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典仙俠] 易鼎 作者:荊柯守 (已完成)

   關閉
huro 2011-5-21 13:47:46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44 876853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2-3-20 21:59
第二百九十章 泰山議(上)


    本來瑞果是不想帶著欣兒前來,吳王失勢給門裡帶來災難,讓不少人都對昔日任性的魏欣兒很厭惡,就算不故意為難,光是冷落無視就很讓她這個做長輩的感到頭疼,帶上欣兒,只會徒增麻煩。

    可欣兒百般懇求,她日漸消瘦的臉龐,以及現在的可憐處境,讓瑞果動了憐惜,也罷,她在山上這段時日過的憋悶,出去也可。

    而且欣兒學了不少道術,雖以前不用功,但自她的父親死後,就一改前非,很是刻苦,現在看來,還是有些潛質。

    只是現在罷了,各人有各人福,她現在修為受損,威望下降,能保到現在程度已經不錯了。

    “吳師兄,欣兒師姐”隊伍裡,走在最後兩三人都是新入門沒兩三年,因此被隊伍拋在了後面,可比起走在他們後面的魏欣兒,這幾人速度快了不少。

    因此時間一久,他們察覺出魏欣兒的不對。

    再怎麼說,都是師姐,論起道術強很多,雖說泰山是九幽歸宿之地,禁用法術,但這位師姐的體力不會差到這樣吧?

    “我們幾個等一下師姐吧,師父他們走的有些遠了,怕是顧及不到。”吳練溫言說著。

    幾人見他這麼說了,想到魏欣兒是師父的遠親,不好太過分,雖說現在師父疏遠了魏師姐,但做的太過分,只怕師父心裡不喜。

    這樣一想,停下腳步,等著魏欣兒走近。

    “魏師姐,你還好吧?”

    魏欣兒忍著疼痛向上走著,忽聽上面傳來聲音,抬頭一看,是幾位比自己晚入門的師弟等著,她唇角微掀,很快lù出一抹笑:“無事,只是腳崴到了……”

    “師姐為何不早說?”聞聽這話,吳練走過來,讓魏欣兒坐下,遞過去一瓶藥膏。

    “卑姐沒有帶著藥膏?幸好我這裡有一瓶,師姐先塗上吧。”

    “多謝。”魏欣兒也知道出了泰山境內,施展道術可將tuǐ傷治好,此時他們尚在上山之路上,等下山時,不知要何時,腳上的疼痛,​​每走一步都很是費勁,幸好有人來幫自己。

    她道謝後,接過藥膏。又衝幾名少年笑:“你們不用管我,我塗上藥後無礙了,自會趕上來……”

    幾人也知她不好當著男子脫去鞋秣,互相對視一眼後,吳練對魏欣兒說:“那我們先上去了,師姐要是上晚了。我們會向師父說明情況。”

    說罷,陸續離開了。

    看著他們幾人的離去背影,魏欣兒默默出了一會神。

    開始給自己崴到的腳上抹著藥膏。

    這藥膏是門中密製,效果很好,只是一會,絲絲清涼滲透了進去,很快活動自如了。

    沉默著收拾好繼續趕路,魏欣兒又回想起了昔日景象。

    昔日受自己恩惠,被收入山門且得到培養的雙胞胎姐弟,現在對自己都疏遠了許多。

    難得吳練還給自己送上藥膏。

    她早不是曾經天真肆意的公主,自父親去世,魏家倒台後,她在門裡的日子十分艱難,在她曲意逢迎又放低姿態更兼姑姑庇估的情況下,才有了她的一處容身之處,可自天落到地的落差,還是讓她感到無比痛苦。

    更多的是對害自己失去一切的那人的痛恨。

    是的,痛恨!

    嘆息了一聲,她快步跟上子隊伍。

    泰山,泰皇頂這是山頂一處平台,站在這裡,低頭俯瞰,只見白雲朵朵飄過,上面罡風凜冽,荒涼異常,入目處一根草都不生,只有一個高台這就是“天子封禪台”!

    魏欣兒終於趕了上去,並沒有落後太多,望了一眼山下的上來的路:一條御道細如緞帶,逡迤在山嶺之間,若隱若現,十分險峻。

    高台上並沒有人,大家都圍著高台團團而坐。

    魏欣兒先向著高台恭謹行禮。

    泰山洞天連綿千里,有一段時間,是陰間最高主宰,《神契經》

    曰:“太山天帝孫,主召人混。”

    史籍又多記人死後赴泰山任泰山府君、泰山令、泰山錄事的事。

    歷代帝王十分重視對泰山神的祭祀,甚至親登泰山封禪祭拜,這樣的存在和威嚴,不僅是百姓嘆服,連來到這裡的修士們,都心生畏懼,不敢無禮。

    行禮後,回到了瑞果左右,默不作聲,這才打量著周圍。

    周圍有上百人了,不遠處就是新任宗主許葉。

    許葉雖年過五旬,看上去還只是三十左右,容貌英俊,在寬衣長袖襯托下,有著出塵之氣。

    許葉修為高深,天賦過人,不過比師祖還差了不少,這次受邀前來泰山,也只有合光同塵了。

    天下諸侯哪一個沒有受過修士的暗中相助?

    現在諸侯漸少,天下只有兩三個大諸侯,眼看著天下有主,進入收尾階段,這時要是修行門派間還有著諸多矛盾,對整個修行界並非好事。

    故由各派來此一聚,一觀天下之勢,做一番分析,以平息和調和矛盾,不至於惡性對立,便宜了外人。

    大家都靜坐著,漸漸,幕煙四起,瞑色蒼茫,一輪明月漸漸浮現。

    這時,一個中年道人突高聲說:“江山蒼茫,天下將定,真龍已出,但還並非一個,看來未來的天下之主,要在這幾人中出現了。”

    這道人年過半百,鬚髮半白,抬頭看人,神光隱隱。

    “宗主可有高見?”站在許葉身後的瑞果聽了,微笑了下,問著。

    新宗主上位後,對此沒有發表意見,這時在泰山上,本是說這事,就要見分曉聽了問話,許葉笑容溫和,也不敷衍,輕聲說:“對我來說我更看好南方這一位。”

    “師兄說的是王弘毅?”口氣有些冷,瑞果卻認真考慮:“的確,現在還殘餘的四條龍氣中,他最有把握是真龍。”

    知道瑞果的族人被王弘毅所滅,許葉聽了,笑了笑。

    見此,瑞果不語,修行人對族人雖有愛護,上山後淡了不少,要不是王弘毅連累了她這一脈的道統她也不會如此冷淡。

    不過說了這句,她不再說話,清冷的站在一旁,繼續觀望著,聽著這中年道人說著:“現在時辰已到借封禪之力,我們可以觀得天象,眾位道友,請盡力加持之。”

    泰山在地球上,曾多次封禪,而在這個世界也同樣獲得七位皇帝的封禪。

    只是地球上秦始皇封禪刻石頌秦功業,卻二世而滅。

    漢武帝封禪,舉行封祀禮,改年號元鼎為元封割泰山前贏、博二縣奉祀泰山,名奉高縣卻死前就國運空虛。

    漢光武帝封禪無大事,究竟是二祖。

    唐高宗和唐玄宗封禪,日後安史之亂。

    宋真宗之後,帝王來泰山只舉行祭祀儀式,不再進行封禪。

    這個世界也是一樣,七代皇帝封禪,都有著一些問題,導致以後皇帝,只舉行祭祀儀式,不再進行封禪。

    就算這樣,也得七代龍氣,這時眾道叩拜行禮,默祈天真,勾引幽明。

    漸漸,只見高台附近,漸漸龍氣氤氳,使各人能清晰看見氣運。

    只見北方龍氣氤氳,卻是黑赤之氣,滾滾而來,一柱上升宛然狼煙,直沖天空,一條又是狼形,又似黑龍,在龍氣中張開血盆大口,威懾咆哮著。

    “眾位道友,請看,這就是水德之氣,主殺。”中年道人說著。

    又一個宗主這時沉吟說著:“大家看,似狼形,又似黑龍,這是胡人改制之效,尚未完全應天命,還留有胡風之故。”

    大家都是點頭,不語,又觀看著南方。

    只見南方赤中帶黃的龍氣同樣滾滾,氣運層層dàng漾,隨風席捲,變成萬千雲氣,中間一條赤龍周身金鱗開合翕動,在裡面漂浮,更有一個龍柱滾滾而上,直沖天空,真龍正在向著洛陽移來。

    “南主也應天命,成赤龍之軀,龍氣濃郁。”

    這時,洛陽和長安,各有一股龍氣沖天,長安龍氣也有著向洛陽移動的情況。

    “這兩股龍氣,都已衰弱,特別是洛陽的龍氣,根基細微,這仗無論誰勝,都會覆滅無疑,大家有何意見?”

    看到這裡,這裡的人都是知曉,這一場大戰不可避免了,並且洛陽必滅。

    而且這一戰,是北龍和南龍的第一次直接交鋒,決定著彼此的消長,誰在這一戰中取勝,其勢會壓著一頭,一旦龍氣消長大勢形成,再想翻身就難了。

    想到幾代人的謀算,不過是為了天下之主最終出現,在場的修士都是感慨不己,聽了這話,都說:“洛陽之事,我等無異意,曾經涉及洛陽的道友,都可收手了。”

    收手不是很容易,不過斷臂求生也是無可奈何,這時,裡面站出幾人,都是臉色蒼白,說著:“我們豈敢不信的道理,還望各位道友能伸出援手,我們感激不盡。”

    眾道都是點頭,洛陽很容易就解決,下面就是長安了。

    “長安龍氣已衰,雖還有運柱,卻沒有龍相,支持長安的道友,還請速速決斷,這時決斷,還能收手,有泰山天壇,宣誓離開,可留一線生機,要不就來不及了。”

    長安陣營,都有些遲疑,長安看來的確沒有機會,但總比洛陽好一些,這決定就很痛苦了,不過片刻後,還是有人起身表示收手。

    “下面就是南北之爭了,各道友有誰退出?”中年道人連喊三遍,見無人應答,揮袖說著:“既是這樣,就各依天命,成王敗寇。”

    明月照耀,眾道無語,片刻後,各起身稽首作禮,大袖飄飄,灑然散去。
a0892246 發表於 2012-3-22 00:48
第二百九十章 泰山議(下)-

    五月,袞州迎來了一場小雨,春雨紛紛揚揚,不是很大,絲絲雨絲調撥著人的心弦。

    張福全這一天和往常一樣,在府裏用過早膳,騎著馬,帶著親兵向著城牆行去。

    身為東郡邊境要塞的守將,張福全是很稱職。

    今年三十三歲的他,五官周正,濃眉大眼,一張略微曬的有些泛黑的臉孔,讓他看起來更多了幾分男性魅力,身材高大,個子很高,身囘體勻稱修囘長,哪怕穿著盔甲,能看出一種英氣。

    內宅裏有一妻兩妾,正妻劉氏,是鄭國公的族妹,雖說是極遠分支的庶女,不過現在洛陽境內,劉氏一族可是最大家族,他這樣寒門出身靠著勳爬上來的中級將領,能得到鄭國公的賞識,得娶一門劉氏女為妻,已是格外恩寵。

    妻子雖容貌平凡,卻給他先後生育了兩個兒子,而他宅內又有著兩房出身低卻柔美知冷熱的妾室,這日子過的極舒心了。

    此次派他來東郡守關,張福全本來估摸時間不會很長,只要洛陽軍將整個袞州攻佔下來,袞州境內徹底平定,他調到郡城,當個郡將,是遲早的事。

    不過現在情況突變,據說大成朝已經派使勸降,結果鄭國公拒絕,一時間情況緊張起來,在這緊要關頭,這裏就更要讓他這樣,被主公信任的人來守。

    這樣一想,張福全的心裏很是沉重。

    黑馬不快不慢的步子,走在街道上,身後的親兵騎著馬緊隨著,街上行人不多,店鋪多半是關著門窗,整個城順街道走過去,給人最大的感覺,是彌漫其中的蕭條。

    張福全看在眼裏,微微歎了口氣。

    東郡,是前段時日被洛陽兵攻佔下的袞州三地之一,郡內城池不少,按理說是一處繁華的所在,但戰事剛剛平息下來,商路還未重新開啟,商賈百囘姓還未從恐囘慌情緒中解脫出來,整個郡內都彌漫著一股壓抑的氣息。

    沒有多少人敢在這時開著買賣,萬一再起戰事,運輸貨物的商隊和店鋪,都是首到其沖,被軍囘隊硬征甚至搶囘劫,這是家常飯,誰都不會在這時,專門去觸這個黴頭。

    作為東郡“大門”,處於邊境的這座關卡,就更加蕭條了。

    “唉!戰事過去一段時日了,城中還是這樣蕭條,這可不是什麼好事。”張福全歎的說著,心中又想著大成朝的事,如果大成朝出兵,這裏就變成戰場,只怕更是戰禍連綿。

    “將軍說的是,袞州太平多年,城中百囘姓見過什麼戰事?前段時日的戰事,自是將城中百囘姓給嚇住了,想必囘過個一年半載,也就好了,這事怕是急不得。”有親兵說著,口氣還是很樂觀,只是這些人卻不知道內囘情。

    現在時代,消息傳達緩慢,只有上層知道縣外的事,一般百囘姓是不可能知道,連這親兵也不知道。

    這些張福全當然知道。

    張福全和出身將門的將領不同,本就是寒門出身,看這樣的情景,想到轉眼就有兵禍,難免有些歎息。

    “不過主公信我,我必效死以報。”張福全默默的想著。

    自東郡被洛陽兵佔據,張福全被派到這個險要之地駐軍守城。

    能被派到這裏守城,自受到鄭國公信任,張福全也的確算的上是一個虎將,昔日做士兵時,就跟隨在鄭國公,後來屢立戰,逐步升遷至現在的位置,這樣的一個人,自是算得劉滿的嫡系。

    劉滿將張福全安排在此地,是對他的信任。

    張福全沒有辜負了鄭國公的信任,自來到這裏,將這座城池牢牢的給守住,士兵訓練和一應軍務,都被他整治的井然有序。

    只是大勢如此,對日漸蕭條沒有辦,城中雖有著文官,可都無濟於事。

    街道上,一隊隊的巡邏士兵井然有序的一撥撥行過,張福全看了,很是滿意,這就是他訓練的士兵,不敢說天下強軍,也是一方正軍。

    張福全帶著親兵很快到了城牆上,將馬匹交給幾個親兵看囘管,他帶著人,上了城。

    “將軍!”

    “都起來吧!”

    城頭上的守軍見守將到來,跪下行禮。

    張福全讓他們起來,自己在城上轉了一圈,看著,就點點頭,雖說大成的軍囘隊未必從自己這裏經過,但他安排下去後,將士還是十分謹慎。

    這座城池從數日前,已是禁止了人員出入,吊橋更高高懸起,城門禁囘閉,防止突襲。

    張福全談不上名將,但扎實、老成、嚴謹。

    自得了數萬大成軍可能向這裏進發的消息,對將士做了一番安排。

    現在城牆上,滾木、石塊、弓囘弩,都讓人備上,並且勒令城中的工匠,連夜加班,制囘造出更多的弩箭來。

    而一些牆段,就修整了些,並且下面的護城河,也讓人截了流,然後再把淤泥挖掉,再放上了水。

    一切都儘量完備。

    “可發現異動?”站在城頭眺望,張福全問著一個上前行禮的校尉,此人衛忠,是張福全手信任的下級軍官,被張福全派到城頭,與自己替班守城。

    聽到將軍問話,衛忠不加思索說著:“將軍,周圍五百米里,所有樹木都砍伐而盡,視野寬闊,瞭望塔日夜值班,沒有發現異動!”

    “還有,我還派出了一些探馬,在周圍幾十裏巡查,有消息會傳過來。”

    “雖派出去些探馬,不過大長軍中能人頗多,騎兵又有上萬,不加以小心,怕是兵臨城下才有所察覺。這次大成兵馬經哪條路攻打袞州,卻是讓人事先難以想到,我們不得不謹慎小心。”

    “將軍多慮了,陳留、濟陽、東郡為我洛陽軍所占,沒道理大成的兵馬會先攻打東郡,是攻打東郡,也不一定會從我們這座關卡經過……”

    張福全聽了,卻苦笑說著:“我這幾日一直心下不安,總覺得會有事發生……”

    “將軍怕是連日來處理城中事務,太過勞累了。”

    “但願如此吧。”

    兩個人正說著的工夫,見城外遠遠的地方,一匹快馬,以著飛馳之速,賓士而來。

    張福全和衛忠二人正在說話,一時沒有看到,一個親兵眼尖見到了,立刻出聲提醒:“將軍!您看城外!”

    “這是……”張福全定睛觀看,立刻皺起眉來:“城裏派出去的探馬?來人,去叫人放下吊橋,開城門放他進來。”

    因離的近了,來人容貌看的真切,雖有濛濛細雨,這絲絲春雨只是讓遠景看起來稍顯朦朧,雨勢不大,阻擋不了視線。

    張福全認出了來人是自己帳下的十幾個探馬之一,讓人開城門放行。

    這時,這探馬奔到了城前,吊橋一放下,策馬跑進了城,吊橋再次懸起,在這時,小心無大錯。

    不一會,站在城上的張福全聽到有腳步聲傳來,一人從下麵走上來,衣襟半潮,髮髻上不知是混合著汗水還是雨水,滴滴答答的往下囘流淌。

    這探馬已略鬆口氣,喘氣勻了許多,一到張福全的近前,立刻翻身跪倒,向上稟報:“將軍,五十裏外發現大軍,看旗號是大成兵馬,觀人數不少於萬囘人,朝這裏行軍而來,還請將軍早做打算!”

    聽到這消息,張福全一顆心頓時一冷。

    不過很快醒過神來,命令:“再探!”

    五十裏已經相當近,五六騎沖出,半小時後,只剩三騎回來,高喊著:“將軍,的確是大軍,至少有上萬。”

    張福全聽了,靜靜而立,這時心情反而平靜,掃看眾人,沉聲說著:“全城戒囘嚴,一切以軍而行,有敢擅自出城者殺,有敢動囘搖軍心者殺,有敢不從令者殺!”

    “大軍壓境,立刻向東郡郡城送信,立刻向洛陽送信。”

    很快,城中還有的騎兵都奔出,開始向遠處而去。

    “傳令下去,城上守軍增派一千囘人,備好滾木之物全數運上來,還有除東門留著援軍進入,別的幾門,都在裏面釘死,再推上巨石擋上,不能讓大成的兵馬攻進城來!”

    “諾!”

    隨著張福全的一聲令下,三道城門從裏面給囘封死了,哪怕外面敵軍撞開門,後面也是巨石了。

    這一招,是張福全在軍中學著,因早就有了準備。

    大型石塊因此現在就有,要是臨時去找這樣的石塊,卻是難以找到,更來不及封城,不得不說,張福全是個謹慎扎實的人,哪怕只有一絲可能是大成軍打他這裏經過,他也不會掉以輕心。

    張福全發出一連串命令,眾人都是凜然遵行,任何人都沒有反囘對的餘地,敢有不從令者,就地斬首。

    頓時,一股肅殺之氣,彌漫在空中。

    離城四十裏,一支大軍正在前進。

    三萬大軍,同樣是以一衛作為單位,這三萬軍中,有四千是騎兵,比例相當高,這時步騎聯合,紅色一片,和海洋一樣湧來。

    大軍前面,是一隊隊騎兵哨探,以五人為一伍,向著四周不斷搜索,這是檢囘查周圍的情況。

    有些哨探已經到了城前,看清了城上和周圍情況,就有一些人奔回去稟告。

    盧高這時身上披著精甲,身披著大紅披風,身材高大,面容英俊,精神抖擻,領著舊部出征,他找回了感覺。
a0892246 發表於 2012-3-22 00:49
第二百九十一章 涼州緩(上)-

    “報!“在這時,一騎探馬從前面回來。

    “將軍,前面四十裏,就是塞城安家堡,看情況,城上有兵三千左右。”探馬翻身下馬,快速說著:“戒備很是森嚴。”

    盧高聽了,先是沉吟:“十三司軍報是五千,現在三千在城上,還有二千左右在城中,很符合常理,至於戒備森嚴……”

    想了片刻,命令:“四十裏是敵城了……傳我的命令,大軍加速前進,午時前趕到城外五裏處,紮下營寨,不得有誤!”

    又溫語說著:“莊將軍,你部是騎兵,不如先出一支占了城前要地。”

    莊統應著:“是!”

    轉過身來,說著:“吳將軍,這事就交給你了。”

    後面人群中,有一群技甲的將官,這時其中有一個身材魁梧,目光銳利,透出了一股冷冽面威嚴的肅殺的年輕人,正是吳興宗。

    這時聽合,吳興宗衣甲震響,應著:“是!”

    一揮手,六百騎跟隨而出,煙霧滾滾,迅速向遠處而去,可就算這樣,隊型也基本上保持完整。

    看著,盧高不由歎著:“真虎將也!”

    “報!敵軍離城還有三十裏!”

    “報!敵軍離城還有十五裏!”

    “報!敵軍離城還有十裏!”

    “報,敵軍騎兵五百左右,已到五裏。”

    一道道消息,通過揮馬傳達回來,張福全最初得到消息,就做了周全部署,心下做好了準備,但遠方滾滾而來的騎兵出現時,還是心中一驚。

    張福全令:“所有崗哨都撤回來,全軍預備。”

    很快,六百騎兵滾滾而來,紅sè一片,慢慢集中在城前一裏處,這是弩弓射程不及的地點,但又能看清城塞。

    看到騎兵的確有著五百,甚至多點,在前面城牆繞著,不斷看著。

    城上一些士兵和軍官,都發出了粗重喘氣聲。

    而張福全神情平靜,仔細觀察著。

    “將軍,為今之計,是能拖得幾時是幾時,只要援軍來了,就是有了什麼變故,將軍也不必憂愁了。”見他愁眉緊鎖,衛忠輕聲說著。

    張福全看了衛忠一眼,默默的點了點頭。

    衛忠話中之意,他自是明白,他想說的是,眼下關卡是由他把守著被破了關,那即便戰死了,也難逃罪責,鄭國公追究起來,怕是留在洛陽的妻兒也有些責任。

    可將城池拖一段時日,等到援軍,那前來抵禦幾萬敵軍,官職必定比他要高,到時統領守軍的不會是張福全。

    即是事後城破敗退,也不會有太大的罪過。

    可是衛忠雖忠心耿耿,又有些本事,可官職太低,卻看不清楚一這援軍,真的能來?

    正在張福全苦笑對,周圍氣氛驟然一變,站在他身後的衛忠倒吸一口冷氣,刻意壓低的聲音裏,帶著一絲隱隱的顫抖。

    氣…將軍,過來了。”

    只見地平線上,漸漸移來的一片紅雲,隨著逐漸靠近,這紅雲就變成了一片紅海。

    其中幾面巨大的旗幟特別吸引著人。

    旗幟下,密密麻麻的都是大成士兵,一眼看去,真的是槍林刀海,在陽光的射映下一片耀眼,三萬大軍,一眼望不到邊,步步逼來。

    看這情形,這股敵軍少說也有上萬人,甚至不止。

    “大成軍…”果好氣呢”,…”張福全喃喃說著,眼睛死死的盯著外面。

    在他視線所及,都是大成精兵。

    張福全仔細看著城外清兵的旗號,良久,低聲說著:“大成軍制,一衛六百,一都三千三百,一府一萬,看這旗幟,只怕有二到三萬啊!”

    並且看這迫人的陣列,就知來者,大多數是上過戰場染過血的老兵,這樣的士兵,經過戰場生死洗練,身上自帶著一股煞氣,而當上萬士兵聚在一起時,就非常明顯了。

    張福全雖是將領,但並非上將,所處的官職,也不過是中級位置,見過的大場面雖然不少,可當他作為一個守將,面對著這樣大軍時,臉sè都有些發白。

    連他這樣見過些大場面的守將尚這樣,周圍軍官自是臉sè蒼白。

    不過張福全很快收斂起表情,緊繃著面孔,冷冷的看著外面的大成軍。

    “慌什麼?本將已是派人去請援軍,只要拖得兩三日,就可等到援軍到來!只要能守住此城活下來,都可升官發財,你們前途,都在此一搏!”

    聽到張福全的話,城上士兵微微振奮起來”,張福全立在城頭,看著外面的兵卒,眼睛微微眯起。

    而在這時,大軍步騎肅然列陣,到達了指定位置,就靜靜而立,整個軍陣沒有一絲的喧嘩。

    城下一sè的紅sè衣甲旗號,遠遠看去,宛然海洋。

    大軍中,盧高騎在馬上,冷眼向著城池觀看,神sè看不出喜怒來。

    “大將軍?”

    身後將官,望著眼前的城池,都有些興冇奮起來。

    他們都是大成將官,可底子卻是投降過來,有一部分是新兵,這樣的一支隊伍,自然是迫切的想要上戰場立功勞。

    哪怕是普通軍官,都心裏明白,眼下天下初步定局,只有三四個諸侯,也許過個幾年,這天下就能定下來。

    不趁著現在立功升官,自己這樣的武夫靠什麼來博一個前程?

    至於降將,更是明白,這是真正融合到大成朝的機會,只有上了戰場,立了戰功,才能消去那層隔膜。

    身後眾將的迫切心情,盧高自是明白,不過現在的他,亞在觀看著眼前的城池。

    塞城占地面積不大,班牆看起來卻不低,哪怕是遠遠的這麼觀看,也看的出,城牆定是下了大功夫建造。

    在這座城池的城牆外面,有著一圈護城河,這自然算不上稀罕,吊橋高懸,yù攻進城去,就要在護城河上鋪出一條路來。

    “雷霆車可是運上來了?”盧高問著。

    “大將軍,雷霆車都運上來了,不過還要組裝。”

    雷霆車這樣的傢伙,很難直接移動,必須拆了運輸,到了戰場上再組合。

    盧高眼望著城池,說著:“早就探到,這裏的守將很是謹慎,要攻過去,就要打硬仗了!”

    隨後吩咐:“紮營,立刻組合雷霆車,明日就戰!”

    “是!”大批應諾,拉開了攻打衰州的序幕。

    涼州天空yīn沉著,前幾日起涼帥的天氣一直不好。

    尚未被胡人占了郡縣,百姓都在說著這是胡人帶來的災禍。

    當百姓雖最講究一個實惠,誰真做了皇帝,與他們關係不大,可哪怕是最愚昧無知的百姓,也知道胡人占了郡縣,得了天下,他們這些人只會比眼下過的更痛苦。

    井口縣這是一個被胡人攻佔下來小縣城,到處可見胡人營寨,城中的百姓能逃的早逃走了,而來不及逃走,多半成了胡人刀下冤hún。

    這縣城內,除了胡人,再看不見人了。

    當然縣城很小,縣城內只有大王子巴魯的親衛軍才能駐紮,別的士兵,都在縣城平地上安營紮寨。

    縣城裏縣衙,自是騰出來給巴魯暫住。

    現在縣衙內,已經狼狽不堪,赤紅的篝火光,處處可見,胡人親兵,在火前烤肉,陣陣香氣噴出。

    巴魯帶著幾個親兵,在散步,對親兵的問候視而不見。

    巴魯的心情很是不好,雖說攻打下了二個郡,十幾個縣,攻城掠地的速度不算慢,但和自己四弟相比,就差的很遠了。

    並且自己折損了一些,讓巴魯很不自在。

    這時走著,心裏盤算著事。

    挨打算,在此地休息一夜,次日一早即刻向下一座城進軍,務必要早些拿下這個郡。

    可郡城不是這樣好拿,驅民添土的事,效果也不是很大,正思索著接下來行動,在這時,外面有親兵快步走進來,俯著耳語了幾句。

    “父汗的大雕?”巴魯聽說是金雕送信過來,心下一緊,出了廳堂,上了臺階。

    站在臺階上,能看到院中落著一隻金雕,有飼養之人取了信出來,見巴魯過來,忙恭敬的將信遞送了過去。

    巴魯微微擰著濃眉,將信接在手裏,沒有去拆這封信,而是抬眼看了看金雕。

    腦海裏閃過父汗的模樣,心中已經覺得,這到信會帶給他糟糕的消息,可又不能不折開來看,遲疑了下,還是微微抿著chún,將手裏的信展了開來。

    這一看,巴魯立刻變了顏sè。

    巴魯站在原地喘息著,很長時間沒有動彈一下,卻無人敢在這時去提醒。

    周圍的親兵都是大氣都不敢喘一平,眼前的巴魯臉sè鐵青,身上暴怒幾乎凝成實質,手握著刀柄在不斷顫抖著。

    “終止對涼州放略?”

    這是為什麼?

    原本涼州和並州就不對稱,並州尚未有人統一,而涼州被秦王統一,這難度完全不一樣,這口氣巴魯本忍了。

    就算條件不一樣,攻城掠地慢了些,不過再給他一些時日,涼州也可以拿下,為什麼這時要命令終止攻略?

    一團怒火沖上了腦門,巴魯拔出刀來,對著遠處幾個保留下來的漢人奴婢,就是一陣砍殺。

    血花飛濺,慘叫連連,血肉模糊,怒吼著:“混蛋,混蛋!”

    周圍的親兵都站著,看著巴魯在發洩著怒火。。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2-3-23 08:38
第二百九十一章 涼州緩(下)  


  長安
  
  五月,一直很明朗,這一天也不例外。
  
  紅艷艷的太陽在空中高懸,藍天半絲雲彩沒有,偶爾一陣陣的微風吹過,帶過來的,是青草氣息。
  
  雖說現在的關中,由於水土流失,是一片貧地,不過長安始終是一座大城,城中的經濟,還算尚可,百姓都大多安居樂業,街上行人不斷。
  
  深知長安情況的人卻是知的,這景象,要是斷了商路,沒了供給,不用多久,會漸漸的萎靡下去。
  
  靠近內城的凡條高門大戶雲集的街道,一座座看起來大氣宏偉的建築,不過是撐門面的空架子,大族實是比猴兒還精,家族的基業,是斷不會投在一地,要是關中其勢尚穩也就罷了,可要是真有萬一,那不出半月,整個長安的商行要十之去八九。
  
  不過秦王一直坐鎮著長安,手段是了得,這安了l部分人漸散的心。
  
  “讓計!讓開……”。
  
  午後時分,街道上行人漸少,又一隊身著黑甲的騎兵巡邏而過,每人都特著長槍,尖鋭寒氣森森,這些黑甲騎兵的臉上也是緊繃著,面無表情的掃看著四周。
  
  街上的百姓見此情景,連忙分開退到一旁,眼見著這隊騎兵過去,臉上帶著羨慕畏懼之色。
  
  “黑甲騎軍真是威武!”
  
  “可不是,聽說這些黑甲騎軍是百里挑一選出來,都是大王的親兵!”
  
  “不過說來也怪,以前黑甲騎軍也就是一天巡視個一次,大部分時間是巡城衛在巡街,為何這一月來,黑甲騎軍出現的如此頻繁?”
  
  “虧你還常誇口有著門路呢,連馬上要起兵事的事情也未聽說?”
  
  “居然有這事?”
  
  一提到兵事,本來還有心看著熱鬧的百姓,面上現出驚惶之色來。
  
  有哪個百姓願意戰事再起,流離失所?
  
  哪怕是不會危及到自己安危,這物價上漲,會給百姓帶來巨大的損失和負擔。
  
  可這百姓,除了聞言嘆息,還能有何辦法9
  
  帶起這個話題的這隊黑甲騎軍,此時已來到了內城外圍,正在巡視著街道。
  
  忽見一騎從遠處而來,看行跡,有些不同於普通百姓。
  
  為首黑甲騎軍立刻冷喝出聲:“站住!”
  
  騎馬之人知道黑甲騎軍的厲害,忙一勒馬,停了下來。
  
  “我是諜報衛的人,有要事要向大王稟報,這是我的腰牌!”說著,將一枚腰牌扔了過去。
  
  為首黑甲軍單手接住,在手中翻看著,見並非作假,將東西又拋了回去。
  
  “過去吧。”
  
  “多謝。”一拱手,隨後策馬而去。
  
  “老大,這凡日大王的諜報衛頻繁出入,看情形有了大事。”一個黑甲軍眼望著那人遠去,低聲說著。
  
  為首黑甲軍軍官,看他一眼,說著:“此事非是你我能夠非議的,繼續巡視吧!”
  
  “諾!”
  
  沒有再去看那個朝著內城而去的身影,黑甲軍首領帶著手下人,繼續繞城巡視。
  
  在外人眼中,他們這些黑甲軍是秦王的親軍,可事實上這親軍也是分三六九等。
  
  他們這樣的是親軍中的最外層,而剛才過去的天王的諜報衛,雖談不上比他們更受信任,但卻更接觸到裡面。
  
  黑甲軍不過是在城中進行著巡視,而諜報衛是隨時可以帶著緊急消息給秦王,甚至特急可以直接求見大王,為了不給自己招惹麻煩,遇到這樣的人,他們夫多是不去多加理會,按照制度放行就是。
  
  與此同時,向著內城城門面去的那名親衛,在又遇到凡道卡哨後,終是進了內城。
  
  秦王宮殿在內城的最中央位置,建的很是大氣,此時秦王郭文通,剛剛處理完一批事務,身子有些疲倦了,來了偏殿,斜躺在軟塌之上,由著凡個宮人輕輕捶著腿和肩膀。
  
  還有宮人小心翼翼的錄著水果,蔥白玉、手,拈著水果一枚枚的放到郭文通的口中。宮殿內燃著讓人放鬆的香,又很是安靜,郭文通甚至有些昏昏欲睡了。
  
  在這時,外面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一個內侍從外面走了進來。
  
  “夫王可是睡了?奴婢有要事回稟。”進來的這內侍長著一張圓臉,白白淨淨,眉眼彎彎,一看過去,就讓人忍不住覺得舒服,整個人也是一團和氣的感覺,穿著內侍服,聲音放的低低,似乎是怕驚擾著王駕,不敢有絲毫的造次。
  
  “你來了?有何事稟報?”郭文通緩緩睜開眼睛,看著眼前的這內侍,淡淡的問著。
  
  見郭文通問起,這內侍忙回話:“大王,諜報衛王和剛才求見,讓奴婢進來稟告……”。
  
  “哦?王和來了?扶孤起來。”這句話,郭文通是對左右人說著。
  
  內侍也忙走上前,小心翼翼的和宮人一起,將郭文通扶了起來,又將鞋襪給對方穿好,再立於一旁。
  
  “將王和進來吧。”站起來,在地上活動了凡下,郭文通覺得一身的疲倦總算是消散大半,身體也舒爽了許多,於是一邊向旁邊的座椅那裡走去,一邊說著。
  
  內侍應了聲諾,出去喚人。
  
  郭文通往椅背上一靠,又吩咐宮人給自己端來一杯香茶。
  
  宮人早有準備,不一會就將香茶端了上來。
  
  坐在高坐上,手裡捧著精緻的杯盞,郭文通一口口的抿著。與此同時,思索著王和這次進宮,會是為了什麼事。
  
  當初他把王和在內的凡人派出去,是去協助著獲取情報的諜報衛,並不是不信任諜報衛的人,只不過這宮裡也不是誰想進就可隨意放行,放凡個心腹的親衛在外面,遇到什麼緊急之事,進出方便。
  
  不過一般的時候,當天收到的情報是整理過後,交由負責此事的機構,再由官員遞送上來
  
  遇到緊急情報,秦王派去的親衛,會帶著情報親自送進宮來。
  
  王和此次進宮,定是有什麼緊要的事情。
  
  正思索著,腳步聲再次傳來。
  
  內侍和王和一前一後從外面走進來,一進來,內侍就退到遠處。
  
  王和走到了郭文通前面凡米遠的停了下來
  
  “臣王和,見過夫王。”長相很是普通的王和,在禮數上還算不錯,身材也很高大修長,一看就是久經沙場之人,身上帶著一股子冷酷氣質,說起話來,口齒清晰,他動作敏捷的拜倒在地,向上恭敬叩拜。
  
  “起來回話。”郭文通略端詳了他一會,淡淡說著。
  
  “謝天王。”王和謝恩之後,很是敏捷的站起身來。
  
  郭文通看了看他,又看看左右,一揮手,除一個內侍外,別的宮人都退下,這才坐在那裡,淡淡的問:“你此番入宮,可是來了什麼消息?”
  
  “回天王,正是!”王和將剛剛收到的來自涼州的情報,遞了過去。
  
  內侍接過來,檢查過後,遞交到郭文通的手中。
  
  展開看完了上面的內容,郭文通臉色一變,或陰或晴。
  
  涼州傳來消息,胡人進攻平息了,退回了原本佔領的二城。
  
  再看一遍手中的情報,郭文通心裡默默思考著。
  
  他在上面一言不發,下面的人自是不敢吭聲,於是偏殿內一時安靜,掉根針都能聽見。
  
  到了郭文通位置,胡人此舉用意何在就一目瞭然。
  
  “原來胡人也抽不出手,無法產生決定性作用啊!”
  
  胡人得了幽並,但並不穩定,並且去年連綿大戰,將士和馬匹都非常疲憊,並且隔著翼青兩州,無法大舉南下。
  
  因此現在中止了對涼州的攻略,無非是希望自己在洛陽插上一刀。
  
  明白這個用意,郭文通思考著這對自己的影響。
  
  好的方面,自己可以趁機渾水摸魚,抽出兵力虎視洛陽。
  
  往壞了說,自己就是火中取慄,一不小心就會虧了大本。
  
  這二者之間,可有著天壤之別,郭文通自是必須細細考慮。
  
  只是他所處的長安,並非是理想中的定都所在。
  
  長安位於關中平原,處於渭河之南,秦嶺之北,群山環抱,在戰事上,自是有著很大優勢,可這都城人口一多,糧食和物資,由著商路運過來,僅僅靠著自給是不足以維特,而長安所處的關中地界,又因著水土流失而貧地一片,能養的人就不多了,這樣的情況下,郭文通怎可能不動心思?
  
  是他想安守於此,給王弘毅的南國做一道天然防線,也要王弘毅和胡人肯放過他才成!一旦這二人分出一個勝負來,最後一方都不會休兵,定會將他所擁有之勢力吞下,以平天下!
  
  郭文通是梟雄人牧,自是不肯坐以待斃,那只有伺機而動了!
  
  也許……,這次胡人的舉動,對自己來說是一機遇?
  
  想到這裡,郭文通沉吟:“涼州繼續派人盯著,至於洛陽……”。
  
  他的眼眸裡閃過一絲渴求,要是得到洛陽,今日這般尷尬的處境,會得以緩解。
  
  一想到自己這幾年來的舉動,都在王弘毅的算計之中,郭文通的心裡,就有一把火,在緩緩的燒著。
  
  片刻,他下了決心。
  
  大丈夫不能享九鼎,就五鼎烹!
  
  在這個關鍵時,決不能猶豫,只能作拚死一搏!
botingwu2011 發表於 2012-3-24 23:10
第二百九十二章 白馬港(上)

  “這洛陽豈是好取”就是孤無力奪得洛陽,也不見得會讓與你!”心裡一團火徐徐燃燒著,表面上,秦王郭文通還是不露聲色。
  
  做主君,無論喜怒,不能讓手下臣子看的太透,郭文通是一步步打拚來的江山,自是明白這個道理。
  
  心下惱怒是一回事,臉上只掛著一層隱晦不定的神情,讓人看不出在思考。
  
  這時,內侍和王和都是大氣不敢吭一聲,垂手站立著。
  
  郭文通雖有了決定,但還是難以按捺心中憤怒,往下壓了壓,念頭未止,又朝著一個方向快速轉起來。
  
  涼州胡人如果攻勢停止,不但派出去大軍,不必繼續與胡人於涼州對峙,而且還可以趁機修整城牆,安撫百姓。
  
  胡人實際上沒有大型攻城利器,靠的只是突然襲擊,以及驅民攻城,當然最重要的是襲擊著沒有統一的州郡。
  
  現在只要給他半年時間……突然之間,郭文通眼睛一亮。
  
  洛陽是斷不能讓王弘毅拿下,實在不行,他將水攪的更混些,得不到洛陽,也讓大成軍和胡人無功而返。
  
  而這段時間內,涼州大可整軍,加強控制。
  
  只要半年時間,涼撲就可增強一倍有餘,那時,還有一線生機。
  
  這樣一想,郭文通頓時有些坐不住了。
  
  “胡人要借我的刀,我同樣要獲得時間,涼州要拚命武備,我有著渣關,就算王弘毅攻下洛陽,一時也奈何不了我。”
  
  “最好當然是奪取洛陽,其次就是把水攪渾,只要胡人和成國交戰,我就盡起大軍,消滅那支胡人,這同樣可以完成帝王之基。”
  
  “罷了,就此一搏!”將杯盞放於一旁,郭文通微擰著眉,向殿外走去。
  
  見內侍有些茫然的跟過來,略停下腳步,隨口念了凡個人名,讓內侍去傳他們來見。
  
  內侍忙應了聲諾,小跑著出了偏殿,向著外面去了。
  
  “還有你,回去告訴有關衙門,讓他們加派人手,給孤死死盯著涼州,孤有旨意給涼州,你們要明確監督執行,並且對胡人加強刺探,你是孤派過去,孤一直對你辦事很是放心,你在那裡,就是孤的眼,孤的耳,莫要讓孤失望。”
  
  “請王上放心,臣回去後,定會竭力辦妥此事,斷不會辜負了王上的信任!”聽了秦王語帶肯定的話,王和頓時跪倒在地,向上叩首說著。
  
  郭文通心裡思索著下一步的行動,自是沒工夫過多的理會他,揮揮手,令其退下。
  
  “王上千歲千歲千千歲!”一出偏殿,外面的宮人內侍頓時跪倒一片,郭文通快步從他們之間走過,向著書房而去。
  
  在書房等了片刻,內侍去請的凡位天人已趕了過來,魚貫而入。
  
  前面三位,是年過五旬的老將,卻並未身著盔甲,只是穿著武官服,步履輕鬆。
  
  後面跟著的是兩位年紀五十的文臣,同樣穿著官服。
  
  能被郭文通喚來商量大事,自是他的親信,又是重臣,至於郭文通最心腹的謀臣,另委重任,此刻無法傳喚前來。
  
  “臣見過王上!”一進書房,這凡位大臣立刻跪地行禮。
  
  郭文通擺了擺手:“凡位天人不必多禮,快起來回話。”
  
  “謝王上。”
  
  郭文通又給他們賜了座,內侍給他們各自上了香茶後,書房內再次只剩下他們凡人。
  
  郭文通不加隱瞞,將剛剛得到的涼州情報,說與凡人聽了。
  
  這凡人中,除了兩位文臣,都是久經戰事的老將,聽了郭文通的話,都沒有失態,而是端正思索起來。
  
  “王上之意,可是欲趁此機移師洛陽?”一人沉吟著,看向上座的秦王。
  
  郭文通也不掩飾,笑說:“孤正有此意,涼州消息為真,孤欲移師靠近洛陽。”
  
  “王上,洛陽是眾人所圖之地,幾方兵馬皆有所動,以我們現在的兵力,就是王上派兵前去,也怕是占不到便宜。”由於是凡代侍奉郭家,一個老將很是坦白的說著。
  
  這些郭文通自是明白,以他現在的實力,在現有之諸侯中,算不上強橫。
  
  就算他比洛陽鄭國公強上許多,就算洛陽此時是一座空城,以南北兩股勢力同時爭搶的情況,他還是落得一個下乘,很難獲得最好的機會。
  
  但不去爭,不去謀劃,坐以待斃?
  
  “孤不去爭上一爭,他們會放過秦地?”淡淡開口,郭文通掃過眾人。
  
  凡個老臣聞言,都沉默了下來。
  
  “王上的話說的在理,只是臣以為,與其去爭洛陽,不如持著讓雙方鬥個兩敗俱傷,這樣我們才能得利。”
  
  “王上已有了主意,臣不會反對,不過過這事還需周密安排,洛陽是兵將必爭之地,鄭國公能佔據此地,絶不能小視,又有著胡人和夫成朝的虎視眈耽,這混水欖起來,也不是這樣容易。”
  
  郭文通說著:“孤也是這樣想,既凡位大人也是如此想,那和孤一同商量一下,怎麼樣應對洛陽一事吧!”
  
  “臣遵旨!”頓了一頓,這個文臣抬起頭來,目光鋭利:“王上,現在生死存亡之際,我們必須盡起軍力和財力。”
  
  郭文通雖所占之地貧地頗多,多年積累下來的人力財力不容小視,如果傾國庫,短時間內可以獲得大量武裝。
  
  宏武元年五月十六日,河內郡
  
  前面是開闊的平原,一條平坦的官道順著定州橋直通郡城。
  
  就在這時,地平線騰起濃密的煙塵,隨著一片悶雷似的馬蹄聲,一大異黑壓壓的騎兵向郡城奔來。
  
  這些騎兵穿著漢人制的皮甲,掛著弓箭,還有長刀。
  
  每個騎兵臉上,都盡帶剛毅和戾氣。
  
  這只是先鋒一千騎兵,卻造成浩天的行軍動靜,讓人遠遠一看,便知道這是一支胡人的騎兵!
  
  行到一片村莊時,騎軍中一支停了下來,中間一將,身披重甲,年三十,顧盼中滿是殺人無數的煞氣。
  
  周圍儘是精兵,穩穩坐於馬上,掃看四周。
  
  “要不要清谷?”
  
  “不必了,殿下有令,直撲郡城,並且以後占頜的村子,要不抵抗,也不許隨意殺戮。”中間大將說著,提了水壺,喝了口水,又令著:“繼續前進。”
  
  滾滾煙塵而過,沿路所經村鎮,凡是不加抵抗者,若非是臨時紮營休息,沒有屠過所經村鎮。
  
  天軍過去後,一些村民鬆了口氣,開始打開了門,這讓早就聽聞了胡人兇殘的百姓,有些詫異和驚喜。
  
  出了什麼事,素有凶名的胡人放過了他們?
  
  “這些胡人莫非是遇到了火燒眉毛的天事?狼改吃了草?”
  
  “呸,這是祖先保佑。”
  
  百姓陸續從關門閉戶的院落裡走出來,望著看不見騎兵的夫路,心下疑惑不已。
  
  不過更多的是劫後餘生的慶幸。
  
  河內郡的一些塞城和縣城,自有著守軍駐紮,輕易不會放人過去,而且逼近城下的還是胡人天軍,守軍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時刻已關閉了城門,吊橋高高懸起。
  
  這支騎兵逼近城下時,守軍做好了防守準備,一時對峙,氣氛頓時壓抑起來。
  
  城池下面,胡人騎兵勒住了馬,觀望著眼前有著高高圍牆的邊城。
  
  過了一會,主將吩咐,立刻有漢人通事官開始高聲喊話,勸說守軍歸降。
  
  城上的守將是個硬骨頭,見狀二話不說,立刻命強弩手向著城下射箭,其意已是表明了。
  
  在以前,胡人必是大怒,自攻城的攻城,防守的防守,可這支胡人騎兵不再勸降,卻在城周圍轉了凡圈後,直接掉頭,朝著別的一條路飛馳而去。
  
  “這股胡人到底打的什麼主意?”城上的人見了,頓時面面相覷。
  
  何時這攻城的胡人,打個照面就走?
  
  不過,胡人不來攻打他們的城,他們自是鬆了一口氣,不敢真的掉以輕心,命人謹慎盯著城外。
  
  與此同時,離城凡十里外的夫隊人馬停了下來。
  
  “殿下,先鋒騎兵派人回來了。”在原地歇息的這支隊伍里,找到忽爾博所處位置很是容易,忽爾博周圍,圍繞著都是精兵。
  
  此時忽爾博正在吃著隨身攜帶的乾糧,雖是王子,在行軍之時並不太過講究,見有親隨帶著一個上身赤裸頭帶花樣盔甲的百戶過來,立刻站起身,面向著他們。
  
  “走的哪條路?”
  
  “殿下,前面城池城高牆厚,難以一時攻下,先鋒軍已從一條小路繞路過去。”百戶在他面前跪倒,快速的說著。
  
  “恩,攻城不必趕在一時,我軍都是騎兵,無論什麼城,都不敢出城和我們戰,漢人新附軍到了後,令他們一一攻下。”
  
  “白馬港很是重要,務必要在拿下。”忽爾博這樣斟酌著,吩咐左右:“讓他們抓緊休息,一會要急行軍,趕往白馬港。”
  
  此次忽爾博親率大軍南下,目的是先一步拿下河內郡的白馬港,不給大成朝的水師在此封鎖黃河關卡的機會。
  
  只要奪下了白馬港,就有了深入的條件。
  
  “諾!”周圍的人都應了聲。
  
  命令傳了開來,在此歇息的一萬胡兵,都忙著吃喝歇息,半個小時過後,大軍起拔。
botingwu2011 發表於 2012-3-24 23:10
第二百九十二章 白馬港(下)
  
  宏武元年,五月十九日,白馬港。
  
  白馬港水域寬闊,不凍不淤,是天然的避風良港,和官渡港對應,成為黃河兩岸的對應港,地球上官渡之戰,就是在這裡進行。
  
  早起時有一層薄霧瀰漫於河面上,滔滔夫河在白馬港前,水速緩了不少。
  
  透過薄薄霧氣可窺見這河面上漾開的濃重殺氣。
  
  白馬港水師得了消息,派出了四千水軍,二十艘戰艦,迎戰前來的大成水師。
  
  此時兩支水師遙遙相峙,鄭平原在在帥船的箭樓上,看著對面白馬港水師的船隻,微微眯眼,夫批精壯彪悍的親兵站在甲板,將第二艦隊的大都督,他們的主公鄭平原圍在中間。
  
  鄭平原昔日凡次敗北,不過是王弘散搶奪先機緣故。
  
  本身還是擁有龍氣的第一流的水軍統帥,在治軍和攻防戰上有著自己的一套手段,並且王弘毅雖失去了荊州,刻奪了他對陸地的支配權,但還有上萬舊部,也就是荊州水軍的精華在第二艦隊中聽從他的號令。
  
  只見他所在的船隻上,全船人數眾多,除了凡聲號令,卻是鴉雀無聲,由此可見全艦隊的治軍之嚴。
  
  看了一陣,鄭平原淡淡的說著:“白馬港水師人數還不錯,只可惜觀水軍陣形混亂,船隻大小不一,新舊有,遠不及我軍了。”
  
  一將觀看前面,說著:“大都督英明,末將同感如此。此番我第二艦隊主攻白馬港,交兵之時,末將願為先鋒,定替夫都督夫破敵軍!給第二艦隊討得一個頭彩!”
  
  他的話音一落,別的大將也不甘示弱:“天都督,末將也願同往!”
  
  “兩位將軍不可獨占大功,末將願同往!”一時間,諸將紛紛請戰。
  
  鄭平原本就想著要趁這一戰打出第二艦隊的威風。
  
  聽了眾人的話他掃視了一番,不由哈哈大笑:“我第二艦隊將士如此英武,此戰必可獲勝!”
  
  說實在雖歸降後有著不錯的待遇,先後打過凡次勝仗,可沒有大的勝仗讓鄭平原所率的第二艦隊,真真正正的翻了身。
  
  眼看著王弘毅登基為帝,建立了大成朝根基一天天紮實,鄭平原心中原本不甘,也漸漸平息。
  
  漸漸,有著建功立業的心思,多立凡次大功,天下評定後,自己也能封個侯吧?
  
  雖說是歸降但時間早,並且也是隨著大成太祖打下天下的功臣,如有爵封,他的子孫。後代,必有著蒙蔭。
  
  這樣想著,鄭平原轉頭,對著最先說話的一將說:“由你率領五艘戰艦,去突破他們的陣營!”
  
  這將躬身:“諾!”
  
  平原又做了部署,這一切都用時極短。
  
  見自己部下戰意蓬勃,鄭平原滿意的點點頭,下達命令:“出擊!”
  
  隨著鄭平原的一聲令下,一艘接一艘的戰船陸續駛出,帆影重重,甲板上人影幢幢,令人望而生畏。
  
  而淡淡的薄霧,非但沒能將船影擋住更讓人有了一種想要奮力突破阻擋,將河面上的一切敵人掃清的慾望。
  
  戰數聲起,敵軍也在靠近。
  
  指揮著戰鬥的將領大聲傳下命令:“豎板降帆!”
  
  這是大成水師的船隻上可阻擋敵方的箭弩的鐵板,古代水戰沒有大砲,遠一點就打不上,箭弩很難發揮威力。
  
  只要在一箭之地,甚至接船戰才可。
  
  離的稍些,有著鐵板,就可以阻擋殺傷,別小看這點,都是要花費大量金錢。
  
  天成水師的戰艦,每一艘都是花著天價錢,用錢堆起來。
  
  很快,鼓聲響起,傳遞命令。
  
  不光是前面的凡艘戰船如此做了,後面的戰船也依次排出防禦姿態。
  
  各船上的擋箭鐵板已豎立在上下層艙壁的兩側,這會天大增強對矢石火箭的防護。
  
  當風帆落下時,巨大的船上露出擎掉孔,探出長漿,在戰鬥時,這比風帆更容易控制著速度和角度。
  
  而且也不易讓敵人破壞船隻。
  
  “點火!”白馬水師也是有些水平,見兩船靠近,隨著將領的一聲今下,立刻有人將火把燃起,點燃火箭。
  
  “射!”大批的火箭,頓一同射出,這些火箭在河上空划出一片火光,齊齊的向著大成艦隊射去。
  
  只聽劈啪之聲不絶,大部分箭都被擋箭鐵板所攔截,不過還有火箭一下命中甲板,烈焰頓時熊熊而起。
  
  “射!”見此情況,大成軍立刻回擊,一排排火統猛的噴出火光,只見火光煙霧大作,對面就是一片的慘叫。
  
  “二排,射!”又是一陣震耳欲聾,第二排火統齊射,甲板上一片濃煙。
  
  這時靠的更近,對面船上飛濺出道道血花,瞬間倒下一大,在甲板上滾倒慘叫,有的甚至滾下甲板,落到水中。
  
  兩船交錯時,有人命令:“手火雷,上!”
  
  這時,甲板上十個大力士,猛的將手火雷丟了上去。
  
  “轟!”船隻錯開,敵船已經陷入烈焰濃煙內,敵軍紛紛慘叫,甚至還有身上燃著火的兵卒,撲通撲通的跳入水中。
  
  火統和手火雷,如果說陸戰時,射程殺傷只有四十步,但步弓射程在六十步到七十步,可以說顯不出威力,可是在船隻上,弓箭手本來就少,搖擺不定,反而比不上火統,這就顯示出巨夫的威力。
  
  鄭平原領著第二艦隊,有百艦,人數二萬,白馬港的水師雖人數不少,但又怎能和大成水師相比?
  
  不消一刻時間,黑煙漫空,著火焚燒,白馬港水師已是亂成了一團。
  
  鄭平原立於高處,目光一掃,已知勝券在握,不由大喜:“果我軍此番必勝!”
  
  他所率的水師自無法與第一艦隊比肩,無論是聖眷還是名望。
  
  昔日他曾敗於第一艦隊之手,這讓他一直心裡有個結,總覺得自己所率的第二艦隊,被第一艦隊的官兵低看了一籌。
  
  這時終於有些揚眉吐氣,自己此番帶出的水師,有小一半是新軍,新軍尚且如此能打,看來,自己訓練出的第二艦隊,並不遜色於第一艦隊的水師。
  
  這樣的心情,讓他的臉上,浮現出笑容來
  
  而此時此刻,喊殺聲、慘呼聲充滿河面之上,整個河面上,隨眼望去,到處是飄浮未沉的殘船死屍,但仔細一看,大部分是敵艦,這一場勝利,打的很是痛快!
  
  不過也有負隅頑抗,凡艘明顯比別的戰艦更天更堅固的,顯是白馬港水師的主力。
  
  “大都督,看他們的情況,要拖著咱們凡艘艦隊墊背,怎麼辦?”這凡艘戰艦,有著一種不顧一切的衝鋒。
  
  眼見這船誓死不退,拚命要撲上來,鄭平原冷笑:“不用理會,他們想拖著我們的艦隊同歸於盡,也要看他們有沒有這個本事!給我重點招呼他們!”
  
  “諾!”
  
  就在這時,只聽“轟”的一聲,凡艦交錯,幾輪手火雷,直接將一艘戰艦擊中,大火轟的著了起來。
  
  又有凡艘戰艦靠了上來,將最後一艘敵艦團團圍住,頓時木架搭上,大批士兵上前,只見火統齊射,甲板上一片濃煙,凡是抵抗的敵軍都應聲而倒。
  
  濃煙散去,敵艦上已被大成軍控制住了。
  
  上百兵將最後凡人團團圍住,此時敵將喘息著,身上是血跡,凡個同樣負傷親兵圍在他的面前,面色蒼白。
  
  鄭平原站在旗艦之上,冷眼看了看,直接下令:“拿下!”
  
  這時,凡個人已無力反抗,見士兵上來,大將嘆一口氣,率先丟下了武器。
  
  有他帶頭,凡人也將武器丟下。
  
  鄭平原收回目光,命令打掃戰場。
  
  河面上濃煙滾滾,戰鬥已經結束了。大成軍大獲全勝,這時是救火救人的時候,一時間,河面上船隻往來不斷。
  
  與此同時,鄭平原下令立即登岸,佔領白馬港港口,兵貴神速,只見一條條的船快速的靠上了港口,大批的士兵湧到港口內。
  
  水師失利,港口已經亂成一團,先上去的將領,帶著人,整頓著秩序,零星抵抗的話,一陣火統齊射,就此擺平。
  
  河面上打的激烈,白馬港的港口卻未遭到破壞。
  
  天片碼頭工場倉房完好無損,因鄭平原的吩咐,上岸的人裡有著醫師,立刻占頜了倉庫和營地,作為臨時治療所。
  
  各船連忙將一個個傷兵抬到了打掃乾淨的營地倉房中,進行著緊急治療。
  
  隨著水師的瓦解,白馬港上的守備力量,也被解除的十分迅速。
  
  作為一個港口,周圍自然有著小鎮。
  
  “大都督!”鄭平歷踏上了港口,有人迎接過來。
  
  “情況怎麼樣?”
  
  “大都督,港口內抵抗已基本平息,我方已經完全控制舍港。”
  
  “作的不錯。”鄭平原正想說些什麼,河面出現了大片艦隊。
  
  “夫都督,第一艦隊的大都督來了!”聽到稟報,鄭平原一抬眼,就看到艦隊漸漸靠岸,一條旗艦先靠上了港口。
  
  一個青年大將,在上百親兵簇擁下,向著這裡而來,二人遙遙相對,眼神在空中碰撞在一起。
  
  就在這時,上了瞭望塔的人,突然之間高喊:“有敵襲!”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2-3-27 07:11
第二百九十三章 誰是豪傑(上)
  

  港口有著厚實的城牆,還建有高高的望樓,在港口的內中,有諸多的倉庫。
  
  鄭平原凡人跳起來,登上望樓,果見曠野一大團煙塵滾滾而來。
  
  這一大團煙塵,只有騎兵快速奔馳才有。
  
  鄭平原厲聲命令:“上牆,關門,準備作戰!”
  
  水師緊急**,首先就是全艦隊的火統和手雷兵,迅速列隊,緊張的向著牆上佈防。
  
  這時呂肅海也連忙上牆,看向遠處。
  
  煙塵越來越近,只見一桿大旗,下面是身披盔甲騎兵,不過看起來,只有百人左右,頓時,所有人都鬆了口氣。
  
  “胡人的崗哨!”
  
  這些騎兵呼嘯而來,看到牆上不斷湧上的士兵,以及大成朝的旗幟,顯也是吃了一驚,很快放緩了馬步,在離牆一百五十步距離停了下來。
  
  這百騎都穿著漢人盔甲,個個盔甲厚實,身材粗壯,穩穩策於馬上,這百騎看明了情況,兜了凡圈,向後撤去。
  
  鄭平原見胡人離去,這才回過來,對著呂肅海微微一禮:“呂大都督,還請主持港口大局。”
  
  “不敢,鄭大都督,您佔領了港口,自是你作主。”
  
  兩人的官位是相當,不過第一艦隊在名聲上排名在前一點,所以鄭平原先行禮,而呂肅海也要同樣回禮。
  
  兩人都各有氣度,身披鐵甲,隱隱現出威嚴。
  
  但說實際,還是鄭平原更是明顯,顧盼舉止之間,有一股威嚴氣度,這就是龍氣的懾人能量了。
  
  雖時間緊迫,不過有著艦隊作為退路,並且上萬水兵,在短時間內建起一道防線還是綽綽有餘。
  
  相互謙虛了凡句,還是確定在鄭平原和呂肅海合作。
  
  鄭平原看了一眼說:“看起來這是敵人崗哨,主力很快就到,我們必須迅速布訪你我就各占北和東的城牆。”
  
  頓了一頓,又說著:“馬匹長途跋涉極易掉膘,胡人一直作戰連綿怎麼還有餘力?”
  
  呂肅海年輕,聽了這話,還是動於顏色說著:“胡人殺戮極盛,據說幽州死了四成百姓,收集的糧食和豆類不計其數。”
  
  “現在胡人馬匹每天三頓料,都上好鹽水炒麵和豆餅,每匹日食五人之糧,才保證著戰力,這就是民血民髓啊!”
  
  聽了這話周圍一片靜悄悄,片刻後,鄭平原才嘆著:“我們到倉庫說話。”
  
  港口雖尚未遭受戰火洗禮,數日之前,附近的商戶百姓已感覺不安,紛紛搬到了遠處的大城裡。
  
  萬一被捲入戰火中,不僅財物難以保全連自家性命都很難保住,就算是戰火不會波及到港口,港口也會許久不能再開放出來,既是這樣,何必留下來?百姓們也有著自己的生存智慧,有時算計的很清楚。
  
  臨時歇息的倉房已經清理過,擺放著凡張木椅,上位自然是鄭平原和呂肅海。
  
  左右分明,第一艦隊和第二艦隊的將官和親兵都站著,個個身彼精甲和披風裝備精良,鋭氣逼人,都面無表情的對看一言不發。
  
  雖第一艦隊和第二艦隊矛盾不夫,但互相彆著一股勁想要爭一個高下,在氣氛上是獅虎相爭之局。
  
  望著凝神聽著彙報的呂肅海,鄭平原的神情有些複雜。
  
  呂肅海在戰事上,能配合默契,率領著第一艦隊替他引開麻煩,有了現在的勝利。
  
  哪怕昔日兩人曾是對手,對呂肅海的配合,鄭平原是有些感激。
  
  他不是呂肅海,不是皇帝的親信,沒有一開始就跟隨皇帝,雖有著一較高下的想法,卻並沒有昏了頭。
  
  此刻,一條條消息傳了過來,整個港口的情況,就有了大體意見。
  
  “胡人的目標,肯定也是白馬港,現在港牆還基本完好,我的意思是,立刻將二支艦隊的火統和手雷全部調到城前,進行防禦戰,您覺得如何呢?”
  
  怕的是呂肅海年輕氣盛,出城野戰。
  
  呂肅海卻也是明白,說著:“鄭天都督說的是,我們是水師,怎麼能在陸地上和陸軍,特別是騎兵野戰,當利用城牆和火統抵禦……。你們聽見了沒有。”
  
  第一艦隊的將官,立刻凜然應命:“是,大都督。”
  
  “既是這樣,我就傳今,令水師出兵一半,立刻修整城牆,挖掘壕溝,並且所有火統和手雷全部調到城前。”軍情如火,鄭平原見此,也不推辭,立刻開始發號施令:“並且艦隊上少數騎兵,立刻上岸偵察,確定胡人主力所在。”
  
  艦隊上還是有少數騎兵的,這就是傳令兵,上岸後傳遞消息,現在二支艦隊集中起來,也有二百左右,是可以擔任崗哨。
  
  這時,鐵甲鏘鏘,所有人都是站起身來,齊聲說:“是!”
  
  一眼看不到邊際的胡人騎兵營地,總數高達一萬五千,連綿十數里。
  
  在密密麻麻的營帳中,巨大的豪華天帳自是主帳,周圍護衛儘是精鋭,大帳上首,坐著就是忽爾博。
  
  大帳掀起,有百戶上前,將情況一一稟告。
  
  忽爾博靜靜坐著,只是聽著,一語不發,心中卻是惱怒憤懣之極。
  
  河內郡一破,奪得了白馬港,就可順水而渡官渡。
  
  事實上,已經有密使到了洛陽,到時劉滿自會配合,就算不能一舉裡應外和,將王弘毅一舉擊斃,也可大挫鋭氣。
  
  不想大軍急趕,還是蒂了一步,白馬港水師失利,先一步被大成水師攻打下來。
  
  現在過去,只能從天成水師的手裡奪回港口了。
  
  但就算奪回來,有著水師刮鎖黃河,自己這支力量發揮的使用就被削弱了一半。
  
  並且天成水師的實力也很雄厚,三支艦隊有六萬人,現在黃河就有二支,這就是四萬眾,雖說水師上岸不行,但真的想要奪下白馬港還是要消耗大量力量和時間。
  
  並且現在洛陽,還沒有最好的消息傳來,這對忽爾博來說,無疑是是個挫折,如果洛陽明確一降的話,局面就大不相同。
  
  不過現在離白馬港只有七十里,這樣短的距離,如果是步兵也許要一天,騎兵大軍奔馳的話,二個時辰就能抵達目的地。
  
  眼望著白馬港,忽爾博出了會神,心中滿是憂慮。
  
  這時,胡人內部矛盾已經暴露了。
  
  草原統一了,部落臣服強者,都是對的,但凡十年甚至上百年相互征戰的血仇,總不能完全消除。
  
  統一草原後,父汗就英明決策,編製新制,約束嚴峻,軍法如鐵。
  
  十個胡兵編一小隊,由十夫長率領,十叮,十夫隊由一個百夫長率領,十個百夫中隊由一個千夫長率領,十個千夫大隊由一個萬夫長率領。
  
  號令一出,數萬人如心使臂,如臂使指,直似一人。
  
  軍中三次號角停息,主帳前就黑壓壓的一片,整整齊齊的排列萬人隊,除了馬匹呼吸喘氣,更無半點耳語和兵器撞碰之聲。
  
  這不僅僅是軍法的需要,更是事實上撤消部落,取之是軍法營地。
  
  如果有著三年五年以上的時間,忽爾博相信以父汗和自己的本事,能成鐵桶一樣,但現在才統一,就舉兵入侵中原,就有夫問題了。
  
  自己這次帶來的騎兵,只有三千是自己部落,五千以上,是昔日平定草原時征服的各部落,還有就是征服戰爭中變成的奴隷。
  
  這些奴隷當然也是胡人,可惜卻是處於階級最底層,這樣的士兵,順風順水的戰鬥,還能發揮作用,陣腳一亂怕是再難統帥。
  
  而且這些奴隷雖地位低,但夫多都是難得的青壯年,有著不弱的戰鬥力,本來按照軍法,幾年後,就可因立功來取消奴隷身份並贖回自己親人,漸漸融合到汗國中去。
  
  忽爾博明白,由於缺乏時間,因此這上下的仇恨和縫隙還沒有彌補,如果戰爭勝利,這些奴隷兵同樣有機會提升,並且獲得利益,因此漸漸消除矛盾,但現在戰爭不順,那一場戰爭對消耗有多麼嚴重,對矛盾有多少激化,父汗和自己都是明白。
  
  整個汗國,不進者退啊!
  
  正在忽爾博想著,一陣馬蹄聲,從遠處飛快傳來。
  
  “報!”
  
  “是我們的人回來了。”忽爾博放眼一望。
  
  不一會,又一個百戶來到隊伍前,翻身下馬跪倒在地,稟報:“殿下,第二批消息,漢人成國水師佔據白馬港後,正在修建牆體,似乎已知道了我軍動靜!”
  
  “是麼?”忽爾博面不改色,自己這樣一大股騎兵,對方還沒有察覺不到,那也太過廢物了。
  
  即便察覺到了,就一定能守的住這座白馬港?
  
  這也未免把自己草原上的精鋭騎兵看的太低了,這可是這大草原上的雄鷹。
  
  不過想來也知道,不好好的給他們一番顏色看看,這些成朝人,是不會認清這一點。
  
  “想必佔據白馬港的水師將領,在大成朝裡,也算是有名的人物了,既是如此,那看看誰是英雄!”
  
  這一刻的忽爾博,哈哈大笑,將心中憂愁全部拋開,命令:“拔營,出兵白馬港,中午時必須趕到!”
  
  這是第一次真正率軍和王弘毅這個漢人英雄作戰,一時間,忽爾博充滿了豪氣。
  
  自己是草原之子,就和你在此一戰,看看誰是真的大英雄大豪傑!
botingwu2011 發表於 2012-3-27 21:32
第二百九十三章 誰是豪傑(下)

  白馬港
  
  薄霧退去,陽光燦爛,眼前的情況,一覽無遺。
  
  城外是胡人大軍,肅然列陣,軍紀森嚴,整個軍陣沒有一絲的喧嘩,散發出了一股攝人的軍氣。
  
  大軍的正中,正高高豎立著一根大旗,忽爾博騎在馬上,望著,
  
  白馬港的防禦牆,一眼能看到,大成旗幟迎風飄著,牆的上面,出現了一支軍隊,排列整齊。
  
  觀看著城牆上的這支隊伍,忽爾博臉色略微凝重起來,大成軍讓他吃驚,心中暗想:“這大成軍果是有些實力!”
  
  不過,港口的城牆,究竟不是大城,就算臨時挖過水渠,並且對牆修補過,也不能改變這個根本。
  
  忽爾博望著遠處,嘴角露出一抹微笑,是先試探一下時候了,想到這裡,忽爾博用著草原語吩咐了幾句。
  
  片刻,號角聲響起。
  
  胡人並不安營扎塞,也不先用午飯,就迫不及待前來攻城試探。
  
  遠遠看去,見胡人大軍推出了二十輛左右的盾架車。
  
  所謂的盾架車,就是豎著厚木板可檔弓箭,又有著梯子可支上牆,這是這個世界漢人的常用攻城工具,不想被胡人學去了。
  
  這盾架車雖架的不高,可港口城牆不高,能駕上去。
  
  後面還有上百輛獨輪小車,上面載滿泥土,是用來填溝,這看上去就是漢人了。
  
  這總規模,是一個千人隊。
  
  緩緩而來,城上守軍屏息凝神,等待命令。
  
  這時,城上,三排火統早裝填好彈藥,等待著,而一個個發令官,舉著旗,每個旗管著一個隊的射擊。就在這時,胡軍中傳來激昂戰鼓聲,城下的胡軍一齊吶喊,推著盾架車,就向前衝鋒而來
  
  “穩住,有了號令再開火!”有著督戰官在城牆上來回呼喊。
  
  這時,又有人號令:“舉統!”
  
  一聲令下,火銃手向著垛牆處一伏,黑黝黝的槍口向著下面瞄準。
  
  火統手身上都只有紙甲,原因很簡單,水師一般無法穿鐵甲活動,一旦掉下水,幾十斤的鐵塊可以使最好的水手都一下子沉下去。但現在到了陸地,這就很危險了。
  
  推著盾架車的胡人一起吶喊,衝進了五十步,這時響起鼓聲,聽到鼓聲,發令官齊聲揮著令旗,大喝:“射!”
  
  “轟轟轟!”火銃噴射出了大量的火光與煙霧。
  
  “再射!”第二批又是射擊,城上滿是瀰漫的煙霧。
  
  “三射!”最後一排猛的對著下面射擊,這時煙霧弄的看都看不清,只得稍等片刻,當然火紡,手退下,快速裝填彈藥。
  
  濃煙散去,眾人看了上去,不由大失所望,只見四十步距離,有二十幾個被打翻在地,血肉模糊,一時不死,只是滾在地上大聲慘叫著。
  
  現在的大成火兢,四十步內可破棉甲,但盾架車有著厚實的木板遮護,胡軍折損不是很大。
  
  大部分盾架車還是快速衝來。
  
  鄭平原臉冷冷:“繼續射擊!”
  
  到了城下,由於角度問題,自然就無法靠這木板了,特別是攀爬時,肯定沒有阻擋。
  
  “射!”頓時有人號今下,轟轟之聲不絶。
  
  幾乎同時,靠近到二十步時,盾架車的身後,一批胡人持弓拉開,只聽“嗡”的一聲,弓弦聲響起,一批長箭,向垛口處射來。
  
  “啊!”胡人射箭極是厲害,又準又狠,只聽連連慘叫,城牆處十幾個火兢跌在地上,翻滾著。
  
  “射!”
  
  “啪啪啪啪!”火統齊鳴,噴射出了彈丸與煙霧。
  
  這次,在火統轟鳴中,前面一排的胡人,失去了阻擋,被打翻在地,滾在地上大聲慘叫著。
  
  “轟轟轟!”戰鼓高昂,雙方在城上城下對射起來,時時傳來慘叫與悶哼聲,過了片刻,漢人的小車被驅趕了上去,大批小車直接傾在水渠中,將一段壕溝填上,接著盾架車上,簡陋的長長雲梯向城頭靠來,胡人勇士直接咬著刀,直爬而上。一聲喝令:“射!”。
  
  “啪啪啪啪!”鳴響與煙霧不斷冒起,立時傳來了一片的慘叫聲,摔到在地,在地上來回翻滾,發出嚎叫。
  
  只這一瞬間,凡是爬上雲梯的胡人,全部掉了下去。
  
  “弓箭手一日不能二十發,在戰場上更難連射了十輪。”鄭平原冷冷的看著,他是久經戰陣的人,立刻就明白了。
  
  論距離,弓箭手勝過火統,論威力甚至也有過之,但是弓箭兵有幾個特點,首先就是弓箭造價比火兢昂貴,一個正版弓箭要三年時間,而火統只要三日。
  
  其次就是訓練弓手困難,往往需要數年的時間,並且還非常需要臂力,胡人自幼射擊,箭法沒有問題,但也受限於臂力。
  
  只是幾輪,壓制城上的射箭大大減少,威脅性己不足,並且要爬城時也不可能射箭。
  
  因此去掉了早期的對峙,火兢迅速顯示出優勢,發射火統完全不需要臂力,只要能點火就是,並且死了火統兵,只要稍訓練的人都有繼之,進行不斷的射擊。
  
  “啪啪啪啪!”煙霧瀰漫,又一批胡人掉了下來。
  
  “傷亡不小啊!”忽爾博在甲兵的重重護衛下,看著城頭,原本的微笑漸漸收斂了,皺起了眉。
  
  隨著戰鬥的繼續,雖雲梯上,還有源源不斷的胡兵正爬上去,但隨著角度的不同,失去了阻擋的胡兵,面對一陣陣射擊,弓箭的壓制迅速減少,而城上的火力不斷加強。
  
  一時間,城下橫七豎八佈滿了胡兵滿是血洞的屍體,鮮血流得到處都是,一些還沒有死的胡兵,大聲慘叫著。
  
  再過了片刻,城下的胡兵弓箭臂力己盡,射的箭歪斜無力,不過就算這樣,驅使的胡兵還是奮力向前,絲毫不能阻擋胡人衝鋒。
  
  “胡兵強悍,果是強敵人!”遠遠望著這情景的鄭平原暗想,看向呂肅海,呂肅海同樣是一臉的凝重。
  
  在戰場上見識過許多敵人,能擁有這樣彪悍士兵的敵人並不多見,不過,還是一批批射擊下來。”
  
  “呂大都督,看來這火兢陸戰正面雖不行,以牆而守卻是不凡。”鄭平原感慨的說著。
  
  呂肅海點頭:“確實是這樣。”
  
  “啪啪啪啪!”連珠槍聲一排接一排,紙筒彈藥,三隊分排射擊,使填發射速度極快,幾乎沒有間隙。
  
  三排射擊下來,城上濃密白煙覆蓋,又有上百個翻滾慘叫胡人,一些當場被打死,一些人還未死,只是血肉模糊慘叫著。
  
  見此,胡人的士氣終於產生了混亂,只有一刻時間,戰死或者負傷者就超過了三百,這對一個千人隊是沉重的打擊。
  
  這時,遠遠的本陣,傳來了收兵的鳴金。
  
  聽到這個鳴金,胡兵頓時鬥志崩潰,耐不住內心的恐懼,紛紛從雲梯上跳下,連盾架車都不及推,狼狽的向後而去,只留下滿地的屍體及器械。
  
  不過他們敗而不亂,也算是有條不紊。
  
  看著胡軍逃離,城上一片歡呼!
  
  片刻,中軍處,滿臉羞愧的千夫長,跪在忽爾博面前請罪。
  
  忽爾博面無表情,周圍幾個大將都是噤若寒蟬,不敢稍動。
  
  片刻,忽爾博才說著:“打三十鞭!”
  
  “是!”頓時有行軍法的人,對著千夫長連打三十鞭,抽的血淋淋,這千夫長忍著,聽著一鞭鞭落下,一聲都不吭。
  
  等打完了,忽爾博才問著:“你有什麼話說?”
  
  千夫長忍著痛,跪在地上說著:“殿下,漢人軍中火器犀利,在二十步內,就算身披重甲,還是能穿過。”
  
  “我們弓箭不遜於他們,但城下難以連射,因此傷亡慘重。”
  
  這時,一個大將咳嗽一聲,出言說:“殿下,我剛才觀戰,這說確是實情,這火器這樣犀利,不能用我們勇士填上去。”
  
  這將沉吟,又說著:“南方大成軍,是漢人中的英雄,與眾不同,難以用欺詐和說降的手段,以我看,還必須用老辦法。”
  
  “這火器我聽說過,都需要彈藥,這白馬港中,又有多少彈藥?用老辦法的話,將這漢人軍中的彈藥用完,我們勇士就能輕易破城。”
  
  “只要沒有火器,就算有幾萬漢軍又怎麼樣,我們騎兵在平地上沒有對手,一萬騎就可破十萬漢人!”
  
  說話的,是黎木,這是草原上有數大將,本是大汗的親將,前一陣才從大汗處轉到了四王子的帳下,非常受忽爾博器重。
  
  聽黎木這麼一說,各將都覺得有理,此時忽爾博沉吟起來。
  
  見忽爾博有些遲疑,黎木又說著:“這白馬港關係重要,決不能就此罷休,但如果全靠我們勇士攻城,這又要犧牲多少人?犧牲過大,這會動搖我們的根本!”
  
  這時,周圍都沉默了下來,都看向了忽爾博。
  
  忽爾博眼睛一亮,胡人能作戰的勇士不計其數,但有頭腦的大將卻不多,眼前黎木單是這句話,就是有智有勇的大將之才,日後可以獨當一面。
  
  聽了這話,忽爾博點了點頭,說著:“你說的不錯,我命令,立刻掠奪周圍鄉鎮漢人,驅趕到這裡來!”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2-3-28 18:45
第二百九十四章 拔營(上)


    白馬港煙塵越來越夫,一陣陣馬蹄聲傳來,胡人騎兵以十人為一隊,十夫長哈哈夫笑,驅趕著前面的百姓。

    馬蹄踢起塵土,十個騎兵基本都精赤上半身,頭上卻都戴著護盔,背上長弓箭筒,插滿長箭。

    前面有上百個個百姓驚恐奔跑著,這些百姓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帶著絕望的神情,卻又不得不被拼命向前。

    騎兵呼嘯看來回奔馳,不住地將這些男女驅趕向大營而去。

    近於六月,時值當午,太陽高照,這群百姓狼狽不堪的前進,突然之間,一個抱著小孩的少婦,再也走不動,跌在地上。

    十夫長一轉眼看見,反手就彎弓搭箭,只聽“嗡”的一聲,弓弦聲響起,一支長箭,閃電一樣射去。

    長箭電閃,剎那間將這少婦,連同懷中孩子,“噗”的一聲,釘入地下。

    胡兵見此,同聲喝采,繼續驅趕著百姓前去。

    東郡,關寨“轟轟轟!”城牆破開,夫批大成軍湧冇入,城中殺聲四起不遠處的高坡,統帥盧高站在一棵樹下,精美甲胄在黃昏光輝的照耀下,閃著淡淡的光暈,他挺著筆直的腰桿,靜靜的看著戰局發展。

    此城守將張福全甚是頑強,人數不過五千,卻拼死抵抗了三天,不過,在雷霆車的轟擊下,這城終於破了。

    戰場現在移到了城內,原本激烈的城牆處漸漸寂靜,剛剛進行激烈的戰鬥,在兩軍交戰處,鮮血四處可見,屍體更拋下無數,此時城牆已沒了廝殺之聲,大批士兵上前,在城牆清理戰場。

    按照夫成軍制一旦戰場轉移,原本戰場上立刻要清理。

    兩軍自是衣服不一樣,一旦發覺己方傷員都立刻要抬著傷員,將他們一一運輸和安置在臨時的帳篷裡,那裡有著醫官。

    王弘毅上位後第一年就設醫官系統,到現在近十年了。

    醫治營已經成為各軍的固定編制,其實以前都有醫官但是卻沒有這樣系統,現在醫治營獨立編制,分成學徒、散醫、成醫、正醫、上醫五等。

    學徒不算,一旦成為散醫,就獲得公家身份,等於司吏,成醫典吏正醫令吏,而上醫就獲得九品官身,領著一個醫治營。

    據說上面還有醫師和大醫師的考核,這就不多說了,反正這使許多人紛紛投入醫官系統,經過十人,漸漸形成規模和體系。

    古代戰場傷兵就算資料,死亡率在一半左右,而經過新法的醫治營,沒有超前的醫術和藥物,就靠著乾淨、消毒、護理,傷兵死亡率降到了百分之十以下,大批傷兵恢復​​重入軍伍,這種奇蹟,使現在大成軍中,越來越離不開醫治營越來越敬重醫官,連身為大帥的盧高都相當客氣。

    在盧高的身後,五十個親兵正謹慎的環碩四周以防有情況發生。

    盧高抬頭看看夕陽,彩霞片片淡談光輝照過來,帶著一種蒼涼之美,雖黃昏了,又一天一夜未睡的踏實,盧高卻一絲睡意都無,並且臉上根本看不出任何疲態來,身後親兵也個個精神尚可,這是一股氣撐著。

    “城中平定後,給本將禀告,還有張福全消息,也一同匯報。”看著,盧高收回目光,轉身,向後面走去。

    早有人將乾糧和水遞過來,盧高接到手中,就這麼吃了一些,回到了營帳後,靠在大椅上,這時,才感覺陣陣疲憊湧了上來。

    三天奮戰,三萬大軍就折了三千,當然裡面有一半還可治療恢復,不過這就不是十天半月能歸隊了。

    這城中有著張福全,打到現在,城中所剩士兵已不多,就算降了也難以補充。

    凡日連續作戰,軍隊已很疲憊了,但現在老兵居多,恢復體力很快,盧高已是心裡有了些打算。

    一連打了數日仗的士兵需要休息,現在卻不能修行,因為下一步,就改變了計劃,直接攻打郡城不行,但攻打縣城的話,就可以連戰連勝,不但可以壯夫士氣,還可以獲得休息。

    凡個縣城輪流歇息,養精蓄銳,再收編一些降軍,就是攻下郡城的時候了。

    通過這凡日的戰鬥,盧高也對敵軍的實力,有了一定了解。

    敵軍裝備不錯,武器鋒利,身披皮甲,戰鬥力很是不弱,這讓最初有些信心過足的盧高略微受挫。

    要不是有著雷霆車,想要順利完成任務,還是有困難。

    “你們凡個也去歇息,總熬著可不成。”將水囊放下,盧高微微嘆了口氣對親兵說。

    這些親兵猶豫著,有人說:“夫將軍,我們不累,您也一天一夜未安睡了,還請大將軍保重身體,不可太過勞累。您可是我們的主心骨啊!”

    看著從幽州就跟隨著自己的這些人,盧高眼眶微熱。

    “放心好了,過一會,我就去休息,你們累了一天,不放心就輪流休息吧。將軍吩咐下來,這些親兵不再多言,輪流去休息了。

    “大將軍,傷員要怎麼樣安置?”這時有將領過來請示。

    盧高沒直接回答,淡淡說:“邊走邊說。”

    說著從小坡上走下來,向著不遠處搭建好的帳篷行去,這些正在帳篷連成一片,瀰漫著藥物的氣息。

    “情況怎麼樣?”盧高問著。

    “大將軍,經檢查,當場陣亡者有一千二百人左右,重傷者有著七百人左右,能勉強行走兩月內無法戰鬥,有著一千人人左右,還有些輕傷,上了藥,歇息凡日就無事了。”這與,將領不加恩索的說著。

    “見過大將軍!”帳篷凡個手持長矛的士兵見到他過來,都立刻行禮。

    “不必多禮。”說著,盧高掀開帳篷宇,走了進去。

    一走進去,一股鮮血和藥物混淆的難聞味道,頓時迎來撲來。

    盧高皺了下眉頭,走進掃視了一眼裡面的情況。

    裡面傷兵情況,看起來不是太慘,都已經上藥了,但一掃過去,他也知道,這些人,怕是跟不上隊伍了。

    看了會出來,呼吸著外面新鮮空氣“你且過來。”正好有一名醫官裡面出來,盧高一招手,將他叫到近前來。

    醫官身上白衣染著血,有些疲憊,見此行禮:“夫將軍,請吩咐。”

    盧高皺眉問:“這些重傷員,情況怎麼樣?”

    “夫將軍,輕傷的基本上都可以回歸軍營,中傷者能歸隊的只有七成,重傷相反,只有三成能歸隊,至於性命,只要按時上藥,不隨意挪動他們,並照碩得當,想必比例不是很大。”醫官早知道情況,說著。

    看來,這些人要暫時留下了,盧高點點頭:“我知道了,你且去忙你的吧。”

    醫官向他行過禮後,自忙自的去了。

    盧高跟著的將領,一直沉默著,此時忍不住出聲:“大將軍,可是明日一早就要拔營出征?”

    “恩,有此打算。”盧高沒有隱瞞。

    “我們已經打破了關寨,下面就是縣城了,基本上縣城就可一鼓而下,甚至可以不戰而使縣城投降。”

    “我軍雖疲憊,但沿途縣城可休息,卷席各個縣城,就可得廂兵一萬以上,那時攻打郡城不遲。”

    “至於受傷士兵需要治療,不宜移動,可以留下一營兵管理俘虜就可。”一個營只有一百人,表面看少了些,但實際上輕傷就有數百,一周後就可加入管理營,並且這裡就會變成後方,沒有大敵,也足夠了。

    盧高很重視這一次的戰事,此次立功不顯,怕是以後再難有這機會了,成敗,就在此一舉了。

    “所以,哪怕有些疲憊,也要明日出軍,將縣城一一盡快打下,再盡快的向郡城趕去和攻下。”

    就在盧高繼續部署時,遠處塵土飛揚,隱隱約約,一陣馬蹄聲傳了過來。

    盧高望著方向,眉頭微皺。

    在盧高周圍的親兵和將領,在這一刻都略怔了一下,遙遙望去,立刻緊張起來。

    很顯然,他們都不清楚,又出了什麼狀況。

    “是我們的人!”不知是誰先喊了一聲,眾人略鬆了口氣,而且來的人也並不多。

    看的清晰些,卻見來的的確是大成騎兵。過來的有著十凡騎,怕是為的沿路不遇到不測而做的部署?

    “看穿著,是我軍騎兵,不過盤問清楚前,不可大意,戒備!”盧高素來謹慎,見此,對左右說著。

    與此同時,有將帶著數百士兵,將這一小股騎兵攔了下來。

    “大將軍,他們說是來傳達消息!”問清楚後,這將忙走到盧高面前說著。

    “讓他們選一人過來回話。”盧高說著。

    一會有一人被帶到他的面前,這人行禮:“大將軍,我是十三司百戶,這是剛獲知的凡郡情報,以及局面的變化。”

    盧高展開掃看了一遍,臉色一變。

    他是第一次,看到這樣周全的情報,不光是目前攻打東郡的一些情報,還有著附近郡府的一些情報。

    甚至連胡人大軍的情況都有,雖說不是十分細緻,對於盧高來說,已經足夠了。

    看到這些,想法再次得到確定。

    以現在局勢,必須盡快奪下郡城!

    “傳令下去,不必再次紮營,城中休息,明早立即拔營!”
V123210 發表於 2012-4-4 08:24
第九卷 白氣照長河 第二百九十四章 拔營(下)



  將至夏初,臨近清晨風中,還帶著些許寒意。

  風吹著每個人的衣袍,在這樣一個陽光漸現的早晨,白馬港城牆附近,一股巡邏隊伍正在出發。

  這隊伍由著一名營正帶領著,一律穿著可以輕便行走的皮甲,沿著城牆沿線,騎著一些戰馬,臨時可以組建一支騎兵巡邏隊。

  這些人沿著白馬港的沿線,緩緩的在附近行走著。

  隊伍的目的就是在敵軍撤退後巡看周圍情況。

  鄭平原和呂肅海都不相信,敵軍退後會就此作罷。

  城牆一面,高起來的建築平臺上,一群人正站在那裡,他們的目光順著這支隊伍,向著遠處望去。

  其中一人身著大都督服裝,是第二艦隊都督鄭平原,站在身後,都是他從荊州帶來的舊部。

  目光隨著隊伍,一人頗有些感慨的歎著:“大都督,以前未看出,這火銃這樣了得,以牆為靠,連綿發射,就算是穿著重甲的精兵,不得不拋下戰馬戰車逃之夭夭。”

  這將身著精甲,腰上配著長刀,身材並不高,但自有一種軍中軍將的凜然之意。

  鄭平原看著遠方,沒有說話。

  隨著在大成朝越來越久,初時的驚訝已漸漸平靜下來。

  大成朝有不少讓他感慨的事,對水師的重視是一條,這六處海關的收入,他也聽聞了,一年下來超過三百萬兩銀子,這已經抵得全天下農業稅了。

  還有魚鬆已經送到前線了,他也品嘗過,這種魚鬆味道不算很鮮美,只是對士兵來說,已經是難得的配料美味,很受歡迎,就此一項,就等於整個天下多收了一二成糧食。

  種種如此,國力和氣運,就是這樣凝聚出來,鄭平原覺得自己當初決定,算得上是英明,這樣大成朝,真有著一平天下的氣數。

  又一人贊同的點點頭,說:“李將軍所說不假,除了在水上作戰,火銃在地上還是這樣威力強橫,這此物再造的多些,配製到各郡各省,甚至各縣,怕是攻城就越來越難了吧!”

  頓了一頓,又說著:“可惜火銃射程只有四十步,只要有七十步,弓箭都無用了。”

  “弓箭無用說的太早,再說,還有雨水呢,雨中就算有紙殼,也堅持不了多少時間,一潮濕就不行了。”

  說到這裡,眾人都是點頭。

  “火銃!”想到昔日自己吃過這個大虧,鄭平原目光一暗。

  昔日自己的水軍,在此物的攻勢下損兵折將,而此時自己的手下卻配有火銃。

  真是此一時,彼一時。

  “你們可還記得昔日那一戰?”

  “大都督說的……是那場水戰?”身邊有人反應過來,似是回想起什麼,臉色略有些蒼白。

  鄭平原點點頭:“那一戰損失慘重,又後方遭襲,荊州就徹底翻天覆地,那時陛下所驅的第一艦隊,用著這些火銃取勝,而我們當時還不曾知曉此物厲害,結果損兵折將……,陛下果非凡根,只是區區幾年,南方和中原,盡歸陛下掌握,可見陛下天命所歸,無人可違……”

  頓了一頓,又說著:“火銃射程尚短,還不及長弓,但昨日一戰,火銃就見奇效。”

  “第一就是使用簡便,我們士兵,經過一周訓練就很快掌握,而要有效使用長弓,就得經過幾個月時間的練習,真正精通需數年時間的刻苦訓練。”

  “昨日胡兵射箭,我軍也損失也達到五十,但只要火銃不壞,彈藥不絕,立刻可以補充上去,如果死的是弓手,就死一個少一個,留下弓箭也難以使用。”

  說到這裡,眾將又是點頭,不要小看古代的人,久經戰陣,自然一點就明。

  “還有就是弓手來源臂力,昨日一戰,胡人精於弓射,一刻時間內,是他們壓制我們,二刻時間,就是相當,到了第三刻時間,胡人臂力已盡,只有受死而無射箭之力,而我們火銃兵卻斷無此患,是故連老人婦幼都可上陣開銃。”

  說到這裡,鄭平原能歎息的說著:“有此物,胡人騎射之威,已去大半矣,日後胡人再難為禍中原。”

  王弘毅的容人器量,讓他佩服。

  所謂器量,是由力量和勢力決定,有著絕對優勢,就可包容回海遊刃有餘。

  當然本身性情狹隘,當不得有大器量。

  王弘毅是有著自己計量。

  這時不同往昔,鼎器已定,名分已成,南方安定,龍氣濃郁,在整個南方,王弘毅的器量都是無人可及。

  鄭平原昔日歸順時是蛟龍之象,現在蛟龍之氣併入大成氣運中,氣運上交織在一起。

  進入容易,抽身卻難。

  此時的鄭平原一身盔甲,眸子幽黑,自有一股大將的風範,聽著將領的低聲感歎,鄭平原淡淡的說著:“此次是胡人為禍中土的最後一戰,此戰勝利,陛下就會統一天下,我們也可封妻蔭子,各位要努力了。”

  唯有這樣,方保得宗族太平,讓子孫得享富貴。

  “報!呂大都督到!”就在這時,不遠處有親兵傳報。

  一群人從後面不遠處的臨時營地走來。

  呂肅海帶著一批人,走上他們所站高臺,向著圍牆防禦外面望去。

  “鄭大都督,這段時問,可有什麼情況?”呂肅海問著。

  鄭平原說著:“昨日退兵後,不見胡人再攻,不過我以為,他們還會再來。”

  “我有此感。”呂肅海點頭。

  “我已派了一些人,在附近巡視,有了什麼情況,會很快報與我們知曉。”鄭平原眼望著他們離去的方向,說。

  順著方向望去是一片的荒野。

  “咦?”忽然有人咦了一聲,有人遲疑:“可是派出去的巡邏騎兵?”

  見眾人所望的方向有一陣塵土揚起。

  一小股騎兵已是策馬歸來。

  “報!”領頭的營正高喊著:“大都督,大股胡人騎兵正朝這而來!”

  果胡人又來了!

  呂肅海和鄭平原互相對視了一眼,都是心下了然,二人幾乎是同時下令,全軍戒備!

  巡邏兵飛奔過去後,大門關閉,火銃隊準備就緒,等待著敵軍到來。

  “可看清來的有多少人?”將人帶到面前,鄭平原看了呂肅海一眼,見他沒有開口之意,由自己開口問。

  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這營正飛快回答:“胡人大軍大舉上陣,看樣子是傾兵而來,但他們驅趕著有著上萬漢人百姓……”

  “漢人百姓?”聽到這裡,兩位大都督都臉色大變,明白了胡人的用意。

  “他們欲用此法,來消耗我軍,突破我們的防線?”

  呂肅海冷著一張臉,說著:“哼,胡人的慣用伎倆。”

  “都是百姓,我們用何法應對?”在這件事上,鄭平原不能自己來作主。

  作為一個降將,他在許多時候,不得不比別人更小心謹慎,於是他將目光投向了旁邊的呂肅海。

  要不禦史部,一個戮害赤子百姓的罪,鄭平原就兜不了。

  呂肅海臉緊繃著,理解了鄭平原顧忌,沉默片刻,說:“傳令下去,就算迎上來的是漢人百姓,只要他們沖上來,一律以敵軍看待!”

  抬眼看了看左右,呂肅海掃過周圍,聲音冷冽:“不能奮勇殺敵者,以逃兵論處!”

  四周頓時安靜下來,這裡的每一人,都是明白呂肅海話中之意,齊齊應了聲諾。

  沒有太多時間思索此事,很快巡邏兵歸來的方向,有著一陣雜亂的聲響傳來。

  一群群被驅趕著走來百姓,表情麻木,一眼望去,少說也有著上萬人,在他們身後,一個個胡人騎兵,和驅羊一樣的趕了上去,到了百步左右停止。

  一些胡兵沖到近前,繞著白馬港,小心避開著火銃和弓箭範圍,大聲對城上取笑,不時又用鞭子抽打漢人百姓取樂。

  借著馬力,每一鞭過去都是卷起一片的血肉,頓時城外百步內,百姓一片絕望哭喊,讓城中心中發疼,城中人人臉色難看,哪怕是呂肅海和鄭平原都不例外。

  鄭平原看了一眼,只見呂肅海雙拳緊握,指甲切入肉中,臉無表情,眸中卻透著冰寒的殺機,不由心中一歎。

  讓這個比自己還年輕的大都督承擔射殺百姓的責任,也是無可奈何,誰叫自己是一個降將呢?

  “驅趕,讓他們沖過去!”

  “黎木大人,要不要給他們武器?”

  “不必,讓他們負土到城下堆積就可以了,他們本來就是消耗城中漢人的火器。”

  這時,見此情況,漢人百姓也知道自己下場,也不是一個反抗者都沒有,但試圖反抗的,很快就被胡人騎兵殺死,死相慘不忍睹,見到這場景,別的都嚇的不敢再亂動,只是麻木著表情,聽著胡人的吩咐。

  “恩,還是要哄騙一下,傳令,誰運輸十袋土到城下,或者殺死一個對面士兵,我就放他們離開!”

  黎木冷笑著,讓懂得漢話的人翻譯自己的話,通譯官照做了,果然,在死亡面前,哪怕一線希望都會抓住,百姓眼中多了一分精神。

  傳下號令後,中軍號角聲響起。

  頓時,哭叫聲響起,大隊百姓驅趕著朝城而來,手上搬運著草木磚石,還有盛滿土的布袋,跌跌撞撞而來,一時間,哭聲震天。

  白馬港城牆上,看到這一幕的呂肅海,終於忍耐不住,舉手發誓:“蒼天在上,我如不報此仇,誓不為人!”

  隨著他們的靠近,呂肅海將手猛一落,冷聲說著:“一切罪我來承擔,射!”

  “啪啪啪啪!”火銃齊鳴,噴射出了彈丸與煙霧。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huro

LV:7 大臣

追蹤
  • 101

    主題

  • 30244

    回文

  • 5

    粉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