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辛亥科技帝國 作者:芝麻湯圓 (已完結)

mk2257 2011-5-24 00:25:09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53 108857
mk2257 發表於 2011-5-24 00:36
第十一章 新軍易幟

  票票,收藏???在柴東亮的書裡,書友的支持是最大的金手指??在湯圓的書中,也同樣是如此!你們的支持,是湯圓碼字的最大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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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盞馬燈旋鈕開到最大,燈光將屋子裡照的雪亮,一張攤開的地圖上,被紅藍鉛筆圈圈畫畫。正中央一個碩大的紅圈,安慶!

  屋外,孝服男方清雨換了一身新軍的軍官服,皮靴擦的锃亮,大簷帽後面拖了一條假辮子,高銘和他在一起竊竊私語些什麼。

  安慶是安徽省城,巡撫衙門的治所。由書友們提供的資料得知,安徽巡撫朱家寶這廝是個八面玲瓏的官場老油條,而且和袁世凱的交情不淺,袁世凱稱帝之後這廝被封為伯爵,張勳擁立溥儀復辟的時候,這傢伙也是鞍前馬後的張羅。

  四年前到安徽當了巡撫,三年前鎮壓了新軍馬炮營的起義。這傢伙雙手上沾滿了革命黨人的鮮血,結果革命黨還不爭氣,居然要推舉這廝當安徽都督!

  安徽都督?你做夢啊!既然想給大清國殉葬,那就去死唄!柴東亮心底給這位現任巡撫未來的都督判了死刑!

  一幫子記吃不記打的貨色,柴東亮對革命黨人的做法很是不值一哂!把仇人推舉為自己的首領,這不是腦殘是什麼?況且,人家還並不情願!

  必須拿下安慶,柴東亮一拳砸在桌子上???只有奪下安慶的內修械所,書友提供的資料才有意義!

  突然想起,今天還沒更新,柴東亮只好收攝心神,運筆如飛碼了六千字,然後打開筆記本電腦,十指抽筋般的輸入電腦然後連錯別字都沒檢查就發了出去。

  所幸的是,現在寫的都是自己的親身經歷,碼起來不費勁,幾乎不需要過腦子,情節就流水般傾瀉而出。

  書評區已經炸了鍋!

  「什麼玩意啊,從頭再寫?玩大爺啊?」

  「下架,下架!」

  「別重寫啊,哥還的從頭再看,麻煩!」

  「把湯圓這賤人給燉了,姐姐今晚宵夜!」

  當然,也有個別比較冷靜的書友:「欣賞大大對自己文章精雕細琢的精神,但是是否可以加快更新速度呢?畢竟你已經發書半個月了,新書榜上要吃虧啊!」

  僅僅過了一夜,打賞已經超過一千塊了加上原先的已經超過了兩千塊,真有人直接就打賞了個盟主,而且還是個女孩???柴大大淚流滿面,實在不忍心再看下去!書再火也沒用啊,就算是打賞出億萬盟主,自己也看不見一毛錢了!

  歎了口氣之後柴東亮急忙把電腦給關了!剛才輸入六千字用了一個小時,電池恐怕也就兩三個小時的壽命了!

  不管了,明天讓幾個懂電的傢伙試著弄一下,死馬當作活馬醫吧!

  合上了筆記本,然後小心翼翼的裝在了電腦包裡,東方已經泛起了魚肚白,一抹紅霞將天空染出一片血色的絢爛。

  「大人???哦,大帥,您看時候差不多了吧?」何足道神頭鬼臉的在窗外低聲詢問道。

  柴東亮掏出一塊鑲金琺琅打璜懷表,指針已經指向凌晨五點,他點了點頭。

  「啾啾???」外面立刻就響起一陣尖利的銅哨聲,緊接著是一段嘹亮的軍號。

  哨音的意思,新軍都明白,這是要緊急集合!

  每個人都手忙腳亂的穿衣服,嘴裡嘟嘟噥噥的發著牢騷,如果不是白天發了銀子又打了軍棍,這些人早就罵罵咧咧了!

  「快起來!」鄺海山頭一個跳了起來,穿好了軍服扎上武裝帶,用洋刀的刀鞘敲打著同屋人。

  「出什麼妖蛾子,這狗官事情真多!離起床的時間還有一個半鐘頭呢!」陸凱不悅道。

  「都當心點,不論他幹什麼,咱都先忍著!」鄺海山冷冷的道。

  顧麻子一邊穿褲子,一邊笑道:「這狗官也蹦?不了多一會兒了,明天就是他的死期!」

  鄺海山的眉頭緊鎖,想說什麼最終還是嘴唇蠕動了幾下,最後只是說了一句:「大家千萬謹慎,小不忍則亂大謀????我總覺得有點不對頭!」

  五百多新軍提著褲子,反穿了鞋子,在軍官的馬鞭和咒罵聲中,亂轟轟的集結到了大校場。那些白天挨了軍棍,屁股被打的稀爛的傢伙,也硬挺著站的筆直,生怕哪裡不對又找了倒霉。

  鄺海山出了營門就感覺有些不對頭,校場裡挑起了百十個松油火把,校場被照的亮如白晝。

  「老大,不對啊!」在火把的映照下,顧麻子臉上的麻子都變白了,冷汗更是不停的順著堪比月球表面的臉上流淌。

  順著麻子的眼光望去,令鄺海山、陸凱心驚膽戰的事情發生了,城牆上推下來四門帶兩個輪子的賽電炮(馬克沁機槍)、緊接著又有人扛下來四門十個槍眼的格林炮(加特林機槍)。

  何足道的幾個心腹親信全都冒了出來,他們親自操控機槍,有人趴著瞄準,有人則手握彈鏈,有人抓牢了格林炮的手柄,似乎只要一聲令下立刻就要進行一場大屠殺!

  黑洞洞的槍口馬蜂窩一般,鄺海山手腳冰涼,這八挺重機槍如果一起開火,手握空槍的五百多新軍馬上就會屍橫遍野!連還手之力都會沒有。

  洩密了!鄺海山等人腦海裡冒出一個令他們顫慄的想法!

  「拼了,二百米之內見真功夫,用刺刀殺出去!」陸凱悄無聲息的把刺刀卡了上去,低聲對鄺海山道。

  「拼一個夠本,拼倆就賺了,老大,下令吧!」顧麻子臉上的橫肉猙獰著道。

  秋夜的風已經有些涼了,但是鄺海山卻在瞬間汗濕重衣。

  出了營門到集合,不過是短短的五分鐘,但是他卻感覺比一生都要漫長。新軍中不少人都望著鄺海山,每人的臉上都帶著恐懼、憤怒、視死如歸等複雜的情緒。

  鄺海山握緊了拳頭,指甲把掌心掐出了血,他卻渾然未知。

  卡噠

  一聲聲輕響,步兵營的士兵已經有上百人不聲不響的把刺刀裝了上去,軍官則悄悄的將洋刀抽了出來,這是他們唯一的武器了,在黑洞洞的馬克沁和蜂窩般的加特林機槍面前,顯得無比的脆弱。

  鄺海山的拳頭舉到胸前,陸凱、顧麻子等人急切的看著他,卻都一聲不敢吭,空氣似乎凝滯成有形的實質,令人窒息呼吸艱難。

  噠噠噠

  一陣馬蹄聲,柴東亮在何管帶和幾個戈什哈的簇擁下,飛馬衝到了校場的觀禮台附近。

  「新軍,全部都有???聽我的號令!」柴東亮用一個洋鐵皮捲成的喇叭喊道。

  鄺海山握緊的拳頭放了下來,低語道:「先不急,聽這狗官說什麼!」

  柴東亮拖了長音道:「聽我的號令????全軍脫帽!」

  脫帽?

  新軍雖然不明白什麼意思,也都順從的脫下軍帽,柴東亮也將自己戴著的大簷帽扔到了遠處。

  顧麻子揉揉眼睛,不敢置信的道:「鄺老大,你看!」

  鄺海山放眼望去,在十幾個火把的映照下,柴東亮頭頂赫然是半寸長的短髮???一身戎裝,皮靴锃亮,這短髮顯得那麼的雄姿英發!而他身邊的幾個親兵,全部扔掉了帽子,每個人都是锃明瓦亮的大光頭!

  「全體立正???升旗!」

  親兵們踢著正步,無比莊嚴的捧著一面旗幟走到旗桿下。

  柴東亮雙腳一磕,單拳平胸,鄭重的朝著旗桿的方向立正敬禮!

  「老大,快、快看!」陸凱的嘴唇顫抖,激動的語無倫次。

  在微藍的天空中,一面血色的軍旗迎風飄揚!

  紅色的底色,黑色的九角芒星!

  飄揚的十八星旗,鐵血的十八星!

 
mk2257 發表於 2011-5-24 00:37
第十二章 打仗我不行,打牌你不行


  一百多名新軍,排著四列縱隊,整齊的跑步出了大校場,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喜氣,跺腳的聲音都帶著脆生生的勁頭。

  新軍的士兵手臂上,都綁著一條白色的毛巾,只是剛剛剪了辮子,披散著的齊肩頭發,顯得有些古怪搞笑。

  隊伍前面,兩匹頂馬開道,馬蹄鐵踏在石板路上,發出清脆的「噠噠」聲,騎在馬上腰板筆直的兩個青年軍官,趾高氣揚的挑著兩桿血紅色的十八星戰旗!

  這兩人,一個劍眉星目,一個面色如鐵,不用問就知道,一個是陸凱,一個是鄺海山!

  陸凱從出來營門,一路上的笑容就憋不住,鄺海山低聲道:「你吃了蜜蜂屎了?」

  「呵呵,咱蕪湖也光復了,沒想到這麼快!」

  「還有臉說,你小子差點就炸死了特使大人!要是特使有個閃失,你小子一百條命也不夠贖罪的???幸好特使大人有大量,不計較這個!」鄺海山沉著臉道。

  新軍易幟之後,柴東亮直接把所有偷偷把刺刀換上的士兵,都收為自己的親兵!為首的鄺海山成了親兵隊長,陸凱是副隊長!

  陸凱咧嘴一笑,不再說話,旗幟挑的更高了!

  打璜金錶走了半個字,隊伍就到了巡防營的營房周圍了,門口幾個衛兵穿著骯髒的號褂子,頂個大纓子帽,抱著老式洋槍睡的正香甜。

  柴東亮騎著一匹雄峻的河曲健馬,毛色白亮的像錦緞一般,他皺了皺眉,幾個親兵心領神會。衝上去,劈面就給了睡覺的守兵一個響亮的耳光。

  衛兵被打醒了,看著對面的新軍馬隊,還有幾位手握洋刀的軍官,又看見自己的頂頭上司巡防營游擊張廣成,連忙跪地求饒。一直陪在柴東亮身邊的張廣成,臉苦的像吃了黃連,有氣又恨又不敢說什麼!

  天已經快亮了,營房裡還是黑燈瞎火的,柴東亮看看表,已經六點半多了,起床的時間應該已經超過了!

  這事兒也不能怪這些巡防營的兵,昨天聽說有位大人物要來檢閱,都挺著精神頭等著,結果等到後半夜也沒見人。都是過了子時才睡覺的,此刻都在鼾聲大作,睡的正香。

  西北角的一間大會議室,燈倒是亮了,柴東亮帶著游擊張廣成,還有鄺海山、陸凱幾個親兵走了過去,從半掩的窗戶上看去,一張桌子上擺著麻將牌,幾個辮子盤在頭上的軍官正臉紅脖子粗的聚賭。張廣成氣的臉都綠了,正準備闖進去,卻看見柴東亮正在窗口冷眼看著,就把邁出的一隻腳又縮了回來,只是自己搓著手乾著急。

  「不許走,都不許走,輸家不開口,贏家不許走,這是規矩!」一個粗眉毛黑臉的漢子,拽住一個瘦子,厲聲道。

  「賀老八,你都輸光了,還玩什麼呀?」瘦子不耐煩的道,隨即轉了臉,笑呵呵的道:「走,吃飯去,府院街的餛飩,我請!」

  一個獐頭鼠目的中年男子掏出鼻煙壺,小舀子挖出一點聞聞,「阿嚏」,打了個噴嚏之後,陶醉的的笑道:「一碗餛飩就打發了?那太便宜你了!今天晚上,煙雨樓,咱們叫小金寶的局,怎麼樣?」

  「沒說的,都是兄弟的!小金寶不錯啊,還是沒梳籠的清倌人呢!三寸金蓮,眼睛細的勾魂???聽說山西大同女子,都是重門疊戶,是不是真的?」瘦子賊忒兮兮的笑道。

  「獐頭鼠目的中年男子哈哈笑道:「重門疊戶?哈哈,名器啊!侯三爺,你把她梳籠了,回家試試不就知道了?你今天贏的錢可夠替她贖身的了!」

  幾個人淫笑著往門外走。

  粗眉毛單腳踩在椅子上,一拍桌子怒道:「贏了就走?沒那個規矩!」

  獐頭鼠目的男子冷笑道:「賀老八你都輸個精光了!連房契都抵給侯三爺了,還拿什麼賭?把老婆押上去?」

  「我,我還有這條命!」

  賀老八打了赤膊,惡狠狠的從靴筒裡掏出匕首,「奪」的一聲釘在桌子上。

  匕首入木一寸有餘,刀柄還兀自在顫抖,發出嗡嗡聲。

  幾個人一愣,侯三爺也不甘示弱,掏出自來的手槍,「啪」的一聲拍在桌子上,獰笑道:「耍狠是吧?是上刀山還是下油鍋,咱爺們不尿你???說吧,你押什麼?」

  賀老八咬著牙關,腮幫子的橫肉顫抖道:「我,我賭這隻手!」

  說罷,把一隻左手啪的一聲攤開拍在桌子上。

  「誰要你的爪子?爺是回回,不好這一口!」侯三爺嘴角一撇,不屑道。

  其他兩個贏錢的人,會意的一笑。

  賀老八拔出桌上的匕首,就要和侯三爺拚命,被獐頭鼠目的男子死死抱住,勸慰道:「八爺,不要動怒,這賭場無父子,,咱賭奸賭滑不賭賴!再說,咱們是同袍弟兄啊!怎麼能要你傷殘身體呢?我說的對吧!」

  賀老八有些氣短,悻悻的道:「那我輸了那麼多,你們總不能拍屁股就跑吧?」

  「八爺,這賭場上沒有賭本了,還怎麼賭啊!」獐頭鼠目的男子眼珠子賊溜溜的轉了轉,淫笑道:「八爺,要不這樣,聽說你有個小姨妹,還沒出閣???養在家裡也是浪費米飯,不如就用她賭一把?你要贏了,房契還你!怎麼樣?」

  賀老八牛眼瞪的溜圓,環視周圍人,過了許久頭耷拉下來,想說什麼卻最終沒有張開口!

  「咣!」

  一聲脆響,柴東亮一腳跺開房門闖了進去。

  裡面的人立馬就傻眼了,游擊張廣成緊跟著衝了進來,馬鞭子沒頭沒腦的朝這四個賭錢的軍官就抽:「你們這些混賬啊,真是不給老子做臉!」

  正打的起勁,猛然感覺背後有人捉住了自己的手臂,回頭一看是柴東亮。

  「特使大人,卑職御下無方,真是沒臉活了!」張廣成說著說著,膝蓋一軟跪了下來,不曉得觸動了哪根情腸,嗚嗚咽咽的哭了起來。

  「起來吧???」柴東亮平淡的道。

  「嗷」的一聲,張廣成哭的更凶了!

  「起來!」柴東亮歷喝道。

  張廣成立刻不哭了,從地上一躍而起。

  柴東亮坐到椅子上,指著三個贏錢的人到:「坐下,繼續!」

  三個人一齊跪倒,磕頭如搗蒜道:「卑職錯了,卑職該死!」說罷,不停的抽自己的耳光。

  「起來,陪我打牌!」柴東亮呼呼啦啦的洗牌,三個人互相看了看,戰戰兢兢的坐了下去。

  「賀老八,我替你打!」柴東亮回頭看了看已經嚇的臉色煞白的賀老八。

  「東風??白板??」

  柴東亮平靜的打著牌,那三個軍官已經嚇傻了,屢出錯牌,再加上哪裡敢贏特使的錢,不消多時,他的面前已經擺了一堆洋錢了!

  在洋錢和銅板上面,還押著一張暗黃色的房契。

  「大人,標下輸光了!」侯三爺哆哆嗦嗦的道。

  「大人,標下也都輸光了!」另外兩個人也哭喪著臉道。

  柴東亮冷冷的掃視著他們三個,眼睛裡閃過一絲火光,霍的一下站起來,一掌拍在桌子上,麻將牌跳了起來,散落了一地。

  「沒錢?你不是還有老婆、孩子嗎?統統給老子押上來!沒有老婆孩子,你不還有一條爛命嗎?老子也收!」柴東亮厲聲喝道。

  三個人又是膝蓋一軟,同時跪在地上,自己抽著嘴巴求饒。

  柴東亮看著那個獐頭鼠目的中年男子道:「你叫什麼名字,什麼官職?」

  中年男子哆嗦著道:「標下姓方,方守仁,守備銜,現任武庫的委員!」

  「守仁?你這種妄圖侵奪同袍妻女的敗類,也配叫這個名字?陽明先生都替你蒙羞!」柴東亮冷笑著道:「來人,把這個畜生給我拖出去,重打五十軍棍!再派人查查武庫,若有營私舞弊的行為,交軍法處嚴懲不貸!」

  鄺海山和陸凱衝了出去,一人拖著一支手臂,把方守仁給拉了出去,這傢伙死死的拽住門框,哭訴道:「大人,您不能啊!不能啊!那三千兩,我已經送去了!」

  三千兩?柴東亮這才想起,昨天有個武庫的委員姓方的,給自己送了五百兩銀子,結果被師爺高銘給痛斥了,讓他必須送三千兩,否則就罷官,看來應該就是這個傢伙了!

  柴東亮不耐煩的一擺手,陸凱冷笑著把方守仁的下巴給端了下來,這傢伙立刻就說不出話來,被拖到外面去了。

  其他兩個贏錢的軍官更是嚇傻了,磕頭如小雞吃米。

  柴東亮也不理他,對著賀老八道:「這些錢都是你的了!」

  「卑職不敢!」

  「說過了,我是替你打的,贏錢自然也是你的!」

  賀老八的眼淚嘩的一下就流了下來,跪地磕頭道:「大人,卑職的這條命從今天起,就是大人的了!』

  柴東亮看看他們三個,歎了口氣道:「都起來吧!」

  三個人站了起來,柴東亮才幽幽的道:「多餘的話都不說了,我是一介書生,無拳無勇!打仗的事情還是要靠你們這些人???如今革命軍剛剛興起,這蕪湖周圍四面都是滿清的軍隊,大戰在即啊!你們卻在這裡賭錢耍狠,連妻女親眷都能押上賭桌???你們兩個,讓我怎麼說你們?都是一個鍋裡攪馬勺的弟兄,你們怎麼就忍心奪同袍兄弟的親眷?」

  侯三爺抽著自己嘴巴道:「標下該死,標下受了方守仁的蠱惑,這個狗賊一直打賀千總姨妹的主意,標下收了他三十塊洋錢,這才幫他設局騙賀千總!」

  柴東亮鼻子一哼,然後用恨鐵不成鋼的表情歎了口氣道:「既然你自己把實話說出來了,那就免了處罰!從今日起,巡防營的訓練由新軍接手???張大人,你有什麼意見沒有?」

  張廣成心裡一驚,但是看看身後幾個如狼似虎的戈什哈,苦笑著道:「標下一切都聽大帥的!」

  柴東亮指著桌上的房契和洋錢道:「賀千總,這些收起來吧???打仗我不行,打牌你不行了!這蕪湖的防務就拜託諸位了!」

  賀老八熱淚盈眶道:「大人,標下今天就把全家接到大營裡,蕪湖在,標下全家在,蕪湖若有閃失,標下一家六口人就交代在這裡了!」

  柴東亮點了點頭,背著手飄飄灑灑的走了。

  陸凱戳戳鄺海山的腰眼,偷偷挑了挑大拇指,低語道:「咱們大帥,還真是會演戲!」

 
mk2257 發表於 2011-5-24 00:38
第十三章 邀買人心

  蕪湖城內河道縱橫,小橋流水,曲徑迴旋,中秋剛過半月有餘,空氣中氤氳著桂花的香氣,家家戶戶門口擺放著的盛開的菊花更是將這座城市點綴的分外妖嬈,如果說北京、上海是大家閨秀的話,那蕪湖就是小家碧玉,別有一分嫵媚。

  「喔、喔、喔????」不知道誰家的雞開始叫了,接著是無數的雞鳴聲來回應。遠處的人家已經開始點了燈,慢慢傳來說話、往街上潑髒水的聲音、收夜香的車也開始碾在石板路上發出「咿呀呀」的聲音,這座城市開始甦醒了。

  臨街的飯館,夥計揉著惺忪的睡眼摘下了門板,突然發現門口站著一個穿著新軍服色,手臂上綴著一個紅色臂章,上面還印著一個黑色的九角芒星的年輕人。

  「軍爺,還沒營業呢,這廚房還沒生火,您老要是喝酒,請晌午再來!」店小二壯著膽子道,一邊說還一邊往屋裡躲。

  新軍的士兵咧開嘴,擠出笑容道:「兄弟,別怕,我不喝酒!」

  「不喝酒?那軍爺有什麼吩咐?」店小二更怕了。

  士兵也不再說話,衝進店裡,抄起笤帚就打掃起了店堂,店小二更是心驚肉跳,急忙衝進後堂,把掌櫃的給叫了出來。

  老掌櫃嚇的臉色煞白,一邊罵著夥計不懂事兒,一邊搶下士兵手中的笤帚。

  士兵被搶了傢伙,臉色一寒,嚇得掌櫃也不敢說話了,結果他不但沒有發作,又找了塊抹布擦起了桌子。

  掌櫃的和老闆娘、夥計們,就那麼傻傻的看著,直到店堂的活計全部幹完,外面已經日上三竿,小兵也汗流浹背。

  「掌櫃的,我再幫你挑水吧,水桶在哪裡?」小兵問道。

  掌櫃的徹底嚇傻了,撲通跪在地上,抱著小兵的腿道:「軍爺,您老人家有什麼需要的,儘管吩咐,小的實在不知道哪裡得罪了您啊!」

  小兵異常和藹的把掌櫃的扶起,笑著道:「老人家,您別怕,我是革命軍!我們大帥有令,革命軍來自老百姓,是百姓的兒子???」

  這下,連老闆娘都跪下磕頭:「小的不敢啊,您老人家不要再消遣小的了!」

  開玩笑,這樣的兒子實在不敢要,不禍害自己就算祖上燒高香了!

  小兵手足無措,也不知道該怎麼勸,只好也跪下來,掌櫃的磕頭,老闆娘磕頭,店小二磕頭,小兵也陪著磕頭,遠望去還以為是幾隻螞蚱成了精。

  「起來!」小兵厲吼一聲。

  掌櫃、小二、老闆娘嚇的騰的一下蹦了起來,小兵和顏悅色的道:「您要是不信,就去外面看看吧,連我們營官、哨官、隊官也都出來給老百姓跳水、劈柴了!您要是再跪我,長官還以為我欺負你們了,我是要挨軍棍的!」

  掌櫃的將信將疑的出門看去,果然一群新軍、巡防營的官兵在給沿街的商舖、飯館打掃衛生,擔水劈柴。

  「噠噠噠???」

  幾匹戰馬飛馳而過,幾名戴著糾察臂章的新軍士兵從馬上跳了下來,挨家挨戶的檢查,小兵看見他們來了,急忙找塊抹布,在櫃檯上用力的擦拭。

  一直忙活到太陽老高,這些新軍、巡防營的丘八,才放下手中的雜活,向呆若木雞的東家、夥計行了個軍禮,狗攆屁股般的跑了。

  店舖的東家們抱著打發瘟神的心情,拿出幾個銅板、兩瓶老酒送給他們,結果這些士兵還不收,同樣是行了個軍禮,說著同樣的話道:「我們革命軍是替老百姓做事兒的,不能收老百姓的東西!您能否給我寫個證明?我帶回去給長官看,證明我今天晌午是幫您幹活來著?」

  東家連忙扯出洋紙,端端正正的寫了證明,有人還蓋了印章,按了指印,小兵們才興高采烈的跑了。

  望著他們遠去的背影,看著被他們擦的黑一道白一道,像花狗臉般的桌子、櫃檯,東家、夥計都哭笑不得。只好重新拿起掃帚、抹布,再次打掃。

  但是,不管他們活幹的怎麼樣,整條街的人還是都有些傻眼了,三皇五帝到大清,只見過敲詐老百姓的兵,哪裡見過給老百姓幹活的兵?

  這些或憨厚或精明的人,都隱隱約約的覺得,這天真是變了,也許這革命黨得了天下,會比大清強點?

  新軍大營、巡防營裡,營務官擺著桌子,一群群的士兵揮舞著各種白條,扯著嗓子吆喝:「該輪到我了吧?」

  營務官冷著臉道:「排隊去!大帥說過了,每個人一天兩毛錢,還能少了你的?領了錢的,趕緊去操練!」

  小兵們接過兩毛錢的鈔票,樂的何不攏嘴,干一個多時辰的活,就能領兩毛錢的賞,這要是一年干三百六十天該多好!拿了錢,操練的時候就格外有勁頭,喊號子的聲音都特別響亮些!

  校場的一角,軍棍打的「噼噼啪啪」,幾個偷奸耍滑被執法隊抓住的士兵和軍官,正在心冷臉黑的執法官監督下,送上一頓「竹板炒肉絲」!

  「賤骨頭,干個把時辰就累著你了?一天兩毛洋錢,你到哪裡找這麼好的事情?」

  領了錢的人,絲毫不同情這些傢伙,覺得他們純屬不知好歹,挨打是咎由自取!

  新軍大營高高的飄揚著鐵血十八星旗,轅門口掛出了安徽革命軍蕪湖軍咨府的牌子,城門口孝服男方清雨換了軍裝,帶人張貼安民告示,豎起了招兵旗!

  師爺高銘則去和商會的大佬們泡蘑菇,要從這些鐵公雞身上拔毛!

  大營中,最大的一間房子成了柴東亮臨時的指揮所,四張八仙桌並了起來,上面攤開著《大清堪輿全圖》。

  上面用紅藍鉛筆點點畫畫,淮上軍兵分三路,其中一路已經逼近了蕪湖,而省府安慶還有滿清巡撫朱家寶的勢力蠢蠢欲動!

  清軍自不必說,淮上軍雖然也要推翻清朝,但是柴東亮絕對不會傻到把對方當做友軍。這些人主要由會黨組成,說白了就是黑社會!名義上他們也擁護革命黨,要排滿革命,但這些人所到之處如蝗蟲一般,燒殺搶掠無惡不作,比土匪還不如!

  山賊起碼還知道兔子不吃窩邊草呢,這些人可不管那些,走到一處禍害一方!

  蕪湖,這個皖中巨埠,肥的放屁能油了褲襠的寶地,不論是淮上軍還是大清,都絕對不會坐視不理!

  更讓柴東亮惱火的是,那些蕪湖的富商巨賈,竟然對自己不冷不熱,送了三萬兩銀子來應付自己!

  捨命不捨財的東西!

  「哈哈,東翁好手段啊!」

  外面傳來師爺高銘的笑聲!

  ````````

  作者話:零點過戶,湯圓就要正式沖榜了,零點還有一更,如果沒有睡覺的朋友,請將推薦票投給《辛亥科技帝國》吧!

  裸奔一周,一直衝到了分類第二,湯圓很感謝各位書友的支持!拜謝了!

 
mk2257 發表於 2011-5-24 00:39
第十四章 殺雞嚇猴(求票,求收藏了!)

  「老夫子不要取笑了!」柴東亮笑道。

  進來的不是別人,正是師爺高銘,跟在他身後的是孝服男方清雨。

  「東翁派出兩百人,每人兩角洋錢,每日區區四十元的費用,就收了蕪湖五府十三縣數十萬百姓之心,這買賣做的值當!」高銘挑大指讚道。

  蕪湖剛剛易幟,人心短時間很難歸附,所以柴東亮就讓新軍和巡防營去幫老百姓幹活,又選了蕪湖最熱鬧的商業街。

  作秀自然要找個人多的地方!

  奈何這些當兵的可不會這麼想,即使那些受革命黨思想熏陶,傾向推翻滿清的人,也都不想幹這種小事兒!柴東亮只好每天派兩百人,然後每天發兩角洋錢的賞格,當天兌現,又派了督查隊檢查,這才鼓動起了士兵的勁頭。

  這種事情要堅持不懈,一段時間之後,革命軍仁義之師的形象自然就塑造出來了,起碼蕪湖軍咨府所轄的新軍形象給塑造好了,這蕪湖的民心也自然歸附了!

  「蕪湖是個好地方啊!」柴東亮有感而發。

  這裡是皖中最大的商埠,物殷民富,商賈雲集,兼有水運之便利,更令柴東亮欣喜的是,蕪湖還有個規模不小的發電廠,官府、主要街道都通了電燈,晚上不至於黑燈瞎火。

  要知道,在這個時候,有電燈可是件不得了的事情,幾年前,上海租界通了電燈,每日裡華界的人紛紛渡過蘇州河,專門到租界看路燈。每晚人頭攢動觀者雲集,比大白天還要熱鬧許多。

  這個時代,南徽北晉,這是全國最有錢的一批商人,兩淮鹽商富甲天下,這幾乎是人所共知,當年乾隆下江南,每次花銷都是鹽商出大頭,而蕪湖這個地方又是大徽商聚集的地方!

  「卡巴」一聲,柴東亮手中的紅藍鉛筆折成兩端,他瞇著眼睛冷笑!

  三萬兩打發老子?當爺爺是叫花子啊!

  柴東亮收服了新軍和巡防營,又收了蕪湖官場上一大筆的孝敬,油然升起暴發戶般快感,早就不把小錢放眼裡了,對這些徽商大佬敷衍自己,很是不爽!

  新軍經過篩選,五百多人淘汰了一百多,留下四百精壯,六百多名巡防營精選出兩百人補充進了新軍,柴東亮手下勉強算是湊夠一個標的人馬,其餘的人配合蕪湖府縣的衙役維持地方的治安。

  柴東亮嫌鎮、協、標、營、隊、哨???這種稱呼麻煩,索性給改成了自己熟悉的軍制!標改成了團,這個團暫時只有兩個營,一個步兵營,一個馬炮營,外加一個團直屬警衛連!分別由原先的張游擊、何管帶充任兩個營的營長,但是下面的連長、排長都是由傾向革命黨的士兵擔任的,這倆人算是被柴東亮給徹底架空了。

  至於哪些人傾向革命黨,這就很好辦了,柴東亮視察當天,凡是給步槍上了刺刀準備拚命的,有一個算一個,都是要反清的!

  各營、連雖然都不滿員,但是好歹也有六百多人,加上維持地方治安的五百人,還有軍咨府裡的師爺、書辦、文案,外加勤雜人員,已經是一千二百多人了,更別說現在還在招兵買馬!

  這麼多人,睜開眼睛就要人吃馬喂,更不要說訓練所需的彈藥、被服、軍餉了!

  軍隊就是個吞金獸,如果斷了糧草,短了軍餉,那瞬間就有可能崩潰,甚至是大軍嘩變!柴東亮想起這些,就下意識的撓頭,弄的寸許短髮變得更短了!

  那些家財萬貫的富商大賈想輕易打發自己,簡直是癡心妄想!

  鹽商的錢也不是什麼乾淨錢,不敲他們的竹槓簡直對不起祖師爺!

  你是鐵公雞,我有鋼鉗子!那些小門臉做小買賣的就算了,不但不能打他們的主意,還要比大清的時候稅負減輕一些。這些人本來就對革命黨能不能成事,報以很大的懷疑,如果在對他們敲骨吸髓,那豈不是要把他們逼到滿清朝廷一方了?

  柴東亮發了狠,非得從蕪湖徽商身上扒下一層皮不可!

  「大帥,我們回來了!」陸凱人還在門外,興奮的聲音已經傳進了屋子。

  鄺海山對著他腳後跟踢了一下,瞪了一眼,陸凱咧嘴憨厚的一笑,露出兩排雪白的牙齒。

  「報告!」

  「進!」

  鄺海山踏著標準的軍人步伐,挺直的胸膛四方國字臉,兩道濃重的劍眉,簡直是鐵血軍人的模板。

  陸凱的步子也很標準,而且身材欣長健美,劍眉星目相當的耐看,比鄺海山還要更英俊一些,上翹的嘴角不笑的時候看起來也像是在笑。

  這倆人現在是警衛連的正副連長。

  柴東亮平日覺得自己長相也算是不錯的,起碼比較清秀,但是和鄺海山、陸凱一筆,就立刻顯出差距了!

  相比之下,高銘師爺三角眼掃帚眉,老鼠鬍鬚,在兩個帥哥旁邊顯得更加的猥瑣齷齪。

  高銘也在看鄺海山、陸凱,他的眉頭微微的鎖了起來,鄺海山雖然帥氣,但是額頭卻有三道抬頭紋,偏偏從髮際到眉心又生有一道天生的紅印。彷彿是一個扁長的「王」字!

  額間有紅印本是富貴之相,卻被抬頭紋給破了格局,顯得比自己實際年齡大了許多,更平添了殺戮運??可惜!

  陸凱的長相比鄺海山少了一絲英武,卻多了幾分飄逸的俊俏,只是嘴邊兩道紋過於深刻,命理中也是殺伐過重???會損陽壽的!

  高銘一邊看著他倆,一邊心裡暗暗盤算,推演著倆人的命理格局!回頭望去,孝服男方清雨雖然長相平凡,但是粗眉毛大眼睛,天庭飽滿地閣方圓,卻有一番全副全祿全壽的好相貌!

  只有柴東亮的相貌,高銘實在看不出他是什麼命理格局,看起來清秀,身板也普通,怎麼看都是平凡一生的樣子???但眼下他已經空手奪了蕪湖五府十三縣,治下數十萬人丁!

  怎麼說,也不算是普通人了!

  高銘早年研習過相人之術,這些人又閱人無數,卻偏偏看不透柴東亮!

  柴東亮心中有事兒,哪裡會想到高師爺正在給自己算命,對著對面的椅子一指:「都坐吧!」

  鄺海山氣度淵廳,正襟危坐,陸凱的坐姿就顯得隨便了許多。

  「大帥,我們已經搜過武庫了,那個方守仁果然是個貪贓枉法之徒?,這人不行沒一點骨氣,軍法處的刑具還沒擺出來就酥了???」陸凱滔滔不絕的道。

  柴東亮點了點頭,這個早就是預料之中的事情了,正所謂「」武庫,武庫,又閒又富」,軍隊領裝備的時候,都會按照慣例,給武庫的委員老爺送上一筆使費,這本是大清朝廷題中應有之意。

  想當年,大宋朝的時候,林衝不過是發配的囚犯,看守大軍草料場,還能收上幾貫常例錢鈔買酒喝!

  但是,讓柴東亮想不到的是,方守仁這傢伙的膽量如此之大,他居然敢把庫存的武器彈藥都給倒賣了,而且竟然連機槍、炮彈、炸彈、地雷這些東西都敢拿出去賣!

  怪不得各地會黨幾乎是一夜間,都擁有了攻打大城市的重火器呢!朝廷的官員都說是革命黨從洋人那裡買來的!

  革命黨是開銀行的?能有那麼大的財力支持全國的會黨一起造反?這大清朝廷,純屬是被體制內的城狐社鼠給掏空了根基!革命黨只是對著這個已經掏空了內瓤的枯樹,輕輕的晃了晃,朽爛到心的古樹就頹然倒塌!

  「抄他的家!」柴東亮咬著牙,一字一頓冷冷的道。

  突然,他心裡有了主意,冷笑著對高銘師爺道:「老夫子,還得勞煩您一趟,把那些蕪湖有頭有臉的富商都請過來,就說,就說我要請他們看戲!」

  ????

  新的一周開始了,湯圓感覺壓力好大,編輯大大很給面子,一周給了兩個推薦,如果再不出成績,自己都覺得對不起他的信任!

  匯報一下成績:分類第一了!

  但是湯圓的目標絕對不是分類,這周我要衝上首頁,一路爆菊花上去!這全靠書友的支持了!');
mk2257 發表於 2011-5-24 00:40
第十五章 宴無好宴(第一更求票)

  蕪湖南郊的一所西洋式樣的花園,赫然矗立在周圍一片低矮破舊的棚戶旁邊,顯得突兀和張揚,園子裡到處種滿了香氣四溢的桂花。裡面並排三座斗拱飛簷的小樓,走進屋裡卻有拜占庭風格的油畫、希臘風格的雕塑裝飾點綴,中西風格互為表裡、相得益彰。

  成群的僕役在一個穿著西式大禮服,卻滑稽的留著辮子的老管家的指揮下,有條不紊的準備著晚宴。菜式也是中西合璧,名滿天下的徽菜卻又配上了西式冷盤、點心,洋煙卷、雪茄在盤子裡碼的整整齊齊,水煙壺也擺了一溜。幾個奴僕悄無聲息的撬開封的嚴嚴實實的木箱,取出一瓶瓶的香檳、威士忌、荷蘭水。

  二樓花廳裡,最顯眼的是一個人工的小噴泉,旁邊坐著一個精神矍鑠的老人。時值秋日,他卻穿著一身淡灰色的夏涼布長衫,靠坐在一把白色西洋椅子上,長衫的下擺撩起擱在椅靠上,清癯的面龐上皺紋滿佈,兩道沖天的掃帚眉尾端直擰擰的撅著,眼睛半睜半閉。此刻他兩隻腳泡在水盆裡,水溫應該是不低了,屋子裡並不冷,還能看見白煙在冒。一個二十五、七的年輕男子低著頭正在用一個巴洛克風格的銀壺給紅木腳盆裡倒著熱水,倒完了,又仔細的用手試了試,水溫微微燙手,才恭敬的將老人的鞋襪脫掉,放進水裡。

  「錦堂這些事情讓下人做就好了,你現在是吳家的當家人,不該幹這些???」老人的話還沒說完。

  吳錦堂笑道:「爹莫非是嫌我笨手笨腳?」

  老人笑著搖頭,不再說什麼。

  吳錦堂仔細的替老人洗完了腳,用一塊雪白的毛巾小心的擦拭過後,才將毛巾丟給一旁肅立的下人,然後一擺手,奴僕接過後端走了洗腳盆退下,關上了屋門。

  「父親,今天晚上見客您還穿官服嗎?」吳興周小心翼翼的問道。

  老人閉著眼睛,眉毛卻無來由的挑了挑,「嗯」了一聲就不再說話。

  「父親,這蕪湖已經易幟,您再穿大清的官服似乎???」吳興周欲言又止。

  老人猛的坐了起來,兩隻眼睛閃出火光,厲聲道:「興周,你好糊塗啊!這大清國都快三百年了,多少人想造反作亂,成事兒了嗎?白蓮教、天理教這些遠的就不說了,就說近的!洪楊發逆作亂的時候,雄兵百萬席捲半個國家,最後怎麼樣?那捻子也不差啊,馬隊縱橫皖、豫數省,連僧王都喪在他們手裡了,可結果又怎麼樣???說句殺頭的話吧,這大清朝廷是混賬,可我這幾十年看下來,這些造反的比朝廷還要混賬百倍???」

  吳錦堂有些不服氣:「父親,我看這革命黨還是要好些,當兵的還給街面上的商戶掃地、跳水???」

  「洪楊發逆,還曾經說過要給老百姓分田地呢?誰見過一寸土地了?只見過長毛逆賊,把老百姓家裡的種子糧都搶的乾乾淨淨???掃地、挑水劉備摔孩子,邀買人心騙騙無知婦孺的手段罷了???哼哼,昨天不是圖窮匕見了!」老人斬釘截鐵的打斷了吳興周的話。

  吳錦堂也不再說什麼,昨天的情景歷歷在目。

  新成立的軍咨府邀請蕪湖的頭面人物去吃飯、看戲,作為蕪湖商會的的會長,吳家的家主吳興周自然也在被邀請之列。

  吳興周卻托病不去,讓兒子吳錦堂代替自己赴宴。

  果然,酒無好酒宴無好宴,就在席間,軍營竟然放起來追魂炮,殺了一個據說是盜賣軍資的武庫委員。

  當時蕪湖商場上的大佬們都嚇傻了眼,紛紛用目光向吳興周求救。吳錦堂雖然年輕,但是畢竟是跟著父親見過許多大世面的,不會輕易被這殺雞警猴的手段給嚇住,但也不想把關係鬧僵,於是借口身體不適,就逃席了。

  「那父親的意思是?」吳錦堂問道。

  「給他幾個錢打發了,那個姓柴的不是嫌三萬太少嗎?那就通知大家,給他湊五萬,五萬要是還嫌少,就給他八萬!就當是被土匪綁了贖票的???哼,誰讓人家手裡有槍桿子呢!」老人的笑容裡滿是鄙夷。

  「如果八萬人家還嫌少呢?」

  「那就跟他翻臉!不要以為手裡有幾桿燒火棍,就能為所欲為!」老人一巴掌拍在椅靠子上,狠狠的道。

  過了片刻,老人問道:「我讓你請的客人,都請到了吧?」

  「全按父親的吩咐,都請到了!」

  「嗯!」老人滿意的閉上眼睛,看似已經打起了瞌睡。

  吳錦堂悄悄的拿起毛毯蓋在他身上,然後追身離去。

  「告訴你妹妹,別在街上胡鬧了???女孩子家,上學堂就夠出格的了,還在街上拋頭露面的替革命黨募捐,成何體統!」老人突然沒頭沒腦的冒出了一句。

  吳興周打了個冷戰,臉寒的掛冰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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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香煙、洋火!」

  「???張三爺,您老可有日子沒來了,二樓雅座一直給您留著呢!」

  「??麻爺啊,您可來了,我們家的小翠想你的想出病來了???」

  路燈灑下昏黃的光,夜間的街市比白天還要熱鬧。蕪湖這個皖中巨埠,商民也算是見多識廣。雖然蕪湖城頭的旗幟換了,龍旗換做十八星旗,但是衙門的官、巡視街面的衙役還是原先的那些人,只是把辮子給剪了而已。唯一出乎這些商人意料的是,革命黨並沒有大規模的派捐派餉,反而是廢除了不少大清朝廷和地方官府留下的苛捐雜稅。

  傳說中,革命黨都是紅眉毛綠眼睛,每當打下城池之後,先燒殺三日才封刀安民,而蕪湖街頭就聽見一聲槍響,這些革命黨的軍人不但不殺人放火,還每天搶著幫老百姓幹活。只是幹完活,忝著臉就要讓商戶給寫證明。

  既然革命黨不是殺人放火、生吃活人的妖怪,那也沒什麼好怕的了,商人逐什一之利,開張做買賣比什麼都重要。蕪湖百姓,平靜的接受了城頭易幟的現實。

  馬蹄踏在石板路上,發出清脆的響聲,柴東亮心事滿懷,又有些鬱悶,隨手一鞭抽在路邊的楊樹上,鞭梢卷下一大塊樹皮。

  也難怪他生氣,昨天擺了個鴻門宴,而且殺了武庫的委員方守仁當做下酒菜,結果殺雞給猴子看,猴子跑了!

  跑了就跑了吧,今天還大模大樣的派人給自己下帖子,請自己去赴宴!

  難道這廝也打算給自己擺一場鴻門宴嗎?

  說實話,柴東亮對那個叫吳錦堂的年輕還是頗有好感的。在一群靠著巴結官場大佬內外聯手,對百姓敲骨吸髓發財的鹽商、當商中間,吳家是個異數。家主吳興周出身貧寒,十三歲到錢莊當學徒,靠著勤謹有眼力升任賬房、襄理,然後開了自己的廣貨店。

  這倒也罷了,五年前,他籌集巨資在蕪湖搞了「明遠電燈有限公司」,搞起了民族工業,這就讓柴東亮有些肅然起敬了。

  要知道,在這個時候,有錢人要麼在鄉下買地收租,要麼是在城裡買房子吃瓦片,願意投資工業的那是鳳毛麟角!

  吳家其實在蕪湖算不得了不起的富戶,那些鹽商們哪個都比他家有錢的多,但是吳家積德行善之家,修橋補路、賑濟災民,幾十年來,吳興周雖未積累起巨萬傢俬,卻在商界有了赫赫名聲,蕪湖商賈均以他的馬首是瞻。

  吳家不配合,蕪湖的富商們就不會打開錢袋子支持軍咨府,這令柴東亮頭疼不已,難道真的要學李自成進北京?把富戶挨個抓起來,嚴刑拷打逼他們交錢?

  如果那樣做的話,恐怕自己這個軍咨府的命運,也就像李闖的大順朝廷,沒幾天的蹦?!

  鄺海山、陸凱兩匹馬跟隨在他身後,陸凱兩隻眼睛圍著街邊不停的掃視。

  鄺海山瞪了他一眼:「瞎看什麼呢!」

  陸凱嬉皮笑臉的道:「走在書院街,自然是看婊子了???海山哥,咱們大帥今天火氣大,我看有沒有瞧著順眼的,給大帥物色一個敗敗火!」

  鄺海山啐了一口,被他氣的忍俊不住,笑罵道:「胡說什麼呢???今後不要叫大帥了,要叫團長!咱們現在是安徽革命軍蕪湖團,要叫團長!」

  陸凱被鄺海山罵習慣了,也不在意,笑著道:「咱們團長還是心軟,要是依了我,直接把那些摳腚眼唆指頭的奸商,全部抓起來,每天十八般武藝的招呼著,不信他們不掏錢!」

  「你們倆說什麼呢?」師爺高銘從後面趕了上來。不過他不是騎馬,而是騎了一匹大青走騾。

  「沒說什麼!」陸凱急忙掩飾。

  高師爺抽抽鼻子,笑罵道:「小兔崽子,敢拿團長開涮,小心挨軍棍!」說罷,一催騾子,追了上去。

  陸凱一吐舌頭,做了個鬼臉。高銘參加過當年的岳王會,而且是首腦人物之一,發動了多次的反清起義,算是革命老前輩了!徐錫麟刺殺安徽巡撫、慶王爺的女婿恩銘,熊成基策動安慶馬炮營攻打巡撫衙門,岳王會都是首當其衝的,而高銘也在其中起了不小的作用!

  陸凱的性格雖然跳脫瀟灑,但是對高銘這樣的革命老前輩還是充滿敬意。

  「高師爺,你去哪兒了?剛才找你半天!」柴東亮見高師爺的長衫下擺有些泥點子,臉上還有些風霜之色,忙問道。

  高銘笑道:「東翁是否還在為軍餉的事情煩惱?」

  柴東亮一聽,急忙豎起耳朵道:「是啊!莫非老夫子有辦法了?弄到錢了?」

  高銘笑道:「我又不會屙金溺銀??但是???!」

  「不過什麼!」

  柴東亮豎著耳朵,等著他後面要說的「但是」二字!這些幕僚、智囊們都會這一套,各個裝的二五八萬似的,明明一句話能說清楚的事情,非要饒個彎子,好像不這樣,就顯不出他的本事。

  「不過??大人對付這蕪湖的鐵公雞,沒有鋼鉗子怕是不成啊!」高銘手捻三根老鼠呼吸,又賣起了關子。

  「那是自然!」柴東亮急的只想一個窩心腳踹死這老傢伙。

  「我替大人請了兩位客人,這二位就是拔毛的鋼鉗子!」高銘得意洋洋的道。

  ?????

  作者話:求票了,現在歷史分類第一,總榜第十三,就差一名就可以上首頁了!

  書友力挺湯圓一把,湯圓也會奉獻出更好的故事,回報大家的厚愛!

  晚上七點還有一更,零點還有一更,希望讀者看的爽!

 
mk2257 發表於 2011-5-24 00:41
第十六章 鴻門宴(上)

  離吳家花園老遠,就聽見悠揚的樂聲,穿過一片花樹,就看見十幾個穿著西式禮服卻拖著辮子的樂師在演奏西洋樂器,一個穿著大燕尾服的老管家正在門口迎客。

  「這麼多洋人?」鄺海山有些意外。

  「瞧啊,那洋婆子的半個胸脯都露出來了???真白!」陸凱笑的眼眉花花。

  鄺海山瞪了他一眼,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

  西洋樓房前面是一片花園,十幾個西洋人正在觥籌交錯,一群群僕役流水般送上香煙、雪茄、荷蘭水、威士忌。

  挾洋自重?

  柴東亮冷冷一笑,一擺頭對陸凱、鄺海山道:「你們倆在外面候著,高師爺,咱們進去吧!」

  柴東亮今天沒穿軍裝,更沒穿那身引人注目的耐克運動裝,而是學著這個時代的儒生,一襲竹布青衫,大搖大擺的走了進去。高銘師爺哈哈一笑,手裡捧著一個禮盒,一挑長衫下擺,也背著手大模大樣的往裡闖。

  管家也算是見多識廣的,一瞧高銘標誌性的三縷老鼠鬍鬚,就大概猜出了他紹興師爺的身份,而能讓師爺隨行的,肯定是達官顯貴了。他見柴東亮衣著平常,但是那副滿不在乎的瀟灑勁頭,再加上他身後還跟著一個譜很大的師爺,當然不敢怠慢,急忙走上前幾步迎了過來。

  「給爺請安了,請問這位爺的官諱如何稱呼?」管家見柴東亮和高銘是長衫裝扮,於是打了個千,行的是中國式禮節。

  老管家一身燕尾服,卻垂著條花白的辮子,已經夠奇怪了,現在又垂手打千,就更搞笑了。柴東亮忍俊不禁,笑道:「請稟告你家主人,柴東亮來拜!」

  說罷,從袖筒裡掏出描金帖子遞了過去。管家接過帖子,剛要轉交給下人,就聽見有人快步跑下了樓梯。

  「大人光臨鄙捨,真是蓬蓽生輝啊!家父有腿疾不能親迎,請大人見諒!」吳錦堂恭敬的道。

  柴東亮微微一笑:「吳老先生是全國知名的大工業家,在下也是久聞大名的,蔭府兄不必客氣了!」

  吳錦堂本來心裡惴惴不安,柴東亮請自己赴宴,結果自己放了鴿子,半路逃席,生怕柴東亮不來或者是來了不給自己面子,當眾辦自己難堪,但是看柴東亮說話謙遜有禮,嘴裡稱呼著自己的表字蔭府,心才約略放下了些。

  走進屋裡,裡面已經擠了上百人,華洋大約各半,宴席也是中西合璧。這些華人有些是柴東亮昨天見過的,多半是蕪湖商會的頭面人物。

  華商見了柴東亮,紛紛過來打千作揖,柴東亮也微微頷首致意,而洋人則對柴東亮的到來沒有任何表示,就當他是空氣,繼續用刀叉享受美食,有人坐在一旁的沙發上,抽著主人提供的香煙、雪茄、酒水。幾個穿著西式馬甲拖著辮子的僕役在一旁伺候,見誰的酒杯空了,急忙捧著酒瓶小心的斟滿。

  吳錦堂安排柴東亮和高師爺坐下,然後邁步向內堂走去。

  柴東亮臉上掛著笑容,心裡卻對吳家搞的這一套很是不爽,找一群洋鬼子來嚇唬老子?

  一個僕役端來盤子,上面有洋煙、水煙、雪茄,恭謹的問道:「大人,您需要點什麼?」

  柴東亮拿起一根奧匈帝國產的「尼爾」香煙,僕役湊趣的點燃了紙媒子要替他攏火。柴東亮也不理他,掏出限量版的「zippo」火機,「吧嗒」一聲打著了火,自己點燃。

  僕役沒見過這種東西,嚇了一跳,斜著眼看了半天。

  高銘則取了水煙,自顧自的「咕嚕咕嚕」抽了起來。

  屋外的樂器聲,越來越歡快,外面的洋人已經紛紛摟在一起跳舞,而中國商人則在一旁竊竊私語,看著這難得的西洋景。

  片刻之後,只聽見咨客拖著長音喊道:「大英帝國伊利亞斯.沙遜爵士駕到!」

  人群發出一陣騷動,外面的洋人紛紛停下跳舞,女子都撩起衣裙輕蹲致敬。只見一輛裝飾的極盡奢華的馬車駛來,一個穿著蘇格蘭短裙的車伕,彬彬有禮的打開車門,一個戴著英式高頂帽,拄著寶石手杖的中年男子跳了下來,先是環視四周,然後仰著下巴,傲慢的走了進來。

  又過了片刻,一輛馬車駛過,咨客再次拖著長音:「大法國駐南京領事格倫大人駕到!」

  這個人倒是沒有沙遜那麼大的譜兒,對挑著裙裾致敬的女士,頻頻脫帽致意。

  「大日本帝國三井物產黑田男爵駕到!」

  黑田是個滿臉橫肉的矮子,臉上一直掛著笑容,但是眼神裡那種天生的陰冷,令人很不舒服。

  黑田穿著一身長袍馬褂,戴個瓜皮小帽,如果不知道他的身份,還以為是中國鄉下的土財主。

  聽見三井物產這個名字,柴東亮的眼睛瞇成一根針。三井物產在甲午戰爭、日俄戰爭中,幾乎是個半公開的特務機關,被日本聯合艦隊見殲滅的俄國波羅的海艦隊,就是被三井物產僱傭的一條挪威商船發現的。

  黑田的打扮,柴東亮並不感到奇怪,記憶中的抗戰,那些肆意挑起九一八事變的關東軍的中國通,幾乎都是這副東北農村土財主打扮。從這身打扮,柴東亮判斷出,黑田應該是什麼亞冬會、天祐俠、玄洋社之類的日本激進組織的成員。

  從甲午戰爭之後,中日之間有了一個奇怪的現象,越是瞭解中國的日本人,越是對中國文化愛不釋手的日本人,就越是對中國抱有更大的野心和敵意!

  而那些中國的留學生也很奇怪,留學英美的都愛上了英美,對英美推崇備至幾乎到了癡迷的狀態,而凡是留學日本的,則幾乎無一例外的討厭日本。

  「瞧見沒有,人家擺了鴻門宴了!」高銘看著一個個東洋、西洋人冷笑道。

  柴東亮有些意興闌珊,這個蕪湖吳家的家主吳興周看來也是盛名難副,靠幾個洋鬼子給他撐場面,這一招嚇唬滿清的官當然沒問題,但是對自己???沒用!

  黑田進門後就在人群中梭巡,看到柴東亮坐的桌子,逕直走了過來,恭恭敬敬的打了個千,然後自顧自的介紹:「鄙人黑田三郎,三井物產駐蕪湖的負責人,能夠見到柴團長大人,真是三生有幸????我非常的喜歡中國,更喜歡中國的文化,更推崇大人致力推翻滿洲野蠻統治的革命壯舉,希望我能有幸成為大人的朋友!」

  柴東亮叼著煙卷,翹著二郎腿,傲慢的笑道:「朋友?我們還沒那麼熟吧?」

  「也許,大人會需要我們的幫助呢?大人不是孫先生的特使嗎?那應該認識宮崎寅藏、平山周吧?他們都是我們日本人,但他們都是誓死追隨孫先生革命的,也都是願為中國和亞洲的解放拋頭顱、灑熱血的壯士!日本有很多這樣願意瞭解中國,幫助中國的壯士!」黑田的笑容很謙卑,但是眼神裡卻有一股說不出的感覺,令柴東亮很不舒服。

  「我對日本不瞭解,對日本我唯一有點興趣的是???日本女人!」柴東亮輕佻的道。

  黑田的臉霎那間變的鐵青,只是轉瞬間就換做了笑容:「想不到大人能對鄙邦下女垂青,改日鄙人定灑掃庭院,備下薄酒和歌舞,請大人品評鄙邦風物!」

  柴東亮冷笑道:「男爵的好意,在下心領了,只是鄙人喜歡的日本女人,定不在男爵大人的府邸???高師爺,這個屋子濁氣太重,出去透透氣如何?」

  小澤、波多野、蒼井,還有永遠活在硬盤中的人民藝術家飯島,老子都喜歡,你有嗎?柴東亮心道!

  說罷,也不管黑田是否還有話要說,背著手飄飄灑灑的走了出去,只留下氣的眼睛發綠的黑田三郎!

  高銘跟著出門,忍不住哈哈大笑道:「東翁,你不行啊,城府不夠深???不過,真過癮!」

  柴東亮摸摸頭上的短髮,看著天上一彎冷月,悠悠的道:「老夫子,這戲才剛剛開鑼呢!主角還沒上場呢!」

  ??????

  感謝書友的支持,總榜第四了!

  我本來預計本周總榜第八就行了,但是成績超乎了我的預料,本周甚至已經有了衝擊第一的可能性!

  昨天因為家中的雜事,影響了更新,欠了兩章,本周內一定補上。

  從現在開始,確定一下更新時間,晚上七點一更,零點過後還有一更!

  本書第一個高潮馬上就開始了,書友用票票和收藏給我動力吧!

 
mk2257 發表於 2011-5-24 00:42
第十七章 鴻門宴(下)

  「各位先生,現在中國各地正在發生了一件令人震驚的事情,在北京的帝國政府正在以雪崩的速度瓦解,作為一個在中國生活了三十年,對這個國家走向文明做出過一些幫助的人,我表示難以理解???」

  趾高氣揚的英國人沙遜,雙手下壓做出了令音樂暫停的手勢。

  柴東亮冷眼旁觀,戲肉終於來了!

  沙遜繼續說道:「總所周知,在十一年前,中國發生了一件令人遺憾的事情,在那個流血的夏天之後,清國政府在文明國家的幫助下做出了巨大的改變???十年前,政府的稅收只有八千萬兩白銀,而到了今天,已經劇增到了三億兩!十年前,想在中國修一條鐵路,那將是無法完成的艱巨任務,即使是權勢熏天的李鴻章大人,也很難做到!可是今天,中國的鐵路已經由沿海城市逐步深入到西南各省的窮鄉僻壤!各種國家和私人投資的工廠、礦山也都在大規模的建設著!

  十年前的中國,留學生是非常少見的事情,但是現在,通過大清帝國政府那些開明官員的努力,僅僅在日本,就已經擁有了兩萬名留學生,在我的祖國英國,在歐洲大陸的德國、法國,即使是更遙遠的美利堅,都有了大批正在努力學習裝備報效祖國的中國留學生!

  十年前的那個夏天,李鴻章大人已經給十幾萬帝國士兵裝備了世界上最先進的武器,但是令人遺憾的是,那些士兵並不懂得使用新式武器的方式,以至於出現了手持新式毛瑟步槍的士兵,而發給他們的彈藥則是和槍支不能通用的!到了今天,隨著軍隊的改革,帝國的新式陸軍已經具有了歐洲二流國家的戰鬥力,彰德秋操的效果還是非常令人滿意的。

  至於政治方面,各省、各縣都建立了訾議局,憲法也在制定之中,我非常欣喜的看到,一個老大帝國正在向文明世界靠攏,並且已經獲得了初步的成效。

  當然,以文明國家的標準來說,北京的帝國政府還是很難令人滿意的,效率地下,貪污腐敗現象更為嚴重???但是,這些都將伴隨著清帝國政府的憲政改革,逐步得到解決,而且帝國的一切都在發生著好轉???革命必然會帶來流血和恐慌,作為中國的老朋友,我實在無法理解,中國國家目前有發生革命的必要性!在這個時候發生革命,將是對中國進入文明世界的一次沉重打擊???作為中國人的老朋友,我想請蕪湖新政權的大人,能否解答我這個老人的困惑!」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柴東亮!

  柴東亮叼著煙卷聽沙遜長篇大論,嘴角依然還掛著笑容,只是眼神冷了下來。

  原來,這才是今天宴會的主題啊!

  沙遜?這個名字好熟悉啊!

  柴東亮突然想起,自己在起點看過的一本歷史類小說中曾經出現過這個人物!

  老沙遜,猶太富商,早年從中東來到中國,以販賣鴉片起家,中法之戰時候,因為清軍的鎮南關大捷,引發了上海租界的群體性恐慌,洋人都認為中國將會收回租界,並且驅逐外國人。

  這個時候,沙遜以猶太人特有的精明,看透了大清朝廷不過是個色厲內荏的泥足巨人,也從戰況中分析出,清國政府雖然在陸戰中獲得了小勝,但是卻沒有將勝利擴大的能力,而且南洋水師已經全軍覆沒了,由於大清朝廷的地方實權派以鄰為壑互不相救的惡習,南洋水師的全軍覆沒的後果則是法國海軍可以在南部中國任何一點登陸威脅中國的安全,甚至可以切斷中國的海運和漕運,造成全國性的饑荒、動盪進而引發大清政府的統治危機????大清朝廷最怕的就是這個!

  沙遜看透了這些之後,於是大規模在上海租界收購被拋售的土地。果不出沙遜所料,不多久中法停戰簽訂合約,上海租界的地價暴漲,沙遜由一個不起眼的小鴉片販子,一躍成為上海灘鼎鼎大名的巨商。並且靠著報效了英國政府一大筆錢獲得了爵士頭銜,而且沙遜家族還和英國王室攀上了親戚。

  柴東亮心裡明白,洋人並不喜歡大清政府,對革命黨也談不上討厭,但是從鴉片戰爭開始,洋人一次次的把朝廷打的潰不成軍,通過七十年的時間,大小十多次戰爭,已經徹底的把朝廷給打怕了,再也沒膽量和洋人叫板。

  洋人也是人,對未來的變化也會神經過敏,作為既得利益者,他們本能的不希望發生變化,因為這可能會損害他們的利益!

  既得利益者,從來都是這樣,即使只是一種可能性,他們也本能的希望將它扼殺在搖籃裡!

  租界是國中之國,而大班是國中之王,連租界工部局的董事,沙遜都可以隨意安排,英國駐上海總領事,在他面前幾乎就等同於跟班。三井物產更是日本商界的巨孽,加上一個法國的領事???這個蕪湖吳家不簡單啊,鴻門宴的級別不低!

  洋人在中國,無法圖的是利益,英法希望保住從大清手裡獲得的既得利益,而日本人的胃口可就大了,他們是想一口吞下中國,從而實現豐臣秀吉時代即開始的大陸夢想。

  想通了這些,柴東亮的頭腦豁然開朗,狂放的吐了一個煙圈,看著它逐漸擴大上升,最後消失的無影無蹤。

  「沙遜先生,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您是猶太人吧?」

  沙遜登時就氣得臉色發白,歐洲人排斥、蔑視猶太人的傳統由來已久,猶太人在英國還好點,在歐洲大陸國家那就是下等賤民的代稱。學者、文人的作品中,猶太人永遠是貪婪、猥瑣的代名詞。

  沙遜絕對沒想到,眼前這個革命黨居然對自己的底細如此清楚!

  「沙遜先生,如果有人逼迫猶太人放棄他們的宗教信仰,修改『舊約』,你們會怎麼辦?」柴東亮冷笑道。

  「戰鬥,或者死去!」沙遜斬釘截鐵的道。

  猶太人對自己民族的宗教、信仰的堅守極為頑固,幾千年來被羅馬皇帝屠殺、被歐洲各國信仰基督教的君主以種種理由殺戮、掠奪,都不能令他們改變信仰。

  柴東亮站起身來,鼓起掌來,讚歎道:「說的好,說的精彩!」

  沙遜不解道:「我不明白,這和中國的事情有什麼關係?」

  「問的好!自韃虜入關以來,實行極為殘酷的種族隔離政策,封鎖柳條邊達兩百多年之久,漢人出山海關者就是死罪!旗民不能通婚,幾百萬旗人不事生產耕作,全由漢人膏血滋養!

  揚州十日,嘉定三屠???即使這些幾百年前的殘酷屠殺,我們都可以原諒!鮮血在心靈造成的創傷,可以用時間來癒合!

  但是我們絕對無法原諒滿清朝廷妄圖毀滅我們的文化!這種傷害直至今日還在發生,這種傷口則是無法癒合的!

  中國文化,最核心的一點就是孝道!留發不留頭???這是讓我們放棄對祖先的信仰,令每個漢人自打出生開始,就要背負上不孝的罪名!修四庫全書,存書不過七萬卷,毀書則為其數倍有餘,即使是存世之書,也被篡改的千瘡百孔!試問一下,對於一個靠著吮吸主體民族膏血而存活的少數政權,有什麼理由不推翻它?對於一個幾百年來,不遺餘力的毀滅主體民族文化的少數政權,有什麼理由不摧毀它?

  沙遜先生,我的答案和你一樣,戰鬥或者死去!」

  戰鬥或者死去!

  柴東亮說的鏗鏘有力,幾個字似乎在碩大的屋子裡不停的盤旋,所有人都沉寂了。

  「啪啪」

  突然,屋子裡傳來清脆的掌聲,柴東亮循聲望去,二樓的窗戶閃過一個青蔥少女的臉,還沒等他看清楚,窗戶已經關上了。

  「閣下,我想請問一下,如果新政權統治了中國,會對中國的進步以及整個世界作出什麼貢獻呢?或者是說,它是否會比北京的清國政府優越?」一直默不作聲的法國領事格倫,手裡端著酒杯,微微搖晃著問道。

  「自由!只有自由,才能帶來進步!誠如剛才沙遜先生所言,大清政府的稅收在十年的時間就增長了三倍有餘,可是人民呢?人民的窮苦日甚一日,國家的進步沒有給人民帶來任何的好處!鐵路在延伸、工廠在建設,可是結果是無數的農民流離失所,並且得不到任何實質性的補償!

  中國四萬萬人獲得自由,本身就是對世界文明的一個巨大貢獻!」

  格倫不以為然,輕酌了一口威士忌。

  「格倫先生,沙遜先生,我送給你你們一段話」柴東亮深深的吸了口氣,用低沉的聲音緩緩道:「當恐怖大王降臨人間,舊大陸成為一片火海,歐洲的鮮血即將流乾的時候???一百萬黃皮膚的中國小伙子,將會成為拯救自由世界唯一的希望!」

  話一出口,中國人還沒什麼反應,而所有的洋人都愣了,這些人大半都是蕪湖的各國洋行大班,都能聽懂中國話,頓時對柴東亮刮目相看,沙遜的白臉更是蒼白如紙,而格倫手中的酒杯幾乎要被攥碎。

  這個空手就拿下蕪湖五府十三縣的革命黨,居然對歐洲如此的瞭解!難道歐洲的戰爭真的是不可能避免了嗎?

  一百萬中國小伙子?世界真的需要黃皮膚、黑眼睛的中國小伙子來拯救嗎?

  「告辭!」

  柴東亮一振衣袖,抱拳拱手:「兄弟已經喝夠了,多謝主人美意!」

  話音未落,他已經飄然出了門口。

  高銘一直低頭抽水煙,見柴東亮出了門,面無表情的把手中的禮盒,丟給了已經看傻了眼的吳家大少爺吳錦堂。

  「吳公子,我家大人說了,等他出門之後,您再打開來看!」

  說罷,高師爺也一振衣袖,揚長而去。

  ????????

  從下一章開始,過渡情節即將結束,高潮真正的來到了!

  電腦中的書友群將會對主角起到非常重大的作用,一個真正的科技帝國建立,將從明天正式開始!

  湯圓是合理黨,雖然是網絡小說,但是我也很討厭那些完全不用腦子不合情理的故事,所以過渡情節是必不可少的!

  讓票票和收藏,將高潮情節砸的一浪高過一浪吧!

  感謝書友王笑的豐厚打賞,感謝黑瞳大王、淚神的豐厚打賞,也感謝其他打賞和推薦、收藏的朋友!

 
mk2257 發表於 2011-5-24 00:43
第十八章 因禍得福

  「啪!」

  一個響亮的耳光,吳興周清臞的臉因為憤怒而扭曲,一掌不解恨,劈頭又是一手杖,鑲金的杖頭敲在吳錦堂的額頭上,頓時鮮血直流。

  「爹,你想幹什麼啊,想打死大哥啊!」

  一個清秀的女孩衝了出來,她先是用嬌小的身軀護住吳錦堂,然後掏出絲帕替吳錦堂擦拭鮮血。

  吳錦堂一把推開了她,噗通一下跪在地上:「妹妹,你讓開,哥哥做錯了事情,爹打的好!」

  「你還敢犟嘴!」吳興周猛衝兩步,卻感覺天旋地轉,雙腳一軟栽倒在地。

  女孩和吳錦堂當時就急了,慌忙將他攙扶在椅子上,又是掐人中,又是喚人叫大夫,忙活了好半天,吳興周咳嗽了兩聲,吐出一口濃痰,才算是悠悠的醒轉過來。

  「爹,爹!」女孩摟著吳興周的脖子,眼淚順著面頰撲簌簌的流淌。

  「爹,兒子有錯,您儘管打,可別氣壞了身子啊!」吳錦堂跪在地上,抱著父親的大腿。

  吳興周也失去了剛才的銳氣,眼角淌出了兩行渾濁的老淚,撫摸著女兒的頭髮,苦澀的道:「我吳家和其他的徽商不同,我們祖上寒微,你爹我十三歲就開始給人家當學徒???學藝,學藝,三年奴隸!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委屈,那就不需說了???自打我開始做生意之時,就抱定了信念,以一個『誠』字作為立身之本!可是,錦堂,你,你???你卻做出辱沒祖宗的事情來!我吳家今後該如何立足啊!」

  吳興周用手杖敲著柚木地板,痛心疾首。

  吳錦堂耷拉著腦袋,一言不發,只是用眼角偷偷瞄著桌上的一張蓋了軍咨府大印的紙箋。

  那是一張軍咨府臨時法庭的傳票,罪名則是涉嫌詐騙。

  「老爺,方大律師來了!」管家輕聲的道。

  吳興周急忙擦乾了眼淚,瞪了吳錦堂一眼道:「還不快退下!」

  女孩用絲帕摀住哥哥額頭的傷口,攙扶著他退了下去,吳興周看著兒子依然在流血的額頭,滿眼的憐惜、哀傷之色。

  過不多久,一個戴著禮貌,拿著手杖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脫帽向吳興周,管家接過他的帽子和手杖,中年男子大模大樣的坐了下來。

  「方律師,犬子做的那點孽,您都知道了吧!丟人啊,丟人!」吳興周說著說著,又動了怒氣,手杖把地板敲的「咚咚」響。

  方律師勸慰道:「世伯不要難過,蔭府世兄的做法,不過是人之常情罷了,換了任何一個人,怕都是會和他一樣想法!」

  管家悄然遞過咖啡,然後悄悄的退到吳興周的身後。

  吳興周歎了口氣,瞟了一眼桌子上那張輕飄飄的傳票,感覺那張紙有萬鈞之重,壓的胸膛幾乎不能喘息。

  孽子啊,怎麼就能作出這麼丟人的事情!心裡又氣又恨,但是還得輕聲的試探道:「世侄,你看這官司打起來,勝負如何?世侄是咱中國少見的法學人才,連朝廷制訂憲法這等大事,都親身參與????有世侄出面,這官司必勝無疑!」

  方律師苦笑著搖頭,然後沖管家叫道:「勞煩老人家去請個下人來,要那種沒讀過書,什麼都不懂的村夫愚婦!」

  管家一愣,沒挪窩,吳興周朝他一點頭道:「按世侄交代的辦!」

  過多不時,一個洗衣的女僕就給叫了上來,這個人粗手大腳,花白頭髮,滿臉的迷茫之色,一看就是沒見過什麼世面的人。

  「我問你一個問題啊,如果一個人欠了錢,別人追討幾次都不肯還,這算不算錯?」方律師和顏悅色的問道。

  「殺人償命欠債還錢,天經地義啊!」女僕不假思索道。

  方律師又掛著和藹的微笑問道:「打比方說,一個姓張的債主死了,但是把原先的生意交給姓王的,那姓王的來討債,可欠債的就是不還,這有錯沒有?」

  女僕不屑道:「債主死了,可欠債的沒死啊!這欠了人家的債咋能不還呢?」

  方律師笑道:「好了,你下去吧!」

  管家帶著女僕退下,吳興周勉強擠出一絲笑容道:「這村愚人家,胡扯八道,世侄不要介意!」

  方律師苦笑道:「世伯有所不知,上了法庭之後,就是這種村愚之人來決定這官司的輸贏!」

  吳興周大惑不解道:「這洋人法庭我也看過,都是由大法官按照法條來定罪的!」

  方律師的臉拉的老長,下意識的用銀勺子攪動著咖啡道:「世伯有所不知,這洋人法律有兩個大類,一種是大陸法體系,由法條定罪,另外一種叫做普通法體系,由陪審團定罪!而陪審團的組成,要的就是最普通的老百姓,他們不懂法律,他們只知道老百姓過日子的道理???所以,他們的想法就會和剛才的女僕一般無二,世伯,試想一下,這些人上了法庭之後,他們會認為蔭府賢弟無罪嗎?

  世伯,如果是大陸法體系,由我出面打官司,只要法官公正,我有絕對的把握,打贏這個官司,甚至可以立刻推翻這個案子!法無明文不為罪,可是這個按照用的是普通法體系,判斷是否有罪的是一些普通百姓,適用的是判例法!即使沒有法律條文,只要陪審團認為有罪,那就是有罪了!恕我無能,世伯還是另請高明吧!」

  吳興周糊塗了,這個世界上還有讓街面上屠狗引漿的市井之徒來給人定罪的!而且聽起來,似乎洋人也有國家是採用這樣的手段!

  這不是草菅人命嗎?

  吳興周突然感覺,這洋人的法庭,比大清朝的衙門似乎更為扯淡些!

  「世侄,你可不能袖手旁觀啊!你對洋人的事情明白的多些,給我出個主意吧!」

  方律師喝了一口咖啡,搖頭道:「世伯,其實世兄的事情不是多大的事情,我的看法是,還是和解了吧!不過是區區八萬兩銀子的事情,何必鬧的法**見呢?」

  吳興周被挑起了怒火,歎氣道:「錦堂這個小畜生,貪圖蠅頭小利,為了區區八萬兩銀子,就要毀掉我吳家的清白!」

  方律師點頭道:「世伯,對方打這個官司的目的,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他的目的就是要毀了吳家的聲譽???世伯您想,如果這個詐騙的罪名坐實了,即使只判蔭府世兄入獄一天,吳家的聲譽也就算完了!今後誰還敢和蕪湖吳家做生意?方今之計,還是庭外和解,消弭於無形之間,才是上策!」

  好手段啊!吳家曾經向蕪湖大清銀行貸款八萬兩銀子,上個月武昌起義,安徽也在相應,淮上軍兵分三路勢如破竹,大清官兵土崩瓦解,那些借了大清銀行貸款的商家,就不約而同的打起了賴賬的念頭,反正大清沒準就要完了,誰還貸款誰是傻子!大清蕪湖銀行的襄理,曾經向打理生意的吳錦堂催款,吳錦堂也是一拖再拖,沒打算還錢。

  沒想到,這件事情被軍咨府拿來做文章???好手段!這是非要逼自己就範啊!

  吳興周想明白這點,也不再生氣了,人家沒動刀動槍,而是抓住了自己的把柄,怪得誰來?再想想,昨天自己在屋子裡親眼看到軍咨府的柴團長,雖然年輕卻對世界大勢看的極為明白。

  昨天晚宴之後,英國人沙遜和法國人格倫,都說過這個柴東亮是個很不好對付的傢伙,而且具有極強的民族主義精神!

  「看來,我是要親自拜會一下這位革命黨的頭領了????這大清的江山怕是真的到頭了!」吳興周有些沮喪,但是隱約又感覺,年輕、強硬,又有手腕,這個柴東亮今後的前途怕是無法限量,現在和他預先攀了交情,留個異日進步的台階,怕也是件因禍得福的好事兒!

  
mk2257 發表於 2011-5-24 00:44
第十九章 最長的一天(一)

  柴東亮手指如飛,不消半個小時,一個三千多字的章節已經碼好,極為奢侈的花了十五分鐘,仔細的檢查了之後修改了錯別字,才打開作者專區,點擊了發送。

  然後雙手抱著脖子,放鬆了片刻之後,又從作者專區打開了自己的書評區。

  書評區已經炸了鍋了,滿是催更的罵聲。

  更悲催的是,昨天有人一口氣扔了五百張催更票,而柴大大昨天壓根就沒開電腦,沒看見。其實就算看見也沒用,這錢柴大大是絕對拿不到了!

  「再不擔心筆記本沒電的問題了!」柴東亮喜滋滋的自語道。

  兩個小時之前,吳家「明遠電燈股份有限公司」的兩個奧匈帝國的工程師,給自己的筆記本充電器接好了電,從此算是解決了筆記本充電的難題。

  吳家算是徹底服軟了,吳興周親口說,要請蕪湖商會的同仁,一致支持軍咨府,支持革命!

  大爺的,都是蠟燭,不點不良!高銘這老傢伙還是有一套的,這廝怎麼會懂得普通法體系呢?要知道,即使是二十一世紀的中國,瞭解普通法體系的人,依然是鳳毛麟角!

  柴東亮高興之餘,看見從燈頭上牽下來的長長的電線,看著就像兩根長辮子,總覺得看著特別的彆扭。

  而那個洋人工程師卻覺得非常正常,全世界的所有電器,不都是用燈頭取電的辦法嘛!雖然也有人發明了兩芯插座取電的辦法,但是那個東西很不安全,經常會發生觸電事故。於是,大家還是沿用了燈頭取電的老辦法。而那個兩芯的插座,壓根就沒引進中國!

  柴東亮突然靈機一動,西洋人已經進入了電器時代,電燈、電扇、電烤麵包機、電吹風都已經開始普及了!

  帶地線的三芯安全插座!這個東西的生產技術極為簡單,而且有無限廣闊的推廣空間,一旦推向市場,將徹底將燈頭取電的方式掃進歷史!

  陸凱和鄺海山像門神一般,站在門外警衛。

  「海山哥,你說咱們團長的那個寶貝是什麼啊?用一個排的士兵來守護!」陸凱疑惑道。

  「要不,你去問問咱們團長?」鄺海山面無表情道。

  陸凱也不在乎鄺海山的態度,自言自語道:「我估計啊,是一種最新式的電報機,用來和孫先生通消息的!你沒聽見裡面敲的『噼噼啪啪』嗎?打電報的都是這樣!」

  「陸凱,別在外面偷看了,去給我把請吳家的吳錦堂先生到我這裡來!就說我有個大買賣要照顧他!」柴東亮叫道。

  中國像吳家這樣願意投資工業,提升國家實力的人不多了,這樣的人要大力扶持啊!而且,這買賣沒準能賺上一大筆!

  柴東亮心裡暗爽,壓抑不住的唱了起來:「我得意的笑,我得意的笑!」

  笑夠了,柴大大習慣性的又打來了QQ,依然是只有那個書友群能夠連接。

  「死湯圓,放鴿子?把丫給煮了!」

  「放鴿子的木有小JJ!」

  「哥無所謂,我養肥,沒有一百萬字,堅決不看!」

  「馬小辮,你和湯圓聯繫過沒有?這廝怎麼不更新了,我剛打賞一個盟主,他就斷更?人品太差了吧!」

  一排排譴責的留言,炸的柴大大頭暈眼花!

  柴東亮極為囂張的打出一行字:「別吵了,我胡漢三又回來了!」

  「湯圓哥哥,你都像死人家了啦!」

  柴東亮差點吐了,「我愛小狼狗」這廝真是入戲太深了,裝女人裝上癮了!

  「湯圓,你來了!快更新啊!」一個網名果子的書友催促道。

  柴東亮忙答道:「已經更新了!」

  「果斷去看!」果子立刻不見了。

  「大大,都五萬字了,還沒看見女主啊!你讓主角當和尚啊?你這是虐主!」

  柴東亮哭笑不得,這本《辛亥超級電腦》原先的章節內容已經被刪除了,現在是完全按照自己的親身經歷來寫的,所以讀者趕緊特別的真實。

  但是,自打柴東亮來到這個世界之後,就真的沒見過幾個女人,街上的女人除了小孩就是老太太,偶爾見幾個年輕女子,基本上都是沿街拉客的暗娼「半掩門」。這個年代,一般女孩都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好人家的女子誰上街啊?

  再說,偶爾見過幾個女人,也都是一身上下一般粗的袍子,將身體的曲線完全遮掩。柴東亮府裡倒是有幾個別人送的女人,但是柴東亮看見她們被裹成殘疾的小腳,泥金般璀璨的黃牙,就倒了胃口。

  可憐柴大大每天都是用五姑娘打發空虛寂寞的夜晚!

  「老大,科技內容呢?你這是超級電腦啊,怎麼能沒有科技進步呢?航母、飛機先不說了,手榴彈你能造吧?迫擊炮能造吧?」

  這話說的還有道理,蕪湖新軍的修械所雖然殘破,但是造幾顆手榴彈應該還沒什麼問題吧!

  「誰有造手榴彈、迫擊炮的資料,發到群共享!」柴東亮急忙附和道。

  「湯圓大大,你上面的時間用的都是農曆,上面宣統三年九月十八之類的,看著累啊,能否用公歷呢?」

  第一個加入書友群裡的女書友,也是副版主馬小辮的暗戀對像「艾薇兒」發來了信息。

  「嗯,好的!今天的章節,用的就是公歷了,已經想到這個問題了!」

  「艾薇兒」發來了一個紅唇的圖像,然後是馬小辮直接發了個「心碎」的圖形,伴隨著一陣玻璃破碎的配音。

  每當和書友群聊天的時候,是柴東亮最輕鬆的時候,尤其是來到辛亥年之後,更是珍視這種淡淡的溫馨!

  和平真好啊!

  寧為太平犬,不為亂世人,只有親身經歷過離亂的人,才能說出這麼令人痛斷肝腸的話!

  「大大,你這裡有個BUG啊!」

  艾薇兒突然發來了信息。

  「哦,什麼問題?」

  「你確定日期是1911年11月7號嗎?」

  「對啊,有什麼問題?」

  艾薇兒發來一個困惑的表情:「大大,歷史上的1911年11月8號,安徽巡撫朱家寶就要宣佈易幟了,安徽獨立了!」

  安徽獨立?

  八號?那不就是明天嗎?柴東亮撓頭了,頭皮被抓的嘩啦啦的作響!

  一天,只有一天的時間,夠幹什麼的?

  軍隊整訓剛剛開始,蕪湖的人心尚未完全歸附,而且手下能用的只有區區不到五百人啊!

  更別提,蕪湖離安慶有三百多華里的距離,一日之間就算是輕騎突進三百里,士兵也必將疲勞到極點。

  疲敝之孤軍,深入重兵防禦的省府???戰爭的結果,幾乎無法想像!

  書友群一下子也沉默了,過了片刻,突然有熱鬧起來

  「湯圓,你這裡是有BUG啊,如果朱家寶易幟,安徽獨立,那你還怎麼打安慶啊?革命黨打革命黨?」

  「趕緊的,今天就滅了朱家寶啊,連夜幹了他!」

  「扯啊,一天從蕪湖跑到安慶,然後滅了朱家寶,這不合理啊!如果是這樣的話,堅決不看!」

  「你丫是混龍空的吧?網絡小說啊,你當是看《史記》,爽就行了,合理不合理算毛啊!」

  書友群立刻炸了鍋,估計是剛才看見艾薇兒的留言,都開始去求助百毒大神了!

  明天?明天安徽的天就要變顏色了?

  朱家寶這廝要投機革命了?那麼後果呢?

  根據前兩天書友群提供的資料,朱家寶這廝是鐵桿的保皇派,之所以投機革命,是奉了袁世凱的指示,而安慶的新軍還真的就奉他為都督了!

  只後,淮上軍不服,袁世凱也派了人打進了安徽,整個安徽打成了一鍋粥,每個派別都打著革命黨的旗號,令老百姓苦不堪言!

  「大大,如果朱家寶當了都督,他要是下令收編你?你怎麼辦?難道和他開戰?革命黨打革命黨,這恐怕不好吧?」

  艾薇兒又發來了信息。

  怎麼辦,怎麼辦?只有一天的時間了!

  柴東亮在屋子裡轉來轉去,像是拉磨的毛驢,一會兒的功夫喉嚨就腫脹起來,而且兩條腿也在不自覺的顫抖。

  恐懼?還是興奮?也許兼而有之!

  沒有經歷過戰爭的人,是無法想像戰爭的殘酷的,而此刻柴東亮就要做出人生中第一個重大的抉擇,是帶著錢逃跑?還是等待朱家寶的收編?抑或是按照書友們的想法,一日間奔襲三百里,做魚死網破的奇襲!

  小說中的主角當然無所謂了,書友們看多了這樣的小說,自然認為主角無論陷入何等的險地,都會安然無恙,而且還要獲得一些額外的獎勵。

  可是,這是現實不是小說!柴東亮自忖自己的頭頂沒有加無敵光環,更不是打不死的奧特曼!

  柴東亮來到這個世界僅僅幾天的時間,憑藉著資訊的優勢,扯了孫文先生的虎皮,用兩顆鹹鴨蛋拿下來蕪湖,成為這五府十三縣的最高統治者!

  柴東亮很享受這種高高在上的感覺,將別人的身家性命操控在手中的權利感,令他有些陶醉!他迅速的習慣了這種生活,而這一切突然就要被剝奪,這令他抓狂,無論如何都無法接受!

  窗外,烏雲像吸飽了水汽的棉被,低低的壓在頭頂,鉛黑色的天空令人感到窒息。屋外的校場裡,新軍正在用木槍操練劈刺,喊殺聲不絕於耳。

  柴東亮依然在屋裡不停地踱步,怎麼辦?

  屋外的新軍,一張張青春逼人的臉,嘴邊的茸毛還沒變硬,臉上的青春痘像春天的種子般的努力生長。

  怎麼辦?

  如果奇襲安慶,新軍肯定會有不少人願意參加,他們太年輕了太單純了,他們只有簡單的熱血,和對這個國家無條件的熱愛,儘管這個國家從來沒有給他們帶來什麼好處,可他們就是愛著這片苦難深重的土地!

  襲擊安慶,這是個巨大的賭博,用自己和外面那些同樣年輕鮮活的生命去做一個毫無勝算的賭博!

  利用他們的年輕、單純、熱血?達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嗎?

  喀喇!

  一道閃電刺破了鉛黑色的天空!緊接著是滾滾的雷聲!

  柴東亮坐了下來,點上一根煙平息自己過於急促的呼吸和心跳。

  吧嗒,吧嗒

  「zippo」火機,不聽的打開又合上,週而復始!

  外面很黑,雷聲轟轟響,卻一直沒有落下雨點!

  屋子很黑,柴東亮卻一直沒有推上閘刀把電燈點亮。

  碩大的房間裡,只有火機打開合上的輕響和煙頭的火光。

  ???????

  真正的高潮,已經開始了!

  湯圓相信,下面的章節會令讀者熱線沸騰的!

  反正,我碼字的時候,已經把自己給感動了!

  兩章同時更新,昨天欠了兩章,現在補上了一章!湯圓承諾,每天的推薦票上漲300張,加更一章,決不食言!

  後面的追兵緊啊!
mk2257 發表於 2011-5-24 00:45
第二十章 最長的一天(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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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子從東到西十五步,從南到北十二步,柴東亮像是上了套的驢子,在屋裡一圈一圈的踱步,屋外濃雲密佈,才下午三點看起來就像是快到晚上,采光本就不好的屋子沒有開燈,從窗口看去,手裡的煙頭像鬼火般隨著他的移動漂浮。

  陸凱和鄺海山感覺心裡一緊,雖然不明白為什麼柴東亮會這樣,但是肯定是遇見難題了。

  不曉得在屋裡轉了多少圈,屋內的燈終於打開了,陸凱從窗口偷眼看去,只見柴東亮在擦拭皮靴。小牛皮的靴子被打上鞋油,然後用軟布一寸寸擦著,簡直比大姑娘繡花還要仔細。

  「咱大人這是要幹什麼?相親?」陸凱壓低聲音道。

  「陸凱,去通知馬伕,把大人的馬刷洗乾淨,鞍韉備好???立刻!」

  鄺海山白了他一眼,破天荒的沒有給他臉色,只是給他找了點事情做,因為他太瞭解陸凱的習慣了,當這傢伙心裡緊張的時候,就會不停的說話排遣內心的壓力。

  柴東亮換好了軍裝,對著鏡子看了又看,頭髮梳的整整齊齊,扣子系的一絲不苟,皮靴更是亮的能照出人影,呢子軍服肩膀上有一根頭髮,也被他輕柔的吹掉。

  做完這一切,他終於下定了決心,這一場押上身家性命和全部家底的豪賭,已經不容許自己逃避了。

  無量頭顱無量血,可憐購得假共和!

  酷愛裝逼的副版主馬小辮,給自己換了這麼一個簽名,而促使柴東亮下定決心的,也恰恰是這句話!

  在柴東亮獲得的資料中,甲午戰爭的時候,清軍的裝備還遠遠好於日軍,只是因為腐敗和整個官僚系統的懵懂昏聵,才造成一潰千里的局面,庚子國變中,武衛軍的武器也不比裝備雜亂的八國聯軍差。曾國藩、李鴻章、左宗棠等人搞的洋務運動,起碼讓大清朝有了點老大帝國的面子,清末的時候,江南製造總局還可以仿製鐵甲戰艦,可以製造三百零五毫米的岸防巨炮。庚子年的時候,中國新式步槍的存有量,已經超過歐洲第一陸軍強國德國了!

  而到了民國二十之後,別說造船造炮,中國已經連修船、修炮的能力都幾乎喪失了。抗戰的時候,七十五毫米口徑的火炮,都已經成了部隊的寶貝!

  相比甲午之戰的時候,清軍隨意丟棄的數千門火炮,二百多萬發炮彈,抗日戰爭真是一寸山河一寸血,全憑中華男兒的血肉築起的長城,來抵禦敵人的鋼鐵!

  後世的中外學界普遍看法是,辛亥革命是個早產兒,在一個專制傳統如此濃厚的國家,在一個人們頭上沒有皇帝就不會過日子的國家,一下子就引進主權完全民有的共和制度,必然是個悲劇。人們憑空獲得了治理國家的權力,但是他們壓根就不會知道這權力的重要性,而會輕易的將它讓渡給獨裁者!

  後世學界的普遍看法是,最適合中國的發展道路,應該是由君主專制轉變為君主、議會共治的二元憲政制度,然後逐步轉化為虛君憲政,從而實現主權在民的政治理想!

  但是,顢頇的滿清政府是絕對不會放棄哪怕一點點的權力和利益,內閣制居然搞出一個皇族內閣,別說普通老百姓無法分享權力,連地方實權派的既得利益都被侵奪了!這下,連那些原先非常溫和的立憲派也都開始傾向於暴力革命的道路!

  而作為主體民族的漢人,也絕對不會再允許一個吮吸了自己二百六十年膏血的政權,繼續成為這個國家的統治者!

  於是,悲劇的命運從一開始就駐定了!

  辛亥革命開始,長達數十年的戰亂,令中國元氣盡喪,而這一切禍亂的根源,全都源於一個假共和!

  不論是袁世凱為首的北洋軍閥,還是南方的革命政府,幾乎每個當權派都在不遺餘力的尋求洋人的支持,為了得到武器、金錢的支持,不論是什麼亡國滅種的條約,都大筆一揮照簽不誤。

  城頭紛亂大王旗,你方歌罷我登場!

  風雨飄搖的老中國,被吸乾了骨髓,支離破碎的舊山河,被拆的四分五裂。一個國家卻出了幾個政府,爭相向背後的洋人獻媚的鬧劇也頻頻上演,直到那片艷麗的海棠葉被蠶食成一隻看不出公母的閹雞???

  偽共和的流毒之廣,到了二十一世紀依然沒有完全肅清!直到柴東亮生活了二十四年的那個世界,依然有無數的人對專制政體頂禮膜拜,對那些所謂的「聖君明主」高唱:真的想再活五百年!

  這無量的大好頭顱,都成了昭示中國苦難的「京觀」,無量鮮血匯成湮沒中國人的冥河!

  柴東亮突然明白了自己穿越的意義,也許的老天可憐這苦難深重的老中國,給了它再來一次的機會,而自己作為一個擁有領先這個世界一百年的見識的人,擁有一個可以溝通百年後的書友群的穿越者。

  引領中國前進,不再重複這條荊棘叢生的歧路,已經是不可推卸的責任。

  為了這個目的,沒有人是不可以犧牲的???包括柴東亮自己!

  這條路,既然走了,就已經沒有回頭的機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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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啾啾」

  緊急集合的銅哨聲撕破了空氣,一聲聲尖利如刀,催的人心縮成一團。

  不消多時,五百多新軍士兵整整齊齊的站成了幾列橫隊,捧著洋刀的軍官,踢著正步走到隊伍跟前,喊著:「全體都有,立正!」

  隊伍發出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逐漸排列成步兵、馬炮兩個方陣,橫看,一條直線,縱看,一條直線,交叉看,還是一條直線!

  偌大的校場鴉雀無聲,只有旗手高舉的鐵血十八星戰旗,在風中撲啦啦飄舞。

  突然,傳來一陣細碎的馬蹄聲,軍官同時舉刀齊眉行了軍禮,士兵則將槍口平托,腰桿站的刀削般的筆直!

  馬蹄聲聲傳來,每個士兵都本能的感覺到了空氣中的凝重與緊張,感覺幾乎窒息,下意識的站的旗槍般筆直。

  一匹毛色亮的如同錦緞白馬飛馳而來,上面端坐著一個戴著大簷帽,軍服筆挺,馬靴锃亮的軍官。這麼拉風的造型,不用問也知道,是剛剛刻意打扮過後的柴東亮!

  戰馬到了人群前面,並沒有減速,而是圍繞著新軍的隊列飛馳,整整的兜了三圈,馬蹄帶起煙塵,像一條黃龍。

  「噠噠噠」緊促的蹄聲,似乎踏在人心上一般,每個人都幾乎能聽到自己粗重的呼吸,心臟都要停止跳動。

  三圈之後,柴東亮才勒住猛然馬韁,抽出了雪亮的戰刀,戰馬猛然被勒住前蹄騰空人立而起,希律律一陣嘶鳴!老天似乎也覺得壓抑,劈下一道刺目的閃電。

  天地間的一切似乎都不存在了,這五百軍容肅穆的士兵,也成了他的背景,就在這道電光的掩映下,一人一馬一刀瞬間定格!

  平日裡憊懶無聊百事不在乎的陸凱也倒吸了口涼氣,團長的出場實在是太帥了!站在隊伍的一側的師爺高銘,更是長大了嘴巴,這位見多識廣的岳王會反清前輩,還真是沒見過這麼英氣逼人的年輕將領!

  五百多新軍原本已經站的刀削般的筆直,此刻更是連大氣都不喘,像是五百尊銅澆鐵鑄的雕塑!

  轟隆,響起一陣旱天滾雷,風中是混合著灰塵的潮味!

  大雨,馬上就要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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