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穿越] 迷航一六四二 作者:土土的包子(連載中)

mk2257 2011-8-30 14:20:04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79 160851
mk2257 發表於 2011-8-30 17:41
198 老熟人來訪


    菲律賓臨時政府的軍隊發展計劃任重而道遠。事實上這些選出來的未來的軍官,大多出自鴿派與鷹派背後的家族。經過了無數次的磋商以及妥協之後,菲律賓人民軍這塊蛋糕總算被分割完畢了。

    經過南造雲子統計,鴿派佔據了其中的百分之五十五,鷹派佔據了剩餘了百分之四十五。很合理的分配,就如同菲律賓臨時政府兩派的政治力量對比一樣。

    所以,這些軍官並非因為才能才入選的……事實上這些人毫無軍事才能。雖然這些年輕的小伙子當中不乏熱血青年,但他們顯然缺乏對現代軍隊的認識。用傑瑞專業的眼光去看,這些人過於散漫,完全把軍營當成了自家的後花園,腦子裡根本就沒有紀律的概念。

    一周的時間過去了,那些普通士兵已經開始像模像樣地站隊列,而這些軍官們依舊無法排成整齊的隊形。然後傑瑞發火了,他公然在菲律賓政協會議上宣稱,如果這種可笑的局面再不得到改善,那他將會採取一些必要的手段。

    比如將某個嚴重缺乏紀律感的傢伙踢出軍隊。

    傑瑞的提議受到了菲律賓太上皇常師德的贊同,然後這些政協委員們傻眼了。那一天,政協委員們再也沒有心思為了反對而反對,進而跟鴿派或者鷹派的對頭對噴上一整天。他們幾乎所有人都早早地結束了一天的工作,回到家第一件事便是讓管家往軍營送了張條子,請求傑瑞讓自己的兒子或者本家子侄能回家休息一天。

    傑瑞大方地同意了,他似乎已經預感到將要發生了某些橋段了。

    這一天,幾乎所有的軍官都遭受了他們年輕的人生中最慘重的一天。母親耳提面命地叮囑著,父親抄起家法沒命地抽過來,嘴裡還罵罵咧咧說著'你個不爭氣的東西'。更糟糕的是,他們不但沒有享受到家裡可口的飯菜,反而要餓著肚子在祠堂裡跪上一夜。

    等第二天這些軍官紅腫著眼睛鼻青臉腫地回到軍營的時候,絕大多數人的態度都開始認真起來。因為幾乎所有人都受到了這樣的警告,如果被踢出軍隊,那麼與此同時他也會被踢出家族。這意味著他們不但失去了錦衣玉食,而且很有可能跟那些碼頭工人一樣朝不保夕,隨時有可能挨餓。

    當然,這只是絕大多數。總有一些蠢貨或者是真的笨蛋,沒法成為一名合格的軍人。然後傑瑞毫不猶豫地將之踢出了軍隊。哪怕那幾個倒霉蛋的家長帶著不菲的禮物以及哀求的態勢來找傑瑞也是一樣,傑瑞刻意板著臉,只是重複著一句話:“軍隊不是過家家!”

    “為什麼我感覺這個所謂的菲律賓人民軍……更像是偽軍呢?”在傑瑞住所探討黑水公司發展的邵北,在傑瑞送走第六波送禮者之後如是說。

    “偽軍?”傑瑞努力回想了半天,大概理解了邵北的意思——這廝生長在美國,有些概念性的東西並不了解。然後他咂咂嘴:“也可以這麼說。這不正是我們所要的麼?裝配了先進武器的偽軍,會給澳洲的軍工帶來不小的訂單,然後這支偽軍還會有足夠的自保能力。相對來講,我更喜歡稱呼他們為地方性部隊。”

    “保安團?”邵北腦子裡迅速浮現出一個同樣充滿了貶義性的詞彙。如同偽軍一樣,沒人對保安團有什麼好感。

    “你想太多了……”傑瑞撓了撓腦門:“不管怎麼說,只要讓我們從菲律賓泥潭裡拔出來就好。”傑瑞可不想他的陸戰隊變成一支地方守備部隊,陸戰隊是用來進攻的,從來都是如此。傑瑞略有些鬱悶地站起身,思索了一下,然後說出了自己的計劃:“我打算在馬尼拉或者香港建立一所軍校。”

    “你在開玩笑?”在十七世紀的馬尼拉或者香港建立軍校,這​​絕對是個玩笑。首先,生員是個大問題。這兩個地方不可能提供數量足夠並且資質不錯的、具備相當於後世初中生以上學歷的生員。這意味著傑瑞必須從零開始,首先教導那些軍校生文化知識,然後再教育他們專業技能。

    毫無疑問,這是一個漫長的、很可能讓人發瘋的過程。

    “一點也不。”傑瑞很認真地說:“王鐵鎚少將(馬尼拉戰役之後晉升為少將)已經籌措著在馬尼拉建立海事學院了。用以培養合格的海軍軍官。”

    這一點邵北很清楚。但實質上,王鐵鎚的初衷,完全是為了消化那整整五十艘無人駕駛的帆船。放著這麼些可以轉化為運輸與海戰力量的帆船留在馬尼拉港慢慢腐朽爛掉,那簡直就是犯罪。

    但王鐵鎚有著一定的優勢……這些帆船原本都有與之配套的水手與船長。王鐵鎚所需要做的,就是在這些人力摻沙子。通過整合,讓其徹底為澳洲海軍所掌握。雖然這很難,但並非不可能​​。與繁重勞役的戰俘營相比,重新回到工作崗位總是讓人愉快的。

    所以,王鐵鎚唯一頭疼的只有一個問題,上哪兒去找一名大能的政委,然後給這些西班牙佬進行洗腦。當然,海事學院是一種折中的手段。一小半人手選用西班牙佬,大部分人用明朝移民過來的菜鳥。

    當然,要落實這一計劃,起碼需要幾個月的準備期。首先要落實四邊談判,然後去日本江戶逛一圈兒,最後恢復中斷已經半年的移民計劃。

    而傑瑞的陸戰隊,則完全沒有海軍的這種便利性。

    傑瑞深鎖著眉頭,他顯然早已想到這些不利因素了。但他必須這麼做。否則他的陸戰隊永遠別想擴大規模,這意味著決策組制定的明朝攻略根本沒法實現。要知道那些未來的可靠生員,至今還在待在希望小學裡。等他們畢業?那是幾年之後的事兒了。

    邵北無所謂地聳聳肩,他無意與傑瑞爭執一些什麼。事實上他此行只是想與傑瑞探討一下僱傭兵作戰的模式。所以,他很快將話題轉移了回來:“對於我的僱傭兵,你有什麼建議麼?”

    “這取決於你想幹什麼……你想顛覆某個小國?”傑瑞問。

    “只要能讓我收回成本就好……所以,如果顛覆某個倒霉的小國可以達到這一目的,為什麼不呢?反正事後我們會將那個倒霉的小國打成邪惡的、獨裁的毫無人道主義精神的野蠻國度。”歷史是由勝利者書寫的,邵北從來沒有忘記這一點。

    但邵北的話讓傑瑞很不爽,因為邵北諷刺了他曾經效忠的國度。雖然老美一直以來都是這麼幹的。伊拉克有石油,不與老美合作,然後伊拉克就是邪惡國家;沙特雖然是一個封建帝王國家,但沙特與老美合作,所以沙特就是盟友。你看,這跟人權、民主、自由乃至邪惡與否一毛錢關係都沒有,根源只是也只能是利益。

    雖然傑瑞明知道這一點,但他依舊不爽。所以他撇著嘴說:“你太刻薄了。”彷彿考慮了半天反駁的說辭,然後他發現沒法辯駁什麼。索性他將那些倒霉的小國下了定義:“那些國家就是邪惡政權當權的國家。你不能否認這一點。”

    邵北高舉雙手投降:“我從沒否認這一點。”既然失敗了,那這些倒霉的國家就必然是邪惡國度。無可厚非,這是對失敗者的懲罰。

    傑瑞不再辯駁什麼,轉而提出一些建設性意見:“你的兵力只有一個營,而且只有一個迫擊砲班。並且火力只相當於半個營……但這足夠欺負那些土著的了。你完全可以依靠機動力,沿著某個小國的海岸線進行……作戰。”他艱難地吐出了作戰這個字眼,事實上他原本想說的是擄掠。

    “然後採取游擊戰的方針,敵進我退、敵退我進、敵駐我擾、敵疲我打?”邵北充分領略了傑瑞所說的戰術思想。

    “沒錯。”傑瑞投去一個讚許的眼神:“這樣,也許你會像以前的西班牙人一樣,把類似瑪雅帝國的某個國家給顛覆了。如果我沒記錯的話,西班牙人的兵力並不比你現在多。”

    邵北開始興奮起來。他彷彿已經看見收回成本的那一天了……平均每天接近三萬七千五百澳洲人民幣的巨大開支,已經讓他開始吃不消了。如果幾個月內依舊不見收益,那黑水僱傭兵公司就得破產。

    現在問題接近了,一個月,只要一個月,然後邵北就會將黑水僱傭兵投入到呂宋島南部的蘇祿王國。進行一場不對等的劫掠戰,黃金、白銀甚至人口,這些都是黑水僱傭兵們的目標。當然,如果順帶著把蘇祿王國顛覆掉,那就再好不過了。相信決策組會為這麼一塊飛地付出一筆價值不菲的酬勞。

    這個時候,衛兵急匆匆地跑了進來。

    “長官,有一支船隊入港了。”

    “船隊?”這理應是王鐵鎚的事兒,怎麼找上自己了?然後傑瑞忽然想起,王鐵鎚準將今天一早離開了。前往某處近海去打撈沉船。他撓了撓頭:“備戰。讓砲台準備,如果是荷蘭人或者葡萄牙人,那就鳴禮炮歡迎。如果是西班牙人,那就先打了再勸降。”

    衛兵猶豫了一下:“額,長官。如果是波蘭人呢?”

    “波蘭人?”

    衛兵點點頭:“金槍魚號已經迎了上去,並且發回了消息:對方是波蘭人,而且是老熟人。”

    傑瑞與邵北對視一眼,同時吐出一個人名:“安德魯!”

    問題是,這個鄉巴佬男爵不好好待在歐洲,怎麼又跑到馬尼拉來了?
mk2257 發表於 2011-8-30 17:42
199 安德魯帶來的……禮物!


    安德魯*斯卡凡尼*斯卡貝克,波蘭男爵……一個鄉巴佬。雖然這個評價有些刻薄,但毫無疑問,這就是安德魯給所有穿越眾的印象。

    一年半之前,分別的時候,穿越眾曾經為之送上了真誠的祝福。祝愿這個為穿越眾最初帶來一群可用手下的鄉巴佬,回到歐洲之後會因為那面價值十五萬金法郎的鏡子而一夜發達。

    現在看起來,安德魯這傢伙真發達了。

    理由?上次這傢伙只帶了拉齊維爾號一艘船,而這次是整整三艘船——一個小型艦隊。所以,他肯定發達了。

    而且從他的裝束也能看出來。整潔而可體,上身還披著一條勳帶,唯一不變的就是那一對修整得很利落的小鬍子。一改從前的破落戶與暴發戶的形象,其神色之中甚至真的帶了一絲……貴族氣息。

    當安德魯這傢伙挽著身邊的女伴走下船的時候,邵北迎了上去。他先是玩味的打量了一下安德魯,然後用愈發嫻熟的法語揶揄道:“看起來你過得不錯,安德魯先生。”

    “請稱呼我的爵位……安德魯*斯卡凡尼*斯卡貝克……伯爵。”安德魯拍了拍身上的勳帶,以及隱約露出的家族紋章。

    看起來安德魯混的的確不錯。爵位的上升可不是那麼簡單的事兒。

    “好吧,安德魯男爵。你是怎麼來到馬尼拉的?”邵北樂於在某些無傷大雅的小問題做出讓步,從而滿足談話對象的某種虛榮心。

    安德魯大笑起來,走上前一個熊抱抱住邵北,用力地拍著邵北的後背:“就像你看到的一樣,我坐船來的,哈哈哈……見到你真高興,我的朋友。”

    “我也很高興,但我不習慣於與男人擁抱。所以,克制一些,伯爵先生。”

    安德魯鬆開了邵北,然後頻頻與前來迎接自己的穿越眾打招呼。他隨即皺起了眉頭:“事實上我比你還要奇怪,你們怎麼會在馬尼拉?還有,西班牙人哪兒去了?”

    邵北略有些得意地笑起來。他努力抑制著,然後十分平靜地說:“很簡單,就如同你看到的一樣。我們把西班牙人打跑了。”

    “原來……你說什麼?”安德魯端起來不到兩分鐘的伯爵範兒,瞬間崩潰。他張大的嘴巴裡足足能放下一個雞蛋。 “你們把西班牙人……”

    “沒錯,打跑了。”邵北依舊平靜地說:“當然,這有些不恰當。事實上是我們與西班牙人進行了一場戰爭,然後西班牙人輸了。我們成了馬尼拉的主人,就這麼簡單。所以,西班牙人大部分都在俘虜營裡。你可以在那兒看到他們。”

    “你在開玩笑?”安德魯的思維依舊停留在一六四三年的冬天。那時候的中南也就是個大號的漁村罷了。海面上由於有這麼一艘巨無霸的海權號,的確可以傲視群雄。但那可悲的陸軍……儘管那些叢林弩比火繩槍更有用,但安德魯不認為一支冷兵器的軍隊會打贏一支火器部隊。尤其是在規模只有一百人的情況下?打馬尼拉?這絕對是個天大的笑話。

    邵北只是平靜地註視著他,直到安德魯深吸一口氣:“這麼說,你說的都是真的?”安德魯左右看了一圈,的確沒有看到一個西班牙人。相反,他倒是看到了幾個從前的手下,領著一隊士兵,邁著整齊的步子,扛著怪異的火槍從自己面前經過。而且清一色的叢林迷彩……雖然這在安德魯看來,軍服很沒有品位。但安德魯已經確信,西班牙人的確完蛋了。而且,穿越眾發展出了一支強大的足以讓西班牙人完蛋的軍隊。

    “好了,我們別再糾結這個事實了。相信你會用自己的眼睛去看到真相的。作為朋友,我代表澳洲政府邀請你參加下午舉行的宴會……專門為你舉行的。另外,你不打算介紹一下你身邊的女士麼?”

    安德魯懊惱地一拍腦袋,立刻歉意地對身邊的女伴說了些什麼。邵北可以肯定,語言大師安德魯說的不是法語,更不是波蘭語,反倒是一種滿是繞嘴大舌頭的語言……聽起來就像德語。

    幾秒鐘後,邵北證實了自己的猜想。

    安德魯拉著仕女服的女伴,正式地介紹道:“這是瑪格麗特*路易斯*弗萊斯,弗萊斯家族的次女,也是我的妻子。”他介紹的時候充滿了驕傲之情,雖然瑪格麗特的確還算漂亮,但更多的可能,則是弗萊斯家族很了不起。

    “幸會,女士。”邵北淺淺點頭。對方很淑女地提著長裙屈了屈膝蓋,同樣用法語回答:“幸會。邵北,我總聽安德魯說起你。”

    “我敢肯定,大部分都不是什麼好話。”

    瑪格麗特立刻捂著嘴偷笑起來。以至於讓安德魯很是尷尬。

    “好吧,我們還是先安頓下來再說吧。請跟我來。”邵北當先引著安德魯往馬尼拉城內走。

    一路上,邵北總算將安德魯的路線摸了個清楚。

    因為荷蘭與英國之間的戰爭,導致荷蘭人封鎖了非洲的好望角,所有的船都不許經過。一經發現,即刻擊沉。如果要走好望角航線的話,那意味著連續幾個月都不會有補給。

    所以,安德魯選擇了一條繞遠,但相對來說比較安全的航線。從里斯本出發,穿過大西洋,沿著美洲大陸繞過德雷克海峽,一路北上到墨西哥,然後順著洋流飄過太平洋,最終抵達馬尼拉。

    “那你是怎麼解決敗血病的問題的?”邵北很詫異。哪怕在墨西哥得到了休整,但漫長的橫穿太平洋行程,依舊會引發敗血症,從而造成大量的減員。

    安德魯興奮了起來,他揮舞著手臂真誠地說:“感謝胡醫生,他的建議很有用!我們在墨西哥補充了足夠多的水果,每天所有人都會吃上一小塊​​,感謝上帝,居然沒有一例敗血症發生。”

    胡靜水那廝告訴安德魯的?見鬼!這會讓航海危險係數降低,從而促進歐洲的殖民腳步。

    邵北立刻追問:“你把這個方法公佈出去了?”

    “不!”安德魯詫異地說:“這可是價值連城的小秘密,除非某一天我不打算出海了,否則誰也別想知道!就連那些水手我都瞞著……在他們食用水果的同時,還會服用一種毫無意義的藥水。你知道,我告訴他們這是抑制敗血症的特效藥。”

    “你真狡猾。”邵北長出了口氣。感謝安德魯的小聰明,這會讓歐洲人繼續成為海洋生物的養料,從而給澳洲足夠的發展時間。接下來,只剩下最後一個問題了。 “我說,伯爵閣下,看起來你在哈布斯堡混的不錯,怎麼又跑到亞洲來了?​​”

    安德魯昂著脖子,極其驕傲地說:“我受命於哈布斯堡的費迪南三世陛下,前往亞洲開拓……額,貿易。是的,貿易。你知道,哈布斯堡需要來自亞洲的香料、絲綢、瓷器……當然還有鏡子。”

    邵北揶揄地看著他,直到後者臉上發燒,咳嗽著補充了一句:“皇帝總有一些美好的……不切實際的幻想。我們只能盡量滿足皇帝陛下。”

    可以預見的是,斐迪南三世絕只是為了亞洲特產的貿易品。也許斐迪南三世想的是在亞洲開拓一片屬於哈布斯堡王朝的殖民地。所以才會給了安德魯這個鄉巴佬一支艦隊。

    安德魯堅信斐迪南三世會充分理解他的難處,只要安德魯源源不絕地為哈布斯堡帶來財富。三十年戰爭之後,哈布斯堡正在快速地衰退著。它的領土面積大幅度地縮水,然後還要面對崛起的法國、荷蘭。內部更是紛爭不斷,新教徒與天主教徒雖然表面上停止了大規模的流血衝突,但這種敵視顯然不是短時間內可以平息的。

    而且惡鄰土耳其顯然不會放過哈布斯堡虛弱這個這麼好的機會,高舉著星月旗的騎兵再次踏過了邊境,這讓哈布斯堡愈發捉襟見肘。

    所以,哈布斯堡需要新的財富來源,用以彌補三十年戰爭期間的巨額赤字。開拓殖民地無疑是個最好的選擇……西班牙人以及葡萄牙人就是這麼幹的,新晉崛起的荷蘭人也是這麼幹的。

    “啊,對了。”安德魯絮絮叨叨​​的敘述突然停了下來,與此同時他整個人也停了下來,似乎想起了什麼:“我的朋友,我給你帶來一份禮物。”

    “禮物?”

    “沒錯,禮物。塞巴斯蒂安,去把我給邵北準備的禮物牽過來。”安德魯對著管家吩咐,後者恭敬一禮轉身而去。

    禮物……需要牽過來的禮物。邵北迅速猜想,很可能是一匹名貴的馬,或者是一隻狗。邵北的猜測出了一些偏差,禮物的確是一隻生物。

    體高大約一米,渾身白色打著卷的絨毛,長長的脖子頂著一張好似囧字的臉……毫無疑問,這東西邵北很熟悉。然後他開始絞盡腦汁地回想,到底在什麼地方見過這東西。

    半分鐘之後,邵北愕然:“這不是草泥馬麼?”
mk2257 發表於 2011-8-30 17:43
200 將腹黑進行到底


    草泥馬!額,當然,這東西原產在南美高原,學名叫羊駝。如果邵北的某個現代同事送他這麼一隻禮物,甭管價值幾何,他肯定會狠狠地揮出拳頭,打飛對方所有的後槽牙。如果安德魯這傢伙是穿越來的,並且長期混跡於世界上最大的局域網,那邵北一準會重複上述的舉動。

    但事實上是,安德魯的表演完美無缺,他一點都不知道犯了某些忌諱。反而洋洋得意地介紹著:“你知道,我的船隊在南美停靠,然後當地人向我們推銷了這些可愛的生物。原本我們打算作為航行途中的肉食補給……但我的妻子認為這些東西太可愛了,吃掉它們實在有些不忍心。你知道,女人總是這樣。”安德魯整了整領子:“所以,我們只能吃掉那些病死的,然後還剩下了一些。我想這些生物作為禮物再好不過了,因為看起來你比我要富有的多。確切的說,是中南比整個波蘭還要富有。”

    當安德魯絮絮叨叨​​說話的時候,他們已經臨近了總督府。然後原本待在三樓寬敞的辦公室裡,習慣性地站在窗口俯視馬尼拉,享受著太上皇快感的常師德一溜煙地跑了下來。

    “我靠!草泥馬……不對,是羊駝啊!從哪兒搞的?還有多少?”常師德語氣急切,連珠炮似地發問,根本不給邵北反應的時間。

    “他在說什麼?”對於常師德,安德魯並不熟悉。只是覺著眼熟而已。並且,回到歐洲一年半之後,他的普通話水平正在快速地退步著。

    “澳洲駐菲律賓總顧問常師德先生,他問這……”邵北卡住了,他並不知道用法語怎麼說羊駝。所以他用了另一個詞彙代替:“……類似羊與駱駝雜交的產物還有多少?”

    “羊與駱駝雜交的產物……”安德魯仔細地看了看身邊的羊駝,突然哈哈大笑起來:“非常形象!邵北,你是個天才。哈哈哈!”笑了好一陣,他才說:“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三艘船上一共還有二十八隻……他問這個乾什麼?”

    邵北轉述給常師德,後者立刻跳了起來。

    “二十八隻?很好,趕緊卸下來,全歸我了!”常師德喘著粗氣叫道:“價錢隨便他開!”

    “你瘋了?”邵北目瞪口呆。看起來菲律賓太上皇已經完全的……失態了。

    “我沒瘋!”常師德一把拽過邵北,附耳說:“你知道咱們那年代一隻羊駝多少錢么?三萬美金!就這價你還沒地方買去!”

    按照常師德的說法,羊駝渾身都是寶……這話通常用在人參之類的藥材上。一隻成年羊駝,每年生產幾公斤的毛絨,而且大部分是無油脂的毛絨。用這些毛絨做成的衣服,不論是舒適度還是保溫性,全面超過美利奴羊毛。

    農業組的胡飛整天琢磨著在澳洲大草原上進行放牧,可一直找不到合適的綿羊。如果引進那種可以把草根都啃掉的山羊,那對澳洲來說絕對是不次於兔子的災難。但眼前的羊駝給了澳洲一個另外的選擇。

    雖然羊駝繁殖緩慢,一年只有一胎。雖然羊駝產毛量有限,一年只有幾公斤。但當數量足夠的時候,絕對會給澳洲帶來巨大的收益。最主要的是,羊駝的毛絨品質太高了。

    所以,常師德堅信,把這些羊駝扔到胡飛面前,那小子肯定會樂開花。

    短短的幾句話,邵北並沒有理解常師德的打算,但這並不妨礙邵北為之努力。他轉頭看向安德魯:“伯爵閣下,駐菲律賓總督常師德十分懷念這種生物的肉。所以,他希望將你船上所有的這種生物都買下來。”

    安德魯本能地覺著事情不會那麼簡單,因為常師德表現的過於激動了。所以他轉了轉眼圈,轉而謹慎地試探著:“你說的沒錯,這東西的肉質確實不錯……如果是一兩隻的話,作為朋友,我完全可以送給他。但他要的是全部……你知道,這會讓我妻子心碎的。”

    “我堅信你的妻子會體諒這些的。”邵北笑著說:“因為這些可愛的小生物會給她的丈夫帶來很多優惠……比如,可以拿到中南特色貨物的最低價格。”

    中南特產……鏡子!安德魯白皙的臉瞬間充血,他的目的達到了,甚至根本就沒費甚麼唇舌。而代價只是一切還算美味的……羊與駱駝雜交出來的生物。這簡直太棒了! “當然,瑪格麗特會體諒這一點的。她是我妻子,我了解她。”他轉身對牽著羊駝的管家說:“塞巴斯蒂安,去把這些小生物都牽下來,現在它們屬於常師德總督閣下了。”

    “如您所願。”管家答應一聲,又一溜煙地往回走了。

    半個小時之後,常師德如願以償地得到了二十八隻……草泥馬!但這些羊駝的精神狀態顯得很糟糕,它們在橫渡了太平洋之後,顯然不太適應菲律賓過於炎熱的氣候。為了防止這些寶貝真的變成烤肉,稍晚一些的時候,在徵求的海軍少將王鐵鎚的同意之後,當天傍晚,比目魚號便專程載著這些羊駝直奔澳洲而去。

    最遲一個禮拜,這些羊駝就會出現在澳洲的大草原上。可以預見的是,胡飛肯定會樂瘋。那些愛漂亮的女生以及呢子大衣愛好者同樣會瘋掉。

    當然,這些不是邵北所關心的。他抽出了足夠多的時間,用以從安德魯那兒了解歐洲的現狀,以及安德魯的打算。

    歐洲的狀態,一如既往地一團糟。三十年戰爭雖然結束了,但至今作為戰敗者哈布斯堡王朝依舊沒有簽署戰敗協議。幾個參戰國依舊在扯皮,扯皮,不停地扯皮。穿越眾煽動的蝴蝶翅膀,並沒有影響到遙遠的歐洲……不太恰當,應該說只是輕微地影響到了歐洲。

    但邵北猜想,威尼斯人一定不會這麼想。過去的一年,對於威尼斯人來說就是個災難的年份。來自遠東的玻璃劇烈地衝擊了歐洲的鏡子市場,這讓威尼斯人的收益減少了至少三分之一。最要命的是,威尼斯人認為這是一個意外,並且堅持著不降價。

    所以,鏡子對於歐洲來說依然是奢侈品。但安德魯此番回航之後,也許威尼斯人就會徹底的瘋掉。穿越眾巨大的工業能力,讓鏡子變成了一種廉價的家居用品……這只是相對來說。

    “這麼說,安德魯……伯爵並沒有打算開拓殖民地?”提問者傑瑞帶著一種嘲諷的意味。三艘船就想開拓殖民地?而且是在註定要劃入穿越眾囊中的東南亞,那簡直太不把穿越眾當回事了。海權號會告訴他們,什麼叫真正的海戰。

    邵北肯定了傑瑞的疑問:“是的,安德魯對自身的能力有著清醒的認識。他把自己定位為一個……可以連通東西方溝通有無的商人。”

    “這是一個好消息。”兩位女士顯得很高興。許楠瑩姑娘一副摩拳擦掌的架勢,看起來是打算狠狠地在安德魯身上宰上一刀了。

    而邵北的女友荊華則看到了另外一個機會:“也許我該給安德魯提供貸款。”在所有人都看向她之後,她解釋說:“這樣他就會擴大他的船隊,從而擴大我們的進出口貿易量。這是一件好事!”

    游南哲很好奇於一點:“但他用什麼做抵押?”

    “他老婆是個不錯的抵押品。”荊華繼續語出驚人。看來同邵北交往之後,這丫頭並沒有丟掉腹黑的本質。只是她平時將之隱藏起來,或者說只對邵北隱藏起來罷了。 “一個伯爵家的千金,我相信安德魯沒膽量放棄。”

    游南哲高舉雙手投降了:“這是銀行的事兒,算我多嘴。”然後他還向邵北投過去一個同情的眼神。

    但邵北並不領情,他回以一個惡狠狠的眼神。女友或者未婚妻,對自己小女人就夠了,怎麼對別人腹黑都無所謂……如果對別人也小女人,那才是有問題呢!

    三言兩語之後,這場專門為安德魯舉行的會議陷入了停頓。軍官們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姿態,常師德則揪心於他的寶貝草泥馬,許楠瑩在估算著各種商品的價格底線,荊華則寫寫算算估量著安德魯的償還能力。

    作為會議的發起者之一,邵北見此輕輕敲擊了一下桌面:“好吧,看來對安德魯沒什麼可商量的了。那麼,我們散會?”

    “等等!”說話的是傑瑞,他的神色焦灼,顯得有些猶豫。但最終他還是說了出來:“我有另外一個想法……既然我們可以通過安德魯連通歐洲,那麼,我們完全可以將馬尼拉發生的一切公之於眾。”

    “具體的呢?”常師德總算將注意力重新放在了會議上。

    “比如,將那些天主教牧師、主教的罪行,以及我們的審判案卷送到羅馬教廷。將西班牙人此前的暴行在各個國家公式。”

    “這倒很簡單……但這有什麼意義麼?”

    一聲響指過後,有人搶著回答了:“很有意義!這會讓西班牙人陷入輿論的譴責中,並且因此而拖慢遠征菲律賓的速度。”說話的依舊是荊華……看起來邵北的女友今天很在狀態。她要將腹黑進行到底了。
mk2257 發表於 2011-8-30 17:44
201 談判團到齊了


    “很有意義!這會讓西班牙人輿論譴責之中,從而推遲遠征菲律賓的速度。新教國家會進一步仇視天主教國家,說不定還會引發第二次三十年戰爭。”但這並非荊華想要說的,女銀行家總會把問題歸結到經濟問題上,就比如現在:“然後澳洲會因此獲得廣泛的知名度,從而側面提升品牌知名度乃至商品的銷售情況。總之,不論有沒有效果,這是一次很成功的廣告行為。如果歐洲陷入戰亂,那麼就會為我們帶來大量的軍火訂單。如果沒亂,那我們就銷售其他商品。”

    毫無疑問,荊華的提議顯得有些倉促,以至於語言顯得有些蒼白。所以她將目光投向自己的男友,邵北。後者略一沉吟,緊跟著補充說:“這是個好主意。”他先將傑瑞的提議進行了定性:“雖然現在是大航海時代,沒有什麼國際輿論之類的,但還是遵循著一些規則的。比如,先到先得。我們先到的澳洲,所以整個澳洲都是我們的。這會在輿論上將澳洲定性為我們的領土。”

    他停頓了一下,用以繼續補充:“同樣,我們打敗了西班牙人,這會讓整個歐洲正視我們的力量與聲音。因為我們披著一層偉光正……或者說正義的外皮,所以毫無疑問,輿論上對我們有利。所以,其最終結果是,告訴歐洲那些獵手,在澳洲有一個新的獵手加入遊戲了。並且這個獵手是文明人。”

    “這真好笑!”有人對此不屑一顧。因為所謂的國際關係,說白了就是力量與利益的製衡。當你有足夠的能力,那必然會獲得足夠的利益。反之,如果你的利益足夠,而沒有足夠的力量。那就會引來其他掠食者的搶奪。

    就好比一八四零年的鴉片戰爭。英國佬識破了大清的虛弱與頹喪,所以他們用一場戰爭敲開了大清國門,然後一步步地蠶食,直到這個老大的帝國崩潰消亡。

    “沒錯,是很好笑。就如同我所說的一樣,這個世界遵循叢林法則,但同樣需要一層文明的外衣。如果你披著外衣,那就是文明人。否則,不管你有多大的力量,你都是野蠻人。除非我們能獨立對抗整個歐洲,否則,後者的行為無疑是愚蠢的。”

    邵北的話,經過常師德的腦子之後,迅速變成了另外一個樣:“也就是說,通過此次的溝通交涉,你要告訴歐洲,一個新的競爭對手加入殖民世界的遊戲。這個新的獵手,如同他們一樣,遵循著作為獵手的規則。甚至,比他們還要文明?”

    “沒錯。”邵北肯定地點了點頭:“明朝市場的萎縮,必然會給我們帶來損失。這一點可以通過歐洲市場來彌補。”他目光掃過每一個人:“我們要清楚一點。對於那些歐洲國家來說,他們就是獵手,除此之外都是獵物。英國人或者荷蘭人,很樂於看到西班牙人的失敗,並且會為此幸災樂禍好一段時間。他們只是當強壯的獵物戲弄了蹩腳的獵手,僅此而已。而當他們意識到這隻獵物有能力殺死獵手的時候,你猜他們會怎麼做?”

    歐洲雖然亂成一鍋粥,但正是這種混亂,導致各國之間打斷骨頭連著筋,多多少少有些千絲萬縷的聯繫。就如同邵北說的一樣,這是一群彼此競爭且彼此有姻親的獵手,他們會樂於見到某個不受待見的親戚被一隻獵物戲弄。但如果這只獵物是一隻強壯的老虎的話……毫無疑問,他們會聯合起來殺死老虎。

    沉默了一下,有人接過了話頭。

    “如果是我的話,我聯合其他獵人殺掉老虎。”游南哲說出了邵北想要的答案。

    “沒錯。”

    人種的差異、基督教文明圈與儒教文明圈的差異、不同的語言與風俗等等,這些差異會導致歐洲與澳洲存在天然的隔閡。當這種矛盾上升到種族或者文明的高度,毫無疑問,整個歐洲會擱淺爭議,轉而聯合起來來一次十字軍東征。

    毫無疑問,他們會這樣做。就如同歷史上針對小亞細亞的十字軍東征一樣。

    所以,與其如此,莫不如融入其中。將自己打扮成一個獵手,先是獲得認同,而後獲得話語權,更多的話語權,乃至決斷權。當力量足夠的時候,澳洲甚至可以反過來影響歐洲。

    而且,孤立的山頭主義注定無法獲得更多的發展。澳洲需要盟友,在全世界範圍內都需要盟友——就好比菲律賓這樣的忠實盟友。所以,在歐洲多一些盟友,這很好!邵北很期待臂章上掛著UN的澳洲大兵,出現在歐洲戰場,打著維和的名義,為澳洲謀取更多的利益。

    “同意!我們可以搞一次訪問,選一個合適的人選,對歐洲各國進行國事訪問。擴大我們的訂單與影響力!”

    “好主意!中南基地裡的幾個小伙子,一直憋著勁要去歐洲溜達一圈,正好遂他們願了。”

    你一言我一語當中,這個話題被無限引申,以至於沒人記得傑瑞提出這個建議的初衷了。

    傑瑞鬱悶地劃著十字:“我只是覺得審判了那些神父,有必要告訴羅馬教廷一聲而已……”沒錯,傑瑞可是個虔誠的基督徒。

    計劃被迅速完善,並且列上了日程。菲律賓太上皇常師德親自操筆,寫了一份計劃書,等待著飛翔的河南人將之送回中南基地。

    這是一項長期的計劃,不可能一蹴而就。而且需要一個善於左右逢源,頭腦機制靈活的執行人。這些讓決策組去頭疼吧,身在馬尼拉的眾人,刻下最重要的任務,就是迎接即將到來的談判。

    八月六號的時候,兩艘船一前一後地駛入了馬尼拉灣。葡萄牙人與荷蘭人不約而同地在同一天抵達了馬尼拉。

    “見鬼!”塞*希爾維拉額頭上冒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時值馬尼拉的八月,天氣很炎熱。但希爾維拉敢肯定,他頭上的汗珠絕不是因為天氣。這完完全全是冷汗!

    “瞧,閣下,我沒說謊。這艘船的確是一艘鐵船。”平托上尉向自己的上司解釋著,故作憂心忡忡當中,隱隱帶著一種看鄉巴佬的神色。炫耀是一種人類的本能情緒。

    “這真見鬼!”希爾維拉又重複了一句。與只在乎自己信譽的平托上尉不同,作為大人物,他要考慮的更多。一艘大鐵船,一艘排水量也許上萬長噸的大鐵船,並且這艘船上裝載著比岸防砲射程還遠威力還大的火砲。這對所有的國家來說都是一個災難!

    這艘船甚至只需要堵住對方的港口,一炮不發,就會讓某些膽小鬼崩潰。毫無疑問,這艘船將會改變整個亞洲的格局。

    緊跟著希爾維拉開始慶幸,在東南亞地區,葡萄牙人沒什麼可以失去的了,除了一個澳門。葡萄牙人的香料群島被荷蘭人搶走了,包括現在荷蘭人的巴達維亞。然後在印度,葡萄牙人面對著新晉崛起的英國,依舊在節節敗退。

    葡萄牙國內甚至有了放棄遠東殖民地,專注於美洲大陸的呼聲。眾所周知,葡萄牙只是一個小國,剛剛脫離西班牙的小國。所以根本無法維繫這麼龐大的殖民地。

    慶幸之後,希爾維拉開始揣測:“難道是巫術?”

    還算博學的平托上尉立刻進行了反駁:“閣下,根據阿基米德原理,鐵浮在水上……”

    “別跟我提什麼阿基米德。”希爾維拉指著海權號說:“如果一塊鐵浮在水上,那是科學。但這麼一艘船,那絕對是巫術!”

    “好吧,隨您怎麼說。”平托上尉無法與自己的上司進行辯駁……如果他不想丟掉飯碗的話。 “事實上這艘船就是巫術造的……您相信麼?它居然不用風帆也能行駛。”

    彷彿為了驗證平托上尉的話,一聲汽笛過後,收起風帆的海權號緩緩開動,並且速度越來越快。

    “上帝啊!”希爾維拉臉色慘白一片。他重新作出了評估,這艘該死的船甚至都不需要開砲,就能殲滅葡萄牙海軍——只用撞擊!

    目視著海權號消失,好半天之後,希爾維拉才回過神:“我覺著國內那些白痴政客說的沒錯……也許我們是該把目光專注於南美洲了。”

    平托上尉贊同地點頭,然後指著已經追上來並且即將靠岸的荷蘭船說:“閣下,荷蘭人也到了。”

    “荷蘭人?”希爾維拉瞬間愉快起來。在你倒霉的時候,看到某個跟自己有仇的老熟人比自己還要倒霉,無疑,這是一件讓人愉快的事兒。

    葡萄牙人在亞洲沒什麼可以丟的了。而荷蘭人……哈,天知道荷蘭人這會兒已經愁成什麼樣了。並且,葡萄牙人在美洲有著自己的利益。而荷蘭人的全部利益都在亞洲,雖然最近荷蘭人開始將目光轉向美洲了。

    但毫無疑問的是,失去亞洲殖民地提供的財富,荷蘭人會一夜之間被打成三流國家。搞搞抬起,重重摔下。然後從此荷蘭人只能在殖民遊戲當中充當配角。甚至,西班牙人會重新佔領荷蘭。

    想到這兒,希爾維拉一陣愉快。 “我們遲點再下船……我很想看到荷蘭人的表情。”他笑著對平托上尉說:“那肯定很有趣。”
mk2257 發表於 2011-8-30 17:45
202 是時候宰客了


    就如同希爾維拉期待的那樣,尤斯*范*列文虎克踏上馬尼拉碼頭的時候,臉上寫滿了憂心忡忡。事實上早在當初觀看馬尼拉那場盛大的焰火表演之後,他就一直擔憂著。

    現在,當他不得不接受澳洲人的邀請踏上菲律賓,來進行一場前途未知的談判的時候,這種擔憂在加劇。與希爾維拉不同,列文虎克可是親眼瞧見澳洲軍是如何輕鬆、輕易、輕巧地攻下馬尼拉的。相比於龐大的海權號,他更加忌諱澳洲步兵以及砲兵的戰鬥力。

    根據隨行的陸戰隊僱傭兵反饋,面對這樣一個蠻不講理,且在射程、射速乃至技戰術方面全面佔優的對手,東印度公司必須在正面投入超過一萬名有經驗的僱傭兵。並且最少要犧牲掉其中的一半,才有可能打退對方的進攻。值得慶幸的是,只要列文虎克願意,他可以隨時在東印度地區聚集起兩萬名僱傭兵,並且如果時間充裕,他還會從歐洲調集超過一萬名僱傭兵。兵力對比上,荷蘭人佔據了優勢。所以,對方絕不會攻下巴達維亞。這讓他安心不少。

    當然,這一切的前提都是放棄海戰。

    毫無疑問,海權號讓所有人都感到絕望。不論是那些經驗豐富並且自命勇敢的船長,抑或是只把士兵看做數字的公司董事們。一艘上萬長噸排水量,裝配著大口徑遠超岸防砲射程的巨砲……沒人敢於在海權號面前保持著戰鬥隊形。

    那除了讓自己一方艦隊編成靶子,然後沉入海底餵鯊魚之外,毫無意義。

    所以,只要海權號存在一天,荷蘭人的戰艦乃至商船都會變成存在艦隊,停留在巴達維亞的港口裡,或者作為岸防砲,或者乾脆沉入海底用以阻擋對方進入港口。

    僱傭兵的指揮官們反複探討,得出了一個結論。東印度公司可以在失去海軍的前提下,繼續在各個島嶼堅持上半年。

    如果半年之後海權號依舊封鎖著港口,那麼荷蘭人或者選擇投降,或者就得變成野人!沒了歐洲乃至周邊土著提供的補給,堅守的城市最終只會變成他們自己的牢籠。

    “這可真糟糕!”瞧著海權號遠去的方向,踏上馬尼拉港的列文虎克眉頭糾結著,鬱悶與煩躁溢於言表。

    海上馬車夫如果離開了海洋,那他們就一無是處。列文虎克很清楚這一點。值得慶幸的是,看起來澳洲人需要時間去消化菲律賓。也許三年,也許五年。但肯定不會是現在就會與東印度公司發生衝突……除了一點,香料群島!

    列文虎克做夢也沒有想到,當初他一力扶持的,花費了東印度公司巨大代價才從西班牙人、葡萄牙人手裡搶來的聚寶盆——香料群島——居然正好在澳洲人前往菲律賓的航線上!

    所以他整個人的情緒都處於鬱悶、煩躁、難於取捨的糾結當中——不論是與澳洲人開戰,抑或者丟掉香料群島,都是不可以接受的。他一直試圖找出一個兩全其美的方法,但一直到現在,他都沒有想出這樣的辦法。

    現在,是時候做出決斷了。當然,在這之前他要摸清澳洲人的底線。天知道這些突然冒出來的澳洲人,會有什麼稀奇古怪的要求。

    當他還在嘀嘀咕咕的時候,有人準確喊出了他的名字,並且挪動著略顯肥胖的身軀,矯健地迅速靠近。

    “哈~這不是尤斯先生麼?我原本以為來的是爪哇總督或者某個不起眼的商務代表,沒想到大名鼎鼎的尤斯先生居然親自來了。”希爾維拉掛著嘲諷的笑意,停在列文虎克面前。

    一個猥瑣的胖子!而且是個小人!

    列文虎克迅速下了定義,哪怕他知道對方是葡萄牙人,而且很有可能是那個以無能、愚蠢出名的希爾維拉,他依舊故作疑惑地問:“對不起……我們認識?”

    希爾維拉臉上的笑意瞬間凝結。 “這並不好笑!”他大聲叫道:“尤斯先生,你缺乏對人最基本的尊重!”

    “啊……我想起來了,難道您是希爾維拉先生?”列文虎克先是驚訝了一下,緊跟著臉上掛上了掩飾不住的嘲諷笑意:“真是幸會。您解決掉與中國政府之間的矛盾了麼?”

    希爾維拉愈發尷尬。毫無疑問,當初參與日本的天主教起義,順勢接回來大批失敗的日本人,從而導致敏感的明朝人整整將澳門圍起來三年,這事兒是他一生的敗筆。為此,他受到了葡萄牙國內大人物們的嚴厲訓斥。

    “那已經是過去時了……我們與中國政府只是發生了一些小誤會。”希爾維拉感覺到不太妙,面前的這個傢伙不論是在氣勢抑或是談話技巧上,都要高過他很多。以至於原本設想中佔據上風的談話,到現在變成了被對方牽著鼻子走。

    然後他試圖將談話重新引導到正確的軌道上:“對這次澳洲人發起的談判,您怎麼看?看起來東印度公司可不太妙。”生怕對方裝糊塗,希爾維拉索性全說了出來:“我聽說澳洲人往來菲律賓與本土,恰好要經過香料群島。”

    但希爾維拉低估了列文虎克的胡攪蠻纏程度。

    對方根本不按套路出牌:“所以呢?”

    “所以?”希爾維拉好笑地說:“所以我認為這次談判的焦點是香料群島。”

    “你真讓我吃驚,希爾維拉先生。”列文虎克瞪大了雙眼:“既然焦點是香料群島,我很好奇於香料群島一毛錢都沒關係的您怎麼會出現在馬尼拉?啊~”他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麼,輕輕拍了拍額頭,歉意地說:“我忘了,好像很久以前香料群島有你們一份。當然,那是很久以前的事兒了。”

    “你……”希爾維拉啞口無言。

    而對方並不打算放過他。列文虎克整了整衣服,帶著高傲說:“我以為我們來這兒,是為了亞太以及整個東南亞地區的安全與穩定。沒想到希爾維拉先生會有這麼奇妙的見解……您真讓我大開眼界。”諷刺挖苦了一通,列文虎克瞧見了正在走過來的邵北,然後結束了這場毫無意義的談話:“失陪了,祝您回國愉快。”

    “回國愉快?”希爾維拉很快知道了對方指的是什麼。然後他瞧著對方的背影,狠狠地吐了口吐沫:“虛偽的偽君子!”

    與此同時,列文虎克也對他下了定義:“愚蠢的小丑!”

    然後兩個人分別迎了上去……前來迎接的邵北已經站在那足足兩分鐘了。這意味著邵北足足看了兩分鐘的笑話。

    “歡迎來到馬尼拉,列文虎克先生。”邵北顯得彬彬有禮,但這掩飾不住身為穿越眾那種骨子裡的驕傲。

    他面前的列文虎克深切感受到了這一點,邵北的眼神就好像在看……鄉巴佬!這讓他一陣不舒服。雖然不論怎麼看,他現在都屬於弱勢的一方。

    “你好。”所以他只是淺淺地點頭致意,然後與邵北探討了一下馬尼拉炎熱的天氣,之後迅速步入正題:“你們發的邀請函上面寫著,此次會談是為了……”

    他卡住了,邀請函上的措辭相當繞嘴。邵北迅速接過話茬:“為了維護亞太以及東南亞地區的穩定,建立有序而合理的貿易新秩序。”

    “是的,是的……我很好奇,我們具體要談什麼?”

    邵北在微笑:“就如同邀請函上說的,有關亞太以及東南亞地區的穩定的事兒,將會成為此次會談的重點。當然貿易也是側重點之一。”他的話等於什麼都沒說。

    沒得到有用信息的列文虎克一陣撓頭。待他想進一步追問的時候,那個蠢貨希爾維拉已經驅動著肥胖的身軀蠕動了過來。

    然後希爾維拉看見邵北之後,足足愣了兩秒鐘,驚叫著:“我好像見過你!”

    邵北瞬間愜意起來——他至今可是記得當初在澳門被這位總督脅迫時的窘境。俗話說出來混總是要還的,俗話還說,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現在,報復的時候到了。邵北堅信葡萄牙人會後悔當初的舉動,因為他們將為此付出高昂的代價。

    “你們認識?”列文虎克很詫異。

    “沒錯。”邵北繼續微笑,每當謀劃某些見不得光的陰謀的時候,他總會習慣性地微笑。 “我與希爾維拉總督閣下曾經在澳門有過一次合作。”

    瞧見邵北隱蔽的冷笑,列文虎​​克瞬間覺察出邵北貌似是在說反話。而要命的是,那個白痴希爾維拉居然信以為真了。他晃動著一身的肥肉,大笑著說:“那次真是感謝你了,幫我解決掉了那些該死的日本人。”

    當邵北笑著用漢語重複了希爾維拉的話之後,立刻有幾道陰冷的目光射過去。直刺得希爾維拉打了個冷顫。

    瞧著邵北身旁怒目而視的一個護衛,希爾維拉撓了撓頭:“我說錯什麼了嗎?”

    “沒什麼。”邵北指了指身邊的水野義川:“我也要感謝你,總督閣下。您大方地免費送給我們兩百名職業軍人,正是他們,讓攻占馬尼拉變得容易了起來。 ”

    然後邵北伸手一引:“先生們,請吧。我們在總督府為你們的到來安排了豐盛的酒宴,相信你們一定會喜歡的。”

    他笑得愈發開心起來,彷彿是在說……人齊了,酒菜上了,也是時候宰客了!
mk2257 發表於 2011-8-30 17:46
203 讓人絕望的富有


    宰客是一門技巧。

    如果你獅子大開口,要出的價錢過於誇張,以至於徹底嚇到了對方。而對方在考慮權衡了一番之後,甚至為此不惜撕破臉。那說明你失敗了。

    如果你同樣獅子開口,要的價錢過於低……低到對方足足錯愕了半晌,之後忙不迭地答應下來。毫無疑問,你絕對是傻蛋。而且可以肯定,未來你肯定會時刻後悔當初要的價錢過於低。

    同樣是獅子大開口,對方皺眉,回了一個在你心理預期之內的,並且讓你竊喜的價錢。你忙不迭地答應下來,這樣做的後果是反過來,讓對方無時無刻不在後悔。

    所以,宰客是一門技巧。可以肯定的是,這是一個漫長的,討價還價的,最後儘量讓雙方都滿意的過程……恩,以上出自雙邊談判技巧。但絕對可以用於宰客。

    事實上穿越眾為此組建了一個專門的團隊:負責外事談判的邵北,負責貿易談判的許楠瑩,負責匯兌談判的荊華,負責海關談判的曹复寒,負責海事法的程洋,以及負責軍事合作談判的王鐵鎚。談判主要負責人程洋定下了一個基調,務須讓客人們被宰之後,還感覺佔了便宜,帶著滿足的笑容而去。

    但又不能在事後讓對方感覺吃虧上當。

    這個平衡點並不好把握,尤其是在談判專家們大多數都是菜鳥的情況下。幸運的是,談判專家們專業性極強。而不論是荷蘭人還是葡萄牙人,顯然不會準備的如此充分。所以,可以肯定的是,在軍事力量佔據強勢的前提下,談判會變得順風順水起來。

    就像王鐵鎚最近一直叫囂的:真理就在海權號主砲射程之內!

    當然,一味的強勢在某些事後只會適得其反。澳洲要走一條成功的路,在全世界範圍內都需要盟友。所以,這場談判絕不是一錘子買賣。因此,談判的目的變成了兩個:既要從中獲益,又要增強雙邊關係。

    本著這一原則,談判小組制定了周密的計劃……處理這種外交關係,歷史上有著太多成功的例子了,有時是胡蘿蔔加大棒,有時變成大棒加胡蘿蔔。總之這沒什麼區別。

    談判小組決定,在棒子落下之前,先讓對方瞧瞧胡蘿蔔的模樣。然後狠狠敲上一棒子,將饞得對方流口水的胡蘿蔔丟過去。

    再然後,荷蘭或者葡萄牙人,便會一邊​​揉著起了大包的腦袋,一邊興高采烈地捧著胡蘿蔔……

    而作為胡蘿蔔計劃,事實上已經開始了。就從宴會開始。

    歇息了兩個鐘頭的荷蘭與葡萄牙人乘坐著四輪馬車準時地出席了宴會。然後他們被嚇到了!

    賓朋滿座,這沒什麼。馬尼拉現在是澳洲人的地盤,所以人多一點沒什麼好奇怪的。

    可當邵北一一為兩人引見的時候,不論是列文虎克還是希爾維拉,臉上都充滿了……怪異!

    “這位是菲律賓臨時政府的……執政官,陳廷遠先生。”邵北一本正經地將一位華人老頭介紹給兩人。

    菲律賓臨時政府!執政官!

    列文虎克與希爾維拉尷尬著、猶疑著與陳廷遠打了招呼。

    緊接著邵北又將政協主席李胖子介紹給他們。再之後是司法部長……軍隊最高長官……以及莫名其妙的公共事業與衛生部長。

    清一色的東方人面孔,讓兩人頭暈目眩,根本分不清誰是誰。當引薦結束的時候,希爾維拉再也忍不住了。他找了個機會低聲問邵北:“我以為菲律賓現在是澳洲人的地盤。”

    雖然希爾維拉說的沒錯,但名義上,菲律賓是個獨立的國家。只是名義上。邵北抖了抖眉毛:“我以為你看過邀請函了,希爾維拉總督閣下。”

    “什麼?”

    邵北慢條斯理地說著:“邀請函上寫的很清楚,這是一場四邊談判。所以,談判是四方。澳洲-葡萄牙-荷蘭-菲律賓。”

    “你在開玩笑?”希爾維拉愈發詫異。而相對心智成熟一些的列文虎克,則端著酒杯在一旁饒有興致地聽著。

    然後邵北將那一套說爛了的,前世一听就反胃的說辭倒了出來:“事實就是如此。我們與西班牙的戰爭,是一場正義的戰爭。我們不是為了奴役某個國家,或者搶奪殖民地。那是野蠻人才幹的事兒。”他深吸了一口氣:“我們是為了保護僑民,趕走邪惡的殖民者。同時幫助菲律賓建立民主的、文明的新秩序。”

    希爾維拉乃至他身邊的列文虎克目瞪口呆。在他們的意識裡,從沒有想到遊戲可以這麼玩兒。巨大的投入之後,不求回報,反而幫助弱勢群體建立自己的國家?澳洲人不是瘋子就是傻子!

    而旁邊的那些所謂的菲律賓臨時政府政要,一個個神色自然,這充分證明了邵北沒說謊……好吧,澳洲人都是瘋子!

    因為他們想不出哪個傻子國家可以開發出一艘排水量上萬長噸的鋼鐵船。

    邵北與之閒談了幾句,台上響起了敲擊杯子的聲音。場面安靜了下來,而後菲律賓太上皇常師德放下杯子,發表了一通熱情洋溢的講話。大意無非歡迎遠方客人的到來,必定會讓客人賓至如歸云云。緊接著是祝酒,在所有人都淺淺品嚐了杯中酒之後,宴會開始了。

    本著用中餐招待老外,用西餐招待華人這一裝逼原則……宴會設置成了中式自助餐——沒辦法,客人裡頭華人不少,老外同樣不少。

    幾個林廚子的徒弟,親自掌勺,煎炒烹炸,將一樣樣美食做好。話說林廚子這傢伙八大菜系,多多少少都會一些。尤善川菜。所以,這菜餚裡頭川菜自然佔了大頭。

    什麼粉蒸排骨、回鍋肉、乾蒸魚、碧綠蝦仁、剁椒魚頭,一樣樣既好看又香氣四溢的美食端上來,別說那些荷蘭人跟葡萄牙人了,就連正宗的華人都沒見過。

    邵北與二外女翻譯,忙前忙後為希爾維拉與列文虎克介紹著。那頭,等不及的人端著餐盤迫不及待地要上一份,放到嘴裡一拼。嘶,這滋味,爽利!

    當邵北與杜微忙不過來的時候,安德魯這傢伙湊了過來,跟荷蘭人與葡萄牙人攀談幾句,隨即仗著自己曾經在中南見識過,開始賣弄起來。

    他一招手,叫過服務生,用半生不熟的普通話點了杯加冰塊的白葡萄酒。等服務生將冒著冷氣的酒端上來,瞧著杯子裡晶瑩剔透的冰塊,希爾維拉與列文虎克更傻眼了。

    這可是一年四季熱得要死的馬尼拉,不是斯德哥爾摩。這冰塊是從哪兒冒出來的?

    瞧著倆人驚嘆的申請,安德魯很滿足。話說當初他就是這麼一副呆若木雞的表情,然後讓邵北他們好一通嘲笑。風水輪流轉,現在輪到他嘲笑別人鄉巴佬了。

    “我不明白,伯爵閣下……您杯子裡的冰塊究竟是怎麼來的?”列文虎克再也忍不住了。

    安德魯故作無所謂地聳聳肩:“尤斯,我的朋友。你要知道,在澳洲流傳一句話。科技改變生活。”

    列文虎克知道某些技術的確可以改變生活方式……比如帆船,它將全世界連接了起來。但冰塊……這顯然超出了他的理解範疇。在炎熱的熱帶,製造並且保存冰塊,還有比這更誇張的麼?

    十分鐘之後,他發現,還真有比這更誇張的!

    當一勺冷氣騰騰,入口冰爽可口的冰淇林入口之後,列文虎克整個人都斯巴達了。他身後的希爾維拉就更不堪了,這傢伙一勺接一勺沒命地吃著,時不時還會掐一下自己的大腿,以確定他不是在做夢。

    當冰淇林被消耗一空之後,他們這才轉向那些美味的菜餚。這個時代的歐洲,飯菜講究用香料烹製。不在於多麼美味,而在於用了多少香料。以至於飯菜的味道實在不敢讓人苟同。

    當色香味俱全的中式菜餚入口,給予這幫鄉巴佬的味覺衝擊就可想而知了。最要命的是,他們每吃一樣菜,邵北或者杜微總會在旁邊旁引博證地講述一番這道菜的來歷。看起來似乎每道菜都有來歷,而且澳洲人將飲食上升到了文化的高度。

    他們反複地重複一句話,澳洲人有著五千年的食文化……五千年!想起兩千年前荷蘭跟葡萄牙還是野蠻人的國度,倆人就一陣的撓頭。

    這一頓,從中午一直吃到了晚上。所有人都流連於各個餐桌,一邊品著美食美酒,一邊與相熟或者不相熟的人攀談、交際。

    天色一暗下來,立刻有服務生挑著各式造型典雅的煤油燈,將整個宴會廳變得亮如白晝。是的,就如同白晝!

    列文虎克與希爾維拉倆鄉巴佬先是感嘆了一陣這種奇怪的燈,緊跟著發現似乎這宴會廳內的光線有些過於明亮了?他們一抬頭,隨即一陣頭暈目眩。因為在他們頭頂上,整個天花板完全都是用鏡子拼接起來的!

    奢華已經不能用來形容這一切了,這幫澳洲人簡直就是……就是……讓人絕望的富有啊!
mk2257 發表於 2011-8-30 17:47
204 談判開啟


    與稍稍含蓄的列文虎克不同,希爾維拉感覺自己就是個鄉巴佬。短短半天時間裡,各種視覺以及味覺衝擊,讓他感覺自己就是進了大觀園的劉姥姥……如果他能活到曹雪芹寫完紅樓夢,並且曹雪芹如歷史一般寫出紅樓夢,再並且他能看懂的話。是的,那他就是劉姥姥。

    奶油冰淇林,加了冰塊的白葡萄酒,各色美味菜餚,亮如白晝的宴會廳,還有那晃人眼的鏡子。

    “你瞧見了麼,平托?那個該死的安德魯伯爵,一直用看鄉巴佬的眼神看我。”希爾維拉很氣憤。

    但平托上尉的話會讓他更加的氣憤:“總督閣下……相比澳洲人,我們就是鄉巴佬。”

    “見鬼”然後希爾維拉愈發的洩氣。他對明天開始的談判開始憂心忡忡,索性葡萄牙人沒什麼可以失去的了,除了澳門。

    他的這種擔心,在第二天並沒有變成現實。澳洲人派出了一整套的談判團隊,在未來的日子裡,四方會就軍事、政治、經濟、文化等等方面進行磋商。

    然後就如同邀請函上所宣稱的一樣,王鐵鎚少將首先在會談上提出了一個振聾發聵的提議:“先生們,為了保證亞太地區的安全穩定,維護四國在海上的權益,同時打擊海盜。我們澳洲政府提議,四國聯合起來組建一支用以維護地區安全的艦隊,加大對海盜的打擊力度。與此同時,所有國家在馬六甲海峽以東直到菲律賓,廢除私掠許可證。”

    英國人開了個壞頭。為了打敗不可一世的西班牙無敵艦隊,英國招安了海盜,並且頒發了私掠許可證。准許這些海盜在規定時間、規定地點對規定國家的船隻發起攻擊。這等於無形中壯大了本國海軍的力量。事實也的確如此​​,英國人招安了著名的海盜頭子德雷克。後者率領一支海盜艦隊沖進了西班牙人的港口,大肆破壞焚燒。並且在其後的海戰中出力頗多。要是沒這些海盜,英國人不可能打敗西班牙人。更加不可能在日後通過海洋控制世界那麼多年。

    在英國人之後,荷蘭人、葡萄牙人、西班牙人等等,都頒發了私掠許可證。於是造就了加勒比海盜的傳說。但這無疑對海洋貿易產生了惡劣的影響。

    僅僅是去年,葡萄牙人就有兩艘商船被海盜劫持。而荷蘭人更倒霉,他們被英國佬劫持了整整七艘船。

    “廢除私掠許可證?”列文虎克贊同這一提議,前提是英國佬也廢除掉。但顯然,英國佬不在這次會議中,更不可能自廢武功。 “那如果其他國家的船隻對我們劫掠怎麼辦?”

    程洋立刻對王鐵鎚的說法進行了更正以及補充:“所謂的廢除,是針對與會國來說。至於非與會國,不在此條約範疇之內。在廢除私掠許可證之後,四國會聯合頒發新的營運許可證。然後各國以及聯合艦隊將會對所有過往船隻進行檢查。有營運許可證,則放行。如果沒有……我們將視之為侵占與會國利益,並對其發起攻擊。 ”

    好主意這等於是將四國的利益捆綁起來,然後不再允許外來者虎口奪食。列文虎克打心眼裡贊同這一提議,但有些技術問題需要解決。

    然後不等他提問,那個蠢貨希爾維拉已經做了出頭鳥:“營運許可證怎麼頒發?是大家一起頒發,還是各發各的?要是後者,那麼我們只需要達成和平協議,然後不准許對掛著合約國國旗的船隻發起攻擊就​​行了。”

    白痴列文虎克再次肯定了先前對希爾維拉的評價。

    “希爾維拉先生,不得不說,您考慮問題過於……幼稚了。”在希爾維拉惱羞成怒之前,列文虎克的一個假設讓對方啞口無言:“如果有別國船隻掛著與會國的國旗怎麼辦?事實上大家都這麼幹,掛著VOC的可能是英國佬,也可能是西班牙人,甚至是葡萄牙人……希爾維拉先生,你敢發誓,過去一年葡萄牙的商船沒有懸掛過VOC旗幟?”

    希爾維拉啞口無言。但他顯然不甘心被對方侮辱,所以他將求助的目光投向身旁的平托上尉……但上尉同樣無計可施。他甚至開始贊同列文虎克的觀點了。

    “這是很大的漏洞……也許營運證可以解決這個問題。但問題是,營運證如何發放?”

    “我們主張聯合發放。”程洋解釋說:“這樣便於管理。每個月的月初,我們會對亞太地區營運的船隻進行一次統計。記錄船隻名稱、形態,以及船長、船員詳細信息,將之做成表單,分發給各國以及聯合艦隊。這樣,在檢查的時候,就可以有效避免'海盜船'冒充商船的情況了。當然,營運證需要每條船都付出一定的費用,這筆費用會用來維持聯合艦隊的開支。”

    聽起來是個好主意。唯一的問題在於,聯合艦隊怎麼組建?由誰領頭?各國戰艦的比例又怎麼分配?

    但這些不是列文虎克與希爾維拉需要操心的事兒了,他們只需要定下基調,然後他們的跟班會就這一問題與澳洲人、菲律賓人進行磋商。等到磋商的條款出來,他們會對此進行定奪。

    可以預見的是,這是一個漫長的談判過程。因為王鐵鎚堅持5:3:1:1的比例。也就是說,聯合艦隊的半數船隻來自澳洲,剩下一半中的六成來自荷蘭,然後葡萄牙與菲律賓對半分。

    這讓與會的列文虎克與希爾維拉很快就嗅到了陰謀的味道。仔細一琢磨,這等於是拿著別人的錢養活自己的艦隊啊。上哪兒找這好事兒去?

    列文虎克很快就給自己的手下下了命令,談判底線是荷蘭必須佔據十成中的…五,如果占據四點五就再美妙不過了。而希爾維拉則指示平托上尉,務須將葡萄牙的比例提高到三成。而菲律賓盟友則完全是另外一個態度……李胖子一副事不關己的架勢。雖然他對這種談判很陌生,但恐怕一直沉默寡言的真正原因,是因為菲律賓的海軍還沒影呢,拿什麼去參與聯合艦隊?

    而且之前與澳洲盟友簽訂的協議中寫明了,在菲律賓無法保證自身海疆安全的情況下,作為盟友,澳洲有義務與責任幫助菲律賓維護其領海安全。

    瞧,這也就是說,即便李胖子將份額提高了幾個比例,其最終結果也是由澳洲盟友出船頂替。但在下一刻,菲律賓太上皇使了個眼色之後,李胖子立刻拍著桌子爭起來:“我們菲律賓必須要兩成份額”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緊跟著又有人對軍費提出了質疑:“是不是誰出的戰艦多,誰出的軍費就多?”

    所有人都像看白痴一樣看著那傢伙。

    “怎麼可能?”如果按照這種說法,那聯合艦隊別想組建了。誰出力誰倒霉,誰幹這種蠢事? “當然是按照營運證的比例來。”

    荷蘭人有三百多艘船,葡萄牙人只有不足一百五十艘……澳洲加上菲律賓不過六十艘。形勢很明顯,短時間內,等於荷蘭人拿了大頭去供養澳洲人的艦隊。

    然後爭執再起。

    穿越眾人在吵,荷蘭人在吵,葡萄牙人在吵,就連菲律賓人也在嚷嚷。沒人樂意吃虧,同樣,所有人都想佔便宜。

    荷蘭人叫囂著他們的船最多,能出的戰艦同樣最多。

    葡萄牙人跟風似地喊著,他們的船第二多。

    然後荷蘭人與葡萄牙人在澳洲人的嘲諷中啞口無言:“海權號可以把你們所有的船都撞成碎片,甚至都不用開砲。”

    量變引起質變……這一普遍現象顯然在海權號身上失去了作用。一艘排水量上萬長噸的鋼鐵巨艦,對於這個時代來說就是無解的BUG。

    王鐵鎚提出的用戰鬥力說話的說法,讓荷蘭人與葡萄牙人很崩潰。重新評估之後,單單是海權號,其戰鬥力就佔據了未來艦隊的一半以上。但這一評估顯然不會讓荷蘭人與葡萄牙人甘心。於是,爭吵繼續進行。

    與此同時,在海軍軍官們為聯合艦隊爭吵的時候,曾經在海關工作過的小伙子曹复寒,向希爾維拉與列文虎克提出了關稅談判。

    “我們希望,通過此次談判,達到互惠互利的目的。因此,我們主張,與會各國實施零關稅的貿易最惠國待遇。”

    零關稅貿易最惠國。

    很新奇的說法,但吸引力很大。這意味著商品成本的降低,有利於商品的銷售。但有了前車之鑑,列文虎克與希爾維拉謹慎了起來。他們詳細地

    詢問著具體的條款,從海關的運作到如何實施零關稅。

    他們的預感沒錯。零關稅,貿易最惠國……這些條款等於徹底打破了貿易壁壘。初期四國之間可能還是互通有無,但只要經過一定的時間發展,澳洲絕對會用強大的工業能力,將任何商品工業化產出,然後傾銷到世界各地。

    到了那個時候,荷蘭人與葡萄牙人連哭都來不及。

    而現在荷蘭人與葡萄牙人顯然沒意識到這一點,他們甚至在盤算著實施這一條款之後己方能得到多少利益。但不論是荷蘭人還是葡萄牙人,這會兒都沒法抽身進行關稅談判了。列文虎克與希爾維拉的書記官、軍官全都在一旁與澳洲人、菲律賓人就聯合艦隊進行爭執。

    到了這個時候,兩個鄉巴佬這才發現,他們準備的過於疏漏了……幾乎不約而同地,他們腦子裡產生了這樣一個想法:“從巴達維亞(澳門)調人手過來”。
mk2257 發表於 2011-8-30 17:48
205 澳博會的魅力(上)


    談判陷入了焦灼與停頓當中。

    上午也許還在為聯合艦隊的組成吵吵得熱火朝天,到了下午,也許就變成了關稅談判。之後隨時海事法、貨幣匯兌與貿易洽談的加入,這種局面變得更加混亂了。

    當然,混亂的是荷蘭人與葡萄牙人。列文虎克與希爾維拉,兩個'大人物'焦頭爛額,紛紛將隨行的隨從裡所有識字或者口才不錯的人手都調集到談判隊伍當中。這些人也許什麼都不懂,只會扯皮。但這總好過冷場。

    與此同時,荷蘭人與葡萄牙人紛紛請求澳洲人給澳門以及巴達維亞送上一封親筆信,用以調集足夠多的談判人手——在這個時代,飛翔的河南人就是最快的船,沒有之一。

    與此同時,不論是列文虎克還是希爾維拉,都不約而同地鬆了口氣。因為澳洲人沒有依仗著強勢的海軍,對領土提出實質性的要求。

    尤其是列文虎克。要知道香料群島對於東印度公司來說可是重中之重,每年都會帶來巨額的財富。也正是因此,荷蘭東印度公司才不惜發起戰爭,從西班牙以及葡萄牙人手中搶占了香料群島。現在讓他們吐出去,那是絕不可能的。

    而讓人煩躁的是,澳洲人的海軍讓全世界的海軍都絕望,偏偏香料群島又處於澳洲與菲律賓的必經之路上。

    來之前,列文虎克一直在糾結著,要不要就香料群島做出讓步。現在,他不必糾結了。澳洲人給出了另一個解決方案。通過合約將四國的利益綁定在一起,以文件乃至共同執法的形式,來保證海上通道的安全。這有效規避了領土紛爭。

    事實上穿越眾就是這麼想的。首先,澳洲海軍的確一家獨大。但這一切的前提是建立在海權號的基礎上。穿越至今兩年了,海權號始終沒進行系統的、有效的保養。按照設想,打完馬尼拉,海權號會返回母港,等待新建成的干船塢,然後進行必要的保養。雖然海權號是一艘新船,可也架不住海水的侵蝕。

    其次,這次馬尼拉戰役,幾乎將中南所有的彈藥庫存消耗一空。而且單單是整個菲律賓就需要澳洲花費很長一段時間去消化,這意味著短時間內澳洲根本無力顧及巴達維亞。

    在倒霉的西班牙人身上,澳洲已經宣示了武力。周圍的殖民者已經懾服,即便沒有合約,他們也不敢挑釁澳洲,進而搶劫澳洲商船。

    為了航線安全,去打荷蘭人,這有些得不償失。戰爭意味著要消耗大量的財富,與此同時,斷絕了與荷蘭人之間的貿易,少了這個海上馬車夫,又會進一步壓縮澳洲與明朝的貿易。

    因此,很長一段時間之內,與荷蘭人和平相處要比對抗強。當然,這只是一段時間之內……就像所有的事物一樣,一切

    都在隨著時間的變化而變化。

    澳洲人愉快地接受了兩個大人物的請求,那艘好似在水面上飛起來的小船,乘風破浪地消失在了馬尼拉灣。

    再然後,經過四天艱苦卓絕並且心力憔悴的談判之後,列文虎克與希爾維拉提出了新的要求:暫停談判。

    他們必須要休息一下了,否則很可能因為過度勞累而引發各種症狀。

    穿越眾爽快地同意了,但穿越眾顯然不會讓他們閒著,許楠瑩似乎早有預料,趁著這個時機,鄭重地邀請兩國談判代表參觀在馬尼拉舉行的澳洲貿易博覽會。

    於是,本應該是閒暇的一天又變得忙碌了起來。列文虎克與希爾維拉兩個鄉巴佬,再一次迷失在了穿越眾設置的大觀園中。

    貿易品博覽會——也許叫展銷地還差不多——距離總督府不遠,步行只需要五分鐘。這座加泰羅尼亞風格的三層小樓,原本是某個不法教士的私人府邸​​。但現在它屬於菲律賓臨時政府了,然後許楠瑩只支付了少部分的租金,它在幾年之內就屬於許楠瑩所在的​​貿易組了。

    由於時間倉促,中南來的工程隊只對這座建築進行了少許的改裝。比如將原本的雕花玻璃全部換成了採光性更好的平板玻璃。再比如將原本的雙開門變成了玻璃轉門。

    “很奇妙的設計”玻璃轉門讓列文虎克讚歎不已。他從沒有

    想過玻璃可以做門,更沒有想過玻璃能做成這麼大還不變形。

    隨同的許楠瑩立刻發現了商機,她不失時機地招呼過來兩個手下,吩咐了幾句,片刻之後兩個手下抬來了一塊厚重的平板玻璃。然後她的手裡又多了一把鐵質的小錘子。

    “試試看,砸碎它。”許楠瑩把錘子遞給列文虎克。

    “你在開玩笑麼?女士”這麼一面平板玻璃,即便放在歐洲也是價值不菲。現在居然要砸碎它?這是什麼風俗。

    “試試看。”許楠瑩始終微笑著,她期待著稍後讓對方大吃一驚的結果。

    “如你所願,女士。”列文虎克嘟囔了一句,然後將錘子高高舉起,停頓了半晌,猛然揮下,與此同時他側過了頭,以防止玻璃碎片割傷他的臉孔。

    沒有期待中的破碎聲,只是傳來一聲悶響。列文虎克驚訝地發現,那塊玻璃只是龜裂開來,並沒有變成碎片。

    “這是澳洲特產,全世界獨一份的纖維玻璃。”許楠瑩得意洋洋地笑著。往玻璃中摻加消化脫脂纖維,這是中南最新的研究成果……或者說是複製成果。 “所以,採用這種玻璃做窗子以及門,完全不必擔心破裂的問題。即便破裂了,也不會割傷人。”

    “很神奇”列文虎克故作鎮靜地評價著,用以掩飾內心中的震驚。不管纖維玻璃是怎麼做的,可以肯定的是,澳洲人在玻璃製造工藝上,遠超歐洲。

    而這只是他們震驚的開始。

    進了專門,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一面碩大的鏡子。不止如此,事實上整個房間都被鏡子所包裹著。一些人在各種鏡子前擺著各式各樣的造型,而那些小孩子則圍著一些奇怪的鏡子,嘻嘻哈哈地做著鬼臉——那是一種嚴重扭曲影像的鏡子,或者讓人變得臃腫,或者變得纖細,也許上面纖細下邊臃腫,也許反過來。總之,這是一種殘次品……

    但小孩子們似乎很喜歡,甚至一些成年人也笑逐顏開地定在鏡子前。希爾維拉特意詢問了那是什麼,得到了一個中文名詞:哈哈鏡。

    列文虎克與希爾維拉對此很是不屑一顧……鏡子是奢侈品,而且從沒奢侈到用來做玩具。不過,他們倒是很關心鏡子的價格。因為鏡子的工藝至今仍被威尼斯人鎖在小島上,所有想用鏡子的人,必須為此付出高昂的代價。

    現在有了解決方案,澳洲人也會做鏡子。而且質量上比威尼斯人的要好,只要價錢合適,他們很樂於將鏡子販賣到歐洲。

    試探性地詢問之後,他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面一人高的試衣鏡,居然只要大約三千盎司的銀幣。簡直廉價到無以復加當然,這是免除關稅的價格。而關稅則取決於還在進行的談判。

    但毫無疑問,所有人都動心了。兩個大人物甚至彼此交換了一下眼神,似乎在商討用什麼價格販賣到歐洲,用以保證彼此的利潤。而隨行的眾人,不少人都摸著自己的錢袋,打算購買上一些,或者自用或者販運回歐洲。

    與之相比,同樣在這間房裡的那些琳瑯滿目造型各異的玻璃工藝品則受到了冷遇。相比鏡子,它們的利潤點太低了。

    潘恆了半晌,詳細詢問了各類規格鏡子的價錢,一行人等這才意猶未盡地前往下一個房間——大馬士革武器的海洋。

    有騎士長劍造型的,有軍刀造型的,有日本刀造型的,還有一些稀奇古怪造型的……但毫無例外,沒把​​武器的刀刃上都掛著漂亮的雲紋。

    荷蘭人與葡萄牙人開始駐足流連。這玩意是奢侈品,如同前面的鏡子一樣。就在他們查看、摸索著各種大馬士革武器的時候,許楠瑩招招手,某個穿著武士服的日本劍客立刻上場。

    隨便抄起一把武器,而後原地立起一張捲起的草蓆,赫赫有聲中,將草蓆反复地切成兩半。這等於用事實告訴鄉巴佬們,這些武器不但是工藝品,同樣是殺人的利器。

    與之相鄰的房間,裡面擺滿了各式各樣的工具。從廚房用的各式刀具,到簡單的鐵鍬、鋤頭,從小巧精緻的指甲刀到畜力插秧機。五花八門,分門別類,生活中用的,你能想到的,應有盡有。

    而總有一些稀奇的玩意,是你從沒想到的。但澳洲人想到了,並且將之做了出來。

    “很奇妙”看著展台的工作人員,將一個土豆放在鐵皮圓筒裡,固定好蓋上蓋子,然後一通搖動上邊的搖臂,只是不到三十秒,土豆便被褪去了外皮。希爾維拉整個人都看傻了。

    旁邊的許楠瑩不失時機地宣揚著澳洲的理念:“我們從來都認為,只有想不到,沒有做不到。”
mk2257 發表於 2011-8-30 17:49
206 澳博會的魅力(下)


    只有想不到,沒有做不到……列文虎克與希爾維拉兩個大人物被許楠瑩狂傲的話語震得一陣頭皮發麻。而緊跟著在下一個展覽房間,他們深切體會到了這一點。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滿目的鐘錶。

    坐式的台鐘,錶盤有的是用阿拉伯數字的,有的是用羅馬數字,還有一些用的是意味不明的漢字。一人來高的座鐘,亮銀色的錶盤,下面同樣是亮銀色的鐘擺,隨著時針的跳動左右擺動。兩側垂著鎖鏈吊著的銀色小柱子,從上到下全用的透明玻璃罩著,上頭還雕刻著漂亮的圖文。

    這些座鐘有大有小,大的一人多高,小的不過一尺來高。裝飾的風格更是五花八門,從歐式到現代式樣一直到古典的中式,總而言之什麼都用。

    置身於這個房間,就如同投入了鐘錶的海洋,讓人讚嘆不已。但這沒什麼新鮮的,歐洲同樣產鐘錶,而且做工樣式並不比這些座鐘差多少。稀奇的是,那些在座鐘旁邊擺著的小鍾表。

    不過一巴掌高,上頭還有兩隻耳朵。有的樸素一些,有的則乾脆做成了動物的臉孔。

    “這個很精巧。”希爾維拉拿起一隻左右看著。

    一直跟著的許楠瑩立刻不失時機地進行推銷:“這是澳洲的最新產品,鬧鐘。”

    “鬧鐘?”

    “沒錯,鬧鐘。除了正常的計時功能,這支鬧鐘還多了一個自動叫醒功能。”說著,許楠瑩波動錶盤,一通擺弄,然後將鬧鐘放在了桌子上。

    不過片刻,清脆甚至有些吵鬧的鈴聲便響了起來。整個鬧鐘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來回振動著。直到許楠瑩輕輕按了一下,鬧鐘這才消停下來。

    “有了這支鬧鐘,就不用擔心第二天因為賴床而導致耽誤事情了。”

    “很棒的設計”

    列文虎克想的更多。這麼精巧的鐘錶,並且看樣子不靠重力而完全靠發條驅動。放在床頭當鬧鐘實在太浪費了,它的真正用途是在海船上。用來精確計時。

    眾所周知,海船上十分顛簸,這會嚴重影響靠重力驅動的鐘錶,導致其完全失去作用。而用發條驅動,則完全不存在這個問題。

    “那麼誤差呢?”列文虎克追問了一句。

    許楠瑩信心十足地說:“雷達系列的鬧鐘,每小時不超過一秒的誤差。”

    一小時一秒,一天就是二十四秒。這種精準程度放在現代,那絕對屬於手錶存在質量問題。但放在十七世紀,這就是精確計時的典範歐洲出產的那些鐘錶,一天快慢上幾分鐘那都屬於正常水平。也就搭著穿越眾複製出來的機床加工精度高,否則根本別想搞出計時這麼'精準'的鬧鐘。

    列文虎克與希爾維拉一幫人讚嘆著,然後他們又發現了更加精巧的鐘錶——懷錶。

    雖然歐洲早在幾十年前就已經做出懷錶了,但那種價格別說老百姓了,就算普通的小貴族都沒法接受。懷錶帶著鍊子,揣在懷裡,這有些不方便。所以乾脆在其兩側加上錶帶,扣在手腕上。想要看時間不用費力掏口袋,直接揚起手腕就能看到。

    這一小發明看似不起眼,但的的確確方便了……生活。

    “沒錯,我們一直堅持著,科技以人為本。”

    又是一條奇妙的說辭。雖然鄉巴佬們對科技的理解存在一定的誤區,但這並不妨礙他們眼紅那些精巧的腕錶。

    在鐘錶房內流連了半個多小時,這些鄉巴佬一邊讚歎著,一邊詢問著價格。幾個臨時徵調的翻譯耐心地解說著,然後將零售價與批發價告知的對方。

    鄉巴佬們聽完就一個感覺,便宜那些在歐洲起碼要花掉幾千銀幣的懷錶,現在你只需要花費一半的價錢,它就屬於你了。而且還比歐洲的做工精細,計時精準。

    販運回去,起碼超過百分之六十的利潤,這意味著這些都是賺錢的好東西。列文虎克與希爾維拉立刻動心了,前者含蓄一些,一直在探詢價錢之類的,後者乾脆當場就要掏錢訂購一批了。

    亂哄哄的,走出了這間房,他們又滿懷期待地進入了下一間。他們期待著澳洲人再次展現神奇的一面,然後他們沒有失望。

    這間房裡擺放的全都是日化用品。透明的玻璃瓶子,上頭用軟木塞塞著,裡頭盛放的紅色、綠色之類的液體。這是洗髮水。

    打開瓶子,一股清香好聞的氣味撲面,有個葡萄牙人甚至打算要往嘴裡倒,品嚐一下味道。旁邊的一個做臨時工的西班牙女郎立刻將之攔下來,然後比比劃劃地表示可以為他做個演示。

    之後,西班牙女郎端來了一盆熱水,先是將其頭髮浸濕,然後倒上一些紅色的洗髮水,輕輕揉搓,立刻冒出來無數泡沫。

    只是簡單清洗一下,那盆水立刻變成了泥湯。瞧著紅黑色的洗頭水,那傢伙臉當時就紅了,叫嚷著他昨天晚上剛剛洗過澡。

    然後許楠瑩為其找到了台階:“普通的清洗,並不能完全清除油膩。而採用我們的洗髮水,則完全沒這個問題。你看,現在你的頭髮很清爽。”

    能不清爽麼?去掉了油泥,那傢伙感覺腦袋上輕飄飄的,半乾的頭髮蓬鬆著,透著一股清香味。

    緊接著他們又嘗試了香皂、肥皂、香水,還有刷碗用的洗滌液。也就搭著他們這幫人都是大老爺們,要是裡頭有幾個女的,估計立馬就發瘋了。

    不過有一樣東西讓他們興趣十足:牙膏。

    錫皮包裹著,上頭用下蓋子擰上。打開之後,擠出來是白色的膏狀物。而且一如既往地,香氣四溢。

    希爾維拉好奇地問著:“這是什麼?”

    “牙膏。”許楠瑩開心地笑著,露出八顆潔白的牙齒。 “用來清潔牙齒。你知道,只用餐布擦拭,根本無法有效清除牙垢。但用了我們的牙膏與牙刷,每日清潔,就會像我一樣保持潔白健康的牙齒。”

    旁邊幾個咧著大嘴笑的鄉巴佬,一聽這話立刻摀住了嘴。用餐布擦拭牙齒?那是貴族老爺才幹的事兒,他們這些下層人,哪有這習慣?所以毫無例外的,這幫人二十出頭開始,牙齒便覆蓋了厚厚的一層牙垢,從而變得黑黃交加,十分難看。

    有個上了年紀的傢伙,還親自嘗試了一些,結果刷到一半,立刻嗷嗷叫著牙碎了。吐出來一瞧,哪是什麼牙碎了,根本就是刷掉了一小塊牙石

    “好東西,這屬於生活必需品”幾乎所有人都是這個評價。除此之外,他們還能說什麼?相比於澳洲文明人,他們這些自命不凡的歐洲佬就是一幫土包子外加野蠻人。澳洲的文明程度,不止是體現在海權號以及強大的武力上,而是從方方面面都透著文明。

    科技以人為本,科技改變生活。從上述澳洲人口述的信條中不難看出,澳洲的文明程度遠遠將整個歐洲扔出了幾條街。

    難怪這幫澳洲人從裡到外透著股自信的傲然勁頭,難怪人家說話辦事這麼有底氣。原來優越感來自於日常生活……能不優越麼?穿越眾可是三百七十年後穿越來的,而且發展了兩年之後,現在的科技平均水準,完全達到了十九世紀初期水平。就這還扔歐洲一百五十多年呢。

    隨後這幫人又瞧見了他們一直眼熱的,那種罩著玻璃罩子的燈具。從許楠瑩的嘴裡他們才知道,這玩意叫煤油燈。燒的是一種特殊材質的油,燈光亮度可以調節,完全不懼風雨。

    清潔、乾淨,不會像蠟燭一樣容易把整座房子點著……最要緊的是,用煤油燈,每年消耗煤油花費的錢,足足比用蠟燭少一半還多巨大的價格優勢以及方方面面的優勢,讓列文虎克與希爾維拉肯定了一件事,這東西早晚得取代蠟燭

    等到了另一間房裡,一幫子鄉巴佬左瞧瞧右看看,看了半晌,發現這屋子空蕩蕩的,幾乎什麼都沒有。除了正面擺著的一個上頭是喇叭下頭是箱子的東西……是不是走錯地方了?

    許楠瑩徑直走過去,停在了那東西面前。然後笑著問:“請安靜先生們……希爾維拉先生,您會唱歌麼?”

    “唱歌?額,會一點點……你問這個幹嘛?”

    “那能請您清唱一小段麼?因為我要向大家展示一項澳洲最新的科研成果。”

    “好吧,如你所願。”希爾維拉一向自詡紳士,他通常不會拒絕女士的要求。更何況他很想知道許楠瑩要用那箱子展示

    什麼。

    許楠瑩擺弄了兩下,低聲說:“可以開始了。”

    希爾維拉清了清嗓子,而後房間裡立刻響起了……殺豬般的聲音:“桑塔多去郊外打獵,遇見一隻兔子一隻雞,他大笑著說,晚餐來了,晚餐來了……”

    不得不說,希爾維拉的歌聲極具破壞力。他身邊的人立刻退出去幾步,更遠地方的人,甚至開始捂起了耳朵。

    “好了,好了。”索性許楠瑩叫停了這種聲音污染。 “感謝你,希爾維拉先生。接下來,就是見證奇蹟的時刻了。”

    許楠瑩笑著,輕輕撥動機械,然後銅質的大喇叭裡立刻傳來了希爾維拉有些失真的聲音:“桑塔多去郊外打獵,遇見一隻兔子一隻雞,他大笑著說,晚餐來了,晚餐來了……”

    所有人都傻眼了。除了希爾維拉,他只聽了幾秒鍾立刻皺起了眉頭:“我不可能唱的那麼難聽。”毫無疑問的是,那就是他的聲音。

    然後他終於發現了什麼,長大了嘴巴驚愕地大叫:“上帝!這東西可以記錄聲音!”
mk2257 發表於 2011-8-30 17:50
207 馬尼拉公告


    會說話的機器!可以記錄聲音的機器!

    所有人的反應,就如同當初愛迪生實驗室裡的那些人一樣,已經驚訝得完全說不出話來。所有人心裡頭都存著一個疑問,這怎麼可能?為什麼會說話?到底是魔法還是巫術?

    哪怕是自詡對澳洲充分了解,並且在那兒生活過一段時間的安德魯也是如此。他只是比列文虎克與希爾維拉稍稍強那麼一點,震驚過後,他立刻發現了商機。這是獨一無二的商品,只要販運到歐洲,那些皇室貴族肯定會趨之若鶩。

    留聲機接下來的表現證實了這一點。許楠瑩趁著大家錯愕的功夫,停下留聲機,重新放了一張唱片。片刻之後,留聲機重新響起了聲音。只是這回不再是希爾維拉那堪比殺豬一般的破鑼嗓子,而是配著音樂的歌劇:費加羅的婚禮。

    帕瓦羅蒂高亢的嗓音從留聲機中流轉出來,讓所有人都呆呆地看著留聲機。雖然這個時代歐洲的演唱形式只是歌劇的初級版本,而且因為沒有擴音設備,所以為了保證聽覺效果歌者大部分都是……太監,也就是閹男。他們從沒有聽過歌劇這種演唱形式。

    乃至大部分人甚至都不懂得欣賞音樂。但這並不妨礙他們陶醉其中。

    微微閉著眼睛,傾聽著。就彷佛置身於自家午後的、溫暖的、佈滿陽光的客廳裡,端著一杯咖啡或者葡萄酒,坐在搖椅上,靜靜地聽著。原本因為震驚而緊張的身體,隨著音樂的流轉而變得舒緩起來。

    半個小時之後,留聲機停了下來,一張唱片放完了。靜謐了足足一分鐘,他們似乎在回味著方才的那種感覺。然後掌聲先是稀稀拉拉地響起來,進而驟然變得齊整而熱烈。

    許楠瑩俏生生地站在那裡,接受著大家的掌聲。她很清楚地知道,她成功了,而且是巨大的成功。這會給澳洲帶來大筆的訂單,同時會帶來巨大的財富。工廠擴建,工人規模擴大,早晚有一天會形成一整條產業鏈進而演變成一個真正意義的社會。

    與此同時,隨著商品的流出,澳洲的文化輸出也在進行時,並且從衣食住行用所有方面影響著這個時代。人們吃必談中餐,也許會將中餐追捧到比歷史上更高的地位。衣必穿澳洲貨,並且不停地追趕著澳洲的潮流。行必用澳洲生產的交通工具,那是安全與快速的代名詞。文化生活,必然首推澳洲。先進、文明、引領潮流,這一切都成了他們追捧的緣由。

    然後一個邪惡的計劃會慢慢變成現實。當新一代的歐洲人或者明朝人,吃著澳洲食物,聽著澳洲音樂,看著澳洲大片慢慢長大,他們骨子裡會認同澳洲的社會模式才是最理想的社會模式。一些追求自我價值實現的年輕人,會不遠萬里,漂洋過海。

    來到澳洲,追尋他們的澳洲夢;其中的一些堅定愛國者,會選擇留下來,進而把自己的國家改造成另一個澳洲……

    到時候,全世界會成為澳洲的市場,血庫但這一切都需要時間,而現在首先要做的,就是將這場談判畫上一個完美的句號。

    而這同樣也需要時間。

    足足三週之後,葡萄牙人與荷蘭人的增援部隊,總算乘坐著最快的船抵達了馬尼拉。在又進行了一次震懾鄉巴佬的澳博會之後,談判總算走上了正軌。

    四方首先達成了共識,為了維護亞太乃至整個東南亞地區的安全與穩定,四國有必要結成利益聯盟,用以保證自身的利益。這意味著談判隨時都可能達成,或者是下個月,或者就在明天。

    幾天之後,在經歷了無出場唇槍舌劍、口水紛飛的扯皮談判之後,四國首先達成了貿易以及關稅協定。按照該協定,四國將統一制定針對某種商品的進出口關稅。

    當然,在稅率上,四國爭執不休。作為糧產品大戶的菲律賓希望降低農產品關稅,而荷蘭以及葡萄牙人希望降低棉麻製品關稅,澳洲毫無疑問堅持著工業品低關稅。漫長而艱苦的談判之後,四國總算統一的認識。按照該協定,四國將統一對商品進行分類。所有原料製品以及初級產品,都會實行低關稅。

    這意味著澳洲將會以更加廉價的價格獲取原材料。與之相比,工業品的關稅保持在了正常的水準。但穿越眾對此並不擔心,因為澳洲獨特的產品將會在市場上形成壟斷,不管什麼關稅,也不管什麼銷售價格,總會給自己帶來足夠多的利益。

    受限於產能,短時間之內澳洲商品只能擺在中等乃至高級奢侈品的位置上。想要搞廉價傾銷,這有些得不償失,並且需要時間來擴大產能。

    貿易以及關稅協定的達成,讓所有人都鬆了口氣。這是一個好的開始,有了這個協定做基礎,那麼接下來的談判必定不會脫離這個框架。

    緊接著四國通過了利益同盟協定。該協定徹頭徹尾變成了利益產物,按照該協定,亞太地區乃至整個東南亞屬於四國利益範圍。一切的外來者都會受到抵制。

    假如有外來國家與其中一方發生戰爭,那麼作為盟國的其餘三國,將在一周之內先後向該'流氓國家'宣戰。用以保障自身的權益。

    而作為副產物,四國將會彼此派駐公使,用以溝通、交涉、協調同盟國之間的步調。與此同時,四國彼此認同對方公民有權力在自己的土地上從事貿易、商業、開辦工廠等行為。其應繳納的稅款,以該國的工商稅法計。

    引進外國閒置資本,發展本國經濟,增加稅收。這是個好主意。但毫無疑問的是,穿越眾以及菲律賓臨時政府在偷笑了。菲律賓寬鬆的投資政策,以及澳洲龐大的資本,組合起來搶占了大部分的機會。荊華的投資銀行會在澳門以及巴達維亞攫取巨額的財富,與此同時,兩國的資本流入菲律賓,會讓菲律賓的各條產業得到長足發展。

    說白了,荊華以及許楠瑩玩兒的是風投,資本運作。她們會用嫻熟的手段輕易地將荷蘭人與葡萄牙口袋裡的錢裝進自己的荷包。而荷蘭人與葡萄牙人,注定只會玩兒玩兒種植園,或者是初級、低級的加工行業。

    當然,這需要詳細而周密的計劃,還需要超強的執行力。但從荊華以及許楠瑩彎著漂亮弧線的嘴角能看出來,這倆丫頭對此很有信心。

    在利益同盟協定達成了第四天,荊華主持的匯率談判達成了共識。這並不容易。不論是荷蘭人或者是葡萄牙人的錢幣,大多是一盎司製,含銀百分之七十到百分之七十二,其餘的部分填充鉛。一盎司28.3克,實際上大多數的銀幣只有27克不到。而澳洲的主銀幣是20克制式,含銀百分之七十二,其餘部分填充錫。這讓澳洲的銀幣光潔而漂亮。

    荷蘭人與葡萄牙人一直堅持用含銀量來計算,但荊華不這麼認為,這丫頭將錢幣的其餘部分也算上了。談來談去,最終匯率確定在了一點二。既,一枚一盎司的銀幣,兌換一點二20克制式澳洲銀幣。

    而作為談判大頭的聯合艦隊乃至維繫艦隊費用的營運證徵收,直到談判的最後一天才達成。中途因為彼此的分歧太大,穿越眾率先玩兒了一手空城計。那一天澳洲的談判席上空蕩蕩的一個人都沒來,只把荷蘭人、葡萄牙人以及菲律賓人晾得目瞪口呆。

    不得不說,程洋這小子起了個壞頭。不到兩天,忠實的盟友菲律賓臨時政府也玩兒了這麼一手。緊跟著荷蘭人與葡萄牙人也學會了,一旦分歧過大或者感覺吃虧了,他們總會以不到場這種方式來表達自身的不滿。

    於是程洋發現他這是等於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為此,他召集與會各方,專門就這個問題展開了磋商。他首先承認了自身的錯誤,並且用肯定的語氣表示,不到場是不禮貌的一種表現……

    不管怎麼說,磋商之後,會談又步入了正軌。然後營運許可證的價錢首先制定了出來。每張營運證,價值六萬澳洲人民幣。

    再之後,關於聯合艦隊的比例總算確定了下來。葡萄牙人長出了一口氣,荷蘭人得意洋洋,菲律賓人完全在打醬油,澳洲人表現的很委屈而且很憤怒。因為按照這個比例,澳洲只佔據了艦隊份額的百分之三十五。荷蘭人同樣佔據了百分之三十五,葡萄牙人百分之二十五,菲律賓最終只得到了百分之五。

    但表面憤怒的王鐵鎚當天夜裡一陣大笑。荷蘭人與葡萄牙人顯然高估了澳洲海軍的實力,他們認為在馬尼拉的艦隊只是澳洲海軍的一部分。但事實上是,這就是澳洲艦隊的全部了。百分之三十五,算上菲律賓的百分之五,這意味著王鐵鎚的海軍獲得了百分之四十的比率。

    每年往來在東南亞海域的船隻,每艘都會給王鐵鎚提供兩萬四千新人民幣。全算上……這意味著每年王鐵鎚都會額外得到一筆足夠造兩艘比目魚號的金錢。

    會談終於全部達成了。並且初步達到了目的,與會各方都還算滿意。公元一六四四年八月三十日,四國在菲律賓馬尼拉發表了聯合公告,宣布聯盟達成。有效期限,五年。這意味著東南亞海域迎來了一個新的時代……一個屬於澳洲人的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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