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穿越] 迷航一六四二 作者:土土的包子(連載中)

mk2257 2011-8-30 14:20:04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79 160848
mk2257 發表於 2011-8-30 17:21
178各種軟釘子

馬尼拉城的戰斗終結了,就在科奎拉投降之后。整個城區除了軍火庫等幾處地方還在冒著煙火,其余地方已經逐漸平靜下來。

圣地亞哥城堡里陸續走出了八百多名軍人,以及上萬的民眾。這里頭主體是西班牙人,也有菲律賓貴族,還有少部分的華人。‘菲律賓太上皇’常師德也來不及搞什么宣誓就職了,當即就下了第一條命令:華人以及菲律賓人可以回家,部分西班牙人可以回家——當然,留下的那部分都是成年男子。因為沒人能說清到底誰是普通百姓,誰又是剛剛脫下軍裝的。

緊跟著常師德又宣布暫時性地實施軍管,實行宵禁政策。晚八點以后禁止上街。但凡發現有意圖不軌者,并且無喪病等特殊情況,一律以‘陰謀顛覆罪’論處。

戒嚴以及宵禁的命令下達的同時,常師德還從傅白塵的陸軍那兒借調了兩個連,胳膊上掛著袖標,專職四處巡邏,用以震懾宵小。

但任何時候,總有一些喜歡冒險家伙……一些被仇恨以及金錢迷住了雙眼的家伙。

現在的情況再明顯不過,西班牙人完蛋了,馬尼拉已經成了澳洲人的天下。而澳洲人明顯痛恨西班牙人,他們把所有的西班牙男人都關進了集中營,也許幾天之后就會發生一場屠殺。但這不重要,重要的是,現在是到了新帳舊賬一起算,有怨抱怨有仇報仇的時候了!

至于澳洲人所謂的戒嚴,這會兒沒人在乎這種警告意味十足的命令。或許在乎,但他們顯然被仇恨與金錢蒙蔽了雙眼。

于是,這些家伙提著各式武器,在晚上造訪了從前雇主或者跟自己有矛盾的某個莊園主的家里,然后被巡邏的士兵打成了篩子。值得慶幸的是,這些膽子大的家伙無一例外都是菲律賓土著。

而華人同胞……也不知道是他們天性善良,抑或者是膽子大的都被殺絕了,接連兩天時間居然沒有一起華人復仇事件。

不但如此,華人們還把自己關進了監獄——他們不但晚上不出門,乃至白天也不出門。充分地將戒嚴的命令貫徹到了極致……不得不說,這真諷刺!

“這算是民族劣根性么?怎么連點血性都沒有?”陸軍兩棲營的小伙子吳靈玉,瞧著緊閉著的一片華人社區,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意思。事實上巡邏的任務一直是他在主持,而且這家伙已經私底下露出口風,但凡發現華人復仇,可以睜一眼閉一眼……于是在苦等了兩天也沒見著影之后,他有些惱怒,說話的時候臉上一副咬牙切齒的架勢。

吳靈玉的抱怨引得常師德腦子里一連串的聯想。

中國人嘛,甭管自己人還是外人,一提起來肯定說上一嘴‘那是一個勤勞、善良的民族’。勤勞還有善良,這是褒義詞。可背后的潛臺詞就是軟弱可欺!

中國的老百姓最好養活,只求碗里有一口吃食,就會對皇帝老子感恩戴德。除非實在活不下去了,否則誰也不會起來造反。漢唐那種‘犯我大漢者雖遠必誅’的尚武精神早就被異族以及內部的統治者打壓了個干凈,剩下的就只是軟弱可欺、逆來順受。

以前他還覺著這種論調過于偏激,但現在他不這么想了。整整兩天了,兩天的是家里,菲律賓土著貴族提著大包小包的禮物,掛著諂媚的笑容,見天往總督府跑。哭著喊著求見總顧問常師德閣下。

土特產看不上眼?那就送真金白銀!嫌黃白之物俗氣,那就送女奴。總之這些菲律賓貴族變著法地往常師德這兒塞東西。

你要是不收,那些菲律賓貴族還跟你急!

當然,這也可以理解。這些所謂的菲律賓貴族,都是從前呂宋王國的叛徒。他們出賣了呂宋王國,而后抱著西班牙人的大腿滋潤地活到了現在。而今變天了,大靠山西班牙人完蛋了,馬尼拉易主。理所當然地,他們為了今后的生計,必須要討好馬尼拉的新主人。以期維護自身的利益……這絕對是正常的反應,而且無可厚非。

讓常師德頭疼的是,訪客全部都是菲律賓貴族,零星還有一些西班牙人的家眷——她們試圖將集中營中的家人贖買出來——但就是沒有華人!一個都沒有!

這讓‘菲律賓太上皇’常師德很失望,而且很郁悶。他搞不懂這些三百七十年前的海外同胞到底在想什么,在這種政局變動的時候,不想著為自己謀取權益,反而閉起門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高姿態。最要命的是,他們到現在為止還認為澳洲軍是白人的天下,那些普通士兵只是仆從軍……天知道他們怎么得出的結論!大鼻子中沒幾個軍官,大多數都是士官,他們沒發現大鼻子在朝穿越眾敬禮么?

“這絕對是劣根!”吳靈玉又重復了一句。響亮的聲音,打斷了常師德的思考。

但常師德沒接他的話茬,新晉‘菲律賓太上皇’閣下在考慮更重要的問題。然后他下了決心:“既然我們的同胞自己不上門,那就只好發請帖請他們來了。”然后常師德的目光緊緊地盯著吳靈玉。

后者很爽快地拍著胸脯:“沒問題,我親自去送信……我倒要看看,這些同胞關起門來到底在忙活些什么。”

吳靈玉心里頭憋著一股火,當天下午就開始挨家挨戶地送請柬。他頭一個就找上了陳家。這陳家僑居馬尼拉近百年,置辦了不小的家業。不但有自己的海船,呂宋中部的平原還有幾個種植園,而且馬尼拉城里還有一套中國式的大宅院。

論人望與財力,整個菲律賓的華人無出其右者。

吳靈玉叫了兩名士兵叫門,砸了足足一刻鐘,側門才開了一小角。里頭探出一個青衣小帽的腦袋,也沒等吳靈玉說什么,這廝哭喪著臉一個勁打拱作揖。嘴里連連說著軍爺辛苦,瞅準了吳靈玉是頭,不管三七二十一,湊上前就塞過一個大紅包。

“這什么意思?”吳靈玉有些納悶。這年頭流行客人上門主人送紅包?

那家伙陪笑著說:“軍爺辛苦,一點心意,不成敬意。我家老爺感了風寒,臥床不起,家中都是女眷,實在不便待客。待他日老爺身子康健,必定登門回訪……”

哦,合著這紅包是給現在的閉門羹打預防針啊?吳靈玉鼻子沒氣歪了。這軟釘子碰的……還真別說,要是換了一般人,拿人手短,沒準就輕輕放過了。

吳靈玉將紅包丟回去,沒好氣地說:“我要你銀子干嘛?我們這是公務……”

“哎呀,瞧我這記性!”那家伙懊惱地一拍腦門,變戲法一般從袖口里又拿出了幾個紅包。然后偷偷摸摸塞過來:“小意思,請列位軍爺喝茶。”

吳靈玉氣樂了,掂量了幾個紅包,加起來估摸著有個幾十兩,只是不知道里頭是金子還是銀子。“你是陳家的……?”

“小的陳福,是這兒的管家。”

這名兒起的,陳福……臣服?難怪這德行!

“哦……不管你是什么人,我今天都得進去……沒別的意思,給你們老爺送一封請柬。”

陳福一聽急了,眼淚瞬間就下來了。說了一通毫無營養的話,例如上有老下有小,再例如本分人家經不起列位軍爺折騰,里頭夾雜著大量‘不要為難小人’之類的言辭……

也虧著吳靈玉心寬體胖,換了旁人一準一巴掌扇過去。這碎嘴子,愣是把澳洲軍比成了明軍、清軍。而且瞧這家伙的樣子,要是吳靈玉真硬闖,這廝沒準真會一頭撞墻上玩兒一手血諫。

哭笑不得的吳靈玉,干脆扔下請柬,轉而找另一家。但今天注定是吳靈玉的倒霉日,轉悠了一整個下午,那些有頭有臉的華人,不是生病臥床不起,就是外出未曾回來。而且無一例外的是,他根本就沒進去過人家的大門。

通常的情況都是門口有個陳福一般的管家擋著。當然,也有例外。比如某個王姓商人的家里,大門一開,里頭并排站著十幾號手拿刀槍棍棒的家丁。瞧那意思,但凡吳靈玉敢進門,這幫人就敢玩命。

盡管如此,吳靈玉的工作還是取得了一定的成果。等到晚上的時候,吳靈玉去找常師德訴苦,然后愕然發現總督府院子里頭堆滿了各式各樣的‘土特產’。

瞧見吳靈玉,常師德躥過來一把將起抓住,惱怒地說:“我說你小子究竟是去送請帖啊,還是去勒索?”

“啊?”

“啊什么啊,你前腳剛去送請帖,沒出一個鐘頭,這送禮的排著隊就來了。”常師德指了指走廊:“瞧見沒?堆滿了。后頭還有呢,那個什么陳家居然送了一萬石糧食說是勞軍。李家送了六百壇醬菜,王家送了兩百頭豬……得,有米有菜有肉,全乎了!”

吳靈玉比常師德還委屈:“我哪兒知道?我他媽今天就沒進去一家門。”他把下午的遭遇一說,常師德的眉頭立刻糾結了起來。他實在搞不清楚,這些同胞到底在想什么。

思考了足足一刻鐘,常師德制定了新的策略:“從明天開始,散布消息,就說我們是前宋遺民。澳洲共和國是華人建立的國家。”
mk2257 發表於 2011-8-30 17:22
正文179我們為解放菲律賓而來

清晨,陳府。

小花園之中,鬢角斑白的老者一招一式地打著太極拳。在他身旁不遠處,一個穿著洋裝年紀三十出頭的華人手上搭著毛巾,靜靜地立在那里。

這老頭便是陳家的家主,名喚陳廷遠。便是他接過了陳家的家業,依靠著嫻熟的商業手段與人格魅力,將原本只是普通的陳家發展成了現在的規模。也是他,使出去大筆的銀錢,又不惜讓自己的獨子——便是站旁邊的洋裝華人——信了洋教,娶了洋婆子,這才在五年前的屠殺中讓陳家以及近三千號的華人幸免于難。

半晌,陳廷遠耍了個十字手,緊跟著就是收勢,這一套太極拳算是打完了。靜立一旁的兒子陳樵立馬走上前,將毛巾遞上。

陳廷遠接過毛巾,擦了一把,而后又抄起石桌上的紫砂壺,喝了幾口,這才開口詢問:“這么早,又有何事?”

陳樵臉上有閃過一絲猶豫,沉吟了一下說:“父親,我想不明白……”他指了指墻外:“如今馬尼拉已經變天了。那些西班牙人全都成了階下之囚,澳洲人已經接管了馬尼拉。假以時日,整個呂宋必為澳洲人所有。如此時機,我等不與澳洲人打好關系,待來日怕是……”

陳廷遠擺了擺手,打斷了兒子的話頭。他緩緩地朝宅子踱著步,邊走邊說:“樵兒,你年紀尚輕,有些事兒還沒看通透啊。是,西班牙人完蛋了。但澳洲人來了,那些澳洲人怕是跟西班牙人一個德行。哼,蛇鼠一窩!那些外來者哪有一個好東西?今日你卑顏屈膝,換得了一時好處。來日澳洲人便一定念我們的好,便不攤牌苛捐雜稅了?”

老頭搖頭苦笑:“澳洲人跟西班牙人一樣,視我等如豬羊。養肥了,便狠狠宰上一刀。便是大明官府也是如此。”他停住腳步,長嘆了一聲,而后轉頭看向始終綴后自己一步的陳樵:“既然如此,我等為何還要上桿子送到澳洲人面前任其宰殺?而且,如此一來不但我們落在了下風,還將身外之物盡數暴露……倘若澳洲人拿捏一番,我們怕是又要不好過了。”

陳樵呲了呲牙,嘟囔了一嘴:“我總覺著,那些澳洲人不太一樣……昨日陳福親耳聽見有些當兵的說的是廣東方言。而且……里頭那些西洋人只是小頭目,真正的大頭領也是漢人。”

這倒是個新消息。話說穿越眾攻打馬尼拉的時候,士兵們都穿著迷彩作戰服,臉上還涂著油彩。根本瞧不清什么模樣。等打下了馬尼拉,他們這些華人又人人自危地自己把自己給‘圈禁’了。平素連下人都不出門,消息閉塞到了極致。

“哦?”陳廷遠驚訝了一下,轉而思索了一番,再次搖頭:“再等等,再看看。出頭的櫞子先爛,此事不急。”

見父親把話說死了,陳樵只得點點頭,隨即不再言語。

正這個時候,管家陳福一溜煙地跑了過來。

“老爺,李家老爺親自來訪,說是有急事求見。”

這李家世居馬尼拉,說起來比陳家還要久遠,據說是宋末的時候便到了呂宋。其家業自不用說,擱在幾十年前陳家給人家提鞋都不配。就算現在陳家混得風生水起,也不過是跟人家不相伯仲罷了。

陳廷遠一聽來了精神:“李銘堂親自來了?你沒看錯?”

“老爺,錯不了!李老爺打扮成雜役,這會兒正在客廳用茶呢。”說完,管家噗嗤一聲笑了。顯然,李老爺的扮相實在有些糟糕。

陳廷遠聽完,不再猶豫,拔腳朝著客廳就走。他太熟悉李胖子了,這家伙膽子不比老鼠大多少。刻下正是戒嚴的時候,滿街都是澳洲人的大兵,這幾天晚上見天能聽見槍響。據說已經打死了上百號想要趁火打劫的。李胖子這會兒能冒這么大險跑自己家里,說明肯定有事兒,而且這事兒小不了。

到了地方,陳廷遠一看,只見客廳里一胖子一身粗布,青衣小帽,這會兒正呼哧呼哧倒氣呢。急切之下,他也懶得嘲笑對方的扮相了,徑直拱手問道:“李兄,怎地此時到訪?莫非有要事?”

李銘堂李胖子一拍桌子站了起來,以跟體型極不相配的速度躥了過來,一把拉住陳廷遠的胳膊:“陳兄,你可聽說了?”

“什么?”陳廷遠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誰知道這沒頭沒尾的話是什么意思。

“咦?陳兄居然還不知道?”李銘堂一副惋惜的神色,而后笑道:“也罷,既然陳兄不知,我便不賣關子了。如今馬尼拉城中風傳,那澳洲人便是前宋后裔。”

陳廷遠怔怔地看著李銘堂,確認對方不是在開玩笑之后倒吸了一口冷氣。轉而陡然振奮起來:“此事……大有可為!”他疾走幾步,對著自己的兒子吩咐道:“準備馬車,跟我去一趟總督府!”

李胖子急忙說:“我跟陳兄一起去。”

“同去同去,叫上大家伙,咱們一道去。”

陳廷遠的態度陡然來了一百八十度大轉彎。澳洲人打西班牙人,不外乎兩個強盜搶地盤罷了。但現在澳洲人居然是前宋遺民,這性質就不一樣了。有道是血濃于水,自己人當家做主,總比活在外人的屋檐下要強讀書閣?再者說了,這就等于是改朝換代啊!

而今新朝初立,正是用人之際。此時出錢出力,那日后不說封侯拜相,榮華富貴總跑不了。

不止是陳廷遠的態度發生了轉變,幾乎一夜之間,整個馬尼拉的華人,態度完全地轉變了。原本只有土著貴族沒事兒總來的總督府,瞬間被踏破了門檻。

馬尼拉幾位華人領袖,更是聯袂而至。態度熱切,語氣恭謙,恭維的話語當中透著謹慎的問詢。既是前宋遺民,為何國號叫什么‘澳洲共和國’……哦哦,澳洲是地名,那共和倆字?沒記錯的話,這共和二字出自歐陽修的《明正統論》,講的是周朝的時候,召公與周公在厲王出走之后共同主政……莫非澳洲也是如此,兩皇帝一起執政?這可新鮮了。

也虧著常師德有點歷史底子,否則對方說的是什么都不知道。這個問題可不好回答,常師德東拉西扯了半晌,組織好了語言,這才編排了一番。說是當初先祖于崖山出海,輾轉到了澳洲。可到了地方一瞧,別說皇室了,連個大臣都沒有。俗話說蛇無頭不行啊,這么一幫人怎么能沒有領頭人呢?于是打算推舉出來一個頭領。

可要命的是,沒有一個人選能獲得所有人的贊同。而且大家伙出身一樣,都是從大宋逃出來的難民,憑什么大部分人做平頭百姓,有的人卻能做皇帝?

幾方面的人爭執不下,吵吵了小半年也沒吵出個結果。可現實混亂的局面又迫使他們不得不選出一個頭領。于是在爭吵與妥協當中,便形成了現在的局面。老百姓先是選出自己的代言人,用以約束頭領的權力。而后再選出頭領,并且規定這頭領不能世襲,必要的時候還可以將之彈劾下課……澳洲所謂的共和,跟周朝不太一樣。周朝是二王共和,而澳洲是全民共和。

常師德侃侃而談,扯了足足一個鐘頭,直把幾位華人領袖聽得呆若木雞。所有人臉上都寫著倆字‘不信’!一個國家居然沒有皇帝!開玩笑呢讀書閣?

合著澳洲共和國的大頭領不是皇帝,反倒像一幫子商人合伙搞商行,然后聘請的大掌柜?這不扯淡嘛!

常師德這么一番‘離經叛道’的話,好似在熱油鍋里倒進去一勺子涼水,幾位華僑領袖當時就炸了!深沉如陳廷遠,狡猾如李銘堂,一個個渾然忘了接下來的說辭。只是一個勁地追問這澳洲共和國到底如何運行的。

整整一個下午的時間,常師德都在給幾位華僑上政治課——雖然常師德本人大學期間馬哲掛過三次,還好懸因此沒拿到學位證。不過幸虧幾位華人只是糾結于沒有皇帝的朝廷如何運行,沒有細細追問分權而制具體細則,否則菲律賓太上皇當場就得抓瞎。

不知不覺中,時間到了中午。常師德瞧瞧時間差不多了,便邀請幾位華人領袖參加中午舉行的冷餐會——請帖上寫的明白,于今日中午舉行冷餐會既澳洲共和政府新聞發布會。

這些詞匯對于華僑來說過于新穎,他們也是盯著字面琢磨了好些個時辰才鬧明白大概意思。用李銘堂的話講:“什么新聞發布會,不過是宣告澳洲朝廷的詔諭罷了!”

幾位華僑領袖轉到總督府宴客廳一瞧,只見客廳里早就人滿為患。土著貴族們與華僑們一個個端著高腳杯,神態有些好奇地四處轉悠。周遭也沒有座椅,大家伙干脆三五成群地聚集在一起。有人慢慢品著酒,有人端著餐盤一通猛吃。門口的長條桌上擺放著各色食物,客廳里一身白色制服的小廝端著盛滿美酒的托盤,如同蝴蝶一般在其中穿梭。

“哦,果然是冷餐會!”李銘堂吃了一塊糕點,總算理解了什么叫冷餐會。可不是嘛,所有的食物都是涼的!

半晌之后,猛然聽得有人高喊:“下面,有請菲律賓聯合政府總顧問常師德講話”

大廳里驟然安靜下來,只聞皮靴踩在大理石板上發出的踢踏之聲。一身戎裝的常師德握著佩劍,款款上臺。點頭問候幾句,開場白之后直奔主題:“……各位,有人可能認為我們澳洲人跟西班牙人一樣,都是為了殖民菲律賓而來。我要說的是,錯了,錯的離譜!事實上,我們是為了解放菲律賓而來!是為了幫助菲律賓趕走殖民者,幫助菲律賓建立先進的、文明的、充滿人道主義的新政府而來!”

客廳里一片靜謐!誰也搞不清這位‘新總督’閣下葫蘆里賣什么藥!
mk2257 發表於 2011-8-30 17:23
正文180混亂的馬尼拉政局

常師德召開的新聞發布會一結束,不出一個小時,整個馬尼拉便陷入了有序的混亂中。就如同湖水表面波瀾不驚,內里卻暗流涌動。

澳洲人來了,西班牙人完蛋了,整個菲律賓改朝換代這是理所應當的。但誰也沒有想到,澳洲人不但沒有占領菲律賓的打算,反而喊出了菲律賓是菲律賓人的菲律賓這一饒舌的口號。那位總顧問常師德說的明白,澳洲共和政府將幫助菲律賓組建先進的、文明的政府。

經歷的最初的不敢置信,到懷疑、試探乃至發現常師德沒開玩笑之后。與會的眾人,不論是菲律賓貴族,抑或是華僑們,全都瘋狂了!

權力美酒讓人醉!誰不想在即將成立的菲律賓新政府中擔任要職?菲律賓那些貴族們迫切想要重溫呂宋王朝時期的榮光……話說這些菲律賓貴族當初可是出賣過呂宋王朝,說白了就是一群菲奸!西班牙人在的時候,這幫人就如同一群看門狗。現在澳洲人來了,這些家伙生怕有人找他們算舊賬,所以但凡是澳洲人發的話,他們都當做金科玉律一般。而且什么事兒都沖在前頭。

而華僑們則想著要自己當家做主——他們這些僑居海外的人,受夠了欺辱,而且再也不想被人欺辱了。以前是寄居在別人屋檐下,自然不得不低頭。現在情形變了,自己的同胞打跑了房東,就差明說把房子讓給自己了……這么好的機遇再不抓住,那簡直就是白活了!

所以,不論是菲律賓貴族,還是華僑們,都在忙碌著,串聯著。兩個族群先是在自己的體系內頻繁地走動著,一天之后,這種走動有了交集,而且交集越來越大。

對于馬尼拉這種表面風平浪靜,底下暗流涌動,穿越眾一一看在眼里。事實上遠征旅里頭專門配備了一隊間諜……額,總之就是陳御那丫頭培養出來的人才。這些人專門組成了心理戰小隊。但馬尼拉戰役的順利,讓心理戰小組徹底失去了作用。現在讓他們探聽消息打聽民情,也算是廢物利用了。

間諜們很敬業,每天或者在各個街頭巷尾閑逛,或者半夜跑人家里聽墻根。然后整個馬尼拉的政治格局——恩,這么說不太恰當,應該是政治版圖才對。或者是政治板塊——便呈現在了穿越眾的面前。

“你讓我瞧什么?”邵北瞧著厚厚的一摞文件,上面或者只是單純的文字介紹,或者是繪制的圖形模板,一陣的疑惑。這讓他想起了從前做的式樣書。

常師德撇撇嘴,大咧咧地坐下來,也不顧忌什么,抄起邵北的茶杯就一通猛灌。喝完抹抹嘴:“我看著頭疼,你幫我分析分析。”

常師德是欽定的菲律賓總顧問,這意味著肯定還會有其他的顧問。比如政治的、經濟的、外交的等等。但事實上現在馬尼拉就他一個顧問……這有些繞嘴。因為其他的顧問還老老實實待在中南,等待海權號把他們運送到馬尼拉呢。

所以,常師德對于這種超出預料的錯綜復雜局面有些措手不及,他需要幫忙。而不論是王鐵錘還是謝杰瑞,他們都是純粹的軍人。軍官們迄今為止都很好地把握住了這一原則:軍人不參政。所以,算來算去,常師德能找的幫手并不多。邵北絕對是頭號人選。

邵北看了看自己桌子上同樣堆積如山的文件,而且大部分是西班牙文文件,有些糾結。但最后他還是決定幫常師德參謀參謀:“好讀書閣,對于政治這種事我并不在行。你知道,我以前只是個軟件工程師。”

常師德感激地笑笑:“總比沒有強啊……起碼在七月份之前,這么大一攤子事兒都要我自己忙活。”說著,他感嘆了一聲:“不當家不知道當家苦啊……瞧見沒?”他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全是紅血絲。我昨兒看了一晚上,到現在也沒理清個思路來。得,我瞇一會兒,你先看著。”

邵北隨意地擺了擺手,而后耐著性子看了下去……然后他很崩潰。

不得不說間諜們得工作成果斐然,這些文案資料里詳細標注了馬尼拉城內所有重要人物幾乎全部的信息。從喜好到性格特征,而后在政治主張上繼續細分。

毫無疑問,這種文案是極其枯燥的。邵北花了兩個鐘頭看完,再看后面的圖板資料,這才有了一絲明悟。無怪間諜們搞出來這么一份資料,這他媽的馬尼拉政局變化也太快了讀書閣?

最初的一段時間里,本著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的思維——雖然菲律賓人不知道這句話,但他們絕對能分清楚誰是自己人,誰又是外人——菲律賓貴族與華僑們形成了封閉的兩個圈子。大家伙都各自在自己的圈子內走動。有些人在到處串聯,允諾將來的種種好處;有些人則無師自通地開始發表演說。他們挑選一塊風水寶地,一般來說或者是廣場或者就是街頭了。找塊石頭,登高疾呼,沒一會兒便會聚攏起一幫子民眾……也正是這些發表演說的家伙,在極短的時間內打破了兩個圈子之間的壁壘。

三天前,李銘堂的小兒子李元發表了一通演說。主張嚴懲西班牙人,新仇舊恨一起算,要將之前的屠殺反加在西班牙人頭上。這種主張得到了不少人的贊同!話說活在西班牙人眼皮子底下的人,不論是華人或者是菲律賓貴族,哪個跟西班牙人沒仇的?而且即便是真有這樣的家伙,在西班牙人成為階下囚的情況下,恐怕這些人嚷嚷滅絕西班牙人的吼聲比那些有仇的還大。顯然,為了自保,他們什么事兒都能干得出來。

本來也沒什么可說的,大伙都跟西班牙人有仇,那自然就是有仇報仇。可好死不死的,過于激動的李元后來吼出一嗓子:“打倒一切西洋牛鬼蛇神……”恩,意會讀書閣。大意就是說,要拆除邪惡的洋廟,驅逐洋和尚……也正是這句話,讓原本拍手叫好的所有人,瞬間分裂開來。

一部分人愈發賣力拍手叫好,另一部分人不干了。

眾所周知,西班牙人占了菲律賓八十多年。這么老常的時間,不少人都皈依了天主教,而且很虔誠。報復西班牙人他們不反對,但要拆掉教堂,那可不行!

此前一直在底下旁聽的陳樵——就是陳廷遠的兒子——一聽就不干了。上去就跟李元理論,搭著倆人有積怨,兩句話沒談攏就動起手來了。也虧著巡邏的澳洲大兵一直在旁邊看著,趕緊沖上去將倆人分開了,否則指不定二者會引發一起小規模的混戰。

再之后馬尼拉風云突變!兩個族群因為政治主張的不同,迅速分裂。并且隨著更多的政治主張不同,這種分裂在加劇。然后感覺支持者在減少的‘政治家’們,迅速開始尋找盟友。然后不約而同地盯上了一個街區之外的另一個族群。

政治這種東西,沒有永遠的朋友,更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遠的利益。馬尼拉的政治格局,經過幾天的演變,已經從最初的族群劃分,變成了現在的利益劃分。

確切點說,經過分裂——融合——再分裂——再融合之后,這十來天的時間,馬尼拉逐漸形成了兩個派別。無關種族,只與利益有關。常師德的文案里,戲謔地將這兩派稱之為鴿派與鷹派。

李銘堂領銜的自然就是鷹派,政治主張很激進;而陳廷遠領銜的就是鴿派了,他們主張萬事以和為貴。

然后邵北發現了一個問題,他趕忙叫醒了打瞌睡的常師德:“我說……你是不是背后使推手了?”邵北指了指文案:“怎么兩派的關鍵人物都是華僑?”

“關我什么事兒?”常師德很委屈:“那是他們自己的選擇,跟我無關。”抱怨了一句,他想了想又說:“不過我倒是覺著,那些菲律賓貴族是怕我們打壓他們。因為我們也是華人。”

邵北想了想,這事兒很有可能啊!

那些菲奸,絕對都是人精,最善于觀望風色。瞧著穿越眾都是華人,生怕自己抱成一團被穿越眾來個一鍋燴,依附在華僑之后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兒……嘶!沒準打破族群壁壘,就有菲奸們的背后推手?也許此前的種種不過是表象?要是真這樣的話,那這幫菲律賓貴族還真是……聰明啊。

常師德打斷了他的思索:“我說,這都快仨鐘頭了,分析出什么結果沒?”

邵北琢磨了一下,先是搖了搖,緊跟著又點了點頭。

“誒?你這是什么意思?”

邵北笑了:“馬尼拉什么政治格局,跟我們有關系么?”他將一摞文件丟在常師德面前:“不關是哪一派主政,你都是菲律賓的總顧問,馬尼拉都會有我們的駐軍,澳菲之間都是貿易最惠國……我想不出這有什么區別。”

“那萬一當政的一派回頭反抗……”

“那就扶持另一派,把反抗者打掉。”邵北繼續笑著,只是這笑容有些陰冷:“我們沒有足夠的人手管理馬尼拉,否則也不會扶持傀儡政府。如果傀儡不聽話,那就換掉一個。我們在馬尼拉有駐軍,將來菲律賓的軍隊也受我們影響,我想不出菲律賓怎么會擺脫我們的控制。”

常師德恍然,而后大笑:“你小子全是陰招啊!成,既然這樣那我也不用操心了。由著他們折騰讀書閣。”
mk2257 發表於 2011-8-30 17:24
181盟友們

1644年6月16日,菲律賓人民第一次政治協商會議于前總督府隆重召開了。雖然后世教科書上對此大加標榜,稱其為團結的大會,勝利的大會,乃至人民自己的大會。但實際上,所有的與會者對這次會議半點好印象都欠奉。

其實這些菲律賓的大人物,初始的時候都抱著謙謙君子的心態而來。這可是建國大業,自然不能兒戲。這不僅關系到現在,也關系到自己子孫后代的權益。馬虎不得!所以嘛,該爭就得爭,無關緊要的不妨讓讓對方又如何?

恩,這些無關緊要的在穿越眾看來卻很重要。比如確立菲律賓的官方語言為漢語,比如雙方的貿易最惠國待遇,比如海關的共同管理以及外交托管,再比如菲律賓人民軍的組建……

這些菲律賓太上皇常師德反復強調的‘既定政策’,雙方毫無爭議地通過了。然后隨著會議的進行,雙方都來了精神頭。雙方一個個摩拳擦掌,就等著一爭雌雄了。

這兩幫人先是就名義上最高領導人的稱呼吵吵得不可開交,一方說要叫總統,另一方說叫總制。鷹派說總統市儈氣息過于濃重,鴿派說總制也好不到哪兒去。最后還是常師德和稀泥,說不如叫總理得了……我們澳洲就這么叫。但這次雙方誰也不買常師德的賬,用他們的話講,稱謂這玩意很重要,所謂名不正言不順……天知道總理這詞兒哪兒名不正言不順了。

瞧著克制著情緒跟自己辯白的雙方,常師德一琢磨自己這是多余啊!左右目的已經達到了,他們愛怎么爭怎么爭,關自己什么事兒?于是當起了啞巴,坐在旁聽席,裝作認真聆聽的樣子,事兒點點頭。實質上這家伙心思早飄過印度洋,到了中南了。

臨到中午的時候,經過兩個多小時引經據典的辯駁,最高領導人的稱謂總算確定了。但這稱呼差點沒讓常師德吐血。兩方妥協的結果,就是最高領導人名叫首席執政官!

常師德借著尿遁,躲在走廊里一通仰天長笑。連ceo都出來了,這幫人實在太有想法了!

上午的會議已經有了些火星,搭著雙方控制著情緒,還算和諧。到了下午,吵吵了半天的雙方這火氣可就克制不住了。在討論到如何處理西班牙戰俘的時候,雙方領頭人,原本還算是朋友的陳廷遠與李銘堂干脆掐了起來。

老子動手了,兒子哪能坐視不理?血氣方剛的陳樵與李元更是你一拳我一腳地捉對廝殺起來。會場上干脆亂了套,這邊扔過去一只些,那邊飛回來一只茶杯。常師德一瞧情形不對,趕忙叫衛兵上前把這幫菲律賓的大人物分開,而后宣布有鑒于雙方分歧太大,今日暫停會議,明日繼續。

到了第二天,常師德干脆在會議室里頭掛了牌子:‘禁止各種人身攻擊’以及‘損壞公物需賠償’。但這種警示牌毫無作用,陳廷遠與李銘堂一言不合,再次動起手來。而后倆人痛痛快快地交了罰款,而且他們的言辭幾乎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十兩銀子能揍那混蛋一通,值了!”

到后來,本著為菲律賓大人物生命安全著想。會議室里干脆全部換成了不成拆卸的聯席椅子,杯子換成了木頭的。門口還放了倆衛兵,誰進來都得搜查一通,美其名曰:防止兇器進入會場。

總的來說,這就是一場鬧劇。旁人如邵北,完全是抱著看笑話的心態。但菲律賓太上皇常師德不這么想,他對這種鬧劇感到厭倦了。菲律賓政治協商會議既建國籌備委員會完全陷入了內耗當中,按照他們的速度,等討論完全部議題,往小了說也得半年后。而常師德等不了那么久!

馬尼拉的戰后重建工作迫在眉睫,這理所應當是菲律賓人民自己的事兒,可現在卻始終是常師德在忙活。這讓總顧問閣下很不爽!他痛恨這種白干活不拿工錢的行為。于是,在第三天早晨,他語重心長地表示,菲律賓臨時政府必須要在十天之內組建起來,并且負擔起應有的職責。理由是,穿越眾沒空打理,要知道馬尼拉雖然解放了,但菲律賓其他地方可還是被西班牙人占著呢。

總顧問閣下的建議如同圣旨,鷹派與鴿派好不打折地執行了,但效果……常師德絕望地表示,沒倆月是別琢磨了。

就在這一片紛擾當中,張力平領著他的咸水鱷特種大隊回來了,而且帶回來了一個好消息:菲律賓北部烽煙四起,已經有最少三股與拉干殿下實力相當的起義者,開始與西班牙人作戰了。當然,起義者之間為了地盤、糧食之類的,往往也會發生一些摩擦。而且這種摩擦隨著時間的推移在逐漸的擴大。

當然,因為起點比較高,此前拉桿殿下的實力無疑是最強的。所謂辛辛苦苦二十年,一遭打成解放前……三天前的一場戰斗,拉干殿下的五千大軍第三次攻擊打拉城,而后被一千多西班牙人追著打出去上百里。

不得不說拉桿殿下的軍事素養很糟糕,他的大軍從林加延灣足足花了三天時間行軍才走到打拉城下。然后在兩小時內被西班牙人打得潰不成軍,并且只用了不到一天時間又跑回了林加延灣。

也正是由于拉干殿下糟糕的指揮,他的軍隊士氣已經低靡到了極點,以至于有不少的將領帶著手下偷偷跑路。或者自立為王,或者投靠其他起義軍。總而言之,王子殿下的號召力幾乎消耗殆盡了。如果沒有支持,也許下個月拉干殿下就會消失在歷史長河中。

張力平的咸水鱷特種大隊全程跟蹤了此次戰斗……當然,張力平少校動了些手腳。比如將拉干殿下的行軍計劃透露給西班牙人,再比如挑唆拉干與某個起義軍之間的矛盾——對于張力平來說這并不難。所以拉干殿下才會失敗的如此凄慘。

“這么說來,也許不用我們動手,我們的盟友自己就會完蛋了?”王鐵錘準將很高興。他旁邊的謝杰瑞同樣很高興。這倆是純粹的軍人,喜歡光明正大的打一場戰役,而不是如邵北計劃的那樣,背后使黑手搞突然襲擊。

但作為盟友計劃的發起人,邵北卻不這么想:“這真糟糕!”他皺著眉說:“西班牙人早晚都要完蛋,他們沒有后勤補給,得不到彈藥補充,也許下個月他們就會死光光。”西班牙人將馬尼拉打造成了一個要塞,更是整個菲律賓的后勤補給中心。倉庫里存儲著大量的糧食以及彈藥——當然,彈藥已經隨著炮兵有些離譜的炮彈變成了大號蘑菇。而且根據俘虜的交代,西班牙人在菲律賓的各處城市以及據點,最多保留了一個月的食物。也就是說,下個月月初這些西班牙人就會完蛋。

“在這之后,如果我們的盟友完蛋了,我們自己就不得不面對已經組織起上萬大軍的菲律賓起義軍。這意味著我們會被菲律賓膠著的戰況徹底絆住手腳。打費率只需要一個遠征旅,但整肅菲律賓治安也許需要兩個旅。”

“會不會過于悲觀了?”作為作戰主力,陸戰隊的指揮官杰瑞對此不敢茍同。

“一點也不。”邵北十分嚴肅地說:“我們可以輕易地擊潰對方的起義軍,但一旦對方流竄到叢林里,并且玩兒起游擊戰來……那我們的麻煩就大了!”

這意味著那些非盟友的起義軍會專門找穿越眾防守薄弱的地點發起攻擊,今天搶劫一個村子,明天拔出一個據點。而且受限于現有的通訊水平,穿越眾將軍隊攤薄出去,根本無法做到首尾相顧。真到了這種情況,那菲律賓對于穿越眾來講絕對是個泥潭。

杰瑞似乎想起了越南,然后不寒而栗:“那你有什么好辦法?”

邵北想了想:“我們不能讓拉干殿下太早完蛋……也許我們該對其進行一下必要的扶持。直到拉干與其他起義軍消耗到一定程度,并且我們組建出一支專業的整肅治安的軍隊。”

“你是說用未來菲律賓政府軍整肅治安?”事關自己職責,常師德立刻問道。然后自問自答地說:“這是一個好主意。”他笑著說:“別人怎么樣不知道,但兵工廠那些家伙絕對會笑掉大牙的。”戰爭意味著武器彈藥的消耗,這會讓兵工廠發上一筆。

而理論上來講,雖然未來的菲律賓軍隊受到穿越眾控制,但依舊隸屬于菲律賓政府。所以這筆軍費理應由菲律賓政府買單。花別人的錢辦自己的事兒,沒有比這更好的了!

“那具體的措施呢?”王鐵錘準將問。

“讓我想想——”邵北思索了一下說:“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好像我們繳獲了不少武器?雖然大多是冷兵器,但我想拉干殿下一定愿意為此買單的。”

這些武器對于穿越眾來講毫無用處,就是回爐也得先運回中南……這太麻煩,而且也不劃算。所以,廢物利用還能套取一定的金錢,這是一個好主意。

然后一直在旁聽的游南哲受不了了,他訝然地望著邵北,驚嘆地說:“我說邵北,你什么時候成軍火販子了?”
mk2257 發表於 2011-8-30 17:25
正文182戰爭是次要的,收益才是主要的

軍火販子?

邵北摸了摸鼻子,事實上他是個軍盲,也并不熱衷于兜售戰爭。他只是喜歡一切賺錢并且合法的買賣,當然,這些買賣必須在其到底底限之上。盡管這年頭沒有毒品的說法,但邵北絕不會做出如麥克蘭那樣的選擇。那樣太過……缺乏人道主義精神?

好讀書閣,這只是一件虛偽的外殼。可真要剝離了這層外殼,那這個世界就太可怕了。所以從古至今,但凡起兵造反的,總會選一個正義性十足的名頭,喊著大義凜然的口號。雖然到頭來這些人干的依舊是殺人越貨的買賣,一路燒殺搶掠無惡不作,而后大部分都被釘在了歷史的恥辱柱上。當然也有成功的,不過作為勝利者,他們完全可以去操縱歷史。比如將某些自己做的丑惡事件施加到失敗者身上。

往失敗者身上潑臟水,這是理所應當的。而且失敗者已經丟了腦袋,也不可能再跳出來反駁。

這種例子到了近代,就變成了打著什么人權、民主旗號的霸權主義行為。比如老美胖揍了傻大木,歐盟打傻了卡大佐……不論老美還是歐洲,其核心目的不過是為了人家的資源罷了。什么民主人權的,外國人的生死關自己屁事兒?

所以說,一個利益集團對另一個集團高喊正義口號的背后,從來都是利益沖突。說白了這就是一層遮羞布。人嘛,誰都有自尊心,所以甭管什么人都講究個臉面。真正不要臉畢竟是少數。多了這層遮羞布,大家面上好看一些,還順便可以蒙騙老百姓,何樂而不為?

扯遠了……實際上,邵北從前不過是一個高級軟件工程師。說白了就是平頭小老百姓。生活在物欲橫流的年代,他也不能免俗地有一些拜金……這年頭淡泊明志的實在不多,不需要錢的,除了隱士高人,那就是權貴了——人家干什么都不需要花錢!

胡思亂想的一通,邵北呲呲牙:“我只是在合法、合理的范圍內,為集體以及自己增加收入罷了。”

游南哲苦笑著搖了搖頭,不再糾結于這個問題,轉而問:“那你打算將那些廢鐵賣什么價錢給拉干殿下?”

“我還不知道……這取決于拉干殿下搜刮到多少黃金白銀了。”邵北嘴角上翹,愉快地笑了起來。可以預見的是,拉干殿下絕對要大出血了。

到了6月18日,海權號滿載著兩個營的陸戰隊又出發了。馬尼拉以北現在就是戰爭的泥潭。西班牙人、拉干以及各式各樣的起義者混亂地打成了一團。在局勢沒有明朗之前,穿越眾不打算介入戰爭。就算明朗之后,也不打算介入——到時候自然會有菲律賓人民軍去解決那些茍延殘喘的勝利者。穿越眾只需要坐收漁利就好。

但這并不表示整個戰役就此結束了。在馬尼拉南部,還有黎牙實比、宿霧兩個城市以及幾個據點需要拔除。兩個營的陸戰隊加上一個迫擊炮連以及海權號自身的火力,足以形成毀滅打擊了。更何況王鐵錘準將手里還多了一份法寶——科奎拉總督簽署的投降書。

有了投降書在手,相信絕大多數西班牙人會選擇投降的。尤其在馬尼拉已經被穿越眾占領,完全得不到補給的情況之下。而帶著這么多的兵力,不過是為了預防萬一罷了。畢竟這個時候的西班牙還是當之無愧的日不落帝國,西班牙人心氣兒還比較高,誰也說不準會不會出現某個腦子進水的家伙,從而來個頑抗到底。

而王鐵錘之所以選擇在僅僅休整了一周便發動新的攻勢,則完全跟邵北有關。作為后勤參謀,邵北親自帶著人清點了馬尼拉的國庫,先是自己被堆積如山的金磚銀轉嚇到了,而后又把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只是粗略統計,馬尼拉國庫里存放著至少五噸的黃金,以及超過一百五十百噸的白銀。折算成新澳元超過十億!而且庫房里還堆積著大量的寶石、香料、象牙、牛皮等等貨物。直到王鐵錘率領海權號出發前也沒計算清楚這些貨物的價值。但絕對少不了就是了。

任憑誰也沒有想到,馬尼拉的國庫居然這么富有!

邵北對西班牙人一番審問才弄清楚,原來穿越眾發起戰爭之前,剛有一支艦隊從遙遠的美洲大陸橫跨太平洋抵達了馬尼拉,船上滿載著黃金白銀與珍稀貨物。

聽了邵北的話,幾個玩兒過《大航海時代》的小伙子倒吸了一口冷氣:“西班牙寶船啊!”

沒錯,就是西班牙寶船!西班牙人從美洲開采出黃金白銀,而后橫跨太平洋抵達馬尼拉,再穿過馬六甲繞過非洲好望角返回歐洲本土。每一年都是如此。

當然,這是在西班牙人占據了菲律賓之后的事兒。此前他們的船都是繞過南美的麥哲倫海峽橫穿大西洋返回本土的。

理論上講,走太平洋航線明顯不劃算,航程太長。但實際上,考慮到季風因素,考慮到亞洲的瓷器、絲綢和茶葉貿易,再考慮到加勒比海愈發猖狂的海盜,走太平洋航線環球一周反倒比走麥哲倫海峽損失要小。

但這不是促成王鐵錘著急忙慌出征的理由,真正的理由是,根據邵北審問西班牙人得出的結論,這一時期正是寶船往來的密集期。說不準隔三差五的就會有寶船跨過太平洋抵達宿霧或者黎牙實比。

王鐵錘一聽就坐不住了!上次在宿霧,他可是親手截獲了一支西班牙寶船艦隊,得了足足上百噸的黃金白銀。這都過去多久了?沒準另一批寶船已經或者即將抵達宿霧……誰會跟錢過不去?沒說的,出征!

王鐵錘開著海權號領著兩個營的陸戰隊走了,馬尼拉城中依舊……亂糟糟一片。菲律賓太上皇將邵北的‘坐山觀虎斗’精神發揮到了極致。每天只是端著茶杯,叼著煙卷,笑瞇瞇地看著一幫稚嫩的政客爭得你死我活。除非涉及到穿越眾的條款,否則這家伙就是一尊彌勒佛,張嘴只笑不說話。

心寬體胖這句話絕對是真理!只是幾天的功夫,常師德這家伙愣是腮幫子上長了一層肉。而給他出主意的邵北就沒那么命好了,他一直負責審問工作……確切點說是追繳西班牙人非法所得的贓款。這絕對是一項斗智斗勇還斗體力的工作。

而邵北從沒干過這種審訊的工作,摸不著頭腦導致效率低下也在情理之中。也正是因此,科奎拉那家伙才頑抗了足足一個禮拜,才簽署了投降書。

但邵北要的不僅僅是投降書,他最想要的是科奎拉通過各種灰色收入攫取的巨額財產。從1635年到現在,科奎拉這家伙在總督的位置上足足待了十年。這十年的時間,足夠他通過各種合法以及不合法的手段,斂取大量的財富了。

之前的審問中,有些西班牙人交代,說是前任總督朱安塞雷羅,在馬尼拉待了十二年,而后返回西班牙的時候用了兩艘大船才勉強裝下他十二年積累的財富。據說不少于八百萬比索……邵北折算了一下,這最少是兩百噸的白銀啊!

他媽的,這相當于半個馬尼拉國庫啊!這筆不義之財,完全沒理由不要。

當然,邵北遇到了一個小麻煩。他發現已經身為階下之囚的科奎拉的意志遠比正常的西班牙人要強很多,哪怕已經簽署了投降書,依舊拒絕談論有關財產的話題。他反復強調,作為俘虜,西班牙王國會為他支付贖金……好讀書閣,這混蛋就是個鐵公雞。

但邵北有辦法對付這家伙。在小黑屋不起作用之后,邵北把科奎拉從集中營里提了出來,然后關進了總督府。而且關押他的房間,距離會議室很近。然后邵北滿意地發現,菲律賓的大人物們讓科奎拉徹底的失眠了。

尤其是在現在,邵北發現胡子拉茬的科奎拉,頂著熊貓眼,兩眼布滿了紅血絲,神情呆滯當中偶爾帶著神經質。總是驟然地晃動腦袋,并且低聲嘟囔著什么。

“他受什么刺激了?”邵北詢問門口的衛兵。

衛兵想了想,呲牙低聲道:“上午政協委員們就如何處死他發生了爭執……有人認為應該五馬分尸,但另一部分人則想要凌遲。”

可憐的科奎拉,他真不應該學習閩南語。

邵北哈哈大笑起來,而后嚇得已經連續一周沒怎么睡覺的科奎拉神經質地縮在了墻角。并且雙手招架在腦袋前,用西班牙語大聲地嚷嚷著什么。待發現走進來的是邵北,科奎拉這才放松下來。

然后邵北徑直坐到科奎拉對面,而后在翻譯的協助之下——這真諷刺!邵北本身是翻譯,但他卻需要別人幫著翻譯。更諷刺的是,科奎拉會中國話,只不過是閩南語。而邵北根本聽不懂閩南語,所以不管用西班牙語溝通或者用閩南語溝通,邵北都需要翻譯——他開始了例行的問詢。

但這次他有預感,科奎拉總督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那巨額的財富已經在向自己招手了。
mk2257 發表於 2011-8-30 17:26
183好消息

坐在對面的邵北戲謔地盯著科奎拉,直到一分鐘之后才開口:“科奎拉先生,你的精神狀態很糟糕。”

事實上科奎拉的狀態不止是糟糕,而是糟糕到了極點。整整一周的時間,他的睡眠時間加起來不超過三十個小時。而且這僅有的三十個小時睡眠里,還伴隨著噩夢。他先是夢見自己上了斷頭臺,然后斷頭臺變成了絞刑架。繩圈套在他的脖子上,凳子被劊子手踹到,而后他開始劇烈地抽搐并且毫無意義地掙扎。直到幾分鐘之后窒息而死。

最可怕的是,最近這種夢魘變得愈發恐怖了。絞刑架時而變成了五匹馬,他的四肢以及腦袋上套著繩子,而后被五匹馬活生生拉得四分五裂;時而又變成了漁網,而后獰笑著的劊子手拿著小刀一刀一刀地割著他,足足割上幾天時間,在飽受了極大的痛苦之后,才被一刀割斷喉嚨……真見鬼!該死的東方人居然有這種惡毒的刑罰!

“他在說什么?”邵北聽到科奎拉憤怒地嘟囔了一句,然后立刻轉頭問旁邊的翻譯。

大鼻子猶豫了一下:“他在詛咒你下地獄,長官……需要我教訓他一下么?”

“不,你只需要做好翻譯工作就好。”邵北微笑著說。對于咒罵以及詛咒這種毫無實際意義,更多的時候只能用來發泄情緒的垃圾話,邵北有著天生的免疫力。如果這東西真有用,那地球早就崩潰了。然后他繼續笑著,將一疊文件丟在科奎拉面前,說:“科奎拉先生,你曾經的所作所為,讓你處在了極其危險的境遇中。”

邵北隨手翻看了文件:“你將接受蓄意謀殺、屠殺以及戰爭罪三項最嚴重的指控。”

“什么?”有些神經質的科奎拉總算有了點反應。

“有確鑿的證據以及超過三千名證人指證,你犯有謀殺罪,種族滅絕罪以及戰爭罪三項重罪,并且還有非法侵吞財產、偽造文件等一系列的罪名。”

這在預料之中。科奎拉從沒有想過澳洲人居然也是華人。但既然澳洲人是華人,那澳洲人自然就會替馬尼拉的華人報仇。“所以呢?”他瞪大了雙眼問。一副光棍架勢,只是那顫抖著的雙手以及不停踮著的雙腳出賣了他。看起來科奎拉色厲內荏之余,已經膽戰心驚到了極點。

“所以,我不得不遺憾地通知你,你將會接受審判。證據確鑿的話,這三項罪名不論那一項成立,等待你的都是——”邵北停頓了一下,瞧著面前一米的科奎拉瞳仁放大,汗毛倒豎,呼吸急促。吊足了對方的胃口才重重地吐出了那個字眼:“死刑!”

“死刑?不!你們不能這樣,我是戰俘。你們無權處置我,我要求見你們的最高長官。”科奎拉歇斯底里地喊叫著。他試圖撲過來一口咬死邵北,但固定在地面上的手銬讓他的舉動變得徒勞,最終他只是將頭停在了距離邵北半米遠的地方,而后停在那里不停地張牙舞爪。

“這不可能。王鐵錘準將只是軍事統帥,你的罪責不屬于他的管轄范圍。而且你的運氣很糟糕……王鐵錘準將今天早晨剛剛南下去了宿霧。真巧——”邵北咂咂嘴,然后翹起二郎腿,盯著科奎拉說:“所以,你有權保持沉默。如果你不保持沉默,那么你所說的一切都能夠用來在法庭作為控告你的證據。你有權在受審時請律師在一旁咨詢。如果你付不起律師費的話,法庭會為你免費提供律師。總而言之你會被審判……現在的問題在于你是希望上聯合法庭,還是希望上菲律賓臨時政府的法庭。”

科奎拉怒吼著:“這有什么區別么?”

邵北豎起了右手食指:“你問到點子上了,科奎拉先生。事實上二者的區別很大。如果你上的是菲律賓臨時政府的法庭,我敢肯定,你死定了!而且你的家屬在你死后必須把你縫起來。”

邵北的話勾起了科奎拉的夢魘,他瞬間臉色蒼白起來。而后哆嗦著嘴唇問:“那聯合法庭呢?”

“重點來了。”邵北笑著說:“如果你上的是聯合法庭,也許……等待你的是流放,而不是死刑。”

“流放?”

“沒錯,流放。你知道,南太平洋有很多小島,那些不毛之地。不過我相信你會在那兒活下去的。”邵北撇了撇嘴角,前提是不被食人族吃掉。然后他強調道:“但前提是,我們需要你的合作。”

科奎拉臉色緩和了一些,故作不知地嚷嚷著:“我已經很合作了,而且已經在投降書上簽了字,你還想要我怎么樣?”

邵北看著他拙劣的表演也不戳破,索性開門見山地說:“我想我們沒必要浪費彼此的時間了。科奎拉先生,你知道我要的是什么。我覺著你的全部身家來換取你的性命,這很公道。而且……我不認為你還有回到馬尼拉的機會。所以,與其讓你的財產埋在土堆里,不如把他交出來。”

科奎拉沉默了。他的思緒膠著,矛盾著。他雙手抱著頭,不停地抓著,直到將頭發糾成一團雞窩。

五分鐘過去了,他依舊沒有做出明確的選擇。然后邵北決定以退為進。

他站起身,快速地收攏起桌面上的文件:“我是在浪費時間。好吧,如你所愿,科奎拉先生。我們將會把你轉交到菲律賓臨時政府……對,就是隔壁那些家伙手里。”說完,邵北扭頭就走。而且是毫不猶豫地快速朝門口走去。

就如同邵北所預料的那樣,老掉牙的戲碼在科奎拉身上上演了。

“等等!”

當邵北的左腳剛剛邁出門口的時候,背后傳來的科奎拉的叫喊聲。時間剛剛好。

邵北轉身:“你還有什么想說的么?科奎拉先生。”

科奎拉張張嘴,而后無力地癱坐下來。長嘆一聲,再抬起來,不見了神經質,臉上寫滿了沮喪:“可以給我一杯茶么?”

“給他一杯茶,要紅茶。”邵北笑的很開心。他知道,距離成功不遠了。

衛兵很快端來一杯放了砂糖的紅茶,科奎拉迫不及地地接過去而后一口氣大口地喝光了杯中茶水。半晌之后,他神情舒緩了一切,但這只是放棄抵抗的前兆。

“如果……我是說如果,我愿意把財產……捐獻出來。”科奎拉斟酌著字句說著。

邵北知道他想問什么,然后快速地從文案當中抽出一份早就準備好了的判決書。上面用中文與西班牙文同時書寫。“這是流放判決書,只要你將所有不義之財交出來,那么它就屬于你了。”邵北更正了關于科奎拉財產的說法。捐獻?這是個笑話。

“可是我怎么知道你們會不會背信棄義?”很顯然這是他最后的疑問。

“你不知道。”邵北微笑著說:“但你只能選擇相信。迄今為止,我們澳洲政府還沒有做過背信棄義的事兒。而且流放的地方選在了南印度洋的某個島嶼,那里的環境……很糟糕。所以我認為流放不比死刑好多少,你能不能活下去完全看你的運氣。不過鑒于你的合作態度,我們會將一批罪責不太重的戰爭犯跟你一起投放在這座島嶼上,并且暗地里給你們提供一些生存用的物資。”

巴布亞新幾內亞可不是什么好地方,那座島嶼上面有著龐大的、讓人不寒而栗的食人族。穿越眾之前將海盜以及俘虜全都扔在了那座島上,也許那些人現在已經成為了……一堆糞便。讓敵人與食人族去拼個你死我活,這主意簡直太棒了。想到這兒,邵北有些自得起來。

科奎拉總督顯然不知道巴布亞新幾內亞是什么地方,他以為只是另一個土著人盤踞的島嶼。然后他長長地松了口氣,而后快速地抓起判決書:“成交!”

一個小時后,邵北帶著一個班的士兵打開了位于總督府地下室的暗庫。暗庫的門就是一道厚實的墻壁,事實上士兵們曾經搜索過這里,但誰也沒發現墻壁之后有玄機。

當那墻壁緩緩轉動打開之后,所有人都瘋狂了!借著火把的光芒,暗室里反射出耀眼的光芒。黃金!白銀!寶石!這些美麗的東西將充斥了整個暗室,邵北進去的時候不得不踩著這些美麗的小東西。

“我們又發財了!”隨行的游南哲目瞪口呆。科奎拉總督顯然比他的前任更善于攫取財富,邵北游南哲只是目測了一下就得出結論,暗室里的財富絕對不會比馬尼拉國庫少多少!

“它們現在屬于我們……澳洲共和國了。”邵北努力克制著想要大笑的沖動。

然后邵北迫不及待地逃了出去……財富迷人眼,這會兒他腦子里不停地閃現將之侵吞為己有的念頭。清理工作完全交給了士兵們,當然,另外一些士兵負責監督。

兩小時后,士兵們送過來一條好消息。暗室里總計有超過一百一十噸的白銀,以及超過十噸的黃金,另外還有各色寶石七十多公斤。粗略折算成澳洲人民幣,總計約為十二億!

消息迅速在留守馬尼拉的穿越眾之間流傳,然后所有人都裂開了大嘴。這真是一個好消息!一次對外戰爭,穿越眾收獲了相當于去年一倍半的財富
mk2257 發表於 2011-8-30 17:27
184噩耗

海戰中的繳獲,加上馬尼拉國庫所得,再加上科奎拉的私人財富。大家伙粗略計算了一下,總收入折算成澳洲人民幣已經超過了三十億!

三十億啊!美妙的錢景,讓所有人都樂掉了大牙。這些還只是黃金白銀的價值,至于那些香料、皮貨、寶石,其價值暫時沒法估算。更要緊的是,這里頭還有些極其稀缺的物資——后勤部門清點所有物資的時候,從白銀堆里大約檢出了將近五噸的鉑金,各色寶石里,混雜著一萬三千克拉的鉆石。而且有個祖籍云南的穿越眾小伙子程塘,還意外地在馬尼拉城里發現了大毒草銀膠菊。

相比于黃金白銀,這些看似價值不高的玩意反而更有用。天然鉑就不用說了。現階段書呆子林有德正忙著拉鎢絲,制作合格的電燈泡。有了電燈泡,那就意味著電子工業總算可以起步了。

真空電子管一出來,不論是搞無線電報還是電臺,都將大大地增加信息的傳遞速度。信息的快速傳遞,于政治、經濟、軍事等等,都極其重要。

鉆石也不用提了,楚白那家伙正頭疼怎么切割打磨氧化鋁陶瓷呢。有了鉆石,完全可以用氧化鋁陶瓷制作機床刀具以及軸承。這意味著中南的加工制造業又向前邁了一大步。

而最不起眼的銀膠菊,已經赫然被大家伙當成了寶貝。沒錯,這東西是大毒草。不但對其他植物有化感作用,而且還會引起人和家畜的過敏性皮炎。不過這東西有個好處……銀膠菊銀膠菊,這東西產天然乳膠啊!而且這東西作為南美來的外來物種,有著極強的生命力。幾顆種子扔一座小島上,沒人看著的話,沒幾年整座島立馬變成銀膠菊的天堂。連一棵別的雜草都沒有!

留守馬尼拉的一干穿越眾一聽銀膠菊能提煉橡膠,而且產量頗高,立刻組織了一幫菲律賓人,到處搜刮銀膠菊。每找到一棵,小心翼翼地將之挖出,而后移植到花盆里。沒幾天的功夫,足足搜集了上百棵。

對這些大毒草,程塘早就規劃好了。這東西不能流入澳洲,否則的話,沒有天敵的情況下,這玩意對澳洲的農業、畜牧業絕對是致命的打擊。所以,干脆找個差不多的小島,扔上去。每到收獲的時候,派人到島嶼上收割銀膠菊,而后將之運回中南進行加工,提取乳膠。

多搞幾個這樣的小島,穿越眾甚至都不需要種植橡膠樹!

當然,銀膠菊絕對會給那幾座小島的生態帶來毀滅性的打擊……不過,誰在乎?解決橡膠問題才是真的,環境保護之類的,還是留待以后吧。而且,銀膠菊當年就能生產出大量乳膠,而那些橡膠樹,引進回來,沒幾年別琢磨收割的事兒。

不過這事兒引起了常師德的好奇,他很好奇小伙子程塘怎么對這玩意這么門兒清?然后找了個機會,灌了程塘幾杯白酒,東拉西扯一通,到底把程塘的底細套出來了。這廝原來上的是農業大學,而且穿越前一直在做某地區的農林技術員。

不得不說,這家伙隱藏的太深了。

穿越到現在都兩年了,大家伙愣是一直不知道程塘是搞農業出身。

“你怎么想的?”游南哲一副審犯人的態度。不但是他,周邊的穿越眾人人如此。這兩年,澳洲的農林部門全是胡飛那小子一肩挑。累得他見天喊撂挑子不干了,可轉過頭來第二天還得照常泡在農田里。原本以為就這么一個搞農業的,大家伙同情之余,也是愛莫能助。什么也不懂的上去幫忙,那肯定會幫倒忙。

哦,現在才發現,原來你程塘也是搞農業的……你當初干嘛吃的?

程塘有些尷尬,連連撓著腦袋:“這事兒吧……其實我這人打小就喜歡當兵,做夢都想當將軍。真的,不騙大家。以前是沒機會,這不穿越了么?我就琢磨么……嘿嘿。再說我這也沒閑著啊,沖鋒陷陣,也算為集體出力不是?”

一幫子人一陣咬牙切齒。出力?這就相當于讓數學家去務農,讓物理學家轉行當鉗工,讓武藤蘭去演話劇……額,總之就是極大的浪費啊!

審問過后沒一個鐘頭,一封謝杰瑞與參謀長游南哲共同署名的借調函便送到了程塘面前。這家伙被借調到了菲律賓太上皇常師德手下,出任了農業顧問。

程塘試圖反抗,然后在游南哲笑瞇瞇說了句‘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之后,垂頭喪氣灰溜溜地找常師德報道去了。

這個小插曲結束之后,王鐵錘準將指揮著海權號返航了。準將閣下的臉上寫滿了失望,剛開始大家伙以為戰況不順利,游南哲還特意找隨行的軍官詢問了一番。結果游南哲被告知,不是不順利,恰恰相反,是太順利了。

事實上在馬尼拉淪陷之后,黎牙實比與宿霧的西班牙人都在惶恐中戰戰兢兢地過日子。兩個城市一邊派人探聽馬尼拉的消息,一邊翹首以盼地望著海洋,希圖有一艘帆船經過。

當海權號驟然出現在其面前的時候,補給斷絕的西班牙人幾乎完全沒了抵抗之心。科奎拉的投降書,讓兩個城市的西班牙人找到了合適的臺階,于是幾乎沒費什么力氣,兩個城市相繼投降了。

真正讓王鐵錘失望的是,這倆城市明顯沒什么油水,而且他在宿霧停留了三天,如從前的西班牙人一般見天站在港口望著東面的海洋,就盼著有西班牙寶船來自投羅網。但準將始終也沒等到寶船,于是在宿霧留下了兩個連駐守,而后押著西班牙人返航了。

海軍準將王鐵錘明顯是為沒有遇到‘肥肉’而感到郁悶。雖然邵北從科奎拉那兒得到的一筆巨額財富,讓王鐵錘的心情好了一點,但也僅僅是一點。

然后海軍準將迫不及待地宣布了新的計劃:剿滅海盜。為了中南的既定計劃,要維護一條穩定的安全航道,打擊沿途的海盜是必須的。雖然在東南亞海域,更多的時候,是殖民者的艦隊在客串海盜。眼下西班牙人完蛋了,而幾乎全程觀看了焰火表演的荷蘭人與葡萄牙人,估計會收斂很多。起碼在碰到懸掛著澳洲國旗的船隊的時候,會遠遠的避開。

這么算來,剩下的不過是一些小雜魚……俗話說,蒼蠅腿也是肉啊。搞不好海盜們會有些寶藏之類的。所以,失望的王鐵錘準將迫切需要在這些小雜魚身上找補回來。

可以預見的是,東南亞的海盜們要遭殃了。別說巨無霸海權號,就是比目魚號都可以完虐他們。按照王鐵錘的計劃,他將率領海權號、比目魚號、金槍魚號三艘戰艦,從馬尼拉由北往南,一路掃蕩,直到返回中南進行補給。而后搭載顧問團之后,再掃蕩回來。

相信兩次掃蕩之后,沿途的海島絕對不會有海盜生存的土壤了。再接下來,就涉及到談判了。是的,談判,與荷蘭人的談判,與葡萄牙人的談判。算上剛剛組建的菲律賓政府,干脆搞個四邊談判。用以劃分整個東南亞的勢力范圍。

就在王鐵錘準將整裝待發,將要出海的時候,飛翔的河南人號入港了。此前這艘劃時代的帆船先是將馬尼拉戰役全面獲勝的消息傳遞回了中南,而后又北上廣州灣,查看香港方面的情況。

“先生們,情況很糟糕。”飛翔的河南人號船長,大鼻子博拉諾夫如是說。由于飛翔的河南人號只是一艘私人的商業用船,所以船長博拉諾夫稱呼穿越眾為先生們,而非長官們。

邵北心下一沉:“有多糟?”

大鼻子博拉諾夫撇著嘴說:“鄭家的艦隊完全占據了香港島……他們的頭頭讓我轉告,如果一個月內不把鄭家大公子交還回去,他們就始終占據著香港島。而且他們還把王醫生的岳父給嚴密看管了起來。”

這事兒鄭家絕對能干得出來!為了打菲律賓,穿越眾將香港以及廣州全部的駐、派人員都撤回了中南。小半年沒音信,鄭家人不著急才怪呢。而且算算時間,現在已經是1644年6月,眼瞅著就要到約定的交還鄭森的日子了。

“這沒什么。”游南哲對此很不以為然。“我們會送鄭森回去的,就在最近。”

博拉諾夫聳了聳肩:“好吧……另一個糟糕的消息是……額,這是從廣州搞來的報紙。”

“邸報?”

邵北一把搶過來,迫不及待地看起來。作為當初刺殺李自成計劃的建議者之一,沒有人比他更關心明朝的局勢了。

他一目十行地看著,越看臉色越難看。半晌之后,他木然地丟下邸報,憤恨地嘟囔了幾句什么,而后對所有人說:“壞消息……農歷四月初三,闖軍攻破了北京。崇禎煤山上吊,明朝完蛋了!”

真實的歷史上,闖軍于農歷三月二十九攻破北京……楚白與邵北謀劃的刺殺行動,絲毫沒有改變結果,僅僅將之推遲了三天。不得不說,這真是一個莫大的諷刺!
mk2257 發表於 2011-8-30 17:28
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嬌軀空對月

自從意外來到這個時代,已經過了3個月。瘋狂論壇

我覺得狀態相當的好,即不需要擔心在洗澡的時候龍頭噴出強酸,也不需要思考臥室周圍需要布下什么樣的警戒,更不需要畏懼馬桶里的炸藥。身心放松,我才發現過去的那么多年里,積攢了如此之多的疲勞。穿越前的職業充滿了我喜歡的挑戰,不過現在,我覺得能夠好好的休息,以精力充沛的完全狀態選擇喜歡的挑戰,才是真正的生活方式。最近我制定了不少龐大的計劃,都是挑戰本時空的強大武力集團:比如用福壽膏摧毀八旗兵得戰斗力,比如用粉在歐洲掠奪財富―包括金發LOLI―酗酒和,當然是的效率更高,不管從哪個方面看都是。再比如用種植業徹底摧毀所謂自由燈塔出現的契機,讓北美和南美趨同吧!!

晚上的8點--大概是8點吧--受限于目前的條件,我們無法取得精確的時區時間。現在天黑的很早,但是和21世紀的夜空不一樣,夜晚的空氣沒有泛著骯臟的土黃色,也沒有轟鳴的發動機,更沒有閃爍的霓虹燈。

不知為什么,我完全無法入睡。從房間里出來,想了一下,雖然有些無聊,但是沒有可以聊天的人,營地里的家伙們,腦袋里還殘留著缺乏基礎的21世紀的價值觀,對于從事不法職業的我,心里懷有相當的恐懼和厭惡,我也不需要去配合他們。另外一個和我一樣生活在黑暗世界的家伙,前幾天還試圖干掉我―當然是恐嚇,那個傲嬌估計是閑到蛋疼,不過身手確實不錯,我肯定打不過她,但是干掉她能有很多種辦法。在她用匕首指著我的喉嚨之前,我就知道肯定不會真的殺了我,所以我干脆的放棄了抵抗。既然她能貼進來,那我肯定贏不了。大家都是聰明人,切磋一下有利于保持狀態。但是我不喜歡做無用功,計劃一切才是我的愛好,而不是執行計劃―那是嘍才會干的事情。

我忽然想起海灘走走,這樣也許能獲得一些計劃細分的靈感。比如從歐洲的哪個城市打開市場局面,比如如何在腐朽的貴族當中,以經營時尚和生活態度的方式來販賣。如何細分市場等等。這個時候,我需要一些創作的激情,然而在這個世界里。。我回身走進房門,用折刀撬起一塊門后的木板,里面有一個3X4的小格子,這里面裝著我的生活調劑―64度得苞谷酒。但是存貨不多,需要小心保管和節約使用。檢查了一下藏在床頭墻壁夾層里的備用手槍,然后插到腋下槍套里--交出去的只是我的武器之一,任何時候都做好備份是我的優良習慣,任何時候都做好迎戰準備也是我的習慣。所以我還活著,我的敵人都已經不能活著了。

把酒倒進扁的隨身酒壺―定量又不會灑,向營地大門走去,哨兵看到我有些畏懼,張了張嘴,但是什么聲音都沒有發出。我走了出去,故意走的很慢,還是什么都沒有問。。。我就長了一張隨時會吃人的兇惡的臉嗎!我不過是淡定到面癱而已!算了。瘋狂論壇

為了節約能源,營地外沒有設置無意義的照明。這意味著從營地步行到海灘的1224步,從科學世界的光輝走進了原始的荒野。燈光在我的背后吧我拉成一條很長的影子,我知道一個好地方,那是一個海邊的大石塊,很適合一個人發呆。或者說思考。恩?石頭的形狀不對,厚度好像略有增加,我當即趴下,然后一個淺淺的腳印出現在我的臉前,隨便掩飾了一下,好像并不在意的樣子。恩,37碼,腳掌寬6厘米,腳跟寬4厘米,運動鞋,步距65公分左右。前掌比較深,但是并不外翻,習慣腳掌著地,平腳提起,走路不后蹬,小腿力量好,女性―只有那個家伙了。好吧,我直起身來,嘆了口氣,秘密基地也被發現了。被這個家伙發現了,那我還是回去吧。正要轉身撤退,石頭上站起來一個人,回頭向我看來。身體形態果然是那個女殺手,被發現了。。我淚流滿面,夜里隔著50米這么快發現背后的我,你是貓嗎!還是你后腦勺上長了眼睛了!還是你是用你的毒舌探查周圍的熱量嗎!我只好硬著頭皮走過去,她的眼睛彎彎的咪起來,夜晚的幽暗也不能遮蓋住這晶瑩,她頭頂的夜空不是黑色,而是一種深邃的藍色,閃爍的群星如同遍布的寶石鋪綴在天鵝絨之上。皎潔的月光照在她的發絲上,如同羊脂一般的臉龐使得整個人都散發出一種純潔的光輝。我不由得贊嘆,真是美好的事物,―其實我還是一個對藝術有所研究的奇怪人類―更奇怪的是,這個女人是一個下手毒辣的殺手。女人真是一種難以用理性來理解的生物,我搖了搖頭,以熟稔的口氣問道

:“長夜漫漫,無心睡眠,不知姑娘是否和我一樣”

她忽然笑了,朦朧的夜空忽然變的清晰,仿佛就在眼前,一伸手就可以握住。然后她說:你以為這個地方我不知道嗎?

我說,我沒有想到你現在在這兒

這個地方不錯

然后她轉身過去坐下,以一種認為我絕對不敢出手的態度,坦然以后背面對我。這個時候如果我拔出手槍,肯定可以命中,但是我心里的寧靜,覺得不應該讓手槍這樣的破壞氣氛的東西出現在這個場面里。所以我只是爬上石頭,坐在她身邊。

她望著沒有邊際的海洋,我望著璀璨的星空,我們都沒有說話。然后我摸出了酒瓶,當我擰開蓋子的時候,她驚異的望著我,這樣的好酒,你是從哪兒搞來的?

我聳了聳肩膀,戰略儲備

她又笑了,把眼睛彎的像月牙兒一樣。

我說,很奇怪嗎?

你很有趣,幸好我沒有真的殺了你。

殺了我,你確實會少很多樂趣---至少你不能每天去嚇唬那些正常人。連捕獵的價值都沒有。

她瞟了我一眼:那你不打算殺掉我一勞永逸?

我看著她,說,我可以很肯定的,拍著胸脯,負責任的說,我從來不愿意摧毀那些美好的事物。你也是。

可是我差點殺了你。

你沒有殺意,而且你有很多機會,這里不是我經營了很久的巢穴,我依然活著,可預見的將來也無法防備你的突襲。所以我根本不需要擔心。

她轉過頭來看著我,說,很好,有煙嗎?

我一愣,你說加料的還是不加的,她白了我一眼,我反應過來了:殺手的狀態必須時刻保持穩定。

當然有

我掏出一包好彩―這可是我的戰略儲備之一

不錯的品位,她這么評價,很符合你們的歷史背景。

我說,我的祖輩的口味,也影響了我。

給她點上火兒,說,你還打算折騰我啊?她說,保持狀態啊

我沒啃聲

你的火機現在價值連城

他們曾經很容易補充,也很輕,可以設置備份。但是現在確實是油料的比較好用

她轉過頭去,望著海,海浪以無比的氣勢撞在海邊的礁石上,水沫帶著海水的腥味灑到礁石的前端。

她忽然開口

你說,我們的將來,會是什么樣?

我問她,你有什么人生計劃嗎?

沒有,很干脆的回答

我說,我有,我要建立一個偉大的地下帝國,我要摧毀西方的文明,我要掠奪他們的藝術品,人口,文化,一切,讓他們為我們服務,讓他們永遠抬不起頭來。

她驚異的看著我,你居然有這樣的夢想

我說,這樣比較有挑戰,而且,我的祖輩也算是為國而戰過。可惜他們去錯了地方。

她說,我的仇已經報了,我現在也不知道要做什么好。聲音里帶著一絲苦惱。

我說,這鬼地方,生活在黑暗中的人,就剩下我們倆有差不多的思想了,不過最近不用著急,你可以慢慢的想,就是想做時尚教母這樣的蛋疼夢想也沒有關系。順手吧酒壺遞過去,嘗嘗?

她劈手奪過酒壺,剛仰頭喝了一口,就噗的噴了出來

我擦你這是什么酒啊,跟硫酸一樣!

我也笑了,你也有不行的方面啊,這是我們家的土酒。比市面上的好多了。

她賭氣的又喝了兩口,說,哼,沒有我做不到的事!

可是飛在她臉頰上的紅暈,淡定的說明了這酒對她還是太烈。

我看著她說,你不光很好看,也很有趣

切,也不看看本姑娘是誰

我拿過酒壺,開始看著海面發呆

她說,你的對,相似的人,就剩下我們倆了,他們都怕我們,我們無所隱藏。

我沒有說話

她輕聲說,毒販子,把你的肩膀借我用一下,然后把頭靠了過來。她的頭發帶著一股清香,我很詫異她是如何在這樣的環境里保持清潔的。但是我還是沒有開口,絲綢一樣順滑的頭發垂到了我的手上。她的身體微微有一些顫抖,仿佛對這個充滿了未知的美麗世界充滿了恐懼,我嘆了口氣,她的信心,來自于熟悉的社會,現在她已經被剝離了出來,無論內心多么堅強,也是在城市里長大的孩子,對于荒野不會太熟悉。我摸了摸她的頭發,她沒有動。于是我們就這樣靠著巖石,看著腳下翻騰的海浪。

穿越了漫長的時間洪流的我們,面對著橫在面前的龐大的未知,會去往何方?會遇到什么樣的困難,此時的我心中一點都不清楚。雖然我們的關系還是如此奇怪,但是在這樣的環境里,我們是同類。無可爭議,甚至無法替代的同類。于是我也歪了歪頭,直到我清楚的感覺到她的發絲。

-----------------------------------------------------------------------------------------------帝國煙草,酒精與麻醉品管理局局長,帝國美術館創始人,終身榮譽館長,帝國美術學院終身榮譽院長麥克蘭回憶錄《不得不說的能說的故事》

穿越后的黃啟茂(也就是俺)有點煩。

他還是個魔法師,床上除了布熊就沒女人。舊時空帶來的三只絨毛玩偶是他的寶貝。鑒于穿越眾性別比例的現狀,他早就做好了一輩子光棍的準備。真要一輩子嗎?一些有遠大追求的人為了擴大影響,咨詢過他對生活的意見

“我上輩子是個盧瑟,這輩子能參加勞動靠體力吃飯已經很滿足了。我養自己都難,還養老婆呢!你們開。我就這樣了”

跟他聊天的時候一聊到這話題肯定斷,一來二去,穿越眾就都知道這個給自己的布熊做鐵甲的盧瑟在老婆問題上那是最掃興的。

老婆是真沒有,祖宗倒是領來兩個。

澳洲傍晚的天氣真的很不錯。太陽的顏色異常的紅。黃啟茂記得很清楚。那個火紅的傍晚,于麗紅領著兩個長得蓬頭垢面的小猴子一般的生物來到他跟前。惡狠狠地交代他要老老實實規規矩矩地養,時不時眼中射出的兇光讓黃啟茂脊梁發冷。艸,當老師的果然有王八氣。

打那以后黃啟茂的生活就像那《三套車》最后一句唱的那樣:今后苦難在等著他。以至于很長一段時間,三套車成了黃啟茂最愛哼的曲子。可不是嘛。兩個小蘿莉一進他家門,忽閃忽閃大眼睛就把黃啟茂打敗了,看得黃啟茂主動把絨毛熊送給了兩只蘿莉壓驚。可憐黃啟茂原本把三只熊洗了一天曬了一天,曬得布熊香噴噴的正待抱上床享用,這下倒好,直接易主了。兩只蘿莉原本還不知道布熊是什么東西,看著毛茸茸的有點害怕。黃啟茂就抓著她們的小手在布熊身上蹭啊蹭,進一步再把布熊輕輕地往他們臉上貼,幾分鐘后,布熊就黏在蘿莉身上摘不下來了。蘿莉們抱布熊抱的那叫一個緊。從此黃啟茂可以和他的絨毛侍寢說再見了。最糟糕的是,兩只蘿莉從此再也沒叫過黃啟茂的名字,一律稱呼他:布熊

房子,是大了一點,那也就是大了一點。足以多容納一架架床。而其他的什么都得黃啟茂置辦。沒牙刷,就得找柔軟的樹枝,咬開一頭咬軟了木質纖維才能刷,每天得找兩趟;其他洗澡換洗衣服更是悲慘。外衣可以送給澳洲土著洗,自己的內衣內褲,蘿莉們換洗的內衣褲總得自己動手吧。黃啟茂又不是變態,每天洗衣服洗得他淚流滿面地。瘋狂論壇我這沒談過戀愛,直接倆女菩薩就伺候上了。這日子,含淚洗衣服吧

不過和蘿莉們讀書衍生出的事情比起來,這還真不算什么難題了。

“布熊,為什么要學數學?太無聊了”姜薈飯都沒吃幾口,傻愣愣地盯著面前的紅薯藤幽怨地說

“萃,薈說數學難,你呢?你也覺得數學難?”黃啟茂心頭咯噔一下,終于要來了。我當年讀書的時候這個問題是幾歲爆發來著?算了,先聽聽另一個怎么說

“誰說數學難了?萃說數學是最無聊的課!!!!!我最討厭數學了!!!!!難死了!!!無聊死了!!”姜萃不像姐姐那么含蓄,她脾氣很火爆,不過兩人的體型正好反過來。姜薈又胖又圓,姜萃瘦的像根柴。如果不是兩人的臉型實在像,遠看真不覺得他兩是姐妹。

黃啟茂下意識地想嘆氣。這兩個月他不停地在嘆氣。為了上這趟倒霉的船,為了倒霉的穿越,為了苦役一般的勞動,為了分搶了他兩只絨毛熊的搗蛋厭學的蘿莉。直到有一天他看見兩只蘿莉放學回來還沒進門就已經嘆氣嘆了不下十聲,他知道自己的壞榜樣起作用了。

忍住!布熊,忍住!不能嘆氣,不能悲觀,不能失望。這倆還是孩子。年紀輕輕的就牢騷滿腹,小家伙們哪還有什么以后?

“那,薈、萃,你們說說,上學的時候于老師都跟你們上些什么呀?怎么那么苦大仇深的?”

這話匣子一打開就關不上了。從于紅麗那不緊不慢毫無抑揚頓挫的語調,總是畫歪的圖形,稀奇古怪的數學符號,繞口的讀音,兩只蘿莉宛如批斗工賊一般口若懸河。說到興奮處還把碗重重地一頓,看得黃啟茂一陣心疼。

“什么極限嘛,誰聽得懂,畫兩個圈還得交叉畫,還是橫著畫的,看得我累死了”

“什么ABCD本來就是鬼畫符,鬼畫符就鬼畫符唄,還整個什么γ,Σ,β,成心跟我們過不去,還自稱華夏呢,一二三四甲乙丙丁不用,非要整這些,她以前是尼姑還是道姑?我們老家的道姑就跟他一樣,成日瘋瘋癲癲裝神弄鬼的,一看就不是好人”

再說下去你們倆地圖炮該把我都覆蓋進去了。該死的于麗紅,你上課的時候不上這么深不趕這么緊會死呀?這都初中課程了!得,今晚我不露一手這倆妮子肯定拿我的布熊出氣,17世紀的澳洲,弄壞了我連縫布熊的線都難找。

“吃飽了把碗放著,今天我洗碗。漱口去。晚點我給你們講故事。”

電到是有通,可是白天哪個男人不是累的要死要活的,有的睡還不開心,所以,黃啟茂并不能經常給蘿莉們講故事。兩個小蘿莉早早地爬到了雙層架床上,抱著布熊,眼巴巴地等著黃啟茂給他們講故事。

看來她們就是把布熊還我,這兩只熊也沾滿了她們身上的味道,抱不得了黃啟茂悲哀地想。

“我老家在鄉下。村里有個財主,很有錢,他家最值錢的就是牛。很多。財主臨死前,牛棚里足有19頭牛這么多。他有三個兒子,臨死的時候,他把兒子們叫到跟前,說我的兒,你們都長大了。我快不行了,這19頭牛,你們就分了吧。老大身體門路廣,有闖勁,路子野,本事大,發揚家業的事兒就交給你了。你分一半;老二有主見,本事也還行,分兩成五;老三身子薄,體弱,給你多了那是害了你,你就拿兩成吧。說完,老財主就斷氣了。”

“五成,加兩成五,再加兩成,九成五?19頭牛九成五?這怎么分?難道要殺牛分肉?紅鼻子,你說,這地主老財的兒子會這么干么?”姜萃坐了起來,一大眼睛忽閃忽閃地,并且開始捏懷里布熊的粉紅色鼻子。她管懷里那只熊叫紅鼻子。黃啟茂的心在糾結

“就是,怎么還留下半成?這地主老財老糊涂了吧?燒賣,你說呢?”姜薈萃肉嘟嘟的小手不捏布熊燒賣的鼻子,他開始扣布熊的塑料眼珠了。黃啟茂的心在滴血你都給布熊起名字了,對他好點行么?

“嘿嘿,是呀,這老財主的兒子們都這樣想。父親肯定老糊涂了,但三個人19頭牛也的確不好分。一人六頭牛還多一頭,一人七頭牛又少兩頭,難道真要殺牛分肉?三人誰也舍不得。”一定要讓兩個小蘿莉給我的布熊留條全尸!轉移她們的注意力!

"他們三兄弟就這么爭吵,從屋里爭到屋外,就是沒什么結果。這時候,一個老農牽著條老瘦牛從東家門前經過,看到三人蹲在門口唉聲嘆氣,便上前問道:我說三位老爺,啥事情呢?

兄弟三人就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跟這個老農說了一遍,還說,再想不出辦法,就只好請官老爺做主了。老農思索片刻,一拍大腿,笑呵呵地說:老爺們,不用見官。這事兒,好說。”

“布熊,這故事太假了,那地主老爺,哪能跟一老農這么客氣地說話,他們不會問他的”姜萃放下了布熊,不滿地叫了起來。布熊,你得救了,

“也不是很假。我們沒來澳洲前,不就見過很多鄉下老財跟農民沒啥區別嘛這么一糊涂老爹,生幫糊涂兒子也沒什么奇怪的,耐心點,我還要聽故事呢”姜薈也放開布熊了。哈,看來我這一套還是管用的。

“還是薈配合。恩,接著說。那老農說。我把我這頭牛借給你們,你們不就有20頭了?老大分一半,10頭,老二分兩成五,五頭,老三分兩成,四頭,不就19頭了?剩下一頭誰也不要的老瘦牛,老漢我就牽著會嘍”

沒聲了。架床上一下子沒聲了。嘿嘿,看來小姑娘還是單純呀。一下子竟然腦子沒轉過彎來。恩,還好這故事我記得熟

“這老農,這么聰明?干啥還種田呀?去縣老爺的衙門里當師爺算了。我們老家的縣太爺都沒這么聰明”

“哎,萃,你弄明白了?布熊你在跟我講一遍,剩下那半頭牛怎么分的?我還沒明白”

“傻丫頭,沒明白?明天找于老師給你講去。你不說數學無聊嗎?你明天把這事兒整明白了,我就給你們兩講新故事。現在,關燈睡覺。”

“哦,晚安,布熊。”

“布熊晚安。姐,你剛才明白了?跟我說說,小聲說”

“哎呀笨啦,你這樣算”

黃啟茂猥瑣地想:恩。看來以后我可以在loli身上找優越感了。咱真邪惡,哈哈哈哈

穿越后的黃啟茂(也就是俺)有點煩。瘋狂論壇

他還是個魔法師,床上除了布熊就沒女人。舊時空帶來的三只絨毛玩偶是他的寶貝。鑒于穿越眾性別比例的現狀,他早就做好了一輩子光棍的準備。真要一輩子嗎?一些有遠大追求的人為了擴大影響,咨詢過他對生活的意見

“我上輩子是個盧瑟,這輩子能參加勞動靠體力吃飯已經很滿足了。我養自己都難,還養老婆呢!你們開。我就這樣了”

跟他聊天的時候一聊到這話題肯定斷,一來二去,穿越眾就都知道這個給自己的布熊做鐵甲的盧瑟在老婆問題上那是最掃興的。

老婆是真沒有,祖宗倒是領來兩個。

澳洲傍晚的天氣真的很不錯。太陽的顏色異常的紅。黃啟茂記得很清楚。那個火紅的傍晚,于麗紅領著兩個長得蓬頭垢面的小猴子一般的生物來到他跟前。惡狠狠地交代他要老老實實規規矩矩地養,時不時眼中射出的兇光讓黃啟茂脊梁發冷。艸,當老師的果然有王八氣。

打那以后黃啟茂的生活就像那《三套車》最后一句唱的那樣:今后苦難在等著他。以至于很長一段時間,三套車成了黃啟茂最愛哼的曲子。可不是嘛。兩個小蘿莉一進他家門,忽閃忽閃大眼睛就把黃啟茂打敗了,看得黃啟茂主動把絨毛熊送給了兩只蘿莉壓驚。可憐黃啟茂原本把三只熊洗了一天曬了一天,曬得布熊香噴噴的正待抱上床享用,這下倒好,直接易主了。兩只蘿莉原本還不知道布熊是什么東西,看著毛茸茸的有點害怕。黃啟茂就抓著她們的小手在布熊身上蹭啊蹭,進一步再把布熊輕輕地往他們臉上貼,幾分鐘后,布熊就黏在蘿莉身上摘不下來了。蘿莉們抱布熊抱的那叫一個緊。從此黃啟茂可以和他的絨毛侍寢說再見了。最糟糕的是,兩只蘿莉從此再也沒叫過黃啟茂的名字,一律稱呼他:布熊

房子,是大了一點,那也就是大了一點。足以多容納一架架床。而其他的什么都得黃啟茂置辦。沒牙刷,就得找柔軟的樹枝,咬開一頭咬軟了木質纖維才能刷,每天得找兩趟;其他洗澡換洗衣服更是悲慘。外衣可以送給澳洲土著洗,自己的內衣內褲,蘿莉們換洗的內衣褲總得自己動手吧。黃啟茂又不是變態,每天洗衣服洗得他淚流滿面地。我這沒談過戀愛,直接倆女菩薩就伺候上了。這日子,含淚洗衣服吧

不過和蘿莉們讀書衍生出的事情比起來,這還真不算什么難題了。

“布熊,為什么要學數學?太無聊了”姜薈飯都沒吃幾口,傻愣愣地盯著面前的紅薯藤幽怨地說

“萃,薈說數學難,你呢?你也覺得數學難?”黃啟茂心頭咯噔一下,終于要來了。我當年讀書的時候這個問題是幾歲爆發來著?算了,先聽聽另一個怎么說

“誰說數學難了?萃說數學是最無聊的課!!!!!我最討厭數學了!!!!!難死了!!!無聊死了!!”姜萃不像姐姐那么含蓄,她脾氣很火爆,不過兩人的體型正好反過來。姜薈又胖又圓,姜萃瘦的像根柴。如果不是兩人的臉型實在像,遠看真不覺得他兩是姐妹。

黃啟茂下意識地想嘆氣。這兩個月他不停地在嘆氣。為了上這趟倒霉的船,為了倒霉的穿越,為了苦役一般的勞動,為了分搶了他兩只絨毛熊的搗蛋厭學的蘿莉。直到有一天他看見兩只蘿莉放學回來還沒進門就已經嘆氣嘆了不下十聲,他知道自己的壞榜樣起作用了。

忍住!布熊,忍住!不能嘆氣,不能悲觀,不能失望。這倆還是孩子。年紀輕輕的就牢騷滿腹,小家伙們哪還有什么以后?

“那,薈、萃,你們說說,上學的時候于老師都跟你們上些什么呀?怎么那么苦大仇深的?”

這話匣子一打開就關不上了。從于紅麗那不緊不慢毫無抑揚頓挫的語調,總是畫歪的圖形,稀奇古怪的數學符號,繞口的讀音,兩只蘿莉宛如批斗工賊一般口若懸河。說到興奮處還把碗重重地一頓,看得黃啟茂一陣心疼。

“什么極限嘛,誰聽得懂,畫兩個圈還得交叉畫,還是橫著畫的,看得我累死了”

“什么ABCD本來就是鬼畫符,鬼畫符就鬼畫符唄,還整個什么γ,Σ,β,成心跟我們過不去,還自稱華夏呢,一二三四甲乙丙丁不用,非要整這些,她以前是尼姑還是道姑?我們老家的道姑就跟他一樣,成日瘋瘋癲癲裝神弄鬼的,一看就不是好人”

再說下去你們倆地圖炮該把我都覆蓋進去了。該死的于麗紅,你上課的時候不上這么深不趕這么緊會死呀?這都初中課程了!得,今晚我不露一手這倆妮子肯定拿我的布熊出氣,17世紀的澳洲,弄壞了我連縫布熊的線都難找。

“吃飽了把碗放著,今天我洗碗。漱口去。晚點我給你們講故事。”

電到是有通,可是白天哪個男人不是累的要死要活的,有的睡還不開心,所以,黃啟茂并不能經常給蘿莉們講故事。兩個小蘿莉早早地爬到了雙層架床上,抱著布熊,眼巴巴地等著黃啟茂給他們講故事。

看來她們就是把布熊還我,這兩只熊也沾滿了她們身上的味道,抱不得了黃啟茂悲哀地想。

“我老家在鄉下。村里有個財主,很有錢,他家最值錢的就是牛。很多。財主臨死前,牛棚里足有19頭牛這么多。他有三個兒子,臨死的時候,他把兒子們叫到跟前,說我的兒,你們都長大了。我快不行了,這19頭牛,你們就分了吧。老大身體門路廣,有闖勁,路子野,本事大,發揚家業的事兒就交給你了。你分一半;老二有主見,本事也還行,分兩成五;老三身子薄,體弱,給你多了那是害了你,你就拿兩成吧。說完,老財主就斷氣了。”

“五成,加兩成五,再加兩成,九成五?19頭牛九成五?這怎么分?難道要殺牛分肉?紅鼻子,你說,這地主老財的兒子會這么干么?”姜萃坐了起來,一大眼睛忽閃忽閃地,并且開始捏懷里布熊的粉紅色鼻子。她管懷里那只熊叫紅鼻子。黃啟茂的心在糾結

“就是,怎么還留下半成?這地主老財老糊涂了吧?燒賣,你說呢?”姜薈萃肉嘟嘟的小手不捏布熊燒賣的鼻子,他開始扣布熊的塑料眼珠了。黃啟茂的心在滴血你都給布熊起名字了,對他好點行么?

“嘿嘿,是呀,這老財主的兒子們都這樣想。父親肯定老糊涂了,但三個人19頭牛也的確不好分。一人六頭牛還多一頭,一人七頭牛又少兩頭,難道真要殺牛分肉?三人誰也舍不得。”一定要讓兩個小蘿莉給我的布熊留條全尸!轉移她們的注意力!

"他們三兄弟就這么爭吵,從屋里爭到屋外,就是沒什么結果。這時候,一個老農牽著條老瘦牛從東家門前經過,看到三人蹲在門口唉聲嘆氣,便上前問道:我說三位老爺,啥事情呢?

兄弟三人就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跟這個老農說了一遍,還說,再想不出辦法,就只好請官老爺做主了。老農思索片刻,一拍大腿,笑呵呵地說:老爺們,不用見官。這事兒,好說。”

“布熊,這故事太假了,那地主老爺,哪能跟一老農這么客氣地說話,他們不會問他的”姜萃放下了布熊,不滿地叫了起來。布熊,你得救了,

“也不是很假。我們沒來澳洲前,不就見過很多鄉下老財跟農民沒啥區別嘛這么一糊涂老爹,生幫糊涂兒子也沒什么奇怪的,耐心點,我還要聽故事呢”姜薈也放開布熊了。哈,看來我這一套還是管用的。

“還是薈配合。恩,接著說。那老農說。我把我這頭牛借給你們,你們不就有20頭了?老大分一半,10頭,老二分兩成五,五頭,老三分兩成,四頭,不就19頭了?剩下一頭誰也不要的老瘦牛,老漢我就牽著會嘍”

沒聲了。架床上一下子沒聲了。嘿嘿,看來小姑娘還是單純呀。一下子竟然腦子沒轉過彎來。恩,還好這故事我記得熟

“這老農,這么聰明?干啥還種田呀?去縣老爺的衙門里當師爺算了。我們老家的縣太爺都沒這么聰明”

“哎,萃,你弄明白了?布熊你在跟我講一遍,剩下那半頭牛怎么分的?我還沒明白”

“傻丫頭,沒明白?明天找于老師給你講去。你不說數學無聊嗎?你明天把這事兒整明白了,我就給你們兩講新故事。現在,關燈睡覺。”

“哦,晚安,布熊。”

“布熊晚安。姐,你剛才明白了?跟我說說,小聲說”

“哎呀笨啦,你這樣算”

黃啟茂猥瑣地想:恩。看來以后我可以在loli身上找優越感了。咱真邪惡,哈哈哈哈

1643年11月

達爾文政務中心某處

“基本上,目前的情況就是這樣。瘋狂書庫有什么問題現在可以提。”陳御合上了自己眼前的文件夾,微笑著向吳建國致意。吳建國環顧在座眾人,只見謝杰瑞正皺眉擺弄著一支鋼筆,張力平低頭昏昏欲睡,游南哲愣愣地盯著陳御出神,邵北和條子成互相用眼神交換著信息,至于小刀則是一如往常一樣沉默不語,顯然誰都不想開口得罪眼前這個穿越眾里的煞星之一。

而作為這次會議的主席,吳建國只好硬著頭皮開口道,“小陳啊,你這一年來的努力大家都看在眼里。不過容我這個外行說兩句啊,你說現在還不能全面展開工作,這個進度是不是太慢了一點。當然,你前面的成績都是值得肯定的。我就是想了解下是不是有什么困難,有困難可以提嘛,大家群策群力,總是可以解決的。你說對不對啊,南哲?”好不容易婉轉地提出了眾人共同的疑問,又拉了游南哲墊背,吳建國暗暗松了一口氣。見游南哲依舊愣著沒有反應,“咳,南哲?游南哲!”吳建國略帶不滿地清了清嗓子道。

“呃……唔……哦……吳主席說的很好,我完全同意。”猛然回過神來的游南哲無視一邊謝杰瑞嘲弄的目光,隨便附和道。

“這正是接下來我要說的。”陳御點了點頭說道,“事實上,我的人手不足。”

“人手不足?你把我最好的人全都抽走了!”條子成按著桌子失聲驚呼,隨即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悻悻地縮回了自己的椅子中,不過看向陳御的眼神中明顯還是帶著不滿。

“西方情報界主流的觀點認為,一個間諜之所以能成為間諜,是因為他具有作為一個間諜的卓越天賦,后天的培養只能教給他令人眼花繚亂的各種技術,而永遠不能帶給他作出判斷、合理處置的能力和心理素質,而這劃定了一個普通人和一個超級間諜的邊線。”

陳御無視了條子成的舉動自顧自地繼續說道,“一個合格的特工所需掌握的技能遠遠超越一般人的想象,竊聽,竊照技術,微縮膠片和密寫技術,情報傳遞和暗語技術,跟蹤和反跟蹤技巧,特工心理學和緊急情況處理,說謊技巧等諸如此類的各種技術。在這些課程當中,最重要的還是特工心理學。特工必須學會把握對方的心理,尋找對方的心理弱點。在將對方發展為情報員以后,又必須疏導他們的心理壓力,降低暴露的可能性。另外合乎規律的保持自己心理平衡也是非常重要的。這些都要求學員至少受過完備的基礎教育或者有出色的天賦,而這些正是那些曾是人販和水手的警員們鮮有具備的。”

“說的那么復雜,難道間諜不就是負責悄悄干掉那些和我們作對的人嗎?”一邊的謝杰瑞放下鋼筆皺著眉說道。

“恰恰相反,濕活是整個情報工作中最缺乏技術含量的一環。如果只是這種工作,那些腦子里長滿肌肉、精力過剩的大老粗們只怕也會做得很好。”陳御向謝杰瑞投去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微笑著說道。引得后者只好一陣干咳來掩飾自己的尷尬。

“所以我在此要求授權,從各單位抽調合適的人才統一培訓,以便我開展后續的工作。”陳御掃視了一下在座的眾人,隨即又補充道,“包括在學校里的孩子。”

“于大姐會殺了我們的。”邵北倒吸一口冷氣說道。

“下面我們就這個提案開始表決。”吳建成用眼神制止了邵北,敲了敲桌子道。

“我同意。”他的話音剛落,游南哲就搶著說道,爾后無視周遭鄙視的目光,滿臉期待地看著陳御,在得到后者一個贊許的微笑后更是興奮的滿面紅光。

“我同意。于麗紅那邊,我會去做工作的,我想為了未來的發展,她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吳建國跟著表態。

“同意。”“同意。”見吳建國都已經同意,眾人也不再堅持,這項提議就在一片同意聲中通過了。

“那么陳御,接下來你可以在對方自愿的情況下從各部門選拔抽調你認為合適的人員,希望你不要辜負組織對你的期望,早日讓情報工作走上正軌。下面我宣布,散會。”

“陳御,等一下。那個,我想問一下,你看我這樣是不是特別適合當特工?你知道我也讀過很多間諜小說,什么理查德、佐爾格、阿貝爾,我覺得我跟他們挺像的,真的。”會議室外,游南哲叫住正要離開的陳御,搓著手說。

“我的老師曾經告訴我,一個好的間諜絕對不會讓自己上頭條。還有,你說謊的時候能不能不要老摸自己的鼻子。”陳御撲哧一笑,留下眼前被嗆得滿臉通紅的男人徑自的離開。

“苦啊,兄弟。”一邊的條子成上去拍了拍游南哲的肩膀嘆了一句,“還是上哥們那喝兩杯去吧。”

后者呆立了一陣,苦笑著搖了搖頭,跟了上去。

“……情報的最終價值并不在乎擁有,而是為了幫助有需求的部門作出決策,因此我不太贊同那種瘋狂搜集一切情報資料的做法,顯然這樣做的人認為只要擁有情報便意味著擁有情報的內在價值……因此,對情報的研判不是i一種簡單的定量分析,情報的主體不是別的,是人,一個人在做什么?又想做什么?一群人……也就是一個組織在做什么?又計劃做什么?這是情報分析的核心。定量分析和定性分析在情報研判專業中,其作用不能互為替換。因為一個人也好,一個組織也好,他或者他們準備做什么之前總是要有自己的計劃,同樣,這個計劃也會在實施過程中不斷調整。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性格,在計劃實施的時候,當變化出現的時候,人們總是根據自己的性格做出不同的選擇。一個成熟的組織也一樣,每個組織都會有自己的性格,在相同的局面下會做出不同的選擇。牢記這一點,牢記你面前的情報對象是誰,對象的行動特征是怎么樣的,對于我們最終基于情報對對象人群即將進行的行為做出預測是非常重要的……”

陳御一邊在院子里享受著下午茶時間,一邊也不放過這個機會給眼前的三個女孩上課,女孩們都一絲不茍地做著筆記,不過她們到底能理解多少,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好了,下面是提問時間。有什么不懂的就提出來吧。”陳御喝了口茶,微笑著鼓勵道。

“姐姐,我想問:如果,我們在實際工作中把大部分精力凡在定性分析上,會不會導致對變化的可能性缺乏預測?”居中的一個女孩提問道。

“好問題,云云。”陳御向女孩投去一個贊許的目光后接著說道,“基礎數據處理時,除了馬爾科夫鏈,你應該再試一下這個模型,當年我爺爺還是特工的時候設計出來的,根據我后來的研究還算管用。”說罷,抓起筆在紙上快速寫出一個數學方程式,寫完后,她又用將其中的幾個部分著重標注了一下。寫完后她抬起頭來,注意到另外兩個女孩雖然也做了記錄,但都滿臉迷茫,只有被稱作云云的女孩臉上露出興奮的表情,躍躍欲試。

“親愛的,”陳御沖她親切的說道,“這個方程是不是看起來挺熟悉的。”

費云云努力克制住自己興奮的情緒說道:“這個方程式應該是在參考量子物理學中“布朗運動”的基礎原理后設計的,主要思路是在承認個體行為測不準的同時肯定群體行為傾向的規律性……我也曾經這樣考慮過,可我總覺得這樣進行人群行為分析時總還是存在幾個邏輯斷點……”

“太棒了,寶貝兒。”陳御高興地打斷費云云的話:“這就是情報分析的最大挑戰所在邏輯斷點!我們在進行以人群為基本單位的行為預測時,雖然可以采用大量的數學統計工具幫助我們對人群行為的規律做出歸納和分析,但是,因為我們預測的對象是人,而人的很多行為是非理性、非邏輯的,所以,在人群行為分析上,不要認為定性分析和定量分析可以互相替代……這里、這里、還有這里方程中的這3處其實就是所謂邏輯斷點所在,這3處值在代入計算時都要根據經驗值進行加權處理。情報是真還是假?你對事物發展前景的態度是沮喪還是失望?你面對一個問題時是準備完全憑借理性還是投入激情?你自己的這些理性判斷或感性選擇都將對經驗值的加權產生重大影響,乃至影響到對整個人群行為預測最終的結果。經驗值是什么?是你對目標人群文化特征的理解、是你自己對人類大歷史的理解、是對自己天賦的自信這些都不是數學能給我們的,因為在這里所要依靠的是上天賦予我們最奇妙的能力想像力和創造力!”說到這里陳御忍不住站起身來在費云云臉頰上親了一口道,“你是我見過最有天分的人,親愛的,你甚至比我當年學的都要快得多。”

院子里逐漸充滿了女孩們的歡笑聲,未來在地下世界執掌一方的女人們,此刻正享受著達爾文十月的微風,享受著這段在她們日后回憶里最快樂的時光。

中遠新星號,仿普魯士號五桅大帆船。智能化控帆,全長147米,寬16.5米,凈重5100噸,滿載13000噸。2012年5月于大連造船廠完工下水。6月交付使用,于廣州開始處女航。首航路線為廣州――泉州――高雄――馬尼拉。

此船為燃油風帆混合動力船,比同噸位船舶節省40-60燃油。此船與皇家飛剪為姊妹艦,設計為客貨滾裝輪。

該船滾裝艙內滿載集裝箱貨車,多為出口以及轉運等商品。大多數的廢品為船運公司為了壓船而裝載。\
mk2257 發表於 2011-8-30 17:29
正文186一老一少

年輕的國姓爺最近很忙碌。

鄭森如邵北一樣,同樣掛著后勤軍官的差事。每日都要統籌安排物資補給,清點庫存,乃至協助邵北進行針對西班牙人的審訊工作。現代軍隊,打仗完全就靠后勤補給。相比于其他部門,后勤無疑是個苦差事。就是在這樣的忙碌中,鄭森還抽空在軍營里亂轉。

掛著上尉的軍銜,時常拉著幾個大兵噓寒問暖一番,或者跟小伙子凌風、周飛火胡侃一番……鄭森今年周歲剛剛二十,比凌風與周飛火還小上兩歲,雖然有著三百七十年的代溝,但作為同齡人,那股朝氣還是有的。談談感興趣的話題,也能說到一起去。

不過鄭森可不是一般意義上的閑聊,他話里話外總會詢問軍隊建設事宜。聯合遠征旅的強大戰斗力,真是讓鄭森大開眼界!

話說當初他在中南的時候,不止一次地看過澳洲軍進行演習。那時候他還好一通嘲諷,說澳洲人練出來的軍隊都是一群膽小鬼。鄭家可是有私軍的,大部分都裝配著冷兵器,可也有一部分裝配了火繩槍。雖然比不上m1643的性能,可大致原理差不多吧?

按照他的理解,火槍兵嘛,就得排成陣型,前排開火后排裝彈,射擊起來源源不絕。如此一來,甭管對面是什么軍隊,都得在密集的火力之下崩潰。而后左右布置長矛兵與騎兵。打贏了就派騎兵追擊,對方大軍押上來就讓長矛兵保護火槍兵。這套戰法很有些歐洲痕跡,這跟鄭森他爹早年當過荷蘭翻譯有關。

所以說,火槍兵就講究個臨危不懼。可澳洲人居然別出心裁地將大兵教成了膽小鬼!又是東躲西藏,又是到處找掩體,如此膽小鬼來日如何上得了戰陣?

可實際情況讓鄭森大開眼界!聯合遠征旅這套戰術體系,將m1643步槍的威力發揮到了極致。不排密集隊形,是為了防止遭到敵方火炮以及密集火力的打擊。各種戰術,完全就是為了保存己方有生力量。剛開始鄭森瞧著那密集的棱堡一陣眼暈,琢磨著別說兩千多打四千了,就算同等兵力也逃不了好。可沒想到,一場馬尼拉攻城戰打下來,聯合遠征旅上下僅僅陣亡了八十九人。

接近一比二的兵力對比,又是發起攻擊的一方,聯合遠征旅從頭到尾都占盡了優勢,而且損傷極低!

到了這會兒,鄭森總算理解了‘兵貴精不貴多’,也理解了什么叫‘保存自己是為了更好的殺傷敵軍’。然后他心里頭僅有的一點存疑,頓時煙消云散,轉而全盤地接受了穿越眾的戰術思想。

每日里,只要一有空,他就會泡在軍營里,或者觀察大兵們的訓練,或者與穿越眾小伙子們探討戰術問題。有心向學,又摒棄了雜念,鄭森這十來天囫圇吞棗地惡補著穿越眾的軍事常識,其接收的信息量不比待在中南一年多所接收的少多少!

當然,這也是凌風與周飛火等幾個小伙子有心教授的結果。

關于這點,決策組早就有了定論。隨便鄭森怎么折騰,總之有問必答。不怕他學,就怕他不學。年輕的國姓爺真要是把全套的軍事體系學去了,穿越眾只會咧嘴大笑。這意味著抗清之路上多了一個強大的、親澳的、有著現代軍事思想的盟友。而且這位盟友還會給中南帶來巨額的訂單……何樂而不為?

當然,鄭森并不是一個人整天往軍營跑,他身邊每次都跟著一位孫督師。孫老在經過一段時間的消沉之后,重新迸發了對聯合遠征旅的熱情——老頭之所以消沉是因為邵北胡謅的報價讓他感覺明軍根本用不起這種武器裝備,而之所以迸發熱情,則是因為孫老想開了。全軍列裝澳洲人的武器自然是不可能,不過搞個千、八百人,當做全軍精銳,完全有搞頭!

上了戰陣,普通士兵用來消耗,關鍵時刻精銳盡出,必將對方打得一潰千里。多買一些迫擊炮,搞上幾十門,就算是防騎兵也不無可能!漫天的炮彈砸下去,就算騎兵再不怕死,他胯下的戰馬也受不了啊。

如此一來,當真是無往不利啊!

孫傳庭領兵十來年,熟讀兵書戰冊,自然知道每一種新式武器的誕生都會伴隨著新式的戰法。所以他沒有如鄭森一般認為火槍兵該如何如何使用,而是見天泡在軍營里,就盯著那些大兵怎么訓練。老頭想的很開,既然澳洲人都琢磨出完善的站頭體系了,那自個何必浪費那個心神去重新琢磨一套?

孫傳庭無事一身輕,按理來說時間比鄭森充裕得多,自然可以整天泡在軍營。揣摩詢問澳洲軍的軍事體系。不過孫老好歹是大明朝的督師,又是進士出身,五十多歲的人了,頗有些放不下臉面去‘不恥下問’。于是便搭了個伴,跟著鄭森一起。每次鄭森詢問點什么,他總會在一旁仔細聆聽。偶爾還會插嘴問上幾句。

有事兒弟子服其勞……好歹倆人都是讀書人出身,排資論輩,自然是鄭森充當馬前卒。

至于剩下的時間,孫老安排的也很滿。他每天總會準時出現菲律賓政協大會的會場,而后躲在會議室一個角落,看著菲律賓大人物們唇槍舌劍、揮舞拳頭、亂飛鞋子,很是自得其樂。

老頭對沒有皇帝的政治體系很不感冒。按他的說法,蛇無頭不行,無君無父,那國家的政令如何暢通?這些天他一直冷眼旁觀,瞧著菲律賓臨時政府緩慢地、無序而倉促地組建著。瞧了個大概之后,找到邵北問了一句:“你們澳洲當初是否也是如此?”

邵北想起當初船上那出活脫脫的臺島立法委,回答了一句:“差不多。”

老頭長長地‘哦’了一聲,轉過頭來很不以為然地對小字輩鄭森說:“政令繁冗,多謀寡斷,如此朝廷,必陷內耗之中。倘若有強敵在側,焉能茍存?”

不過老頭沒想到,他面前的小字輩鄭森對此提出了另一個說法:“政令繁冗,這是依法治國。凡事按照規矩來,哪怕是個白癡坐在大統領的位置,也不會出現暴君、昏君。要是真有這種跡象,那下頭的委員自然可以將之彈劾下去;多謀寡斷,這是大家一起商量著辦的必然結果。這意味著選出的國策往往不是最好的,但肯定不是最糟的;至于內耗……便是我大明朝廷里也是內耗頻頻,那朝那代沒有內耗?適當內耗,反倒可以促進國家穩定;若有強敵在側,這就比得是雙方綜合實力了,差太多自不用提。若是相差不多,誰輸誰贏還是兩說。”

“恩?”孫傳庭很詫異。鄭森這小子怎么說話跟那幫澳洲人一個口吻了?

這也難怪,在中南的時候,鄭森見天完善蹲在政法大學堂。耳濡目染之下,這一年多下來,腦子里自然多了一些現代思想。雖然受限于見識,鄭森真正理解的不多。可現學現用,用來反駁孫傳庭那是綽綽有余。

可能覺著自己的話缺乏對老前輩的尊重,鄭森歉意笑笑,而后說:“孫督,那些澳洲人常常說。他們這種制度不見得是最好的,但肯定不是最壞的。”

“此話該做何解?”

鄭森會思了一下,說:“我記得程師傅(程洋)說過,我大明的制度,天子牧民,天子與士大夫共制天下,所以天子與士大夫是一體的,就好比老虎。而民眾不過是一群羊。虎羊不相容,積怨累積,必有亂起的一天。而他們這種制度,就好比棒子、老虎、小雞、蟲子——棒子打老虎,老虎吃小雞,小雞吃蟲子,蟲子克棒子……周而復始,是一種共生關系。這一刻你可能是老虎,下一刻就可能是蟲子。程師傅說,他們這種制度,階層劃分不再是如我們大明一般的士農工商,人們隨時隨地可能轉換自己的位置與角色。便是做苦工之人,努力與機遇之下,也可能變成大富豪,甚至成為一國首腦。”

鄭森離經叛道的話,很是刺激了孫傳庭。孫老當時就急了?什么玩意?泥腿子也能成一國首腦?那豈不是國將不國了?

理所當然地,倆人吵吵起來了。孫老勝在曾經在廟堂里位居高位,又幾經沉浮,有大量的實際經驗;而年輕的國姓爺就多多少少有些……嘴炮!大道理一個接一個,辯證法這一利器反復使用。一時間一老一少倆人倒是爭了個奇虎相當。

他們之間發生的爭吵,自然逃不過穿越眾的眼睛。事實上陳御那丫頭專門挑了倆善于此道的間諜,對倆人進行了跟蹤。每一天,間諜們都會將倆人最新的‘戰況’呈現在負責此事的邵北面前。

直到六月底,飛翔的河南人帶著決策組的批復——游南哲提出,邵北完善的造訪南明計劃得到了通過。決策組物色的幾名執行人選,會隨著海權號一起抵達馬尼拉——返回馬尼拉。邵北將所有的卷宗翻看了一遍,而后很是欣慰。

他的親澳軍閥養成計劃,看起來獲得了成功。年輕的國姓爺,不考慮造型的話,談吐說辭頗有些穿越眾的范兒。

然后邵北將鄭森的歸期確定了下來——就在明天
mk2257 發表於 2011-8-30 17:30
正文187送別國姓爺

“你找我,少校?”鄭森挺直了身子,就如同一名澳洲大兵一般戳在邵北的辦公桌前。[萬書吧更新]

邵北放下筆,揉了揉手腕,微笑著打量了鄭森一下,而后對著門口的兩名衛兵說:“解除鄭森上尉的肩章、帽徽。”

兩名衛兵迅速上前,除掉了鄭森的肩章以及帽徽。

看著有些疑惑的鄭森,邵北正色道:“從即日起,你被解除一切職務。這是澳洲政府的退職說明書。”說著,邵北將一份文件推到了鄭森面前。

鄭森愈發疑惑起來,拿起來看了看,詫異地問:“為什么?”毫無理由,而且很突然的解職,讓他很是莫名其妙。

“因為——”邵北長長地停頓了一下,吊足了對方的胃口:“——你即將返回明朝了。”

“我知道你們與我們鄭家定的協議。”鄭森有些惱怒:“但我認為這件事應該征求一下我的意見。”然后他小心地問道:“我叔父給你們施加壓力了?”

邵北點點頭。應該算是吧?鄭鴻逵的錦衣衛把王謝堂老丈人家給圍了,鄭家的私軍還把香港給占了,這絕對算施加壓力了。雖然在邵北看來對方這么做毫無益處,他們甚至不知道招惹了多難惹的對手。

鄭森長出口氣:“我會給家里寫信,詳細說明我現在的狀況……我認為我還需要繼續待一段時間。因為有太多的東西我還沒弄明白。”

也許年輕的國姓爺是在與孫傳庭的辯論中,因為缺乏必要的實踐知識,并且發現更多的不足,所以想要繼續深造?這是個好消息!充分證明了邵北的親澳軍閥養成計劃的成功性。

可惜現在是一六四四年,明朝的北京朝廷剛剛完蛋。這會兒正是鄭森發跡的時刻……錯過這一機遇,也許歷史上就少了位國姓爺,多了個嘴炮的民權戰士。這絕對不是穿越眾想看到的。

所以邵北斟酌了一下說:“與你叔父的約定只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幾天前我們收到了一份很糟的消息,李自成的闖軍攻入了北京。崇禎皇帝煤山上吊……”

“你說什么?”鄭森大驚失色。

邵北從文件堆里抽出了那份抄寫的邸報,遞給鄭森:“你可以自己看。”在鄭森迫不及待地搶過去,一目十行閱讀的時候,邵北繼續說著:“北京政府完蛋了,根據我們掌握的情報,明朝并沒有就此完蛋。南京的另一套朝廷發揮了作用,他們正在組建南京政府。并且在推選新的皇帝。”

鄭森看完了,而后看著邵北,神色中有些憂愁,更多的則是憤怒。他從沒想過一群泥腿子反賊會把他所效忠的朝廷推翻。

“所以,我認為這是你的機會。一個可以大展身手、報效朝廷的機會。”邵北撇了撇嘴,他真的是對明朝毫無好感。所以說話的時候充滿了諷刺意味,但他必須還要說下去,而且盡量減少反諷的語氣,以防引起不必要的爭執:“告訴我,鄭森,現在,你還效忠于你的大明么?”

“毋庸置疑!”年輕的國姓爺語氣決絕。

“很好,你會乘坐明天早晨的船返回大明。一天半之后,你就會重新踏上明朝的土地。”說著,邵北從桌子下拿出了一個盒子。就當著鄭森的面打開:“這是臨別的贈禮。”

邵北先是拿出了一塊帶著五彩勛帶的紫銅勛章,站起身走到鄭森面前,親手為他別在胸前:“這是你應得的……聯合遠征旅所有后勤人員,都會得上一枚馬尼拉解放勛章。”

五彩的勛帶,配著紫銅的勛章,掛在軍禮服上,顯得異常漂亮。

鄭森右手輕輕撫摸著勛章,喉頭嚅動,張張嘴,想要說些什么,最終卻什么也沒說出來。

然后邵北又從大盒子里抽出一個小盒子,打開,里面赫然是一把左輪手槍。只是有別于軍官們配發的,這把左輪手槍的柄上有著漂亮的花紋,并且銘刻著一些小字:澳洲共和政府增。

“雖然看著像裝飾品,但實際上它的性能跟正常的手槍一樣。快速,精準。希望你不會有用到它的一天。”邵北開了個小玩笑,而后干脆把大盒子攤在了鄭森面前:“剩下的就是你的幾位老師贈送的書籍了。于麗紅大姐對你的學業很關心,她帶來口信,你回到大明,如果有學業上的問題,盡可以寄信過來。她會用最快的速度回信加以講解。”

榮譽、關切以及一年多相處出的感情,分別在即,鄭森瞬間就紅了眼圈。隨著邵北的話,他眼前仿佛出現了于麗紅大姐那親和的身影。

“少……”鄭森哽咽了一下:“邵先生!”他直接一個九十度的鞠躬:“感謝你們一年多的照顧。”

人心都是肉長的。雖說當初鄭森是被強擄來的,可一年半的相處,他早就發現當初就是一場誤會了。那些明朝勞工,過的比在大明的時候何止好了一倍?不但如此,與鄭森經常走動的如邵北等人,更是對其關懷有加。當他慢慢習慣了穿越眾的思維方式之后,鄭森赫然發現,這幫澳洲人竟然所有人都對自己不錯。

即便平素沒有交集的,見到自己也會點頭含笑。這讓他很詫異,也只能當這是澳洲人的待客之道了。

“哦,對了!”邵北摸了摸頭,突然想起了一件事。而后又摸索出一個小盒子:“傅大俠……額,這是傅大夫讓我轉交給你的。”

盒子打開,里面赫然是一本拳譜,上頭赫然寫著傅氏拳譜四個大字。旁邊還放著一張信箋,傅大俠龍飛鳳舞地寫著,這本拳譜是他多年總結,融匯各家長處所創……雖然碰上‘一本道’這種流氓招數有些棘手,但用來對付一般的蟊賊絕對夠用了。長期習練,強身健體云云……

這一年多,鄭森始終寄居傅大俠的診所。人非草木孰能無情?此刻臨別在即,瞧著朝夕相伴的老友送的拳譜,鄭森再也忍不住了。一邊笑著,另一邊擦拭著不停溢出眼眶的眼淚。

不考慮日后的成就,眼前的鄭森跟后世二十出頭剛上大學的小伙子沒什么區別。眼見對方如此傷感,邵北也不好說什么,只是上前拍了拍對方肩膀,低聲勸其早些回去收拾東西。

鄭森一言不發地回去收拾東西了。他的行裝倒是很少,當初孑然一身而來。這一年多的時間,無非多了一些日常用品以及書籍罷了。將行裝打包,又把軍裝脫下來整齊地疊放好,他正悵然若失的時候,聽了信的訪客們接踵而至。

頭一個來的便是與之相熟的周飛火與凌風,倆小伙子臉上全然沒了嘻嘻哈哈的神情,見了鄭森,兩句話一說開,話里話外透著不舍。

倆人集資送了一塊澳洲新出產的鬧鐘。不過受限于技術水平,這個機械鬧鐘的個頭有點大,拎在手里沉甸甸的。鄭森當即就要拒絕,在中南的時候他可看過這個鬧鐘,還眼饞了好一陣。可以這玩意足足要他倆月工資,被迫自己賺錢養活自己的鄭森也只能對著鬧鐘流口水,到底也沒舍得買。

一番退卻讓倆小伙子很生氣,周飛火惱怒地說了一通:“讓你拿著就拿著,都是哥們,哪兒那么多說道?再說了,哥們不差錢!”

倆小伙子還沒走,李森與陳偉鵬聯袂而至,倆人送了鄭森一把大馬士革軍刀。完全采用日本刀的工藝,又用化學藥水處理出云紋,絕對是削鐵如泥的寶刀。再然后穿越眾小伙子們不停地到來,這個送上一套書籍,那個送上一套日化用品。到了最后,鄭森的房間里堆滿了各種禮物,后來者甚至都沒地方下腳了。

一幫子人熙熙攘攘好不熱鬧,這人一多,氣氛就熱烈了起來。大家嘻嘻哈哈說說笑笑,沒一會兒便沖淡了離別的哀傷氣氛。

等到了晚上,菲律賓太上皇常師德親自過來,招呼大家伙赴宴。這家伙利用職權之便,就在總督府里搞了個踐行宴。

這一晚上,大家伙敞開了肚子,大口喝酒大塊吃肉,幾乎所有人都醉了。喝高了的鄭森,更是跟小伙子周飛火抱在一起痛哭流涕……事后被大家伙好一通嘲笑,有人甚至開始質疑周飛火的某些取向。

翌日清晨,馬尼拉碼頭之上,幾十號穿越眾頂著黑眼圈打著哈欠,悉數到場送別年輕的國姓爺。鄭森換上了當初了儒衫,頭發也挽成了發髻。只是戳在那里聽著大家伙左一句右一句的囑咐。瞧著時辰差不多了,他對著所有人一揖到地,站起身悵然說:“今日一別,不知何日再有聚首時。諸位皆為良師益友,鄭森在此收獲良多。他日諸位若到大明,務必知會一聲,鄭森必定……”他說不下去了。

邵北輕笑了下:“也許,我們很快就會再見面的。”是的,很快。按照歷史的軌跡,鄭森會被鄭芝龍送到南京國子監求學。而邵北等人即將啟程前往南京,以友邦使臣的身份,恭賀弘光帝登基。

鄭森不再說話,又是一個長揖,抱拳而立。而后扭頭大步流星登上了飛翔的河南人號。帆船開動,半個小時之后消失在眾人面前。可以肯定的是,鄭森依舊是鄭森,但鄭森已經不是當初的鄭森。一個腦子里充斥了半吊子現代思想的鄭森,必定會引發更大的蝴蝶效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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