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重生] 重生之大明國公 作者:兵俑 (連載中)

rufh1234 2011-6-17 12:36:03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05 147848
rufh1234 發表於 2011-6-19 18:29
第四卷 煙花江南 第三百七十六章 西南異狀
    從衙門出來,張凡還是按著這兩個月一來一貫的習慣,直接向著家中行去。他想要趕緊見著茹雪,畢竟如今茹雪已經是十月懷胎了,隨時都有可能產子。若不是因為自己有公務需要忙碌,抽不開身子,不然張凡都想要整天十二個時辰全都陪在茹雪的身邊。不過形式顯然是不能夠讓他如願的,畢竟天地君親師,「君」這一次還要排在「親」的前面,張凡即使再顧家,也不可能放下所有的事情,以及如今正是他風光大好的事業,全然一心將親情放在第一位。雖然張凡自己是有這麼個打算,但是不管是家人、同僚、手下,還是那個他所要效力的大明皇朝,或者是大明朝的皇帝隆慶,都不會讓他這麼做的。
    也就是說,不管怎麼樣,張凡再著急想陪著自己的身懷有孕的愛妻,那也得等到從衙門回來了再說。況且這是封建古代,又沒有陪產假。
    張凡在剛剛入仕之時,總是喜歡步行。不過等到他得到了隆慶的欣賞,手中的權利也漸漸變得大起來之後,他卻總是喜歡騎馬。或許是因為當年,剛剛來到大明朝的不就,第一次最為讓他覺得驚心動魄的時候,就是在馬上吧。曾幾何時,那個連馬匹都不怎麼能夠駕馭得好的人,如今卻是深深喜歡上了這種行路的方式。除非不得已,不然張凡都是喜歡騎行的。再者說了,騎馬還是在當時速度最快的行路方式。正好,反正如今張凡也是要想急著回家,正好也算是應了景了。
    不過即使如此,這裡畢竟是順天府,大明朝的京師,天子腳下,這法度自然還是要有的。京城中除非是有了緊急軍情,或者是其他什麼特殊的情況,不然的話,絕對是不允許在京城中策馬狂奔的。雖然從來沒有過明文規定,不過將近兩百多年的大明王朝,這順天府作為大明的京師也是有一百多年的歷史了,這裡自然是有著一套它自己的法規法度。從來都沒有明文規定過,不過似乎冥冥中,就連著行馬的速度,似乎也是有著一些規定的。
    總之,就算你是心急如焚,但是只要你不過是為了私事,那就是沒有特權。張凡現在就是如此,即使他想見茹雪都已經到了一種非常的地步,但是如今的他也不得不慢慢地向著家中行去。
    一直身在張凡的身邊負責護衛工作的梁超自然是能夠明白張凡此時的心情。他雖然還沒有娶妻生子,不過這種事情他倒也是經歷了不少,都是知道一些的。正好,如今正有些事情要向張凡匯報,梁超也打算用這來轉移張凡的注意力。
    「大人。」駕馬行到與張凡平齊的位置,梁超向他開口說道,「卑職有些事情要向大人匯報。」
    「嗯。」張凡應了一聲,點了點頭,但是顯然,他並沒有怎麼注意過。
    「是關於西南那邊的事情。」梁超再一次開口。
    「嗯……」張凡還是不怎麼太過注意,不過只是一剎那間,他就回過了神來,轉頭看著一旁的梁超,趕緊問道,「你說什麼?」
    「卑職說卑職這裡有些關於西南的消息。」梁超再一次說道,不過他心裡面也是默默地歎了一口氣。
    「西南那邊有什麼動向?」張凡問道,「是那張勇和王新二人有了什麼動靜?還是說五毒教那邊傳來了什麼消息?或者說,找到那方振乾的消息了?」這三種猜測是張凡所能夠想得到最為重要的,只不過相比起來,張凡最關心的還是最後一條。畢竟若是找到了方振乾,並且將他弄來的話,張凡手中就有了對付方月玲的絕佳籌碼。想必那樣的話,想要讓方月玲交出能夠完全解除映月身上所中的「五仙蜜露」的解藥,也不會是什麼難事了。
    「不打人,並非是這些事情。」梁超搖了搖頭,說出了讓張凡很是失望的話,不過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只不過,最近西南那邊的狀況實在是有些怪異的很。」
    「哦?怎麼個怪異法,說來聽聽。」一聽說不是自己想要知道的消息,張凡的確是有些喪氣,不過還是問道。
    梁超見已經轉移了張凡的注意,心中也算是有些高興,開口說了起來:「還記得以往,那韋銀豹造反叛亂之時。雖然韋銀豹當真是該殺,不過西南那些個不明就裡的百姓卻很是擁戴。那個時候,西南一地的百姓對於咱們,不管是當官的,還是經商的,總是有些冷眼相待,不怎麼買賬。
    「而自從朝廷大軍平叛,賊酋韋銀豹伏法之後,這種情形也是變得越發嚴重了。西南那裡的百姓對於來自中原之地的人也是更加地牴觸,最明顯的就是那裡的人對於過去經商之人的態度。以往,他們還是會從那些販賣貨物的人手中買些東西。可是之後,只要是聽到這東西是來自漢人手中的,那就絕不會購買。
    「這種情形一直到了前些日子還有,這也是當初咱們不太好在那裡打探消息的原因。咱們的人過去不是扮成探親的,就是拉些貨物扮成經商的。這探親的還好,不容易被人看出來,可是人不宜多,一多就有些可疑了。而這經商的身份,本是無往不利,不論是在漠北、遼東、還是在亦力把裡,都是個好打探事情,又不惹人注意的身份。可是這一旦到了西南,那就不怎麼管用了。」
    張凡聽了梁超的話,點了點頭。看來這西南的百姓倒是蠻團結的,這種抵制貨物的方式,五百年之後滿大街都是,但是真正能夠做得到的人卻是少之又少。然而在這封建的大明朝,西南的人就開始這麼幹了,而且從梁超的話語當中聽起來,效果還非常不錯。張凡倒是不得不有些佩服西南的來百姓們了。
    「可是,這種情形,前些日子突然變了。」梁超突然話鋒一轉,說道,「西南之地的人,好像開始並不如何牴觸咱們這邊過去的商賈了。而且不僅是不牴觸,反而是開始歡迎起來了。大人,卑職說句不好聽的話。當初大人讓卑職等人權利調查西南之事的時候,卑職等人心裡就有些覺得不脫。之事誰都沒有想到,如今,咱們辦成商賈前去的人居然是大受歡迎,貨物每每也都是在很短的時間之內就被賣光了。而且當地的人也不再是一句話都不跟咱們說了,反而是頗為親切起來了。」
    聽到梁超的這番話,張凡皺起了眉頭。事情居然會變成這個樣子,這讓張凡是著實有些想不通。若是說事情已經過去了很長時間,西南那裡的百姓慢慢地調整了心態,開始對於中原之人表現出熱情,這無可厚非。可是如今,事情變化的也著實是太快了一些。畢竟按照梁超的話,兩個月之前,那裡對於這邊過去的人還有著非常之大的牴觸情緒。可是如今這才兩個月的時間,這態度簡直就是幡然改變了,而且徹底迅速的讓人有些無法接受。
    張凡相信梁超是絕對不會拿著這件事情開玩笑來逗弄自己的,而張凡同時也不會相信會有這麼多的人在這麼短的時間裡面,讓自己的態度轉換的如此之大。那麼……
    「這件事情太異常了。」張凡說道,「那些買貨物的人,咱們的人都探查過了沒有?是在當地居住了很久的平常百姓,還是一些個突然就出現,無法知曉來歷的人?」
    「都有。只不過大部分人幾乎都是各個地方土生土長的當地百姓,都是弟兄們能夠探查出來的。而一些突然出現的人也不是沒有,不過那實在是少得可憐,一個地方估計也就那麼一兩個。」梁超說到這裡,頓了頓,又繼續說道,「莫非大人覺得,有人挑撥當地百姓?」
    「並不是沒有這個可能。」張凡的眉頭一直皺著,看來他很是煩惱這件事情,「只不過如今,咱們所知道的情況還是太少了,無法確定。不過有一點我敢肯定,那裡會的百姓會發生如此之大的改變,絕對是事出有因。」
    「大人,咱們以後應該怎麼辦?」梁超繼續問道。
    沉思了一番,張凡說道:「咱們什麼也不做,還繼續冒充商人,向那邊販賣貨物。不過,再給我派些人過去,要隱秘一些,不要輕易讓人發現了行蹤。去查查看這些被買走的貨物都去了何處。還有,西南各個地方,若是遇見了什麼追查不出來處的人,不管是一個還是兩個,都要給我盯緊了,最好能查出來他們到底是來自什麼地方的,是否和那兩個人有什麼關係。還有,讓他們行事小心些,不到萬不得已,切記不可有什麼動作,以免打草驚蛇了。」
    「卑職明白。」梁超得了張凡的吩咐,回應道。
    二人這麼一邊說話一邊行著,不知不覺之間就已經回到了張凡的家門前。
    還沒來得及下馬,張凡就看見已經等在了門前的香梅快步行了過來,頗為心急地說道:「少爺怎的才回來,快快。」
    「怎麼了?」張凡見她一副著急的模樣,以為出了什麼事情,趕緊問道。
    「少夫人她要生了!」香梅回答道。
rufh1234 發表於 2011-6-19 18:30
第四卷 煙花江南 第三百七十七章 痛苦等待
    「少夫人她要生了!」
    張凡騎馬行至家門口,還沒有來得及下馬,就聽到了香梅火急火燎的這麼一句話。聽到這個消息之後,張凡臉色猛的一邊,以他從來都沒有用過的迅捷身法快速地下馬,直直地往家門內奔去。
    張府的後院,如今雖然稱不上是忙做一團,不過也是比之平常,有些混亂了。房間的大門緊閉著,房內,不是能夠傳出來茹雪痛苦的叫聲。茹雪的聲音本來動人之極,但是如此聲響,卻是讓人更覺淒厲。門外,一個人影來回走動著,顯示出其焦慮不安的內心。本來,這個人應該是張凡這個做丈夫的,不過因為他此時不在這裡,這個人也換成了趙氏這位婆婆。
    「娘,你這麼著急也不是辦法啊。」一旁的映月看到趙氏如此模樣,急忙上前去勸慰一番,「瞧這個時辰,相公他想必就快要回來了。娘還是趕緊來這裡坐下歇歇,這種事情可是急不來的,萬一將娘的身子急壞了,那可如何是好!」
    聽到映月的勸慰,趙氏這才是慢慢地走到一邊椅子上坐下來。只不過她這坐雖然坐了,但是臉上那焦慮的模樣卻一直都有著,可見她心中一直在擔心著。
    其實她本想要進去的,畢竟她是婆婆,要生孩子的是她媳婦,說來也沒什麼。而且,她也是想要進去,看看自己能不能幫得上什麼忙。不過思量再三,趙氏還是沒有鼓起勇氣進去。她這一輩子就生了張凡這麼一個兒子,說實話,經驗這種東西並沒有多少。再加上,當年她誕下張凡的時候,也是痛苦的很,差點就一命換一命,甚至母子雙危。總之,從那以後,她就當真是對於生孩子這件事情有些懼怕了。之後,張凡的父親也是明白妻子的感受,從來都沒有再提起過想要再要一個孩子的想法。而趙氏,雖然說也想為張家開枝散葉,多添幾個人,不過心中始終是有些怕,見丈夫不提,她也就不曾在說起這件事情了。
    如今,自己的兒媳婦又面臨了當年自己的境地。雖然年歲還算不得大,不過趙氏畢竟也是上了年紀了。上了年紀的人,除了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夠事業有成之外,最為希望的也就是兒孫滿堂了。事業有成這件事情,張凡算是已經辦到了,趙氏也是非常之欣慰。剩下的就是兒孫滿堂了。
    照理來說,趙氏更加關心的應該是茹雪能否為張凡生下孩子,而不是……但是當今天,茹雪腹痛難忍,羊水破了的時候,趙氏猶豫再三,還是拉住了將要進屋接生的產婆以及女郎中,好生叮囑一番,定要做到母子平安。這個時代的醫學並不發達,所以趙氏說不出倘若有什麼危險,定要讓她們保住茹雪性命的話來。但是這麼一句母子平安,已經是這個時代最為讓媳婦感歎的,從婆婆口中說出的話語了。
    之後,趙氏和兩個媳婦,還有昭雪小丫頭就一直是在門外焦急地等候著。一來是在等候著房中傳出來的消息,二來就是在等著張凡,想他為何還不回來。
    正想著這件事情,門外就傳來了聲響,接著,張凡的身影就出現在眾人的眼前。聽著愛妻痛苦的叫聲,張凡心中本就擔心非常的心情更加地無法抑制了,再加上因為這個消息太過突然而產生的衝動,張凡二話不說,就要往房間裡面闖。
    「給我站住!」趙氏哪裡會眼看著張凡如此行事,一聲嚴厲地呵斥就衝著張凡喊了去。
    聽到了母親的呵斥,張凡紛紛亂亂的內心這才是幡然清醒過來,回頭看向趙氏,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吱吱嗚嗚的半天沒有聲響。
    「女人家生孩子,男子怎能進去!」趙氏頗有些怒氣地對著張凡說道,「還不快些給我過來。」
    「知道了娘。」張凡低聲下氣地說了這麼一句,就攬到了趙氏身邊,卻是站也不是,坐也不是,頗為尷尬地杵在那裡。
    「反而,不是為娘的說你。」趙氏沒有等到張凡開口解釋,已經開始訓起話來了,「茹雪是你的妻子,身懷咱們張家的骨肉,這點你難道不知道?今年元月到現在,正正好是十個月,隨時都有可能生,這點你難道又不明白?」
    「孩兒自然是知曉,只是……」張凡剛想要辯駁,卻是想到今天這件事情的的確確是自己的不對,又變得低聲下氣起來,不過他還是小聲地說道,「這不是因為孩兒朝中的公務繁忙嗎!」
    趙氏聽到他這麼一說,也不再向從前那樣,認同這個張凡百試百靈的理由了,也不知從哪裡抽出一把折扇,就這麼朝著張凡的頭上抽了過去。而張凡見母親如此,更是躲也不敢躲,結結實實地挨了這麼一下子。好在畢竟只是一把折扇,份量擺在那裡,就算他這一下子挨了個結實,也沒什麼大礙。這一時間,張凡不由得慶幸起來,慶幸幸好趙氏如今年歲不大,腿腳還利索的很,要不然這打下來的就不是一把折扇,而是一根枴杖了。這要是一枴杖結結實實地打上了,張凡可就有些尷尬了。
    「這是你的妻子,怎能如此。」打了一扇子,趙氏似乎還是覺得有些不解恨,還在訓斥著張凡,胸口劇烈地起伏著,顯示著其極端的憤怒,「若是……若是茹雪和孩子萬一有了什麼意外,我……我……我沒有你這麼個兒子!」
    面對著趙氏如此「絕情」的話語,張凡沒有說任何話,他知道,這是母親一時氣急的狠話,並非就當真是如此。
    「娘在說什麼呢!」張凡也是有些不願意起來了,「茹雪她定然會沒事的,娘還是放心。」
    張凡如此勸慰著自己的母親。只不過房中還在不時傳出來的茹雪的痛苦叫聲,讓張凡的這番話絲毫是沒有什麼說服力。
    「唉……」趙氏歎了一口氣,無奈地說道,「你可知道,茹雪剛才有多痛苦。她雖然沒有開口說過,不過為娘心裡最是明白不過了,比起其他事情來,她更加希望的是能有你在。就算看不見你,知道你就在這裡等著她,她也會高興地。」
    聽到母親的這番話,張凡沉默起來。是啊,在自己的愛人最需要自己的時候,自己竟然不在她的身邊。這不僅僅是一種不負責任的表現,而此時的張凡也是感到了極大的愧疚。
    想到這裡,張凡突然走到了房門前。趙氏等人還以為張凡又想要硬闖進去,都準備上前去阻攔了,而趙氏正準備出言阻止。
    只是眾人都沒有想到,張凡並沒有闖進去的意思。而是站在原地,鼓足了丹田,大聲喊道:「雪兒,我是相公,我回來了。你要挺住啊,我就在這裡等著你!」
    張凡的這一番作為當真是讓在場的所有人都驚呆了。誰也沒有想到,張凡會做出如此一番「驚天泣地」的事情,喊出如此一番「聞所未聞」的話語來,這當真是與眾不同,起碼前無古人是做到了。
    而似乎是聽到了張凡的這番真摯的呼喊,房內茹雪那痛苦的叫聲也頓時下降了三分。張凡的這番話可算是用足了他的力氣,茹雪自然是聽到了。而同樣的,這番話也是給了茹雪巨大的鼓勵和信心。在她剛進產房的時候,其實就已經做過了不好的打算。但是當時的她,不知是因為母愛還是什麼別的原因,卻是選擇了孩子。然而現在,茹雪改變了想法,她想要見到張凡的心情前所未有地壯大了起來。
    眾人就這麼一直在房門外焦急地等候著,時間也是一點一點地過去。看著房門不時被打開,端著盆子送熱水的丫鬟更是個進進出出不停,張凡的心更加煩躁了。只不過他明白,此時就算自己再怎麼急,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就算他這個男子被允許進入女人的產房之中,恐怕也是沒有多大的幫助。
    天色已經是漸漸晚了下來,可是在場的人卻沒有一人覺得腹中飢餓的。張凡在這裡等了快有一個時辰了,然而裡面還是沒有什麼結果。茹雪那痛苦的叫聲依然毫無阻隔地傳進他的耳朵裡,這讓他感覺當真是一種折磨。折磨的並不是看著茹雪受苦,而是他聽著愛妻如此痛苦,卻不能夠陪伴在其左右的這份心思。
    終於,「哇哇哇……」嬰孩那響亮而又高亢的哭聲傳了出來。聽到這一陣哭聲,在外面等著的眾人不由得是面上大喜。趙氏很是高興,張凡有了孩子她自然是要高興的。而像駱靈兒、映月、以及昭雪這幾人的面上,卻是高興中還夾雜著期待的表情。
    而張凡面上卻是沒有什麼喜悅的意思。因為這一時,雖然聽到了自己孩子的哭聲,可是張凡卻聽不見愛妻的聲音了。正當他想要上前去詢問一番裡面的狀況之時,房內又再一次想起了茹雪的叫聲。
    聽到這個聲音,張凡哪裡還能忍得住,上去就要推房門。哪知道,房門推開,一個產婆露出面來,看著張凡說道:「大官人,女人家生孩子,男人怎能進來。」
    「可是,雪兒她不是已經……」張凡詫異地問道。
    「那是第一胎。」產婆笑著,臉上的褶子也是更深了,說道,「夫人肚子裡還有一胎呢!」
rufh1234 發表於 2011-6-19 18:30
第四卷 煙花江南 第三百七十八章 母子平安
    產婆對著張凡說了句話,就從新將房門關上了。沒多會,一個奶娘就被喚了進去給孩子餵奶。本來這孩子應該抱出來的,一面打擾了茹雪,可是茹雪就是不讓,沒辦法,只得如此。
    聽到了產婆說的話,張凡頓時間就愣住了。還有一個!張凡腦子裡霎時間就只剩下這麼一句話了。
    這句話意味著什麼!意味著他張凡一下子就有了兩個孩子。好嘛,這長長的期盼,倒是有些收穫了。第一次等待著自己的後代,就等來了兩個,這當然是讓張凡很是高興了。
    話說,張凡經歷過窮苦的日子,那時候的他一直在嚮往著美好的未來。但是那個時候的他,一邊上著學,一邊打著工,卻是從來都沒有考慮過下一代的問題。或者說是,那個時候的他根本就不敢考慮。事實見聞太多了,養一個孩子實在是不容易啊,張凡有時候都覺得,這計劃生育還有沒有實行的必要了!
    不過等他回到了這大明朝之後,想法就有些改變了。不,其實一開始,他剛剛回來的時候,心裡面還從來都沒有考慮過這些事情。可是自從,自從他與趙氏生活了這麼些日子,其中還經歷了幾次生離死別,張凡開始覺得,有下一代變成了一種責任。而且,這種責任並非是強加上的,而是自己覺得應該這麼做的,並且是願意這麼做的。
    總之,如今張凡的這個責任算得上是完成了,而且還是超額。站在房門前的張凡回國了神來,轉過身子,就開始有些木訥地傻笑著。
    「凡兒,你這是咋了?」趙氏看見張凡這麼一副表情,不由得問道,「剛才那產婆說了些什麼?」
    「茹雪她……她……」張凡面上帶著興奮,可是「她」了半天,就是說不出來下面的話。
    「她到底咋樣了?」見張凡這副模樣,趙氏哪裡會不著急,趕緊追問道,「哎呀,這可真是急死人,茹雪她咋樣了,你倒是說啊。」
    「兩個……」張凡喃喃地說道,突然,他的面上變得極度的興奮起來,大聲說道,「娘,雪兒這可是雙胞胎。」
    聽到是雙胞胎,盼孫心切的趙氏自然也是大為高興,趕緊問道:「可知道是男是女?」趙氏這麼問顯然是有些偏心了,不過這也怪不得她。畢竟,古人所謂的開枝散葉,所指的就只男丁。倘若茹雪生了兩個大胖小子,趙氏這當真可要是笑的合不攏嘴了;當然,若是一雙龍鳳,那也相當不錯,喜慶的很;可要是兩個丫頭的話……想到這裡,趙氏頗為有些心虛地看了看一旁也是一臉高興模樣的昭雪。不過沒過多久,趙氏就再一次露出了笑容。她看到了這邊還站著兩個張凡的妾室呢,就算是生了兩個丫頭又怎麼樣,以後有的是機會啊。再說了,倆丫頭也不錯,起碼也會文靜一些,要不得那麼吵吵。
    「這……娘,我也不知道。」張凡說道,剛才他也是被產婆說出來的消息給驚呆住了,一時之間哪裡想起來問這些了。
    一院子裡的人頓時都是高興的很,氣氛也變得更加喜慶起來了。
    不過這個時候,本該一臉高興的昭雪,卻是突然間變了臉色,有些擔心地問道:「姐姐她,沒事吧。」
    昭雪的這句話,頓時讓張凡驚醒。而這時候,本就在從房中不斷傳出來的茹雪那痛苦的叫聲,也變得異常的刺耳了。
    昭雪的這番話,讓張凡從喜悅中醒悟過來,想到了別的事情。茹雪本就是個文靜非常的女子,雖然從小到大也算是健康成長了,可是她也從未勞作過,只是個普通的千金小姐罷了,唯一所不同的是,茹雪身上並沒有一般千金小姐的那種矯揉造作罷了。但是茹雪的身子,實際上柔弱的很,並不是那種能夠經歷風吹雨打的。
    一開始張凡就是一直在擔心著,這次茹雪分娩,會否會帶來什麼危險的情況。剛才,得知自己一次有了兩個孩子的張凡,的的確確是被這個消息給弄得非常高興。高興之餘,一時之間他也是忘記了自己最為擔心的事情。
    然而擔心姐姐的昭雪這麼一聲聽起來平常之極的關心之言,頓時讓張凡心中驚醒。是啊,柔弱的茹雪,張凡都擔心她能否順利誕下孩子,母子平安。而如今,他得知茹雪所懷的是雙胞胎。剛才茹雪所經受的那麼一番痛苦非常,讓張凡雖然沒有親眼所見,卻是已經擔心的要死的經歷,張凡現在想起來,還是擔驚受怕的。而如今,茹雪根本就得不到任何的休息和喘息的時間,甚至於腦海中,剛才那份要命的感覺還沒有散去,就要再經歷一遍。這簡直是一種折磨,一種要命的折磨。不僅折磨著茹雪,也折磨著擔心她的人們。
    想到這些,張凡又回復了剛才那副焦急非常的模樣。眼神開始時不時地盯著房門看看,然後整個人開始在院子裡來回踱步,總之,就是無法安生下來。而這一次,一旁的趙氏卻是沒有再呵斥張凡什麼了。之前趙氏呵斥張凡心急,倒還真是有些責怪張凡太過小題大做了。她雖然也是有些懼怕生孩子這種事情,但是說到底,她也只是害怕那種痛苦的感覺。但要說是有性命之憂,她還真是沒考慮過。
    而如今,趙氏也是當真有些害怕了。自從茹雪嫁進張家的大門之後,張凡也是忙得很,在外面的時間也比在家中的時間要長。張凡不在家,趙氏自然會和茹雪加深交流。茹雪本就是個惹人喜歡的女子,再加上她對趙氏也很是愛戴。而趙氏對能有茹雪這麼個美麗而又孝順的兒媳婦,實在是晚上睡覺都能笑醒嘍。婆媳二人之間,可以算是融洽非常,絲毫沒有什麼不合的。
    而現在,聽到昭雪擔心的話之後,趙氏剛才那股子還在為自己一下子就有了兩個孫兒的喜悅之情瞬間就消失不見了。沒錯,趙氏是個很注重傳統的媳婦,嫁到張家這麼些年可算是恪盡職守,養育張帆,將自己的大好青春年華全都奉獻給了這個家庭。但同時,趙氏也是個非常開明的母親,她知道自己的兒子想要什麼,知道自己的兒子所在乎的是什麼。對於這才剛剛走向繁華道路的張家,趙氏可算是傾注了無數的心血。
    就因為這,她現在心理面,更加希望的是,茹雪能夠平平安安的。
    時間仍然在慢慢地流逝著,天色已經是完全黑了下去。這個時候,張凡覺得自己實在是不能再等下去了,走到了房門前就打算這麼推門而入。就在這時候,房內再一次傳出了一陣嬰孩的啼哭聲。接著,就聽到房內傳來產婆那喜慶的聲音:「生了,生了。」
    只是這時候,房間裡面再也沒有茹雪的聲音傳來了。
    張凡這個時候哪裡還能忍得住,推開房門就走了進去。身後的趙氏剛想開口阻攔,卻是沒有說出來。反正如今兩個孩子已經生出來了,也沒有什麼避諱了,張凡要進就進去吧。
    房內的超破見到房門被人打開,剛想要呵斥,看見是張凡,而且還是一臉焦急的模樣,立馬是換了衣服面孔。快步走過去將房門關上,說道:「官人,這孩子才剛剛出生,如今又是秋天了,萬一受了風寒,那可了不得。」
    張凡看見了其中一人手中抱著一名嬰孩,正在為其清洗身子,那正是他的親身骨血。而一旁還有著一個,正躺在錦被中熟睡著,嘴邊不時還會冒出一個泡泡。不過張凡只是打眼看了看自己的兩個孩子,卻是根本沒有過問什麼,直接往裡走去,邊走還邊問道:「茹雪她怎麼樣了?」
    見張凡居然不過問自己的孩子,反而是先擔心自己的妻子,屋裡的這些女人都有些詫異,不過詫異之後,就是一種頗為羨慕的表情了。
    「官人還請放心。」那名女郎中開口說道,「夫人她沒有什麼事,母子平安。只不過夫人連生兩胎,實在是累壞了,如今已經是昏睡了過去。」
    「茹雪她……當真沒有事情?」張凡來到窗前,看著昏睡過去的茹雪,面色慘白,沒有一絲血色,不由得再次問道。
    「官人放心吧,夫人她只是累了,真的沒有什麼事情。」女郎中並沒有責怪張凡質疑自己的話的意思,而是再一次地說了一遍,畢竟她明白張凡也是愛妻心切。不過這一遍,她的話變得肯定和不容置疑。
    聽到她這麼保證,張凡這才算是能夠放下心來。輕輕地坐到床邊,生怕動作太大吵醒了茹雪,張凡看著她那原本美麗非常,如今卻是被兩個孩子弄得慘白的面容,心中不由得大痛。他不知道應該怎麼做才能夠報答茹雪。他明白,茹雪根本就不會要他做什麼報答她的事情,但是張凡若不這麼想的話,心中會極度的不安。
    以後究竟會怎麼樣,張凡真的不知道。但是張凡明白,茹雪永遠會是自己心中最愛的人。
rufh1234 發表於 2011-6-19 18:32
第四卷 煙花江南 第三百七十九章 喜得龍鳳
    張家從此多了兩口人,而且這一下子就是多了一男一女。茹雪生了一對龍鳳胎,這可把趙氏給高興壞了。之前,張凡的伯父張玉方一家子人來這裡之時,也是帶上了張凡的堂哥張延所生的兒子。趙氏對他可謂是疼愛之極,簡直就是看成了自己的孫子一般。好在那個時候茹雪已經是挺著個大肚子了,因此趙氏對於孫子的期盼也是越發巨大。
    不過那時候她還有著一絲擔心,萬一茹雪生出個閨女來怎麼辦。雖然趙氏嘴上不會說,甚至心裡面也覺得若是茹雪這第一胎生出個丫頭也沒什麼不好。但是總歸的,趙氏的心裡面對於能有個繼承張家家業的男童的希望還是非常大的。
    如今可算好了,孫子孫女全都有了,趙氏也總算是捨去了一切擔心的念頭。如今雖然兩個小傢伙才剛剛出生,別說是說什麼話逗她開心了,就算是連爬來爬去都做不到。不過趙氏已經能夠想得到將來,兩個孩子在她膝下承歡的樣子了。這讓如今已經是對現在的生活非常滿足的趙氏,日子過的是更加有盼頭了。
    張凡對於自己的這兩個親生骨肉,也是相當的喜歡。因為是龍鳳胎,兩個孩子是在同一天出生的,但是畢竟要有個先來後到,男孩要早出生兩個時辰,自然就作為哥哥了,而另一個自然就是妹妹了。哥哥妹妹,似乎也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張凡倒是並不怎麼在乎這些,反而他對於自己的兒子很是喜歡。這倒不是因為他不喜歡女兒,相反,他也同樣很喜歡自己的這個女兒。只不過,本來,這偌大的張家就他這麼一個男人,可謂是陰盛陽衰到了極致,如今有了一個兒子,也好轉移轉移家中這些女人的注意,好讓他往後的生活能夠變得輕鬆一些。
    兩個孩子出生之後,等到第二天,茹雪從昏睡中虛弱的起來,便是吵著要看自己的兩個孩子。之前張凡就是怕兩個還不知禮儀道德的孩子吵鬧,恐驚擾已經累壞了的茹雪休息,這才是讓奶娘帶了過去,如今見茹雪這般強烈的要求,他又哪裡有拒絕的權利。
    因為剛剛生了一對雙胞胎,茹雪現在的身子可算是要多虛弱就有多虛弱。而就這麼一會,她已經急不可耐了,想要早點見到自己孩子的心情促使著她挺著虛弱的身子爬起來,就想要去找他們。好在有張凡阻攔住了,並且馬上吩咐丫鬟去讓奶娘將兩個小傢伙抱來,茹雪這才是平靜了下來。
    張凡對於現在的茹雪可算是警惕非常了,剛剛生完孩子,大出血,身子已經弱到了一個地步。而此時早已經立秋了,天氣也是變得冷了起來,普通人若是稍有不慎都會染上風寒,更不要提如今的茹雪了。所以張凡也是對此加強了防範,還特地吩咐了下面的丫鬟,若是不到萬不得已,可不能讓茹雪隨隨便便地起床下地了。
    看著奶娘將兩個孩子抱來,茹雪急不可耐地就要抱過來親眼看看。張凡見狀,立刻上去搭把手,誰知道,這不幫還好,他這一幫忙,兩個本來還在奶娘懷中熟睡的孩子歷時就嚎啕大哭起來。而見到這番場景,張凡卻是絲毫沒有尷尬的意思,反而更加高興了起來。起碼,兩個孩子的啼哭聲響亮有力,證明了兩個小傢伙是多麼的健康。
    而茹雪才剛一結果兩個孩子,一手一個抱在懷中微微地哄了哄,兩個孩子當真就是停止了哭泣。茹雪對此也是非常高興,看著話中自己費盡了千辛萬苦,忍著痛苦所誕下的兩個孩子,茹雪絲毫沒有責怪他們曾經帶給過自己痛苦的經歷,反而是更加地高興起來。所謂十月懷胎,一朝分娩,期間的痛苦,不曾經歷過的人永遠沒有資格去說三道四。然而在母親們看來,特別是能夠親手懷抱著自己的骨肉,痛苦什麼的完完全全就是一種不痛不癢的經歷罷了。畢竟比起往後的希望,那些根本就算不得什麼。
    張凡看著坐在床上,懷抱著兩個孩子的茹雪正瘋狂地散發著一種母愛的氣息,張凡的雙眼不由得都亮了起來。他依舊還記得,記得自己第一次見到茹雪的時候,那時候的她面帶面紗,只是展示出一雙溫柔的雙眼以及她那宛如天籟一般的妙音,然而那就已經能夠讓張凡遐想無限了。而當張凡第一次見到茹雪的廬山真面目之時,他也是被當場驚呆住了,茹雪也就是在那個時候,以一種完美的姿態永遠地住進了張凡的心底。可是直到這個時候,看見了懷抱著孩子的茹雪,張凡才發現,此時的茹雪更是前所未有的美麗,是他所見過最美的景象。
    茹雪看著兩個孩子,很是開心,突然想到他們的名字還沒有起呢,不由得看向了張凡,誰知道卻是見到張凡一副呆頭呆腦的樣子,正在看著自己發呆,不由得開口喚道:「相公,相公……」
    而張凡此時倒好,想著心事想出神了,對於愛妻的話根本就不曾理會。
    一旁的丫鬟見狀,不由得輕輕推了推張凡,笑聲說道:「少爺,夫人喊您呢。」
    「什麼?」回過神來的張凡趕緊看向茹雪,見她面上還帶著疑問,不由得趕緊問道,「怎麼了,雪兒。」
    「妾身的意思是,相公是不是應該給孩子們取名字了?」茹雪說道,「或者,先起個*名。」
    「哦,這件事情,我已經想好了。」張凡說道,「咱們的兒子就叫言益,雪兒覺得如何?」
    「言益……」茹雪默念著這個名字,「一言而有益於仁者,莫如『恕』,張言益,好名字。」
    聽到茹雪的話,張凡不由得有些無奈起來,他其實考慮的是「一言而有益於智者,莫如『預』」這麼句話。只不過按照茹雪的性子來看,她會這麼想也是應該的,張凡也不打算多說什麼。不過他心裡倒是有了些小算計,以後教育言益的時候,得說清楚了,可不要讓他去幹那些以德報怨的傻事,孔聖人自己還說個「以直報怨,以德報德」這句話呢,雖然不是讓人們去盲目復仇,但是也不排除。
    「那咱們的女兒呢?」茹雪可不知道張凡的心思,繼續問道。
    「這個……」張凡猶豫了一陣子,說道,「雪兒,這女兒家的名字,我倒是還沒有想好,不如,不如雪兒你來起?」
    「這樣啊……」茹雪想了想,突然抬頭說道,「相公,你覺得叫愛玲怎麼樣?」
    「張愛玲啊,張愛玲!」張凡默唸了一聲,突然大驚,趕緊說道,「不行不行,換一個吧。」腦門子上面更是出了一層冷汗。
    「怎麼了,這名字不是好好的嗎?」茹雪見張凡突然如此慌張,不由得大是疑惑。
    「總之,雪兒,還是換個吧。」張凡一時半會哪裡能跟她解釋的清楚,總不能說這個名字跟幾百年之後的那個人名人一模一樣吧。雖然說如今又沒人知道,不過張凡覺得自己恐怕是受不了自己有個叫張愛玲的女兒的。
    「這樣啊……」茹雪見張凡不說,也就不再過問了,想了想說道,「那就叫雁月吧。」
    「雁引愁心去,山銜好月來,雁月,張雁月,好,好。」這回,張凡可算是滿意了。
    「希望咱們的女兒,這一生當真如這詩中所寫的一般,愁心進去,快快樂樂。」茹雪看著懷抱中的女兒,獻上了一個做母親最為誠摯的祝福。
    「會的。」張凡坐在了床邊,看了看兩個孩子,又看了看茹雪,聲音不大,卻是非常堅定地說道,「放心吧雪兒,我一定會讓這成真的。」
    聽到了張凡的承諾,茹雪再一次露出了開懷的笑容。看著愛妻的笑臉,張凡更加在心中堅定了要讓他們母子幸福的決定。
    張凡有了兩個孩子,這在京城,這座消息傳遞及其迅速的城市中,沒有過多久,應該知道的人都是知道了。以至於一個月之後,滿月酒的時候,張家是再一次賓客滿園。唯一有所不同的時候,這天雖然值得高興,但是不管是主人家還是來賓都是懂得克制的很,沒有人喝醉酒什麼的。
    言益以及雁月這兩個小傢伙只不過剛剛滿月,什麼事情都不懂,看到人多就只知道哭,哭累了就睡覺。他們絲毫不知道,自己的滿月宴來著這麼多令人望而生畏的大官。
    眾人對於他們也是一番祝福,不過這一次卻也有些擔憂。錦衣衛的都指揮使的確每一個善終的,當年那陸炳,明代唯一的三公兼三孤,隨是善終,但是在隆慶登基後不久還不是被清算了。至於張凡到時候能不能得個善終,並且包得後世昌榮,這些人可都看不清楚,畢竟張凡身上的變數實在是太多了。
    張凡得子,隆慶也是派了人過來一番問候,而朱翊鈞更是趁著這個借口,又開始整日往張凡家中跑了。
    事情圓滿了很多,而朝廷上也在如以往一樣地進行著。日子在一天一天的過著,西南那邊這半年來也並沒有發生什麼異狀,對那裡的調查持續了半年多,卻是還沒見到什麼成效。
    而就在這時候,隆慶六年,也就是公元一五七二年,恰逢是閏三月,宮中發生了一件大事,隆慶病了。
rufh1234 發表於 2011-6-19 18:33
第四卷 煙花江南 第三百八十章 進出之便
    隆慶六年,距離隆慶登上皇位已經是第七個年頭了。而今年有恰逢閏月,算是有些難得了。
    自從張凡的兒子和女兒出生以來,到現在也有大半年了,如今都已經會滿地爬了。
    這半年來,並沒有發生什麼事情。西南那邊,張凡還在派人不遺餘力地調查著,只是到現在,他仍然沒有調查出來任何異狀。這當真有些讓人難以理解,甚至簡直是一種不可能的原因。若是其他人的話,恐怕也就不會再去過問了,雖然這牽涉到早飯之類的大事,不過這麼長時間都沒什麼消息,對於其他人來說已經可以認定是虛假的消息了。但是張凡卻是從來都沒有放棄過對那裡的調查,畢竟這件事情牽涉到應約的安危,張凡不得不去多多注意。
    這裡不得不提一句,在很多人看來,大明朝像是錦衣衛或者是東廠這種讓人望而生畏的組織,應該都是充滿著一些作威作福,或者狐假虎威,工作懈怠的人。但是事情的狀況卻是恰恰相反的,那種人自然是有,但是實際上,數量是非常少的。須知道,想要做到讓人望而生畏,第一點,對於自身的要求就絕對不能夠放鬆了,而錦衣衛或者東廠就更甚了。這些廠衛們那是相當地懂得遵守上面的命令,這也不僅僅是因為他們有多麼懂得遵守命令,更重要的一點是,無數先輩們血淋淋的例子告訴他們,不停命令的後果會有多麼的淒慘,他們可不想布那樣的後塵。
    總之,不管怎麼樣,雖然如今西南那邊還沒有任何消息,對於方振乾的搜索目前也沒有什麼進步,不過對於西南的調查還是在進行著。
    還有一件事情,今年開春的時候,前往海外進行行商貿易的船隻將要再一次起航了。今年大年剛過沒多久,張凡就派人專門去往江南,將那趙顯德叫來京城,好好地和他一番相談。
    雖然早在去年,張凡人在江南之時,他就已經是更趙顯德商量過了,而且那時候的趙顯德也是滿口子答應下來了。不過自從張凡走了之後,趙顯德這心裡面卻也不知道怎麼的,總是覺得事情有些不妥,甚至覺得張凡是否對他安了什麼壞心眼之類的。
    而這一次,他被叫到京城去,心中也是更加忐忑了。可是等他到了京城,再一次和張凡一番相談之後,他心裡面也是再一次平靜下來了,而且也再沒有任何對於張凡的疑惑了。而且這一次開春之後的出海航行,趙顯德的船隊更是讓別人羨慕無法無比。這一次也不知道張凡到底是使了什麼法術,居然讓隆慶同意了他派遣幾艘戰船,隨同商船一同出海,並且全程護衛。要朝廷的軍隊為商人做護衛,這不是沒有過,不過那些大都是前往北方的時候,帶著很多的政治因素。可是這出海經商可以算是純粹的經貿動作了,朝廷為此專門派出軍隊護航進行純粹的商業行動,可以算是開天闢地的頭一遭了。
    這一次的出海,張凡在朝廷派出去的軍隊當中特意加上了不少錦衣衛的人,而且還有那個當初在江南危局的時候,被他派往扶桑的王喜亮等人。並且,張凡還特別秘密從隆慶那裡要來了一份聖旨,讓他全權命令這些出海的士兵。畢竟出海之後,這個時代可是沒有什麼辦法再聯繫到這些人的了,所以出海之前對他們所下達的命令,將會一直持續到他們身死,或者歸航之後。至於張凡到底跟他們交代了什麼東西,那就不得而知了。那些比較關心這件事情的人只是知道,戰艦在林出海之前,上面被裝上了很多東西,至於到底是什麼,就無人可知了。
    這一次出海,隨行的還有理查德和喬安娜兩人,他們在這裡的任務已經是完成了,隆慶也是非常「勉強」地同意了葡萄牙攻打印度的請求,而且也換來了不少好處,其中一條就是凡是大名商人在葡萄牙經商,都可以免除賦稅,這麼一條跟大明朝廷根本就沒有利益關係的好處。當然,也有不少是關於軍事裝備上面的。這一次,他們是要跟著一同回去的。
    值得一提的是,喬安娜臨走之前,還專門到張凡府上來看望了一番。只不過等到她見到張凡的兩個孩子,以及他的妻妾之後,本來還頗為歡喜的面孔也是變得有些沉悶起來,沒說上幾句話就離開了。這件事情弄得張凡是頗為莫名其妙,只是一旁的茹雪等人卻是十分好笑,她們這些感性極度發達的女人哪裡會看不出來,這個喬安娜定然是看上張凡了。
    閏三月,這個多出來的月份中,如今正值春季。所謂春雨貴如油,再者,春季也是一年當中讓人感覺最為良好的季節,沒有夏季的酷熱,也沒有冬季的嚴寒,當然,也沒有秋季那種滿眼蕭條的莫名悲哀感,所有的就是希望。
    這段時間,張凡還是依然堅持著每日先去上早朝,若是早朝結束的早,他就去到東宮,教導朱翊鈞。朱翊鈞這段時間,隔三差五地去一次張凡的府上玩耍,倒也是有了些改變,她不再只是粘著阮兒一個了,也會跟香梅的妹妹雪兒玩耍。時不時的,他還會去看看張凡的兩個孩子。前幾次朱翊鈞還帶著好奇的神色,而漸漸地,他和言益與雁月兩個也是熟絡了起來,一兄長自稱。這讓知道了的張凡頗為有些無奈,他是真的不知道這種情況對於自己兩個孩子的將來到底會有著什麼樣的影響,但是他也無法阻止,只得由著朱翊鈞這麼著。
    今日,閏三月當中的一天,張凡就像是往常一樣,早早地起床梳洗,前去上早朝。今天的一切還和往日一樣,春季,人本就是容易上火乏力,早朝的宮門外,到處是一些站在那裡都顯得有些睡眼惺忪的人。當然,也不乏一些緊盯著說有人,一刻不停地在尋找著對自己的仇人下手的機會的人,就像高拱這樣的。
    進了皇極殿上,百官們按照文武品級,依次分隊站定,就在等著隆慶臨朝了。可是今天,當真是有些怪異了,這等了大半天,就是不見隆慶的人,而且也沒有什麼消息傳出來過。隆慶以往也不是沒有這麼撂挑子不來的情況,不過那也是早早就會有人過來說一聲的,可是今天等了半天都沒人來。
    正當眾人猜疑的時候,一個內宮的太監走了來,當著文武百官的面大聲宣佈道:「傳陛下口諭,朕今日龍體欠安,諸位愛卿若有事上奏,一律交與內閣審理之後,送上司禮監,欽賜。」
    百官們聽到這麼個消息,卻是並沒有什麼大驚小怪的,畢竟這也不是第一回了。再說了,這裡又有哪個是不知道隆慶的,估計又是昨晚在哪個妃子那裡風流勞累了一晚上,早上估計是爬不起床了。在他們看來,這實在是太過平常了。
    「另傳!」沒等下面的人回過神來,那個太監就繼續說道:「今日陛下拒不見客,所有大臣若是又是要奏,皆遞折子上來便是。退朝!」
    隨著這一聲退朝,太監就轉身離開了,而下面頓時就開始議論紛紛了。今天的事情確實有些怪異了。
    以往隆慶也出現過這種情況,可是卻從來都沒有發佈過,不准大臣進宮覲見的命令,這裡面絕對有事。
    正當眾人都在議論的時候,張居正找上了張凡,來到他身邊低聲說道:「遠德,你可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老師,學生不知。」張凡說道,「若是知道的話,學生今日又何須來此,直接前往東宮便是。」
    張居正一想,張凡說的的確不錯,隨即說道:「你有陛下欽賜的腰牌,可以隨意進宮,可去打探打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可是老師,學生這塊腰牌也是只能隨意進出東宮啊。」張凡頗為無奈地說道,「再說了,宮裡下的旨意是不得大臣覲見陛下,恐怕學生也……」
    「你怎的如此糊塗。」張居正說道,「你不是要去東宮嗎,讓太子去傳個信,就說你要覲見。就算是陛下他不見,不是也能從太子那裡打聽來一些消息嗎?」
    張凡聽到張居正這麼一說,頓時是恍然大悟。是啊,他可以去東宮找朱翊鈞幫忙。到時候就算是隆慶不見他,他也可以問問朱翊鈞到底發生了什麼,或者說隆慶這一次到底怎麼樣了。是還是像從前那樣,只不過是跟宮中的妃子玩的過火了而弄得身體虛弱才上不了朝;還是說當真是發生了什麼事情,或者是病了之類的。
    隆慶的習慣愛好,滿朝盡知,倘若是後面那一種可能的話,恐怕這事情還就真是不怎麼好說了。張居正如今也是要根據情況,早做打算才好。
    聽了張居正的話,張凡也是動身直接向著內宮走去,卻是被侍衛攔住。但是在他出示了腰牌,並且表明自己是去東宮為太子教書之後,也就是放行了。
    後面看到的大臣們無不是羨慕非常,當然,高工更是露出了咬牙切齒的表情。不過他現在再氣也沒辦法,誰叫張凡進出宮中如此之便呢!
rufh1234 發表於 2011-6-19 20:47
第四卷 煙花江南 第三百八十一章 寢宮召見
    宮中,還是如同平常一樣,並沒有什麼變化,起碼此刻正走在宮裡的張凡是沒有感覺出來事情有什麼不一樣了。或許,事情就當真是和以往一個樣子,隆慶也當真只是因為貪戀美色,和後宮的嬪妃因為昨夜的風流而弄得有些疲勞了,今日才會不來早朝的吧。
    「或許真的是沒有什麼問題。」張凡心裡面這麼想著,向著東宮的位置走去。
    張凡來到東宮,因為今天沒有早朝的緣故,現在時間還非常的早,不過好在朱翊鈞這時候已經起來了,雖然還是有些睡眼惺忪的樣子。
    「老師,今日為何這麼早?」朱翊鈞的面上還帶著睏倦,看著張凡疑惑地問道,「老師是否擔心昨日吩咐的課題?」
    「殿下能如此用功,微臣身負教導殿下之責,自然是開心非常。」張凡用稍稍帶著一些官腔的話語回答了朱翊鈞,之後頓了頓,心裡面做了做打算,開口說道,「殿下今日起身,還未去陛下處問安吧。」
    「本……本宮正要去。」朱翊鈞不知道張凡為何會問起他這件事情,附和著說了這麼一句,突然,他也是察覺出了不同尋常之處,開口向張凡問道,「這個時候,父皇他應該還在早朝上吧。對了,話說老師,您今日未去早朝嗎?怎的如此這般早的時間就來了?」
    「事情是有些緣故。」張凡說道,他其實不怎麼太想說的,或者說他不是太想通過朱翊鈞這麼個才十歲的孩子來替他查探什麼宮中的消息,不過如今事情並不是這麼簡單的了,「今日,並未早朝。」
    「並未早朝?這是怎麼回事?」果然,聽到張凡這麼一說,朱翊鈞有些驚訝了。不過隨即,朱翊鈞似乎也是想到了某些事情,畢竟隆慶在宮中的一貫作風,朱翊鈞雖然只是個孩子,但是生長在這種環境中,自然是能夠知道一些超越年齡界限所應該知道的知識,帶著肯定以及一些猜測,朱翊鈞問道,「是不是父皇他……」
    「剛才在大殿上,有後宮的太監前來傳陛下的口諭,說是今日不早朝了。」張凡解釋道。
    「老師無需擔心。」聽到張凡這麼一說,朱翊鈞卻是露出了笑容,「這是常有的事情,明天就沒事了。」
    「只是……」張凡本來想要說,今天和以往不同,畢竟以往這種情況出現的時候,隆慶從來不會說拒不接見任何大臣的覲見,而且就連直接遞折子也不行,「微臣覺得,太子殿下還是應該前去陛下那裡看望一番的好。」
    「嗯……老師說的有理。」聽了張凡的話,朱翊鈞沉思了一番,說道,「父皇他身子有恙,本宮自然是要去看望的,多謝老師提點。」說到這裡,朱翊鈞連早膳都沒有顧得上用,就準備前往乾清宮去。
    「對了,殿下。」張凡見朱翊鈞起身,又說道,「還望殿下想陛下傳達微臣的擔心之情。」
    「老師還請放心,本宮會的。」朱翊鈞說道,「父皇若是得知老師對其關心之情,定然會十分高興的。」說完了這番話,朱翊鈞就轉身離去了。
    看著朱翊鈞離去的身影,張凡心裡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或者說他不知道自己在希望著會有什麼情況的發生。是希望這一切當真只是如以前一樣,隆慶這一次只不過是因為風流不知節制,而弄得身子虛弱,只是需要適當地休息幾日就可以恢復過來了;還是說這一次,隆慶當真是玩大發了。張凡實在是不知道。
    獨自一個人在東宮裡等待著,張凡卻是漸漸地察覺了一些什麼。如若當真只是如以前一樣的情況話,那麼朱翊鈞前去探望就不會花費很長的時間的。可是如今,已經快有一個時辰過去了,卻還不見朱翊鈞回來的身影。張凡著急至於,也是想東宮裡留守的太監詢問了多次。奈何這些太監品級不高,既不知道宮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也不能去看看朱翊鈞為何會這麼長的時間都不回來。
    總之,這段時間裡面,張凡可算是等的非常著急了。更讓他難受的是,他此時也只能夠在這裡乾著急,沒有任何的辦法。
    終於,兩個時辰快要過去了,朱翊鈞的身影總算是再一次出現在了張凡的眼前。看到朱翊鈞回來,張凡是立刻起身上前,頗為著急地問道:「情況怎麼樣了,殿下。陛下他龍體安康?」
    朱翊鈞此時的表情很是失落,還是一副愁眉苦臉的模樣,不過面對張凡的這番問話,他還是點了點頭,說道:「老師還請放心,父皇他並無大礙,只是……」
    聽到隆慶並無大礙,張凡也不知道怎麼的,心裡突然間鬆了一口氣。這個情況說起來,或許並非是張凡心中真正所希望聽到的消息,但是他還是送了一口氣。隨即,聽到朱翊鈞那「只是」這兩個字,張凡又再一次緊張了起來,趕緊追問道:「只是什麼?」
    「只是……」朱翊鈞似乎是有些有口難言,不過他只是稍稍猶豫,就開口說道,「只是父皇他這一次好像是有些過火了。聽說今天一早起床還好好的,可是父皇他剛剛回到乾清宮的寢宮後,就突然體力不支,險些昏倒。多虧著一旁伺候著的太監還算手腳利索,趕緊將父皇扶上龍床躺下,這才沒讓父皇摔倒在地。
    「之後聽說伺候父皇的太監立刻就去喚來了御醫為父皇診治,不過本宮到得乾清宮的時候,御醫已經不在了,而父皇也已經睡去。當時母妃和皇后殿下也是在場,見我來了,跟我說父皇並沒什麼大礙,只是太過勞累了才會如此。」
    「這樣啊。」張凡聽完了朱翊鈞的訴說,覺得似乎真的是和以前一樣了。看來,這個消息只要自己一傳出去,恐怕朝中又會有人開始患得患失了。不過張凡並不是太過在乎這些事情,畢竟,隆慶是否能夠繼續坐在這個皇位上,老實說,跟他還真的沒有什麼太大的關係。反正如今的情形,隆慶和朱翊鈞兩人都對他十分的信任。再說了,隆慶有四個兒子,前兩個早夭,於今就朱翊鈞和朱翊鏐這兄弟倆。朱翊鈞雖然年紀尚幼,但是畢竟是早已被隆慶立為太子的兒子,而朱翊鏐如今才不過兩歲,就算是隆慶如今當真是一命嗚呼,那也必定是朱翊鈞登基皇位,繼承大統,到時候他張凡依然還是會受到新皇的寵信,得到重用,甚至於若是朱翊鈞登基的話,對於張凡的好處恐怕比之現在還要更勝一籌。
    「對了。」朱翊鈞突然繼續說道,「方纔本宮要離去的時候,父皇他是醒過來了。本宮向父皇問候之餘,也說了老師讓本宮向父皇傳達的關心之語。父皇聽到了之後,讓本宮回來對老師說,父皇想要召見老師。」
    「召見我?」張凡聽到朱翊鈞這麼一說,心中疑惑起來。今天一早,在大殿上已經有太監傳了隆慶的口諭,今日不朝,而且還拒絕任何大臣的覲見,怎麼如今又要覲見他了。張凡有些不得其解,不過沒多久他就明白過來了。
    聽了剛才朱翊鈞的這一番敘述,張凡也猜到了一些事情。隆慶會身子虛弱的昏過去,恐怕就連隆慶自己都沒有想得到,那之後一直昏迷的隆慶也就自然是不可能讓太監去大殿上傳達口諭的。看來,這口諭恐怕是皇后或者是李貴妃讓太監傳下去的。這麼一來的話,隆慶醒過來要召見張凡,這種近似於出爾反爾的問題也就解決了。
    「微臣遵旨,微臣這就前往乾清宮覲見陛下。」張凡說了這麼一句,轉身就準備離開東宮,前往乾清宮。
    「老師……」看到張凡轉身要走,朱翊鈞突然開口叫住了他。
    「殿下,不知還有何事要吩咐微臣?」張凡見朱翊鈞叫住了自己,轉過身來看向他,問道。
    「……」看著張凡的面孔,朱翊鈞突然之間不知道應該去說些什麼了。沉默了半天,朱翊鈞沒有說出什麼別的話來,「老師快些去吧,父皇還在等著。」
    「既然如此,微臣告辭了。」張凡雖然很好奇,不知道朱翊鈞到底要跟他說什麼,但是既然朱翊鈞不想說,他也就沒有再追問什麼,離開了東宮。
    看著張凡的背影,朱翊鈞沉默了起來。
    去往乾清宮的路上,張凡碰見了馮寶。二人一番招呼之後,張凡從馮寶口中得知,他也不能前去覲見隆慶,這不由得讓張凡再次疑惑起來。而馮寶得知張凡受了隆慶的召見,面上卻是並未表現出任何羨慕或者是嫉妒的表情。不過馮寶還是向張凡請求了一番,雖然他沒有明說,不過張凡心裡面明白,他是想要知道乾清宮裡面,隆慶的真實情況。張凡並沒有答應,卻也沒有不同意,只是含糊其辭地應了一聲就繼續前行了。
    來到乾清宮前,張凡看著這一座他從來都沒有去過的,皇帝的寢宮,站在原地並沒有動身。沒過多久,張凡輕聲歎了一口氣,邁步走上了台階。裡面現如今到底是一副什麼模樣,張凡馬上就能知道了。
rufh1234 發表於 2011-6-19 20:48
第四卷 煙花江南 第三百八十二章 乾清宮中
    張凡走上了乾清宮的台階,到得宮門前,自然是有等在這裡的太監為張凡引路。不過因為是覲見皇帝,雖然已經是有了隆慶的傳召,不過張凡到了之後也是不能立刻前去覲見隆慶的,自然還是要太監前去通報一聲,再得了隆慶的允許,張凡才能進去。
    這一小段時間裡面,張凡站在乾清宮的廳中,頗為好奇地打量著這間他從來都沒有來過的宮殿。只不過,漸漸的,張凡眼神中的這一番好奇的神色也是漸漸地變成了驚訝的模樣。
    這裡的佈局簡約大方,而且也當真是能夠讓人感覺的一股威嚴的皇氣。只不過,張凡所驚訝的並非這間宮殿本身,或者是這裡的佈置什麼的。讓他驚訝的是,這裡的裝飾,或者說,是這裡裝飾品的細緻之處,也著實是讓他震驚了。
    隆慶風流天子的名號並非是浪得虛名,早在他作為裕王之時,不管是因為當時嘉靖皇帝對他的重壓,還是說個人喜好之類的,總之那個時候的隆慶就已經是風流之名飄揚京師了,「風流王爺」這麼個名號可以算是不脛而走。然而等到他登基大寶,做了皇帝,這風流的名號並沒有消失,只不過後面王爺兩個字換成了天子而已。
    這不禁讓張凡覺得有些奇怪。要說這當皇帝的,哪一個不是三宮六院七十二妃,夜夜笙歌。可是為何唯獨不多的幾個人,就像隆慶,得了這麼個「風流天子」的名號呢?這個問題,張凡以前一直是沒有鬧明白過,想要問別人,可是這種問題有不能明明白白地問出來。
    不過今天,當張凡第一次踏進乾清宮的時候,他總算是弄明白了。以前,他對於隆慶會有這麼個雅號,雖然無從打聽,卻也是猜測過一番,加上去年年初的時候,隆慶派他前往漠北之時,讓他帶回來的那麼多肉蓯蓉,張凡自然是明白隆慶要來做什麼的。隆慶畢竟不是年輕人了,再加上當年做王爺的時候,整日的流連女色,早就已經是掏空了他的身子。如今做了皇帝了面對著比之以往擺在眼前更加多的誘惑,他卻是有心無力了。為了能夠伺候好這些後宮的女色,當然,還有隆慶自己的**,**這種東西自然也就成了隆慶的選擇了。
    **這種東西,偶爾服用,或許倒也還是無礙的。但是按照隆慶的習慣,恐怕還不得每日都要用到。而且,正如今年年初,他讓張凡去往漠北去尋找中原並不多見的肉蓯蓉。可見,隆慶已經將宮中的**吃了多少,都已經產生抗藥性了,需要新的**來重新刺激他的**。
    而且,張凡在乾清宮中所看見的景象,更加是讓人咋舌。在這裡,所有的茶杯、茶壺等等瓷器上面都是被畫上了男歡女愛的春宮圖案。張凡這一看,心中也是有些明瞭了。怪不得朝中有很多大臣在私下裡都說說過,隆慶平日裡用度有些帶過奢侈了,感情是因為這麼個原因。
    其實說起來,隆慶這個人,生活當中倒還真不是奢靡非常的。而且,就算是這乾清宮中,所有的瓷器茶盞上面全都畫上了春宮圖,估計也耗費不了多少銀子。不過有一點,張凡雖然並不對這種事物有多少喜好,卻也不是沒有見識過的。而在這乾清宮中,所有的這些能夠讓人想入非非的圖案,無疑不是畫面精美,人物無論是動作還是神情可算是栩栩如生了。不用細想,張凡都明白,為畫這些春宮圖而所請來的瓷器畫家,也定然是價格不菲。怪不得這些年,沒見宮中有什麼巨大的改變,隆慶也未曾修建過什麼工程浩大的行宮之類的,他內庫的銀子卻是花費的如此之快,原來都用在了這些東西上面。
    張凡此時已經非常驚訝了。這些Ying靡非常的事物,擺放在這裡,擺放在皇帝的寢宮中,威嚴的皇權卻是混雜著這些不堪入目的東西,這的的確確是一道極度異常的風景線。不過這些只不過是些表面的東西,等會還有的讓張凡驚訝的呢。
    沒過多久,剛才前往隆慶處通報的太監就回來了,告知張凡隆慶讓他前往臥榻前覲見。得了命,張凡隨著太監一同前往。在門前通報了之後,張凡進入隆慶的寢室,見裡面不只是有著隆慶,陳皇后和李貴妃也是在此,二人面上都是一臉擔憂的模樣。來到龍床前又是一番跪地問安,得了隆慶「起身」的話之後,張凡這才是站起來。
    不過張凡站起來之後,就再一次被震驚住了。只見隆慶此刻正躺靠在龍床上,面色虛弱蒼白,剛才開口說出來的話,也讓人聽出來是非常的虛弱。不過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這位隆慶爺的龍床上,錦被的背面上,甚至是床後的屏風上,居然也繡著春宮圖,這地的確確是讓張凡有些無語了。
    回過神來之後,張凡有望向隆慶的面容,仔細地觀察了一番。剛才只是順帶著瞄了一眼,張凡已經是知道隆慶這一次當真是玩得過火了,如今仔細看了看,更加是不得了。隆慶的臉色蒼白,不,應該用煞白來形容,面上沒有意思血色。而就算是從來沒有學過醫術或者占卜之類的張凡,也能夠看得出來,隆慶的面上隱隱帶著一絲黑氣。總之,雖然張凡現在還是什麼情況都不知道,可是隆慶的這副模樣也當真是讓他嚇了一跳。
    「張愛卿,今日朕身子有恙,愛卿能來,朕心甚悅啊。」隆慶面上帶上了一些笑容,不過隨即又變成了不愉,說道,「不像是其他人,連過來探望朕一番都不知道。」
    張凡聽了這番話,心裡面有些無奈,還不是因為那個太監傳了不見任何大臣的命令嗎。想到這裡,張凡不由得往站在一旁的陳皇后和李貴妃二人臉上瞥去。只見素來柔弱的陳皇后面上帶上了一絲不好意思的表情,而站在另外一邊的李貴妃臉上表情卻是毫無變化。張凡心中不由得暗歎厲害,他明白的很,按照這兩人的性格,那道命令定然是李貴妃命人傳下去的。
    張凡並沒有想要對此說什麼,開口說道:「陛下,微臣……」誰知他才剛剛說了幾個字,就打住了。
    隆慶見張凡開口,卻是抬起了手臂,非常虛弱地揮了揮,止住了張凡的話,看著站在窗前的陳皇后和李貴妃開口說道:「皇后和愛妃,朕有些話要和張愛卿單獨說說。」
    聽了隆慶的話,陳皇后有些想要開口,不過還是沒有出聲。倒是李貴妃開口說道:「可是陛下……」卻是再一次被隆慶打斷了。
    「朕如今沒力氣說那麼多。」隆慶沒有再吩咐一遍,而是這麼說道。
    聽到隆慶的這番話,李貴妃也就不再堅持了,和陳皇后一同向隆慶躬身說道:「臣妾告退。」便走了出去。
    等到房門外的太監關上了房門,張凡便來到了龍床前,看著隆慶說道:「不知陛下有何吩咐。」
    「今日的早朝怎樣了?」隆慶問道。
    張凡面對著這個問題,有些猶豫,不過他想了想,還是將朝殿上發生的事情一字不漏地說了出來。
    隆慶聽完了張凡的話,根本就不用查探,一猜就能明白這一定是李貴妃的主意。不過隆慶對此並沒有表現出來什麼怒意,只是頗為無奈地歎了一口氣。
    隆慶對於自己的這個貴妃還是非常瞭解的。李貴妃是一個好女人,也是一位慈母,對於自己的孩子疼愛有加,但是同時她也是一位嚴母,絲毫不會縱容。能夠讓隆慶對於李貴妃這種參政的事情表現出縱容態度的,也是因為李貴妃自身的原因。隆慶明白,自己的這位貴妃娘娘,雖然是女人家,而且出身平凡,其父只是為尋常的泥瓦匠,但是李貴妃此人卻是心中頗有一番治國的理念。最重要的一點是,李貴妃此人,參政卻不亂政,從來不會胡亂發號施令,或者背著隆慶做出過什麼出格的舉動,所有的一切都是在隆慶的面前做的。這一點,才是隆慶從來都不會說她什麼的原因。
    「陛下……」張凡見隆慶長時間不說話,不由得開口問道,「不知陛下如今感覺怎樣,身子可好些了。」
    對於張凡的這番話,隆慶說不出什麼來,只能是一番苦笑。自己的身體如何,隆慶自己最是清楚不過了。老實說,現在,隆慶也是有些後悔了。不過這幾十年的時間下來,親近女色這種事情依然從一種興趣變成了愛好,再從愛好變成了一種習慣了。雖然隆慶知道自己如今的狀況,絕對不能再繼續下去了,但是他心裡面到底是個怎麼樣的想法,老實說他自己也是不清楚。
    「朕沒什麼事情,稍作修養就可以了。」隆慶對著張凡如此說道,說了一番他自己都不怎麼相信的話。
    「如此甚好。」張凡說道,「微臣還望陛下能早日恢復,再臨朝,朝中百官也是如此期盼。」看不出來隆慶的話是真是假,張凡只得是如此說道。
    面對著張凡的這一番祝福,隆慶卻是沒有說什麼,只是面樓微笑,點了點頭。
    這也讓張凡安心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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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煙花江南 第三百八十三章 事有不妙
    「既然如此,微臣這就告退,不耽擱陛下歇息了。」張凡見隆慶雖然面色不是很好,不過話語間還算是有些精神,並且也不像是在故意強撐著,張凡也就是放心了。
    「嗯。」隆慶應了一聲,對著張凡說道,「你下去吧。」
    「是,陛下。」張凡應了一句,身子面向隆慶慢慢朝著門口退去。
    退到門口,張凡正準備轉身開門的時候,隆慶又發話了。
    「張愛卿……」隆慶說了這麼一聲,看著張凡轉過來的面孔,猶豫了很久,開口說道,「……日後,還要勞煩張愛卿對鈞兒多關照一些。鈞兒這孩子聰明的很,也孝順的很。只是朕這個做父皇的,對他是在關心太少了。」
    「臣明白。」張凡說道。
    「嗯,下去吧,朕要休息了。」隆慶說了這麼一句,重新躺在龍床上,不再開口了。
    張凡卻是頓了頓,有些滿意開口地說道:「微臣告退。」之後便打開了房門,走了出去之後又重新將房門關好。
    一邊在腦海中思索著隆慶的話語,張凡是一邊往回走去。到得乾清宮廳中的時候,見到陳皇后和李貴妃二人正坐在那裡,只不過二人都是一言不發的模樣,氣氛有些詭異。
    「皇后殿下,貴妃娘娘。」張凡上前向二人行禮。
    「免了,張大人,快起來吧。」陳皇后說道。
    張凡一起身,一旁的李貴妃就問道:「張大人,如何,陛下他都說了什麼?」
    「陛下他說一切安好。」張凡說道,突然他腦中一轉,繼續說道,「陛下他讓微臣……照顧好太子殿下。」
    說完了這句話,張凡就低下了頭去,不過眼神上瞟,在陳皇后和李貴妃二人的面上來回瞄著,似乎是想要看出一些不同尋常的東西。
    李貴妃聽了張凡的話之後,臉上的神色毫無變化,這不由得讓張凡心中暗自讚歎她的好心機。不過相比起來,旁邊的陳皇后就不同了。陳皇后一直給人一種柔弱的感覺,而且這並非只是表現上的,知道的人都明白,陳皇后也就當真如她所表現出來的那樣,是個軟性子的人。而且,最重要的,這個女人根本就藏不住心中的事情,只要一有心事就回完完全全地表現在臉面上。
    就像現在這樣,張凡的這句話一說出來,一旁定力非常的李貴妃是一臉的平淡,彷彿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張凡所說的根本就不是什麼緊要的事情。而陳皇后就不同了,本就擔心的臉上,如今更是添滿了愁容。
    旁邊的李貴妃見了,趕忙以眼神制止了陳皇后,隨即又轉過頭來看了看張凡,見他還是一直這麼低著頭,心中這才放下心來。張凡剛才也是注意的很,看到了自己想要知道的信息之後,就馬上收回了眼神,將頭放的更低了,以示自己什麼都沒有看到。
    「張大人身為太子太傅,身負教導太子的重任。」李貴妃開口對張凡說道,「本宮在此還要多謝張大人一番。」
    「娘娘說的哪裡話。」張凡趕忙謙虛地說道,「此乃微臣應盡之責,責無旁貸,實在是擔當不起娘娘的如此誇讚。」
    「這並非誇讚,而是事實。」李貴妃說道,「如今陛下雖然龍體有恙,張大人此時就更應該遵自身之責。」
    「微臣明白,微臣這就回東宮去,太子殿下想必此時正在等待微臣呢。」張凡說道。
    「嗯,既然如此,你就下去吧。」李貴妃說道,「本宮和皇后娘娘還要在這裡說說話。」
    「是,微臣告退。」張凡再一次躬身說道,退了出去。
    看到張凡的身影完全消失在宮門之外,李貴妃這才是長出了一口氣,看向陳皇后的面孔上帶著許多無奈。而陳皇后如今卻是一副苦惱的表情,面上還帶著一絲悲哀。
    「姐姐……」李貴妃換上了平日裡,只有私下裡二人才會有的姐妹相稱,說道,「姐姐放心吧,陛下不會有事的。再說了,方纔那御醫只是將陛下的情況告訴了咱們二人,陛下自己並不知情。」
    「可是……可是……」陳皇后卻是有些猶豫起來,「方纔,他不是說,陛下要他照顧好鈞兒,這不是在……」
    「姐姐!」李貴妃沒有等到陳皇后將那個詞說出來就打斷了她,她自然是知道陳皇后要說什麼,甚至於她心裡面也是如陳皇后一般的想法,但是此刻,她是絕對不會說出來的,「陛下只不過是在關照張大人要督促鈞兒好好讀書罷了,姐姐切莫想到其他地方去了。」
    「嗯。」陳皇后聽到李貴妃如此說話,只得是點了點頭。她這一輩子,雖然母儀天下,坐上了皇后這個尊貴的位子,但是說起來,她並不怎麼幸福。隆慶並沒有給她留下一男半女,如今更是不可能了。而她只得將愛子的心情托付在朱翊鈞的身上。
    而且,她的身子和性子也是柔弱的很,又攤上了隆慶這麼個貪花好色的皇帝丈夫,她根本就是一點辦法都沒有。好在隆慶顧念二人夫妻之情,雖然不怎麼經常去看望她,卻也從來沒有太過冷落她。而這,也是陳皇后這輩子唯一的幸事了。
    如今,從御醫那裡得來的消息,可算是讓她最後的一點盼頭都消散了,她又怎麼能不覺得淒苦呢!雖然剛才李貴妃的那番話讓她感覺好些了,不過這無法改變隆慶如今已經病危的情形。
    張凡出了乾清宮,雖然腳步是朝著去東宮的路行走著,不過他走的很慢,明顯心裡面再想著心事。
    剛才,他從隆慶的臥房中出來之後,心裡面就一直覺得不對勁。隆慶一開始對他說的話,顯然並不像是一個身有重疾的人所應該說的話,而且那時候,張凡也是相信了。只不過,當他臨出門的時候,隆慶所說的最後那一番話,卻是在張凡的腦海裡不停地打轉。
    讓他照顧好朱翊鈞,這番話若是在平日裡聽起來,雖然顯得有些怪異,但是也並非完全無法理解的。但是這個時候,隆慶對他說出這麼一番話,簡直就像,就像是,臨終托孤一般。
    正是這種感覺,讓退出隆慶臥房之後的張凡,心中無法平靜下來。當他再次見到陳皇后和李貴妃二人的之後,他也是心中一動,將這番話說了出來,而且還稍稍改了改,說的更像是臨終托孤之言,位的就是想要打探一番。
    李貴妃臉上面無表情,張凡看不出她心裡面的想法。不過陳皇后,這個毫無心機的女人,所有的心事全都寫在臉上一般,張凡是一眼就看出來問題了。
    「難道說,皇上他……」此刻,張凡的心裡面有了一種不怎麼好的預感。只不過,也不只是什麼原因,張凡不能確認,或者說是他不想要確認。
    想到著,張凡改變了行走的路線,向著另外一個方向走去。
    「太醫院」,不錯,張凡的目的就是太醫院這裡。
    如今張凡可是大紅人,雖然他認不全宮裡的人,但是整個宮中的人大都認識他。見到張凡來了,這裡的人自然是很是熱切地將他迎了進去。
    張凡並沒有來過這裡幾次,上一次他來,還是為了隆慶要那些肉蓯蓉的事情。想起這件事情,張凡心裡面突然有些怪異的想法,或許,隆慶如今的情況,他也並不是毫無責任,畢竟,倘若不是他從漠北弄回來這麼多肉蓯蓉的話,隆慶也不會……不過這個想法才剛剛在張凡心裡面冒頭,就被他打壓下去了。這根本就跟張凡毫無關係,就算他當初沒弄回來這些塞外的藥材,隆慶也會想方設法找其他的東西來服用。最後,效果還不是一樣的!總之,看來隆慶當真是逃不過這一劫了。
    「張大人,今日不知那陣風將張大人送了來,這小小的太醫院當真是蓬蓽生輝啊。」今日當值的御醫很是熱情地向張凡問好。
    「好說好說,張凡來此有些事情。」張凡並不認識眼前這位,而且如今他心裡面正抱著一個巨大的疑問需要馬上解決,自然是不會去過問,問道,「我是奉了皇后娘娘的命,前來找方才去乾清宮為陛下看診的那位太醫。」
    「張大人,那正是下官。」面前這人馬上回答道,「下官王有才,見過張大人。」
    王有才,當真是個……好名字,只是這個名字實在是讓張凡有些汗顏。不過如今可不是想這些事情的時候,張凡甩出腦海中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說道,「王太醫,張凡有些事情,要詢問一番。」
    「張大人何須客氣。」王有才見張凡如此客氣,頓時有些受寵若驚了,趕緊說道,「張大人若是有什麼事情,儘管問便是,下官定然知無不言。」
    「只是……」張凡沒有立即說話,而是看了看四周。
    王有才順著張凡目光看去,發現他正盯著周圍來來去去的醫官,顯然是不想讓別人聽見,趕忙對張凡說道,「張大人,還請裡面坐,下官這裡有些好茶,還請大人品一品。」
    「既然如此,張某就卻之不恭了。」張凡附和著他說道,跟著他一同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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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煙花江南 第三百八十四章 小小太醫
    太醫院不算小,只不過這裡大都是堆放著各種各樣的藥材,還有大片的空地,用作煎藥的地方,並排放著許多藥爐。剩下的地方,卻是一直來來回回的人,身影不停。只有在後堂,才有一間相比較起來,並不算是太大,但是卻非常安靜的廂房。這裡並非什麼人特定辦事的地方,只是一間用來給當值的,特別是那些夜晚在宮中當值的太醫休息的地方。
    張凡跟隨著王有才走進這間廂房,打眼瞧了瞧。這裡的佈置可謂是簡陋非常,除了一邊牆擺放著一排藥材櫃,並且還上著鎖,顯然是用來存放一些名貴藥材的。其餘的,就只有一張書桌,上面擺放著一套算不得太過華貴的文房四寶。還有就是靠放在最後面的一張床鋪,看來是用來給夜晚當值的太醫休息的。
    「張大人,此處太過簡陋,是要委屈大人一番了。」王有才面帶抱歉地說道。
    「王大人說的哪裡話。」張凡說道,「當年,張凡讀書的時候,若是能有這麼一塊地方,那可真要是謝天謝地了。」
    「張大人,十餘年的寒窗苦讀,如今一朝入仕,並且這麼短的時間裡面,就能如此深得陛下的信任。雖然張大人如今已經可謂是功成名就了,可是將來必然還會更上一層樓。」王有才真誠中帶著幾分獻媚的語氣說道。
    「王大人太過客氣。」張凡面上並沒有什麼不好意思的表情,客氣地說道,「張凡雖然如今靠著陛下的厚愛才能有今日的成就,不過畢竟張凡入仕時間太短,還有很多的地方需要向前輩們學習。」
    「張大人果然是謙虛。」王有才也是微笑著說道,「不過,還請張大人答應下官一件事情。」
    「王大人有何事,還請說。」張凡頗為好奇地問道。
    「還請張大人不要以『大人』二字來稱呼王某,王某擔當不起啊。」王有才頗為嚴肅地說道。
    「唉,這還請恕張某不敢從。」張凡拒絕道,「張某如此稱呼王大人,並非因為官職,而是王大人實乃張某的長者,這點還是必要的。」說這番話的時候,張凡的表情非常的誠懇。
    聽到張凡的話,王有才卻是歎了一口氣,看著張凡,真誠地說道:「王某自從學醫小有所成,邊進入宮中為這太醫院的學徒,至今為止,算來也有將近四十年的時間了。本來,作為一個小學徒,自然是不會有人對你尊敬。於是王某便努力非常,直到二十年餘前,嘉靖三十年的時候,總算是坐上了這太醫的位置。本以為,自己坐上了這個位置,這虛名之類的東西自然而然會來。可是等到王某坐上來之後才發現,根本就不是那麼回事。
    「太醫,說到底,還是個郎中。在這皇宮裡,其實什麼都算不上。張大人主管錦衣衛,王某也就不跟大人矯情了。這太醫根本就是賠命的買賣,宮中若是有什麼達官貴人身子有恙,咱們得上。治不好,咱們得掉腦袋;治好了,又有別人想讓咱們掉腦袋。而且這皇宮中,一個小小的太醫,實在沒有值得什麼人敬畏的地方,就是下面的那些學徒,也只不過是表面上應奉咱們,所想要的,還不是從咱們這學些什麼本事,或者緊盯著咱們的位置,一有機會就像往上爬。」
    張凡靜靜地聽著王有才發牢騷,期間沒有查過一句話。看來,這個王有才,這幾十年的太醫坐下來,倒真是有不少牢騷悶在心裡面。不過照他所說的這麼想想的話,事情也當真是如此。不過張凡並沒有開導,或者是勸阻他的意思,今天張凡來找他,就是想要向他問些事情的,他越是如此,張凡就越好打聽事情。
    王有才見張凡一副聽的津津有味尤為的模樣,立時是話興大發,滔滔不絕地說了起來。什麼比較私密的事情,只要不是牽涉到什麼皇親國戚的私密事件的,全都說了出來,就差他自己家裡面的一些私事沒有說了。
    而張凡卻是一直不聲不響的,始終擺著一張微笑著的臉孔,做出一副最佳聽眾的模樣,毫不煩躁,也不插話。
    待到王有才將話說完,張凡明顯很看得出來,這個王有才平日裡定然是憋屈了好久。如今這一番近似於發洩的傾吐,從表面上就可以看得出來,王有才舒爽了很多。
    而張凡也知道,自己詢問他的實際已經是到了。
    「張大人,王某是否有些太囉嗦了?」王有才一直到說完了話,這才發現張凡就這麼一直坐在自己的面前不聲不響的,生怕自己剛才的那番牢騷,讓張凡覺得心煩了,小心翼翼地問道。
    「無妨,王大人一番真情流露,有何來牢騷之說。」張凡微笑著說道,端起面前的杯子喝了一口茶水。
    「下官再為張大人添些茶水。」王有才見張凡不但不厭惡,反而如此能夠諒解自己,自然是大為高興,也不顧張凡的組織,逕自拿起茶壺,再次為張凡添滿茶。
    「對了,張大人。」王有才為張凡添滿茶水,重新坐下之後,這才是想起來,他還不知道張凡今天為何會來這裡,不由得問道,「下官還不知,張大人今日到此可是有何事情?是不是……」
    張凡自然是知道他想到哪裡去了,趕緊說道:「王大人誤會了,張凡來此,並非是有什麼病痛之事要向王大人請教的,而是……」
    「瞧下官這張嘴,當真是不吉利。」王有才還不等張凡把話說完就趕緊說道。
    張凡卻始終沒有煩躁,繼續說道:「張某這次來,是有些事情,要向王大人問問。」
    「張大人想要問些什麼,但請無妨。」王有才表現的很是大方。
    「張某剛才問,今日是何人前往乾清宮去為陛下診治的。」張凡看著王有才說道,「王大人適才在前面已經說過了,張某有些事情,想要問問王大人。」
    聽到張凡所要問的事情,王有才突然之間就沉默了下來,不再像是剛才那般能夠直言不諱了。眼神也是不停滴瞟著張凡的面孔,似乎在觀察著什麼。
    張凡看他這副模樣,知道自己所聞的事情必然是有什麼隱情。不過他沒有再說話逼問王有才什麼,就是這麼眼神直直地看著王有才,絲毫沒有偏移。
    相比起來,這無聲的凝視,比之厲聲責問,卻是讓王有才覺得更加的難受。張凡坐上錦衣衛都指揮使的位置不過一年有餘,然而,正是因為這個位置的特殊性,讓張凡只是在這短短的一年時光中,就練就了一身不怒自威的本事,別說是普通人,就是向王猛、梁超這樣的武人,也無法在張凡的這種凝視下泰然自若。王有才如今也是花甲之年了,雖然只是個太醫,也畢竟是個官,並且他這一幹就是二十多年。但是只不過是個宮中太醫的他,從來都是卑躬屈膝,從來都不曾據理力爭過,又哪裡能夠頂得住張凡的這番重壓。
    張凡什麼話都沒有說,但是王有才卻是覺得,張凡彷彿在不停地威脅著他。看著張凡的眼神,王有才覺得他似乎在說,要是自己不說出實情,那麼恐怕今晚錦衣衛的人就要敲響他家的大門了;又或者是一些其他的,能夠讓人生死不能的事情。
    「張大人,您饒了下官吧!」突然,王有才再也頂不住這種壓力,崩潰了,站起來跪在張凡的面前,哀號著說道,「下官當真是不能說啊!」
    「王大人這是做什麼,快快起來。」張凡說著,就走上前去要扶他,「張某可是什麼都沒有說啊。」
    然而王有才並不領情,甚至十分懼怕張凡過來碰他,坐倒在地上,慢慢向後退去。
    「唉……」張凡歎了口氣說道,「王大人這又是何苦呢!」
    「張……張大人……」王有才吞吞吐吐地說道,「不是下官不想說,實在是……下官得了貴妃娘娘的旨意,絕對不能說出去啊,萬一這要是說了……」
    「貴妃娘娘處罰你,最多也就是吵架問罪,全家發配。不過就算是那樣,人還都活著,將來就未必沒個念向。」張凡心有無奈,嘴上卻是威脅了起來,「但是,若王大人不肯告訴我的話,這一旦進了我錦衣衛衙門的大門,那可就當真是一點念向都沒有了。」這番話,張凡說來,語氣並不激烈,相反,平緩的很。
    但是這番平緩的話語,聽在王有才的耳朵裡,卻是比之猛毒還要劇烈。他一下子跳了起來,不過並沒有像張凡想像中的那樣,過來抱著他的大腿滿聲求饒,而是頗為平靜。
    沒過多長時間,王有才的眼中便恢復了神采。這是一個很簡單的道理,張凡說的話也是明擺在那裡的,哪一方面有好處,他心中最明白不過了。
    「更何況。」張凡沒有等他開口就繼續說道,「我張某人也未必就保不了你王大人啊。」
    張凡的這句話,給王有才下了一顆定心丸,他再無擔心了,對張凡開口說道:「張大人有什麼話,儘管問,下官定然會據實回答。」
    聽了他的話,張凡笑了笑,說道:「張某其實就想問一件事情,陛下他到底病情如何。「
rufh1234 發表於 2011-6-19 20:49
第四卷 煙花江南 第三百八十五章 時日無多
    張凡等了等,卻是還沒有等到王有才開口。看了看他,張凡發現王有才並不是不想說,而是似乎有些不知道應該從哪裡開口。
    「王太醫,王大人。」張凡好言好語地誘導著,說道,「不要心急,慢慢來。先告訴我,陛下他的身子到底怎麼樣了?」
    「唉……」王有才長歎了一口氣,面色非常的無奈,搖了搖頭,說道,「陛下他這一次,可算是危險啊!」
    「哦?」王有才這番話雖然沒有說出來到底是什麼情況,可是張凡也聽出了事情的確是非常的嚴重,說道,「張某剛剛從乾清宮過來,見過陛下。陛下雖然面色蒼白,不過說起話來也算是還有精神。怎麼王大人說起來,聽著讓人覺得這麼玄乎!」
    「唉,何止是玄乎啊!」王有才再次歎氣,看了看根本就沒有他人的四周,小聲地說道,「下官說句該殺頭的話,陛下這次沒有馬上風,已經算是天大的運氣了!」
    聽王有才這麼一說,張凡這才是感覺到了事情的嚴重性。倘若當真是如王有才所說的這樣的話,看來昨天晚上,隆慶的活動應該算是相當的「激烈」了。甚至於,可能現在,張凡就要跟著滿朝百官,身穿喪袍前來祭奠了。
    「張大人剛才去見陛下,之所以陛下還算不錯,還不都是因為,這麼些年來,宮中的膳食調理的好,這才是讓陛下他還能挺得住。」王有才說道,「但是,實際上,陛下他這麼些年以來,身子早就已經是被掏空了。如今,陛下的這身子,根本就經不得大補,但是這小小的用藥根本就解決不了問題。」
    看來隆慶當真是大限將至了。張凡想來,這事情倒也並不奇怪,畢竟隆慶做裕王的那會兒,就已經如此風流了。再加上那時候,嘉靖皇帝的猜疑,也是給隆慶帶來了相當大的壓力。這心理的壓力,卻是靠著在女人肚皮上來發洩,而且還是沒日沒夜不間斷的,對於隆慶身體的傷害可謂是巨大的了。
    「方纔,下官得傳,去到乾清宮的時候,陛下已經是昏迷不醒了。」王有才繼續說道,「幸虧下官當年也是給幾個王爺診治過,馬上用銀針刺向陛下的指尖,放了些血出來,陛下這才算是好了些。要不然的話……」王有才沒有再往下說。
    不過即便王有才不說,張凡也知道他的意思了。
    思索了一番,張凡有些猶豫地問道:「那王大人,陛下他……當真就是……回天乏術了嗎?有沒有可能,哪怕僅僅只是一絲一毫的可能?」
    「唉……」再次歎氣,王有才說道,「一般會如此的人,大都是身子虛弱,或是房事太過激烈所致。若是一般人,偶爾出現一次,需要長期靜養,然後據個人身子不同,或下猛藥,或用弱藥慢慢滋補,最快兩個月就能夠恢復過來了。
    「不過陛下的情形就大不相同了。陛下身子虛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再加上陛下還經常服食**等藥性濃烈的藥物。這麼多年以來,身子早就已經被掏空了。用弱藥慢慢滋補,或許能夠將就著拖上一些日子,但是終歸趕不上陛下的身子。但是若用猛藥的話,藥性是夠了,可是憑陛下現在的身子,別說治好了,恐怕一劑藥下肚,就要……唉……」
    聽完王有才的這一番解釋,張凡算是明白了。總而言之就是一句話,隆慶這一次算是到頭了。或許能夠用些輕輕溫柔的藥來拖上一些日子,但是這只是治標不治本;而若是下猛藥的話,估計立馬就要一命嗚呼了。
    「王大人,你告訴張某。」張凡問道,「宮裡出了這件大事,雖然也是不應該到處宣揚,但是方才張某來到太醫院的時候,發現這裡的人還是有說有笑的樣子,一點點緊張的氣氛都沒有。難道說,王大人只是吩咐下去煎藥,但是卻什麼話都沒有透露出去;還是說……」
    老實說,張凡這番話倒還真不是因為他看出了什麼意外的情況,真的只不過是隨口問問而已。但是那裡知道,張凡這一番隨口問出來的話,聽到王有才耳朵裡卻是變了。王有才再一次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跪在了地上。
    「哎?王大人,你這是?」張凡被王有才的這種反應給弄糊塗了。
    「張大人,您可要,救救下官啊。」王有才聲淚俱下地說道,偏偏,他還壓低著聲音,似乎是不想被別人聽到,聽在張凡耳朵裡,怪異的很。
    「到底怎麼了?」張凡上前將他扶起來,說道,「王大人還請和張某說說。」
    王有才再一次坐到椅子上,面上倒也當真是老淚縱橫,他用一種哀求的眼神看著張凡,等到自己的情緒稍稍穩定下來,這才開口說道:「張大人,下官這一次,恐怕是性命難保啊。」
    「說來聽聽。」張凡說道。
    「方纔,下官前往乾清宮去給陛下診治,得知了陛下的消息之後,便是告訴了皇后娘娘和貴妃娘娘二人。」王有才說道,「不過貴妃娘娘則是將下官拉了出去,單獨問話。娘娘問下官陛下的身子可有辦法醫治,下官便將剛才對張大人所說的那番話原原本本地告訴了貴妃娘娘。誰知道……誰知道貴妃娘娘聽到了之後,卻是……卻是不叫下官說出去。甚至於叫下官對皇后娘娘說,陛下的身子已經是燈枯油盡了,就算是用藥調理,也拖不了幾日。」
    聽完王有才的這番話,張凡明白了過來。隆慶沒幾天活頭了,這已經是必然的了。但是王有才在擔心,將來隆慶駕崩的那一日,自己會不會因為這件事情而惹上什麼麻煩,畢竟事情的關係太大了,只要麻煩上身,那就算是必死的結局了。
    「王大人不必擔心。」張凡說道,「張某不知貴妃娘娘為何如此,不過將來,王大人也不會惹上什麼麻煩的。」
    「張大人不是在安慰下官吧。」王有才對於張凡的話明顯的不信。
    「不,張凡這番話乃是心中所想。」張凡說道,「將來,若是陛下……到時候最多說陛下身子有恙什麼的,跟王大人絕對不會有關係。倘若當真要扯上王大人的話,恐怕王大人將事情的前因後果這麼一說,即使明面上不會有人相信,私下裡必然會有人議論。到那個時候,恐怕娘娘那邊也不會好過的。貴妃娘娘並非莽人,又豈會不懂得裡面的道理呢!」
    聽到張凡的這一番話,王有才思量了一陣子,這才算是放心下來。
    不過王有才放心了,張凡心裡面又翻騰了起來。他怎麼都想不明白,李貴妃為什麼會有這種想法。隆慶如今就兩個兒子,還全都是李貴妃所生的,並且其中,年歲較大的朱翊鈞早早就已經被立為太子了,將來登基皇位繼承大統那是必然的事情。這麼一來的話,李貴妃根本就沒有什麼理由這麼做啊。
    「難道說……」張凡心裡面突然想到了一種可能。朱翊鈞今年不過十歲而已,十歲的孩童坐上皇位,或許是因為特殊的原因,但是那畢竟是個正宗的兒皇帝了。顯然,朱翊鈞這個時候若是坐上皇位,那就必然需要一群大臣輔政。然而光是如此還不夠,有些事情還是離不開皇帝的。那麼這麼一來,李貴妃倒是有了一些動機了。在張凡看來,最明顯的就是,李貴妃想要「垂簾聽政」。
    自古以來,這種皇帝登基是年紀太小,而由著其母垂簾聽政的例子可謂是舉不甚舉,自從有了皇帝,從漢朝開始,就一直都存在著。甚至於,當年全勝的大唐,不是還出了武曌這麼個女皇帝嗎!
    但是張凡並不覺得李貴妃會有做皇帝這麼大的野心,況且這大明朝,自從朱元璋開國一來,他所制定的一套規矩就根本不可能讓這種事情發生。
    那麼,剩下來的可能就只有一種,那就是李貴妃想要急著垂簾聽政。而且她越早如此,她能夠垂簾的時間也就越長。畢竟將來,等到朱翊鈞長大的時候,他總是有會親政的一天的。
    不過,張凡也絕對事情不會是這樣。李貴妃若是說她不愛權利,那道不會。但是若說她權欲熏心,敢於冒天下之大不韙而做出這麼一番事情的話,張凡倒也是有些不相信。一時之間,張凡倒是沒了主意。
    看著王有才,張凡問出了自己最後的問題:「王大人,你實話實說,陛下還有多少日子?」
    「若是以藥穩住的話,起碼還能拖得一年有餘。」王有才說道,「但若是按照貴妃娘娘的旨意,恐怕最多還能撐得住兩個月。」
    兩個月,時間算不得有多麼寬裕。不過倘若這件事情沒有傳出去的話,這兩個月的時間對於很多人來說,那是絕對夠用了。
    「這件事情,王大人能守口如瓶嗎?」張凡問道。
    「這可關係到下官的身家性命,怎會外傳!」王有才說道。
    張凡聽了之後,也就放心了,他相信,這件事情,陳皇后和李貴妃那裡也是不會傳出去的。
    好言安慰了一番王有才,張凡從太醫院走出來,他沒有去往東宮,他要去和張居正商量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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