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穿越] 迷航一六四二 作者:土土的包子(連載中)

mk2257 2011-8-30 14:20:04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79 160845
mk2257 發表於 2011-8-30 17:11
B52很快光臨了馬尼拉的上空,而后開始不停地盤旋、盤旋,再盤旋。固定在飛機兩翼的照相機不停地自動拍攝著,將馬尼拉的城防布置完全記錄在存儲卡片上。

當然,B52飛行時所發出的噪音,理所應當地引起了西班牙人的矚目。然后西班牙人的反應是……呆滯。士兵們一個個站起身,仰著脖子看著頭上飛過的B52,交頭接耳地討論著這東西究竟屬于什么。有一部分人則敏銳地感覺到事情不對頭,他們嚷嚷著讓同伴尋找掩體,用以提防隨時可能到來的打擊。

但十分鐘過去了,B52依舊在盤旋,而且絲毫沒有敵對行動以及危險xìng。這讓西班牙人大起了膽子,紛紛站起身手搭涼棚,盯著B52到處露àn飛。有氣急敗壞的軍官,甚至組織了士兵舉起火繩槍朝著B52開火。但這一切都是徒勞無益的,幾次排槍過后,除了打碎幾塊相鄰房屋的瓦片,再無其他收獲。對于西班牙人來說,B52所在的高空,是他們無法企及的。

“你覺著那是什么?我敢肯定那不是鳥,世界上絕對不會有這么奇怪的鳥。”某個剛剛朝B52開過火的士兵,抱著火繩槍自問自答道。

他身邊的同伴贊同地點了點頭:“的確不是鳥,你聽聽這聲音,‘嗡——’,天知道什么東西才會發出這么詭異的聲音。”

第三個家伙不敢茍同地反問道:“以上帝的名義那東西肯定是鳥,只是模樣與叫聲比較奇怪罷了。”他的理由很充分:“你們見到過除了鳥之外還會飛的東西么?”

第一個自問自答的家伙先是搖搖頭,緊跟著好像想起了什么:“我聽說,猴子也會飛……我表兄在新大陸,他說看到過一種會飛的猴子。”

士兵們竊竊私語著,而軍官們則只能干瞪眼。既不能過于苛責士兵,又那天上的B52毫無辦法。他們只能在下面揮舞著拳頭,賭咒發誓地發泄一通。

索xìng,那‘怪鳥’——大部分人都這么叫——幾分鐘之后終于飛走了,然后落在了……澳洲人的大船上見鬼

軍官們本能地感覺事情不對,然后緊張地高喊著:“所有人就位,準備防御澳洲人的進攻”他們的警覺xìng很值得贊揚……但很明顯,他們下了一個極其錯誤的命令。

二十分鐘后,人手一個筆記本電腦的參謀團隊,匯總了兩臺數碼相機的照片與圖像之后,先是修正了馬尼拉的地圖,而后重新標注了火炮位置。緊跟著,西班牙人開始倒霉了。

顧留夢報出了第一個坐標,高高舉起軍刀,頓了頓猛地揮下:“開火”

“開火”比目魚號的艦長陳瀟高聲下令

“開火”金槍魚號得艦長路輝天在同一時間下達了命令。

九mén速shè炮與三mén主炮幾乎在同一時間開火,十二枚炮彈拖著白sè的軌跡,一頭扎向碼頭左翼第一個三角堡壘。三角堡壘上的炮臺立刻升騰起無數的煙柱,猛烈的爆炸幾乎在瞬間就將嚴陣以待的西班牙士兵全部放倒。速shè炮高爆彈的彈頭,在接觸目標的一刻瞬間爆裂開來,沖擊波卷著彈片橫飛。而150mm主炮發shè的實心錐形彈,其威力甚至超過了速shè炮的高爆彈。

三mén主炮發shè的炮彈,先是輕易地擊穿了厚度將近一米的火山灰hún凝土,在將其鉆了個大dòng的同時,彈頭破裂開來,分成無數細小的碎片,從hún凝土中鉆出來的時候呈扇面狀四散開來。

一時間炮臺上濃煙滾滾、彈片橫飛,遠遠瞧過去,誰也不相信炮臺上還有人活著。但三艘船顯然不是為了殺傷西班牙的士兵,而是要將西班牙人的火炮徹底打掉。于是,第二輪、第三輪火炮接踵而至,直到將炮臺打得坍塌了一小半,這才罷休。

這之后,三艘船開始掉準炮口,朝著下一個目標攻擊。如法炮制,幾輪過后,這個炮臺又完蛋了。那mén三十二磅炮不但被砸得成了煙斗,周遭的炮兵更是每一個活下來的。

直到這個時候,終于有人反應過來了:“不管剛才的那是什么東西,肯定把我們的位置報告給澳洲佬了,該死”

但躲在棱堡里的西班牙士兵更多的是在恐懼與訝異著……澳洲人的炮火,實在準的離譜直瞄的加農炮指哪打哪兒可以理解,可為什么澳洲佬的艦炮可以在視野范圍之外準確打擊到目標?這沒有理由啊

這個時代的歐洲,雖然有了榴彈炮的概念,有了大角度打擊目標實踐。可受限于可憐的shè程,通常都是在視野范圍之內戰斗。根本沒有超視距打擊的能力,就更別提與之相關的彈道學了。所以,穿越眾這種超視距的炮擊讓西班牙人覺著恐怖而無力——天知道下一刻炮彈會不會朝自己砸過來。

一個小時之后,為了檢視炮擊成功,轟鳴著的B52再度光臨馬尼拉上空。不停地盤旋著,將地面上的一切記錄在數碼相機里。而后經過參謀小組的匯總,反饋給三艘船上的炮兵。然后修正了彈道的艦炮再度開火,將方才的漏網之魚變成死魚。如此反復,西班牙人布置在港口一側的火炮,在沒有開過火的情況下就徹底變成了一堆廢鐵。

到了這個時候,哪怕再蠢的西班牙人也明白了,不管那東西是什么,總之被那玩意看見絕對會倒霉。然后每當B52飛臨上空,西面的西班牙人總會露àn成一團。士兵們沒命地到處找掩體,來不及找掩體的干脆披上帆布希圖B52看不見自己。軍官們急促慌張地叫喊著:“藏好別讓那東西瞧見”

在這一刻,B52所發出的呼嘯聲,不再是西班牙人為之奇怪并津津樂道的話題,而是變成了死亡的奏鳴曲。

三艘軍艦按部就班地轟擊著西班牙人的各處炮臺,而登陸部隊也沒閑著。草草收拾了戰場之后,游南哲當即指揮著四個營的士兵,沿著道路朝著馬尼拉進發。甲米地距離馬尼拉城足足二十公里,士兵們跑步前進也許下午…前就會抵達。當然,這是在拋棄炮兵營的前提下。

譚平的炮兵營,配屬了十二mén拿破侖,二十四mén81mm迫擊炮,此外還有三mén150mm阿姆斯特朗。事實上如果不是澳洲的牲畜實在少的可憐,譚平甚至想把其余的十幾mén阿姆斯特朗全部都帶上。也正是這三mén算上炮車全重超過四噸的重炮,嚴重拖慢了整個部隊的前進速度。

“我們必須加快速度,現在已經是…一刻,我們嚴重落后于計劃了。”總參謀長憂心忡忡地找到了譚平。

譚平無奈地指了指那三mén再次陷進泥地里的重炮,十幾名士兵踩在泥地里喊著號子吭哧吭哧推著,前頭兩匹騾馬累的出了一身白máo汗,但重炮依舊以龜速在移動著。“除非你能找來三輛大馬力的牽引車,否則想都別想。”

“忘了那三mén重炮吧,我們現在需要的是速度。”游南哲想了想說:“把你的炮兵營拆開,拿破侖跟那三mén重炮留下,其余的跟著大部隊走。我會留下一個營掩護留下來的炮兵。”

譚平無奈地點頭,除此之外的確沒有別的辦法了。

“說到大馬力牽引車……話說我們不是有一輛裝甲車么?”游南哲開始四下打量,而后在隊伍中發現了那輛裝甲車——全身鐵皮的裝甲車拖著一輛四輪馬車,車廂上坐著一群穿著黑衣服的家伙……SWAT突擊隊。

然后游南哲立刻拿起了對講機:“維芙二,把車開回來什么時候裝甲車成了SWAT的座駕了?胡鬧”

游南哲剝奪了SWAT的座駕,這理所當然地引起了凱瑟琳、達克、路德維希的強烈不滿——這姑娘有著足夠的理由霸占裝甲車:第一,不論是陸戰隊還是陸軍,兩支軍隊都對這樣改裝的裝甲車嗤之以鼻。理論上講,這車不屬于兩軍;第二,SWAT隊員身上穿著極其沉重的陶瓷裝甲,加上手上的步槍,全身負重近三十公斤……這太重了,沒人樂意負重三十公斤走上二十公里。而且恐怕走到地方,這幫隊員也徹底失去戰斗力,只能躺在營地里喘粗氣了。

游南哲給這丫頭兩個選擇,要么跟著大部隊走……左右沒誰指望依靠SWAT打下馬尼拉;要么就留在后面,跟車走。

毫無疑問地,SWAT指揮官高級警督凱瑟琳選擇了……跟車走。這姑娘雖然滿腦子暴力因素,但絕對不傻。跟著大部隊去馬尼拉城下?這對于只能用來巷戰的SWAT來說絕對是個災難除了待在營地里替友軍加油助威,她想不出還能干點什么。

部隊一分為二,游南哲參謀長帶領著兩個步兵營與半個炮兵營提速朝著馬尼拉進發。而剩下的一個步兵營則掩護著重炮部隊繼續龜速前進。

誰也沒有想到,部隊一分為二的時候,遠處的灌木叢中,某個家伙正舉著單筒望遠鏡遠遠地觀望著。

“藏好,千萬別lù頭”說話的西班牙軍官囑咐了一句,而后舉著望遠鏡仔細地打量著:“他們分開了……只有一個連多點的步兵在掩護炮兵。好機會”
mk2257 發表於 2011-8-30 17:12
168騎兵PK裝甲車

坎波斯上尉躲在小山坡的一棵樹之后,神色冷峻地向遠處的道路觀望著。

事實上他已經如同雕塑一般站在那兒足足一個上午了。在他身后的山坡之下,兩百名騎兵聚在一起,安撫著有些煩躁不安的戰馬。有的席地而坐無聊地望著天,有的干脆躺下來瞇上一覺。只是無一例外地,沒有一個人發出聲音,包括那些套著嚼子的戰馬。

士兵們的士氣有些糟糕,他們原本希望跨上戰馬狠狠地給澳洲佬點顏色瞧瞧。但謹慎的坎波斯上尉不允許他們這么做。上尉認為澳洲人兩個連的步兵會給他的騎兵帶來極大的損失。所以上尉只是命令等待,等待,耐心的等待。

以至于騎兵與戰馬在足足等待了三十個小時之后,所有人馬都處在了一種煩躁的狀態。

某個士兵拍死了臉上的一只蚊子,懊惱地說:“我受不了了,誰知道我們還要在這兒等多久?”

“你得去問坎波斯上尉,這事兒他說了算。”另一個士兵回答道。

“坎波斯上尉就是一個膽小鬼!”前一個士兵抱怨著。

“也許我們不用等多久了。”某個士兵指了指從山坡上走下來的坎波斯上尉。

他說的沒錯,坎波斯上尉停在所有人面前,神色興奮地說:“士兵們,起立!我們的機會來了!”在坎波斯看來,現在是極好的機會。近三十個小時之后,綴后的那支部隊已經從兩個連變成了半個連。兩百名騎兵突擊同樣數量的步兵,這簡直就是手到擒來。“剛剛澳洲人的后綴部隊又一次分離了。現在綴后的只有兩百名士兵以及兩門重炮。我決定突襲這支澳洲人的軍隊,毀掉那兩門重炮。之后——”上尉抄起一根枯樹枝,在地上比劃著:“我們沿著海岸線一直突襲到甲米地,打掉敵人的登陸點。沒了重炮以及后勤補給,澳洲人短時間內別想攻下馬尼拉。都明白了?很好,上馬!上帝保佑西班牙!”

“上帝保佑西班牙!”士兵們齊齊一聲低吼,而后紛紛上馬。有的手持騎士長矛,有的干脆只拿著騎兵劍。

整理好了隊伍,坎波斯上尉帶著兩百名騎兵緩緩攀上山坡,一千多米開外,澳洲人的步兵正在緩緩地移動著。在這一刻,澳洲人在西班牙騎兵眼里就如同剝了皮的肥羊。而下一刻,騎兵們就放棄了這種不切實際的想法,并且開始慶幸起坎波斯上尉的謹慎。

就在西班牙騎兵發起沖擊的時候,澳洲人的后綴部隊依舊毫無警戒并且極其松散地前進著——起碼在鄭森看來就是如此。

澳洲軍不同于世界上任何一支軍隊。鄭森看過大明的軍隊,沒事兒總看自己家的私軍,幾年前還看過大元島上的西班牙人軍隊與荷蘭人軍隊。這些軍隊每次行軍的時候,都會排著整齊的隊形——幾個人組成橫隊,再由無數的橫隊組成縱隊。軍紀與軍容整肅,隊伍除了行進時發出的腳步聲,別無他聲。如果有,那軍官一定會狠狠地扇亂說話的士兵幾個耳光。

但澳洲軍不這樣,士兵們要么扛著步槍,要么抱著步槍,槍口斜斜指著地面。邁著雜亂的腳步,排成兩列松散的縱隊,一路有說有笑地前進著。就好像他們不是在行軍,而是在郊游!

鄭森對此很是嗤之以鼻,他搞不懂澳洲人是怎么想的,不嚴肅軍紀,反而如此放縱士兵……但他仔細一想似乎也不對,好像平素澳洲人總是強調軍紀。比如某個士兵巡邏的時候開小差,絕對會被軍官們關進小黑屋——鄭森曾經試過一次,獨自一人待在小黑屋里。沒有光線,沒有聲音,只是小半天他就覺著自己快瘋掉了。難怪那些士兵對小黑屋那么忌諱。提起來就咬牙切齒。

所以,他糊涂了起來,尤其是在聽到雄鷹連連長李森的解說之后。

“這是一種戰術隊形……可以在發現敵人的第一時間就發起攻擊。”李森如是說。

鄭森先是恍然,而后繼續迷糊。天知道這種亂七八糟的隊形,在遭到突襲的時候會起什么作用。幾分鐘后,一場有預謀的襲擊讓鄭森總算對這一隊形有了一絲明悟。

“……我們總算不在第一線了。”隊伍前頭的于山撇著嘴說,神色當中沒有半點高興的意思:“但上頭居然派我們來押運火炮。見鬼!就不能讓我們……嘿,那是什么?”于山不經意間猛然瞧見遠處奔來的滾滾煙塵。他只愣了一秒,而后迅速反應過來:“我想我們有客人了,敵襲!西班牙騎兵!”

這個時候,大多數人都瞧見了,慌亂的聲音迅速傳遍整個隊伍。

“敵人騎兵!找掩護!找掩護!”

“放下馬車,開火!開火!”

連長李森迅速判斷了形勢,而后大聲叫著讓大兵們將馬車打橫,而后作為掩體進行射擊。隊伍頓時亂成一鍋粥,有的士兵迅速躲在路旁的灌木叢里,舉著槍開始瞄準;有的則躲在了馬車之后;更多的人選擇躲在火炮之后。

只是幾分鐘時間,士兵們已經草草地布置了防線。與此同時,西班牙人的騎兵已經小跑著到了四百米開外,而后陡然開始加速。霎時間,戰馬奔騰,聲如雷動。前排卷起的煙塵完全遮蔽的后方,以至于根本瞧不清后續有多少騎兵。

前排的騎兵手舉著長矛,揮舞著騎兵劍,呼喝著沖殺過來。

“穩住!穩住!”馬卡洛夫中士提著一把散彈槍大聲嚷嚷著,待對方進入射程隨即高喊:“開火!”

只是瞬間,排槍便打了過去。成陣的槍聲中,前排幾個騎兵身子一栽滾落馬下。有幾匹戰馬挨了子彈,嘶鳴一聲前蹄一軟,便跪倒在地,將馬上的騎士摔出去老遠。沒等那幾個倒霉蛋起身,便被后面緊隨的戰馬踏成了肉泥。

坎波斯上尉沖在隊伍前頭,幸運地躲過了第一輪排槍,他高舉著手中的長劍,叫喊著:“為了西班牙!”

“為了西班牙!”

迎著連綿不絕的子彈,西班牙人的騎兵已經如潮一般涌了過來。片刻之后,已經沖入陣中。

雄鷹連的士兵只能躲在障礙物之后抽冷子瞄準射擊,而西班牙人的騎兵則如入無人之境一般,左右沖殺開來。傷亡不可避免地發生了,每一刻都有人倒下。也許是西班牙人的騎兵,也許是雄鷹連的士兵。槍聲、嘶鳴聲、慘叫聲瞬間響徹曠野。

于山驚恐地不停開火,只是瞬間便將手中M1644轉輪里的子彈打光。連續扣動了兩下扳機,發現毫無反應之后,他開始裝彈。但這并不容易,事實上絕大多數士兵都如于山一般,顫抖著手,試圖將子彈壓入槍膛。打哆哆嗦嗦之下,好半天都裝不進去。

“見鬼!”轉輪里的子彈又掉在了地上,于山試圖第二次換上轉輪,但某個騎兵已經發現了他。兜著戰馬,揮舞著長劍已經沖了過來。

“不”于山絕望地大喊著,眼睜睜看著對方沖過來。他想要移動,最終只是連滾帶爬地朝后退。轉瞬間那騎兵已經近在眼前,就在他已經絕望的時候,那騎士身子一歪倒了下去。

戰馬奔馳過去,心驚肉跳的于山這才瞧見,排長周飛火正舉著還在冒煙的左輪手槍。

“上刺刀!”中尉周飛火大聲喊叫著。他快步奔過來,一把拽起還在發愣的于山:“二等兵,上刺刀!如果你不想死的話!”

“遵命,長官!”于山終于從惶恐中走了出來,迅速上了刺刀,轉頭與幾個同伴背靠背站在一起,組成了一個三角。

這時候,西班牙人的騎兵已經沖了過去,留下了二十多具尸體。有雄鷹連的,但更多的是西班牙人自己。

“他們又回來了!開火!”

倉促的開火,子彈大多飛上了天,西班牙騎兵只損失了幾個倒霉蛋,再次沖了過來。但這次西班牙人學聰明了,因為他們發現這種騎兵沖擊,一旦拉開距離自己反倒吃虧。澳洲人的火器射程很遠,而且只依賴火器,根本就沒有長矛陣。既然這樣,那干脆打近戰肉搏戰好了。

“沖過去,跟他們近戰!”坎波斯很快下達了新的命令。他手下的騎兵忠實地執行了這一命令,直直沖過去,而后與雄鷹連戰做一團。然后坎波斯發現這是個錯誤!

那些澳洲士兵很快從混亂中走了出來,在軍官們的喝令下,三個人背靠背,舉著裝了刺刀的火槍組成一個刺猬陣。中間還有不少提著一種奇怪火器的士兵,不停地噴吐著彈丸。就在坎波斯疑惑自己前一刻下的命令的時候,更糟的事情發生了。

伴隨著一陣轟鳴聲,一輛渾身包著鋼鐵的奇怪車子高速地奔來。有不信邪的騎兵高舉著長矛沖擊過去,最后長矛不但折斷了,甚至那連蠢貨都被車子碾成了肉泥。不但如此,車子后頭的幾個射擊孔中,還不停地噴吐著子彈。只是片刻的功夫,便放倒了一片人。

花了幾秒鐘思索進退,然后坎波斯終于下定了決心……
mk2257 發表於 2011-8-30 17:13
169戰爭觀光團

裝甲車開始減速,然后其后面拖著的車廂猛然打開,跳下來十來個渾身上下一身黑的家伙。

黑色的頭盔,黑色的衣服,黑色的皮鞋,臉上罩著黑色的面罩,眼睛上卡著黑色的墨鏡,甚至連手中的散彈槍都是黑的。這些家伙端著散彈槍,一邊前進一邊射擊。

七發的彈容量,讓他們的火力看起來連綿不絕。只是片刻之間,這些人便肅清了周遭二十米內的所有西班牙人。

傷亡已經超過了百分之三十,這種損失遠遠超過坎波斯的預期,這促使他迅速下了決心:“撤退!”

事實上不用他吩咐,裝甲車周遭的西班牙騎兵,已經掉頭就跑了。怪物!渾身鋼鐵的裝甲車就是怪物!劍砍不動,長矛扎不穿,對付這種未知的東西他們毫無辦法。

一陣陣無力感迅速消耗掉了他們的意志,當意志消沉到了某個臨界點,就會變成現在這樣——潰敗!

不得不說,撤退絕對是個糟糕的主意。西班牙騎兵們調轉馬頭,朝著與來時相反的方向逃跑,這一過程中,緩過神……也許是憤怒的雄鷹連士兵,已經殺紅了眼睛。瞧著同伴的慘死,仇恨促使士兵們紅了眼睛,而后不管不顧地朝著目標傾瀉著子彈。有些已經瘋狂的家伙,比如水野義川,一把搶過周飛火的軍刀,嗷嗷喊著沖殺過去。

一個力劈華山,將某個倒霉蛋連人帶馬劈成兩半。

而且援軍也不想就這么輕易地放過給澳洲軍造成損傷的西班牙騎兵,凱瑟琳招呼著SWAT隊員快速登上裝甲車,而后開始追擊。

然后逃出來的百來號西班牙騎兵倒霉了。

理論上講,他們所乘的戰馬一小時可以跑三十到四十公里,最高速度可以跑到六十……但這輛裝甲車很隨意地就跑到了八十。這還是拖著一輛四輪馬車,并且路況很差的情況下。

從高空中俯視下去,下方追逐的景象,就仿佛非洲大草原上獅子追逐斑馬群一樣。依靠著極高的速度,裝甲車先是追上去,而后在西班牙人中間開火。大口徑的散彈槍,不停地噴吐著彈丸,在十幾二十米的距離,幾乎一槍一個,將西班牙人打落馬下。

起初西班牙人還想依靠戰馬的速度擺脫這個怪物,他們甚至爬上了一段山坡。但當裝甲車幾乎毫不減速地沖上來的時候,他們絕望了。

于是坎波斯下了新的命令:“分散開!分開跑!返回黎牙實比!”

不足百名騎兵四散而逃,終于讓這場追逐劃上了句號。逃出去十多公里之后,坎波斯瞧著身邊僅剩了幾個騎兵,已經欲哭無淚。

“怎么會這樣!”他回頭瞧了一眼正將某個倒霉蛋碾壓成肉泥的裝甲車,木訥地嘟囔著:“馬尼拉完了……”

“上尉,現在我們該怎么辦?”他身旁一個驚魂未定的家伙問。

坎波斯搖搖頭:“除了黎牙實比,還能去哪兒?”

“然后呢?”

“然后?”坎波斯長長嘆了口氣:“然后期待著我們回去的時候會有一艘從美洲來的船,這樣我們也許還可以返回西班牙。”

“那萬一沒有呢?”

“那就準備好戰死或者……投降。”坎波斯艱難地吐出了投降的字眼。面對這樣的對手,他實在提不起半點抵抗的意志了。

壞消息很快就傳到了海權號上的旅部。

王鐵錘準將接過大副董建恒遞過來的紙條,草草了看了一遍,而后皺著眉盯著董建恒。見其不像是在開玩笑,深吸一口氣,將紙條傳遞給身旁的杰瑞。“諸位,我們的運輸隊遭到了西班牙騎兵的襲擊。索性我們……額,沒有軍官傷亡。鄭森也很好。士兵死傷二十七人,而西班牙人丟下了一百零三具尸體……”王鐵錘想說‘我們自己人’,但他瞧見孫傳庭之后,立刻改了口。

參謀們很快便熱烈地討論了起來。一比四的交換比,澳洲軍占了充分的便宜,但大多數人不這么看。正相反,在他們看來這很吃虧。有人要求追究帶隊軍官的責任,有人要求增加運輸隊的防護力量,無一例外的,他們陳述結尾的時候總會話鋒一轉,而后叫囂著讓西班牙人血債血償。

然后杰瑞上校結束了半吊子參謀們的紛爭:“你們知道騎兵是因為什么退出歷史舞臺么?”不待大家回答,他已經說出了答案:“機槍。”

沒有機槍的情況下,騎兵的突襲總會給步兵帶來巨大的傷亡以及混亂。如果騎兵沖擊過后,敵人的步兵趁勢掩殺上來,那被突襲的一方一準會潰敗。這種局面知道機槍大規模普及之后才得以扭轉,然后人們又發明了取代騎兵的戰爭機器——坦克。

所以,與參謀們的意見相反,杰瑞十分滿意或者說是慶幸這個結果。如果不是西班牙人的騎兵太少,如果不是沒有步兵配合,如果不是沒有裝甲車恰好趕到,那即便是取得了勝利,戰后的傷亡也不會少。在二十七這一數字上翻番都得偷著笑了。

因此,他會提議嘉獎參與戰斗的全體人員……尤其是霸占著裝甲車的SWAT。

“那我們要增加運輸補給的防護力量么?”有人問。

然后被杰瑞徹底否決。

“不!我們現在一共就五個營的兵力,再抽調兵力就沒法對馬尼拉形成包圍圈。”杰瑞思索了一下說:“西班牙人不可能有那么多騎兵,而且我們已經有了對付騎兵的利器。”

是的,之前一直否定裝甲車作用的杰瑞終于發現這輛車的優點,攻城巷戰也許用不到,但用來維持補給線的安全再恰當不過了。這么一個大鐵家伙往那兒一擺,甭管西班牙步兵還是騎兵,甚至炮兵都得發瘋!高速,高防,高攻……山寨裝甲車放在野外簡直就是無敵了。

王鐵錘瞬間想到杰瑞指的是什么,而后先是長出一口氣,緊跟著說:“很好!通令嘉獎SWAT小隊,發一份命令函,告訴凱瑟琳那丫頭維護好補給線安全。馬尼拉戰役結束之后,我個人會向決策組提議對SWAT進行嘉獎。”他心情愉悅地說著,而后大家伙都笑了起來。

對于大家來說,凱瑟琳那丫頭就是個煩!一個空姐老老實實待中南,搞搞文藝事業多好。她不,非得舞槍弄棒,還非得上戰場。自打到了布桑加之后,這丫頭沒事兒總纏著王鐵錘,話里話外就一個意思,要是不讓她的SWAT小隊上戰場,那她絕對沒完。

被纏磨得腦袋大了一圈兒的王鐵錘實在頭疼,這事兒也實在不好解決。說起來SWAT隸屬于警察署,跟軍隊不是一個系統,現在只是臨時歸屬王鐵錘管轄。你說讓她上戰場吧,出點什么事兒沒法交代;不讓她上戰場吧,回頭一個歧視女性的大帽子扣下來,決策組里那倆女性成員絕對不會讓自己好過。真是左右為難。

現在好了,王鐵錘找到了解決辦法。用著‘維護補給線安全’的名義,讓凱瑟琳領著SWAT小隊天天開車裝甲車到處跑……真是一舉兩得,既安全又省心。

這時候,大副董建恒手里的對講機響了起來。他對著對講機支吾了幾句,隨即遞給王鐵錘準將:“將軍,飛翔的河南人報告,甲米地發現兩艘帆船……一艘是荷蘭人的,另外一艘是葡萄牙人的。”

“荷蘭人與葡萄牙人?”王鐵錘疑惑著接過對講機,與飛翔的河南人號溝通起來。

一個小時之前,始終停泊在甲米地的拉齊維爾號上的瞭望員,發現南方開過來兩艘帆船。拿著望遠鏡一瞧,一艘荷蘭人的船,一艘葡萄牙人的船。

留在甲米地的三艘船,一艘卡拉維爾,一艘東印度商船,還有一艘蓋倫。論火力,這三艘船上裝配的可是拿破侖,射程上遠超對手。

因此,甲米地登陸基地的負責人小伙子吳靈玉二話不說,當即命令三艘船升帆起錨,先迎上去再說。等三艘船迎了上去,那兩艘船徑直地打起了白旗……起初吳靈玉還以為對方要投降呢。可等對方的小艇舉著白旗靠過來之后,他才搞清楚,人家這是要談判。

“……將軍,吳靈玉上尉詢問,是否發起攻擊。他有把握在半小時內結束戰斗。”

“攻擊?不不不,我們不能這么對待客人。”王鐵錘看向了邵北,而后對著對講機說:“告訴吳靈玉,耐心等待。我會派一名外交人員與之交涉。就這樣!”

王鐵錘放下了對講機,而后笑著對眾人說:“諸位,這是一個好機會。此戰之后,東南亞的政治版圖必然進行重新劃分。適當地向荷蘭人與葡萄牙人展示武力,這會讓我們在接下來的談判中處在上風。”

“談判?”顧留夢有些疑問。

“當然,談判!”王鐵錘笑得如同一只……老狐貍:“我們需要時間來消化菲律賓,在此之前,我們無力對于荷蘭人,也沒空搭理葡萄牙人。既然如此,為什么不談判?我相信客人們在參觀完焰火表演之后,會做出適當的……讓步。”他笑得更開心了,也許他腦子里已經勾勒出了未來談判的美好前景。嘖嘖兩聲,王鐵錘隨即看向邵北。

“沒問題。”邵北立刻說:“我會讓客人們終生難忘的。”
mk2257 發表於 2011-8-30 17:14
171總攻開始

天空灰蒙蒙的,周圍彌漫著涼絲絲的霧氣。

東方天際微微露出一絲橙黃色,隨著時間的推移,橙黃色不斷擴散,并且越來越濃。漸漸地,太陽露出了額頭,并且堅定而費盡地躍出海面。

“啊一次美妙的日出。”王鐵錘真心地贊道。遠處的日出美景,周遭齊整的軍容,乃至遠處殘破不堪的馬尼拉,這一切都讓他心情大好。

軍艦上的值星官抬起腕表看了看時間,而后說:“將軍,時間到了。”

“那還等什么?開始吧!”王鐵錘很隨意地揮了揮手,而后準將看也不看馬尼拉一眼,只是真心地繼續欣賞著日出美景。事實上能做的他已經做完了,剩下的陸戰基本與他無關,艦炮射擊自然有顧留夢負責指揮。他這個名義上的聯合遠征旅最高指揮官,已經完全地、徹底地清閑了下來。

命令迅速下達,幾秒鐘之后,從海權號到比目魚號,三艘戰艦上的艦炮依次開火。炮口齊齊噴吐出焰火與煙霧,那些橘紅色的炮彈拖著白色的軌跡,一頭扎向馬尼拉城墻,片刻之后它們會激起無數的泥土、瓦礫、石塊與人體的碎片。

而幾乎在同一時間,部署在馬尼拉東側的炮兵營同樣開火了。十二門拿破侖以及三門重炮,對著馬尼拉的東門不停地轟擊。只是片刻,原本就千瘡百孔的城門樓,便在一片爆炸與煙塵當中轟然倒塌,變成了一堆瓦礫堆。

在大口徑炮彈面前,馬尼拉賴以自豪的厚重城墻,仿佛就是一個笑話。

密集的炮火掩護之下,游南哲派出了一個連的步兵進行試探性攻擊。上尉吳靈玉帶著自己的連,快速而小心謹慎地靠近著護城河。在他們身后,是幾百名幾乎光著身子,手里頭或者扛著沙袋或者抬著梯子、木板的‘盟友’。盟友們顯然比澳洲大兵們更加興奮,以至于不少的盟友抬著梯子漸漸超過了吳靈玉的連隊。

就在接近護城河的時候,城墻上猛然站起一派西班牙士兵,舉著火繩槍,對著那些架設浮橋的盟友‘砰砰砰’就是一陣排槍。只是瞬間,十來個盟友便慘叫著倒在了地上。

“射擊射擊!”吳靈玉高聲叫著,舉著手中的左輪手槍對著城墻一通盲目的射擊……這毫無用處。左輪手槍的有效射程只有三十米,而現在距離城墻起碼六十米,天知道他在打誰。也許他只是想鼓舞士兵們的士氣?

但他手下的士兵顯然不這么想,他們敦促著盟友們在自己面前放下沙袋,而后藏在后面開始對著城頭射擊。與此同時,出發陣地上的神槍手們開始發威了。那些露頭的西班牙人很快就變成了火雞,一言不發或者嗷嗷叫著從城頭栽落。

而后調整了射擊諸元的迫擊炮也開始發威了。炮彈劃著詭異的弧線,高高拋起,而后重重落下,爆炸不停,滾滾煙霧中,也許會飛出一支殘破的火繩槍,也許是某個殘缺不全的倒霉蛋。不管是什么,西班牙人都承受了巨大的打擊。

再之后,西班牙人似乎一下子喪失了全部的勇氣,任憑盟友們在護城河上架起了浮橋,這中間居然沒有再次發動攻擊。

同樣的情形,也出現在南側戰場之上。毒刺營架著登陸艇,繞過那堆木頭船墳墓,而后迅速登陸并控制碼頭。西班牙人只是象征性地打了兩次排槍,便在火力壓制之下徹底退了下去。整個過程,毒刺營只損失了兩個倒霉蛋,一個被流彈打中了脖子當場就掛了,另一個被打中的腳趾……

“很詭異啊。”杰瑞迅速分析著戰場上的勢態。西班牙人放棄了他們的三角堡壘,就這樣任憑澳洲軍殺進城?按照這個時代的戰爭原則,城墻丟失意味著城市的丟失……而西班牙人依舊沒有舉著白旗投降。難道對方是打算巷戰?

然后杰瑞立刻呼叫了無人偵察機B52……二十分鐘之后,一副最新的馬尼拉地圖被拼接了出來。瞧著溝渠交錯的馬尼拉,一眾軍官一陣頭疼,西班牙人居然真的打算打巷戰。

瞧著糾結的眾人,杰瑞反倒笑了:“幸好我們早有準備……讓雄鷹連突前,占領城墻后從右翼迂回,毒刺營從正面向十號目標推進,另外盡快將巷戰利器送上去。”

邵北先是反應了一下,隨即想起杰瑞說的巷戰利器指的是什么。不止他想到了,所有人都想到了,而后將目光對準一直在打醬油的常師德——這家伙跟隨海權號而來,已經被任命為戰后菲律賓的負責人——常師德立刻故作謙遜地笑道:“有備無患,有備無患。”

杰瑞揮揮手,一眾軍官做鳥獸散,迅速各自歸位,按照新的命令做布置。到了這會兒,半個小時的炮擊總算是結束了。

大兵們歡呼雀躍,為艦隊與炮兵營造成的毀滅效果而興奮……他們喜歡這樣,將那種看似堅不可摧的東西揉碎成粉末,包括其中的敵人,還有比這更令人高興的么?

而有人卻在幸災樂禍的同時,心里不停地打著小鼓,擔憂著什么。

身在比目魚號甲板上的尤斯范列文虎克先生這會兒已經將憂心忡忡的神情掛在了臉上。雖然他依舊在為西班牙人倒霉而高興。這兩種矛盾的情感在這一刻統一而和諧。

作為荷蘭東印度公司的董事之一,尤斯先生無疑是一名體面人,而且他還很有能力。正是在他的既定政策之下,東印度公司才會在爪哇島乃至整個東印度得到長足的發展。并且他是一個事必躬親的人,喜歡事事親自過問。他每隔一年就會在巴達維亞待上一段時間,盡管公司聘請的總督很有能力,但在尤斯到來期間,也只能屈居二線。東印度公司內部都稱呼尤斯為巴達維亞的太上皇。

所以當他聽聞一支艦隊要去攻打西班牙人,并且很有可能成功的時候,才會不顧危險,親自前來查看。他有預感,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現在預感變成了現實,從來沒聽說過的澳洲人實力遠超他的預期。瞧著馬尼拉城在炮火中顫栗,他的擔憂又加劇了。眉頭糾結成一個川字,似乎在思索著此戰過后東印度地區的勢力劃分……毫無疑問,西班牙人徹底完蛋了。

而他身旁的平托上尉則要輕松許多。雖然上尉不認為澳門能頂住如此滔天的炮火,但葡萄牙人也就只有一個澳門了,即便損失掉了也沒什么。這反而可以讓他們集中精神轉而跟英國佬在印度進行較量。而且上尉不認為澳洲人會對彈丸之地的澳門感興趣……要知道那些明朝的官僚至今還沒有解除對澳門的圍困,現在葡萄牙人連飲水都成了大問題。

“西班牙人完蛋了,這真是一個好消息。”平托心情愉快地說著。

雖然他的法語很生硬,而且夾雜著怪音,但旁邊的尤斯先生依舊聽懂了。他繼續深鎖著眉頭,用法語回答著:“我不這樣認為,上尉。澳洲人的強勢,會讓我們的處境變得很糟糕。”

“我們?哈”平托上尉對這個詞很不感冒。什么時候葡萄牙人與荷蘭人聯合起來了?這不可能!除非荷蘭佬先把香料群島還給葡萄牙人。笑了一下,然后平托上尉的語句里充滿了嘲諷:“恰恰相反,我認為這是一個好消息。起碼澳洲人看起來比該死的西班牙雜碎要文明,不是么?否則我們早就喂鯊魚了。”

平托上尉的話完全打了水漂,因為尤斯先生仿佛根本沒聽見一樣,只是直直地盯著遠處的戰場。

“該死的荷蘭雜碎!”平托狠狠地咒罵一句,轉而也跟著看起了焰火表演。同時,他開始擔心西班牙人也許撐不了多久就會崩潰了——沒人會對這樣密集的炮火無動于衷。

平托上尉的擔心分明有種貓哭耗子的意思,作為耗子……西班牙人顯然已經憂心如焚了。

每一發炮彈落下來,都會讓城里的人心驚肉跳一番。站在總督府三樓會議室的落地窗前,瞧著濃煙滾滾的城墻,科奎拉總督感覺冷靜的思維正在被鋪天蓋地的炮火消弭著,甚至內心里生出了逃跑的念頭。

馬尼拉已經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頭,而他手下的軍官們居然還在爭吵著……

“……不可能!”達里奧準將抖著胡子怒吼著:“澳洲人在東側布置了重兵,并且還有大量的重炮。毫無疑問,東側才是敵人的攻擊重點。我們應該在東線投入大量的防御兵力。”

“我不得不提醒你,準將閣下。在東線我們在內城還有幾座棱堡,除非澳洲人付出巨大傷亡,或者用大炮將之炸平,否則根本不可能攻進來。”尼爾森少校走到窗前,指著南方說:“而在南線,澳洲人用艦炮已經摧毀了棱堡,他們前進的路上已經沒了障礙,我實在想不出他們為什么不從南線進攻。”

是的,軍官們還在為究竟哪個方向才是主攻方向而爭執著。而且看樣子一個小時內不可能討論出結果。科奎拉有些無力,他甚至在想是不是等澳洲人真打進來,他們才會結束爭吵。

很不幸,他的預感變成了現實。

“澳洲人突破了南線!”一個士兵慌張地跑進來報告。

達里奧準將愣了愣,依舊在堅持己見:“那只是佯攻!”

“見鬼!”尼爾森憤怒了,他雙拳砸著桌子:“我們現在應該增援,堵住敵軍,而不是繼續爭吵!”
mk2257 發表於 2011-8-30 17:15
172好大的蘑菇

澳洲人的陸戰隊迅速占領了馬尼拉南側的一角——只是很小的一角,處在碼頭最西邊與普拉諾河交匯處,那是一處軍營。

大口徑的艦炮讓這處的城墻變成了瓦礫堆,而后陸戰隊員們交替掩護著,快速越過瓦礫堆,只用了十幾分鐘便將整個軍營肅清。沒人想到澳洲人居然不走城門!

噩耗讓西班牙人結束了爭吵,而后立刻下達了向軍營方向增兵的命令,但一切都太晚了。增援部隊還在集合的時候,陸戰隊已經從軍營中沖了出來,雄鷹連沿著兩側的街道,開始穿插迂回進攻。而毒刺營則在鞏固軍營防守至于,分出一部分兵力,開始推著常師德發明的兩用馬車,緩緩地沿著中路推進著。

惶恐的西班牙人玩兒命地射擊著,他們躲在兩側的房子里,躲在街道堆積起來的障礙物之后,不停地開火射擊。毒刺營用幾輛巷戰馬車打頭,士兵緩緩跟在后頭,邊推進便從射擊孔里開火射擊。更后頭的士兵則對著兩側的房屋進行著壓制射擊,每當越過一幢房子,總會有兩個小隊手持散彈槍的士兵沖進左右的房子,噼噼啪啪一陣猛烈的射擊,片刻之后他們從窗口露出腦袋,揮舞著肅清的手勢。

狙擊手們也沒閑著,他們趴在房頂上,四處尋找著倒霉蛋。可能是某個舉著指揮刀高喊的軍官,也可能是某個剛剛打算扣動扳機的西班牙士兵,總之每時每刻,總會有倒霉蛋被狙擊手們打成兩截。

而在毒刺營之后,迫擊炮群已經在城墻上就位。每當進攻遇到阻礙,或者發現敵人的火炮,前方的指揮官總會通過對講機將對方的方位準確地傳達給迫擊炮群,片刻之后幾枚迫擊炮彈呼嘯而過,在爆炸、閃光與濃煙中,將西班牙人埋沒。

馬卡洛夫將頭探出拐角,快速地掃了一眼,而后比劃了一通手勢。那意味著街角有十來個西班牙士兵,但只有一半持有火繩槍。

他身后的士兵迅速長出了口氣,而后跟著馬卡洛夫的命令準備著。

喬肆深吸一口氣,對著馬卡洛夫點點頭,而后一頭沖出去,一個班的士兵跟在他身后,用最快的速度沖過街道,到達街道的另一側。

‘砰砰砰’,對方開火了,但什么都沒打到。

然后街道兩側的士兵一通沖出去,對著還在裝彈的西班牙人連續不斷地開火。直到把所有的西班牙人都打成篩子,這才罷休。

于山退出轉輪,重新為自己的M1644換上了一個轉輪,而后吹了一聲口哨:“看來我們選了一條好路——前進了兩百米,只遇到十幾個西班牙人。”

“也許西班牙人都撤退了。”他身后的鐵牛符合道。

但這只是妄想,如果士兵們來自后世,那肯定會說這倆家伙是烏鴉嘴。因為在他們繼續前進了不到五十米之后,與一大群增援而來的西班牙士兵在另一個拐角不期而遇了。

士兵們只是楞了一下,然后迅速將槍口對準還沒反應過來的西班牙人,一邊開火,一邊撤退。對方人太多了,起碼一個西班牙連隊!他們退回來,但這是一個錯誤。

前一刻還安安靜靜的街道,瞬間沸騰了起來。幾十名西班牙人,端著火槍,從窗子探出槍管,而后猛烈地開火。

損傷不可避免的發生了。幾個大兵立刻被打倒在地。

“退回去,退回去!”排長周飛火一邊射擊一邊高喊著:“退到房屋里,分散開!”

他的命令得到了執行,二排的士兵拖著受傷的以及陣亡的同僚,迅速退回街角,而后一頭鉆進兩側的房屋里。然后有些等不及的怒火中燒的士兵,砸開玻璃窗,開始跟西班牙人對射。另一部分人則上了二樓,同樣砸開窗子,猛烈地朝著西班牙人開火。

西班牙人是二排得八倍,而二排的火力是西班牙人的兩倍,僵持不可避免地發生了。但總的來說,二排始終占著便宜。他們手中的槍械,扣動扳機就會發射子彈;而西班牙人的火繩槍,扣動扳機之后要等火繩將火藥點燃,才會發射……雖然時間間隔很短,這足以讓他們吃大虧了。

但相持不是二排想要的,按照計劃,他們必須迂回過去發起對總督府的攻擊。

“中尉,我們被擋住了,也許該叫炮火支援?”馬卡洛夫一邊開火一邊詢問著。

周飛火想了想,隨即搖了搖頭:“距離太近,除非你想讓我們的炮兵來一次無差別攻擊。”他重新給自己的左輪上上子彈:“我們有火力優勢,既然街道沒法推進,那就破墻戰術。”

“聽你的,中尉。”馬卡洛夫迅速點了幾個家伙:“喬肆,你帶著人破墻發起攻擊。”

“遵命長官!”

喬肆迅速領著自己的班沖下了一樓……但他突然發現自己的班多了一個家伙——水野義川。這家伙是另一個班的,按理來說他應該去指揮他自己的班。

“失散了。”水野義川有些難堪的說。方才一通混戰,他跑回了左邊,而他的手下全部跑到了右邊。

喬肆理解地點點頭,而后對著幾個人說:“開始吧!”

于山一聲歡呼,迅速取出一個帶著導火索的小炸藥包,而后又拿出了一管牙膏樣的東西。打開蓋子,朝著小炸藥包上擠了一些白色的乳劑,然后將有乳劑的一面對準墻壁按上去,幾秒之后松開口,那炸藥包已經牢固地粘在了墻壁上。“我發誓,這輩子頭一次見到這樣快速的漿糊。”

“那不是漿糊……是天然膠水。”有人糾正道。

“隨你怎么說,總之這跟漿糊的作用差不多,只不過比漿糊更快起效罷了。你們準備好了?”不等旁人回答,于山猛地一拉,導火索迅速引燃。

士兵們迅速躲去了另一間屋子。片刻之后,猛烈的爆炸聲傳來。四百克硝化甘油炸藥將墻壁炸了個大窟窿,不但如此,還將相鄰的房子也炸了個大窟窿。

喬肆他們迅速跑回來,不待煙塵散盡,對準窟窿先是丟了兩枚手榴彈進去,兩聲爆炸之后,手持散彈槍的士兵已經一頭沖了進去。

‘砰砰砰’,幾聲槍響過后,鐵牛大聲喊著:“安全!”

“安全!”于山在另一個屋子喊道。

就在他們松口氣之余,樓梯上忽然沖下來一名西班牙人。瞧見喬肆他們,西班牙士兵先是愣了一下,而后迅速舉起手中的火繩槍對準還在填裝子彈的鐵牛,扣動扳機。

不得不說,鐵牛這家伙運氣很好。不到十米的距離,那個緊張的西班牙人居然打偏了。槍響過后,鐵牛身旁的一只花瓶變成了碎片。

現在輪到西班牙人惶恐了,但他甚至還來不及做點什么,便被十幾只槍打成了篩子。

“二樓有西班牙人!”鐵牛驚魂未定地喊著。

水野義川這家伙明顯又發瘋了,自從這家伙在上次戰斗中將某個倒霉的西班牙騎兵連人帶馬砍成兩半之后,他發瘋的更明顯了。在所有人考慮怎么進攻的時候,這家伙舉著特批的軍刀,嗷嗷叫著就要沖上去。

“你瘋了?”喬肆一把拉住他:“拿冷兵器去對付火槍,你真是活膩了。”

水野義川很是傲然:“西班牙人都是懦夫,我只要拿著軍刀沖過去,他們必定地崩潰!”話是這么說,但這家伙已經收刀入鞘,開始往步槍里填裝子彈了。

“怎么辦,下士?”

不待喬肆回答,于山已經搶著建議說:“我認為天花板絕對不會比墻厚。”

“好主意!”

然后于山騎在鐵牛脖子上,鐵牛站在桌子上,兩個人一通擺弄,總算將炸藥包固定在了天花板上。拉導火索,躲在隔壁,十秒鐘之后,又是一聲轟鳴,整個天花板都被炸塌了。原本的客廳里狼藉一片,到處都是塵土與碎石,當然,還有七個被活生生炸死摔死的西班牙人。

于山與他的班就這樣緩緩地推進著,一間一間地炸房子,而后沖進去,將里面的西班牙人全都殺死。

一個小時之后,他們已經推進到了總督府邊緣。高強度的戰斗讓士兵們身心疲乏,于山中尉周飛火決定休息十分鐘。

“嘿!你們發現沒有。”于山成功吸引住所有人的目光之后說:“沒有平民,一個都沒有。”

是的,迄今為止,他們依舊沒有碰到一個平民。

“我猜西班牙人肯定將平民撤出去了。”

事實上所有的平民都跑去了他們認為最安全的地方——西北方的圣地亞哥城堡。石頭結構,十米厚度的墻壁,足以抵御任何炮擊。哪怕就是海權號的主炮也無法擊穿。

十分鐘休息結束,二排又出發了。他們小心翼翼地接近著總督府,然后被猛烈的排槍打得狼狽不堪地跑了回來。

“見鬼!里面最少一百人,我發誓!”于山心有余悸地喊著。

馬卡洛夫征求著意見:“中尉,沒有障礙物提供掩護,我們根本沒法接近總督府。”

周飛火拿出對講機,迅速地與周圍的兄弟部隊進行聯絡。但其余部隊明顯不如二排這么幸運,他們依舊被西班牙人阻擋在馬尼拉的街道上。短時間內二排別想著增援了。

又是一陣排槍,雖然什么都沒打到,但還是讓周飛火一陣惱怒:“該死的西班牙人,我會給你們點顏色看看的。”而后他開始呼叫炮兵支援:“獵鷹呼叫蜂巢,獵鷹呼叫蜂巢……我方抵進十號目標,遭遇敵軍猛烈火力,請求炮火支援,方位……”

片刻之后,十二枚迫擊炮彈呼嘯著砸了過來。可能怕誤傷友軍,這些炮彈無一例外地越過了總督府,而且繼續飛行了好久,砸在了某處。

“這就是我們的炮兵……”所有人都充滿了嘲諷。

于山戲謔著說:“我猜肯定有人讀錯了數據。”

周飛火惱怒地抄起對講機,想要數落炮兵同僚幾句,然而他剛剛舉起來,就感覺地面一陣晃動。而后震耳欲聾的爆炸聲響了起來,與此同時,總督府后面,陡然升騰起一個蘑菇云。

劇烈的沖擊波將總督府全部的玻璃都震碎,連帶著將站起身的周飛火吹了個跟頭。一屁股坐在地上,周飛火當時就斯巴達了:“!好大的蘑菇啊,我說那幫炮兵砸到什么了?”
mk2257 發表於 2011-8-30 17:16
173攻占總督府

猛烈的爆炸沖擊波,將巨響傳出去幾公里遠。

以至于原本待在船長室悠閑地吃著早晨的王鐵錘,居然感覺到桌面一陣顫動。他立刻放下早晨,快速跑上指揮臺,試圖搞清楚到底發生了什么。然后他發現指揮臺內,所有的軍官都目瞪口呆地看著馬尼拉的方向。

王鐵錘順著大家的目光看過去,一眼便看到了那朵翻騰著的蘑菇云。“好大的蘑菇啊。”他真心贊道。

沉默了一下,他說:“以我的名義,向炮兵部隊發去賀電,恭喜他們打掉了西班牙人的軍火庫。”

“我們現有的情報,并沒有西班牙人軍火庫的具體位置。”杰瑞摸著下巴分析著說:“我怎么感覺顧留夢他們原本是打算打總督府呢?方向一致,距離只是差了兩百米。”

“很有可能!”有人立刻贊同道。

于是指揮臺內的所有人都大笑起來。笑顧留夢的狗屎運,笑西班牙人的倒霉。

笑過之后,一直在看熱鬧的常師德猛然反應過來:“等等,你說炮兵在打總督府?”見杰瑞點頭之后,常師德急了:“能不用炮兵么?那可是我未來的官邸。而且里面有很多重要的資料——西班牙人肯定還沒有進行銷毀。”

“不用炮兵?那會增加我們的傷亡……”杰瑞反駁著。

然后他的話被常師德打斷了:“但那會增加我們的收益,而且還會在未來減少我們的傷亡。”

“你確定?”

常師德信心十足:“我十二分的確定。”

“好吧。”杰瑞有些不情愿:“通知炮兵,暫停對總督府進行攻擊。告訴雄鷹連,進行壓制射擊,等待毒刺營打通中央通道,再發起攻擊。”

與此同時,馬尼拉南側城墻上的迫擊炮陣地上。

瞧著升騰起上百米高,而且還在繼續升騰變化著的蘑菇云,顧留夢臉上慍怒的表情瞬間變作了狂喜。毫無疑問,十二枚81mm迫擊炮炮彈的威力不可能有這么大,即便再加一百倍也不可能。所以只可能是砸到了西班牙人的火藥庫……真幸運!要知道剛才可是整整多數了一個格子。

吹了聲口哨:“倒霉的西班牙人,真是喝涼水都塞牙。”然后顧留夢笑著對面前正在發愣地瞧著自己杰作的軍士長說:“你運氣不錯,不但不會遭到處罰,也許還會多得一枚勛章……不過下不為例。”

“絕對不會有下次了。”前一刻還心驚膽戰的軍士長如蒙大赦:“我保證!”大鼻子軍士長現在還在后怕,萬一方才要是少數了一個格子,那雄鷹連肯定倒霉了。自己說不定要被送上軍事法庭。

顧留夢只是點了點頭,轉而嘖嘖有聲地欣賞著自己手下制造的蘑菇云。盡管這充其量只能算是微縮的蘑菇,但依舊勾起了顧留夢的某些美好回憶。然后他開始考慮,這輩子是否有機會復制歷史,在廣島與長崎種下兩個大號蘑菇……考慮到現有的工業水準,以及穿越眾自身的人才結構,貌似這一妄念基本無望實現了。有生之年完成二次工業革命都不錯了。

他旁邊的軍士長長長松了口氣,而后認真仔細地重新數了一遍格子,將正確的射擊角度報了出來。十二門迫擊炮再次開火了,這次剛剛好,炮彈既沒遠也沒近,全數落在總督府。

“長官!”通訊兵提著對講機跑了過來:“王鐵錘準將向您表示祝賀……祝賀您一舉打掉了西班牙人的軍火庫。另外,杰瑞上校說,如果你們原本是打算打總督府的話,最好還是暫停下來。”

顧留夢哈哈大笑起來,杰瑞這家伙,眼睛真毒啊。然后他笑著問:“暫停下來,為什么?”

通訊兵努力回憶了一下,而后肯定地說:“菲律賓總顧問常師德先生說,總督府里有著太多珍貴的資料。如果能繳獲,這將會省去很多麻煩而且還會帶來許多好處。”

顧留夢思索了一下,瞬間恍然。這個時代的西班牙人,可沒什么保密意識。也就是說西班牙人對總督府里的各類資料,根本就沒進行焚燒處理。這里頭包括馬尼拉的財政、土地、人口等等資料,繳獲過來,的確能省很多事……比如可以迅速估算出總督閣下的私人財產以及藏匿地點。

“常師德說的沒錯,好吧。”顧留夢擺了擺手:“小伙子們,暫停對十號目標的攻擊,支援毒刺營在中路推進。”

炮兵們迅速停火,而后通過對講機與毒刺營取得了溝通,開始提供遠程火力支援。然后僅僅幾分鐘之后,對講機里就傳來周飛火懊惱的聲音:“獵鷹呼叫蜂巢,獵鷹呼叫蜂巢……怎么才打兩輪就停了?”

聲音里透著焦急,沙沙聲中隱約傳來槍炮聲,看起來周飛火的處境不怎么好。

顧留夢拿起了對講機:“我是蜂巢,根據母巢最新命令,禁止對總督府進行破壞性攻擊,我們不得不停下來……我想你很快就會收到新的命令。”

對講機那頭沉默了足足三十秒,而后傳來一聲:“干!”顯然,周飛火已經收到最新命令了。

現在,該頭疼的是雄鷹連了。他們一邊要頂著西班牙人的反撲,一邊還要盡可能地攻占總督府。索性上尉李森已經帶著其他兩個排從右翼迂回的過來,這讓雄鷹連的火力瞬間增加了兩倍。一個波次密密麻麻幾百號西班牙人,剛剛沖出街道,便被噼噼啪啪一陣亂槍打了回去。

但雄鷹連也付出了代價——總督府的一樓中間的窗戶突然伸出來一門弗朗機小炮,一發葡萄彈過后,三個半跪著射擊的大兵被打成了篩子。吭都沒吭一聲就掛了。

李森睚眥欲裂地咒罵了幾句,而后貓著腰跑到周飛火身前。厲聲責問:“為什么不呼叫炮火支援?”

周飛火顯然比他還惱怒:“別提了!上頭說要保護總督府內的文件資料,所以拒絕提供炮火支援。”

“干!”

“小心!”周飛火一把將李森按倒,幾乎在同時,對面的炮聲響了。同樣是葡萄彈,索性士兵們這次都藏在了掩體之后,沒人受傷。

“我們必須打下總督府——”李森指了指周遭空曠的環境,以及身后傳來的激烈槍炮聲:“——否則等西班牙人反應過來,我們就成餃子餡了。這樣,我把全連的散彈槍都調到你的排,我帶一排三排掩護,你帶著二排從側翼進攻。”

進攻?這可不是什么好事兒。周飛火立刻辯駁說:“可是上頭說要我們等待毒刺營打通……”

“中尉,別管上頭的命令了。再這樣下去也許我們會死光!”

仿佛是為了驗證李森的話,西班牙人又開炮了,一發實心彈打穿了樹木,而后將一名士兵的胸口打出了個大窟窿。

瞧著李森仿佛要擇人而噬的目光,周飛火一捶地面:“干!二排跟我來!”

片刻之后,得到加強的二排集結起來。一排與三排朝著總督府的窗口猛烈地開火,與此同時,二排甩出去十幾枚手榴彈。當然,將近百米的距離,哪怕是大力士也扔不到總督府的邊兒。

手榴彈落在二排與總督府中央,猛烈地爆炸著,掀起泥土,升騰著硝煙。幾乎瞬間,煙霧便將二排遮蔽了起來。二排的目的達到了,起碼在十幾秒的時間之內,西班牙人根本瞧不見二排的動作。

“跟我上!”周飛火喊了一聲,而后提著左輪手槍,紅著眼睛第一個沖了出去。在他身后,近五十名士兵一聲不吭,抱著槍械快速奔跑著。

不得不說,煙霧嚴重影響了西班牙人的視線,在他們發現敵人沖過來的時候,一切都已經晚了。亂七八糟的排槍加之一發葡萄彈,最終只放倒了兩個倒霉蛋。而十幾秒之后,周飛火已經氣喘吁吁地靠在了總督府的墻壁之下。

“破障!”

于山迅速將一份炸藥包固定在墻壁上,拉導火索,然后迅速跑出去老遠并且怕在地上。一聲巨響之后,總督府已經被炸了一個大窟窿。不待硝煙散盡,幾名士兵已經將手榴彈扔了進去。

幾聲爆炸過后,端著散彈槍的士兵已經沖了進去。

“安全!”

“安全!”

這是總督府的廚房,現在里面已經一片狼藉。亂七八糟的鍋碗瓢盆以及火腿生菜葉,當然,地上還橫七豎八躺著幾個被炸死的西班牙士兵。

“西班牙人在隔壁!”有士兵叫道。

接下來的戰斗完全變成了雷明頓散彈槍的表演。一顆手榴彈之后,端著散彈槍的士兵對著某個房間內一切可疑的目標開火著,直到將槍膛內的散彈打空為止。或者是某個士兵探頭探腦,引得西班牙人一陣排槍過來,然后等他們還在裝子彈的時候,那個士兵伙同另一個家伙端著散彈槍從容地將一屋子的人都放倒。

高射速讓二排占盡了便宜。很快一樓被肅清了。接下來的事情就更簡單了,事實上二樓三樓的士兵正專注地與逼近的一排三排交火著,等他們注意到二排沖上來的時候,一切都已經晚了。

剛才壓制了雄鷹連足足半個鐘頭的總督府被拿下了,而整個過程不過十幾分鐘。以至于從李森到周飛火都在思索著一個問題……他們是不是太嬌貴了?

“好了,士兵們!戰斗還沒有結束,所有人,立刻就地構筑防御工事。”士兵們疲乏地動作了起來,而后李森從挎著的背包里拿出了一個折疊整齊的澳洲國旗,他叫過來幾個家伙:“你們幾個,把這面國旗掛在總督府房頂上。”

與此同時,李森又從背包里拿出了數碼相機……某些家伙,就是喜歡復制歷史。這讓他們有一種惡作劇的快感!
mk2257 發表於 2011-8-30 17:17
174父輩的旗幟上

喬肆捧著澳洲國旗,爬上了總督府的房頂,然后他開始發愁了“我們得先找一個旗桿”然后他琢磨了一下,又補充說:“而且這個旗桿必須足夠高……高到讓城外的人都能瞧見”他還記得初級士官課程中,教官們曾經說過的,旗幟對于戰爭雙方的重要性尤其是在這個年代

下面的于山抽出一根像是晾衣桿的竹竿,比劃了一下:“但我只能找到這么長的”竹竿大約有四米長,雖然總督府的地勢比較高,但加上這四米也無法讓旗幟躍出城墻的阻擋

“太短了”喬肆四下打量了一下,而后他一眼看中某棵小樹“加上那個還差不多”

順著喬肆的手指看過去,于山立刻大叫起來:“你瘋了!”嚴格來說,那顆小樹足足有海碗粗細,而且有足足十幾米高“我們手頭可沒有鋸子”

喬肆很肯定地說:“去找水野義川”

然后于山又跑進房子里去之后水野義川……在水野義川幾乎要噴火的眼神下,于山又找了上尉李森水野義川向來把那把大馬士革看的比性命還重要……起碼比于山的性命重要現在讓他去拿著寶刀砍樹,不可能!除非有人可以賠償他一把更好的大馬士革軍刀

“水野,立刻把那顆樹放倒這事兒辦好了,我打報告給你配發一把更好的軍刀”為了復制歷史,抱著數碼相機的李森顯得很大方與‘珍貴’的歷史相比,軍刀還不有的是?林有德他們據說已經開始考慮規模化制造大馬士革了,也就是說用不了多久這東西就得淪落為大路貨

得了保證的水野義川依舊滿臉的肉疼,舉著軍刀婆娑幾下,就好像摸著自己的老婆隨即嘟囔了半晌,高舉起來,‘哈伊’一聲,手起刀落,碗口粗的小樹應聲而倒然后他迫不及待地看了看刃口,沒有明顯的傷痕,這讓他長出了一口氣

而后一本道大師化身園丁,三下五除二將小樹的樹冠清理干凈,轉瞬將之變成了一根原木條

幾個士兵扛著木頭,費力地運上了總督府的房頂——這并不容易,前后花了將近一個小時中間還打退了西班牙人一次進攻

再之后,國旗綁在了竹竿上,竹竿綁在木頭上,而后七八個士兵緩緩將之樹立起來當旗幟舉到一半的時候,李森按動快門,咔嚓一聲將這一切忠實地記錄了下來

幾個月后,這張照片被洗了出來,經過photoshop潤色之后,將澳洲大兵的勇氣襯托得淋漓盡致天空陰霾,遠處硝煙滾滾,八個大兵奮力地舉著旗桿,那一面澳洲共和國國旗迎風飄揚……后來這張照片保存進了澳洲國家博物館,并且有幾位著名的畫師濃墨重彩地進行了再加工

再之后與之相關的影視劇更是無數,人們每次走到這副照片前,總會有漂亮的解說員講述當初的父輩是如何為解放人類而拋頭顱灑熱血的當然,幾乎所有的老外對此都嗤之以鼻馬尼拉戰役?不過是一場搶奪殖民地的戰爭罷了

只不過澳洲人喜歡立牌坊,而西班牙人不懂得立牌坊罷了,什么解放之類的,都是扯淡!要真解放了,呂宋現在怎么成了澳洲的一個省了?

當然,這都是后話了事實上參與豎旗的八名士兵根本不知道,他們因為這一舉動而被寫入了史冊他們這會兒坐在房頂上正在悠閑地休息著,看著西班牙人的崩潰

是的,崩潰!

穿越眾作為現代人,對于旗幟的概念已經很淡薄了現代戰爭中,很少能見到舉著旗號朝前沖鋒的就算旗幟倒了之類的,也不會引起全家崩潰

但放在十七世紀,樹立起的澳洲國旗,仿佛有千鈞之力,瞬間便將西班牙人壓垮了

當旗幟樹立起的那一刻,只是幾分鐘之后,馬尼拉城內城外,到處都是歡呼聲

一開始有人喊‘贏了’;也有人喊‘勝了’,但更多的人在喊‘烏拉’從發音角度來看,不論是贏了還是勝了,都沒有烏拉來的給力——穿越眾極其敏感‘萬歲’這一字眼,所以全軍禁止喊萬歲到了后來,城內城外的呼喊聲漸漸劃一,變成了整齊的‘烏拉’!

在旗幟的鼓舞下,毒刺營勢如破竹前一刻還寸步難行的街道,如今在毒刺營摧枯拉朽的攻勢之下,完全變成了豆腐渣工程西班牙人只是象征性地抵抗那么幾下,而后先是士兵自發地逃跑,到了后來逃跑的人越來越多,乃至軍官不得不下達撤退的命令

與此同時,佯攻的東線,同樣也攻入了馬尼拉陸軍兩棲營一次試探性的攻擊,發現西班牙人抵抗寥寥,然后試探變成了真正的攻擊傅白塵指揮著兩棲營順勢突破了東側的城門,然后蠻不講理地直接朝馬尼拉城內推進,絲毫不理會兩側仍然有西班牙人駐扎的棱堡

凱瑟琳那丫頭顯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這丫頭撇下駕駛員維芙二,自個兒開著裝甲車,拉著自己的隊員,轟鳴著一頭闖進了馬尼拉城

裝甲車就如同一個高速的怪物一般,在馬尼拉的街道上飛馳而過沒見過這玩意的西班牙人被唬得目瞪口呆,然后有倒霉蛋跟裝甲車相住了,直接被碾成了肉餅那些沒緩過神的西班牙人也沒好過,swat隊員抄著雷明頓散彈槍透過射擊孔不停地開火著,將一批批茫然無措的西班牙士兵放倒

好半天西班牙人才緩過神來,而后朝著裝甲車開火那些火繩槍糟糕的精度乃至出膛后極大的動能損失,讓那些鉛丸對裝甲車毫無危險只是打得裝甲車叮叮當當冒出些許火花罷了發現火槍無用之后,西班牙人又試圖用弗朗機小炮進行轟擊……但凱瑟琳這丫頭在馬尼拉如今錯綜復雜的街道里,居然開到了七十邁的速度這種速度之下,那些弗朗機小炮最終打到的之后裝甲車之后的煙塵

然后在西班牙人與澳洲大兵的目瞪口呆中,凱瑟琳這丫頭愣是駕駛著裝甲車穿越了三分之二馬尼拉的街區,最終抵達了總督府防線凱瑟琳似乎不滿足于此,她試圖掉頭回去,再沖殺一次……隨即被有些崩潰的李森攔住了

他從沒有想過這丫頭瘋起來能到這個程度

“要么別攔著我,要么跟在后面一起沖”凱瑟琳笑顏如花

李森決定嚴肅地跟她討論命令問題:“根據最新指令,我們會在這里構筑防線,用以消耗西班牙人的……”

“見鬼的命令你瞧!”凱瑟琳指著硝煙四起的馬尼拉:“陸軍已經從東面突破進城了,西班牙人徹底崩潰了他們正在往圣地亞哥城堡撤退……我們應該見機行事,而不是死守著命令”

西班牙人的確是在撤退他們從各個房子里以及街道上的掩體中跳出來,沒命地朝著他們自認為最安全的地方跑去——圣地亞哥城堡

兩棲營的強勢突入,乃至凱瑟這丫頭開始裝甲車蠻不講理的穿插迂回,頓時讓整個馬尼拉守軍的指揮體系陷入了混亂與無序當中在這種混亂當中,下級軍官并不清楚發生了什么,他們還在堅持著前一個命令而士兵們不這么想,他們看到了總督府上高聳的澳洲國旗,而后理所應當地認為科奎拉總督已經完蛋了

再之后他們自己造出了謠言,并且隨著謠言的傳播士氣在迅速降低再之后崩潰不可避免地發生了……連總督都生死不知,那還抵抗什么?左右馬尼拉都守不住了

李森看著一支西班牙人小隊沒命地跑過總督府前,而后被大兵們放倒至少一半人,沉吟了一下,轉頭問向毒刺營的營長徐耀祖:“你覺著該怎么辦?”李森是上尉,而徐耀祖是少校雖然兩人私人關系很好,但關鍵時刻,還是由軍階說話

“西班牙人不會再進攻了……留下兩個連肅清后方,派出兩個連穿插包抄”徐耀祖摸著下巴說

“好主意!”

新的命令,很快下達到每名士兵耳朵里而后雄鷹連會同毒刺營三連組成了一個拳頭,以裝甲車為前導,沿著馬尼拉西側的街道快速地推進著

他們的攻勢如同快刀切豆腐一般……容易事實上一路上他們只遇到了兩次有組織的抵抗,但西班牙人在遭到一通火力打擊之后,迅速地崩潰了

再然后他們終于遇到了猛烈的抵抗

李森很奇怪為什么西班牙人會固守這棟小樓,理論上講這棟小樓很難守住他疑惑著看了看地圖,而后瞬間兩眼放光:“,這是馬尼拉的國庫”

“什么?”嘈雜的聲音讓毒刺營三連上尉云瀾根本就沒聽清他說的是什么

“我說這是馬尼拉的國庫!”

云瀾這回聽清了,愣了足足兩秒,而后迅速改變了原本打算迂回的主意:“那還等什么?打下來!”
mk2257 發表於 2011-8-30 17:18
175父輩的旗幟(下)

安全!”

“安全!”

左右同僚的呼喊聲,讓于山放松了下來。然后他走向剛剛被他打死的那名西班牙軍官身前,踢了兩腳,確認對方已經死亡之后,他背起了步槍,而后開始在尸體上摸索起來。半晌之后,他找到了兩枚金幣以及一塊懷表。于山頓時眉開眼笑起來,這些足夠他小半年的薪水了,尤其是那塊懷表,看起來很精致——傳聞澳洲軍內部有不成文的規定,戰斗中擊斃某個目標,那理所當然的該目標身上的財產歸開槍者所有。如果開槍的不幸掛了,那就誰先到誰先得。

“我勸你最好把那兩枚金幣交上去。”喬肆不知什么時候出現在了于山的背后。“如果被憲兵發現,并且說不清來歷的話……”出發之前,全軍已經通報上繳規則——所有黃金白銀都歸澳洲政府所有。

憲兵!這個字眼讓于山頓時脖子后一涼。那些頭戴白色頭盔的同僚可不怎么討人喜歡,于山曾經親眼瞧見不少同伴被那些家伙帶走,再回來的時候整個人憔悴的不成樣子。

但他認為這是合法所得,于是辯解:“你瞧見了,這是我自己繳獲的。”

喬肆攤攤手:“如果那些憲兵能聽我的,那他們就不是憲兵了。”

于山權衡了一下,咬牙切齒地地嘟囔了兩句,而后將那兩枚金幣扔了過去。

“很聰明的決定。”喬肆笑道。

地下室的倉庫里突然爆發出一陣低呼聲。

“金子!銀子!”

“哈哈哈……發財了!”

“我的老天爺,這起碼幾百萬兩!”

喬肆與于山對視一眼,而后趕緊跑了下去。穿過那條昏暗的走廊,等他們的雙眼適應了黑暗之后,猛然進入倉庫里,瞬間被金屬反射的光線刺得一陣頭暈目眩。

倉庫里,整整齊齊地碼放著成千上萬塊金磚與銀轉。借著火把,反射出金色與銀色的光芒。擠在倉庫內的所有大兵都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切。

幾乎所有人這會兒都覺著有些頭重腳輕。也許是因為刺眼的反光,但更多的是因為見到這么些金銀導致的腦供血不足……

過了片刻,不約而同地,大兵們沖向了金山銀山。他們大聲歡呼著,手舞足蹈,欣喜若狂。有人小心地抽出一塊金磚,而后看著金磚搭起來的矩形稀里嘩啦地散落一地;有人抱著金磚,張開大嘴用力地咬下去,待看到清晰的牙印之后,已經歡喜的哭了出來;還有些家伙干脆躺在了銀幣堆上,一邊打滾,一邊抓起銀幣拋上半空。

李森與云瀾也在笑著,然后兩個人的笑容逐漸收斂,到最后已經糾結了眉頭。然后不約而同地對視一眼,低聲說了句:“遭了!”

的確是遭了。多數的士兵已經被金子銀子迷亂了雙眼,巨大的財富刺激之下,天知道他們會不會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兒來。比如私自藏匿,再比如糾結起來打死阻攔者而后捐款逃跑……不論是哪一種,都很糟。前者會讓士兵本人上軍事法庭而后很可能被解除軍職,后者會讓士兵在槍斃掉軍官之后再被憲兵槍斃。

倆人互相使了個眼色,而后緩緩退出了倉庫。到了倉庫門口,云瀾扭頭就跑,準備去調集自己的連隊。而李森則打算讓士兵們清醒過來,然后他首先選定了一個幫手:“馬卡洛夫!”

馬卡洛夫中士笑嘻嘻地跑了過來,手里還拎著一塊金磚:“長官,我們發財了。”

“是的,我們發財了。”李森微笑著說:“但不是現在。我敢肯定,戰后所有人都會發財,除了那些蠢貨……”李森目光嚴肅地盯著馬卡洛夫,直到后者變色。

“我不太明白,長官……”

李森拍了拍馬卡洛夫的肩膀:“聽著,馬卡洛夫。如果一切順利并且不出意外的話,馬尼拉戰役結束之后,你會因為突出貢獻而被晉升為上士……沒準是軍士長。那意味著你每個月會收入三千到四千澳元。你的前途遠大,也許服役五年之后就會被破格提拔為總軍士長。你知道總軍士長的收入水平吧?沒錯,到那時候你每個月會有一萬澳元。”說著李森點了點馬卡洛夫手中的金磚:“我想不明白,你會為了這么一點暫時的收入,而放棄大好的前途。你是蠢貨么?馬卡洛夫?”

“我不這樣想,上尉,我只是……”

“就算我不舉報,你覺著那些無孔不入的憲兵會放過你么?別忘了我們是在呂宋島上,你能跑到哪兒去?”

馬卡洛夫的臉青一陣白一陣,來回變換了半晌,他長出一口氣,而后將手中的金磚扔在了地上:“我知道該怎么做了,上尉。”

他對面的李森同樣松了口氣:“很明智的選擇。”贊賞了一句,李森又說:“現在,你該去約束自己的手下了,趁著還沒有出事。”

“遵命,長官!”

馬卡洛夫答應一聲,而后將手中的雷明頓散彈槍上膛,走到倉庫中央,猛然朝天花板開火。封閉的室內,劇烈的槍聲震得所有人都耳朵嗡鳴。士兵們停止了動作,扔下了金磚銀轉,抓起手中的步槍四處尋找著并不存在的敵人。

良久,他們并沒有找到可疑的目標,然后有人問:“中士,發生什么了?”

“列隊集合!我們有新的任務了!”馬卡洛夫中士大聲地喊著。

理所應當地,下面抱怨聲一片。

“我就知道!”

“見鬼!”

“為什么又是我們二排?也該輪到三排了吧?”

“閉嘴!”馬卡洛夫暴喝一聲,瞬間讓倉庫內安靜了下來。

“全體都有,向右轉,齊步走!”

二排的士兵跟在馬卡洛夫之后,緩緩走出倉庫,停在了馬尼拉國庫外的院子里。

“所有人,目視正前方,敬禮!”說著,馬卡洛夫舉起右手,指向太陽穴。他手下的士兵們盲從著,同樣這樣做著,雖然他們并不知道要對什么敬禮。但片刻之后,空曠的視野中,那桿他們親手樹立起來的澳洲共和國國旗赫然入目。然后所有人自覺地偏轉了方向,目光緊緊盯著藍色的國旗。

對著這面國旗,每個人心里都意味繁雜。兩個月前,他們同樣站在這面國旗之下,高舉著右拳宣誓效忠。

一分鐘,五分鐘,十分鐘過去了,直到所有人胳膊發麻,馬卡洛夫才發出了‘禮畢’的命令。他隨即從隊伍一側走到所有人面前:“我想我不需要說什么了,如果你們想繼續在這面旗幟下服役,那就把‘非法所得’全部吐出來。如果你們不這樣想,那也許一小時后憲兵就會請你們過去喝茶。”

沉默。除了沉默還是沉默。士兵們顯得有些無所適從。要知道有些人身上藏了最少兩塊金磚,有些家伙甚至在背囊里放了整整五塊。而隨便一塊金磚,就可以讓他們置辦上一套家產,從此過上地主老財的日子。而今要他們交出來……這很難!

良久,喬肆從黃金美夢中走了出來。深吸了一口氣,打開背囊,將兩塊金磚扔在了地上。

“嘿!你是在干什么?”于山立刻就急了。當他還在疑惑著同鄉舉動的時候,越來越多的士兵將金磚從身上取出來,仍在地上。

“見鬼!你們到底在干什么?”

“白癡!”水野義川毫不客氣地罵了于山一句。

在于山反駁前,旁邊的喬肆沉著臉說:“沒什么,我們只是在保護自己。同時,我也不想丟掉這份職業。”

于山更急了:“我們完全可以……”

“逃跑?”喬肆指了指四周:“這就是一個大點的島嶼,你覺著能跑去哪兒?即便憲兵找不到你,那些土著依舊會為了黃金把你宰了。”

于山愣住了,他的雙手緊緊地抓著背囊,仿佛在做著困苦的心理斗爭。是的,這就是個大島,能跑去哪兒?不論是那些沒開化的土著,抑或是軍法處的那些憲兵,都不是他樂于見到的。

然后,在所有人的注視之下,于山最后一個將金磚扔在了地上——足足有五塊!

與此同時,周圍一陣輕微的響動。敏感的幾個士兵,立刻發現毒刺營的同僚緩緩收起了槍口……前一刻,這些槍口無一例外地指著他們!

發現這點之后,喬肆與于山冒出一身的冷汗。幸好他們把金子都交出去了,而且沒有選擇武力反抗。否則……他們絕對會死的比西班牙人還慘!

馬卡洛夫贊賞地鼓起了掌:“很好,士兵們,很好!你們履行了當初的承諾,你們是合格的名陸戰隊員。你們更加無愧于共和國國旗。先生們,請牢記這一刻。你們的舉動,必定會為歷史所銘記。”

馬卡洛夫的話沒說錯,盡管這時的他在滿嘴跑火車。若干年后,馬卡洛夫的直系后裔喬雅馬卡洛娃根據先祖的日記,拍攝了一部轟動一時的電影《父輩的旗幟》。影片里,重點描述了八個大兵在樹立起共和國國旗之后,又是如何抵擋住黃金的誘惑……
mk2257 發表於 2011-8-30 17:19
正文176投降(上)

當陳遵弘的野熊步兵營進入馬尼拉市區之后,整個城區先是混亂到了極點,而后逐漸變得有序起來。澳洲大兵們以班排為單位,反復地穿插包抄著,將惶恐至極的西班牙人分割成一個個小塊。緊隨其后裝配著近戰利器雷明頓散彈槍的士兵,先是朝西班牙人扼守的房屋里扔上一排手榴彈,而后端著散彈槍闖進去,朝一切站立的目標開火。

西班牙人的指揮體系徹底崩潰了,低級軍官只是本能地帶著自己的士兵戰斗著。他們并不清楚外面的戰況到底怎么樣了,只是瞧著不停朝自己傾瀉火力的澳洲佬,他們已經意識到戰況很糟糕。事實上是不能再糟糕了!整個馬尼拉的城區,在天黑之前已經有三分之二落入了澳洲大兵手里。

在天黑之后,又迅速變成了五分之四。原本堅持抵抗的西班牙人,要么被手榴彈與散彈槍消滅了;要么就是在情況不妙的時候選擇了投降。到了晚上六點,馬尼拉城內的西班牙人只剩下了兩處據點——馬尼拉大教堂與圣地亞哥城堡。

然后澳洲大兵們遇到了麻煩。圣地亞哥城堡墻壁的厚度高達十米,別說迫擊炮了,就是把150mm阿姆斯特朗拉過來近距離開火也沒法打穿。西班牙人時不時的從窗戶里開火射擊……總之這座城堡像極了一支渾身長滿了刺猬刺的烏龜,短時間內沒人能把圣地亞哥城堡怎么樣……所以小伙子岳衡只是指揮著自己的連隊堵住了城堡的前后門。

而在馬尼拉大教堂,澳洲大兵們又遇到了另一個麻煩。

教堂的正門猛然打開了,然后理所應當地遭到了大兵們一通攢射。木質的大門被打得木屑橫飛,隱約間還傳來一聲慘叫。半晌之后,里面伸出了一根棍子,上面挑著白色的被單。與此同時,里頭的人用西班牙語大聲地疾呼著什么。

一直盯著戰況的馬卡洛夫迅速下令:“停止射擊!瞧瞧西班牙人要搞什么花樣。”

“西班牙人要向我們投降?”于山有些索然無味。他剛剛損失了五塊金磚,雖然因此他保住了一條小命,但他回想起那金燦燦的金磚,心里頭依舊肉疼不已。所以他迫切地想要發泄一通,倒霉的西班牙人是個不錯的選擇。但現在西班牙人居然要投降了,這太糟糕了!

“希望如此。”喬肆倒是松了口氣。高強度的戰斗已經讓他疲憊不堪,他現在只想找一張干凈的床,然后睡上十二小時。

但不論是于山的失望抑或是喬肆的希望,全部都落空了。

里面探頭探腦露出個地中海腦袋,扭扭捏捏半天才出了門。而后一邊搖晃著白旗,一邊用西班牙語大聲嚷嚷著什么。

可惜誰也聽不懂那家伙說的是什么。但馬卡洛夫又自己的辦法:“喬肆,帶上幾個人把你家伙抓過來!”抓過來,回頭把翻譯找過來,很好的解決方案。

“遵命,中士!”喬肆答應一聲,點了兩個倒霉蛋:“鐵牛,于山,跟我來。其他人掩護!行動,行動,行動!”

嘴里喊著,喬肆已經當先一步沖出了胸墻。三個士兵端著槍快速沖到門口,然后鐵牛與于山二話不說,架起那個地中海扭頭就跑。而喬肆則端著步槍始終瞄準著教堂的正門,側著身子快速后退著。

十幾秒鐘之后,三個士兵平安返回。鐵牛與于山一撒手,那個地中海立刻摔在地上如同滾地葫蘆。

“¥¥!”地中海穿著黑袍子,看樣子好像是修道院的修士。但士兵們并不認識,雖然他們見過神父,但那是在中南——湯瑪斯神父整天在街上亂轉,操著半生不熟的普通話四處布道——而且湯瑪斯神父穿著打扮都很正常,沒有刻意留地中海的習慣。所以士兵們在看向這家伙的時候,眼神里都帶著好奇的成分。

但地中海肯定不會這么想。他以為澳洲大兵是在考慮怎么宰了他。所以他語無倫次,快速而激烈地說著什么,而且還不停地在胸口劃著十字。

馬卡洛夫作為一名中士,他還會幾門外語……普通話、波蘭語還有法語——雖然波蘭語是他的母語,但由于這家伙入了澳洲籍,而且波蘭并沒有國籍的說法,所以波蘭語現在變成了外語……不得不說,這真諷刺!總而言之就是,馬卡洛夫是一名外語人才。但他現在卡住了,因為他不會西班牙語。在嘗試了用法語溝通無果之后,他顯得有些沮喪:“什么?見鬼,我完全聽不懂你在說什么。”

他招招手,招呼過來一名士兵:“去連部告訴李森上尉,我們需要一名西班牙語翻譯。”

翻譯很快就來了,跟著來的還有陸戰最高指揮官謝杰瑞。

“士兵們,起立!敬禮!”見到陸戰隊最高指揮官,馬卡洛夫陡然緊張起來,以至于他完全忘記了戰場條例。

“放松點,中士。放松點。”杰瑞皺著眉擺擺手,讓士兵們各歸其位。“我得慶幸,西班牙人沒有超過百米射程的步槍,而且沒有狙擊手,否則說不定我已經去見上帝了。”

“對不起,上校,我只是……”

“我知道,你只是緊張。這沒什么,放松點。”杰瑞鼓勵地拍了拍馬卡洛夫的肩膀:“聽說你的排在這次戰役中表現出色,這很好。我要提前祝賀你,也許下次見面的時候你就是上士了。”

“謝謝,長官!”馬卡洛夫臉上猛然充血,暈紅一片。這意味著他的官階與收入都增加了,毫無疑問,這是好消息。

贊許地點點頭,仿佛滿意于馬卡洛夫的反應。杰瑞又轉頭對著所有的士兵說:“你們也一樣,大部分人都會晉升為一等兵,還有一部分會晉升士官。士兵們,祝賀你們。也感謝你們,陸戰隊以你們為榮!”

“烏拉!烏拉!”

所有人都歡呼起來。二等兵于山呼喊的最熱烈,在他錯失的本屬于自己的五塊金磚之后,他迫切需要彌補。這次是一等兵,下次也許就是下士,再下次……也許五年之后他就會是連隊軍士長,十年之后他會晉升為更高一級的軍士長。

見此情景,馬卡洛夫立刻將馬匹扔了過去,小意地說:“聽見了么?上校,士兵們愛你。”

“當然,我也愛他們。”杰瑞哈哈大笑,隨即指正道:“還有,也許……額,還是算了。”離開中南之前就有風聲,只要打下馬尼拉,準將的軍銜就在等著他。也許下個月他就是準將了。哈,一名將軍!雖然有點自封的味道,但將軍總比上校聽著順耳不是?杰瑞考慮到不該對著自己的手下吹噓這個,所以還是收口了。

“好了,士兵們。當戰役結束之后,我保證,你們會有一個美好的假期,以及匹配的勛章還有一定數額的津貼。但現在,戰斗還在繼續。所以,都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吧。盯緊西班牙佬,我可不想被人打了黑槍。”

“放心,上校。如果有西班牙佬敢露頭,肯定會被上百支步槍打成碎片。”于山信誓旦旦地保證。然后他的話得到了另一名士兵的支持。某個家伙舉著M1643A狙擊槍嚷嚷著:“說的沒錯,我們一直都這么干的!”

杰瑞微笑著擺擺手,終于將注意力轉移到了地中海身上。當然,這個時候翻譯已經跟地中海進行了溝通。

這名膽子相對比較大的費爾南多修士聲稱,澳洲軍的行為給馬尼拉大教堂帶來了極大困擾。僧侶與神父們無法出門采購食物,而教堂內現在最少擠進了兩千名‘手無寸鐵’的‘無辜民眾’。一支軍隊應該與另外一支軍隊去戰斗,而不是欺負一群信奉上帝的老百姓。

杰瑞皺著眉聽完,而后樂了。隨即用并不熟練的西班牙語詰問:“費爾南多修士,你確定教堂內都是手無寸鐵的無辜民眾?”

“是的,這一點我以……我的人格擔保。”

很明顯,這家伙是在說謊。為了戳破他的謊言,杰瑞撿起一根枯樹枝,而后將自己的頭盔頂在上面。貓著腰貼著胸墻走到了距離教堂最近的一處掩體,而后將頭盔舉起來……

幾乎是立刻,砰砰砰一陣亂槍,將杰瑞的頭盔打得飛出去幾米遠。

再返回來,面對著滿臉土色的費爾南多修士,杰瑞已經滿臉的戲謔:“這真諷刺,修士。理論上講教堂不應該成為戰斗的地方——”他接過身邊衛兵遞過來的頭盔,重新戴上:“但無辜民眾卻將教堂變成了武裝到牙齒的城堡,這真諷刺!”然后他松了口氣說:“不管你是出于什么目的,修士。在你回去之后,立刻讓那些反抗者繳械投降。否則我不會理會里面是不是真的有無辜民眾——”他將頭湊近:“我會直接用大炮將這座反抗者的城堡炸成碎末。明白了么?”

費爾南多惶恐地點點頭。

杰瑞擺擺手:“你可以走了,我給你……二十分鐘時間。二十分鐘之后,如果你們還沒有投降,那我就會立刻發起攻擊。”

然后費爾南多修士連滾帶爬地跑了回去。瞧著隱入教堂之內的身影,杰瑞在胸前劃了個十字:“上帝保佑,希望那群白癡盡快投降。我可不想真的把教堂炸成粉末。”顯然,在對待教堂的事兒上,杰瑞上校動用了少部分自身的影響力。
mk2257 發表於 2011-8-30 17:20
正文177投降(下)

稍晚一些的時候,馬尼拉大教堂投降了。但時間遠遠超過了杰瑞給出的二十分鐘期限,而大兵們并沒有發起攻擊。因為馬尼拉大教堂內發生了激烈的槍戰以及白刃戰。

看起來一部分人堅持著要頑抗到底,但更多的人則希望投降。西班牙人內訌了,真可真是一個絕妙的好消息。然后大兵們就抱著武器在一旁看熱鬧,直到西班牙人之間分出了結果。

毫無疑問,投降派占據了絕大多數。依舊是費爾南多修士打著白旗出來,而后哭喪著臉通報了這一結果。片刻之后,無數投降的西班牙人,有士兵也有平民,將武器仍在門口,高舉著雙手,排成兩排緩緩走出了教堂。

教堂里西班牙人的投降,讓杰瑞很是松了口氣。不到萬不得已,他這個虔誠的基督徒實在不想攻打教堂——如果到了萬不得已,那就只能打完再向上帝懺悔了。當然,上帝他老人家也許根本不在乎,因為杰瑞從前就相信‘上帝保佑美國’,現在則堅信‘上帝庇佑澳洲共和國’,這一點毫無疑問。

但費爾南多的敘述,卻讓杰瑞很是詫異:“你說什么?主教被打死了?”杰瑞撓撓頭:“我很遺憾……但我想你們已經替主教報仇了,不是么?”

費爾南多修士的表情瞬間詭異起來,半晌才說:“……亞歷山德羅主教大人,因為堅持抵抗而且要處死要投降的人,所以才被大家給……”

杰瑞愕然。這一點嚴重出乎他的意料。但在稍后的時候,他總算知道了緣由——西班牙殖民地極其有特色,推行政教一體。當然,這跟中東的政教一體不一樣。在每一塊殖民地,西班牙人會設立總督、法官以及一名主教,這叫三位一體。也就是說主教擁有著極大的權力。

當然,主教與神父、僧侶們同樣掌握著巨大的財富。他們依靠種種手段,攫取了大量的財富與土地。換句話說,主教甚至比一般的小貴族還要富有。

而費爾南多帶回的消息讓主教很絕望,因為費爾南多發誓,那群澳洲人大多數都是中國人——他聽到了士兵們的竊竊私語,有些能聽懂,有些聽不懂,但毫無疑問這是中文的一種。

然后原本主張投降的主教瞬間轉變了立場。五年前的那場針對華人的大屠殺,主教可是沒少參與。所謂缺德事兒干多了,自然怕人找上門。現在華人的軍隊真找上門了,投降是死,不投降也是死,既然如此為什么還要投降?也許抵抗到底沒準會等來已經讓人絕望的援軍?

聽了費爾南多的敘述,杰瑞先是釋然,緊跟著一個勁的撓頭。神職人員居然都是殖民的先鋒,雖然這很正常,但嚴重出乎了穿越眾的預料。于是他立刻叫來一名衛兵,蹲在地上寫了一張條子,叫其送回海權號——當然,杰瑞可以通過對講機將這一情況反饋回去。但有些話……不是那么好說出口的。

毫無疑問,這是一個新的發現。而且這會影響穿越眾制定的戰后政策。

打發走了送信的衛兵,杰瑞將注意力放在了西班牙人最后的據點:圣地亞哥城堡。

不得不說,這是一座讓人絕望的城堡。厚度十米的城墻,石塊與火山灰混凝土澆筑而成,硬度僅僅比水泥混凝土稍差。但澳洲現有的火力根本無法將其擊穿。

一發150mm阿姆斯特朗大炮開火了,錐形彈飛速砸向城堡,幾乎瞬間結果出來了。城堡的墻壁只是多了個小口子,而且根本沒有擊穿。

瞧著那座安然無恙的城堡,杰瑞嘟囔了一嘴:“我需要貧鈾彈……”雖說有些夸張與不切實際,但這足以說明問題了。“見鬼,別浪費炮彈了!150mm大炮根本敲不開烏龜殼。我們需要新的辦法,誰有好主意?”

“我們可以把城堡圍起來,切斷水源……”徐耀祖少校的意見立刻被無視了。切斷水源……那意味著如果沒有存水的話,城堡可以堅持三天。如果有存水……最要命的是,這么老大的城堡,里面怎么可能沒有水井?而且馬尼拉每天下午兩三點鐘就會來一場雨,所以這是一個餿主意。

“讓我去吧!”SWAT的指揮官凱瑟琳躍躍欲試:“我們爬上去,然后破窗進去,逐層掃蕩。”說著,她拍了拍身上的防彈背心:“有防彈衣,對方打不穿……”

“想都別想!”游南哲立刻打斷了這丫頭的妄想:“五十米之內,老實火繩槍子彈的動能比AK子彈動能還大,你肯定會被打成篩子。而且我們現有的醫療手段,根本就沒有抗生素,你胳膊腿挨上一發子彈,很可能就得截肢。”

“截肢?”凱瑟琳瞬間臉色蒼白起來。在這丫頭看來,死不可怕,可怕的是毀容啦、殘疾啦之類的事兒。然后她不再說話了。

游南哲很好地體現了一名參謀長的職責,尤其是在遇到困境的情況下。“我們應該發揮PLA的強項,坑道作業。”

他給出了建議,然后遭到了質疑。

“坑道作業?那不一樣要發生近戰,一樣承受巨大傷亡么?我想不出這跟強攻有什么區別。”陳遵弘質疑著說。

“當然不同。”游南哲笑了起來:“我們可以學英國佬,把坑道挖到西班牙人腳底下,然后埋上幾噸炸藥。如果他們還不投降,那就送他們上天。”

“好主意。”主官杰瑞同意了這個建議,而且還將之完善了:“在這之前,我們應該通知西班牙人一聲。李森,找一柄叢林弩,綁上紙條射進城堡。”

“交給我了!”李森樂呵呵地答應了。

十分鐘后,李森端著叢林弩,瞄著某個窗戶半晌,扣動扳機。弩箭劃著拋物線飛了出去,而后準確地射入了窗子里。然后把某個藏在窗戶邊,正打算伺機開火的西班牙士兵嚇了一跳。這家伙反復畫了幾個十字之后,總算發現了箭頭上綁著的紙條。而后迅速將之傳遞了上去。

“親愛的西班牙朋友,我們十分想進圣地亞哥城堡進行一次觀光之旅,但我們不想丟掉太多人的小命。所以,我們決定從地下進入圣地亞哥城堡……鑒于你們惡劣的態度,所以我們走之前會放上十噸炸藥。真可惜,這么美麗的城堡就要消失了。所以,如果你們想要挽救城堡而且保留自己的小命的話,趕緊投降吧!——澳洲共和國陸戰隊敬上。”

科奎拉總督瞬間面如土色。他轉頭問向身邊的尼爾森少校:“挖一條四百米長的坑道,大概要多久?”

尼爾森以為總督是在挖苦他——他的祖父就是靠挖礦發財,后來又變成了貴族。所以他有些惱怒:“閣下,我不認為……”

“我沒開玩笑,尼爾森,回答我的問題!”總督很嚴肅。

然后尼爾森不情不愿地估算了一下:“如果人手充足,也許一天,也許兩天。為什么問這個?”

科奎拉將紙條遞給了他,而后沮喪地說:“先生們,如果再想不出主意,也許我們永遠也看不到后天的太陽了——澳洲人正在挖坑道,他們打算一直挖到我們腳底下,然后放上十噸炸藥。”

“見鬼!”

“我的上帝!”

房間內一陣驚呼。所有人都被嚇唬住了。但今晚注定是討論不出結果了,因為科奎拉在躑躅、權衡著,想要投降,也想著也許下一刻援兵就會來到……

第二天早晨,援兵依舊毫無消息,而他們卻親眼瞧見澳洲人指揮著一大隊土著揮舞著鐵鎬鐵鍬真的開始挖掘坑道……然后西班牙人連早飯都沒用就迫不及待地投降了——沒人想乘坐土飛機上天游覽,成本太高了!

于是,當垂頭喪氣的西班牙人扔掉武器抱著腦袋走出圣地亞哥城堡的時候,馬尼拉城的戰斗結束了。在西班牙人的嘆息聲中與澳洲大兵此起彼伏的烏拉聲中,以及平民百姓的惶恐不安中。

海權號上。

“好消息,西班牙人投降了。”大副董建恒興奮地將這一結果通報給所有人。“就在剛才!”年輕的大副顯得很興奮。

王鐵錘準將輕笑著:“的確是個好消息,雖然這完全在預料之中。”然后他將頭轉向另一邊,看著邵北與常師德:“現在,該輪到你們二位出場了。希望戰爭沒讓你們忘記原本的任務。”

“當然——”邵北,輕輕攤手:“——我會負責審問工作,榨干西班牙人最后一個銅板。然后將那些劊子手送上絞刑架。”

“我也記得很清楚——”微胖的常師德自信滿滿地說:“——我會跟那些華人與菲律賓貴族溝通的,相信用不了多久就會建立臨時管理機構。”

邵北琢磨了一下,詢問道:“似乎你這幾天一直在忙活著寫講演稿,寫完了?”

常師德嘿嘿笑道:“寫完了。我會告訴那些不知所措的人,我們澳洲共和國此次軍事行動,完全是為了保護僑民利益,為了幫助菲律賓人民擺脫殖民者的壓迫,而且幫助菲律賓建立文明的、先進的政治制度。”

邵北哈哈大笑起來,鬼才相信這套說辭呢。話說常師德這廝已經將老美那套當婊子立牌坊的手法領悟了個通透。

王鐵錘也在笑,而后指著常師德說:“你無恥的樣子很有我當年的風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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