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三國兵主 作者:玄黃復興(連載中)

jormin 2011-9-20 05:41:04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46 41573
hating564 發表於 2013-11-14 21:03
六十一章 戲志才
    江上一籠統,井上黑窟窿,黃狗身上白,白狗身上腫
    潁川穎陽外。WWw!
    這是一座茅廬。熟悉漢末的人都知道,這樣的屋子裡,一定住著了不得的人物。
    事實也確是如此。
    茅屋內,圍著竹制的案桌,三個神采各異的青年相對而坐。桌上有一只小爐,爐上有一只水盆,盆中有一壇酒。裊裊的霧氣輕揚,隱隱遮住了三人面孔,神秘,若隱若現。
    屋外,皚皚的白雪給大地披上了厚實的冬裝,四下裡一片寂靜,蟲雀無聲。
    “呵呵呵...”正北位子上,一位青年衣著簡樸、邋遢,長發蓬亂,胡須嘈雜。五官端正的臉上,一片蒼白,唯有那一雙眼睛,精光閃爍。
    他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嘴角飄起一絲輕笑。
    “我說,你二人在洛陽當官當得好好的,怎麼想起到我這旮旯裡來啦?”
    左首的華服青年白了他一眼,不客氣道:“好你個浪子,難道不歡迎我們?若你說不,我轉身就走!”
    “呵呵,志才,這山野景色秀美,你倒是逍遙。可苦了我叔侄二人,在洛陽摸爬滾打,受盡了苦處。”
    另一個華服青年笑道。
    “嘿,公達這話說得,倒像是炫耀一般。”那邋遢青年嘖嘖有聲道:“洛陽啊,京官吶!別人羨慕都羨慕不來喲!”
    “看你這般羨慕,咱倆換換?”公達笑眯眯的,道:“我住這旮旯,逍遙自在。你去洛陽,欺上瞞下。哈哈...”
    “哎,”邋遢青年一伸手,道:“那可不行,這裡可是咱的老巢,怎能輕易奉送給你?再說了,便是我去洛陽,也坐不穩你那位置——沒人挺我呀,我可沒有像你荀氏一般手眼通天的後台。”
    “好了好了!”文若頗為不耐煩,打斷二人閑侃,道:“你們兩個,有事沒事就喜歡鬥鬥嘴,閑侃,無聊!”
    二人同時翻了個白眼,“這不是沒事兒麼?”
    “既然文若兄如此正經,不妨給我講講洛陽趣事,讓我這山野村夫也開開眼界。”
    邋遢志才又乘了一杯酒,身子歪歪扭扭,一副慵懶模樣。
    “坐好!坐須得有坐相,不知道你讀的什麼聖賢書!”
    文若看著志才這幅模樣,不由訓斥道。
    “靠了!這不是在家裡麼,犯得著這麼講究?我說你累不累呀?!”
    志才笑嘻嘻的,混不在意的反駁道。
    “停!”公達見文若手一抖,就要開口,連忙叫停,道:“算了算了。叔父,你又不是不知道這浪子的脾氣,跟他生什麼鳥氣?不是自找沒趣麼。”
    “志才你也是,每次都要...”
    “停!”志才雙手捧著臉,趴在桌上,一副聆聽模樣,道:“我不說了,你們說,我聽!”
    公達看著他這幅樣子,暗叫要遭,轉臉一看,文若臉都黑了,嘴唇顫抖,就要開罵。公達忙道:“那好,我就來說說洛陽最近一年發生的趣事。”
    “志才還記得一年前奉孝和長文的失蹤事件麼?”
    公達醞釀了半晌,問道。
    “知道知道。郭嘉這小子,平時還賊激靈,結果被人綁架了,真丟臉。還有長文,都那麼大人了,一點也不謹慎,妄我平時還誇他穩重。”
    “那你可知道,這二人現在何處?”
    “不知,”志才搖搖頭。
    “你呀,整天窩在這山中,跟不上時代啦!”文若適時打擊到。
    “他二人如今成了名人,英雄!知道嗎?!”公達道:“原來年前綁架他們兩個的,乃是如今的漁陽侯,漁陽太守,護烏桓校尉,皇室宗親,劉淵劉子鴻。”
    “劉子鴻?不認識。”
    “我說你別插嘴好不好?”公達無奈。
    志才明智的閉上了嘴。
    “要說這漁陽侯,也真是天下無雙的人物。”公達嘆道:“一年前,這人仿佛從天上掉下來一般,在穎陽悄悄綁了奉孝和長文,又到洛陽,尋張讓奉上寶珠,買了個漁陽太守的官兒。接著大殿上獻寶天子,歸於宗室,封了漁陽侯。”
    “他文采斐然,得蔡大家青睞,竟把昭姬小姐許與了他。”
    “蔡大家?”志才登時來了精神,插嘴道:“運氣吧?蔡大家乃是天下大儒,昭姬小姐乃是其掌上明珠,怎會輕易許配?”
    “要不我怎麼說他文采斐然呢?”公達道:“你聽聽這首詩‘君不見...五花馬...與爾同銷萬古愁’,還有這首‘明月幾時有....但願人長久,千裡共嬋娟’,怎麼樣,這般文采,千年難得一見!”
    志才失神,口中吶吶:“黃河之水天上來...千裡共嬋娟...,好!好!豪邁大氣,磅礡斐然!果然千年難得一見!是個人物,是個人物!”
    “不但蔡大家對他青睞有佳,康成公更是方言贊揚。知道麼,康成公北上游歷,於薊城刺史劉基的酒宴上,還得了劉子鴻相贈的一首詩‘老夫聊發少年狂...錦帽貂裘,千騎卷平岡...西北望,射天狼’。”
    “果然牛叉!”志才伸出大拇指,贊了一個,卻轉言道:“詩詞不過小道,做的再好也沒甚實際意義吧?!”
    “嘿嘿,志才說的不錯。”公達點頭贊同,道:“不過只從詩詞來看劉子鴻,卻只是冰山一角。”
    “劉子鴻年前,北上幽州任職,一路收容難民,到了涿郡境內,竟遭到一股烏桓騎兵的襲擊。”公達喝了口酒,潤了潤喉嚨,接著道:“烏桓一千精騎,劉子鴻手下只有兩百一路收編的山賊和七八百從難民之中招募的青壯,你猜結果怎的?”
    志才白眼一翻,道:“這還用猜?自然是劉子鴻得勝。”
    “你怎知道?”
    “如果那次劉子鴻敗了,今日你就不會在這裡和我說啦!”
    公達一滯,灌了口酒,接道:“劉子鴻全殲千騎,只損失了兩三百人!”
    “之後,傾家財,為難民購置御寒之物;於薊城,向刺史借糧;至漁陽,雷霆拔除土豪劣紳;於磐奚,火燒烏桓五萬大軍,俘虜峭王部十余萬平民。”
    “幾月前,幽州遭到鮮卑、烏桓、高句麗、扶余四國,總計近四十萬大軍的大舉入侵,上谷沮陽遭圍,磐奚驚現野人,可以說危在旦夕。”
    “劉子鴻任郭奉孝為左軍師,屠夫之子張飛為將軍,坐鎮磐奚,以兩萬大破十萬野人;又挑撥聯軍,使高句麗、扶余反水,破聯軍,解除磐奚之危;任陳長文為右軍師,徐晃、顏良、黃昌為大將,領兵五萬,解上谷之危。陳長文孤身犯險,親入敵營,得了檀石槐信任,之後挑撥離間,弄得沮陽外十數萬鮮卑大軍相互掣肘。”
    “劉子鴻解決了磐奚之險,竟自領兩千親衛,深入草原,屠殺異族平民!一路過處,簡直滔天血海!”公達說到此處,臉上也顯現些許不忍。
    “有大軍阻攔,不論千人萬人,俱都一擊擊潰,戰鬥力之強悍,古未有之!”
    “鮮卑大汗檀石槐也不愧是一代梟雄,當其得知這個消息之後,知道再也無法建功,竟忍氣吞聲,撤回大軍,還派使團,於洛陽獻上了國書,以期天子下旨,召回劉子鴻。”
    “檀石槐的確算計不錯。天子得了國書,喜笑顏開,遂下旨,召回劉子鴻。”
    “劉子鴻以兩千人,與檀石槐十數萬大軍對峙於彈汗山下,無數次擊敗檀石槐,使其不敢輕出,只得龜縮大寨。之後接到聖旨,劉子鴻才班師,自領了三十親衛,南下回了洛陽。”
    公達說完,深深的呼了口氣,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太..太..厲害啦!”
    志才由衷贊道。
    “厲害是厲害,就是不該胡亂屠殺平民!”文若的聲音在此時響起。
    “劉子鴻也是讀書人,竟不尊聖賢之言,胡亂屠殺平民,與秦時人屠白起又有何異?是為不仁,這樣的人牧守一方,百姓苦也!”
    “文若此言,我不敢苟同。”志才毫不客氣的反駁道:“我聽說胡虜時常擾邊,逢村便搶,逢人便殺,與豺狼虎豹何異?這種畜生,只有殺!殺他個血流成河,讓他知道痛,才好說話!聖人教化之道,乃是對人而言,與畜生還將什麼仁義道德,荒謬!”
    “再說了,誰說劉淵殘暴不仁?一路收容難民你又作何解釋?”
    “可...可他們畢竟是人!”
    “畜生!”
    “人!”
    “那好,文若,若我殺了你全家,你是想將我碎屍萬段呢,還是教化我呢?”
    “你..你這是強詞奪理!”
    “道理不都一樣?”
    “你們別爭了,成不?劉子鴻功過,自有陛下定論,你們兩個在這裡爭過去,爭過來,屁用都沒有。”公達見二人又要爭吵,連忙止住,扯開話題道:
    “還是奉孝和長文讓人羨慕哇...”
    “哼,奉孝那毛都沒長齊的小子,竟然名揚天下,真讓人受不了。”
    志才接道:“要是...”
    “要是劉子鴻綁了你,該多好啊...是不是啊?戲志才!”
    面對文若的諷刺,戲志才毫不在意,笑道:“我倒是希望劉子鴻綁了我,讓我滿腹才略得以施展。”
    “這麼說,志才兄是動心了?想出仕了?”公達笑道:“劉子鴻正在洛陽,要不要我幫你引薦引薦?”
    “你?”戲志才不屑道:“劉子鴻認識你嗎?”
    “你怎知道劉子鴻是否認識我?”公達臉色一僵。
    “切,你荀公達才華蓋世,要是劉子鴻認識你,早把你綁了,哪容你在此恬噪。”
    “不過,”戲志才話音一轉,道:“你二人當早知劉子鴻,為何不去投效?”
    “投效?”文若苦笑一聲,道:“便是我主動送上門,劉子鴻也不見得會接受啊。”
    “這是為何?”戲志才見二人苦笑不是作偽,便疑惑道。
    “志才當知,我二人出身大族。劉子鴻在漁陽所作所為,無不在壓制、削弱世家,提拔重用寒門。我二人去了,不受打壓便是好的了,怎會受到重用?而且劉子鴻官職來源與閹黨,又與大將軍走得近,如今與我等世家,勢同水火啊。”
    公達也道:“我倒是想去投效,可是叔公不允,如之奈何?”
    “荀爽公不允?這是為何?荀公智謀深遠,眼光獨到,當不會被這些齷齪眯了眼吧?”戲志才道
    “非是叔公被齷齪眯眼,而是因為袁家!”文若接道:“太傅袁隗處處與劉子鴻作對,想要將他一擼到底,劉子鴻自然不會任其施為,雙方仇怨便如此結下。袁家四世三公,聲望廣大,他們發下話來,我荀氏也不能明著反對呀。”
    “嘶...”戲志才眉頭一皺,思慮片刻,道:“我覺得,你們兩個太在意袁家了。袁家雖然勢力龐大,但還沒到一手遮天的地步。你二人便是投了劉子鴻,袁隗也不敢把荀氏怎麼樣。更何況,劉子鴻如此人傑,又怎會因為身份原因,放棄大才而不用?你二人杞人憂天啦!”
    兩人對望一眼,眸子裡閃過一絲恍然。
    “但願吧。”
    ...
    洛陽。
    劉淵清早起來,在後院打了趟太極,洗漱一番,便接到了聖旨。
    “宣,漁陽侯劉淵,皇宮見駕!”
hating564 發表於 2013-11-14 21:04
六十二章 見靈帝
    “張侯爺!”
    劉淵剛到皇城大門外,便見張讓正等在那裡,心下一轉,便疾步走了上去,施禮道:“侯爺怎在此處?”
    張讓雖遭人唾棄,但畢竟身份斐然,乃是天子近侍。wWw,如今站在這風雪中,想必是為了等候劉淵這大功臣。
    “呵呵呵...”張讓陰柔的聲音響起,一張臉上笑眯眯的,看不出別樣表情。
    “漁陽侯終於來啦,老奴等候多時。”
    話語間,有些不爽。
    “讓侯爺久候,淵之錯!侯爺勞苦,淵手頭正有一件北邊奪來奇物...”劉淵輕輕的說著,臉上露出‘你知道’的神色。
    張讓眼珠子一轉,伸手拍了拍劉淵肩上的雪花,笑道:“子鴻隨我去覲見天子吧。”
    劉淵做了個‘請’的手勢,自動落後張讓半步,讓張讓心中十分舒服,心道:“這劉子鴻不愧是我張讓提拔上來的,如今功蓋千秋,也照常尊敬咱家,嗯,好,好。”眼珠子轉動間,卻在思量如何在天子那裡給他多爭取點利益。
    到了一處宮殿門外,張讓叫劉淵稍候,自己則進了宮門。不片刻,便聽張讓的聲音傳出。
    “宣劉子鴻覲見。”
    劉淵整了整衣著,一抬頭,昂首闊步走了進去。
    靈帝劉宏坐在嶄新的檀木椅上,面色淡然,細細打量著正走進來的劉淵,同時揮了揮手,讓張讓退下。
    “臣,劉淵,拜見天子,萬歲萬歲萬萬歲!”
    “起來吧。”
    劉淵聞聲而起,說實在的,他確實不習慣下跪這套禮儀。
    “劉子鴻,朕聽說你在北邊私自赦免稅收,罔顧大漢法律,有沒有這回事啊?”
    靈帝淡淡的聲音,充滿了威嚴。劉宏雖然難以把持大漢天下,但畢竟是皇帝,自有他的威嚴。話音一出,仿佛整個大殿都暗了下來,讓劉淵心中不由咯噔一響,背後有種涼颼颼的感覺。
    還不等劉淵回話,靈帝直視著他,又道:“朕還聽說,你與張讓、何進關系密切,甚至還投靠了何進,呵呵,你給朕說說,你,是什麼心思。”
    “陛下,臣,姓劉!”
    劉淵抬起頭,與靈帝眼神相對,沒有半點怯懦。因為他知道,若是露出一絲一毫的慌亂,今天恐怕就不是表功,而是下獄!
    良久,靈帝才收回目光,淡然的臉上露出欣賞的神色,道:“好,好一個姓劉!來人,賜坐!”
    隨著靈帝的聲音,側裡轉出兩個小太監,抬著一張椅子,放到了劉淵身旁。
    “謝陛下。”劉淵躬身行禮,道:“天子在此,臣下怎敢落座,小臣還是站著好。”
    劉宏臉上笑意更甚。
    “不卑不亢,不居功自傲,著實是難得的人才。”靈帝笑道:“我宗室總算出了個人物,呵呵...”
    “陛下謬贊,臣不敢當。”
    劉淵神色一如既往。
    “哎,”靈帝袖袍一揮,道:“朕說你是個人才,你就是個人才,勿須謙虛。”
    “你坐下,給朕細說幽州事宜,讓朕這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天子,也開開眼界。”
    劉淵這才依言坐下,身子端直,就像一只大銅鐘,不動不搖。
    接著,劉淵就把自年前前往漁陽,一路所見,直到此番返回洛陽的大小事宜,原原本本告訴了靈帝。當然,有些事自然不能說,說了是要砍頭滴。
    “陛下,大概就是這般。”
    靈帝聽他說百姓貧苦,無依無靠,甚至四處逃難,餓殍無數,臉上不忍、無奈交織,復雜難當;聽他說胡虜肆虐邊境,燒殺掠搶,憤憤難平;聽他說大破胡虜,又拍手叫好。
    這時見劉淵說完,臉上不由露出意猶未盡之色。
    “哈哈,朕今日高興,子鴻便留在宮中,陪朕進餐。”
    “謝陛下。”
    與皇帝共進午餐,自然是一件難得的殊榮。要知道,如今的大漢,雖然凋敝,但大部分全力仍舊掌握在劉宏手中,天大地大,劉宏最大,只要緊緊抱住了靈帝這粗腿,大漢天下,還不任其橫行?
    午宴中,靈帝還特意將何皇後與皇子辯、皇子協一同叫了過來。
    何皇後能獨掌**,除了她手腕強大,自然也不能缺了美貌,否則當初被不會被劉宏看上,加封皇後了。此時的何皇後,三十來歲,正是女人最有韻味,最誘人的年齡。
    飽滿的胸脯俏生生的挺立,小鼻子、小嘴,眸子亮晶晶的,仿佛隨時都在勾引你,誘人的嬌軀在鳳袍的襯托下更是讓人難以自拔。憑空一股子高貴典雅和威嚴,更是讓人心旌動搖。
    兩位小皇子靜立在何皇後身側,兩雙無暇的眼睛,好奇的打量著劉淵。
    劉淵不敢多看,與皇後皇子行了禮,便眼觀鼻、鼻觀心,不再言語。
    待酒菜上桌,酒過三巡,因著天子、皇後的發問,劉淵的話也漸漸多了起來。
    隨著交談漸深,劉淵的一些新奇觀點,讓帝後眼睛亮了再亮,都暗道劉子鴻果然滿腹才華。
    皇宮的酒,正是中原商行進貢的高度老白干,劉淵向天子表了態,得到了信任,心中放松之余,很快就喝高了。
    “陛...陛下,”
    劉淵竭力保持著清醒,道:“陛下...看重...看重我劉淵,淵..誓死忠於..忠於陛下...不過..陛下,臣..臣有一句話..一直..一直悶在心裡..不吐不快...”
    劉宏與何皇後對視一眼,笑道:“這裡沒有外人,有甚話子鴻放開了說便是。”
    “陛下..臣這一年所見所聞..讓臣明白..明白了一件事...大漢朝..大漢朝日薄..日薄西山矣!”
    何皇後一怒,便要訓斥,卻被靈帝攔住。靈帝陰沉著臉,眼神卻難言的復雜。
    “大漢朝就像..就像一顆大樹..世家豪族就是..就是蛀蟲..他們蛀空了大樹..是罪魁..禍首..陛下要..要治罪..”
    劉淵話沒說完,就趴在了桌上,輕微的鼾聲傳出,讓帝後二人有些哭笑不得。
    “唉,子鴻之言,朕豈不知?”靈帝叫人將劉淵抬下去,謂何皇後道:“然則光武中興,靠著世家才讓大漢延續,到如今尾大不掉,我也無能為力呀...”
    “陛下...”看著天子疲累無奈的樣子,看著他不過三十許,就略顯蒼老的面容,何皇後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
    “皇後下去吧,朕累了,要休息了。”
    劉宏擺了擺手,示意何皇後退下。
    “陛下,讓臣妾侍寢,好麼...”
    皇後面顯期待,眼神忐忑。
    “不要再說了!”劉宏低喝道:“是你,是你害死了協兒他娘,朕那時便發誓,永不碰你!你走吧,走!”
    “陛下!”何皇後眼淚都流出來了:“既然陛下這般恨臣妾,為何今日...”
    “為何今日對你推心置腹是吧?”劉宏聲音低沉,“雖然朕恨你,但你畢竟是朕的皇後,是一家人,這大漢的天下,你也有份!劉子鴻是宗室奇才,辯兒、協兒須得與他拉近關系...”
    何皇後嬌軀一顫,施了一禮,轉身抹著眼淚跑了。
    何皇後走了,靈帝頹然的嘆了口氣,輕聲道:“讓父,你出來吧。”
    “陛下...”張讓從內裡出來,恭恭敬敬的立在劉宏身側。
    “封谞他們准備好沒有?”靈帝微閉著眼,淡淡道。
    “准備好了,陛下。”
    “那麼,准備聯絡張角吧。”
    “遵旨。”
    “退下吧。”靈帝微微睜開眼,看到張讓躊躇欲言又止的模樣,不由笑道:“讓父在擔心什麼?有朕在,誰能把你們怎麼樣?!”
    ...
    夜半時分,劉淵清醒過來。揉了揉酸痛的頭皮,劉淵一骨碌坐將起來,四下一打量,沉吟片刻,立刻想起自己正身在皇宮之中。
    苦笑一聲,劉淵拍了拍額頭,怎麼每到關鍵時候就醉酒不醒呢?
    無力的躺下,劉淵龐大的身軀壓得檀木新床嘎吱作響。
    應該沒出什麼問題吧?否則就不是睡在這檀木大床上,而是在洛陽天牢了。
    劉淵心想,靈帝對他還不錯,一系列動作,簡直把他當做了肱骨,很是寵幸。袁隗數次為難,也被靈帝壓下,如今單獨宴請,夜宿皇宮,樣樣都是天恩。
    “我此生畢竟是劉家血脈,皇帝不負我,我怎能負皇帝?”
    劉淵自語著,想起前世,若不是太過在意恩義,也不會落得個死無全屍的下場。但是老天畢竟有眼,冥冥中自有天數,也許是憐憫他的恩怨分明,才讓他降生到這個世上。
    “唉...”劉淵長嘆,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靈帝待他好,怎生也不能負了皇恩啊!
    劉淵靜靜的躺在黑暗中,腦海裡時而一片雜亂,時而一片空白,恍惚間,天已經亮了。
    穿好衣著,便聽房門嘎吱一聲被推開,卻是走進來一個俏麗的丫鬟。
    “侯爺!”丫鬟清脆的叫了聲,施了禮,轉身出了房門,不片刻,就端來一盆清水,服侍劉淵洗漱了一番。
    “知道哪裡可以晨練?”
    劉淵不論在家中還是在軍中,每日清晨都少不了晨練,打打太極,練練手腳,這時候手腳發癢,不由問道。
    俏丫鬟眨巴眨巴眼睛,嬌聲道:“御花園。”
    “可以帶我去麼?”
    俏丫鬟點點頭,在前領路,帶著劉淵雕梁畫棟,整整大半刻,才到了御花園。
    放眼一看,整個御花園中,許多太監奴僕,正在掃雪,人多,卻不熱鬧,安安靜靜。
    劉淵信步走到一處牆角空地,深呼了口氣,澄空心神,擺開架勢,打起太極拳來。
    太監丫鬟們雖然奇怪,但也不敢指手畫腳,畢竟,能自由行走皇宮的人,可不是他們能得罪的。
    劉淵心神隨著太極運轉,漸漸散開,慢慢的與周圍環境合二為一,心神完全放松下來,全身心都沉入了太極拳理,天地奧妙之中。
    卻不知什麼時候,靈帝已經站在一旁觀看。
    張讓陪在靈帝身側,眼中精光亂閃,時不時嘖嘖有聲。
    “讓父,子鴻這是練的什麼拳法,軟綿綿的。”靈帝滿腦子霧水。
    “陛下,漁陽侯這套拳法可不是一般的拳法呀!”張讓贊道:“老奴年輕時也拜過名師,近年來更是見過無數武師,以老奴看來,便是那大劍聖王越,也沒有這般精妙的拳法!”
    “哦?!”靈帝來了興致,道:“真有這般精妙?朕以為所有精妙的拳法都是力量與速度為基准,子鴻這拳法,還真是另類。”
    “陛下你看,”張讓指了指劉淵腳下,道:“你看他腳下,雪地呈陰陽魚狀,乃是拳意影響而成。漁陽侯果然武功蓋世,老奴不如也!”
    一套太極下來,劉淵靜立,張口緩緩吐出一縷白氣,仿似利劍,在空氣中帶起一聲尖銳的鳴叫,把個張讓、靈帝都嚇了一跳。
    劉淵轉過身,正要離去,卻一眼就看到了靈帝和張讓。
    劉淵不敢無禮,連忙走上前,拜見問安。
    “子鴻拳法神妙,讓朕大開眼界呀!”靈帝笑呵呵的道。
    劉淵謙虛了一番,抬眼看著靈帝有些蒼白的臉,心思一轉,不由道:“陛下,臣的這套拳法適宜養生長壽,不如臣把他交給陛下...”
    “放肆!”張讓連連使眼色:“漁陽侯難道想做帝師?”
    劉淵嚇了一跳,忙道:“陛下恕罪,臣不是這個意思。”
    “哎,”劉宏大袖一揮,道:“無妨,我看子鴻是關心朕,有功無過。”靈帝說著,話音一轉,道:“子鴻這套拳法,讓父極是推崇,言道天下無雙,子鴻真要把它傳給朕?”
    “陛下明鑒,”劉淵道:“這套拳法名為太極拳,乃是道家養生至理。淵覺著,陛下日理萬機,身體難免吃不消,練練這套太極,有助於緩解疲勞,調理身心。”
    “而且陛下,這太極非但只能養生,其近身搏鬥,威能浩大,也不是一般人能抵擋得了的。”
    聽著劉淵話語,靈帝更感興趣,但想到練拳練武,都是以年來計算,不由有些躊躇,道:“朕平日裡卻沒有太多的時間來練習,恐怕效果不大啊。”
    劉淵仿佛早就知道靈帝的說辭,不由笑道:“陛下莫憂,臣的這套拳法,還有良藥相助,進境極快,並不會浪費陛下太多的時間。”
    “那就好,那就好!”
    ...
    於是劉淵當即就手把手的將太極全套教予了靈帝,整整花了一上午時間,才讓靈帝完全記下動作。接著,劉淵以靈藥的借口,回了一趟侯府,取了自己一滴精血,溶於酒壇,再次進了皇宮。
    看官們就要問了,前文說到,這精血竟能加深下屬忠誠,難道劉淵是想控制靈帝?
    非也!
    精血的作用,說到底,就如同血脈相連那麼一種作用。服用了劉淵精血的人,會在潛意識裡把他當做親人,下屬呢,就更忠誠,朋友呢就能有好...就是這麼回事。
    靈帝對劉淵很好,劉淵記在心裡,自然要報答。
    在劉淵前世,靈帝死於體弱病痛,於是劉淵便想到了精血。一來改善了靈帝體質,使其不至於早夭,二來讓靈帝與他更親切,對他更信任,何樂而不為?
hating564 發表於 2013-11-14 21:04
六十三章 刺殺
    靈帝接過劉淵斟滿的酒杯,揮袖攔住了欲要說話阻攔的張讓,笑道:“朕相信子鴻!”
    劉淵聞言,適時的露出一個感激的眼神,讓劉宏十分滿意。wWw、
    將手中美酒一飲而盡,靈帝微閉著眼,仿佛在回味一般。只見他蒼白無血色的臉上,仿佛血氣上湧,很快就紅潤起來。睜開眼,張讓好似看到了靈帝眼中有兩道精光閃爍,一種無法言喻的威嚴,比之平時更深沉的威嚴,瞬間鋪滿了整個宮殿。
    靈帝原本瘦弱的身軀,似乎瞬間強壯起來。
    當然,這只是一種視覺效果。
    美酒下肚,精血融合,讓他精神倍增,氣質更顯高貴,身影都給人一種更加高大的感覺來。
    “好!”靈帝呼的站起身來,抖了抖手腳,感覺全身用不完的力氣,不由大喜過望!看著劉淵的眼神,也更加柔和。
    “一家人始終是一家人啊!”靈帝如是想。
    “子鴻聽旨!”
    靈帝大袖一揮,龍行虎步走到劉淵身前,道:“劉子鴻功勞卓著,堪比衛霍,特加封為冠軍侯,食邑萬戶;官職遷升至幽州刺史,鎮北將軍,欽此!”
    劉淵瞪大了眼,仿佛被天上掉下的金餅砸暈了頭一般,張口結舌。
    “冠軍侯爺,還不快快領旨謝恩?!”
    張讓在一旁提醒。
    劉淵一個激靈,激動不已的忙拜倒在地,口呼萬萬歲。
    靈帝親手把他扶起來,拍了拍他的肩膀,滿意道:“我劉家兒郎,威武!”
    說完,靈帝哈哈大笑著,離開了。
    “恭喜侯爺,賀喜侯爺!”張讓笑眯眯的走過來,恭賀連連。
    “侯爺哪裡話?”劉淵拱了拱手,謙虛連連,道:“子鴻能有今日,全賴侯爺相助,我府中還有些許奇物,晚些一並奉上。”
    張讓這才滿意的領著劉淵望宮外而去。
    次日,張讓在早朝之上宣讀聖旨,加封劉淵幽州刺史,鎮北將軍,冠軍侯;封劉基為大鴻臚。
    這消息一傳出,頓時在洛陽掀起陣陣狂瀾,暗地裡波濤洶湧。
    袁隗氣急敗壞的回到府中,見人就罵,見東西就砸,一張老臉氣的是通紅通紅。連帶著袁紹、袁術都跟著遭了秧,被罵了個狗血臨頭。
    袁隗想不明白,這漢靈帝是怎麼了,竟然在劉淵的事情上從來都不給他面子。今日更是強硬了許多,連那滾滾龍威,都厚重了許多,壓得袁隗這種老官油子都不得不低頭認錯的地步!
    如今劉淵官職連升N級,手中權力之大,讓他這個太傅都不得不忌憚起來,以前准備的N種手段,都不好再用。他袁隗貴為太傅,四世三公的袁家又是大漢士族領袖,如今這檔子事兒,讓他一張老臉都丟到姥姥家去了。
    “報復!一定要狠狠的報復!”
    袁隗平日裡笑眯眯的臉全然不見,唯有猙獰、狠毒!
    “刺殺!”
    袁隗腦海裡冒出這樣一個念頭來。
    “來人!有請史阿大師!”
    不片刻,只覺書房大門一開,悄無聲息的走進一位身著麻布,懷抱無鞘鐵劍的青年來。
    這人仿佛幽靈,腳步落地無聲,全身氣息飄渺,如果不是親眼看見了他,根本就不知那裡站著一個人。
    袁隗見怪不怪,伸手請他坐下,道:“史阿大師,老夫有事相求!”
    史阿低著頭,幽幽的聲音響起:“太傅於我有恩,有事請說便是。”
    袁隗點點頭,道:“請大師幫我殺一個人!”
    “殺人?!”史阿抬起頭,一雙眼睛仿若野狼,幽幽發亮。
    “對!”袁隗道:“只要史阿大師完成此事,老夫必有重謝!”
    “你說。”史阿又低下了頭。
    “劉淵!請大師今晚一定要殺死劉淵!”袁隗語氣中充滿了仇恨。
    “劉淵?”
    史阿的眉頭微不可察的皺了皺,道:“可是漁陽侯?”
    “就是他,不過他已經不是漁陽侯了,剛剛被陛下封為冠軍侯!”
    史阿低下頭,沉思了片刻,站起身就往外走去。
    “某家今夜走一趟便是。”
    袁隗聞言,臉上喜色綻露。
    ...
    劉淵此時自然不知道袁隗的詭計,否則定然嗤之以鼻。要說玩政治手段,劉淵可能還不是袁隗這等老官油子的對手,但若說道打打殺殺,天下間又有幾人是他的對手?
    “昭姬,我們去那邊。”
    劉淵牽著蔡琰的小手,指著不遠處大群人圍觀的地方。
    “那是什麼?”
    蔡琰亮晶晶的眸子看著劉淵,問道。
    “雜耍。”
    “噢。”
    憑著身強力壯,劉淵護著蔡琰,很快就擠到了前排。抬眼一看,場中正有兩人,各自擎著兵器,你來我往,打的是不亦樂乎。
    “哇,好厲害!”
    蔡琰見其中一人凌空一個翻身,蹦起一丈多高,不由驚叫連連。
    劉淵微微笑著,沒有說話。看著蔡琰活潑的樣子,聽著四下裡一片又一片的叫好聲,他連日征戰、提防的心思漸漸放了開來,渾身都似乎變得輕了許多。
    看了片刻,蔡琰立即失去了興趣,道:“子鴻哥哥,我們走吧。”
    “沒興趣啦?”
    “嗯。”昭姬點點頭,道:“他們好像在打著玩,沒意思。”蔡琰抽了抽小鼻子,道:“父親要是知道了,又要說有辱斯文文了。”
    ...
    在蔡府與蔡邕喝酒聊天之後,眼看天已放暗,劉淵這才一個人跌跌撞撞出了蔡府,往已經改成了冠軍侯府的家裡行去。
    一路上行人稀少,一陣陣冷風,吹得劉淵腦子發悶,酒勁一下子就衝上了腦門,一雙眼迷迷瞪瞪,更見醉意。
    忽然間,一道犀利的寒意從背後襲來,從心髒處,瞬間蔓延全身。劉淵一個激靈,清醒了許多,腳下一動,身子一偏,便聽見咻的一聲,一道刺眼的寒芒,從胸前劃過,一個黑影在街上一蹦,又消失在黑暗中。
    “好膽!”
    劉淵暴喝一聲,竟卷起漫天飛雪!
    這時候,劉淵渾身肌肉蠕動,能量滾蕩,一股子滔天的殺氣彌漫數十丈!
    壯體功即刻運轉,瞬間便化去了身體中殘留的酒精,酒意全無。
    在這裡!
    劉淵心神一動,便感應到一股陌生、冷厲的氣息,就藏在身後那一堵牆的背面。
    “喝!”
    劉淵拳頭一握,閃電般擊穿了厚實的圍牆,一把就抓住了躲在牆後的人!
    “出來吧你!”
    ‘轟隆’
    劉淵大手抓著一個黑影,將他硬生生的從拳頭打穿的洞子裡拉了出來!圍牆受不住巨力,頓時石塊紛飛,垮塌下來。劉淵腳下一動,便竄出了十幾米,停了下來。
    ‘噗通’
    劉淵將手中黑衣人一把擲在地上,就像丟一件垃圾一樣。
    “厲害!冠軍侯名不虛傳。”
    地上的黑衣人嘔出幾口鮮血,聲音幽幽的平靜,仿佛沒有絲毫痛苦。
    “刺客?!”
    劉淵眉頭一皺,這種意志堅韌,又精通隱藏的人,正是古之刺客。
    “你為什麼要來殺我!?”
    劉淵知道,古時候的刺客,他們殺人,必定有一個目的。而且這個目的絕對不是為了出名或者金錢。他們多是為了大義。就如同專諸、荊軻一樣。
    所以,他才有此一問。
    “報恩。”
    簡簡單單的兩個字,讓劉淵恍然大悟。
    “原來如此,”劉淵點點頭,擦了才手上的血跡,轉身就走。
    “你..你不殺我?!”
    “殺你作甚?無聊無趣。”
    劉淵聳了聳肩,腳步不停,背影漸漸消失在黑暗中。不遠處,人聲鼎沸起來。卻是圍牆垮塌,劉淵暴喝,將深夜中的人們吵醒了。
    黑衣人艱難的爬起身來,張了張嘴,終於咬牙喝到:“冠軍侯要小心袁太傅!”
    說完,拖著傷殘不堪的身軀,轉入拐角,消失了。
    ...
    “什麼!?”
    袁家,袁隗書房。
    袁隗聽聞劉淵活生生的進了家門,又聽聞劉淵回家路上那段垮塌圍牆事件,不敢置信道:“史阿失敗了!?”
    “是的,家主。”
    老管家恭恭敬敬道:“劉淵活生生的,史阿不見蹤影,事發處圍牆倒塌,還有許多血跡。老奴斷定,史阿失敗了。”
    “劉淵帶手下沒有?”
    “沒有。”
    老管家答道:“劉淵的護衛,那個惡臉大漢,一直留在蔡家,應當是保護蔡琰小姐。”
    “厲害呀!”袁隗咬牙切齒:“不愧是戰場上橫行的人物,連史阿這種大刺客都不是對手!”
    “那,家主....”
    “算了,”袁隗深呼一口氣,道:“此路不通,另想他法吧。”
    ...
    劉淵回到府中,換了衣裳,洗漱一番。一個人坐在書房,靜靜的思考起來。
    袁隗要對付他,竟然用這般不入流的手段,貽笑大方。劉淵臉上蹦出個不屑的冷笑。
    “如今我為鎮北將軍,幽州刺史,可以說是真正的封疆大吏,位高權重。但我的力量,幾乎全都集中在幽州。袁隗要對付我,就不能放我出洛陽,否則天高海闊,他袁家再厲害,還能在幽州地面蹦跶?”
    劉淵心想:“天子還未曾讓我離京上任,自然不能一走了之,否則就是叛逆大罪。這些時日,須得嚴防死守才行。”
    考慮清楚,劉淵即刻將劉七劉八叫來,將三十騎親衛分作兩半,一半守護冠軍侯府,一半守護蔡府。
    話說蔡邕名聲傳遍大漢,袁家在瘋狂,也不應該鬧到蔡府去才是。
    但劉淵卻不放心。
    因為在洛陽,他只有一個死穴,那就是蔡琰。
    保不准袁隗為了將他弄死,而用下三濫的手段,對付蔡府。如不事先防範,到時候後悔莫及。
    ...
    皇宮。
    靈帝龍威愈發森嚴。
    “讓父,什麼事?”
    張讓縮了縮脖子,敬畏的看了眼靈帝,恭聲道:“陛下,剛剛傳來消息,冠軍侯遭到刺殺。”
    “什麼!?”
    靈帝一掌拍在檀木椅扶手上,呼的站了起來。
    “陛下不必擔心,冠軍侯武功蓋世,並沒有受傷,反倒是一擊擊敗了刺客,揚長而去。”
    靈帝這才放緩了臉色,道:“查到是誰干的了嗎?”
    “回稟陛下,是袁隗。”
    “又是他!?”
    靈帝拿起桌上一份奏折,道:“這老匹夫白日裡還遞上奏折,以老賣老,規勸朕呢,你看看吧。”
    張讓躬身接過奏折,一目十行,看完之後面目也露出憂色。
    “陛下,袁隗雖然惡劣,但奏折中的話,也非全無道理...”
    “哼!”靈帝不屑的看了眼張讓,道:“你們吶,整天除了爭權奪利,眼光能不能放長遠一點?”
    “呃,老奴知罪。”
    “就像子鴻所言,大漢朝病入膏肓啦!”靈帝沉聲道:“而袁隗這樣的世家大族,就是罪魁禍首!”
    “朕沒那個能力力挽狂瀾,因為世家根深蒂固,尋常手段搬不倒哇!”
    “所以朕才讓封谞他們兩個聯絡張角!”
    張讓能縱橫朝堂,自然不是傻瓜,立即面露恍然。
    “劉子鴻忠心,朕並非沒有質疑,但是,他畢竟姓劉!而且他有才華,有能力...”
    ...
    主奴二人的聲音,在禁宮之中飄蕩,越來越小,越來越小,最後微不可聞。
hating564 發表於 2013-11-14 21:09
六十四章 袁本初的宴請
    幽州,漁陽。wWW!
    郭嘉、陳群、田豐、沮授、張飛、田疇、齊周等人齊聚太守府。
    “諸位,”
    郭嘉坐在左首,手裡拿著一張信箋。他欣喜之色溢於言表,整個人的精氣神仿佛都在沸騰。
    “告訴大家一個好消息。剛剛得到洛陽傳訊,主公已被進封幽州刺史,鎮北將軍,冠軍侯!”
    陳群、田豐、沮授等人眼睛俱是一亮,咧著嘴,都笑了。
    “哈哈,俺老張要升官了,哈哈哈...”張飛毫無顧忌的笑了出來。原先劉淵只是漁陽太守,護烏桓校尉。手下人物要麼從事,要麼都尉,或者什麼軍司馬一類的微弱官職,便是雜號將軍都沒有。如今劉淵進封鎮北將軍,幽州刺史,那麼手下文官至少也有個太守職位,武將也能封個雜牌將軍。
    按照張飛的話來說,某家統領兩萬人,居然還是個都尉,真他娘操蛋。
    “張將軍高興的太早了吧?”郭嘉翻了個白眼。
    “怎麼?郭軍師,難道主公不給俺升官啊?”說著,嘴一撇,頓時如泄了氣的皮球。
    “主公信上有言,著我掌軍權,負責收攏幽州各郡兵力,挑選精兵,加以訓練;公與兄與元皓兄仍舊負責民生政策,以最快的速度使幽州百姓安穩下來;長文兄巡游各地,微服私訪也好,大張旗鼓也罷,一要懲奸除惡,二要找出律法漏洞,加以改正;田疇兄立即趕赴玄菟郡任職玄菟太守,於高顯縣開設商市,與高句麗、扶余洽談商貿事宜,張飛將軍領兵兩萬,駐扎玄菟,以為威懾。”
    郭嘉說完,看了眼諸人,道:“有沒有問題?”
    陳群、田豐、沮授俱都搖頭。田疇有些猶疑,思忖片刻,道:“郭軍師,玄菟太守倒也不算難,在下尚能勝任,只是這商貿事宜,實非我所學,一竅不通啊。”
    “哈哈,早知你會這樣說。”郭嘉哈哈一笑,道:“商貿事宜,你為正,以作監督。實際執行者有兩位,其一乃是主公未來的老丈人甄家派來的人才;其二則是中原商行的劉十一。這兩人為副,只管商貿事宜。就放心吧你。”
    “這便好,呵呵,這便好。”
    郭嘉又把臉轉向張飛,上下細細打量了一番,面目遲疑,道:“按照我的意思,張將軍當留在漁陽才好,威懾高句麗和扶余,齊周將軍才是最好的人選。”
    “什麼?郭軍師!?”張飛呼的站起來,大聲吆喝起來。
    “你看你,性子這般急躁,怎能處理好三國之間的齷齪?”郭嘉道:“萬一因為你這急躁暴虐的性格,破了三國情義,壞了主公算計,怎生了得?”
    “呃...”張飛一滯,訕訕笑道:“軍師,俺老張改,改還不成麼?”
    “能保證工作時間不喝酒?能保證遇事不驕不躁,踏實應對否?”
    “能!”張飛把胸膛擂的砰砰作響:“俺老張敢立軍令狀,若是壞了軍師大計,提頭來見!”
    郭嘉這才露出笑臉。緩緩點頭。
    “主公的安排都已敲定。至於顏將軍、黃將軍、徐將軍他們,也須得在主公回來之前,開拔大軍,班師回漁陽。按照主公吩咐,這次動作太大,收獲也不少,我等需安穩下來,靜靜消化。”
    “軍隊,要改編。”
    “除了張將軍麾下的兩萬大軍之外,其余的軍隊,在收攏新兵,訓練完成之後,都要打散,重新整編。”
    “至於如何整編,主公回來,自會安排。”
    ......
    幽州的一系列變動,雖然很大,可也沒有影響到中原地區。
    持續了兩三天的大雪終於停了,洛陽的街道上,白雪融化,水汪汪的,無數的居民提著掃帚等工具正在清掃門前雪水。
    這天,劉淵起了床,晨練之後,正要去蔡府,與蔡琰聯絡感情,這時候曹操到了。
    “孟德兄快快請坐!”
    劉淵拉著曹操,請他坐下,這才笑道:“孟德兄日理萬機,怎麼有空跑我這旮旯裡來啦?!”
    曹操猛的翻了個白眼:“嘲笑我怎的?還日理萬機呢,我整天閑著發慌了。你這冠軍侯府如果是旮旯,那我家不就成了茅廁?”
    “哈哈,玩笑,玩笑。孟德兄來尋我,有什麼事?”
    劉淵接過丫鬟送上來的茶水,與曹操做了個請的手勢,道:“孟德兄嘗嘗我這茶水,有甚不同?”
    曹操揭開茶碗蓋子,就見綠中發亮,散發著幽幽茶香的茶水中,三兩片孤零零的葉片上下翻滾臣服,說不出的可愛。
    “你這茶水,倒還真不一樣,嗯,我試試。”曹操輕押了一口,眼睛微微一閉,鼻孔裡發出悠長的嘆息。
    “好茶!”
    曹操眼一瞪,喝出聲來。
    “賢弟,給我兩三斤,如何?”曹操兩眼放光。
    “什麼?兩三斤?!”劉淵蹭的從椅子上跳將起來,道:“你當是豬食啊,哪兒這麼多,給你二三兩還差不多!”
    “一斤!一斤總行了吧?”曹操掰著手指,道:“你看,我家老爺子,還有我的幾個兄弟,一斤茶葉,這麼一分,每人才一二兩,你就這麼忍心?!”
    “呃...”劉淵無語。
    “好吧好吧,一斤,就一斤!”
    曹操眉開眼笑。
    “現在該說說,有什麼事了吧?”
    劉淵押了一口,作回味狀。
    “沒甚大事,就是邀你去英雄樓聚聚。咱哥兒倆喝喝酒,聊聊詩詞,呵呵...”
    劉淵眼珠子一轉,質疑道:“沒沒這麼簡單吧?老曹哇,要喝酒,我府上多得是美酒,還用得著去英雄樓?”
    “嘿嘿,就知道瞞不過你。”曹操干笑兩聲,道:“本初、公路等一干洛陽俊傑,托我來邀請你赴宴。”
    “袁紹、袁術?”劉淵眼眉一挑,道:“袁隗老賊前日裡還派人來刺殺我,今次這兩兄弟又邀我去赴宴,難道又有什麼鬼把戲?”
    “不可能!”曹操斷然:“這次可不止本初兩兄弟,還有許多洛陽才俊,他們就是再無法無天,也不敢再大庭廣眾之下,對你這個英雄人物下手啊。”
    “說的也是。”劉淵點了點頭,道:“好吧,你老曹面子大,我就跟你走一趟,見識見識,呵呵...”
    ...
    “冠軍侯來了!”
    隨著這聲音,英雄樓中人俱都一轉臉,齊齊看向了大門。
    只見隨著玩五色棒的曹孟德,走進來一個著華服,身高九尺,面目英挺的青年來。
    這人雖然高大,卻不顯粗魯,有著那麼一股子平淡怡然的氣息,仿佛不是征戰沙場的將軍,而是書院裡剛剛出來的書生。
    “冠軍侯請上座!”
    袁紹作為發起人,見到劉淵進門,立刻站了起來,迎上前,拱了拱手,臉上一直是那麼的溫和,仿佛與劉淵是至交好友一般。
    “不敢!”劉淵輕輕一笑,道:“本初兄,你是主,我是客。我怎能喧賓奪主,坐那主位?還是本初兄請上座。”
    劉淵這一句話,就贏得了不少人的好感。畢竟嘛,劉淵位高權重,又是皇親國戚,袁家再怎麼勢大,袁紹雖貴為長子,卻也比不得劉淵。照理說,劉淵坐主位,當無人質疑才對。但袁紹畢竟是發起人,劉淵要是喧賓奪主,就會給人一種驕狂自大,目中無人的感覺,無形中就把自己推到了所有人的對立面。
    劉淵坐在左首,舉起酒杯,轉了半圈,溫和笑道:“淵來遲,讓大家久等,我自罰三杯,以作賠罪!”
    說完,連接三杯老白干下肚,面不紅心不跳,將酒杯一翻,以示眾人。
    “好!”
    諸人俱都叫好。
    “淵今次受本初兄邀請,於英雄樓見到諸位才俊,幸甚幸甚,我再干一杯,敬本初兄,敬大家!”
    劉淵說完,又滿飲一杯。
    諸人見他豪爽,快意,頓時好感大增,整個酒宴的氣氛漸漸火熱起來。
    袁紹、袁術對視一眼,臉上閃過一絲陰霾。整個宴會仿佛已經開始圍著劉淵轉動,而非他這個主辦人,這種狀況,怎能不讓一直以自己為天之驕子的袁紹所厭?
    “哈哈,冠軍侯豪氣,袁某佩服!”袁紹酒杯一舉,站起了身,道:“冠軍侯乃是我大漢英傑,北逐胡虜而功勛蓋世。我等久居洛陽,對北疆一無所知,可否請侯爺為大家介紹一番?”
    “對,侯爺你就給大伙兒說說...”
    “是啊是啊...”
    袁紹這話一出口,頓時引起共鳴。
    劉淵的功績大家耳熟能詳,但具體事宜,就不太了解了,此時當事人在此,怎能不詳細問問?
    曹操坐在一邊,靜靜的飲著酒,冷眼旁觀。
    “哈哈,承蒙大家看得起,那我也不好推辭,就簡單的說一些吧。”
    劉淵瞟了袁氏兄弟一眼,大概已經明白了這二人的想法,不由心中冷笑連連,口中卻不停,開始說了起來。
    既然明白了二人的打算,劉淵自不會落入圈套,話語間專挑胡虜如何如何禍害百姓,濫殺無辜,如何如何藐視大漢,藐視讀書人等等來講。
    諸人都是洛陽俊傑,個個出生高貴,雖然不把百姓死活放在眼裡,但最忌諱的就是被人藐視,被人看不起,那可是面皮,丟不得滴。
    於是,聽了劉淵話語,俱都群情激奮,一個二個叫囂著要將鮮卑烏桓滅族,不然誓不罷休的模樣。
    袁氏兄弟目瞪口呆。
    曹操暗中給了劉淵一個大拇指。
    “咳咳...”袁紹連忙以咳聲止住,道:“我聽說冠軍侯縱橫北疆,無人能擋,殺起平民來,如砍瓜切菜,嘖嘖,厲害呀!”
    劉淵心中一跳,暗道來了。
    “殺得好!”
    出乎袁紹的意料,竟有人贊揚起來:“鮮卑人這等畜生,竟敢藐視我大漢權貴,滅族都不為過,殺些個平民,算什麼。”
    “有道理!”
    “可...可是,這有違聖賢教導!”袁紹忙道。
    “聖賢教導咱什麼了?”有人回答:“本初兄是不是說,仁德、教化?嘿嘿,本初兄可能理解錯誤啦。鮮卑人是畜生,咱將其滅族,解了千千萬萬大漢百姓之厄,那就是仁德,就是教化,不是麼,本初兄!”
    “呃...”
    袁紹無言。
    劉淵這時仿佛成了局外人,一邊喝著小酒,一邊和曹操眉來眼去,好不快活。
    “哈哈,大伙兒都是有身份地位的人,為鮮卑畜生,有什麼好爭吵的,喝酒喝酒,來來,本初兄,淵敬你!”
    袁紹臉上勉強笑了笑,舉起酒杯與劉淵遙遙一碰,一干而盡。
    沒想到到頭來,他袁本初竟還要劉淵解圍。
    真他娘操蛋,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挖個陷阱自己跳?或者聰明反被聰明誤?
    袁紹原來想,借著洛陽權貴子孫,以濫殺無辜的罪名,聲討劉淵,讓其聲名掃地,不料被劉淵轉移了重心,接過自食苦果,非但沒有整到劉淵,自己兩兄弟倒還成了反派人物,無奈,無語。
本帖最後由 hating564 於 2013-11-14 21:45 編輯

hating564 發表於 2013-11-14 21:44
六十五章 新年前夕
    袁家兄弟在所有人面前失了面子,自然不會忍氣吞聲。wWW。
    “劉淵,你與閹宦為伍,也有臉在我等面前談笑風生?!”
    袁術得了劉淵解圍,並不領情,眼看劉淵與其他人觥籌交錯,越談越歡,心中嫉恨大起,竟蹦出這麼一句話來。
    這下,酒樓內所有的聲音都消失的一干二淨。大家望了望面目通紅,嫉色隱現的袁術,看了看面無表情的袁紹,再看了看隱有譏意的曹操,最後把目光落到了劉淵身上。
    劉淵滿臉的淡然,仿佛從沒有聽到這話一般,讓人摸不清情緒。
    “呵呵,公路兄,你這話,過頭了吧?”
    劉淵笑呵呵的,看也沒看一眼袁術,自顧自的又斟滿一杯,一飲而盡。
    “你敢不承認?閹黨!”
    袁術被劉淵的無視氣的滿面通紅。
    “我有說過不承認嗎?”劉淵將酒杯輕輕放下,仍舊雲淡風輕。
    “哈哈,你認了!禍害天下的閹黨,劉淵,立刻從這裡滾出去,我們不歡迎你!”
    袁術趾高氣昂,仿佛吃定了劉淵。不過其余諸人並沒有跟著起哄,只把一雙眼睛盯著劉淵,看他作何解釋。
    “我有說過承認嗎?”
    劉淵臉色一變,嘿嘿笑道:“袁術,你說我是閹黨,總得有個證據吧,信口雌黃,可不是你這等大家族出身的公子爺品質喲!”
    “哼,這不是明擺著嗎?”袁術冷笑連連:“你的漁陽太守是哪兒來的?買的!漁陽侯是哪兒來的?買的!有目共睹哇!”
    “哈哈...袁術,我聽人說你是個草包,嘶,今日一見,果真名不虛傳吶,哈哈...”劉淵聽完,竟哈哈大笑,非但沒有生氣,反而嘲笑起袁術來了。
    “我劉淵個官職爵位,乃是天子欽封,有那聖旨作證。”劉淵臉色一正,對著皇城方向拱了拱手,又道:“怎麼到了你袁術的口中,就成了買的了?袁術,你這是目無君上,有大罪喲!”
    “再說了,袁術,我聽說,你袁家買官買的最勤快,嘿嘿,你們想干嘛?想掌控大漢所有的官職?想造反?!”
    袁術袁紹一張臉憋得鐵青,根本想不到劉淵倒打一耙。
    曹操臉上嘲諷之色更重,一杯接一杯的喝,心中感嘆,袁家兩兄弟竟是他的發小,怎就這麼愚蠢?
    “再說了,我劉淵就是買的官兒,那又怎樣?你袁術一不是我劉淵長輩,二非掌權大臣,三非皇帝陛下,你有什麼資格來數落我?”
    “我劉淵確實是買的官兒,但我上對得起天子,下對得起黎民百姓,問心無愧!不像有些東西,吃著最好的,用著最好的,仗著自家權勢,胡作非為,非但不是大漢朝的棟梁,反而是蛀蟲,是廢物!”
    “你!”劉淵指著袁術,喝到:“你就是這樣一塊廢材!”
    “我劉淵跟你坐在一起,簡直是侮辱!”
    袁術的臉,紅得發紫,紫的發青,青的發綠,一雙眼珠子,差點突出來。他伸著手指,顫顫巍巍的指著劉淵,卻嘣不出一個字。
    袁紹要好一些,只是那遮掩不住的怨毒,狠狠的盯著劉淵,像要把他一口吞下。
    曹操收了對袁家兄弟的嘲諷,一雙眼睛光芒綻放,只把劉淵牢牢盯住。
    劉淵的話,讓所有人都無言以對。許多權貴子弟,甚至都覺得劉淵是在罵他。但又無從反駁。因為劉淵說的,就是事實。
    原本熱鬧的宴會,瞬間冷卻下來。
    劉淵買官乃是事實,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但他有功績!
    花錢買的官兒,結果其功勛,比那三公九卿也不妨多讓,甚至猶有過之,這,怎不讓這些公子爺面上發熱?他們又有什麼資格去批判,去嘲笑別人?
    一場好好的宴會,就這樣完結。
    劉淵與曹操走在大街上,兩人默默不語。
    良久。
    曹操說話了。
    “賢弟呀賢弟,你可真有一手!”曹操感嘆。
    “原本為兄還想幫你一把,到頭來是白擔心。”
    “老曹,那袁家兄弟不過草包,哪裡用得著你出手?不過我當著你的面駁了袁家兄弟的面子,你不會怪我吧?”
    劉淵笑道。
    曹操嘴角一翹,臉上露出一絲似嘲諷,似無奈的微笑:“我與本初二人雖是發小,但今日他二人惹你在先,便是我也看不過去,何況你這當事人?我曹操也沒想到,他二人竟如此不明智...”
    說著,曹操還搖了搖頭。
    兩人說完,又陷入沉寂。
    劉淵很不習慣,不由道:“老曹,現在你想去哪兒?”
    “沒地方可去。”曹操攤了攤手,道:“時日尚早,各回各家吧,今天乏了。”
    劉淵點點頭,與曹操抱了抱拳,轉身分道而行。
    到了家,劉淵便知,皇宮裡傳信,要他入宮一趟,說是天子練拳有些地方不明,要他去指點指點。
    沒辦法,只好騎上大黃,徑直去了皇宮。
    剛到宮門外,便又看見了張讓。
    “張侯爺,又勞煩你在此等候,淵實不好意思。”
    劉淵摸了摸後腦勺,道。
    “走吧,”張讓微微一笑:“陛下還在後花園等你呢。”
    劉淵點頭,跟隨而去。
    到了御花園,卻見靈帝、何皇後、皇子辯、皇子協都在。
    劉淵上前失了禮。靈帝道:“子鴻啊,你那拳法果真了得,朕才練了兩天,就覺著這精神倍兒棒,身體呀,也好了許多!”
    太極拳雖然神妙,但其見效慢的特性,現代人都知道。靈帝如今面色紅潤,精神泛發,自然是兵主精血的功勞。
    “子鴻,我有意讓你教導兩位皇子練拳,你意下如何?”
    劉淵笑道:“陛下有令,淵怎敢不從?”
    “那就好!”靈帝揮了揮手,張讓上前遞給了劉淵一張令牌。
    “這是隨意出入皇宮的令牌,子鴻沒事可以多來宮中行走。”
    劉淵接過令牌,抱拳一禮,道:“謝陛下厚愛。”
    此間事了,靈帝帶著張讓轉身便離去了,只余下皇後和兩位皇子。
    劉淵朝皇後點了點頭,走到兩位皇子身邊蹲下,微笑著看著兩位皇子,道:“兩位殿下,練拳可是一件苦差事,殿下能堅持嗎?”
    “能!”皇子辯大聲答道。辯年歲大,更懂事,而且從靈帝那裡知道劉淵的本事,這會兒得知劉淵教拳,自然面有喜色,一雙烏溜溜的眼睛,盯著劉淵,純淨無暇。
    皇子協才四五歲,膽子有些怯弱,一只小手拉著皇後,一只小手拉著皇子辯,躲在皇子辯的身後。不過一雙眼睛,仍然十分好奇的盯著劉淵。
    如此,劉淵便時常行走於皇宮,教授兩位皇子拳法。為了體現效果,甚至不惜以精血改造。
    但皇子畢竟是皇子,從小錦衣玉食,卻著實受不得苦楚,成不了高手。不過這身體,倒是一天比一天好。性格也一天比一天開朗。
    劉淵身為二人老師,除了教授拳法,閑暇之余,也給他們講講人生道理,講講寓意深刻的寓言故事。兩位皇子深以為喜,對劉淵親近非常,甚至言聽計從。
    除此之外,劉淵因為深恨皇宮齷齪,甚至專門想辦法加深兩兄弟之間的感情,只為避免以後爭權奪利而痛下殺手。
    在劉淵看來,只要靈帝不死,大漢朝就不會亂。而如今靈帝服用了精血,身體一天好過一天,絕對不會發生歷史上病死於189年的事情。那麼二位皇子,就不會像歷史上那般,四處流浪逃躲,受盡苦楚。而是在靈帝的看護下,直到接任皇位。這其中,因為外戚、世家、宦官的爭權奪利,定會產生奪嫡事件,劉淵所作所為,就是在為這件事做准備。
    當然,這其中是否還有其他的深意,劉淵自己心裡,也是模模糊糊。
    每次劉淵教授兩位皇子,何皇後就會優雅的坐在一邊,也不言語,只靜靜的觀看。隨著時間流逝,這位大漢朝最有權勢的女人,竟對劉淵產生了一探究竟的興趣。
    也不知道,這樣下去,會發生什麼事。
    ...
    幽州,漁陽。
    郭嘉正在接待一個客人。
    誰?
    墨家墨宗主。
    原來自那日,劉淵說動了墨家一干長老宗主,墨家便集體大搬遷,徑直前往漁陽。
    但因為家大業大,自然不比單人單騎快速,一直到年關將近,才趕到漁陽。
    稍稍安頓,墨宗主便持了劉淵玉佩,到太守府報到。
    郭嘉得知竟是墨家來投,不由大喜過望,連忙放下手中活計,趕來接見。
    兩人就建設漁陽、建設幽州,發展專研各種技術交換了意見,接著,郭嘉便立即分配了一座大院,作為了墨家在漁陽城的駐地。
    墨宗主這才松了口氣。
    自從長子遷出,一路上這位宗主總是患得患失,生怕到了漁陽不受重用。在與郭嘉交談之後,並得到駐地,這才悄悄的松了口氣,面上才露出笑容來。
    送墨宗主出了門,郭嘉攤開手掌,看著掌心裡躺著的玉佩,不由嘴角一翹。
    “主公果非常人,連墨家,都給一鍋端了,嘿嘿...”
    “來人!”郭嘉收起玉佩,喝到。
    “立刻召集各位大人,我有要事相商。”
    不幾刻,沮授等人陸陸續續到了太守府客廳。
    “奉孝,又有什麼事?”
    沮授端起茶碗,一飲而盡:“我還有大量文件要處理呢!”
    其他幾人也都點頭稱是。
    “呵呵,”郭嘉輕輕一笑,道:“今日找大家過來,其一,是因為墨家來投,告知一聲...”
    “墨家?!”田豐立刻打斷了郭嘉的話,道:“就是那個兼愛非攻的墨家?”
    郭嘉送了聳肩,點頭。
    “好好好!有了墨家,幽州建設就能加快一大步!”
    田豐沮授同時驚喜。
    “其二,我希望大家能把手頭的工作,在年前完結!不知道有沒有信心?”
    諸人對視一眼,斷然道:“有!”
    “年前把基礎工作完成,頒布法令,統計人口,丈量分發土地,讓百姓安穩下來,為來年的大建設做好准備。”郭嘉道:“主公曾有言,逢年過節,當下鄉慰問。所以我想問問,張家主的養殖業發展的怎麼樣了?”
    張屠自投靠了劉淵,便做了掌控了畜牧業的官兒,一為幽州馴養馬匹;二要大肆養殖豬牛羊。是沮授手下重要的一員。此時張屠未到,郭嘉自然問的沮授。
    沮授沉吟半晌,道:“據前些日子的統計,共有成年牛羊十五萬頭,未成年者七八萬;優良馬匹七萬余(不計軍中戰馬),馬犢子四萬余;豬豚能食者共計十萬余頭。”
    “好!”郭嘉點頭道:“現在我下令,在人口戶數統計出來之後,幽州郡縣官員統統下鄉慰問。每戶百姓賜牛一頭,羊兩只,豬豚半只。從漁陽開始,向周邊輻射。不夠的,就用銅錢代替!”
    “要盡快收攏民心,讓幽州鐵板一塊。”
    “還有,在這過程之中,元皓兄的執法部門要把好關,清除、查處貪官污泥,不得漏網一人!”
    ...
    幽州的年前會議,在沒有劉淵的主持下,很快就定下了基調,並同時派人將會議內容以雄鷹傳書,傳往洛陽,向劉淵彙報。
    這時候,大漢的商人群體,也動了起來。
    因為,甄家、中原商行、華夏商行,三大巨無霸號召,許多有些財力的商行商會,都派出代表,准備前往漁陽。
    正是劉淵半年前定下的策略——新年商業茶話會。
    181年,注定是幽州騰飛的一年!
hating564 發表於 2013-11-14 21:50
六十六章 回故裡
    北風刮得厲害,干冷干冷的。Www,
    劉淵照往常一樣,在御花園中教授兩位皇子一上午,正要離去,忽有侍衛來,說靈帝有請。劉淵抖擻了精神,跟著便往靈帝寢宮而去。
    “子鴻來啦,坐。”
    劉淵聞言,也不客氣,在擺好的椅子上端坐下來。這些天在皇宮行走,時不時與靈帝見面,也說得上熟識,知道靈帝平時也不甚講究甚禮節,況乎漢時君臣坐而論道,也沒有後世宋元明那般嚴苛。
    “子鴻教授朕的兩個孩兒,也費盡心力,著實辛苦了一番。辯兒和協兒這些天的變化,朕也看在眼中,心中很是欣慰。眼看年關將近,朕也沒什麼好東西賞賜,就一些金銀財帛吧,呵呵...”
    說著,靈帝拍了拍手,便有太監抬著幾箱金銀錦帛,放到劉淵身前。
    雖說沒什麼特殊的喜悅,但有賞賜,也是件好事不是?劉淵當即謝恩,又與靈帝聊了幾句。
    “陛下,臣看新年將近,欲向陛下告假,回老家看看,請陛下准許。”
    “哦?”靈帝微微一笑,道:“呵呵,這是人之常情,朕允了。不知子鴻家裡,雙親健在否,或可接來洛陽,以盡孝道。”
    劉淵心念一轉,道:“父親早已不在,唯有老母。不過臣母是個念故土之人,年前我欲接母親去漁陽,只是不允,讓臣無可奈何。”
    ...
    出了皇宮,劉淵一臉沉思。
    靈帝讓他將母親接來洛陽,這到底又有什麼深意?
    盡孝道?
    確實,劉淵這一年來,內理政事,外戰沙場,逢年過節才有家書一封告慰老母,可以說著實不孝。古有父母在,不遠行,劉淵棄了老母,在外奔波,心中歉疚之余,甚是想念。也確實想把母親接到身邊,時刻孝順。
    但洛陽是個是非之地。
    不說他仇家遍地,單說母親入住洛陽,就會成為靈帝捏拿他的把柄,使他在外根本不能放開手腳,只能對靈帝言聽計從。他是穿越人士,最不爽的,就是沒有自由,受制於人。
    有別於蔡琰有蔡邕的名望保護,他的母親在他離開洛陽之後,那就真正成為了別人威脅他的籌碼了。
    所以,母親絕對不能入住洛陽。
    但這樣一來,又讓靈帝有了忌諱。他手中的權利確實太大了,幽州刺史、鎮北將軍。整個幽州的軍政大權俱在掌握,怎能不讓人忌憚?
    所以得想個萬全之策,方能無虞。
    想著想著,劉淵對母親是更加的思念,恨不得馬上飛到她老人家身邊,看看她,問聲好。
    回到侯府,劉淵一刻也不耽擱,當即命劉七帶著侯府內的十五騎,騎上戰馬,一溜煙就出了洛陽,直奔潁川。
    正行間,卻見不遠處的官道上好大一群人正乒乒乓乓打得熱鬧。
    “劉七,上去看看。”
    “喏。”
    片刻功夫,劉七回來,道:“主公,是山賊劫道。”
    “被劫的是什麼人?”
    “甄家商隊。”
    “嗯?”劉淵腦子裡冒出兩個字來‘緣分’。
    “帶人上去驅散山賊,保護商隊。”
    劉七領命,即刻帶了十騎,戰刀出鞘,殺奔山賊。
    山賊即為山賊,便是再猛,又怎是劉淵親衛的對手?何況也不是每伙兒山賊都有典韋那般的猛將。所以不消片刻,百十人的山賊就被劉七十騎殺掉三分之一,其余山賊恐懼之余,便一哄而散。
    劉淵勒住韁繩,緩緩走到商隊旁邊,便見那商隊中一輛馬車裡走下一人來。
    “甄叔父!”
    “子鴻!”
    劉淵翻身下了牛背,大步走上前,拱手拜了一拜,道:“不想在此處遇見叔父,幸甚。”
    “哈哈,這緣之一字,端的是奇妙。年前我在此處得了子鴻相助,今日又是這般,哈哈哈...”說著,甄逸哈哈大笑起來。
    “叔父這是要往何處?”
    劉淵看了眼遍地的屍首血跡,便與甄逸走到一邊,問道。
    “正要去洛陽尋你!”甄逸笑道:“你不是要在漁陽開一個什麼茶話會麼?我又聽說你正在洛陽,便起了與你一同北上的心思。卻不料在這裡遇見了賢侄,呵呵...不知賢侄欲往何處?”
    “不瞞叔父,淵此番卻是要回老家一趟,見見母親。”劉淵眼中閃過濃濃的思念之色。
    甄逸聞言,思索了一陣,後笑道:“既如此,我欲同往,見見未來的親家,賢侄意下如何?”
    “自然好!”
    於是車隊調轉,後隊做前隊,沿著官道緩緩而行。
    劉淵騎著大黃,跟在甄逸馬車旁,看著甄逸懷抱一只小蘿莉,心中不由微微苦笑。
    這小蘿莉,就是他的第二個未婚妻,曹植筆下的洛神,甄宓。
    甄宓坐在父親懷裡,通過掀起的車窗,靜靜的注視著窗外那英武挺拔的少年,臉上十分好奇。她不過兩歲,但卻是神童。很久以前就懂事了,知道眼前這青年就是他未來的夫君。雖然不知道夫君這個字眼的具體含義,但小甄宓還是能夠想像母親河父親只見的關系。
    劉淵也打量著這只小蘿莉,粉嫩粉嫩的小臉,烏溜溜的大眼睛,小鼻子小嘴,紅潤好奇的臉蛋上,已經能夠看出些微日後的風采。
    洛神吶!
    劉淵心中嘆道。明傳千古的美人,就是眼前這只吸著手指的小蘿莉。
    蘿莉控!
    劉淵心中閃過這這詞兒。蔡琰也算是蘿莉吧?
    一路行來,山賊仍然是那樣的多。但有劉淵護航,車隊自然沒受到半分損失。只要山賊敢現身,劉七一干親衛不由分說,衝上去就是一頓猛砍,殺的山賊哭爹喊娘,四散奔逃。
    不幾時,就到了劉淵家鄉地域與官道的交界處。
    讓車隊扎了營寨,就地歇息,劉淵讓甄逸與小蘿莉騎上牛背,自己牽著韁繩在前引路,劉七十五騎在後跟隨。
    山路彎彎,叢林茂密。翻過七八座小山,走過崎嶇山道,老遠的,就看見了那個山谷內,日思夜想的村莊。
    劉淵牽著韁繩的手,都有些發白了,呼吸也漸漸急促,腳步都有些凌亂了。
    家,到了。
    “什麼人!”
    小村的城牆上,幾個提著長槍的守衛遠遠的看見十余騎望這邊走來,忙大喝出聲,警告道。
    “張小牛!”
    劉淵清喝一聲,加快了腳步。
    “是淵哥!”
    幾人一見那大黃牛,便知來人身份,不由驚喜連連。
    “快去,快去告訴老村正,還有劉伯母,淵哥回來啦!”
    牆上一陣雞飛狗跳,接著大門嘎吱嘎吱的,就落了下來,橫在了護衛城牆的河道上。
    接著,便見門內衝出幾個壯碩青年。
    “淵哥!”
    劉淵臉上俱是欣喜,無法言表。他大步走上前,與伙伴們一一擁抱,你擂我一拳,我拍你一掌,那情景,別提有多親熱了。
    “小牛,我娘親,王老爺子他們都還好麼?”
    說起這些,劉淵的臉上就顯得小心翼翼,生怕張小牛口中嘣出不好的消息來。
    “都還好!”張小牛笑道:“村裡的叔爺伯伯,大嬸奶奶都好得很,淵哥不必擔心。”
    劉淵聞言,這才放松下來,看看掌心,竟有些微汗意。
    回過頭,劉淵道:“甄叔父,我們進村!”
    一行人過了護城河,進了大門,望村裡行去。
    甄逸、劉七等人四下打量著村落,時不時發出驚嘆的聲音,只道這小村與眾不同,其中景致讓人眼花繚亂。
    正行間,便見許多老人婦女俱都衝出房屋,一個個笑眯眯的,臉上喜色濃濃。劉淵一邊和這些長輩打著招呼,一邊邀請他們去自家吃酒宴。畢竟也算得上榮歸故裡,怎能不操辦宴請一番?
    “我的兒啊!”
    剛剛轉過街角,便有一群人快步移動過來,當首一位三十余歲的中年婦女,穿著仍舊那般樸素,她一眼就看見了正與鄉親們親熱招呼的青年,不由大呼一聲,眼眶裡一紅,淚珠兒不由自主就滾了下來。
    “娘親!”
    劉淵聞言,如遭雷擊。
    身形微微一頓,呼的就化作一道清風,瞬間就出現在婦女身前,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娘親!”
    劉母緩緩蹲下,摸了摸兒子英挺的臉,一把將其抱在了懷裡。
    母子倆抱頭痛哭。
    周遭眾人見此情形,俱都有些眼紅,靜靜的,看著這溫馨的一幕,無人言語。
    良久,劉母抬起頭,擦了擦眼淚,將兒子扶起來,臉上露出一個發自內心的微笑。
    “我兒回家,我高興,高興!”劉母牽著兒子的手,對相親們道:“大伙兒都來我家,我請客!”
    ...
    回到家中,劉淵這才想起甄逸父女,忙將其介紹給了母親。
    劉母一聽,這人竟然是未來的親家,又看看粉嫩嫩的甄宓,不由臉上更歡喜。忙請甄逸坐下,便要去倒茶水。劉淵怎麼肯,忙將母親按坐,自己去泡茶倒水。
    不說劉母與甄逸閑聊,卻說劉淵回家的消息很快傳遍全村,不一刻便有許多的長輩到了劉家,又帶了許多野物、蔬菜,幫忙做飯的進了廚房,抬桌子的抬桌子,搬椅子的搬椅子,熱鬧哄哄,其樂融融。
    酒宴上齊,劉淵自提了一壺酒,站在了院子中央,四下裡拱手一拜,道:
    “子鴻在此先謝過各位父老鄉親這一年來對我娘親的照顧,我先干為敬!”
    說著,在一旁的桌上接過一只杯子,斟滿,一飲而盡。
    “古語雲,父母在,不遠游。我拋下母親,獨自外出,可謂不孝,都是大伙兒幫忙,才讓淵沒有後顧之憂,我心中只有不盡感激。”
    “月前,淵在幽州打了勝仗,這次回洛陽,被天子詔封幽州刺史、鎮北將軍,這裡面,有各位長輩兄弟的一份功勞。”
    聽聞劉淵竟然做了這麼大的官,村人不由驚嘆連連,卻沒人妒忌分毫。
    “但是,淵的官兒大了,仇家也多了,淵實不放心村落的安全。所以我欲讓長輩們盡快遷往幽州,希望長輩們同意。”
    這話一出口,鄉親們俱都露出不舍的神情。
    劉淵的仇家,自然不是一般的人。如今劉淵在洛陽,興許沒人敢動手,但只要他去了幽州,到時候鞭長莫及,有了危險,那就真的無法挽回了。
    村人們自然懂這個道理,但有舍不得故土,故而十分為難。
    正此時,王老村正站了出來。
    “各位老少爺們,我老王頭是贊成遷往幽州的。我也知道,大家故土難離,我也是啊,大家都一樣嘛。但是子鴻這小子出息啦,我們作為他的長輩,不能拖他後腿兒不是?大家說,是不是這個理兒啊?”
    “老王頭說的對!”李老漢也站出來,道:“我提議,咱這次,就跟著子鴻一起北上,到了幽州在過年!”
    李老漢也看出了劉淵的急處和難處,幫腔道。
    王村正和李老漢,確實是村子裡的權威。這倆個人一說話,便沒人再反對了,俱都答應,酒宴過後便回家准備搬遷事宜。劉淵見此,這才輕松下來。
    一頓宴席吃的是熱火朝天。劉淵這裡去敬一杯,那裡去聊一句,很快就已經天黑。
    次日一早,整個村子都動了起來。
    這一年來,村裡小伙子力量大增,山裡野物都是囊中之物,如麋鹿這般拉車耕田的畜生,家家戶戶都有幾頭。如今北上,各家各戶的家什都裝上馬車,套上麋鹿,很快就准備妥當。
    半日後,村正拿著一把十斤來重的大鐵鎖,將村落大門鎖上,一行幾百人,依依不舍的離開了祖地,往山外走去。
hating564 發表於 2013-11-14 22:03
六十七章 訂婚 離洛陽
    踏著冬日的蕭瑟,一行人很快就到了洛陽境內。wWW!
    劉淵到此,便拜托甄逸帶著一干村人老小先行前往幽州,就不必跟隨入洛陽。而他自己,則帶了母親,望洛陽而去。
    皇宮。
    “讓父,如何?”
    靈帝斜斜的躺在太師椅上,兩手環著兩個嬌俏宮女,一邊玩的開心,一邊問身旁恭敬垂首的張讓。
    “冠軍侯已經回來了,還帶了他的老母。”
    “嗯,”靈帝嗯了一聲,又問張讓:“朕欲將其母留在洛陽,你認為怎麼樣?”
    張讓眼眉一皺,沉吟半晌,才答道:“冠軍侯恐怕不允。”
    “卻是由不得他。”靈帝吞下宮女喂的糕點,道:“朕雖然信任他,但他手中權力太大,不留個把柄在洛陽,如何叫朕放心?而且,子鴻是個聰明人,知道該怎麼辦,呵呵,否則也不會帶他老母,進入洛陽了。”
    張讓點點頭,道:“陛下英明。”
    “對了,袁隗、何進他們如何了?”
    “沒什麼動靜,陛下。”
    “這就好。”
    ...
    劉淵帶著母親回了侯府,歇息了一晚,便上蔡府拜訪。劉母自知曉自家與蔡府的關系,不由大喜過望。蔡邕是誰?大儒啊,劉母早年就知道他的名聲。如今兩家結親,自然喜出望外。
    這時代門戶觀念深入人心,便是劉母這等奇女子也不能免俗。甄宓雖然可愛,討人喜歡,但畢竟出身商家,算不得豪門大戶,與蔡琰的身份比起來,更是落了下乘。
    到了蔡府,吃了午宴,蔡母便拉著劉母寒暄聊天去了。蔡邕就把劉淵叫到了書房。
    兩人坐下,蔡邕沉吟片刻,方才道:“子鴻,你為何把你母親接來洛陽了?”
    看著蔡邕皺眉,劉淵心念一轉,便知道蔡邕的意思,心中不由十分感動。
    “伯父之意淵如何不知?可是我不得不這樣做啊。”劉淵感嘆:“陛下聖眷,與我幽州軍政大權,但未嘗沒有猜忌之心。前日陛下言語間,讓我把母親接來洛陽住,我便知曉其中深意。”
    “既然明了,為何...”蔡邕眉頭皺得更深。
    “伯父,我若不將母親接來,讓母親留在家鄉,倒還能打消陛下猜疑。但我若瞞天過海,將母親送去幽州,那麼大禍就在眼前。”劉淵道:“我已經一年沒見母親,十分想念,再也不想與母親相隔千裡,異地而處。再則,我將母親接來洛陽,也並非沒有對策。”
    “哦?”蔡邕聽得清楚,知道劉淵心思清醒冷靜,不由輕松了許多,聽他尚有對策,不由有些疑惑。入了洛陽,便在天子掌控之中,還能如何?
    “母親我是一定要接到幽州去的,只是這計策...”劉淵面有難色,道:“只恐對不起伯父和昭姬了”劉淵一臉的慚色和歉意。
    蔡邕乃是名震天下的大儒,劉淵都說到這個地步了,如何不知。當下並沒有露出責怪的神色,沉吟了片刻,方才道:“子鴻是說,我兩家公開定下名分,以昭姬正妻的身份,羈留洛陽,打消天子猜忌?”
    劉淵點頭。
    “嗯,未嘗不是一個好辦法。”蔡邕道。
    “伯父不怪子鴻?”劉淵道。
    “有什麼好怪的?”蔡邕竟毫不在意,微笑道:“昭姬是你正妻,我蔡邕又只有昭姬這麼一個女兒,子鴻你就是我半個兒子。我老了,也不想離開洛陽,就在朝中幫你看著點吧,呵呵...”
    “伯父...”劉淵滿面感動。
    “只是,子鴻,陛下不一定會同意。”蔡邕搖搖頭,提醒道:“我畢竟有些聲望,陛下就算要把你如何,也不會對我太過不利。說到底,我一家老小,在陛下的眼中,反倒沒有你母親這般重要了。”
    劉淵點點頭,道:“伯父言之有理。不過子鴻早有算計。明日我便叫人從中原商行提些金銀,送到張讓府上...”
    “這倒是一條路子。”蔡邕笑道:“張讓跟隨天子多年,倒是有些話語權,不過老夫覺得,恐怕還不夠。”
    “那麼皇後和皇子那裡...”劉淵賊賊一笑,讓蔡邕頓時笑了。
    “嗯,只要走通皇後、皇子的路子,此時便算大功告成。”
    ......
    次日,洛陽風傳,冠軍侯與蔡大家千金將於兩日後定親。
    這一消息,讓多少人的心都碎了。
    可是又有什麼辦法?冠軍侯是什麼人?聖眷正隆!誰敢得罪?沒看袁家兄弟,都弄不過人家麼?
    當然,也有許許多多的人是真心祝福,譬如曹操。
    曹操這人不愧是千古梟雄的材料。雖然也深喜蔡琰,但一來是一廂情願,二來為了一個女子去得罪劉淵殊為不智,所以早早的就放下了心結。更是與劉淵相處,結成了好友。
    接著,劉淵便攜大量金銀珠寶,前往拜訪了張讓,請他幫忙。
    張讓聽了劉淵述說,也十分為難。因為天子早就跟他說過,不願放劉母離開洛陽。但劉淵金銀耀眼,珠寶迷人,一再加價之後,張讓終於忍不住答應劉淵,盡力說服靈帝。
    之後,劉淵又去皇宮見了皇後與兩位皇子。
    一邊教皇子練拳,劉淵一邊唉聲嘆氣,演足了戲,最後在皇後、皇子的連連催促下,一把鼻涕一把淚,說不願與母親分開,要盡孝道。
    把兩位皇子都說的痛哭流涕,皇後思慮片刻,也答應劉淵,幫忙說服靈帝。
    靈帝雖然有所堅持,但也受不住近侍、妻兒的輪番轟炸,終於還是心軟了一下,答應了下來。
    “劉子鴻既然定親,朕也不能不有所表示。”靈帝應了張讓等人,想起劉淵的好,不由也有些歉疚,道:“讓父且去內庫,尋些稀罕物,賞賜下去吧。”
    張讓心念一轉,心想,內庫裡都是奇物寶貝,若是賞給劉淵,真不劃算,雖然那些東西不是他的,但大部分都是他搜羅來獻給靈帝的,如今又要送出去,怎不讓他心疼?
    忽然張讓腦海裡靈光一閃,道:“陛下,劉子鴻是征戰沙場的猛將,不如賜給他兵器盔甲,如何?”
    靈帝其實也心疼那些寶貝,不過兵器盔甲什麼的,就無所謂了,當即點頭答應下來。
    劉淵得到宮中消息,不由真正的松了口氣,轉身便細細操辦訂婚事宜。
    兩日後,冠軍侯府。
    劉淵身著大紅袍,笑眯眯的站在大門外,迎接前來道賀的朝廷大臣、儒林巨頭,一直到正午,一張臉都笑的僵硬了,這才接待完客人。
    接過曹操遞來的茶水,劉淵不由嘆一口氣,道:“真累!”
    “高興才是吧你!”曹操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道:“與師妹訂婚,那是你小子的福氣!”
    劉淵咧嘴一笑,深以為然的點點頭,道:“那是那是!”
    “不過!”曹操臉一板,正色道:“賢弟,你以後一定要善待昭姬師妹,如果讓我知道師妹受了委屈,便是拼了性命,我曹孟德也要找你麻煩!”
    “請放心!”劉淵一揖到底。
    兩人並排著,望裡走去。曹操悵然的嘆了口氣,道:“知道嗎,子鴻賢弟。我很早就喜歡昭姬師妹了。”說著他露出一個勉強的微笑,揮拳錘了劉淵一下,道:“可是為兄沒那個福分,倒是便宜了你這小子。”
    劉淵目瞪口呆。
    竟然奪了曹操所愛?!
    看著曹操,劉淵心中忽然升起一種快意,一種無法言喻的優越感。那個牛X曹操,那個未來‘寧可我負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負我’的梟雄,首次失敗了,敗在劉淵手上!
    仔細瞧了瞧曹操的神色,見他臉上勉強的笑意與真誠的解脫,劉淵知道曹操應當是是放下了這單相思,心中也沒來由的松了口氣。繼而贊嘆,曹操果然是曹操,心胸真不一般吶!
    ...
    宴會,大致就是喝酒吃肉,再打打屁。劉淵在宴會上可是吃盡了苦頭,一個二個都跑來敬酒,不片刻,就把他灌得不省人事。第二天醒來,全身都還酸痛不止,運功幾個周天,晨練了一番,方才渾身舒爽。
    吃過早餐,便有皇宮太監傳旨,著劉淵即日起程,趕赴幽州任職,不得怠慢。
    劉淵接旨,轉身便吩咐屬下開始准備。
    ...
    洛陽北門。
    這是劉淵第三次在此別離。
    蔡邕一家,曹操,還有皇子辯派來送行的太監。
    昭姬眼淚汪汪的抓著劉淵的袖子,怎麼也不放開。前次別離,整整一年才再相見,此次之後,又不知道那年那月才能相見。
    劉淵也是不舍,但卻不得不離去。見蔡琰如此,只得好言相勸,哄了又哄,許下無數承諾,才讓昭姬松手。
    與蔡邕、蔡夫人話別,又與皇子近侍說了幾句,劉淵便被曹操拉到了一邊。
    “賢弟,此去路途多艱,你要好自為之啊!”曹操嘆聲道。
    劉淵看著曹操滿含深意的眼神,微微一笑,道:“淵謝過孟德兄忠告。”
    曹操點點頭,道:“走吧,昭姬在洛陽很安全,有我曹孟德在,沒人敢放肆,放心便是!”
    劉淵拱拱手,灑然轉身,翻身上了牛背,手一揮,隊伍啟程。
    “子鴻哥哥...”
    蔡琰小跑幾步,痴痴的望著劉淵的背影。劉淵回首一笑,轉過臉去,緩緩消失在薄薄的冬霧裡。
    ...
    走不多久,劉淵身側的馬車窗簾被拉開,劉母探出頭來,問道:“淵兒,此去幽州,需幾日方能抵達?”
    “約月余。”劉淵恭聲道:“我們行裝簡單,速度較快,指不定能還趕上甄叔父他們。”
    劉母點點頭,縮回了車內。
    一日復一日,這天,一行人來到了黃河渡口不遠。
    “主公,前方有一書生倒在路畔,您看...”
    劉七打馬過來,小聲道。
    “哦?”劉淵嘆了口氣,道:“去看看吧,如果還活著,咱就救上一救,如果斷氣了,就地埋了吧。”
    一路行來,這樣的事見多了,劉淵出了感嘆一聲,都已經有些麻木了。
    “還有氣兒!”劉七小跑回來,道。
    “給他灌一口烈酒,取些御寒的衣物來。”劉淵下了牛背,走過去,灌了烈酒,將其抱起來,放在了盛放雜物的馬車裡。
    劉淵給這人蓋好御寒之物,轉身上了牛背,卻沒發現,在他轉身的那一霎那,那書生眼睛忽然睜開,精光閃爍。
hating564 發表於 2013-11-14 22:03
六十八章 回幽州
    不可否認,劉淵殺人如麻。Www,但就內心來說,他仍然是一個好人。
    在黃河邊上救了一個青年書生,過了黃河,一直到天黑,原本十來人的隊伍人數激增到三十余人。這些都是劉淵一路上‘撿’來的,就像那個書生一樣。
    洛陽直接控制的地區,倒還好些,但自過了黃河,每走一段,都能看到路邊餓殍。一路上遇到的行人平民,都是面黃肌瘦,雙目無神,麻木不仁。
    劉淵心中有些酸楚,但卻無能為力。
    如果...
    劉淵嘆了口氣,站起身離開火堆,獨自走到一旁。一陣陣北風呼呼刮起,就像利刃,割得面龐生疼。
    “侯爺,”
    黃河邊救起的青年不知什麼時候來到了劉淵身旁。
    劉淵一行十余騎,一看便是軍中精銳,因此劉淵也沒有隱瞞身份,所有被救起的人都知道,這年輕英挺的青年就是那個威震北疆的冠軍侯。當然,也不排除有人早就認識劉淵。
    青年身軀有些單薄,衣襟被北風刮得紛亂飄飛,嘴唇都有些青紫。
    劉淵聞言轉過臉,見他臉色蒼白,身體著實瘦弱,不由嘆口氣,將披著的外袍解下,再親手為其披上。
    “這邊冷,還是去火堆旁取暖吧,看你這身體,冷出病來,多不好。”
    青年沒有阻止劉淵的動作,也沒道謝什麼的,只是眼中閃過一絲溫熱的感動。
    “侯爺,小生看你有些郁郁,心下有些好奇,不知侯爺可否明言?小生好歹也是讀過些聖賢書,說不定能出出主意。”青年緊了緊領口,道。
    “哦?”劉淵聞言,轉臉打量了青年一番,嘴角飄起一絲笑意,道:“你叫什麼名字?”
    “小生姓戈,名志,字孝才。”
    “戈?”劉淵又看了他一眼,“這個姓倒是少見。”
    “呵呵,”青年淡然一笑:“父母所賜。”
    劉淵笑笑,不再談論這話題,道:“孝才兄為何暈倒路旁?”
    能與劉淵稱兄道弟,都是有大身份,大來歷的人物。不過劉淵來自未來,除了正式場合,基本不分尊卑,待人都是一樣,平等自然。這青年聽劉淵稱其為‘孝才兄’,竟沒有半分局促,仿佛劉淵就該這般稱呼。要知道,以劉淵如今的身份,便是一郡太守,也要誠惶誠恐。
    “在下游學天下,不料在黃河邊上遭了劫匪。我不過一書生,只好乖乖交出錢財,才免去大禍。沒了盤纏,又冷又餓之下暈倒路畔。還要再次謝過侯爺,否則在下也成了那路邊餓殍了。”
    青年說的平淡,仿佛這事發生在別人身上一樣,與他無關。
    “既然孝才兄游學天下,那麼對於各地民生狀況當有些見解,且道來聽聽、如何?”劉淵一屁股坐在地上,伸手示意戈志坐在身旁。
    “見解談不上,見識倒還有一些。”戈志與劉淵相對而坐,道:“我觀這大漢朝的天下,千瘡百孔,如無挽天之能,傾覆在即矣!”
    “哦?”劉淵撥弄著小石子,臉上閃過一抹興趣之色,道:“細說細說。”
    “大漢自高祖立朝,歷經王莽篡政,光武皇帝靠世家支持,恢復漢統,一直到現在,世家豪族林立,已成尾大不掉之勢,剝削壓迫層出不窮,弄得民不聊生!”
    青年蒼白的臉忽然精神起來,眼中精光閃爍,讓劉淵一陣詫異。
    “畢竟,萬千百姓才是帝國的基礎。如果現在有人聯絡鼓動,後果不堪設想。”
    “這是其一。”
    “哦?”劉淵贊同的點了點頭,興致盎然,道:“還有其二?”
    “當然!”青年一拍手,道:“大漢朝正統四百年,所謂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所以便是爆發再猛烈的起義,也不可能一擊覆滅朝廷。”
    “侯爺以為,如今天下,除去陛下,誰的權利最大?!”
    青年嘴角飄起一絲不明意味的微笑。
    “當是太傅袁隗..不對,大將軍何進?”劉淵眉頭一皺。
    “侯爺謬矣!”青年伸手,食指指著劉淵,一字一頓道:“天下間,除去天子,就數冠軍侯你的權利最大!”
    “侯爺掌控幽州軍政大權,儼然一方之主!何況幽州地處北疆,朝廷鞭長莫及,可以說土皇帝也不為過!”
    劉淵悚然一驚,呼的就站了起來。
    良久。
    “孝才兄說的不錯啊,”劉淵嘆了口氣,道:“看來這威脅漢統的第二個因素,就是我劉淵啦!”
    戈志淡淡一笑,道:“這便要看侯爺心中是怎麼想的了。”
    “若是侯爺此時想要自立,進而逐鹿取鼎,自然死無全屍!”
    “若是侯爺忠於天子,就須得謹慎行事,提放暗箭,否則照樣死無全屍!”
    “你!”劉淵臉色一僵,渾身氣勢暴漲,一雙眼睛在黑暗裡熠熠生輝。
    “到底是誰?!”
    青年被劉淵磅礡的氣勢一壓,頓時腰都直不起來,但臉上還是那副欠揍的淡然。
    “在下戈志,字孝才。”
    劉淵氣勢一收,皺了皺眉頭,心中暗自猜測,難道這又是一個埋沒在民間的人才?不由心中升起收歸己用的的心思。
    “在我面前危言聳聽,不怕我殺了你?!”
    “怕,怎麼不怕!”戈志笑眯眯的,直起了身子,道:“不過我知道侯爺不會殺我。”
    劉淵不置可否哼了一聲,不再言語。
    因為他心情確實不好。戈志的話,猶如狂風,在他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先前在洛陽,身在局中,倒沒有想得透徹,如今戈志之言,讓他如大夢方醒一般,醍醐灌頂。
    危機!
    不知不覺中,他似乎成了所有人的眼中釘,肉中刺!
    權利太大,遭人忌呀!
    “低調,只有低調...”劉淵心中默念。
    可是事實真會如他想像的一般,能夠低調的起來嗎?
    ...
    隊伍一天慢似一天,原本計劃一月便到漁陽,到現在已經過去四十天,卻剛剛進入涿郡。
    原因是一路撿的人太多。
    沒辦法,誰叫劉淵太善良?
    一入涿郡,便有官員前來迎接。
    卻見涿郡太守已經不是叔父劉焉,而是原本漁陽太守府的一個從事,童年。
    劉淵問起原太守,童年告知,原來劉焉在劉基被召回洛陽之後,也接到調令,竟被調往益州去了。
    知曉了原由,劉淵也不深究,便立即將一路收攏的難民交予了童年,讓他好生安排。
    童年自然知曉上司脾氣,一刻也不耽擱,立即派人接手過來,親自前去安排。
    脫掉了包袱,劉淵一行十余騎徑直奔往漁陽。
    至於青年書生戈志,早在冀州境內,就向劉淵借了些銀錢,獨自離開了。倒把劉淵搞得滿頭霧水,你道如何?原來劉淵與戈志一路閑聊,倒也相處融洽,原以為招攬順利,卻不料戈志卻半道而走,讓他頗有些失望。
    薊城,原幽州首府。
    為什麼稱‘原’呢?
    因為劉淵把首府遷到了漁陽。
    從哪方面來說,漁陽都不差薊城,甚至更好。
    而且漁陽還是劉淵親手建立的新城。
    ...
    漁陽城。
    城門大道上三十裡,漁陽舉足輕重的文武官員齊齊立於道中,護衛兵卒昂首挺胸,手執招展旌旗,神采奕奕。無數百姓、商販走出家門,走出漁陽城,在旁圍觀,聲勢之浩大,動人心旌。
    刺史大人回來了!
    青石鋪就的寬闊馳道上,遠遠的,見一黑點出現在眾人眼簾,隨著馬蹄聲,越來越明顯。
    劉淵老遠就看見那浩浩的聲勢,心情激蕩之下,不由仰天長嘯。
    “郭嘉(田豐、沮授、賈詡、徐晃、黃昌...),恭迎主公!”
    “恭迎刺史大人!”
    “各位快快平身!”
    劉淵翻身下得牛背,聲音激越清揚,傳遍十數裡!
    ...
    已經換上刺史府牌匾的原太守府中,劉淵正與麾下一干謀臣武將聚在書房內。
    “怎麼樣,這段時間還算平穩吧?”
    劉淵微笑看著大家,道。
    “還好,”郭嘉抱怨道:“主公不在漁陽,可累壞了我這小身板。”
    “呵呵,”劉淵白了他一眼,又道:“仔細說說吧。”
    “是。”郭嘉小臉一收,把近日來幽州軍事狀況細細說了一遍。
    代郡、上谷郡、涿郡、廣陽郡、漁陽郡、右北平六郡俱都已經在掌控之中。只余下遼西、遼東、遼東屬國、樂浪四郡因為距離問題,尚未完成掌控。至於玄菟,早就在田疇與張飛的掌控之中,如今正在籌辦邊境商市。
    代郡、上谷、涿郡三郡郡兵被集中在沮陽,挑選、裁汰,訓練由徐晃麾下老兵負責;廣陽、漁陽、右北平由黃昌負責;遼西、和遼東屬國由顏良負責;遼東、樂浪、玄菟由張飛負責。
    郭嘉彙報完畢,沮授便站了出來。
    右北平、漁陽、廣陽和上谷四郡人口普查完畢,土地丈量完畢,已經在分發土地和新式農具;其余諸郡卻還在籌備當中。
    沮授說完,又輪到田豐。
    各項法令制度已經全州下達,各郡各縣都已經貼出了告示。另外,陳群巡游各地,與張屠一邊分發耕牛、豬豚和羊,一邊查辦貪官污泥,在軍隊的威懾下,已經清洗了遼西以西的各大郡縣,‘成果’驚人,讓各地風氣為之一變。
    接著便是賈詡。賈詡坐在沮授的背影裡,靜靜的聽著,此時他說話了,劉淵才注意到這位毒士。
    賈詡的任務是組建暗部。以中原、華夏兩大商行的刺客為基礎,建立真正的情報部門,負責刺探情報、暗殺敵人等等。到如今,已經組建完成,其爪牙正在向帝國各地蔓延。
    聽完彙報,劉淵沉思一番,道:“既然這樣,那麼我再說幾點。第一,幽州軍隊便劃分四大軍區罷。沮陽軍區,軍團長徐晃;漁陽軍區,軍團長黃昌;遼西軍區,軍團長顏良;遼東軍區,軍團長張飛。責令四大軍團長,以最快的速度裁汰老弱病殘,挑選精銳,遣至漁陽,我親自操練。”
    “第二點,普查人口、丈量分發土地一事,定然有阻力。公與可借助軍隊壓制,必要時不惜暴力壓迫,也要盡快搞定。我希望來年,每郡每縣都能種上新品麥種,每家每戶都能過上好日子。”
    “第三點,商業。此次商貿茶話會,我會拋出大量新的民用技術,盡力將漁陽打造成為北方甚至大漢的經濟中心。元皓當著手編寫商法,避免以後措手不及。”
    “第四點,教育。新年茶話會過後,開始實行全民教育。每個鎮、甚至每個村都要建立學堂。嗯,教育分為文武兩部分。文部,儒學要教,墨家、法家等等,都要教;武部,讓受傷致殘不能再上戰場、或者因為年齡原因退伍的老兵,擔任教授,操練學生,我希望幽州的學子,文武雙全。”
    ...
    劉淵慢慢的將心中所想說了出來,其中有些不合理或者有漏洞的地方,郭嘉等人便一一補充,盡量做到完美。
    這一場會議,整整開了一整天,直到深夜,才散去。
hating564 發表於 2013-11-14 22:03
六十九章 商業會議
    人口,是一切的基礎。WWw、
    幽州地處北疆,歷來地廣人稀,比不得中原各州。年前劉淵初至漁陽之時,整個漁陽郡人口三十萬都還差點。經過一年的發展,有意識的收納流民,加上因為政策和環境改變,本地自然增長的人口和戰爭俘虜,如今的漁陽,已經是個名副其實的人口大郡,總人數已經超過七十萬!
    而幽州其他郡縣的人口總數也不過在九十萬上下。
    也就是說,幽州如今的總人口已經達到近兩百萬。
    兩百萬人口,已經是幽州所能容納的極限。
    主要還是糧食產量的限制。
    因為新品麥種還沒有推廣開來。
    如果幽州每個郡縣都開始耕種新品麥種,那麼其人口容納極限將大大上漲,便是一千萬人,也不會有負擔。
    所以新品麥種的推廣,勢在必行,而且要快。那麼丈量分發土地,就更要迅速。
    隨著劉淵的回歸,幽州的發展步入正軌,各種條例、法令連連下達,整個幽州一片生機。
    過了兩三天,刺史府堆積的文件被劉淵清理批覽一空,軍事、經濟等政策有麾下謀主督促,也不用他太過操心,只有教育這一塊,須得他親自動手。
    因為教育普及計劃,涉及到的主要人物,是海內大儒鄭玄鄭康成。以鄭玄的名頭,只有劉淵親自跑一趟,別人去都不合適。
    鄭玄如今正呆在磐奚,帶領著他的數十學生,正在教化野人部族。
    劉淵與郭嘉等人打了個招呼,帶著劉七等十余騎,直奔磐奚。
    磐奚城內的一座院落,鄭玄坐在案桌後,手執戒尺,面色沉肅。堂下數十個野人,聚精會神的盯著鄭玄,接受教導。這些野人都是各個中小型部族的頭領,至於野人王等巨頭,早就被郭嘉安排在漁陽城內,單獨教導。
    正此時,劉淵到了。
    走進這小院,劉淵攔住正要通稟的小廝,靜靜的站在角落,不言不語。
    過了大約半個時辰,鄭玄停下來,喝了一口茶水,潤潤喉嚨,拿起戒尺在桌上敲了三下,道:“休息一刻鐘。”
    聽聞此言,劉淵也回過神來,神色有些意猶未盡。
    鄭玄不愧海內大儒,他講的課,引經據典,博納各家各派精意,內容豐滿,引人入勝。連劉淵都被吸引住了,更遑論些個厄洛斯野人?
    這些野人砸吧砸吧嘴,站起身來向鄭玄行了禮,三三兩兩走到一邊,用不甚純熟的漢語,交流起來。
    他們一個個高大壯碩,臉上、手上還有濃厚的茸毛,卻穿著學子服飾,談論學問,劉淵怎麼看怎麼覺得別扭。
    搖了搖頭,劉淵走上前,對正在翻看書籍的鄭玄行了個禮,道:“康成公,學生劉淵拜見。”
    鄭玄抬頭一看,臉上露出一個笑容,道:“侯爺來啦,快坐快坐。”
    “不知侯爺來此,有何要事?”
    劉淵轉臉看了看不遠處五個一群,三個一堆的厄洛斯人,不由笑了笑,道:“學生此來,其一是想看看厄洛斯人的教化程度,問問康成公是否有什麼要求;二來想與康成公商量點事。”
    鄭玄放下手中書籍,笑道:“哪裡有什麼難處。這些厄洛斯人雖然野性難馴,但對於學問之道,卻是特別渴望。老夫教授他們才幾個月,一個個都已經學會了漢語交流,時不時還能引經據典,駁斥他人,呵呵...”
    “這是康成公教導有方,若是由學生來,說不定他們都暴動了,哈哈...”
    “學生如今忝為幽州刺史,為幽州百姓計,想要建立一套教育體系,還得康成公幫忙才好。”
    “哦?建立教育體系?”鄭玄聞言,眼睛一亮。漢朝的教育體系十分雜亂,而且大部分是為世家大族服務,普通百姓基本都是文盲。鄭玄身為大儒,如何不知其中弊端?如今劉淵提出建立教育體系,由不得他不心動。
    “對。按照學生的想法,這套教育體系分為四個階段,兩個部分。”
    “第一個階段,是鄉村小學。在各個村落建立學堂,普及啟蒙知識,時限三年;第二個階段,是鎮級中學。每個鎮都要建立一所中學,小學三年合格畢業者,就能升入中學,繼續接受深層次教育,限時三年;第三個階段,縣級高中。每個縣都要建立一座高中,中學三年畢業合格者,就能升入高中,接受更深層次的教育,限時三年;最後一個階段,在州府設立大學,接納教育高中畢業合格者,限時三年。”
    “各級學堂的院長,其位同各級官員。譬如小學院長,俸祿地位就與村正相當;中學院長位同鎮長,高中位同縣令。”
    “兩個部分,是為文武。文部為帝國培養文官,武部教授武藝兵法韜略,為帝國培養軍官。當然,文部學子也要略涉武事,畢竟,身體才是一切的本錢,身體強壯,精神就好,精神飽滿才能為國家、為百姓做更多的事;武部學子也要學習文化,我可不想武官全是莽夫。”
    鄭玄聽完後,陷入了沉思,右手無意識的敲擊著案桌。
    “侯爺高論,老夫佩服!”鄭玄思慮片刻,臉上呈拜服之色,他嘆道:“老夫辭官之後,一心致力於傳道授業,然則總覺力不從心,卻是無有政府支持的緣故,如今侯爺全力支持教育,更拿出一套滴水不漏的系統,鄭玄欣喜,願出一分力氣,支持侯爺。”
    劉淵聞言大喜,道:“既如此,學生懇請鄭公擔任幽州大學首任院長,請鄭公不要推辭。”
    “老夫應了,”鄭玄欣然答應,轉言道:“侯爺這套教育體系,打破了門閥觀念,恐受指責,侯爺須得小心才是啊。”
    “哈哈,我劉淵受到的職責不少啦,多這一樣不多,少他不少,哈哈...不過教育系統龐大,幽州教師太少,還須得鄭公出手,方能成功啊。”
    “侯爺放心便是,老夫別的不多,學生倒還不少。待老夫書信些許,將閑賦在家的學生都招來,為教育貢獻一分力量。”鄭玄說著,臉上閃過一抹自得。確實,鄭玄身為海內大儒,幾十年來,教導過的學生沒有一千也有八百。除去一部分被朝廷征辟做官的,還有好幾百閑賦在家。
    此間事了,劉淵與鄭玄聊了片刻,便心滿意足的離開了。
    回到漁陽,沮授來報,說接到劉淵邀請的大漢各大商行,基本都已經派遣了代表來到漁陽,並已經安排好了住處,問劉淵什麼時候召開茶話會。
    劉淵沉思片刻,告訴沮授,讓他通知各商會代表,既然人都到齊,那麼就明日一早在刺史府召開茶話會。
    沮授領命下去。
    次日清晨,劉淵洗漱了一番,來到客廳,已經坐滿了人。
    這些商會代表見劉淵到了,齊齊起身行了一禮。
    劉淵上坐,細細打量了一番,這才道:“今日大漢各地商會代表齊聚一堂,可謂商家盛會,淵主持這茶話會,不勝榮幸。”
    “在座各位之中,興許有許多人是因為淵的官職、地位,而不得不來。但我告訴大家,這茶話會,一定不會讓大家失望。”
    “各位都知道,我麾下中原商行只用了一年時間,就急速發展起來,成為大漢朝屈指可數的商會。大家想過這事為什麼嗎?官服的支持?呵呵,這只是其中一個因素。不錯,因為我的原因,官服對於中原商行確實頗為照顧,但是,大家覺得,我中原商行的商品質量如何?很好,是不是?咱在商言商,商人,首重信諾,講究一個誠信;其次是產品的質量。”
    “你的東西好,就不愁賣不出去,自然能賺大錢,發展迅速。”
    “但是這個質量,涉及到秘而不宣的技術。而我,就有技術!”
    “中原商行的發展壯大,可能讓諸位心生忌忿。而我劉淵也不是不講情理的人,所以我可以讓大家分一杯羹。”
    此話一落,堂下頓時喧囂起來。一個個商會代表眼目放光,就像狼看見羊一般,緊緊的盯著劉淵。
    “造紙、印刷,乃至釀酒技術,我都可以賣給大家。但這三樣,不過九牛一毛,我還有許許多多的先進技術,只要拿出一種,都能大賺特賺!”
    “那麼,侯爺准備賣什麼價錢!?”
    堂下有人問話了。劉淵定睛一看,卻是坐在第一排的一位錦衣中年。甄逸坐在劉淵身側,此時附耳輕聲道:“巴郡嚴家。”
    劉淵聞言,目中精光一閃,道:“原來是天下四大商家之一的嚴家代表,呵呵,造紙和印刷技術,我早就准備開放推廣,造福天下,待會會議結束,自有分曉,嚴家代表且勿心急。”
    說完,劉淵又道:“大家都知道,商業,主要涉及的是吃穿住行四大行業,至於鹽鐵糧草,咱先且不論。”
    “先說說這個吃。大家想必都吃過我麾下中原商行所屬英雄樓的菜肴,不知各位有何感想?”
    “好!”坐在第一排首位的一位青年道:“英雄樓中,不但菜色多樣,聞所未聞,更是色香味俱全,可謂大漢朝首屈一指的酒肆。”
    “糜家糜竺”甄逸適時輕聲道。
    “原來是糜竺,”劉淵暗道。
    “這位糜先生的話,大家想必也是贊同的。我這英雄樓利潤豐厚,有的人恐怕也很是眼紅。我欲將英雄樓開遍大漢,大家恐怕都不願意,但我又一定要這樣做,這便有了矛盾。我思來想去,終於想到一個辦法。”
    “以後各地每開一家英雄樓,我便與當地商會合作。商會提供地盤,幫助修建,我便給他兩成利潤!”
    “甚至你們各個商會還可以代理。怎麼說呢,我可以把各色菜肴的配方交給你們,你們就能建立酒樓。但這酒樓必須叫英雄樓,而且每年要給我三成利潤!”
    見各代表俱都沉思,劉淵也不理會,繼續將穿、住、行等等說了一遍。拋出了新式的紡織機,磚頭,運輸系統等等。
    紡織機,劉淵拋出的是宋代出現的水力大紡車。這種紡織機器的功能是如今紡織機的五六十倍。一旦運用,其中利潤無法估量。
    磚頭,自然就是青紅磚。這時候的房屋多為木質結構或者黃土壘成,城牆都是用大青石鋪就。有了磚,就會方便許多。而且磚的造價不高,技術簡單,適用範圍廣,所以也是一塊巨大的蛋糕。
    運輸系統。劉淵號召各大商行聯合起來,按照朝廷的驛站系統,建立一個合理的運輸系統。幫助各大商行運輸物資甚至幫人送信都可以。其中利潤,按照付出來分配。
hating564 發表於 2013-11-14 23:21
七十章 漢人最強
    整個茶話會一直持續到到天黑,才圓滿落幕。wwW!
    通過這次會議,劉淵與各大商家達成了許多協議,光是出售漁陽城房屋一項,劉淵就賺了個滿盆滿缽。不說中小型商家,單只大型、巨型商家,就把漁陽主街准備商用的房屋買走一大半。
    總計現金近十萬金!
    酒樓、紡織、磚場、造紙、印刷、牛羊馬匹買賣等等,俱都代理出去,為劉淵贏得了整整六十萬金的現款。
    也就是說,這次茶話會,劉淵總計獲利七十萬金!
    而且每家商會都在漁陽城設立了分部,潛在裡給漁陽、給幽州注入了極大的活力,帶動幽州的發展。
    劉淵心滿意足之下,當即宴請各商會代表。各大商會也是心滿意足,心裡盤算如何如何發展,如何如何賺錢。
    隨著商會入駐漁陽,整個漁陽城開始了迅猛的發展。
    隨後幾天,劉淵專門與墨家一門細細商討了一番。
    其一,讓墨宗主派遣弟子准備前往各地任教;其二,以墨家為首,無數工匠為基礎,組建工部系統,負責漁陽建設事宜。
    對此,墨宗主自然舉雙手贊成。
    因為劉淵的這些措施,墨宗主仿佛看到墨家壯大,看到墨家弟子遍布全天下,看到了祖師爺墨翟正在微笑!
    劉淵自然知曉墨宗主的想法,為他高興之余,也有些憂慮。
    怎麼說呢,劉淵希望讓墨家轉型,把墨家學術發展成為一門學科,而非讓他壯大,成為一股勢力、宗門!當宗門壯大到一定階段,就會如世家豪族一般,操縱政權,禍害天下!
    對此,劉淵也有自己的想法。
    要發展,必須要有競爭,有競爭才有動力。
    各家各派的學說都有其好的一面,也有其弊端。只有讓百家爭鳴,各派競爭,才能促進文明進步,又能達到相互制衡的效果。
    而且劉淵把他們同時安排進入同一個部門,把派別之間的爭鬥局限在教育系統之中,不讓其蔓延,也能有效的限制。
    不過如今劉淵麾下也就只有儒家和墨家兩派。想要重現百家爭鳴,那是路漫漫也修遠啊!
    ......
    年初一,劉淵起床,一出門,就見濃濃白霧籠罩,院中枯萎的花草莖稈上蒙著一層白白的冰霜。
    “今天是個好天氣呀!”
    劉淵嘆了一聲,走到院中,打起了太極。
    濃霧隨著劉淵手勢,化成兩條神龍,上下起伏盤旋,似在嬉戲龍珠。
    這時候,郭嘉到了。
    郭嘉有自己的府邸,但大部分時間仍然住在刺史府中。因為劉淵的帶動,其麾下文武每天早晨起來,少不了一趟太極,熱熱身。
    郭嘉見劉淵在白霧中起舞,招呼一聲,問了聲早,也自顧自的鍛煉起來。
    “奉孝啊,待會用過早餐,你叫人把元皓、公與、公明、公義他們都叫過來,對了,長文巡游回來沒有?回來了也叫過來。一起吃個午飯,聚一聚,慶祝新年嘛。”
    “知道啦,呵呵。”
    兩人一邊打著拳腳,一邊輕松閑聊,與朋友無異。
    到了午時,刺史府的客廳裡,田豐、沮授、陳群、徐晃、黃昌、齊周,還有甄逸與與現任的漁陽太守、漁陽縣令齊齊坐好,正在閑聊。
    這時候,劉淵扶著母親進來了,郭嘉與一個小丫鬟跟在身側。
    “主公、老夫人。”
    諸人站起身,拱手行了禮。
    “大家都坐,都坐。”劉母呵呵的笑著,從身旁小丫鬟端著的一只盤子,拿起紅包,一個一個分發起來。
    “新年新氣像,老身給諸位發個紅包,祝大家今年大吉!”
    “謝老夫人!”
    接著,便有小廝上酒菜,諸人也不客氣,一邊閑聊,一邊吃喝,融融恰恰,平和安詳。
    劉母用了餐,便在丫鬟的扶持下回了內院,劉淵這才道:
    “今年是我任幽州刺史的第一年,也是至關重要的一年。雖然我不想在打擾了大家輕松愉快的興致,但沒辦法,誰叫大家要當官呢,呵呵。”
    “今後啊,逢年過節,放假一天至七天不等。這春節是咱們漢人最大、最隆重的節日,我現在就把這春節假期定為七天。元皓下去後就可以按照節日意義的重要程度,給安排一下,定下法令,頒布下去。”
    “正月初八,正式開始工作。丈量土地,分發耕牛、農具、麥種,一定要趕在春小麥播種前完成。各地精壯郡兵要在兩月之內,全部趕到漁陽,幾位將軍先進行初步操練,然後我在接手,深入強化訓練。馳道、各地城池的建設、翻新,都是重中之重,不得馬虎,寧願放慢速度,也要拿出質量,至於在建設過程中出力多,貢獻大的俘虜,可以酌情給予獎勵。”
    “如果人數不夠,可以於農閑時節,招收百姓幫忙建設,但是報酬不能克扣!還不夠的話,磐奚的厄洛斯族,也有大量的勞動力。”
    劉淵一邊說著,麾下文武一邊記,是不是提點意見,討論一下,查漏補缺。
    午宴過後,劉淵回內院給母親請安之後,換了便裝,出了刺史府後門。
    劉淵背著手,優哉游哉的走在熱鬧的大街上。
    忽然側裡竄出一個小孩,撞在劉淵身上,一屁股蹲跌倒在地,嗚嗚的就哭了起來。
    劉淵蹲下來,扶起小孩兒,拍了拍他身上的灰塵,笑道:“走路要小心哦。”
    “嗯,”小孩抹了把眼淚,嗯了一聲,這時候,路邊的巷子裡又衝出來幾個小孩,看見了劉淵,躊躇片刻,也走了過來。
    “你們,在玩游戲?”
    劉淵見此,哪裡還不知道,便問道:“玩什麼游戲,跑的滿頭大汗的。”
    “抓葫蘆!”
    “抓葫蘆?”劉淵郁悶,這抓葫蘆是什麼游戲,怎麼聞所未聞。
    “對呀對呀,就是抓葫蘆。他扮葫蘆,我們來抓。”
    劉淵這下明白了,不由問道:“為什麼要叫抓葫蘆,抓別的不行麼?”
    “不行!”幾個小孩齊齊道:“葫蘆就是胡虜,就像那個鮮卑人和烏桓人!”
    “哦!”劉淵恍然。
    “我聽說胡虜很厲害的,你們不怕麼?”
    “哼,胡虜算什麼,我們扮漁陽軍呢!”
    為首的小孩胸脯一挺,驕傲道:“胡虜就是老鼠,漁陽軍才厲害!”
    小孩兒們俱都點頭。
    劉淵呵呵一笑,從懷裡掏出幾枚銅錢,放在小孩手裡,道:“這是壓歲錢,拿去買吃的。”
    說著,起身就走了。
    一路走來,看著大街上走過的百姓,看他們紅潤的面色,自信的眼神,挺起的胸膛,劉淵心中說不出的滿足。這一切,可都是他親手打造的啊,漁陽就像他的兒子,兒子強大,做父親的能不高興,能不滿足麼?
    劉淵就這樣緩緩的走著,聽著如歌一般的叫賣聲,打量著街道兩邊開的紅紅火火的店鋪,一直走一直走,走到輕霧散盡,夕陽落山。
    正走著,忽然有人叫住了劉淵。
    “劉刺史!”
    劉淵轉頭一看,差點拔腿就跑。
    你道怎的,原來是那高句麗公主,李雪玲。
    此女戰鬥力強大,已經到了劉淵都懼怕的地步。整天有事沒事往刺史府跑,不是纏著郭嘉就是來纏劉淵,問這問那,百無禁忌,那天真的模樣,讓劉淵頗為頭疼。
    “呃,呵呵,原來是雪玲公主殿下。”劉淵搔了搔後腦勺,干笑兩聲,道:“公主殿下也來逛街呀。”
    “怎麼,只許你逛街,就不許我來呀。”李雪玲笑嘻嘻的,小跑過來,拉住劉淵的袖子,道:“我知道一個好地方,帶你去玩!”
    劉淵無奈,使勁瞪了一眼李雪玲的兩個護衛,被李雪玲拉扯著,進入另一條街道。
    轉過拐角,劉淵便看到不遠處圍著一大群人,正在你吼我叫,熱鬧嘈雜。
    “這是...”劉淵問。
    “比武呢!”李雪玲笑道:“我也是前天發現的。”
    “哦。”劉淵一聽,便失了興致。
    什麼樣的比武比得上戰場?
    李雪玲的兩個護衛在前開路,幾個呼吸就擠開一條道,劉淵與李雪玲就站在了擂台前。
    抬眼一望,只見擂台上兩個青年壯漢一身短打裝扮,拳來腳往,打得熱火朝天,圍著擂台的百姓時不時一聲叫好,襯托的熱鬧非凡。
    不一刻,其中一人戰敗,羞愧之下掩面而去。另一人驕傲的站在擂台上,四下裡拱手。
    “三腳貓的功夫,也敢台上獻醜?”
    那人正在享受歡呼,享受榮耀之時,台下爆出一句別樣口音的話來,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鮮卑人。”劉淵瞟了一眼,心中斷定到。
    “胡虜!”諸人呼道。
    台上那人本就惱羞,此時見奚落他的竟是湖人,不由更是憤恨,喝到:“有本事上來比試一番,拳腳之中見分曉!”
    “好!”
    那鮮卑人伸手拔開同伴的阻攔,一個縱身,便躍上了近兩米高的擂台。
    高手!
    台上之人眼睛一縮,臉色嚴肅起來。
    劉淵淡淡一笑,心中判定鮮卑人勝利。實在是這鮮卑人比台上那人厲害許多,劉淵心中雖然不舒服,卻也不能抹殺事實。
    “來吧!”
    那鮮卑人一把扯掉皮袍,露出毛茸茸的胸膛,雙腳微微一分,兩手自然下垂,中心下沉,彎腰弓背,做了個摔跤的姿勢。
    台上漢人也扯掉了外衣,腳下一蹬,拳收腰間,一下子就竄了出去,同時拳頭打出,一個黑虎掏心,直奔鮮卑人心窩而去。
    鮮卑人見此,眼睛一眯,向前大踏兩步,右手閃電般伸出,一把抓住漢人拳頭,轉身就是一個背摔,把漢人狠狠的摔在了擂台上,發出一聲沉悶的巨響。
    台下的叫好聲戛然而止。
    鮮卑人哈哈一笑,正要跳下擂台,身後卻傳來聲音。
    “我,還沒敗!”
    卻是那漢人站了起來。他抬袖擦了擦嘴角的鮮血,沉聲道:“再來過!”
    “再來過!”
    “再來過!”
    台下百姓跟著呼喊起來。
    鮮卑人眼珠子一瞪,轉身大步走過去,又是一把接住了漢人踢來的腳,一下子就把他扔了出去!
    “再來過!”
    漢人又站了起來!
    結果仍然一樣,被扔了出去。
    “再來過!”
    漢人臉色煞白,渾身都已經顫顫巍巍。
    於是被再次狠狠的摔在擂台上。
    “再..再來過!”
    他又站起來了!
    劉淵握了握拳頭,心中不由為他打氣。
    但是結果仍然沒有改變。
    這次,他沒有再站起來,但他抬起頭,一雙眼中仍然是無比的堅定!
    “再..再...再來過!”
    台下的人靜靜的看著他,許多人眼睛都紅了。不知是誰,吼了一聲:“鮮卑狗滾蛋!”
    “鮮卑狗滾蛋!”
    “滾蛋!”
    看到這裡,劉淵拉著李雪玲悄悄的退出了人群。他知道,鮮卑人再凶殘,再牛逼,也不敢再漁陽城亂來,所以並不擔心那幾個鮮卑人大開殺戒。
    “知道大漢朝為什麼如此強大麼?”
    劉淵沒回頭,輕聲自答道:“就因為有那許多如擂台上一樣的漢人!他們有血性,有骨氣,不怕死,夠堅韌,有尊嚴!”
    “漢人,是最強大的,而且,永遠是最強大的!”
    李雪玲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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