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魔師 作者: 瑞根 (已停更)

無關風月 發表於 2011-11-1 23:07
第四十九節 算無遺策

    雷抱松不愧是果決人物,一旦確定了應對方略,便把一切放開來。

    青華門雖然自我封閉多年,但並不意味著對外界毫無接觸,畢竟一千多號人的衣食住行採買,山外幾千畝良田和大片山林的產出銷售,每年外出遊歷弟子的接待打點,也都自有一套體系,只不過這套體系和其他門派比起來顯得太過單薄而已。

    像朱門和白雲宗這些數千人的大門派不但京都、幽州、薊州、洛邑、長安這些大城市派駐有分院,而且在諸如滄州、蔚州、涿州這些規模不大,但是地位重要的城市依然安設有聯絡接待人員,而青華門則只是在幾座大城市裏才有對外聯絡接待人員,而且規模很小,且職責也只是負責瞭解一般資訊動態,對外採買門中所需物資。

    “井泉,這一次就由你和擎宇、震天三人來全權策劃應對。我們在這裏人生地不熟,幾乎就是瞎子聾子,我這幾天也一直在反思我們青華門近一二十年來的展,雖然說我們因為在經濟上拮据條件所限,所以在外邊上就沒有能投入太大,但是像我們這樣的門派到幽州這樣大通都大邑都沒有屬於自己的接待點,情報資訊一無所知,再看看白雲宗和蘭若寺,白雲宗不說了,蘭若寺本院遠在南陽,但是依然在幽州有接應人員,而我們身處北地,卻是半分接應皆無,這個差距未免太大了。”

    雷抱松已經意識到了危險,鷹揚軍撤離,也就意味著這一兩天裏自己這一行人將處於一個極度危險的真空期,白雲早鎩羽而歸,以天權的性格和白雲宗威信考量,絕不可能容忍這種事情繼續下去,如果不能在最短時間內扳回一局,只怕白雲宗在蔚州的威信就將dang然無存,甚至淪為笑柄,成為其他門派在這一區域展壯大的墊腳石。

    “師叔說得是,我們青華門這些年的確有些坐井觀天了。”常擎宇也毫不客氣的接上話,“但是現在擺在我們面前的難題是要熬過這兩天,等到師尊到來。而正如井泉所說,鷹揚軍方面也是刻意要錯開這兩天時間,給幽州和白雲宗方面一個交待,也是對我們青華門實力的一個考驗和衡量,這兩天時間也許就會決定我們青華門在大晉的生存空間,我們必須要挺過去,可是最難的是我們在這裏對外界情況一無所知,白雲宗和幽州方面有什麼後手來對付我們,我們半點消息皆無,這很危險,井泉兄,你覺得有什麼更好的辦法來應對?”

    見識了趙井泉與何守成一戰中表現出來的水準,常擎宇震驚之餘很快就調整好了心態,作為世家大族的嫡系子弟,他比任何人都能敏銳的覺察到這其中的微妙變化,無論雷抱松內心真實想法如何,但是目前的確倚重趙井泉良多,而趙井泉也表現出了值得讓人信賴的一面,尤其是在重創何守成這一戰裏,他顛覆了之前很多人一直認為他只是善於策劃部署而短於真刀真槍上陣格殺的看法,

    房中的三個人目光都落在了一直沉默不語只是玩弄著手中一個花結的趙井泉。

    當雷抱松和趙井泉長談了半晌一起走出來之後,無論是常擎宇和謝震天都意識到趙井泉這個所謂記名弟子的重要性已經越了恐怕門中絕大部分內門真傳弟子了,不簡單是他表現出來的武道造詣,雖然這個很關鍵,更重要的是他還有著一顆一場清明冷靜的心境,可以精確細緻周到的分析判斷和策劃構思好需要的一切來面對的難題困境,

    面對越複雜局面,更需要心態寧和的強者來作出判斷,尤其是在涉及一派十餘人身家性命乃至整個門派前程的時候,不知不覺間常擎宇和謝震天已經接受了趙井泉淩駕於自己之上的這個事實,而雷抱松更是無所保留的給予了信任。

    趙井泉歎了一口氣,天權離開時那抹陰冷狠戾的目光已經暴露出了一些東西來,他們不會善罷甘休,而且報復恐怕來的還會更加兇猛狂暴,他們需要用青華門的血來捍衛他們搖搖yù墜的榮譽光環。

    “師伯,二位師兄,沒有更好的辦法,只有對抗,我們無法做到先制人,但是至少需要做到知己知彼,至少要做到針鋒相對,所以我想我們得馬上行動起來。”趙井泉冷冷的道:“我們同樣也需要借助這一次機會來證明自我。”

    當一身蓑衣的老黑悄悄的撬開後院側面的圍牆偽裝鑽了進來時,趙井泉背負著雙手正在庭院內眯縫著眼睛瞄著角度和距離,然後用炭條在一張宣紙上塗畫著,然後測算距離和角度是否達到了最佳狀態。

    “很好,就在燈籠後邊的屋簷下安放,對,再往上一點,利用燈籠燈光遮掩,每隔一丈一具,八十兩銀子的貨色,也該揮適當的作用。”

    一名弟子正在按照趙井泉隨手勾畫出來的一張佈置圖安設一具奪魂梭,仔細的將一枚一枚梭刺倒塞入裝具孔眼中,然後再把法性水晶和觸系統小心翼翼的連接好。

    水桶大小的偽裝道具被小心的吊裝在了懸掛在門廳上的燈籠後,然後巧妙的用紅紙裱糊,看上去更像是一具樣式古樸的燈籠。

    利用法術水晶秘制的奪魂梭大概也是蔚州城裏法術工匠們拿得出來的最高水準了,據老黑介紹,這玩意兒準頭奇差,爆力量也是參差不齊,大概是與所使用法性水晶的低劣品質有很大關係,但是勝在梭刺數量大,一旦觸,瞬間殺傷範圍就可以覆蓋一丈之內的面積。

    這是產自北五行山崖壁上特有的梭刺,雖然不是見血封喉的厲害物事,但是梭刺自帶強烈麻痹毒性,即便是山中土狼獵豹被著梭刺刺中,三息之間便要閉氣癱倒,所以被安放在偽裝的燈籠裝具裏,等待揮威力。

    按照趙井泉的設計,只要有三具這玩意兒,就可以覆蓋整個正院前庭,無論敵人想要從哪個角度突破,那都難以避免的要觸禁制,到時候就要看這幫傢伙的狗屎運氣好不好了。

    陰露華神色複雜的站在趙井泉身旁,看著趙井泉心安理得的使喚著一干同門師兄弟們,而他手中不斷塗畫出來的那張紙,就成了一干弟子們認真觀摩學習的東西。

    這分明就是七巧玲瓏居那幫傢伙搞出來的東西,平常門中都視為旁門左道的雕蟲小技,但是這個時候卻在這個傢伙這裏派上了大用場,連抱松師伯和常擎宇、謝震天兩人都毫無保留的支持他的一切決定,這讓陰露華簡直無法接受。

    “小六,你是不是從一開始就把可能會遭遇的一切都計算好了?包括我們逃到蔚州之後可能會面對的一切?所以你就先行準備好了一切?”

    跟在趙井泉身後小半個時辰,看著趙井泉只顧著翻弄嘴皮子安排一幫師兄弟們吆五喝六的,陰露華實在忍不住了。

    “師姐,我不是神仙,哪能算無遺策?但古人不是說了,不打無準備之仗,從咱們一到幽州開始,咱們就得隨時提心吊膽,這是真刀真槍的玩命活計,咱這幾下莊家把式要硬拼玩不過別人,那就得多動動腦袋瓜子,看看咱們來取長補短揚長避短不是?”

    這個時候的趙井泉又恢復了平時那種玩世不恭的口吻。

    “咱們來到這幽燕,兩眼一抹黑,北狄人要想宰了我們,白雲宗想要陷害咱們,大總管府不待見咱們,咱們不就得靠自己?也幸好咱還有點身家,師姐,別看這奪魂梭不咋地,可得要八十兩銀子一具,少一文那幫鑽錢眼裏的匠師都不睬你,這可夠你和丹若師姐一年的水粉胭脂錢了,要不也能給你弄一身天蠶絲的衣裳了,可咱們不敢省啊,這玩意兒在高手面前也許一文不值,但是也許就能讓敵人攤上兩條命,能救咱們一條命呢?所以咱忍痛也得花這筆錢啊。”

    陰露華心中百味陳雜,“小六,你要有這精神,多把心思花在修道上該多好,你可以取得更高的成就。”

    話一出口,陰露華就覺得自己說錯了,眼前這個傢伙今天上午的表現難道還不足以驚世駭俗麼?抱松師伯把自己和丹若叫去詢問了半晌,不就是想要搞明白他怎麼就能有如此絕才驚yan的表現,陰露華甚至感覺抱松師伯是不是有些懷疑小六是來自其他宗派的臥底jian細了。

    “師姐,你覺得我在武道修煉上的進境還不夠快麼?”趙井泉似笑非笑的斜睨了陰露華一眼,這位陰師姐可是最狂熱的武道修行者,幾乎每天大部分時間都花在了冥河劍氣的修煉上,但是她在練氣養息上卻遭遇了瓶頸,這也拖累了她在劍道上的進境,也許自己該和她好好在這方面交流交流。

    這麼久來趙井泉幾乎已經忽略了身畔這兩個師姐,甚至連當讓自己神魂顛倒的畢煙蘿,自己似乎也已經有些漠然了,但是這一刻,佳人在旁,幽香嫋嫋,嗯,還有一抹獨特的藥物混合的體香,讓趙井泉已經被壓抑到幾近於無的某種心思又活泛起來了。
無關風月 發表於 2011-11-12 17:34
第五十節 臨陣磨槍

    陰露華被趙井泉這句有些調侃味道的話語噎得一時間說不出話來,臉頰頓時有些發燙,飛快的看了一眼四周,見無人注意,這才穩定一下自己情緒,掠了掠自己耳畔的秀髮,狠狠的瞪了一眼趙井泉。

    “師姐在劍道上造詣不俗,進境頗快,但是我感覺你在練氣養息的方式上可能走了一些彎路,師尊所授的練氣養息奧義,對於各人體質有著不一樣的具體體驗,也有不少值得商榷變通的奧妙,我想找個時間和師姐切磋一下,也許對師姐有些幫助。”

    趙井泉微微一笑,大方有禮中流露出來的自信讓陰露華第一次發現眼前這個傢伙眉目間竟然也有幾分說不出的男性魅力,讓她心中突然間怦怦猛跳起來,一種口乾舌燥感忽然充斥在心間。

    “你覺得我的練氣養息方法有問題?”陰露華竭力穩住自己的情緒,內心也有些訝異,強作鎮定的道。

    “不是練氣養息方法有問題,師尊教授的練氣養息之法我也修煉過,我感覺太過於玄奧晦澀,要真正完整的體味很難,但是如果我們去繁就簡,剔除一些無關緊要的東西,只保留一些精義,我覺得我們可以清晰的領會到其中奧義。”趙井泉也不多說,只是含笑道:“若是咱們有幸渡過了這一劫,我和師姐在好好交流一番吧。”

    老黑遠遠就看見了趙井泉和有些忸怩的陰露華似乎在談笑著說些什麼,態度相當親密,心裏也是暗自發笑。

    這個傢伙裝大尾巴狼也有些時日了,現在終於有些控制不住了。自己還以為他真的能清心寡欲,對一切都不放在心上呢,沒想到這傢伙大庭廣眾之下也敢挑逗自己師姐,也不怕其他弟子看在眼裏?

    見老黑走了過來,趙井泉知道自己吩咐他出去辦的的事情可能有些眉目了,給對方打了一個手勢,陰露華也注意到了的手勢,知道恐怕趙井泉和老黑又有一些見不得人的秘密,相當知趣的悄然離開。

    “情況怎麼樣?”趙井泉臉色恢復了正常,似乎對自己先前有些曖昧的舉動毫不在意。

    “如你所料,秦闕態度果然很曖昧,但是當我按照你所交待的說了那番話之後,他思考了一陣,然後同意見面。

    老黑對趙井泉這方面的料事如神真是佩服得五體投地,作為幽州大總管府的都尉秦闕,很顯然是站在白雲宗一方的,但這傢伙就能從對方最後臨走時的那幾句話來揣摩出來一些不一樣的味道,立即安排自己去秘密接洽,而且對方還真的同意了面見。

    再聯想到在他昏迷之前交代自己如果進了蔚州之後的一些佈置,老黑覺得小六這個傢伙的腦袋真還不是一般人能夠玩轉的。

    “哼,不出我所料啊,白雲宗上一次損失不小,而北狄大兵壓境,幽州大總管府恐怕在對待我們的問題上也有不同的看法,既要適當照顧白雲宗顏面,又要不影響大局,不僅僅是鷹揚軍,幽州方面一樣還是有看得清楚大局的。”趙井泉頗為欣慰的點點頭,“你和他約好時間在哪里?”

    “酉時三刻,城南朱家茶餅店後房。”老黑回答道。

    “唔,到時候我們一起去。”趙井泉想了一想,“你的所有存貨都拿出來了吧?”

    “還有啥存貨?我在幽州的積蓄都被你消耗一空了,蔚州的法術匠坊數量稀少,而且品質遠不及幽州,根本不值一提,那幾具奪魂梭和岩殺禁制就是他們最高水準了,基本上代表了他們的壓箱底功夫,準確的說他們坊店裏的那些匠術匠法師比起普通匠師好不了多少,而蔚州的消費能力也不高,也沒有太多客人來購買,大概和蔚州這邊對這一行道輕視有很大關係。”

    老黑也算是見識過幽州這方面的水準了,在趙井泉異乎尋常的關注影響下,他和趙井泉幾乎是把幽州城裏這些匠坊走了個遍。

    雖然幽州這方面的水準在整個滄瀾大陸上也不算高,但是畢竟幽州是大晉東北最重要的中心城市,十來家坊店中總還是有一些拿得出手的人物在,而且也能夠按照客官的要求定制各種物件,但是蔚州卻不行,只能有一些在幽州根本就看不上眼的東西來充數了。

    趙井泉在昏迷之前就交代了老黑一進蔚州和雷抱松聯繫上之後,他就要先隱匿起來。

    白雲宗在這邊有很深厚根基,出了這麼大的事情,肯定會在最短時間內對青華門弟子監控,好在老黑本來也不是青華門弟子,只能算是趙井泉的一個友情邀約,如果在白雲宗監視起來之前脫身而藏身於蔚州城內,可以讓青華門在蔚州有一個外部眼線接應。

    尤其是在青華門所居大院後門秘密開設了一個通道之後,老黑可以隨意進入大院,也便於執行趙井泉的一些任務,比如購買各種防禦裝具,瞭解一些簡單的外部情況。

    這是趙井泉提前就讓老黑開始準備的,不打無準備之仗,這是在這個趙井泉還沒有完全認知的世界裏能為自己性命安全做的最有效的應對策略,尤其是在老黑這個冤大頭不缺錢也不知道怎麼花錢的時候,他更是可以心安理得的把對方金錢的力量發揮到極致。

    聽得老黑這般回答,趙井泉卻詭異的笑了起來,笑得老黑心裏也有些發毛,“小六,你別用這種目光看我,先前你看那小姑娘時我就覺得你味道不正,這會兒,你這表情看起來就更讓人膩味了。”

    “嘿嘿,老黑,我所指的存貨不是指我安排你在蔚州城裏買這些破落貨,而是你那百寶囊裏的玩意兒。”趙井泉臉上那種自以為得計的狐狸般笑容,讓老黑如被踩了尾巴的小貓一般一下子跳了起來,如此龐大臃腫的身軀居然能一下子縱起一尺來高,足見這位老熊精的吃驚程度。

    “好你個小六,你是把主意打到我的天蜂王精……”沒等老黑怪叫著嚷嚷起來,趙井泉已經揮手打斷了老黑的話頭,但隨即又醒悟最好。  “過來”“小聲點,你想讓所有人都知道你的真實身份麼?好你個老黑,你還藏著有天蜂王精?”

    “你不是打我天蜂王精的主意?”老黑發現自己似乎有些表錯了情,自己洩底了。

    “嘿嘿,如果還有天蜂王精,我當然就只有笑納了。”趙井泉得意的笑了起來,“我本來只是想要讓你把那兩窩休眠的天蜂拿出來用用,沒想到你這是做賊心虛啊,哈哈哈哈……,正好,正好!”

    “把天蜂拿出來?”沒有理睬趙井泉的打趣,老黑有些不解的問道:“天蜂能有什麼用?”

    “哼,用藥物刺激天蜂蘇醒,在把它們暫時密封,如果敵人今晚入侵,我們將其釋放,你說會起到什麼樣的作用?”趙井泉緩緩的道:“只可惜了兩窩天蜂了。”

    這兩窩天蜂是老黑出谷時帶出來的,也是老黑費勁千辛萬苦從蜂桶寨裏摘來的,為此老黑本人也挨了三蟄,即便是早有準備,也用了兩天時間才化去蜂毒。老黑的本意是來到幽燕之地,尋找一個合適的山谷將兩窩天蜂種下,讓其自然繁衍,自己也可以在合適時機來採摘天蜂王精。

    不過北地氣候更冷,要求的山谷氣候更為特殊,需要一處具有溫泉滋養的山谷才行,這樣才能使氣溫保持天蜂適應的溫度下,老黑來幽燕這麼久,也沒有多少精力去尋找合適地點,所以這兩窩天蜂暫時密封起來擱在他腹下的百寶囊裏。

    老黑奇異的目光落在趙井泉身上,半晌不吭聲,最後才幽幽道:“小六,你可知道天蜂蘇醒之後在這種氣候裏最多能存活三天?你可知道這普通人被天蜂一蟄就是必死無疑?你可真捨得,也夠狠啊。”

    “哼,雖然我還不知道白雲宗那邊的真實情況,但就憑秦闕猶豫之後才同意和我見面,我就知道從今晚到後天白天會是一個很難熬的二十四個時辰,既然我們連我們自己能不能熬到後天都不知道,我們還能在乎敵人的性命?還能在乎這兩窩天蜂?”趙井泉臉上多了幾分陰冷,“我還擔心這兩窩天蜂不夠味道呢!”

    老黑默然,趙井泉說得沒錯,首先需要確保自身的安全才能談得上其他,白雲宗鎩羽而歸絕不會善罷甘休,而鷹揚軍主動退出就是要給雙方一個決鬥的場地,而目前青華門實力並不容樂觀,除了雷抱松一人算是能撐得起大局之外,也就只有趙井泉這一個橫空出世的另類角色。

    而天權能夠隱忍而去,也就意味著他背後還有更厚實的底氣,自信可以在隨後而來的交鋒中徹底擊倒青華門,這正是趙井泉想要通過秦闕來瞭解的,在沒有任何外來情報支援的情況下,越是將敵人考慮得越強大,也就意味著自己生存的幾率更大。
無關風月 發表於 2011-11-12 17:35
第五十一節 複雜局面

    趙井泉和老黑是在無人察悉的時候潛出大院後牆的,他們所剩時間無多了。

    大院四周都已經發現了可疑人員眼線,應該是來自白雲宗在蔚州這邊週邊勢力的人員,這意味著今晚青華門就要面臨一場惡戰。

    太素率一干弟子從京都趕往蔚州的消息瞞不了人,而當太素趕到蔚州時也就意味著局面趨於明朗化了,而白雲宗要想徹底打掉青華門想要在幽燕之地立足,徹底熄滅鷹揚軍可能和青華門勾搭上的可能,就必須要在今晚到明晚這段時間裏解決問題。

    蔚州畢竟是鷹揚軍駐紮的主城,雖說社會治安還是由地方官府在負責,但是這樣大一支力量駐紮在這裏,如果說大白天裏發生一場血案,估計鷹揚軍也不好交差,那麼黑夜裏就是一個最好不過遮掩了。

    天色早已經暗了下來,雪花夾雜在凜冽的北風中沿著大街小巷追逐著落了下來,已經臨近年關上了,但是這樣惡劣的天氣還是打消了想要出宅的人們,街道上人很少,除了迫不得己,誰也不願意在這個時候出門。

    懸掛在門前的招牌不停在風中晃蕩掙扎著,一個碩大的“朱”字,標誌著這裏還正在營業。

    按照趙井泉的提醒,老黑很快就在所居宅院後院圍牆處與臨近一所無人居住的破落院落打通了一個連接。

    北狄入侵幽燕以來,蔚州通往幽州的商道也受到了影響,不少商戶已經暫時撤離了蔚州,等待局面的穩定,老黑以很便宜的價格便承租了下來。

    這樣打通之後,他可以通過這一處不為人覺察的連接隨意進出青華門所居院落,而鷹揚軍設在外邊的崗哨更多的是一種形式上的門崗,並不在意在院內人的活動情況,哪怕是青華門人可以隨意的飛簷走壁越牆而出。

    但即便是這樣,老黑和趙井泉依然相當謹慎的潛行而出。

    今晚和秦闕的會面實際上也就是帶有某種不同尋常含義的接洽。

    幽州大總管府和龍驤軍在很多人看來其實是二為一,一為二的關係,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的確如此,趙無忌作為龍驤軍統領兼任幽州大總管府總管,統領整個幽州下轄諸州郡的軍政要務,但是作為抵禦隨時可能犯邊的北狄的主力,趙無忌實際上更多的精力是放在了軍務上,而副總管聞人達則協助趙無忌參贊軍務,同時主持民政方面的事務。

    龍驤軍在幽燕之地上作為抗衡北狄的主要軍力自然有著舉足輕重的作用,但是這並不代表其他利益可以忽視,除了民政事務方面之外,軍事力量體系中除了龍驤軍之外也還有府兵這一輔助力量,聞人達就兼著幽州府兵的統領,只不過他這個統領份量要比趙無忌這個龍驤軍統領輕得多。

    秦闕表明的態度就意味著他並不完全屬於龍驤軍,而只是屬於幽州大總管府。

    和趙無極這種過江猛龍不一樣,聞人達所在的聞人家族屬於典型的地方門閥,在幽薊兩地都有著不小的影響力,當然像聞人家族這樣的地方豪門要與大晉三公卿家族的趙氏相比還差得太遠,而白雲宗選擇了與趙氏的緊密合作自然與地方士紳望族們的關係就沒有那麼密切了,某些時候也難免會傷及到地方士紳的利益,這也是幽州大總管府中大家心照不宣的秘密。

    對於幽州地方士紳望族們來說,無論是誰來執掌幽燕大權,龍驤軍也好,鷹揚軍也要,趙氏也好,韓氏也好,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要確保幽燕之地的安全,捍衛地方士紳望族們的利益,龍驤軍在半年之前的幾十年間做得很成功,北狄蟄伏,北境安定,所以地方士紳們自然唯龍驤軍唯趙氏馬首是瞻,但是當大總管府一步一步放棄營州、平州,就已經讓地方士紳們感受到了潛伏的危機了。

    如果說放棄營州和平州是大晉皇朝中央為了確保主要精力放在西戎戰事上收縮之舉,那麼在北狄悍然大舉入侵飲馬燕北時,幽燕之地的士紳望族們就真實的感受到了透徹骨髓的殺氣。

    趙無極被斬殺導致龍驤軍首遭敗績,上谷、漁陽北面幾郡的淪陷,這讓地方士紳們產生了極大的恐慌,當你視若長城的依靠突然一下子崩塌下來,這份巨大的衝擊是很難在短時間內消化掉的,由此產生的生存危機讓幽燕的地方勢力不得不考慮更多。

    所以才會有青華門和蘭若寺受朝廷徵召來幽州助力時幽州大總管府兩位總管不太一致的態度。

    並不算寬敞的密室裏應該是幽州大總管府情報部門在這裏設立的一個接應點,或者是幽州大總管府在這裏的落腳地,軍方在這些方面都有各自自己的管道,未必喜歡冠冕堂皇的東西,也許這裏什麼也不是,但是現在卻是這個秦闕指定的會面地點。

    半邊肥實的狗肉不知道已經被鹵水滾了幾滾,總之相當的入味,一個大盆兒就這樣擱在有些搖搖晃晃的桌案上,腳下的火盆讓整個房間裏顯得有些熱意。

    趙井泉吃得津津有味兒,而老黑更是狼吞虎嚥,這讓秦闕很有些欣賞這兩個傢伙的淡定,尤其是在知曉了大兵壓境的情形下依然能表現得如此,那就不僅僅是簡單的自信了。

    “其實我們並沒有其他意思,朝廷徵召我們青華門,尤其是出了一樁姬野王被刺的事情,我們青華門若是還推三阻四,朝廷會怎麼看待我們青華門?”趙井泉一邊據案大嚼,一邊信口道來:“北疆有難,我們青華門雖然是修道門派,但也是大晉子民,有力出力也是正理兒,要說大家齊心協力共赴國難,可就是有的人自視過高,才會出問題,結果不檢點自己問題,反而把罪責推到其他人身上,以為這樣就可以挽回自己形象不受影響,也不想想難道說天下人都是傻子,他們就能一手遮天?他們真有一手遮天的能力,也就不會有慕田峪之敗,北狄人也不可能這樣輕而易舉的大舉深入了。”

    很囂張很放肆,但題也很精准,秦闕評價著眼前這個年輕人,當然這個傢伙也有其資本,除了能一舉重創漠北孤客之外,更重要的是這個傢伙在青華門這一次來幽燕一行人充當著智囊般的靈魂人物,從青華門在幽州哪一段時間的表現就可以看出來。

    實話秦闕也贊同聞人達的觀點,在目前局面異常惡劣的情形下,不管是什麼力量,只要能為幽州所用,都是值得支持的,這符合幽州大總管府的意圖,但是卻未必合龍驤軍和白雲宗的意。

    龍驤軍那邊還要好一點,畢竟他們暫時還需要鷹揚軍的策應,雖然也有些擔心鷹揚軍滲入到自己勢力範圍,但現在還輪不到考慮那個問題,但是白雲宗的態度卻要強硬得多,請神容易送神難,一旦青華門在幽燕落足,尤其是獲得了鷹揚軍的支持,以後會變成什麼樣子,誰也說不清楚,不能不說白雲宗的警惕性足夠高。

    “白雲宗的實力和影響力在北地無可置疑,至少在相當長一段時間內,北疆防禦還離不開白雲宗的鼎力支持,幽州大總管府在這一點上的觀點是一致的。”秦闕語氣平和而堅定。

    “於是乎大總管府便可以放任白雲宗顛倒黑白混淆是非,聽憑他們胡作非為誣人為盜?”趙井泉毫不留情的譏刺道。

    “幽州大總管府的態度很明確,現在一切未定,一切等到大統領府派來的調查組到來之後,以他們的調查結果為准。”秦闕很巧妙的推開這個異常犀利的質問。

    “那為什麼大總管府的通緝令會發到蔚州?”趙井泉追問。

    “小兄弟的話語可能有點語病,那是龍驤軍的通緝令,不代表大總管府,而蔚州現在是鷹揚軍的駐地,所以鷹揚軍不是沒有接受麼?”秦闕眼含笑意,輕飄飄的道:“好了,小兄弟,你是明白人,否則雷抱松也不會派你來出頭了,你想要的東西我已經和盤托出,再在這裏糾纏這些沒有多大意義,我很期待後天我們能夠再會。”

    趙井泉笑了起來,這個傢伙還真是夠直白,言外之意再清楚不過了,只要青華門這撥人能夠熬過這兩天,也就證明了青華門的實力,而大總管府那邊對青華門的態度也會有所變化,現在說一切都是空談。

    “呵呵,秦大人,這大概也算是大總管府的一個態度麼?”趙井泉一字一句的道。

    “算是吧,你覺得我的態度還不夠明確麼?”秦闕肅色道:“大總管府的目的很簡單,就是希望幽燕之地抗擊北狄的力量能夠迅速強大起來,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力量,最大限度的壓制住北狄人的囂張勢頭,為大總管府分憂解難,所有一切都必須要服從這個大原則,從我個人角度來看,我也很期待青華門能夠在這事關大晉國運的一戰中有上佳表現,而青華門如果能夠抓住機遇得以展現自身的實力,朝廷也一定不會吝惜你們該得到的東西。”
無關風月 發表於 2011-11-12 17:35
第五十二節 劍氣揚威(1)

    “媽的,說到底,還是忽悠咱們呢。”一邊警惕的看了看四周情形,一邊飛身越牆而入,老黑罵罵咧咧的叫嚷道,“小六,這傢伙嘴巴和你有一拼,要麼天花亂墜,要麼雲遮霧罩,讓你根本聽不懂這個傢伙的真實意圖,不過這個傢伙有點不一樣,小六,你注意到沒有?”

    也許是在軍隊中廝混慣了,老黑說起話來現在也變得有些粗野無忌。

    “嗯,有點意思,沒想到大總管府裏的都尉,還能是一個術法師一類的角色。”趙井泉也頗有興致的點點頭,術法師在大晉是上不得臺面的,而這個傢伙能混進大總管府,也就有點不一般了,但是這個傢伙也隱藏得很好,如果不是趙井泉和老黑與其他修道者不一樣的六識靈覺,還真無法覺察到秦闕的不同尋常。

    回到院內,老黑就忙乎著去檢查那兩窩天蜂的置放情形了,而趙井泉則徑直去雷抱松那裏介紹了自己這一趟出去瞭解到的情況。

    當雷抱松、常擎宇以及謝震天聽到趙井泉和秦闕搭上線,並且還和秦闕見面談話,獲知來自白雲宗方面的一些情況之後,幾人望向趙井泉的目光都又多了幾分不一樣。

    不過現在擺在面前的情況相當嚴峻,白雲宗不僅僅是天權一人來了,北斗七星中的另外一個重要角色玉衡也帶著幽州長春觀上院十四星宿中的幾人也到了蔚州,而且從秦闕透露出來的一些話語中,來自南五行山中的山賊火鬍子一黨也有跡象進了蔚州,而這些山賊和白雲宗究竟有沒有什麼瓜葛,為何而來,不得而知,但秦闕能夠有意無意間把這個話題拋出來,無疑是有所指的,作為幽州大總管府中掌管著各種情報資訊來源的都尉,不太可能無的放矢,這都加深了雷抱松的擔心。

    好在趙井泉似乎也已經早有準備,指揮著一幫子師兄們從午後就開始全面佈置大院內前前後後的防禦體系,顯然就是針對夜裏可能出現的襲擊而進行佈置,而看到趙井泉大規模使用各種法術裝具,也讓雷抱松心中有些說不出的滋味,但是想到事關十幾名弟子的生死攸關,擱下一些顏面也就無關緊要了。

    林丹若揚起漂亮的眉毛望著趙井泉,這個時候了,趙井泉還有心思和自己開玩笑,“小六,……”

    “師姐,也許這一夜我們都無法熬過去呢?天權和玉衡都已經到了蔚州,還有南五行的山賊也下山了,秦闕看我們的目光都帶著一抹憐憫,大概是覺得我們很難熬過這一關吧。”趙井泉背負著手站在坐在炕上的林丹若面前淡淡的道。

    陰露華還沒有回來,她去熟悉地形去了,今晚將會有一場慘烈異常的夜戰,而對於己方來說,地形是一個可資利用的有利條件,尤其是夜戰。

    林丹若心中微微一動,臉頰頓時湧起一抹緋紅。

    趙井泉話語裏似乎有著一股子揮之不去的苦澀和憂愁,這讓她心裏也禁不住牽扯得隱隱發痛。

    從青華山出來,似乎一行人就不是太順,三十名弟子,就有十一名弟子在與北狄人戰鬥中犧牲,尤其是在那一戰中就有五名弟子戰死,至今屍骸無存,自己和露華還有小六三人幾乎是相依為命,尤其是露華受傷之後陷入昏迷的逃亡途中,三人加親密無間,這種在逃亡過程中隨時可能面臨死亡威脅的過程中讓三人感情迅速拉近了許多,若是換了以前對方敢提出這種近乎狎昵的要求,林丹若絕對當場爆發了,現在呢,她竟然有一種莫名的感傷和心動。

    “你究竟要幹什麼?”林丹若美麗的眸子中多了幾分羞澀和惱怒,只不過看到趙井泉似笑非笑但是卻有保持著緘默的神情,她就有些無法堅持了,“好,我閉上眼睛了。”

    見林丹若真的如自己所要求的那樣閉上眼睛,趙井泉笑了起來,“現在請師姐張開嘴。”

    “啊?!”林丹若猛地睜開眼睛,臉色更紅,“小六!”

    “只一息時間就好。”趙井泉依然是那種不緊不慢的微笑表情,但是態度很堅決。

    林丹若瞪視趙井泉良久,見趙井泉態度不改,只能恨恨的瞪了對方一眼,閉上眼睛,臉色卻變得更紅,微微張開櫻唇。

    趙井泉拿出一塊物件,迅速塞進林丹若嘴裏,手指與林丹若細嫩如脂的櫻唇輕輕一碰,兩人都有一種電擊般的酥麻感,一觸即開。

    “啊?”林丹若睜開眼來,只覺濃郁的香甜氣息和滋味從鼻息貝齒間傳來,那一塊蜂蜜般的物事一鑽入嘴裏,頓時融化開來,而迅速化為一股熱烈沿著自己胸腹間向下竄去,“這是什麼?”

    經脈中迅速發生了某種難以想像的變化,丹氣隨之滾蕩起來,林丹若迅即反應過來,雙眸中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小六,這是什麼?你給我吃了什麼?”

    “秘密。”趙井泉笑了起來,相當的開心。

    沒等林丹若再多問,腹中一陣咕嚕怪響,林丹若猛地起身,便往屋外跑去。

    當藏身在前院廊樓頂端閣樓上的呼哨聲傳來時,趙井泉和雷抱松心中都下意識的一沉。

    雖然早就知道這無法避免,但是內心哪怕只是那麼一抹一絲希望能避免,也都還殘存著,不過當這一聲呼哨傳來時,所有人都知道該面對現實了。

    敵人來得很快,幾乎是伴隨著呼哨聲響起,兩道人影已經翻牆而入,隨即一個相當靈巧的翻滾,便直向前庭猛撲過來,顯然是打家劫舍的老手了。

    常擎宇和其他兩名弟子隱身于前庭堆砌起牌樓陰影下,手中長弓早已經鎖定了敵人,隨著趙井泉發出的低叱聲傳來,三張貫注了丹氣內息的強弓悄無聲息的貫射而發。

    按照趙井泉的提醒,不求貪多,務求一擊斃敵,這一點上趙井泉專門給分別負責以弓弩和暗器等遠距離襲擊為主的這一組提醒過,來的敵人要麼是白雲宗高手,要麼可能就是那些來自南五全文字行作戰經驗豐富的山賊馬賊,如果青華門弟子想要一個對一個未必能做到一擊必殺,而一旦給了對方機會,那麼就很有可能讓己方陷入被動,所以在這一點上趙井泉專門叮囑了負責的常擎宇。

    常擎宇選擇的時機很老辣,他讓兩位師弟負責控制對方逃竄方向,而自己則死死鎖定對方,兩位師弟箭矢先發,而自己則是貫注丹力,慢一拍發動,確定了對方路線之後才是一連三發,箭箭追魂奪命。

    兩名翻滾而入的黑影顯然也是有些準備而來的,敢於打頭陣,自然有些底氣,弓弩弦聲一響,兩人便迅速竄空並且在空中一個靈活的翻滾,身影詭異而矯健,猶如黑夜中兩道鬼魅。

    當對方身影竄空而起並在空中變幻飛行姿勢時,常擎宇心中就是一緊,這絕不是什麼南五行馬賊,而是貨真價實的武道高手,他知道自己兩名師弟發動的攻擊恐怕是難以起到牽制效果了,而自己這一擊能不能成功也還要看自己的運氣了。

    常擎宇採用了延遲壓發技術,這是滄州常家在箭術上的獨門絕技,其實也就是在弓弦的壓發上的一個控制技巧,利用扳指扣弦時不同的力道來實現三箭齊發時獲得細微時間差異和力量差異,這樣在對付高手時可以獲得更好的擊殺效果。

    當師弟們的六枚箭矢全部走空時,常擎宇的發動才次第飛到。

    一聲輕微的“噫”聲,一名黑影再度在石階下一點,一個奇詭無比的移形換影術,刹那間就從兩枚箭矢中間閃過,只不過第三枚箭矢滿了些許,無聲無息的飛射而至。

    一聲暗哼讓常擎宇略感欣慰之餘也是暗自心驚,自己這一手堪稱軍方神箭手也未必能達到的水準,竟然只是一箭傷敵,看對方一頓滯之後的行動並沒有受到太大影響,依然兇悍無比的猛撲門庭前簷。

    “露華,瀚海沉沙,幹掉他!丹若,擋住那個傢伙!”趙井泉深深吸了一口氣,這個時候他也是顧不得許多,直呼其名了。

    兩道黑影快如疾風從前簷電射而出。

    一身黑色勁裝的林丹若一上手就發動了超強的劍勢,排山倒海的劍氣將那個未受傷的傢伙壓制在牆腳動彈不得。

    而陰露華則更為兇悍,瀚海沉沙這一冥河劍氣第二式立即就刺穿了那個本來就受了常擎宇一箭的傢伙的肩胛骨,沒等那個傢伙嚎叫出聲,陰露華劍勢再度飛揚,活生生將這個傢伙肋下拉開一個大洞,直接送了這個傢伙去了閻王殿。

    另外一個傢伙眼見得同伴身死當場,頓時瘋狂起來,原本已經被林丹若壓制得只能苦守求救的他不顧自己背後被林丹若連續兩劍劃過,硬生生衝開血路想要脫身。

    只不過剛剛才從狂喜中回過味來的陰露華以經嘗到了趙井泉天蜂王精給自己帶來的巨大好處,那容得有人在自己面前脫身,劍勢陡然由下向上,一直未能真正如意使出的冥河劍式第三式——暗河無疆滾蕩開來,長劍烏浪橫卷,活生生就將眼見就要脫出戰團的倒楣鬼在空中斬為兩段,濃烈的血腥氣息在前院彌漫開來。
無關風月 發表於 2011-11-13 12:45
第五十三節 劍氣揚威(2)

    天權面色不豫的看著旁邊矮胖的道裝男子,冷冷的道:“為什麼不全面發動,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師兄,看看再說。”矮胖道裝男子並未受到天權態度影響,一揮手,“讓馬鬍子他們從後邊上。”

    “玉衡,我瞭解過了,青華門就這十幾號人,他們翻不出多少波浪來,……”天權的話被矮胖道裝男子輕聲打斷:“師兄,已經出現了一個意外,那也是我們所瞭解過的,但是為什麼會一鳴驚人,守成師侄難道是大意失荊州麼?”

    天權一窒,狠狠的將頭扭在一邊,矮胖道裝男子微微一笑道:“師兄,不要急躁,我們有的是時間,今天晚上一個夜晚都屬於我們,馬鬍子他們不是來了那麼多人,總得給他們一個展示機會,我把後院交給他們,只要他們有這份本事,能夠不用我們參予正好。”

    “可我們前面才進去幾個人太冒險了。”天權的態度依然很強硬,“你知道雷抱松和趙井泉這兩個傢伙實力擺在那裏,如果他們……”

    “我知道,所以我才要讓馬鬍子他們全面發動,吸引他們注意力,馬鬍子他們可不會像我們這樣守規矩。”矮胖道裝男子陰陰的笑了起來,笑得相當暢快,“等到後邊火起,我想我們就可以進去了。”

    當黑壓壓的一片人群從後院側面通道湧上來時,雷抱松只覺得熱血一下子湧上頭頂,該死的白雲宗,竟然真的和南五行馬賊山賊們有勾結!

    雖然是黑夜中,但是從他們蜂擁而來的動靜以及手持火把和吆喝呐喊的狀況,雷抱松就知道這幫傢伙是要為白雲宗打開後路,或者說是牽制己方力量的了。

    其他幾名已經在牆頭隱蔽處各就各位的弟子一個個都是手心濕潤,內心發緊,雖然在幽州這幾個月裏,已經經歷了多場戰事,但是一來那都是在佔據優勢的主動出擊,即便是在逃亡過程中,更多的也是在白日裏面對面的單打獨鬥,而像這樣看著火雜雜的一群人呐喊怒吼著沿著夾牆通道衝鋒過來,想想自己這後院僅僅只有幾個人守禦,一干人心中難免就有些緊張了。

    謝震天臉上已經有些汗跡了,他緊張的看著越逼越近的馬賊們,雖然知曉趙井泉也早就針對這一條夾道有所佈置,但是能否奏效,他心中也沒有多少底,這一百多號人湧上來,並不算高的圍牆也許在這些手持砍斧重錘的馬賊手下,就是三五兩下就能破牆而入。

    眼見得幾息之間山賊們就已經鋪滿了整個夾道,一些山賊的專用破牆槌已經揚起開始轟擊著並不結實的圍牆,謝震天幾乎是咬緊牙關猛力一揮手,幾道盤繞在樹立在牆頭上燈籠同時一動。

    淒厲的慘叫聲一下子就充斥在整個夾道中,有些性急的山賊已經將火把扔進了牆垣內,而有的山賊則迫不及待的捶擊著圍牆,希望最短時間內沖進院內。

    這個時候無疑是最好的反擊機會。

    五具偽裝成為燈籠模樣的奪魂梭在同一時間爆發開來,每一具奪魂梭內藏六十枚普通毛筆大小的梭刺,隨著性水晶力量的釋放而四散炸裂開來,十丈開外的夾道陡然間就被這密密麻麻梭刺形成疾風暴雨所籠罩。

    這個時候已經談不上什麼力道和准度了,如此擁擠的場面,只要激發開來,便是一片人仰馬翻!

    這一刻奪魂梭起到的效果遠遠超過了幾個天境高手帶來的威力,暴卷而出的梭刺覆蓋了整個夾道,如果不是山賊數量實在太多,相互遮擋掩護,只怕這一波襲擊就能徹底讓這幫傢伙喪失戰鬥力。

    謝震天壓抑不住內心的狂喜,默默數著幾息時間,然後猛然怒吼,“投!”

    十多枚火元爆彈在同一時間投出,再度將整個夾道籠罩,延時裝置使得火元爆彈在飛墜入夾道之後炸裂開來,頓時形成一團方圓三尺的火焰,整個夾道在送走了一片血雨腥風之後,又迎來了燒烤之夜,炙烤帶來烈焰和惡臭讓整個夾道都變成了一個修羅地獄。

    蔚州城內的火元爆彈品質水準明顯比其幽州差了一截,無論是火元力量還是延時準確性都遠遠不及,有些剛剛出手便已經炸裂燃燒,而有的則落地之後依然沒有反應,十多枚火元爆彈僅有七成的爆炸燃燒率,而且能夠完全符合意圖的只有四成不到。

    但即便這樣,這幫驕橫成性的山賊從未品嘗到過這樣兇狠惡毒的組合打擊,一下子就被徹底打懵了頭,甚至根本無再組織起有效的進攻,出了幾個身手超強的頭目角色之外,其他人都已經陷入了混亂之中。

    雷抱松看到鬼哭狼嚎的這一幕之後,便知道這後院基本無憂了,但是他不敢大意,後院防線僅僅佈設了六人,可以說除了謝震天和方子羅之外,其他幾名弟子實力都只能算是一般,對付一般的角色沒有問題,但是一旦有白雲宗弟子加入,就很難說了。

    白雲宗多半是想要利用馬賊們的襲擊來擾亂視線,吸引自己的注意力,只不過恐怕他們從沒有想到過自己這邊竟然有這樣一個另類人物,可以把平常不值一提的術裝具威力如此巧妙的結合起來,發揮出如此強悍的威力。

    把後院事務交給了已經陷入狂喜中的謝震天和方子羅,雷抱松一個縱躍便向前院飛去,對於真正的高手來說,奪魂梭也好,火元爆彈也好,即便安設得再好,也是兒戲,發揮不了任何作用,對付白雲宗的人,還是要靠真刀真槍的拼殺。

    當火元爆彈和山賊們投擲的火把引起後院大火的火光沖天而起時,前庭的血戰也開始了。

    當先而入的兩名弟子被對手以箭矢襲擊之後又在對方毫無保留的瘋狂攻擊下解決掉,這極大的刺激了已經用黑色頭巾將頭部包裹起來的天權。

    天權原本的打算就是要憑藉著絕對的實力沖進庭院內大開殺戒,但是何守成遭遇重創這一意外讓一直主張謹慎的玉衡改變了主意。

    素來作為北斗七星智囊存在的玉衡本來就不太主張白雲宗採取這種明面上挑釁的態度去與青華門發生衝突,在他看來,來日方長,幽燕大地上只要青華門敢於停留在這個區域,那麼白雲宗有太多的手段來收拾青華門,何必急於在這一刻來將矛盾公開化。

    但是北斗七星中其他人都不太贊同玉衡的意見,尤其是與開陽子一系的天璿天璣更是誓言必須要復仇,不僅僅是針對北狄人,更重要的是要讓臨陣脫逃的青華門和蘭若寺付出代價,尤其是從中出頭露面的青華門。

    而天樞作為宗主也認為這一戰不僅對白雲宗實力損傷頗大,更重要的是這影響到了白雲宗在整個幽燕之地以及幽州大總管府心目中的威信,如果不再最快時間內用一個極具震懾性舉動來挽回在各界的影響,情況很有可能會持續發酵而變得不可收拾,尤其是在青華門竟然擺出了一副要和鷹揚軍勾勾搭搭的姿態時,這就更令人無忍受了。

    必須要徹底解決這個問題,連素來謹慎的玉衡也改變了態度。

    當那道鬼魅般的黑影輕靈的一縱便穿越了整個前庭,在空中徑直跨入內院時,趙井泉就知道是該拼命的時候了。

    除了天權似乎也就只有那個尚未見識過的玉衡有這份水準了,而從對方身材和手中蕩起的劍氣煞威來看,更是非天權莫屬。

    雷抱松還沒有回來,這是趙井泉和雷抱松商量好了的,雖然趙井泉判斷白雲宗主力從前院突破的可能性更大,但是也不敢對後院置之不理。

    後院相對簡單的建築結構,更適合那些馬匪山賊的進攻,但如果有白雲宗的一兩個高手混跡其中,打一個措手不及,那麼像自己安設的奪魂梭和火元爆彈這一連串手段可能就無奏效,甚至引發不可測的後果,所以趙井泉和雷抱松約定先由雷抱松負責後方壓陣,一旦埋伏裝置起效達到了目的,那麼雷抱松就可以在最短時間騰出身來回到前庭應戰,而趙井泉等一干人所需要做的就是熬過這一段時間。

    似乎感受到了身旁的常擎宇和幾女的緊張壓抑的氣息,趙井泉心中倒是一片坦然。

    先前那兩人不過是一個餐前點,而伴隨著天權現身的另外一個矮胖角色以及另外兩個飛墜而入的黑影,這才標誌著真正的苦戰開始,如果雷抱松不能在最短時間內趕回來,不知道自己幾人還能有幾個能在這一場惡戰中留得性命?

    “擎宇兄,當先這個是天權,後面那個矮胖子如果所料不錯就是玉衡,隨後二人應該是他們的長春觀上院十四星宿角色,我和畢師姐應付天權,你和丹若夾擊玉衡,露華,你要一個人拖住那兩個星宿弟子,其他師兄弟們頂住後續跟進的敵人,記住,拖得一刻算一刻,只要拖到抱松師伯回來,我們就算勝利了!”

    當天權橫空跨越,在暗黑的天幕中帶起陣陣狂飆呼嘯而來時,趙井泉目光緊鎖著對方飛行的軌跡,依然沉靜無比的佈置完畢,這才長身而起,“畢師姐,我們上!”
無關風月 發表於 2011-11-13 12:45
第五十四節 劍氣揚威(3)

    所有人都知道也許這短短一刻時間裏就是性命交關之點,能夠扛到雷抱松從後院趕回來,那也就意味著也許能夠熬過這血腥慘烈的一戰,而熬不過,也許佈置在前院的十余人中只怕就沒有幾個留得下來了。

    連天權和玉衡兩人都雙雙赤膊上陣,那也就意味著雙方徹底的撕破了臉,不再有任何忌諱,這一戰,沒有誰能幫得上青華門,只有靠自己。

    沒有等畢煙蘿搶先出擊,趙井泉已經飛身而上,手腕微動,長劍輕搖,斑斑劍影由於速度太快幻起一抹奇麗的光彩,撲閃點流螢,在黑夜中竟然爆發出淒清幽涼的點點星光,讓整個空間中憑空生出一副絕美的空靈意境,連空中飛旋撲擊而下的天權震驚之下也有那麼短暫的失神。

    “輕羅小扇撲流螢!”

    流光微雨劍後七式的第一式?天權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對於自己二師兄的這一獨門絕技他不敢說瞭若指掌,但是也敢說耳熟目詳了,他曾經記得自己二師兄曾經說過,流光微雨劍重意不重氣,要想發揮出最大威力,那就必須要在意境上尋求突破,而要想在意境上有所突破對於劍手的悟性靈性上的天分要求相當高。

    星星點點的劍影輕描淡寫的就切入了天權動用丹氣強行突破爆發出來的劍罡,那一刻天權甚至覺得自己無匹的劍氣湧動中竟然有那麼一抹幽冷之意直迫入自己心境,讓他不寒而慄。

    好厲害的這一劍!

    竟然借助意境之力突破了丹氣的封鎖,這難道就是天境中的逆變之力?步入天境就不能完全用所謂丹氣內息來詮釋境界的高下了,而意境上的某些突破就能帶動整個力量的巨大變化。

    天權手中長劍帶起兇猛的罡風橫掠而過,趙井泉那一絲劍影竟然如跗骨之蛆一般緊隨著天權長劍而行,點點殺機在雙肩交錯間陡然迸發。

    趙井泉只感覺自己手上長劍巨大震盪力量一波接一波的有如浪潮般沿著手臂經脈傳遞過來,胸間頓時一陣沉悶,他知道自己受創了。

    雖然自己有些投機取巧的把天璿與雷抱松和葉知秋交手時那半式流光微雨劍的“輕羅小扇撲流螢”一招發動演繹了出來,但是畢竟自己的丹氣內息力量還遠遠不夠,加上這一演繹也有些自我發揮,與天璿發動這一招時純熟精緻還有相當差距,所以只能在一開始利用意境上的突破給天權一個措手不及。

    只是這一招在天權這樣的高手面前也只能起到些許阻攔作用,很快天權就毫不客氣的用丹力強行突破意境封鎖,硬生生要給自己的一個深刻教訓。

    一連串的碰撞交擊都在空中交錯時間的兩人都感覺到了一種痛苦。

    天權意識到了眼前這個傢伙成長的速度是如此的驚人,竟然可以利用意境上的突破來實現力量上的逆變,這實在是一個太大的威脅了,何守成敗得不冤,僅憑這一式“輕羅小扇撲流螢”就足以讓其有仰望天境的資格了,當然從真堊實實力上這個傢伙還差一大截。

    而趙井泉同樣感到一種痛苦,再高的意境發揮,但在孱弱的丹氣內息支撐之下也只能發揮出一半,而趙井泉甚至相當自信如果自己的丹氣內息水準如果能夠在前進一步進入次天境,那麼他就可以和天權有周旋的資格了,而現在他只能接受一招受傷的結果。

    好在劍氣勃堊發的畢煙蘿從側面發動的進擊暫時緩解了趙井泉面臨的威脅,寶蓮青芝液被趙井泉以最度灌入自己嘴裏並催動內息的流轉,但就這麼短暫的一耽擱,畢煙蘿就已經陷入了危境。

    無論畢煙蘿的翠濃劍蕩起多麼淩厲的劍炁,但是在天權絕對強勢的實力上都顯得脆弱不堪,隨手一劍撩開畢煙蘿全力封堵的劍勢,天權有些輕浮的巨掌直探畢煙蘿的胸腹禁地,很顯然天權已經覺得勝券在握,他甚至可以利用激戰間隙來享受一下淩虐對手的快感。

    臉色煞白的畢煙蘿幾乎是將自己丹力內息催發到了極致,嘴角溢出的血沫預示著她的內腑也在這一輪交鋒中受創不輕,但是無論她怎麼拼死一搏,激蕩的劍氣在天權信手而來的舉動面前竟然紛紛逸散。

    她有些無助的升空躲避著天權的魔掌,但是獰笑連連的天權似乎志在必得,長劍連續進擊將畢煙蘿的劍勢徹底封殺,而左手就這樣不依不饒的伸出,依然直逼畢煙蘿的胸腹禁地,擺明車馬要在畢煙蘿的少女禁地肆虐一番。

    “嘣嘣嘣!”三抹柔弱的力道闖入兩人交擊的領域,天權覺察到了一些變化,趙井泉已經再度攀空而至,手中長劍赤芒閃耀,左手橫握成拳,在空中擺出了一個怒目金剛的姿勢。

    天權心中一動,三縷細微勁風竟然逆勢破入自己護體罡煞,硬生生滲入自己身體,該死的摩訶印!這個傢伙又把摩訶印化入了拈花三妙相,而且還真做到了無聲無色無相的境地!

    沒等天權想清楚,趙井泉悍然發動的另一擊也橫空而來。

    大自在金剛拳第二式,金剛伏虎!

    趙井泉別無選擇,如果放任畢煙蘿被天權魔掌把握撫弄胸腹禁地,只怕對整個青華門都將是一個難以洗刷的污點,尤其是對畢煙蘿這樣心高氣傲的女孩子,即便不至於羞憤自殺,但是這樣的侮辱無疑是對其心境的最大打擊,這對於一個修道看來說可以說是致命的,甩不掉這個心魔,也許你就永遠無再有多大進境。

    召喚赤魃!

    這是他唯一的選擇,他本可以不選擇這樣冒險,召喚赤魃不但會帶來很大的負效應。

    赤魃每接受召喚一次都會對自己的身體是一次極大考驗,而且很難說會不會被對方窺出端倪,更重要的是每一次召喚之後,魅牌的封印之力都會被削弱,而赤魃力量卻能在召喚歷程中獲得大增,趙井泉不知道什麼時候封印之力也許就會被赤魃自身力量突破,到那個時候會發生什麼事情,他也不知道。

    但他別無選擇。

    鑽地而來的赤魃附體而入,讓趙井泉頓時晉入天境,大自在金剛拳第二式金剛伏虎收發自如,一拳遙擊,硬生生讓天權劍勢為之一窒,訝然向趙井泉方向望來,顯然是無接受趙井泉竟然可以在三丈之內橫空遙擊,而且拳勢之剛猛渾厚,直透自己心境,讓自己不得不撤劍發動劍氣自保。

    “煙蘿,你去説明露華!我來對付他!”聲音有些嘶啞的趙井泉只感覺自己身體的血液骨髓都再度沸騰起來,熊熊燃燒的戰意籠罩著他全身,他只想要怒放發洩。

    赤魃在自己身體堊內肆無忌憚的吞噬著自己的丹氣內息,這樣借助赤魃之力來對決,對於自己身體也是一個極大靠樣,如果雷抱松不能在自己丹氣內力耗盡,意志無控制赤魃之前回來,要麼自己就只有釋放赤魃讓其脫身,要麼自己就只能聽憑赤魃徹底附體,也許赤魃就會真正化身為魔,從靈物搖身一變成為靈魔,這會給這個世界帶來什麼,連當初封禁赤魃之人也無預測,所以才會在石壁之上再三提醒後來者一定要慎用魅牌的召喚之力。

    陰露華也已經陷入了極大的危險之中,兩個隨後跟進的角色顯然是白雲宗上院十四星宿中的翹楚角色,就算是應對一個陰露華都捉襟見肘,這還是在她獲得了趙井泉讓其服食了天蜂王精之後,要應對兩個,哪怕是游鬥纏戰,拖住對方,也實在太為難她了。

    而林丹若和常擎宇一樣是狼狽不堪,面對北斗七星中雖然不以劍技武道稱雄的玉衡,他們倆聯手依然無阻擋,常擎宇的大腿和腰間各遭遇了一擊重創,血淋淋的衣片褲腿看上去觸目驚心,但是悍不畏死的他依然沒有半點退縮,狀如瘋虎般的前仆後繼。

    林丹若同樣也是慘不忍睹,玉衡沒有天權那樣憐香惜玉的心態,相當詭秘的一劍刺穿了林丹若左肩,整個肩頭都是血肉模糊,好在這並沒有影響到林丹若的戰力發揮。

    繞是這樣估計幾息之間雷抱松還不能趕回來,估計青華門也就只有全軍覆沒的份兒了,

    奪魂梭並沒有能夠發揮到多大的作用,對於後續進入的白雲宗弟子們來說,這種玩意兒威脅性並不大,爆發開來的奪魂梭只能起到了一些騷擾作用,但是兩窩天蜂的意外發動讓白雲宗弟子損失慘重,至少有五名白雲宗弟子慘遭天蜂毒口,命喪當場,還有三名被蟄白雲宗弟子重傷不起,如果不是這樣,只怕青華門其他幾名弟子也根本無抵禦住進攻。

    赤色劍芒在一瞬間提升到了極致,趙井泉穿空而至,劍氣發動了冥河劍式的第二式——瀚海沉沙,洶湧奔騰的劍氣陡然擴散成一個方圓三丈的劍弧,將天權鎖定。

    猝不及防的天權未曾想到趙井泉竟然爆發出如此驚人的戰力,只能硬生生的揮劍迎上。

    一連串的金鐵撞擊夾雜這罡風劍炁的交擊碰撞,兩道身影幻化成兩團模糊的光暈糾結在一起不停的滾動飛行,整個空氣中彌漫著一種撕裂般的窒息,讓人的視線無跟上這光彩的變化。

    一直到兩人硬生生的撞倒了門庭處的角樓,隨著閣樓的轟然倒地,才在最後一擊中踉蹌分身開來。
無關風月 發表於 2011-11-13 12:51
第五十五節 慘勝

    天權臉色鐵青,踉蹌了兩步後隨即站直,目光如火,死死的盯著趙井泉。

趙井泉赤紅的臉膛漸漸褪色,左肩和右肋下兩枚劍痕和正在慢慢滲出的血清,並且不斷擴大,看得出這兩劍的刁毒,都是要緊經脈所在之處,只要一劍就可以讓人喪失戰鬥力,但是趙井泉卻依然屹立。

微微緊握的左拳依然作勢,顯示出在這一輪交鋒中,趙井泉的這一左拳發揮了不小的威力。

赤數之力成的讓趙井泉在短時間內晉級天位,而毫無思想準備的天權在這突如其來的拼死一搏中竟然落了下風,雖然憑鼎著他超強的實力在最後挽回了局面,但是帶來的影響卻是深重的。

趙井泉在近距離搏殺時突出奇兵,以大自在金剛拳成的在天權左肋擊中一季,當然他付出的代價就是天權兩劍突破,左肩右肋均中劍,但是赤數附體帶來的強悍護體罡煞保護了他,雖然刺中了肌體,但是經脈成移位,躲過了致命絕殺,而他那一擊大自在金剛拳的威力也要在天權如果還要繼續對抗中漸漸顯現出來。

    一溜黑影從黑暗中突然沖出,天權橫劍斜掩,劍氣激蕩間,那抹黑影和劍影連續交擊,火光中天權汗如雨下,趙井泉也陡然伏地飛行,身體詭異的倒立斜飛,長劍爆發征刺天權下盤的同時,一隻手奇異的在地上猛力的一抓一按。

地面在毫無徵兆之下塌陷開來,兇猛的泥土吞噬力量一下子將天權下半身緊緊吸陷下去。

    驚怒交加的天權厲聲長嘯“邪術?!雷抱松,爾敢借助邪魔外道多力,”

矮胖子幽靈般的在常擎宇和林丹若雙劍夾擊中穿越而過,點點血花在他背上飄起,左掌輕靈的一印,常擎宇已經如被炒熟的大蝦一般弓起身子在空中飄落開來,重重的撞擊在圍牆上,大塊大塊的血沫從嘴裏噴灑出來,伴隨著圍牆的一陣搖晃落在牆角不在動彈。

林丹若同樣也沒有好過,矮胖子的相當陰毒的一劍掠過了她的大腿內側,鋸齒型的半面劍刃帶走了她大腿內側相當大一塊肌肉,而透體而入的寒煞劍氣更是直接封死了林丹若的下半身經脈。

    玉衡不愧是北斗七星中的強者用最小的代價就徹底解決自己的對手,當然他也不得不付出背上連中三劍的代價,不過對於他來說這個代價值得因為天權陡然間就陷入了生死攸關的境地,他不得不如此。

鋸齒劍蕩起燦爛的光霧封住了直擊天權頭部的那道黑影,沉重的碰撞,讓鋸齒劍呈現出一道拉長的光斑,這個時候玉衡才注意到竟然是一具粗大的獨足銅人,那簡直就是要取天權的性命。

托大輕敵的天權在這個時候才算是清醒過來,狂怒中拔地而起,整個地面被他暴怒中的旋身飛起拉扯出一個巨大的洞,泥土飛濺劍氣縱橫,天權長身而起,直向著這個時候天權才真正展現出他天境強者

趙井泉暗歎一聲,本來以為費盡心機造就了這樣一個局面,就是想要一舉幹掉天權,至少也要重創天權,沒想到玉衡這個傢伙反應如此之快,乾淨俐落的就解決了常擎宇和林丹若,讓老黑的偷襲虧一簣,天境高手的確不是只靠陰謀詭計所能解決掉的。

    而現在大受刺激的天權和蓄勢待發的玉衡雙雙發威雷抱松這個傢伙還不回來,難道要真的讓自己這一干人就此了斷?

    雷抱松終於趕回來了,尖嘯聲中,長劍掠過在空中掠過帶起濛濛的青色劍幕,硬生生的將天權攔腰截住,而趙井泉和老黑雙戰玉衡,堪堪抵住玉衡的進攻。

    身體內赤魁之靈不斷的挑戰著趙井泉的意志底線,隨著時間的拖長,赤數的力量不斷的膨脹,而趙井泉的駕馭之力卻是越來越薄弱,如果不趕緊將赤魁送回封禁之印中,一旦赤斌突破自己的粵歌,那就真的要鵲巢鳩佔,成霸佔自己這具身體了。

    但是現在將赤魁送回封禁之印中,那麼以自己現在的身體狀況,就只能馬上臥倒退出戰場了,趙井泉清楚這樣的結果,以老黑之力,是絕對無頂住玉衡的攻擊力的。

只有冒險,唯一的辦就是利用自己尚存的最後餘力行險一擊,徹底解決掉或者說重到玉衡,迫使其喪失戰鬥力,再來逼使白雲宗退出戰鬥!時不我待,趙井泉知道這個時候稍稍耽擱也許就會釀成不可收拾的二裏後果。

畢煙蘿和陰露華堪堪頂住了應該是白雲宗兩名名列星宿的弟子進攻,雙雙戰火如火如荼,尤其是險些遭遇了天權羞辱的畢煙蘿更是狀如瘋狂,悍不畏死的承擔起了大部分壓力,而陰露華則充分利用其冥河劍氣的磅礴,遊走在庭院內,從不同角度牽制兩名白雲宗弟子的進攻,一時間白雲宗弟子也找不到合適的辦來打破僵局。

    而常擎宇蜷縮在角落裏悄無聲息,生死未卜,林丹若仰躺在門庭石階旁,人事不省,一灘灘鮮血漸漸凝固,在明暗不定的燈光下映射出一副慘澹無比的景象。

    在與老黑交錯換位的那一瞬間,趙井泉身體詭異的蜷縮起來,抱團在地面翻滾閃開,接到趙井泉暗示的老黑悍然迎頭而上,手中獨足銅人大開大闔,蕩起重重風雷,硬扛玉衡暴卷襲來的濤天劍氣,刺耳的金鐵交擊聲中,老黑粗壯的身體飄忽在層層倒氣波瀾中,如一艘即將傾覆的大船,但是卻絲毫不退的強行衝擊著自己的護體罡煞,連環暴擊之下,玉衡的丹氣內息也在急劇的消退。

玉衡也意識到了問題的不對,只不過已經為時晚矣。

    當老黑身子打著橫旋轉著嚎叫著從戰圈裏撲地翻滾著倒向一邊時,所有人都看到了老黑全身上下已經佈滿了縱橫數十道劍氣劃破護體罡煞帶來的傷痕,深可見骨的劍氣幾乎要把老黑活剮了,紅白交錯帶著皮肉毛髮,如同一個修羅屠場。

趙井泉陡然雙手地面,一雙胳膊深入地底,只剩下肩膀,發出內腑的狂吼聲中,趙井泉昂然抬起頭,一雙瞳眸變成鬼魅一般的紫紅

    整個地面再度震盪起來沒有等玉衡來得及作出反應,整個地面倏然翻卷,就像一床巨大的泥土卷席轟然卷裹而來,泥土也在揚起於空中的同時飛速旋轉起來,呼嘯聲中迅即幻化成為一個高達一丈的泥土巨像,壓向玉衡。

    驚慌失措的玉衡完全沒有想到竟然有這樣詭異的事件發生,劍氣爆綻,瞬間手中劍葉綻放出一百七十二道劍花,硬生生切入撲面而來的泥土巨像,罡風怒嘯,泥石濺射中,淩厲無匹的劍氣在兩息之間便將這個泥土巨像徹底肢解為一堆泥灰土石。

    只不過趙井泉要的就是這個結果,他從未指望著用一個混合術就能解決一今天境高手,能夠最大作用的起到吸引對方的注意力就是他想要達到的目標,而此時他猛然躬身全身一震,從脊背上射出的一抹寒芒,在泥石飛灰四處彌漫建設中一閃即逝。

    “啊!”淒厲的長嗥聲在庭院中如夜鬼般駭人聽聞,甚至連激鬥正酣的天權和雷抱松都被這突如其來的嚎叫驚得一怔。

只見幽暗的燈光中肥胖的矮樁男子腹下一枚弩矢只剩下一點羽尾,搖搖晃晃的後退了兩步,矮胖道裝男子硬生生用手指刺入自己體內將帶有倒鉤的弩矢摳挖而出,鮮血混雜著大量白花花的油脂溢出。

矮胖道裝男子一連串的點指自己周圍經,試圖控制自己的傷勢,做完這一切之後便再也無控制,一個仰倒。

雙眼噴火的天權一口氣十三劍甩出,無孔不入的劍氣直逼得雷抱松全力以對,對方身體一個奇異的倒懸側身飄出,如猛隼入林,飄至矮胖道裝男子身旁架起對方,一聲不響便飄然飛出庭外,而見到這副情形,其他人也都主動退出戰圈,翻身鑽入黑暗中,消失在庭院外。看到眼前這一切,趙井泉有些茫然的想要將自己雙手從泥土中拔出來,卻再也無力。

在利用全身巨震之力發射出那致命一弩之後,他便用盡了全身意志之力將赤魁送回封禁之印,此時他只能匍匐在泥土中,有些模糊的看到撲到自己身旁的畢煙蘿將自己扶起,便再也無控制自己神智,昏然睡去。

    雷抱松有些茫然的看著眼前這一切,手中松濤劍低垂,似乎無接妥眼前的現實。

    常擎宇蜷縮在牆角邊不知死活,林丹若全身上下鮮血淋漓,趙井泉匍匐倒地人事不省,陰露華和畢煙蘿也是人人帶傷,還有兩名弟子身首異處,這一切就如同一場噩夢,讓雷抱松簡直無接受。

難道說要想改變一個門派的命運踏上振興之路,就必須要經歷如此慘烈的劫難?這是不是一個修道門派的悲哀?
無關風月 發表於 2011-11-13 12:55
第五十六節 診治

    當趙井泉從虛脫中清醒過來時,才發現自己已經躺在了炕上。

    比起上一次附體之後的嚴重程度,趙井泉發現自己的適應能力要強得多,也許是自己經丹氣已經經歷了上次瘋狂的拓展而進入了一個新境界,相比之下這一次持續時間短,而且自己也有意識的控制了赤魃的發揮程度,所以要輕鬆許多。

    看見坐在自己身旁陰露華臉上的陰霾,趙井泉就知道恐怕其他人的情況很糟糕,至少在他倒下之時,常擎宇和林丹若的情況就相當惡劣。

    至於說老黑,雖然表面看起來相當駭人,但是趙井泉卻知道單單是表外傷對於老黑來說倒是沒啥,作為羆精,這傢伙皮粗肉厚,等閒外傷對他影響不大,這也是當時他為什麼要讓老黑強行對抗玉衡來消耗玉衡的實力,而讓自己能有裕力來發動術和暗器的致命一擊。

    現在看己的冒險還是成了,否則陰露華也沒有機會坐在自己面前,自己恐怕也早就一命嗚呼或者淪為俘虜了。

    在陰露華的幫助下,趙井泉支起自己的身體,勉強坐了起來,天邊已經泛起了魚肚白,但是整個庭院依然籠罩在一層難聞的血腥夾雜著焦臭的煙火氣息。

    後院馬賊們遭遇了極其血腥的一次洗禮,奪魂梭對付白雲宗的高手效用不大,但是對付這些毫無防範的馬賊卻恰到好處,加上火元爆彈的適時轟殺,讓這幫本來就欠缺組織紀律性的馬賊遭遇了一場前所未有的非對稱戰爭,隨後而來的謝震天幾名弟子更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掩殺,尤其是在格殺了幾名頭目角色之後,這幫馬賊就基本上無構成威脅了。

    可以說白雲宗想要利用馬賊來擾亂視線吸引青華門力量的目的完全沒有達到,反而給了前面白雲宗一個錯誤的信號,以為馬賊們的火攻起了效果,那漫天的火光不但不是馬賊們火攻得手,而是燃燒他們自己的葬禮。

    但即便是沒有馬賊們的錦上添花,白雲宗兩大強者依然認為他們可以輕而易舉的解決青華門這幫餘孽,即便是趙井泉在重創何守成時表現出來了相當驚人的力量,但是畢竟也是在天境以下的層次。

  對於天權和玉衡來說,如此巨大的差距,不是哪一個人就能逆轉的,就算是青華門的人想要耍什麼花樣,也難以改變現實,至於說馬賊們,白雲宗更多的是希望利用他們的身份來為白雲宗的襲擊當一個掩護幌子,讓鷹揚軍和蔚州官府能夠對外界有一個交代。

    只不過這一切都變成了截然相反的局面。

    陰露華帶來的消息的確很糟糕。

    常擎宇至今生死未卜,處於深度昏迷狀態,玉衡的那一掌直接讓他經脈內腑都受到了巨大傷害,加上撞上了圍牆,這樣巨大的震盪讓本來就受創甚深的內腑傷勢更為嚴重,雷抱松已經三度為常擎宇疏導調理內息,但是都未能讓他蘇醒過來。

    林丹若情況也極為糟糕,玉衡那一劍不但傷及了林丹若腿部經脈,而且借勢透入的寒煞劍氣徹底封死了林丹若腿部經脈,使得林丹若小腹以下完全喪失了知覺,而濃烈的寒煞劍氣使得林丹若下半身幾乎變成了一塊玄冰。

    內氣的疏導雖然能夠勉強維持林丹若下半身不至於徹底壞死,但是卻完全失去了活動的可能性,而要消除體堊內的寒煞劍氣,難度極大,尋常的疏導調理根本沒有多大效用,而隨著體堊內寒煞對經脈肌體的傷害會越來越大,如果不能用及時對症的辦來解決,林丹若的命運就很難說了。

    反倒是老黑情況沒啥,都是皮外傷,有幾劍傷及經脈,但是都被老黑超強的韌性抗住了,加之有他自己特有的外用藥,一夜過去竟然也能蹣跚著爬起來了。

    雷抱松像是老了兩歲,但是精神還算健旺,扛過了這一關,基本上就算是確保了這一行人的安全了,十九名弟子陣亡二人,尚存十七人,雖然這其中常擎宇和林丹若還有些麻煩,而且十七人中幾乎人人帶傷,但是畢竟性命尚存,這樣慘烈的戰事中能保存性命就算是一種幸運了。

    蔚州官府和鷹揚軍都已經派人來接洽了,這讓雷抱松很是齒冷,如此冷酷而現實的局面讓他意識到一個門派想要贏得尊重和認同,想要獲得更多的權益,不是單靠在山中修行就能行的。

    趙井泉從常擎宇房堊中出來時臉色也有些晦暗,常擎宇傷情相當重,內腑受創的情形超乎想像,玉衡為了擺脫他和林丹若的糾纏的確是下了狠手,純心就是要一擊致命,而首當其衝的常擎宇沒有當場陣亡也算是邀天之幸了。

    輕輕揭開棉被,映入趙井泉眼簾的是那一雙白中透青的雙足,趙井泉沒有那麼忌諱,探手便觸及,卻把坐在床上的林丹若羞得滿面通紅,雖然下半身毫無知覺,但是這樣在陰露華面前肆無忌憚的撫摸自己的雙足,即便是為了察看傷情,即便是趙井泉和自己同門師姐弟,但是一樣讓人無接受。

    觸手之處,冷若玄冰,陣陣寒意甚至可以沿著趙井泉手指滲入自己體堊內,這讓趙井泉大吃一驚。

    這個玉衡竟然如此狠毒,不但一劍險些毀了林丹若下半身經脈,而且還把這樣惡毒的寒煞注入了林丹若體堊內,女性體陰,這寒煞入體便是更難排除,而且用過熱的丹氣來消除,只會讓林丹若身體遭受煎熬,破壞以前修行之,不可謂不毒。

    “丹若,你感覺怎麼樣?”不知道什麼時候,趙井泉在沒有外人之前已經開始直接稱呼陰露華和林丹若二女名字,而兩女似乎也在無意識間結束了這種稱呼,絲毫沒有意識到這其中有什麼不妥,只有在有外人的時候,趙井泉才會在兩人名字之後添加師姐二字。

    “沒有感覺,我的雙腿都已經沒有感覺,嗯,從小腹以下就沒有感覺。”林丹若強顏歡笑。

    雷抱松也早就來查看了情況,雖然什麼都沒有說,只讓她安心養傷,但是林丹若卻知道自己情況恐怕很糟,這種寒煞入體,而且破壞了自己經脈,想要恢復,首先要修復經脈,然後才能對症下藥用丹氣來疏通經絡,清除寒煞,而這種寒煞對自己身體的傷害有多大林丹若自己很清楚,那一抹冷意已經從昨晚的在小腹下盤旋,開始逐漸向上蔓延了。

    趙井泉輕輕歎了一口氣,目光注視著林丹若,又回首看了看陰露華,“丹若,你相信不相信我?露華,你呢?”

    林丹若和陰露華同時一怔,不知道趙井泉什麼意思,臉上露出疑惑的神色。

    “我需要看一看丹若的傷情,然後再來考慮怎麼治療。”趙井泉臉上並無半點其他表情。

    從陰露華那裏趙井泉大略知曉林丹若傷處在什麼地方,玉衡的鋸齒劍從她大腿內側一處斜拉而上,這一處傷直接從大腿內側直接延伸到了小腹邊緣,可以說是這一劍傷是沿著女性身體禁地而傷。

    林丹若大急,脫口而出,“不行!”

    倒是陰露華猶豫了一下,她已經對趙井泉有一種盲目的信任了,尤其是昨晚那一戰中,擊殺玉衡這一絲絲入扣的策劃,再加上他詭異的術表現,已經讓門中很多人都對趙井泉產生了一種奇異的感覺,疑惑中夾雜敬畏,還有那麼一聲崇拜,連陰露華自己都下意識的受到了這種情緒的影響。

    “醫者父母心,丹若,你現在的情況很糟糕,恐怕你自己也清楚,寒煞入體,經受損,露華已經詳細的向我敍述了你的情形,常擎宇情況雖然也很惡劣,但是他情況不像你那麼複雜,單純的內腑受創,而你不但經受損,而且寒煞入純陰之體,你應該清楚其中危害。”趙井泉平靜的道。

    趙井泉可沒有什麼佔便宜的想,在入卿蝶舞門那幾個月裏,他就在考慮自己該怎樣來玩轉這個世界,有了不一樣的經歷和頭腦,如果還只是單純的想要在這個世界上稱王道霸,似乎層次也太低了一點,怎樣在這個世界中創造、追求並享受一個與眾不同的人生,也不枉來這個世界走一遭,當然前提是自己得在生存無憂的情形下才能考慮這些。

    不過趙井泉也有意識的為自己確立了一些目標,至少他不需要像門中其他人一樣對術的抵觸,對醫藥機關等所謂微末之技那樣不屑一顧。

    在修煉之餘,他也喜歡到七巧玲瓏居或者懸壺殿或者百草堂那邊去溜達溜達,而與魏天辰和姬野王的刻意交往也讓他瞭解到一個更廣闊的世界,甚至他還毫不掩飾的向魏天辰表現出他對土性術的濃厚興趣,讓魏天辰驚訝之余也很樂意的將這種被大晉視為不登大雅之堂的玩意兒傾囊相授,當然只是以切磋的名義。

    當藏經閣對趙井泉敞開之後,除了有意識的尋找著內息煉化術上有關的精義,趙井泉也對一些雜門旁家東西頗有涉獵,而青華門立派三百年也的確有立足六大宗門的資本,至少在各類修道藏書上的豐足讓趙井泉也能大飽眼福,前世本身就是中醫大學畢業的他自然也免不了對一些治療方面的東西頗感興趣,這也是他想要為林丹若診治的底氣。
無關風月 發表於 2011-11-13 12:56
第五十七節 善後

  趙井泉無意充當什麼全能天才,雖然給門中不少人就是這樣的印象,當不少人以為他是本末倒置的時候,他又乾淨俐落的將何守成重創這一舉動捍衛了他的榮譽,這讓門中包括雷抱松在內的所有人都無言以對了。

    不過對於這個世界的濃厚興趣讓他的確想在多方面前涉獵一番,除了武道修行這一本原之外,還有神奇詭異的術世界,以及在前世自己頗以為傲的中醫診治,而在這個世界,似乎某些方面也和原來世界有些異曲同工之妙。

    “丹若,我覺得小六說得對,這個時候了,你就不要拘泥於那麼多,我們都是修行者,你的傷情很重,讓小六診視一下,也許小六能夠找到一些更好的辦來。”陰露華的幫腔讓林丹若更是羞愧難當,再是豪爽大方的女兒家,面對這種事情,依然有些難以接受。

    還是趙井泉的舉動解決了問題,沒等林丹若驚呼出聲,趙井泉便掀開了遮掩在她身體上的被褥,兩條玉柱般的長腿和那一道血肉模糊的巨大傷痕形成異常強烈的視覺差,連已經看了幾次的陰露華都忍不住閉上眼睛。

    一各換過的粉色褻褲堪堪遮住了秘處,但是依然有幾絲烏色的莎草調皮的探出來,只不過趙井泉卻沒有多少心思去想其他,異常恐怖的一道劍痕從大腿根處一直向下蔓延三寸有餘,而更為驚心的是鋸齒劍撕裂掉的肌肉讓整個林丹若的右腿呈現出放射狀破壞性傷痕。

    經過特殊金創藥塗抹的傷口並未有癒合的趨勢,而嬰兒嘴巴一樣的傷口看上去格外觸目驚心,更讓趙井泉和陰露華心腔發緊的是傷口處竟然有凝結的冰晶,這是寒煞入侵經脈的表現。

    林丹若也在注意著趙井泉臉色變化,她雖然知曉自己的傷勢可能很嚴重,但是也不清楚自己這種傷後果會是怎樣,而趙井泉表現出來的強勢也讓她對趙井泉抱有一種莫名的信心。

    “小六,我的傷怎樣?”

    “唔,不算嚴重,但是治起來可能會比較麻煩。”趙井泉不動聲色的點點頭,重新掩上被褥,他也沒有說假話,比起常擎宇來的確不算重,但是治療起來可能就要比常擎宇麻煩幾倍,不過他倒是很有興趣來挑戰一下自我,圓一圓自己前世未竟的醫生夢。

    陰露華心中一緊,“小六,丹若傷口結起了冰晶是怎麼一回事?”

    “。手,這是玉衡的陰極寒煞和丹若陰性體質兩相結合產生的後果,看不出白雲宗的北斗七星居然還有人練出了陰極寒煞,這個傢伙應該去和赫連勃勃的天焰刀會一會才對,看看是赫連勃勃的天焰刀厲害還是他的陰極寒煞威風,卻只會把這般本事在我們頭上耍威風,也難怪北秋能夠長驅直入。”趙井泉恨恨的道。

    “只要能治就行。”陰露華心中略略一松,“對了,抱松師伯說你一蘇醒了,如果可以的話,就讓你去前院,好像是鷹揚軍和蔚州官府來人了。”

    當趙井泉踏進前院正廳時,雷抱松正在與連袂來訪的蔚州官府和鷹揚軍來人交涉。

    後院一戰中有六豐餘悍賊被擊斃或燒死,屍體焦臭味道依然籠罩著整今後院,圍觀的老百姓多達數百人。

    蔚州曹一大早就接到報告來到現場勘查,清點現場情況,總計現場遺留下的賊屍多達六十二具,而尚有五名傷者,均被青華門弟子拿下交予蔚州官府送入大獄,這六十七人中有三名都是蔚州官府通輯在逃的五行山中山賊,還有九名是五行山西邊的應州和代州兩地通輯賊犯,這一戰也成為近年來蔚州官府收穫最大的一次績。

    “井泉,你來得正好,來,我為你介紹一下,這位是蔚州曹吳大人,這位是鷹揚軍果毅校尉周博夫大人,二位大人,這位就是我的師侄趙井就”

    雷抱松終於可以舒一口氣了,對於和這些官府中人打交道的確太費心神了,尤其是這種場面下,雷抱松更是對這兩個傢伙沒有一點好感,但是他也清楚就目前的情況,這兩方面青華門都還得好好交好,尤其是鷹揚軍這邊,昨晚一戰之後,鷹揚軍的果毅校尉就出現在這裏,說明他們已經對昨晚戰果瞭若指掌了,而他們的出現也就意味著他們承認了青華門擁有在蔚州存在下去的實力。

    “井泉見過二位大人。”趙井泉不卑不亢的向二人拱手行禮,順帶著也在打量著兩人。

    蔚州曹倒也罷了,也就是一個略顯精明能幹的角色,但是坐在另一端的那個鷹揚軍果毅校尉卻不簡單。

    身形矮壯,坐在椅中卻如岩石般兀立崢嶸,一襲官服遮掩不住一雙精光爆綻的眸子油黑深邃,鎖定在自己身上,竟有一沖針堊刺般的感貨,這鼻丹與外放並且達到了凝束成針的境界,識靈覺可以通過這種方式來獲得最大限度的感知能力。

    兩人也都是含笑點頭應禮,顯然是對趙井泉在青華門中的地位也有所知曉。

    “小兄弟英雄出少年啊,據抱松真人所言,昨晚有山賊來襲,全賴小兄弟運籌策劃才能轉危為安,本官也是深感愧疚,這蔚州地處五行山區,山賊素來猖檄,本州也是多次進剿,但是由於賊情洶洶,地勢所限,一直未能竟全。飛狐徑和千峰道上不知道有多少來往客商被這幫山賊所劫,沒想到這幫蟊賊竟然敢進入蔚州城,所幸為青華門所滅,實乃蔚州老百姓之幸啊。”

    吳姓曹諛辭如湘,臉上也是堆滿了笑容,無論怎麼都是一件值得慶賀的事情。

    張貼在城門口的幾十張海捕公文一下子可以撤下十幾張,雖然麼多具屍體堆砌在這裏讓人不寒而慄,這背後也還不知道有多少說不清楚的詭異事兒,但是天塌下來有高個子撐著,連鷹揚軍對此都漫不經心,自然也輪不到他蔚州曹來操心,知府大人都是唯鷹揚軍馬首是瞻,所以麼他也就落得公事公辦了。

    他已經在琢磨怎麼把那死人的頭顱清洗乾淨掛在那城頭上,也讓城裏城外百姓和來往客商們看看,這蔚州治安在他治下是多麼的大有改觀。

    “吳大人言重了,青華門雖然是寄居蔚州,但是作為修道宗門,靖晏鄉土也是應盡之責,若是日後還有機會,青華門一樣不甘後人。”趙井泉微笑著應答道。

    周博夫一直在仔細觀察著這個看年齡也不過十七八歲的青年郎君,臉色似乎還有些蒼白,但是目光沉靜,態度悠然,很有點淡然自若的大氣,難怪都督對此人尤為重視,甚至超過了對雷抱松的看重。

    從昨晚回饋回來的情報稱,北斗七星的玉衡就是栽在這個傢伙身上,據說玉衡受創甚重,天權帶著一幫弟子連夜雇車將玉衡送往定州而不是幽州,足見玉衡情況的不佳。

    只不過玉衡究竟是因何受傷卻還不太清楚,佈設的眼線也是語焉不詳,只說天權暴怒之下口不擇言,大罵青華門勾結邪魔外道,玷污了修道宗門的名聲。

    這讓周博夫也是頗為好笑,你白雲宗可以勾結五行山中山賊趁夜偷襲青華門,卻反誣青華門勾結邪魔外道,不知道這從何說起?典型的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不過周博夫還是對天權口中所說的邪魔外道是指什麼頗感興趣。

    邪魔外道,這也就意味著在這一場惡戰中青華門似乎也玩了一出突出奇兵,只是不知道究竟是用啥手段才會讓白雲宗吃了這樣一個大虧,周博夫也想不出,莫不是術,裝具,機關,抑或是其他更為奇詭的手段?

    雷抱松注意到周博夫一直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坐在那裏上下打量著趙井泉,雷抱松也知道只怕鷹揚軍對自己這個與眾不同的師侄很感興趣,不過這也怨不得鷹揚軍,就連自己不也一樣對這個全身都充滿了神秘色彩的傢伙充滿了好奇心,不知道這個傢伙腦袋裏怎麼會裝了這麼多匪夷所思的東西在裏邊,而且他的表現也完全顛覆了他入門之前的種種,

    “吳大人,我想還是我陪您去外邊看弄吧,我估計這幾十名匪徒中弄不好還有不少是你們未曾辨認出來的通輯慣匪,如果能夠清理出來,也能讓蔚州城裏老百姓放心不少不是?”雷抱松很知趣的站起身來,笑著道。

    “好好好,那就勞煩抱松真人相陪了。”吳姓曹也是相當精明之人,聞言就知道只怕鷹揚軍這位果毅校尉和青華門這位年輕人有話要單獨說。

    大廳裏只剩下兩人,趙井泉也不客氣,徑直和鷹揚軍這位果毅校尉相對而坐,兩人都在相互打量對方,周博夫嘴角含笑,趙井泉卻是落落大方,廳堂裏的氣氛突然變得很微妙。

    “呵呵,自古英雄出少年,周某在京都縱橫幾十年,還是第一次見到趙小兄弟這樣的年輕俊彥,青華門不愧是我大晉六大宗門中底蘊深厚的翹楚,僅憑趙小兄弟的表現就可管中窺豹了。”周博夫終於笑了起來。

“是麼?如果說周大人是在兩天前這樣說,足見誠意,但是現在才來說,是不是有些太現實了一些?如果我們昨晚在白雲宗的襲擊下作鳥獸散了呢?周大人會不會認為我們青華門就是破落宗派,早就該被淘汰出六大宗門了呢?”趙井泉雙手合十斜插在自己小腹前,似笑非笑的反問道。
無關風月 發表於 2011-11-13 12:59
第五十八節 交易

    周博夫一揚眉毛,大概是有此不太適應對方這種咄咄逼人的風格,至少在他這麼多年的風雨中,如此年輕但是言語中卻是如此老辣中不乏霸氣的態度還真的很少見。

    但是轉念一想,對方恐怕是的確有些怨氣,昨晚那一戰雖然還不清楚具體情況,但是相信青華門付出代價也不會小,而在這件事情上鷹揚軍扮演的角色的確不太光彩,雖然鷹揚軍這樣做也是無可選擇。

    “看來趙小兄弟內心還是對我們鷹揚軍有些誤會啊。”周博夫也是幾十年風塵中打滾的角色了,涵養頗深,而且既然被委派到出面來與青華門銜接,自然也有其獨到的一面,“趙小兄弟也是貴派中出類拔萃的人物。相比也對我大晉朝野內外情況十分清楚,鷹揚軍如此作為自然也有我們自己的苦處,這一點我相信趙小兄弟應該能夠理解。”

    “周大人,你覺得是不是每個人都能夠接受你們的所作所為呢?”趙井泉顯得很鎮定,“我們青華門懷抱為大晉效力之良願,但是卻屢屢遭遇各方的打壓和構陷,你覺得這樣一種情況下我們青華門還願意來趟這塘渾水麼?”

    “呵呵,趙小兄弟,我想說一句話,不知道你信不信?”周博夫微微一笑,若有深意的看著趙井泉。

    “請講。”趙井泉泰然自若。

    “如果說剛才這番話是抱松真人所說我信,但走出自你口我不信。”周博夫穩穩的道。

    “何以見得?”眼睛微眯的趙井泉也不驚不詫的反問道,能被鷹揚軍派出來打前站的角色當然有其出色之處。

    “那麼趙小兄弟我告訴你,從你們青華門到幽州的一舉一動包括你在內,我們鷹揚軍都做過一番仔細瞭解,我們清楚你在你們青華門這一次行動中所發揮的作用,也清楚你的想和目的,就像你可能也猜測到我們的想和意圖一樣,如果我們都相互需要為什麼還要這樣裝模作樣的試探對方呢?”周博夫鷹隼般的雙眸閃耀著特有的光芒。

    趙井泉一愣怔之後,回視對方,好一陣後,才點點頭:“沒想到鷹揚軍對我也能瞭解得如此仔細,但是可能你們有些誤會,這一次是抱松師伯帶隊負責。”

    “這我們當然知道,但是我們也同樣知道,你可以影響到抱松真人,而且抱松真人對你的觀點態度很認同。”,周博夫點點頭,“而且我們也認為你們的想態度很符合實際,而恰恰和我們鷹揚軍合作應該是你們青華門最好的選擇這一點我相信你不會否認。”,

    對方一下子把掩蓋在表面上的面紗給挑開來,讓趙井泉頗為驚詫,沒想到眼前這個果毅校尉居然能以這樣一種方式來交流,大大出乎自己的意料,不過這樣也許更好,不需要太多的虛言廢話。

    “這也就是說,鷹揚軍認可了我們青華門的實力?”既然這樣趙井泉也就毫不客氣的挑明態度。

    “嗯. 應該說是初步認同了這一點否則我也不會來這一趟了,白雲宗天權一行已經在今天淩晨離開了蔚州,不過幽州大總管府都尉春闕仍然還在蔚州,估計等到大統領府調查組人到之後,對於龍攘軍方面提出的這個要求,調查組依然會進行獨立的調查。”

周博夫不再繞圈子,語氣相當肯定。“但我們認為這不會影響到我們之間的下一步合作,而在這個問題上,我們很希望就青華門能夠給我們鷹揚軍帶來一些什麼做一個深度的瞭解。”

    “很好,周大人,那我們是不是也可以瞭解一下鷹揚軍可以給我們青華門帶來一些什麼值得一提的東西呢?”趙井泉揚聲反問,“這是相互的,既然你們鷹揚軍知道我希望在我們青華門拿出誠意時,鷹揚軍也應該一樣拿出能夠讓我們滿意的東西。”

    “我聽說貴派太素掌門即將抵達蔚州?”周博夫沒有正面回答趙井泉的問題,悠悠一笑。

    趙井泉心思微動,展顏笑道:“嗯,應該馬上就到了,如果周大人覺得更有價值的話題,亦可留到貴軍都督和太素師伯來商談確認,不過我要提醒一句,如果鷹揚軍真的想要借此機會擺脫雞肋的地位,那就應該要學會抓住機遇,時不我待,機不再來。””

    ………………………………………
    “此子相當機敏,而且老練深沉與其年齡絕不相符,但是卻非那種故弄玄虛故作深沉之人,流露出來的氣勢也是我所未見,以我只判斷,其對雷抱松,甚至太素的影響力只怕不小,不知道卿蝶舞是何等人才,竟能收此子為徒。”

    回到都督府的矮壯男子對趙井泉評價極高,也讓在府中等候的二人頗為震動。

    “卿蝶舞二十年入天境,破了我們東土修道界記錄,此等人物自然非比尋常,只是僅憑修道天資似乎也很難解釋這個趙井泉表現出來的不凡,在我看來,從某種意義來說,一個門派也好,一個家族也好,起決定作用的未必是武道超凡者,而是集武道、智慧和緣分為一體的全才,朱門的興盛得蓋於他們上代掌門的深謀遠慮,白雲宗的強盛則得蓋於他們上三代掌門的廣種薄收,那麼青華門想要擺脫他們的困局,我們鷹揚軍要跳出窠向,都一樣需要有大智慧看來推動。”

    背負雙手的長袍男子語氣很清淡,就像是在談一件與己無關的事情,“這個趙井泉一針見血並不可怕,關鍵在於此人不到二十歲就有這般本事,你說他還精於術?”

    “嗯,我看過他們昨晚尚未完全收拾結束的戰場,依然充斥著濃烈的力氣息,還有一些術裝具使用後的效果,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應該是青華門中有人發動了大型土性術,地面有很大的土坑以及散亂的泥土,而我也注意到趙井泉有丹力消耗過度的持有表像。”,

    矮壯男子觀察力相當出色,對於細節觀察尤為重視,能夠通過這些細節觀察來推斷出許多之前不為人知的東西來。

    “唔,有意思,一個三百年歷史的修道大派,居然大規模的運用術力量和術裝具,我沒有聽錯吧?”,長衫男子笑了起來,“看來這個世道真是在變化,公謹,我想我們鷹揚軍如果不跟上時代,就真的要淪為那個姓趙的小子所說的雞肋了。”

    “都督,我倒是覺得這術一道的力量我們既不能不屑一顧,但是也無需過分看重,我們大晉立國數百年來,支撐起戍邊衛國的重任還是靠我們軍人,而作為軍人的魂魄,武道上的不斷進取才是我們不斷取得勝利的根本保證。”

崔公謹傲然道:“即便是歷史潮流在變化,我堅信根本不會變,術力量的加入也許會改變一些結果,但是決不是絕對性的因素,否則以大楚那邊術一道的興盛,為何大楚王朝依然將武道一脈奉為正朔?難道說大楚王朝一朝之人皆是愚昧之輩?”

    “公謹的話雖然有一些道理,但是我倒是覺得術一脈的力量我們大晉認識不足,尤其是這種力量在進攻的時候也許未必能看出多大的意義,但是在防禦的時候,有時候的確能起到想像不到的作用,尤其是大規模的使用這種力量,更能發揮出巨大效用。”

    矮壯男子周博夫不太認同崔公謹在這個問題上的看,但是在大晉,大家一致認為術一脈只是旁門左道的雕蟲小技,而且經常摻和到政治中,所以也無人敢替術一脈說話。

    “唔,你們倆的觀點都各有道理,但是具體問題需要具體分析,尤其是在我們面臨著兇殘的北秋人進攻同時,嚴峻的現實使得我們無去苛求能夠給我們帶來幫助的力量究竟是什麼。”

長衫男子點點頭,“如目前情形,我倒是不介意青華門能夠有什麼奇特之處,只要它能給我們鷹揚軍帶來支持,那就是值得的,至於其他,現在我們還顧不上。”

    “那都督的意思是……?”周博夫和崔公謹異口同聲的問道。

    “很簡單,太素馬上要到,我相信我們和他們有共同的利益追求,我們能給其所需,而他們也能帶來我們需要的幫助。”長衫男子淡淡一笑,“討價還價而已。”

    “但是我感覺對方胃口不會小啊,都督。”周博夫皺起眉頭道:“從那個趙井泉眼睛裏我感覺得到這個傢伙的野心。

    “那正好不過,亂世出英雄,他們想要得到,那就要付出,大統領已經來信,我估計京都那邊可能也有些變化,大統領在信中已經明確指出,鷹揚軍也借此機會汲取民間力量,在北地打出一片天地,悍衛大晉皇家尊嚴。”長衫男子壓低聲音道:“皇帝陛下也支持這一意見。”

    最後一句話如巨雷一般擊打在二人心間,周崔二人同時悚然一驚,望向長衫男子的目光也變得驚疑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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