有止於王號就建元之事,這個世界更沒有,猶豫了片刻,還是放棄了。

  當然,自祭祀後,可建內閣,以及公布大政——統一天下,救萬民水火之中。

  謹妃退下後,又有御史前來覲見。

  “……王上,事情就是這樣,德樸道人派了弟子,數月前趕赴草原,此事查明,絕無虛假,還請王上明鑒。”站在下方的御史一臉嚴肅認真的向上稟報著這件事。

  偏殿內,王弘毅聽著這件事時,一直都是表情淡淡,這時緩緩開口,說:“這件事,孤會派人徹查,情況屬實,定會有所決斷。”

  “王上英明!”御史連忙說著。

  “報——張大人求見!”這時外面再次傳來內侍的聲音。

  王弘毅想了想,對下方御史說:“無事,卿家就先退下吧。”

  “諾。”御史恭敬的向上行了一禮,轉身退了出去。

  王弘毅對著內侍吩咐說著:“請張卿家進來吧。”

  隨著一陣腳步聲響,有人從外面走了進來,身穿著五品官袍,一身儒雅,正是張攸之,經過這些年的熏陶和給養,這人淡青色的氣運,已經漸漸變成了青色,大可擔任一方卿相了。

  張攸之走到王弘毅的桌案前,行禮:“臣張攸之,見過王上。”

  王弘毅微笑著說:“愛卿免禮平身。”

  “謝王上!王上,臣有事稟報。”起身後,張攸之說著:“這裡有著從各地送來的情報,還請王上過目。”

  張攸之將一疊情報,遞送了過去。

  “這些都是?”看看手裡厚厚的一疊,王弘毅問著。

  “王上,臣整理過,這些是重要情報,整理出來報給王上過目。”張攸之說著。

  挑揀過還有這些,看來最近一段時候,各地諸侯都有些坐不住了,這也是理所當然,王弘毅已經統一南方,只要稍微修養,就有著卷席天下之力,當然都站不住了。

  “卿先坐,孤慢慢來看。”王弘毅說著。

  張攸之應諾,退了幾步,坐了,自然有人上茶。

  王弘毅將這些情報一一展開看了,看完後,不禁臉色微變,果然,自攻下金陵後,各地諸侯坐不住了,開始行動,頓時戰爭越來越激烈,這還罷了,關鍵是草原方面,已蠢蠢欲動,大量兵員集中,大量渠道向中土獲得鐵器和武器,還派了人來探查中原情況。

  這情況,離出兵中原已不遠。

  此時的草原,雖平定下來,按照前世,還有二年時間,可是自己崛起,卻打亂了大勢,使得草原可能不再等待。

  本對中原虎視眈眈,現在北方混亂,南方一統,不在這時趁亂入侵,就不是大汗了。

  “傳旨,讓文武百官到大殿候著!”看完手中的密報,王弘毅臉色凝重,吩咐著內侍,說著。

  “諾!”內侍應諾一聲,沒有絲毫耽擱,立刻退了出去。

  “孤決意祭祀大燕太祖和末帝,以示繼承天命,就此建立內閣,秘文閣抬到正三品衙門,領班是秘書閣大學士。”

  秘文閣實際上是君主的秘書和智庫,本身不參與國家決策,但是秘文閣領班大學生,可以參與國家決策,進入內閣,這就是秘書長入常。

  “當然祭祀雖在前,但是籌辦內閣卻要提前,你有個准備。”王弘毅說著。

  在他心目裡,首相就是一品,參知政事就是二品,組成了內閣。

  樞密院必須上升到從一品,樞密使必須入內閣。

  和前朝最大的不同就是樞密使入閣。

  王弘毅作為一手策劃打下南方的君主,威望無人可及,只要下決心就可建立。
Tsunami2201 發表於 2011-12-18 18:37
第二百二十九章 內閣(下)

  丹陛之樂大起,眾人按品秩肅然白貫而入,隨班行禮,齊聲,“千歲!”

  正式的皇宮,自然迥然不同,冰涼的金磚光可鑒人,偌大的殿宇空曠幽暗,煙霧絲絲點燃,彌漫在殿中。

  王弘毅端坐在御座上,見下面一片寂靜,才開口,聲音不疾不徐:“孤昨天見了大燕歷代皇帝的遺像。”

  見到眾臣都恭謹聆聽,淡淡一笑,說:“大燕太祖何等英雄?提三尺劍,宏武英烈,出生入死,開創了大燕的基業,不想只有四代,就發生事變,退居金陵,君子之澤五世而斬,還不到五代啊!”

  “不過,雖天命已衰,非人力能勉強,歷代皇帝還算宵旰勤政,到了末帝,更是剛烈,能天子以死謝社稷。”

  “這些事都歷歷在日,讓孤不勝感慨。”

  “而今,天下大舌數十年,大燕又被魏越所滅,天平不可無主,天命不可無歸,又是一朝立鼎盛事。”王弘毅掃視著群臣,斂了笑容,說著:“孤現在既承天命,自然要統一天下,開創新朝,願寒者得衣,飢者得食,騁寡孤獨廢疾有所養,共享太平盛世!”

  “如此,豈有不祭前朝之理?”

  這是王弘毅第一次朝會上,公開提出要繼承天命統一天下,見證著這歷史的時刻,眾臣都聽得股栗變色,又覺得身上的血一下子湧到臉上,剎那間都有一種不知身在何處的感覺,都俯首山呼:“萬歲,萬歲萬萬歲!”

  “孤雖承天命,此時卻還不稱萬歲一功業未成,何以千秋萬代?”王弘毅徐徐掃過眾臣,說著:“不過凡事預者立不預者廢,孤卻要建官立制,建立內閣,以應天命。”

  頂時鐘呂馨襠齊鳴,百官叩頭,一個太監跪接了聖旨,又到前面站定,徐徐展開,開始明示聖旨。

  大殿內,除了這個洪亮卻有些尖銳的聲音再無聲響傳來。所有人都在屏住呼吸,認真的傾聽著這道旨意。

  “……孤建制,立首相為正一品,輔助君主,治理陰陽。”

  “……從一品左右副丞、樞密使……”

  “……正二品,參知政事、大將軍……”

  “……立王彥為左副丞,虞昭為右副丞,李顯和李剛為參知政事。”

  雖然說沒有首相,但是這幾人將共同建立內閣,成為第一批入閣的大臣。

  “……丁虎臣為從一品樞密使入內閣議軍國大事。”

  武官的丁虎臣本來只是跪著和往常一樣只是聽一聽。

  身為武將出身在很多殿上議事的事情上插不上嘴,可今天聽著,就聽到內侍提到了自己的名字。

  丁虎臣微微一怔,抬起頭正好對上了王弘毅看向他的目光。

  王弘毅坐在上面微笑著,還點了點頭丁虎臣立刻從這目光中感受到信任和沉甸甸的分量,雖然這時聖旨還沒有完成,但是感覺到身後凝聚在自己背上的目光多了許多。

  不由心劇烈的跳動起來,全身一陣陣汗流出,雖位到樞密使,可內閣的職位,這豈是武人能坐著?

  這代表的不僅僅信任,更有著王上對武人的認可。

  “……秘文閣為正三品,設領班大臣,官號秘書閣大學士,入閣議事。”

  現在就有六人了,等有了首相,就有著七到九人,這內閣就足夠了。

  這時,南方局面安定下來,可以說楚王的根基穩固,在這種情況下,原本班子,已不足以管理全境,建立內閣,是迫在眉睫的事情。

  “……郡之上改州為省,目前南方轄九省,東益省(四川)、西益省(雲南)、楚北省(湖北)、楚南省(湖南)、西交省(廣西)、東交省(廣東)、直隸(江蘇)、東楊省、西陽省,省之州牧是布政使,正三品……”

  “省部以下三年一任,內閣五年一任,任滿後,自動辭官等候推舉,非特旨只得連任二任。”古代有政治帝王心術,位高權重不可取,要位高而權虛,位低而權重,但是王弘毅才不理這套,這浪費大量氣運,他就直接宣布內閣五年一任,最多二任,不得連任就可。

  “……建御史台,長官御史中丞,正四品……”

  御史中丞正四品,御史大夫是正五品,殿侍御史和監察御史都是正六品,司諫是正七品,正言是從七品。

  這大部分就是王弘毅按照宋朝來設,這些人官品雖低,卻可彈劾高官,甚至批評君主,只是凡是彈劾,按例必須將奏疏的“副本”遞送此人,決不隱瞞。

  當然,按照最重要的重用,實際上是君主打擊內閣的工具,按制內閣成員受到御史中丞的彈劾,就必須上書請辭宰相之位,申請出外,同時杜門不出,不再上朝,以示待罪之意。

  皇帝就可任免宰相了。

  宋朝當然不是法治社會,但是經過歷代的編纂,規定詳密,所謂“事為這防口,曲為之制”任何政務大致衛都有法可依,有章可循。有例可援,並且裡面必須存在著彈性和伸縮余地。

  這就是王弘毅現在的目的。

  “臣遵旨!”旨意宣讀後,被提到的名字的大臣都立刻出列,拜倒領旨。

  王弘毅感受到氣運一陣激烈的波動,只見淡紫色的氣運,立刻加到二品以上者身上,而青色氣運加到了三四品的官員上,黃色氣運自然是五六品郡級官。

  頓時,整個鼎器波動著,一股股氣運支出,一股股氣運收獲,在重組之中,激烈的忙碌起來。

  這是對官制的最後完善,以後就算稱帝,也不過是修修補補了。

  “各省官員,都由廷議,先籌備,祭祀完畢,再公布天下,所劃分省治,孤自有決斷,汝等不必再議……”雖有些省現在人口稀少,但只要解決了瘟疫和吸血蟲的問題,不需要多少年就可發展起來。

  這就君主專斷了。

  散朝後,王弘毅步出大殿,在殿門口有人服侍著,乘輿而行。

  昨天剛剛下過一場雨,除了走廊,泥土浸的濕潤,宮中一眼望去,樹木都是一片綠色,這時陽光燦爛,映照著大地,乘輿在走廊中穿行,陽光從濃密的枝葉間灑落,斑斑點點灑下。

  王弘毅突然之間有了興趣,說著:“下輿,孤要步行。”

  穿著高齒屐在細碎光斑裡穿行,走廊都是幽靜,屐聲清脆,王弘毅深深呼吸,感覺愜意,自己現在才是二十二歲,就有這樣大基業,以後統一天下,必不滿三十,單是這點,就是千古一帝。

  這樣想著,王弘毅不禁有些興奮,擺動大袖,繼續穿行,只見陽光燦爛,不知名的鳥在枝椏和殿堂中啾啾而鳴,心情大快。

  太監不敢直接隨行,又不敢遠離,遙遙跟在後面,只有侍書只差了幾步,侍書是他身邊一個心腹內侍,年紀二十,當初在蜀王宮中,就已經伺候,對王弘毅十分忠勤,有些事情,不用刻意避著此人。

  當然王弘毅立鐵律,太監有一言參政,或洩要內廷言語,處分只有一條:棍子齊下,打不斷氣兒只管打,直到打死。

  王弘毅從蜀國公到現在,已經打死七個太監,其中還有不少是跟了幾年的老人,這血淋淋的事實,使太監都不敢參政和洩露。

  王弘毅沿走廊,趨步到了慈寧宮,就遠遠聽到殿中笑語喧鬧,就知王後正在和太後談著笑。

  到殿門口,就聽王後說著:“太後,你現在精神好了,我就放心了,王上英明神武,歷代難及,現在才打下南方,等打下整今天下,您要享皇太後這個福呢!”

  她正說著,見王弘毅跨進殿來,住了口,緩緩起身福禮,而別人都齊齊跪下清安。

  王弘毅說:“罷了,起來吧!”

  上前給母親行禮,又笑的問著:“母後,王後,聊什麼呢,這麼高興?”

  太後滿面是笑,一抬手,說:“今天精神好多了,我們在說你,說你又給哀家的宮中添了人,加了月給,哀家覺得有些過分了。”

  “母後,你是我的母親,享受這些本是國體,有什麼過分呢?”王弘毅說著,看氣色果比之前好了些。

  王弘毅心下大安,陪著太後聊子幾句。

  “這宮中啊,未免太冷清了,我兒可有打算再選一些人進來?”聊著聊著,太後忽問了這一句。

  宋心悠面色如常的給太後捶著肩,沒有說話。

  王弘毅怔了一下,笑的說著:“母後,魏越在時,選過一批秀女,還沒有一年,要是再選,外面不知如何議論呢,這事過個一兩年再說吧。”

  太後點點頭:“也好,不能讓兒背了罵名。”

  又拍拍宋心悠的手,溫言說:“王後你管著整今後宮,辛苦你了,不過這開枝散葉之事,可是半點馬虎不得,你要更加費心才是。”

  現在太後的思想不一樣了,雖有三女,二個兒子,但是還認為太少了。

  “……請母後放心,臣妾一定盡心去辦。”宋心悠恭敬的說著。

  太後滿意的點點頭,又轉開話題,談起了別的事,王弘毅見了,在心裡微微嘆氣。

  太後的意思,他明白,時不時的總會有一些貴婦來向太後請安,話裡話外無不是透著這些意思。

  自己宮中,宮妃連王後,只有寥寥三個,秀女選進來,是充當女官居多,這是有人在表達不滿麼?

  他的眼眸微微的眯起來。

  王後宋心悠看著無事,在二人退出後,王弘毅拉著她的手,說:“王後,前幾日事務繁忙,不曾與你說過幾句話,這幾日孤會去你那裡。”

  聞聽此言,宋心悠微紅,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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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章 海關(上)

  遠航港,海域一外不大不小的城市。

  此港本不叫這個名字,自幾個月前這裡開始大興土木建立碼頭後,港口的名字也隨之改變了。

  有人傳聞港口的名字,是楚王親自所起,具體的事實怎麼樣,普通百姓根本無從得知,只知道,幾個月來,這座港口已經有了不小的變化。

  最直接就是工人的增長,艦隊的靠岸,導致著生意的增長。

  “喲,張老三,又去送菜了?”不算寬敞的街道上有一輛牛車行過,街上一個早早起來的店鋪老板笑呵呵的朝著趕車的人揮了下手。

  牛車前面坐著的憨厚漢子頓時一勒韁繩,牛車在店鋪老板跟前停了下來:“李老板怎的起的如此早?”

  “咳,還不是這幾日買賣還算興隆,一大早就有客人來,不得不早起吶!”瘦高的店鋪老板笑的一張臉上仿佛能開出一朵huā來。

  想到這數月來的變化,二人都笑了起來。

  “這還得托了軍爺的福!不是他們在這裡興建港口,哪裡有咱們這樣的日子?”

  “可不是,不僅做工的人每日要不小的嚼頭huā銷,軍爺一個個可都闊綽的很!好了,不耽誤你送菜了,快些去吧!回來之後,少不得要來哥哥這裡喝上兩杯!”

  “一定一定!”寒暄了幾句,店鋪老板看到旁邊的店鋪也都陸續的開了門,他不再多說閑話,又說了幾句,就開始清掃起店門口來。

  牛車重新被駕駛著,向著港口的方向行去。

  清晨的陽光,輕輕的灑落下來。

  牛車上的蔬菜,每一樣,都是那樣新鮮。

  在牛車上,除了漢子,還有著一個八堊九歲的孩童長的十分白淨,一副機靈的模樣。時不時的和孩童說上幾句話,牛車很快就到了地方。

  這時的港口被修建的極為漂亮。

  寬敞的碼頭,一溜哨卡全是兩層高樓,遠處海岸那裡停靠著的是一艘艘的巡邏船。

  整個港口的建設在兩日前竣工,此時做工的人離開了,但在這裡駐守的水師數量不少每一日的huā銷,足可以帶動附近小鎮的發展。

  話說,所謂的海關的基礎,就是龐大的水師,水師規劃著船隊的路線,才能使海關的作用發揮,因此海關處必須有著水師。

  吳軍投靠後水師現在有三支,總人數高達六萬人,分第一艦隊,第二艦隊,第三艦隊,有人上書說水師規模過大,以後進攻中原水師作用不大,要刪簡,被王弘毅呵斥了。

  送菜的張老三駕著牛車一到,港口第一道哨卡的士兵就走了過來。十幾個人湊過來,和張老三閑聊著。

  “今日送的早。,檢查後,一個身材挺拔,充滿英氣的年輕隊正說著。

  張老三認得此人,知對方姓謝,是個好說話的軍官,對方一和他搭話他不緊張,笑著說:“這不是軍爺要麼?小的哪裡敢怠慢。,

  “好了,這是你這次的菜錢看看裡面夠不夠數。,將一袋早就准備好的銀錢扔了過去,年輕隊正說著。

  “不用看不用看,哪裡會有錯!”抬手接住銀錢袋子,張老三忙應聲說著。

  這時,謝隊正看到了正幫著士兵向下面撤卻蔬菜的孩童,不禁露出一個笑容來,問:“這是你家孩子?”

  “大人,這是小的家中的老三,還算懂事,能幫著做些活計。,張老三說著。

  “看著挺機靈,怎這年紀不送他去私墊,反跟著你到處跑?”

  謝隊正的話讓張老三一怔,隨即有些苦笑著說:“大人,窮人家的孩子,哪裡是當老爺的命,進了私墊又能有個什麼用?還不如早早的幫家裡干些活計,以後娶個婆娘,也好延續血的……”

  “家裡有點錢,讓這小子去讀個私楚也好,你不知道麼?王上這次開了科舉,錄取的秀才裡,一半以上是窮人出身,每家賞了十兩紋銀十畝良田,中了舉人就更人上人,一出來就是令吏,沒幾年就是官身,就是考不上科舉,識個字,總能以後謀個好活計吧?”謝隊正實際上是想到自己才出生的兒子,就這樣說著。

  張老三聽完這話,不禁怔了片刻。

  看看機靈的三小子,覺得軍爺的話也說的不鋒……,

  “謝轅這小子,又和人扯上了。,第一道哨卡的高樓上,不知什麼時候出現了一群人,為首白面長須,一身的官袍,正是宋家的宋涵。

  海關手中有兵,除了關鍵時能招呼水師,平時還有著一個衛的兵聽候指揮,這謝隊正就是手下了。

  宋涵此時手裡舉著單筒鏡,看著遠處的情景,笑的對著身後的人說著。

  被宋涵點名的,正是與張老三說話的隊正。

  似察覺了什麼,謝轅回過頭,向著高樓望了一眼,轉過身,指揮著士兵將菜運進去,同時看著張老三父子離開。

  這面的事情都解決完畢,他忙小跑著,來到了高樓上,向看到官員一個跪拜:……下官謝轅,見討宋大人!諸位大人!”

  “起來吧。,宋涵笑眯眯的看著他,看了一會說著。

  謝轅站起身,恭敬的站在一旁。

  “這段時日,你是變化頗大。,宋涵摒退了別人後,單獨對謝轅說著。

  “家主……”

  “還是叫大人吧!”宋涵搖搖頭,緩緩的說:“你雖是宋家出來的人,但是現在你已經是朝廷的官,不可忘記了這點。

  隊正已經是從九品的官身了。

  謝轅沉默了一下,說著:“是……大人的話,我記在心中。,

  “宋家出來的人,只有十一個獲得了官身,你是裡面有出息的,現在你感覺怎麼樣?”宋涵問著。

  “大人,才入軍時,的確受了些委屈,可總算立了功,又蒙大人提拔上了演武堂,得了官身,當了隊正。”

  “我在軍隊和演武堂長了不少見識我會在這裡踏實做事,以求能盡快幫上大人的忙。,

  “你能這麼想便好。,宋涵審視的看著,見謝轅果說的坦誠不禁滿意的點了點頭:“昔日宋家之禍,你那時還小,可也是少年了想必知道些事情,你的父母也在禍亂中去世,你父從小就跟在我身邊,雖分主僕,卻感情頗為深厚。”

  “現在只留下你一人,我其實一直都將你當子侄看待。你一直以來都頗為努力,這些宋家上下都看的明白。,

  “人才不是沒有多的是,可有些時候,太過急功近利反而不妥,因此在選人跟隨我來這裡時,我才選中了你……你並未讓我失望,這數月來你做的甚好,希望以後能這樣!”

  “是我會努力!”謝轅跪地說著。

  “起來吧,說說適才與那送菜農夫說了些什麼?”拉起對方後,宋涵隨口問著。

  謝轅忙將適才的事情,敘述了一遍。

  宋涵聽了,笑了:“你說的不錯,王上在科舉取士上的確多取自寒門,不過這是由於這次科舉定的位份低了一些,許多世家子弟不屑參與。,

  “願意就考的世家子弟,實際上錄取的比例很高……只是這樣的事,少議論為好雖不過是隨口一說,說的更是人人都知的事,可你是出自宋家這番話傳到有心人耳中,或許成了謠言。”

  “大人謝轅知錯了。,被宋涵這麼一點,謝轅陡然而驚,忙應的說著。

  “知道便好,以後注意就是。,宋涵低聲說著,轉身向下走去。

  謝轅一直將宋涵送下樓,才回到自己崗位。

  “大人,下官看謝轅機靈能干,不如將他調到海防這起……”有隨行官員小聲說著。

  宋涵搖搖頭:“不合規矩,不合規矩,讓他繼續磨練一兩年吧。,

  說著向前。

  隨行的幾個官員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他們都知這謝轅出身於宋家,不過宋大人沒打算插手人員調動,他們也樂得不去理會。

  這裡雖是宋家建立的第一處海關,可有著一批官員是從別處調撥過來,宋家即掌控著大權,也是不能隨心所欲。

  宋涵離開第一道哨卡後,沒有直接回去,而是坐上巡邏艦在海上巡視起來。

  雖王弘毅透了個底,會陸續開放若干港口,但是最初就是一個港口。

  這裡是第一個海關港口,宋涵自不能掉以輕心,站在船上,拿著單筒鏡望著遠處,只見海波微蕩,一片的蔚藍,幾乎天與海連成一片。

  雖不是頭一次出海,宋涵還是忍不住的感慨了一聲:“真是人間仙境!”

  “大人,已巡邏完畢,是否回轉港。?”這時有人過來詢問著。

  宋涵想了想,道:“回去吧。,

  “諾。,

  不一會,船只返回港口。

  剛剛進入港口,就聽到有人彙報,說是有一條大船,向這面而來。

  “登樓一觀。,宋涵說著,就上了高樓,向著海岸望去。

  只見一艘商船漸漸駛近了,靠近了港口。

  這船扯著三張主桅帆,一張大王角帆和一張後桅帆,規模不小,估計有著上百噸左右,滿裝著貨物。

  巡查艦的領港人,正發出命令。

  遠處有著巡邏船虎視眈眈。

  片刻,船靠了岸,早已經准備的海關人員上前,和船上主事說著。

  又有著文員,讓船只的負責人登記,還有士兵上到船上檢查。

  忙了好一會,這艘船進入了港道,這港道非常巨大漫長,可同時停上千條船。

  “這應是海關建立以來,第一個稅單吧?”宋涵站在高樓之上,望著遠處的情景,自言自語著。

  “派人過去問問,是個什麼情況。”他對心腹說著。

  “諾。,這人應聲下去。
Tsunami2201 發表於 2011-12-18 18:38
第二百三十章 海關(下)

  “大人,下官只問討了,剛剛收稅這艘商船,按照關稅收了一百二十一兩紋教……”面前的這人,正認真稟報著。

  宋涵站在樓頭,望著遠處的大海,耳邊聽著下屬的回稟,心裡卻在暗暗感慨著。

  第一筆稅單,稅收不少,算是好的開端?

  都說萬事開頭難,真希望楚地的海關能一切順利啊,雖然說目前百分之五十的關稅實在有些嚇人。

  要知道,大燕是百分之五的商稅。

  這就看水師打擊的程度了,只要敢走私的都船沉人亡,自然這不算什麼了。

  說穿了,海關的關鍵,就在於水師的武力!

  宋涵很是理解王上為什麼保留三支艦隊的原因了。

  “繼續關注鼻況。”

  “微”

  宋涵吩咐過後,下了高塔樓,來到了下面。

  “老爺,是否回府?”在高塔樓旁,停著一輛宋家的馬車,馬車旁的木棚裡,還有著幾個宋家侍從正在歇息著,見宋涵走過來,這些人都立刻起身,小跑著過來聽候著吩咐。

  “回去吧。”宋涵沉聲說著。

  這面已留了人駐守管理,要是有什麼事,隨時都會有人以著最快的速度送到府邸。宋涵這時已有些疲倦了,想回去歇息一會。

  見到自家家主要回去,宋家的這些家僕立刻忙乎了起來,開車門的,牽馬的,很快就准備妥當。

  宋涵在僕人的攙扶下上了馬車,車門關上,馬車動了起來。

  隨著馬車一起還有四五個騎馬保護著的侍從。

  外面幾道哨卡的士兵都認得宋家的馬車,一見是宋家的馬車過來,連忙放行。

  “家主,前面有一支商隊擋著,是否讓他們給馬車讓行?”行出了沒多遠,馬車就突停了下來,宋涵正要詢問外面出了何事,旁邊的車窗處,已有侍從靠近過來,向他低聲征詢著意見。

  商隊?

  宋涵挑開車簾,探頭向著前面望去,就見幾輛拉貨的馬車,因為正有人向下卸貨,由著海關的人進行檢查,因此,堵住了一半的道路。

  來往的車輛,頓時擁擠了起來。

  宋涵收回目光,重新在車內坐好後,吩咐:“繞道而行吧。”

  “諾。”

  對自家老爺的命令不敢質疑,宋涵所乘的馬車,護衛馬車的侍從,都繞道從一條不算寬敞的小路離開。

  這自然也有海關的人把手,只不過因為道路狹窄,這條路的車隊行人並不多,走起來是清靜了不少。

  想到見到的一幕,如果猜測不錯的話,應走出海進行貿易的商隊。

  想到自從海關建立以來,今天接二連三的有著稅單出現,宋涵的心情就變的好起來。

  “家主,府邸到了。”閉目養神了一會,就聽到外面奴僕的聲音響起,宋涵重新睜開了眼睛。

  早有人將車門打開,下面擺好了木凳,踩著木凳,他十分輕松的從馬車上走下來。

  對著迎出來的管家,宋涵吩咐:“備膳吧,清淡一些。

  “諾!”跟著他一同到了新宅的年輕管家連忙應了一聲,親自趕去灶上,布置著家主的午膳。

  走在府中的小路上,huā卉綠植生的茂盛,坐落在港口附近的這座宅第,是宋涵在半年前才購來,讓人布置了一番後,雖地方不大,可臨時住上一段時日,還算舒服。

  跟過來的,都是老人,因此很多事情,他都不用過於操心,自會有人將事情辦的十分妥當。

  “一會讓人將這幾塊石雕搬到別處去。”走過huā園的時候,宋涵指著huā園裡的幾塊石雕說。

  本來初看的時候還沒什麼,可離近看了,卻發現和皇宮裡見過的幾樣石雕頗像,這怎敢在自家別院擺放?

  “家主……”有些不太明白家主的用意,跟在宋涵身旁的僕人猶豫了一下。

  宋涵轉過頭看看眼前一臉迷茫的僕人,淡淡的說著:“一會告訴管家,他知道怎麼樣處理。”

  “諾。”

  一柱香時間後,大廳。

  “管家,最近可有家裡的來信?”宋涵手捧著一只杯盞,慢慢品了一口問著。

  站在宋涵面前的管家忙說責:“家主,不曾有書信過來,不過,有一些情報,從家裡傳過來。”

  “是麼?”宋涵看他一眼。“拿來給我過目。”

  “請家主稍等片刻,小的這就去取來給您過目。”管家應著。

  宋涵點點頭,對方退下。

  過了一會,果拿了一疊情報重新過來。

  “這些都是。”對方將一疊情報恭敬的遞送過去。

  宋涵接到手中,認真的翻看著。

  “這麼說,大少爺還算順利?”宋涵皺了下眉,卻又很快松開了。

  管家笑吟吟說著:“大少爺文武全才,經商交際都擅長,自是不會有什麼問題。

  “呵呵,真能順利在金陵搏出一番天地,倒也不算給宋家丟人,百年後,我也有臉去見地下的先祖。”

  說到這裡,將手中的一疊情報,放在案幾上。又看向面前的管家,問:“今日可有什麼人過來拜訪?”

  “家主,拜訪的有三撥人,只送禮過來有五撥。拜訪的人,小的已經按您的吩咐回應了。至於送禮,凡是收了,都送了同樣貴重的禮回去。”管家說著。

  宋涵滿意的點點頭:“做的不錯,平日裡禮尚往來不要緊,可現在宋家已是處在風口浪尖,實是不得不防小人之口,這些事情,你不可掉以輕心,絕不能有什麼意外發生,你可明白?”

  “小的明白,請家主放心,小的一定不會讓這種亂子發生的。”管家應聲說著。

  見此,宋涵不再多說,又過了一會,菜肴一盤盤的端了上來。

  宋涵素喜清淡一些,不好奢侈,因此只上了六道菜,一道湯,一盤點心,這是午膳。

  只不過,宋家是幾代井下來的世家,無論在禮儀上,還是在講究上都是十分注意。

  哪怕只是幾道清淡菜肴,可無論是色、香、味,都可以算是十分到位,宋涵吃了一會,命人將菜肴撤下。

  又有僕人上了漱口的清茶,獄過口後,又上了清嗓潤喉之茶。

  品著這茶,宋涵的心情越發平靜寧和下來。

  “家主。”這時管家又從廳外走進來,在宋涵的面前站下:“外面有客人求見。”

  “可問清是誰了?”

  “家主,來人自稱是胡家的胡宗耀。”管家說著。

  “胡宗耀?”宋涵不由得微微的皺了下眉:“胡家?此人的名字是有些耳熟,莫非是……請他到會客廳去。”

  “諾。”

  宋涵眼望著管家出去,心裡可犯起了嘀咕。

  真是從吳地而來的胡家,這位胡宗耀就是胡家的重要人物了。

  派了他到這裡來見自己,胡家到底有何用意?

  莫非就連胡家也想安插了人手到海關?

  真是這樣做了,也未免太過孟浪了。

  宋涵淡淡的抿唇,腦海裡這樣想了一會,吩咐將自己的外衫取來穿好,穿戴整齊了,向著會客廳行去。

  到了會客廳時,客人已在廳內等一會了。

  “在下宋涵,有失遠迎了……”

  走入會客廳,宋涵只是一打量,知來的是位人物,不去看一身的裝束,只看那久經練達的氣質,就絕非普通人。

  這人年紀看起來有四十歲,兩撇小胡,使得這個白面男子多出幾分英氣來。

  “呵呵,胡某這次拜見宋公有些冒昧,希望宋公不要見怪……”胡宗耀客氣的說著。

  說話間二人落座,僕人上茶,閑談幾句後,扯入了正題。

  宋涵這才知道對方的來意,胡家打算求娶宋恆的一位庶出的女兒,配的還是胡宗耀的嫡三子。

  因宋涵是宋家家主,這事不大,可又關系很大,因此宋恆有意拒絕,可胡宗耀親自過來,向宋涵來求親。

  宋涵不禁陷入了沉默,按理說,這件事他本不能答應,可必要的聯姻又是世家不可避免之事,只是嫁出一個庶女,而不是求娶一位兒媳,這事怎麼看,都是胡家冒的風險更大一些。

  談了一會之後,宋涵終於松了。:“這事回頭再與我家二弟商量一番,再給你答復。”

  胡宗耀哈哈一笑,說:“希望日後宋胡兩家能成為親家,胡某就等著宋公消息了!”

  隨後告辭離開。

  本來還算平靜的心情,因胡宗耀的到來而有所波動。

  宋涵坐在椅上,思索著這件事來龍委脈,自楚王在南方站穩後,很多本來還屬觀望保身的世家,就有些坐不住了。

  胡家有意向宋家求親,這恐怕就是一個征兆。

  嘆了口氣,這件事,只能是和二弟好好的商量一番了。

  很快,宋涵的注意力就被注意到了他處,因接連有人送信過來,說是港口有商船靠岸。

  到了晚上,一算帳,有了一千八百兩銀子的稅銀。

  “海關開關第一日,就有一千八百兩紋銀,看來月底便可向王上彙報一次了。”宋涵接到彙報時,欣慰的想著。

  海關的成功,就是宋家的成功,宋涵可是知道,王弘毅在准備每個沿海省,都建一個貿易港口,建立海關,以刺激著經濟發展,以及物資的調遣。

  就算只有五個海關,加起來掌握的力量也非同小可,這可是涉及幾百萬兩銀子,以及五個衛的兵力!
Tsunami2201 發表於 2011-12-20 11:28
第二百三十一章 殺人(上)

  交洲,浮屠山

  一條小道,周圍都是草木還有荊棘。

  兩個穿著粗布衣上道,這粗布衣乍一穿或扎肉,穿久了會覺得是最經濟山裝,不僅透風去汗,而且耐磨,即使是鉤到了荊棘也不會劃破。

  李小門喘兩口粗氣:“何牛,這裡真有官老爺要的藤條?別白跑一趟,這裡毒蛇多,著了道怎麼辦?現在想想,真後悔跟你上來!”

  “哼,我少時聽我家爺爺提起過,不過這裡毒蛇不少,大多人都不趕來,怎會想到這裡有,等我找到,可能得賞金千兩和七品官!”

  重賞下,不知有多少人,投身進了找乳汁植物的行列,何牛可是親眼見過全村婦孺一哄而出,上山找帶有乳汁植物的情景,每每想及,總心頭擔憂,怕別人槍了自己的夢寐以求的機會。

  想此,牙一咬,腳下加快步伐,催促的說著:“小門,別嘮叨了,賞金下來,請你逛窯子,不知有多少人爭著找,一刻鐘都不能耽誤”

  何牛聽爺爺說起浮屠山後山有膠藤,因自家爺爺嘮叨的多,印像深刻。

  高有五六米,在浮屠山谷水溝長有一大片,刀子一割,就有乳汁緩緩流出來,濃白濃白,都以為有毒。

  兩人吃力的爬著,來到目的地,這裡眼前是一道上坡。

  坡道完全被叢林所覆蓋,蜿蜒直通往深山,兩面又是密密的樹林,叢林和岩石上,是一片褐色的藤,郁郁蔥蔥,高三丈,深褐色莖皮,無明顯皮孔,枝條上部淡綠色下部灰褐色。

  何牛頓時歡喜大叫:“李小門,看,看我們到了!”

  李小門撲了上去,拿出刀子往樹干上一割,濃白濃白的乳汁流了出來,摸了一把,頓時驚喜的說著:“何牛,我們找到了回去交給縣衙裡的大人,如果是真的,我們就發達了!”

  何牛大喜,卻又眉頭皺起:“現在就要砍,要不來不及了晚上走山路容易碰見大蟲,我們還要趕著送到縣裡。”

  這樣的情景,陸續出現在楚王的疆域內。

  交州,番禹臨時衙門

  這是少府派遣的官員所在的衙門

  這臨時衙門不大,就是一個院子,裡面有二個吏員,一個是十三司小旗,一個是少府的吏員。

  少府,本是九卿之一,掌皇室手工業和山海地澤收入為皇帝的私府以後這轉到工部,但是現在王弘毅重新建立,就是為了掌握自己控制的工業和經濟。

  這兩個人都三十左右,穿著帶著紅飾的公服。

  特別是十三司小旗身材中等,長方臉,漆黑的眉下三角眼帶著陰冷。

  院子中還有幾個番子和小役立著,番子配著長刀沉著臉一聲不吭,顯得有點森人面在院子外面,排著長長的隊伍,都是百姓,拿著一大堆植物,滿懷不安和希望。

  少府吏員站著,後面還跟著兩個文員。

  中間的場地上,是一大堆乳汁植物。

  少府吏員眉頭皺起:“你這個不是,下去,下一個!”

  一個漢子聞聲掩面離去。

  “下一個!”小役大聲喊著。

  一個精瘦中年人連忙擠上前來,提上自己找到的乳汁植物:“大人,你看是不是,小老兒可找了不少地方,這雙圌腿快給跑斷了!”

  少府吏員抬手制止他的言語:“你這個不能用,你下去吧!”

  “啊?這個不是?”聽到這個,這中年漢子怔了一下,步履帶著踉蹌失望離去。

  小役大聲喊著:“下一個!”

  去年到現在,已經有幾百種乳汁植物上交,但是裡面能提煉出膠質的卻很少,有些能提煉出一些,但是太少了,不合格。

  現在常見的乳汁植物,吏員一看就知道不是。

  一個漢子連忙走上前來,站在吏員對面,偷偷看了看站著的番子和小役,連忙上前說著:“大人,您看看”小人找的這個是不是,俺費了不少功夫,我家老小上山找了一整天才找到這點,可難找了,大人你可給好好看看!”

  少府吏員看了看:“不是,下一個!”

  “下一個!”

  縣上人口不多,但因楚王的懸賞太過豐厚,全縣近半人口都去上山下地找乳汁植物,不過現在大半年過去了,都沒有合格者。

  有不抱希望者,在街道不遠處擺起了小攤。

  上交驗貨者也絡繹不絕,雖這不可能持續多長時間,因是暫時刺圌激性的繁盛,這次真正橡膠藤被找到,懸賞被人拿走,這種暫時的繁盛會消失,不過現在還能作出生意。

  眼見著陽光漸漸西斜,衙門就要關門了。

  這時,何牛和李小門兩人,趕了上去,只見門口稀落的幾人,都拿著乳汁植物,就走到隊伍後面慢慢等待。

  這時”不遠處的攤位,有人見了,口中說著:“又來了二個。”

  裡面一點的店主,半躺在竹椅上,閉目養神,聽得噗哧一笑,說:“我看也是和大街上前面這些人一樣的命,這半年來,全縣找了多少,兩個吃土的人,還想翻天,做夢,算了,我不說了,免得你說我烏鴉嘴!”

  “唉唉,是啊,這是靠命啊!”

  片刻後,隨著小役有氣無力的一聲喊,何牛快步走上前,後背放下自己和李小門找到的橡膠藤草。

  少府吏員都有些累了,這時漫不經心的看去。

  只見這植物,莖皮深褐,枝條上部淡綠,下部灰,突然之間一怔,靠了上去,這是從沒有看過的新藤。

  少府吏員兩步上前,拿起刀子,皮上一劃,乳汁緩緩流出來,濃白濃白,流量很大,少府吏員眼珠一緊,抬頭看著何牛:“你叫什麼名字?何處戶籍?”

  “小民何牛,交州雲頂人!”何牛深深低下頭說著,頓了一頓,又說著:“我和李小門是同時發現的,也是雲頂人!”

  吏員轉頭對副手:“這是新藤,你拿下繼續檢查!”

  副手應聲說著:“是!”

  又對何牛和李小門說:“你們記錄下名字和戶籍,還有生長地點,就可以回去了。”

  檢查出新藤的膠性,不是一刻半時的事。

  何牛和李小門有些失望,只得退下。

  轉眼之間,到了晚上,就下了雨,一個明閃,雷霆而下,轉眼又恢復了黑暗,只有滂沱大雨直瀉而下。

  臨時衙門只有三間房,東面一間,屋裡光線很暗,炕桌上有一盞豆油燈,捻兒挑得不高,瑩瑩如豆的燈焰幽幽發著青綠的光。

  這個少府的吏員姓路名台,路台就在這時在不遠處的店裡要了一盤牛肉、一盤花生米,獨酌獨飲。

  就在這時,副手進來了,眯著眼才看清”當下湊到耳朵邊上,說了。

  “什麼?”路台猛的一驚,站了起來。

  副手背靠窗台,垂手站著,路台在房間裡徐徐踱步。

  “大人,這兩個人只是草民“弄死不費力氣,這可是七品官,千兩黃金啊!”見路台猶豫不決,副手低聲說著。

  良久,路台拿定了主意,說著:“可是王上派了十三司的小旗監督我們。”

  “拉下水,小旗甚至算不上官,就說大人和這小旗,民間尋找無果,為勤王事,親自出馬,尋著了。”

  “分擔下來,這樣雖不可能都是七品,但是大家都起碼有個八圌九品的官身,不怕這小旗不動心。

  副手也有私心,這次藤膠找到了,報告上去,路台和那個小旗都有功,賞一級是可能,都可能獲得官身。

  但是這功小,副手就分潤不到多少了,如果能殺良奪功,這功勞就大了,兩位大人上去是肯定,自己也能獲得提拔。

  並且這話的確說的對,小旗只是典吏級,上面還有總旗,總旗管三十人,也只有令吏級,都不是官,只有當上百戶,才是正九品。

  少府的路台高些,但是也只是令吏,按照現在楚制,假如沒有功勛,並且又沒有功名出身的令吏,就至少要三任九考都在良等,也就是九年後,才能晉升到官身。

  九年啊,人生又有幾個九年?

  這次就算上報有功,賞下來也只是從九品,離八品或者七品還差遠了,這次成功,就可能一跳跳到正八品。

  這裡省了十幾年的奮鬥。

  路台現在三十了,如果不抓圌住這機會,也許退仕前可以有正九品或者從八品,勉強算個官伸家庭,不過卻不能庇蔭兒子,這樣的話”如果兒子不能科舉,照樣必須從頭干起,勉強比白手好些。

  可是現在如果殺人奪功,就能獲得八品,大王建制伊始,上面大有空間,這樣的話,憑第一批從仕的官員的資歷,在五十歲退仕前”至少就有五品,這就可以庇蔭一個兒子出仕當官。

  路台覺得這話說得句句鞭辟入裡,忍不住打了個寒噤”回踱了兩步”倏然轉身說著:“我們手上沒兵,殺不了這兩個小子。”

  副手走到一支蠟前,“樸”地一口吹滅了,房裡的光線頓時黯淡,說著:“十三司有兵,可以借刀!”

  說到這裡,只聽“劈啪”一聲,一個電閃而下,房間裡瞬間蒼白。
Tsunami2201 發表於 2011-12-20 11:28
第二百三十一章 殺人(下)

  金澤是十三司的才從小役升到番子的人。

  所謂的小役,就是見習,不具備正式公差的身份,番子就是十三司正式公差,這有著他自己的努力,但是也有著幹著總旗的叔父的作用。

  這次是隨著小旗來的十個番子之一。

  到了晚上,金澤心情不錯,下意識地摸了摸袖子,裡頭有重重的一串錢,番子的工資是每月一串錢。

  在這個時代,一串錢就是一兩銀子,可以購買大米二石,每石百斤,就是二百斤,這還是戰亂時代,假如日後太平買到五石都可能。

  足養活家人了,想了想,就叫了一盒饅頭,一大塊肥油油的豬頭肉,又點了一隻炒肉皮和黃豆芽,請了同是番子,又是叔父貼身小役出身的張戶過來用。

  張戶長的魁偉,以前是總旗的貼身小役,這時也得了番子,也一起下來辦差,積累著資歷,並且相互之間有個照應。

  此時飢腸轆轆,聽了這話也不推辭,就到了裡面,果見一壇黃酒,張戶也不客氣,在板凳上坐下,就自己從壇裡舀半瓢黃酒,咕嚕咕嚕喝了,大爽。

  喝了酒,張戶笑著:「不錯,有酒有肉有飯!」

  說著一邊舀酒,一面抖開桑皮紙把肉攤出,說著:「金兄弟,還沒有成家吧?」

  金澤也餓了,吃著饅頭,喝著酒,笑著說:「沒,你是知道的,我去年十七歲跟著叔父出來當小役,今年任了番子,家裡給我說了姑娘,等我這次出差回去,就成家。」

  「好啊,你叔父是總旗,以後說不定能弄個百戶噹噹,你以後也能弄個總旗噹噹每月十弔錢,養活全家綽綽有餘,比我好多了前途廣大啊」

  金澤聽了心裡不禁一酸,只說著:「張大哥,我家很窮自叔父當了官,才找了差事,哎以前和你一樣,再說,你是叔父的貼身小役,叔父不會忘記你的!」

  「哈哈,那還要你在總旗大人面前說些好話啊!」

  「一定!」

  說到這裡,兩人不再多話,只是吃肉喝酒沒多少時間,就風捲殘雲吃了個醉飽。

  張戶走了,金澤就準備休息,突覺得肚子隱隱作疼,黃酒、饅頭、肥肉一齊在肚內翻攪著,金澤一驚,知道剛才吃痛快現在肚子裡就要鬧龍虎鬥了,連忙找了生薑吃了,才舒服了些,躺著了。

  躺了會,覺得肚子絞痛,食物上湧下逼,難受極了,強忍了會,還沒有見好過,只得起來踉踉蹌蹌穿過房,直到後院。

  這時,雨下的大劈啪密密麻麻,不時有著閃電下來冒著雨,才到了茅坑,聞著味,就再也忍不住,「哇」的一聲,肚子裡的穢物直噴而出,直到吐的沒有什麼吐,只有酸苦的黃水時,才覺得好過一點。

  起來時,金澤兩眼冒金花,一陣風襲來,不由打了個冷噤,才穿過一個屋子,就聽到裡面說話,都是熟悉的聲音。

  「大人還沒有睡?」金舁這時好奇心起,不知怎麼樣想著,就躡手躡腳蹼過雨水,到了窗下,用舌尖舔破窗紙往裡瞧。

  屋裡光線很暗,只見兩人正在說話,一個是少府的吏員路台,一個是自己的長官小旗賀平。

  到這裡,金澤不由一怔,想自己為什麼鬼迷心竅偷聽長官說話,十三司的規矩怎麼都忘了,才想躡手躡腳離開,卻猛的聽了一句:「賀老兄,你就說一句,這幹不幹?」

  正是少府的吏員路台的聲音。

  「何牛和李小門已經登記了,不好動啊!」接著便聽到賀平的聲音。

  「嘿,登記的有著千數,還沒有承認,算什麼事,何牛和李小門不過是草民,就算找得了這膠藤,哪有資格享受,只要老兄帶人幹了,這大功就是你我分了。」

  「……行,出了城我就動手。」良久,賀平冷冷說著,嘴角帶著一絲冷酷的微笑:「你是少府的人,這上表的事,可不能玩花樣。」

  「嘿,這事沒有老兄,怎麼辦得下來,我怎麼敢在上表要玩花樣————就說是你我一起發覺的,大家平分功勞,都加官晉爵!明天我們就鼻人去轉一轉,然後就找到了。」

  「好,爽快,我親自去幹!」賀平一拍大腿,說著:「我手下也不是個個放心,帶的人不需要多,我帶上劉參就行!」

  就在這時,一道閃電落下,照得雪亮,爆出一聲震耳欲聾的炸雷,金澤一縮脖子,藏在了窗下,這時房間裡也似乎一驚,陷入一片沉默。

  只有傾盆大雨直瀉而下。

  金澤知道不好,立刻靜靜的躡手躡腳離開,轉到一處牆角蹲下。

  就在這時,門「丫」的一聲開了,賀平出來掃了一眼,見得再一道閃電,雨下的劈啪大,走廊甲一片靜悄悄,啞然笑笑,又關上了。

  一陣風帶著雨吹過來,金澤打了一個激靈,一下子清醒過來,第一個念頭是離開,小心翼翼挪動著腿,貼著牆慢慢離開。

  到了房裡,才透過一口氣,心忤忤直跳,只覺得心裡發慌。

  何牛和李小門,膠藤,動手,金澤是受過十三司教育,一想就明白了,這是要殺良奪功啊!

  王上派了十三司,本就是知道這賞格有些高,監督著不出弊端,不想還是左右串連,共同謀奪這功!

  金澤躺了會,終於忍不住,去了鄰屋。

  張戶還沒有睡,笑著:「你怎麼還不瞪?想姑娘了?」

  一眼卻見金澤神氣不對,關切問:「你怎麼了,臉色這樣不好?」

  金澤是總旗的侄子,總旗管三十人,連從九品都不是,卻是實實在在的上官,對他的侄子還是要關心著。

  金澤神情恍惚,望著燭光,突然之間一句:「張大哥,我今天看見了一件禍事。」

  張戶一怔,看了一眼,立刻警覺的出去看了看,見沒有人,才回過來,輕聲問:「你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

  金澤苦笑了一下,把剛才看到吏員路台和自己長官小旗賀平勾結準備殺人的事說了。

  這時,遠處有些聲音,兩人頓時警覺豎起耳朵屏息靜聽,卻沒有什麼動靜,張戶看了看外面漆黑又下著雨的天空,不言聲出門去看看,一陣風吹來,帶著雨水斜襲進來,張戶渾身一顫。

  回來時目光一亮,眼中幽火閃爍,從齒縫裡出了一句:「金兄弟,這不是禍事,這是大福事啊,你只要聽我的,咱兩個,連總旗都能陞官,只要你把今晚聽見的事,騰到明天去!」

  金澤有些不忍,想說什麼,動了幾下嘴,卻終是沒有說出。

  金陵,帝宮

  六月初了,這裡也是下雨,一陣風掠過,雨水打在窗戶玻璃上,裡面的燭光雖隔了玻璃,都是一搖。

  涼雨打下,沙沙響成一片,讓人覺得安詳。

  「晤,少府有奏文?」王弘毅接過奏文,拆開印封,一看,就露出了喜色:「找到藤膠了?」

  奏摺不是很長,片刻就看完了,王弘毅大喜,目光凝視著案前明亮的蜻燭,沉吟片刻,在折尾批示:

  少府令吏路台,能勤王事,找到膠藤,孤心甚慰,特晉正八品,小旗賀平,率隊尋找,也是有功,晉百戶,余有關人員,各記一功,提拔一級,孤所許黃金,盡數分賞下去,欽此!

  寫罷,王弘毅舒了一口氣,端起茶呻了一口,心中覺得一陣得意,自己福運不差,找到了膠藤了。

  要知道,膠藤產量不大,但是不搞工業化,單是製作橡膠手套皮靴,已經足夠了,甚至有限的輪子都可以用膠輪。

  想了想,又批示:「令採集膠藤種子,大規模種植,以候使用。」

  只要這膠藤一年開墾,來年就可發動消滅血吸蟲的戰役,只要這點消滅,立刻南方特別是交州,甚至更南面,類似地球上越南泰國之地,都可以殖民。

  十幾年後,就繁榮了。

  對國堊家對民族有功啊!

  繼續看下去,下一份卻是關係著鹽政,上面寫著:「臣跪奏,督查鹽政,此時有鹽場十一家,都已敗壞,卻要重起……」

  王弘毅見這事,笑容不改,批示了幾句。

  下面的奏章連連批示,他一直心情不好,但是當拿到一份時,突然之間臉色鐵青,只覺得一股暴怒猛的襲來。

  不過這次,沒有失態,他喘了幾口,冷笑著,又把剛才膠藤的摺子,和這份摺子,對比起來仔細審量。

  外面的雨越來越大,沙沙的打在樹葉和窗口上,形成一片密響。

  王弘毅所知能夠製作橡膠手套,橡膠皮靴的乳堊汁植物膠藤,分佈於長江以南各省區至台堊灣,生於山地雜木林山谷中、水溝旁較濕潤的地方。

  這個世界似乎也差不多,看描述,可長舊米,具乳堊汁,莖皮深褐色,無明顯皮孔,枝條上部淡綠色,下部灰褐色,葉紙質,闊橢圓形。

  又有一份上那觸目心驚的字句:「……何牛和李小門之屍,身中十一刀,卻為他殺無疑,又有銷毀檔案一份…………」

  不知過了多久,王弘毅緩緩放下奏摺,突然之間猛的一摔:「混蛋,給我查,查個水落石出。」

  此時王弘毅身份不一樣,這一怒,頓時書房口伺候的太監和侍女,一起跪了下去,連喘息都不敢。
Tsunami2201 發表於 2011-12-20 11:28
第二百三十二章 關稅(上)

  王弘毅的暴怒,是在於性質,現在南方才初定,就有人殺良失功,更敢欺君。

  還是這話,連天子耳目都這樣,難不成還要學明成祖朱棣一樣,建立“東緝事廠”(東廠),由太監擔任廠公不成?

  王弘毅起身踱步,望著窗外燦爛夏色,幾次踱步徘徊,心中怒火漸漸熄滅。

  有些事,就是天子也不能自毒,現在想想,的確是,這官僚機構的腐化,真的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只能盡量減少腐化的程度。

  沒了怒火,再看這兩份奏折,王弘毅真是百味俱全,出了會神,失意一笑,還是批示:“查!”

  金陵城,胡府。

  府邸後面,一間並不算寬敞的書房,一個五十歲左右的儒衫中年男子,此刻正眉頭緊鎖,端坐在書桌前,正是胡家的家主胡宗光!

  在這中年男子的身前,恭敬站著一個三十歲左右,略微有些消瘦的主事胡忠。

  書房內氣氛壓抑,坐著男子不言不語,站著的這人絲毫不敢大意,就這恭恭敬敬的立著,眼瞼微微下垂,態度極恭敬。

  胡家當日和別的十幾個世家一同逃離江南,不是沒想過會回來,但這樣短的時間內,又回到了金陵,還是大大的出乎意料,讓他們不得不重新對楚王實力有新的估量!

  楚國最顯赫的家族,現在當然是王氏,只是雖是王族,五服內和王弘毅親近的沒有幾個沾染不了多少王恩。

  還有就是王後一族宋氏。

  因王後宋心悠地位穩固宋氏就算低調,實際影響和實力,還是擴大了數倍。

  至於胡家,雖是吳地的十幾大世家之一,可排不上前幾名,並且出奔又回來這段時間雖很短,但經過魏越的抄家和清洗,又沒有在楚國建立功勛,實際上出逃的世家都元氣大傷根基動搖。

  楚王一統了南方,胡家更深感戒懼,才會有了這件事……

  微微嘆了。氣,胡宗光此時心情有些微妙。

  不僅是因胡家此時微妙地位,更因前段時間二弟說的事。

  胡宗光的二弟,和胡宗光是同一母親所生,自小關系甚好,不同與庶出兄弟的感情淡漠,二人一直都是相互扶持,胡宗耀性情豪爽胡宗光心情內斂,二人的性情,頗有些互補的意味。

  胡宗耀為了胡家的前途,也算是盡了力,因此先前的那件事,胡宗光並不很想答應,總覺得,是委屈了二弟。

  再怎麼說,胡家也是世家胡家的嫡系子孫,地位怎能娶一庶女做正妻?哪怕這個庶女姓宋!

  二弟家老三,他見過,容貌俊秀,文才武略在同齡人中算是佼佼者,年紀不過十七,懂進退,性格更沉穩內斂,有著自己的幾分影子,對這個孩子他向來是有著幾分疼愛,不想委屈了這孩子,可事實上卻又不得不這樣。

  “胡忠,二爺可回來了?”想到這裡,胡宗光面帶沉思,向身邊的胡忠問著。

  “家主,二爺還不曾回來,不過已捎回了消息,說是就這幾日能到家了…”,”胡忠微微彎下腰來,低聲向胡宗光說著。

  “這幾日麼…”,”胡宗光口中喃喃念著,神色依舊沒有半分的緩和。

  如果事情順利的話,那在不久將來,胡家就要和宋家結了姻親,雖只娶一庶女過來,可是明媒正娶的正妻,到時宋家出了事,或楚王出了事,胡家也在牽連之內。

  不過現在情況來看,楚王根基越來越穩,隨之王宋兩家更步步高升,不趁現在有了聯系,只怕以後的距離會被隔的越來越遠。

  世家間的結親,本就是結盟的一種形式,嫁女嫁高,娶妻娶低,本著家族利益來看,與宋家的結親,是有著很大好處。

  “胡忠,小九最近在忙什麼?”這裡的小。九,指的就是胡宗耀的三子,在兩房的嫡庶孩子裡,排行老九。

  胡忠忙恭敬回著:“回家主,九少爺最近一直在攻讀詩書,還請了老先生,來為他解惑,很是用功。”

  “這孩子還算勤奮。“都說窮人孩子早當家,世家孩子也都是早早就懂了事,從小開會學的各種禮儀、詩書、騎射,無一例外,都要學有所成,他們擔負的家族壓力,和他們所享受的家族榮耀,是同樣沉重,讓普通人家子弟無法體會。

  “家主,九少爺自幼就十分聰慧,有著神童之稱,這些年更越發刻苦,外面誰人不贊嘆有加?不愧是胡家的少爺。”胡忠看了看自家老爺的臉色,小心翼翼的討好著。

  果胡宗光聽到這裡,忍不住捋須而笑:“你說的不錯,我與二弟的這些孩子裡,就屬小九最是懂事……”

  “家主,幾位少爺小姐,也是人中龍人……”胡忠忙說著。

  胡宗光看他一眼,笑說:“你也不必如此緊張,我一直都將小九當做自己孩子看待,無論兩房哪一個有了出息,還不是胡家的子孫?哪個有了出息,我都高興的很。”

  說到這裡,站起身來。

  “出去走走吧。”

  “諾。”胡府的府邸很大,一個府其實有著兩個所在,東面是胡家長房胡宗光一脈的住處,西面是胡家二房胡宗耀一脈的住處。

  在西面的一處宅院裡,正有一少年揮舞著長劍,在寬敞的庭院內,身形矯捷,看起來十分的靈敏!

  半刻才停了下來。

  早就有侍從過去,接過了少年手中的長劍,小心翼翼的捧到一旁擦拭,少年接迂別人遞過來的手巾,細細的擦拭著額頭的薄汗。

  容貌算的上是俊秀,身材挺拔,雖算不上驚艷,也是個氣質不俗的公子。

  “少爺,您也練了半天了,也該去歇歇了吧?”有小廝過來勸的說著。

  少年點點頭,微抿著唇,進了屋。

  就有侍女送了杯盞過來,因為胡家門風甚嚴,侍女在遞上杯盞後,大氣都不敢出一聲的退下,低眉順眼的站立遠處。

  “爹爹有消息了麼?“品了幾口茶,少年突向站在自己面前的小廝問著。

  “回少爺的話,老爺只是傳回了話,說是這幾日到家,不曾有別的消息。”這貼身小廝說著。

  “恩,知道了。”少年聽罷,繼續低頭喝茶。

  和自家少爺關系不錯,又是心腹,小廝湊到少年的跟前,低聲問:“少爺,那件事,您就不擔心麼?”

  少年瞥他一眼:“擔心什麼?”

  “咳,還能擔心什麼,自然是擔心您的那個”…”小廝撓撓頭,不知道如何開口。

  少年淡淡一笑:“結親的事,自有長輩去管,哪裡輪得到我小輩自己作主?父親和伯父選的人,必不會有錯了。”

  這少年正是胡宗耀的三公子,對於自己未來妻子人選,三公子看起來並不在意。

  “可是…”可是兩聲,看著不為所動的少爺,小廝嘆了。氣,不再多說什麼了。

  世家本就這樣。

  雖享受著榮耀和地位,可實際上是半點不自冇由,學的滿腹經綸,家主不發話,也不敢貿然出仕,有著容貌和智慧,家族非要將你嫁給個草包,也是空嘆一聲,再無他法。

  既少爺都不在乎,他們這些做下人的又何必去找不自在呢?

  小廝正在胡思亂想著,卻聽自家少爺輕聲嘆著:兄…,現在要是再不思結盟,胡家數百年來基業,只怕便要沒落下去了。宋家無論怎麼看,都是一個結盟的好人選啊!”

  一朝天子一朝臣,興起不易,衰退卻快,多少百年之家,幾代後就落魄草堂?

  想著父親與自己說過的話,這位九少爺明白,這次結親,有著怎麼樣的意義。

  不過是娶妻,世家子弟娶親向來是以利益結合,娶個宋家庶女,又怎麼樣?

  想到長房幾位兄弟的嘲諷,九少爺微微冷笑,現在胡家全部田產和明裡的生意,全部被魏越充公,魏越死後又歸於官田和官產。

  胡家素無功勛,能伸手問王弘毅要?

  可不要的話,就憑帶著的細軟,以及暗裡的生意,只怕不需要十年,就維持不下去。

  真娶了宋家庶女,看似吃了虧,可實際上是誰受益,他心裡可是明白。

  家族要,他犧牲自己,自會有著同情。

  在外又有著宋家的幫助,哪怕他娶的只是一個不得寵的庶女,可家族聯姻的關系,卻不是受寵不受寵能阻斷。

  只要自己通過科舉出仕,再借宋家影響,十年後自己就可能反客為主,成為胡家的家主了。

  只是宋家會不會同意這門親事?

  遠航港宋府

  宋涵坐在大書房內,聽著下屬對自己的彙報。

  只…”下午,又有六艘商船經過,總共收取了六百二十三兩紋銀的關稅……”

  宋涵半閉著雙眼,聽著心腹的彙報,心裡想著,六月初了,對於五月的成績,也要向王上彙報一次了。

  “好了,不用彙報了。”宋涵睜開眼睛,開口說著。

  凱諾。”正准備繼續彙報的男子立刻停了下來,恭敬站著,等待宋涵吩咐。

  “通知下去,海關官員一會**”…就在海關衙門的議事廳,讓他們帶著五月帳冊,我要清算一下五月的稅單情況。”宋涵吩咐的說著。

  “諾!”面前的男子聽到吩咐後,應聲退下。

  宋涵在侍女的服侍下,換上官服,乘著馬車,向海關衙門行去。
Tsunami2201 發表於 2011-12-20 11:28
第二百三十二章 關稅(下)

  草原

  一碧千裡,一處小丘,忽爾博腰懸長刀,雙手在後,靜靜的望著。

  掌握萬戶的忽爾博身形雄偉,負手卓立,眸光凝聚,充滿了魅力和威嚴,的確有著王者之威儀。

  周圍數十親兵護衛,個個到悍,殺氣逼人。

  無邊無際的草原平坦廣闊,蒼茫浩渺,氣魄攝人。

  其中處處可以看見千百成群肥壯的羊群,馬群和牛群。

  六月草密,它們吃了酥油草,毛色發亮,有時,還隱隱帶著銀鈴叮當聲,這是牧女的銀飾在風中擊響。

  這一片草原,原本屬於別人,現在全部是黃金家族所有。

  草原上向來都是欲L,大大小小的部落廝殺,一直沒有間斷。直到自己父親帶著兄弟和夾將,平定草原,才有了現在平和局面!

  以忽爾博的和s,是想再修養一急,穩定大權,積蓄力量。

  可是,王弘毅的崛起,已經打破了這個可能。

  一陣戰馬急馳聲音轟然響起,迅如疾雷由遠而近,幾個騎兵精赤上半身,戴著護盔,背上長弓箭筒,插滿長箭,過來。

  到了小丘前百米,翻身下馬,上來,遞上一疊消息。

  “南方可有消息傳過來?”忽爾博粗粗看了下,問著。

  “萬戶,還沒有消息傳來。”有著絡腮胡的百夫長恭敬的彎腰說著。

  忽爾博面無表情,淡淡的說著:“吩咐下去,再聯系人手去南方,務必及時獲知有關楚軍的情況。”

  “是!”百夫長應聲說著。

  望向中原方向,忽爾博默默計算著新附軍的規模,新附軍現在雖只有三千,但是只要攻破了,就可以大量擴軍。

  鐵器走私,三萬騎的武器已經裝備至於消耗,只要攻下漢人的城,自然有補充。

  至於進攻的地點就是並州和幽州了。

  “天下,終究會是我的……”聲音幾乎弱不可聞,仿佛自言自語。

  遠航港海關衙門。

  衙門議事廳中,宋涵手中持著一份奏折,這份奏折正是將要送往金陵的月底彙報。

  對於五月的稅收情況宋涵自己滿意。

  只不到一個月的時間裡,一個海關,就有著六萬四千兩銀子的稅收,這是非常可觀一個數字了!

  “這一個月來,諸位都辛苦了,本官這就上報給王上,相信王上會很高興接下來,諸位還要再接再厲才是!”放下手中的奏折,宋涵微笑著,向在場的諸人說著。

  “諾!”在場眾人,紛紛應諾稱是。

  “將奏折送往金陵吧。”宋涵找來人,遞過了奏折。

  “是!”自有人騎著快馬,向著金陵城飛馳而去。

  站在高塔樓上望著騎士漸漸沒了蹤影,他收回目光,下了高塔樓。

  剛走下樓,就被前來向他彙報的官員找到了。

  “大人,有報表送來,說是賀城港的海關即將竣工,大人是否過去查看?”官員恭敬的問著。

  “賀城港?”宋涵思索了一下,五個海關中,遠航港是第一個建成,只是一個海關的一個月稅收已是驚人,可想而知,海關的重要性。

  對於任何一個海美宋涵都不會輕視,哪怕這個賀城港所在的地方只是一座小鎮是個比遠航港所在地還要偏僻的所在。

  這實際上就是上海。

  “將賀城港的情況,整理過後,拿給本官。”宋涵思索過後,吩咐說著。

  “諾。”官員忙應聲。

  賀城港雖名字裡帶了個城字,可實際上所在地,不過是一座小的不能再小的沿海貧窮小鎮,原有港口,更是破敗不堪,清理舊港,比重新建一座新港還要麻煩幾分。

  可這裡的位置卻是難得,另換他處,並不適合,因此這裡開工的時間比遠航港要早,可建成之日,卻拖後了不少時日。

  就在宋涵忙碌時,金陵城內王弘毅接到了宋涵派人送來的奏折。

  偏殿內,王弘毅身著便服,手裡展開正在看著的正是這份奏折。

  上面的內容顯取悅了他,讓他含著笑。

  “六萬四千兩紋銀?”看著上面的數字,王弘毅還算滿意。

  不過怎麼說,海關剛剛建成一處,又是初始之時,能有這樣的稅金,已是難得。

  五處海關都建成,想必這一年的國庫,會充沛許多吧?

  這會大大加強軍隊的戰鬥力,打仗說穿了,還是錢米二字。

  “宋家盡心去做了,不過別的海關還要吏部派人去!”將奏折放下,王弘毅起身,下了高階,想著。

  五個海關,除了遠航港,別的海關不可能由宋家來直接掌管。

  內侍忙小心翼翼的跟上來。

  “今天的午膳,晚膳,都安排在王後處吧。”王弘毅走出幾步後,頭也不回的說著。

  跟在他身後的內侍聽了,忙應聲:“小臣這就去辦。”

  “恩。”

  對於王後宋心悠,兩世的夫妻情意,自然讓他有著幾分寵愛。

  同樣對貴妃趙婉,他更憐愛有加,這二人,一個是兩世的結發妻子,一個是前世以死相殉的人,王弘毅自是不會將她們與別的女人相提並論

  不過,自己更是楚國的王上。

  有些事情,不能流露,他會克制。

  平衡之道,一旦打破,也許本是柔情蜜意,也會變成入口的毒藥吧?

  不過,今天他的確很高興。

  宋家做事的確給他長臉,不愧是在蜀地有著數百年根基的宋氏一族,在海關這件事上,本來毫無經驗可循,可依舊做出了這樣成績,這讓王弘毅心中大快。

  把第一個海關交給宋家,就是因為他們有經驗,換平民的官吏,只怕拖幾年都可能。

  本想賞賜宋家,又覺得不妥,不如給宮中的宋心悠更多恩澤。

  這時的宋心悠,正在宮中的後huā園裡,品著茶觀賞huā色。

  聽到女官急匆匆過來,轉過身去:“出了何事?”

  “娘娘,王上吩咐下來,今日午脆和晚膳,都在王後這裡用。

  ”女官一臉歡喜的說著。

  宋心悠聽了,面上沒有露出歡喜表情,語氣柔和下來:“還不快去准備?王上喜歡的菜肴,你們都清楚吧!”

  “娘娘,已吩咐下去了,都在忙乎著呢。”

  “恩,這就好。”嘴上說的平淡,可宋心悠還是露出一絲喜色。

  說起來,王弘毅對她這位正妻相當敬愛,即便如此,宮中除了她這個王後,更有著貴妃、謹妃,以及幾個新進又受到恩澤的女人。

  荊州入宮的秀女,有著不少是官員和世家送進來聯姻,現在都有著一些名分,雖地位不高,但青蔥一樣的年紀,個今年輕貌美,平日裡,也會有著些恩澤。

  前段時日,宋家受到重用,宮中的她卻有些被冷落的意思。

  雖知道這是王弘毅的一種變相保護,可還是心裡有些發悶。

  今日聽到王上即將過來的消息,心裡自然高興。

  “娘娘,小臣這就去給您備上清水,調好了水溫,好讓您沐浴更衣!”心腹女官笑嘻嘻的說著。

  宋心悠笑著瞥她一眼,也隨她去了。

  就在宋心悠宮中准備著午膳時,王弘毅在偏殿又迎來了一個消息。

  是關於吳地軍隊收編的消息。

  “……這麼說,吳兵已全部收編了?”王弘毅看著下面正向自己稟報的兵部侍郎,緩緩問著。

  “王上,已全部收編和安排,老弱都已經淘汰下去發了餉銀回家,強壯者經過更卒營再訓練,又打散了分配到各都!”兵部侍郎說著:“現在在冊的兵籍,有三十七萬四千之眾。”

  “很好,做的很好。”拍了拍扶手,王弘毅站起身,下了高階:“將這些收編的吳兵huā名冊整理出一份來給孤。”

  兵部侍郎不敢多言,只是應著:“諾。”

  “還有,樊流海在兵部吧?”王弘毅問著。

  “王上,樊將軍被召,現在正在兵部述職……”雖不知道王上所問意思,但據實回答就走了。

  王弘毅吩咐:“告訴樊流海,讓他進宮一趟,孤有事問他。”

  “諾!”兵部侍郎退下。

  又過了不到半個時辰,有內侍進來稟報,說是樊將軍求見。

  “讓他進來吧。”王弘毅吩咐的說著。

  “諾飛”

  皇宮占地極廣,殿閣亭台,氣像肅森,不一會,腳步從殿外傳來,一身官袍的樊流海從外面走進來,來到王弘毅的面前,伏身跪拜:“臣拜見王上,願吾王千歲,千歲,千千歲!”

  這是大禮了,也就是經常不見的將領才行這禮。

  三十歲的樊流海,身形雄偉,英姿逼人,甚至有幾分龍行虎步,王弘毅看了上去,只見頂上淡青色的雲氣,經過多年涵養,有著純青之意。

  “樊將軍起來吧!”王弘毅淡淡的說著。

  樊流海起身,恭敬的站著。

  王弘毅踏著步履,在殿中踱著,看了看夕陽的太陽,沉吟著說:“隨孤來。”

  “諾!”雖不知道王弘毅何意,卻立刻應著。

  宮闕深閩,樊流海急趨幾步升階上晉,進了殿,殿宇空曠,一處牆壁上,王弘毅親自扯下覆蓋在上面的一塊紅紗。

  在牆壁上掛著的地圖,出現在面前。

  “樊將軍可知道這是何處?,王弘毅用手點指著一處地方,問著樊流海。

  古代地圖簡易,但樊流海只是看了一會,就說著:“是魏王的領地?”

  “不錯,這裡是魏王許文會的領地,也就是古豫州,將軍可有信心當先鋒?”王弘毅淡淡說著。

  南方初平,是不能大舉用兵,但是打下據點卻是理所當然。

  本只是心裡預感,聽到王弘毅說了,樊流海心下激動,卻強壓著,“啪”的一聲跪下:“臣定會打入此地,為王上先鋒!”

  “好,孤就派你為征北將軍,領兵三萬,作為先鋒,進攻豫州!”

  “臣領旨!定不會辜負王上的期望!”樊流海跪倒在地,磕頭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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