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魔師 作者: 瑞根 (已停更)

無關風月 發表於 2011-11-13 13:02
第五十九節 天道之殤

   常擎宇和林丹若的傷情困擾著青華門諸人。

    常擎宇傷勢極重,性命就在須臾之間。急需先天聖品彌合內腑傷勢,這是雷抱松和趙井泉的一致意見,沒有取巧只說,但是青華門中先天聖品卻無,否則當日姬野王遇刺之時也不需要離開青華門返回京都了,這也是青華門為什麼受朝廷徵召的一個重要因素。

    而林丹若的情況也一樣惡劣,經受傷,下體被寒煞鎖困,要想消除寒煞首先需要彌合經,玉衡那一鋸齒劍尤其陰毒,劍氣沿著氣經脈延伸破壞,分明也就是要延滯經恢復,而寒煞入體若是超過十天,只怕便是消除寒煞,對林丹若身體也是巨大的損害。甚至可能破壞女性生理機能,而就林丹若經受損情況,即便是靈丹妙藥,沒有一個月時間也無修復,這還不說這寒煞的消除究竟用何方式來消除。

    “老黑,這事兒就算是委託給你了,你可以帶話給水貉子,若是他能幫我這一回,他練氣化息之道便由我來替他把脈完善,保證不讓他吃虧。”趙井泉沉吟著交代老黑,“至於靈姐那裏,也請她若是還有,不妨賜小六些許松蘿木糙,小六感激不盡,

    老黑瞅了一眼趙井泉,見趙井泉似乎有些靦腆之色,臉上頓時詭異的笑了起來,“小六,多情自古空餘恨啊。你自己可要把握好啊。水貉子那裏不是問題,獺脂也就是他在自己身上抽點脂而已,他那肥肚子,自己都說早就該減減肥了省得在水裏浮力太大,活動不便。他已經在我和黃皮子身邊不知道旋磨了多少回了,我們沒得到你的首肯,也不敢妄言,都只能推說是我們自己所悟。”

    趙井泉笑笑不語,穀裏那些事兒他也大略知曉一些水貉子也算是谷中和老黑、黃皮子比肩的角色,說穿了也就是一水獺怪。

    獺脂歷來是治療外傷聖品,修道各大宗門包括軍隊中亦有不少用獺脂練就的外用金創藥,但已經開化了的獺精身上的獺脂那就與普通獺脂完全是兩回事了,據說有奪天地的再造之。

    趙井泉之前也沒有想過,直到林丹若的身體如此讓他愁眉不展,倒是老黑提醒了他。

    “可水貉子這傢伙你哪能糊弄得過去?我和黃皮子同時造化異變哪能瞞得過他?整日裏就在琢磨是怎麼一回事兒,所以這事兒讓我和黃皮子也是左右為難,原來關係也不錯,只不過這幾年裏他出山去遊歷了一段時間回來時我們都已經開始入定修行,他瞅得我們的變化便是覺得驚詫無比. 好在我算是跟你出來了,還不知道黃皮子在家裏怎麼應對那傢伙呢。”

    “嗯,既然如此,你就回去代表我和水貉子談一談吧,我的態度你可以轉達給他這一次算是我有求於他,但趙某人不是知恩不報的人,這一點你可以向他保證,趙井泉深吸一口氣“只不過這邊時間很緊,老黑你可得要快一點,別耽擱我了我這邊正事兒,至於靈姐的松蘿木髓也就是錦上添花的一事兒,有就有沒有就算了。”

    “好嘞,狐媚子那傢伙的東西怕也只有小六你能打主意,對我和黃皮子可是半點也想不到,出來這麼久,還真有些想念穀裏的生活了,不過我走了,這邊就只有你自己了。你也得小心,白雲宗那幫傢伙雖然鎩羽而歸。保不准拿不下臉來還得要來報復呢。”老黑有些感慨的道:“這人間生活還真是刺激,比起穀中生活截然不同,

    “白雲宗喪家之犬,何敢再言一戰?這一點你不需要擔心了,何況你也就是走幾天時間而已,難道離了你我就真的隨時處於步步殺機之中?”趙井泉大笑了起來,“對了,老黑,那你更喜歡哪種生並呢?”

    老黑臉上浮起一種迷惘的表情,想了半晌,才緩緩道:“都喜歡,如果說人間生活就像是一場氣勢磅礴的大戲,那麼穀中生活就是一曲精美靜謐的小曲兒,我喜歡這種不斷有刺數有挑戰的生活,這也是我們想要突破自我所必須的,但是按照你們人類所說,一張一弛,文武之道,那麼穀中的休憩也是必不可少的,如果能夠完美的結合起來,我想也許我們可以取得走得更遠站得更高。,,

    “注意你鋒言辭,不是你們人類,而是我們人類,你已經屬於這其中的一員了,。趙井泉搖搖頭笑道:“選擇什麼樣的生活不重要,關鍵在於我們想要什麼樣的生活,如果有,那麼我可以選擇,如果沒有,那麼我們就去創造,我們的生活由我們自己來把握。”

    老黑微微一愣怔,眼睛中精芒四射

    太素一行人的到來讓所有人都終於松了一口氣。

    隨同太素而來的還有鶴鳴以及其他兩名學院道師和九十多名各院弟子,這是青華門首度率領這麼多弟子出山,比起之前雷抱松率隊出山時的三十名弟子聲勢更是大了兩倍。

    原來青華門所居的跨院顯然是無容納那麼多人,蔚州官府和鷹揚軍見到青華門這樣大規模的前來,也是專門派人前來幫助協調安排宿處,緊挨著青華門所住的兩所跨院本來也無人居住。只是略顯破舊,現在官府出面幫忙打整清理,在最短時間內就被整理出來,供青華門這一百多號弟子居住使用。

    幾座跨院的通道也被臨時打通,這樣可以讓青華門弟子自堊由自在的在這三座跨院裏來往,而清理出來的院落門廳,也成為青華弟子們臨時調息打坐和休息交流的所在。

    “哼。這一回我們青華門可是揚眉吐氣了,白雲宗那幫傢伙一直狗眼看人低,覺得他們才是真正的修道大派,我們青華門沒落了,現在怎麼樣?他們才是掛羊頭賣狗肉的貨色。”

   “是啊,聽說蘭若寺也抨擊白雲宗在幽燕橫行霸道,排擠其他宗派,結果卻導致北秋人在幽燕的襲擊屢屢得手,趙無極將軍的被殺以至於慕田峪兵敗其實就是白雲宗妄自尊大造成惡果,而現在幽州大總管府被白雲宗所挾持,一味偏袒白雲宗,其結果就是龍攘軍外強中乾,才會有薊州之失。”

    “震天兄。我看你氣色上佳,看來這一趟任務對你磨礪甚多。感受頗深吧?”一個有些沉穩的聲音插話道,顯然是在這個群體中有些威勢,其他人都頓時安靜了下來。

    “嗯,德文兄。這幾個月的風風雨雨的確是震天之前從未見識也從未想過的,古人雲,讀萬卷書,行萬里路,誠不我欺,震天在這幾個月裏能僥倖活到現在,可以說感觸良多,我們有十一個師兄弟在這幾個月裏與北秋人和匪賊的交鋒中戰死,雖然經歷了太多的磨難和洗禮,但是我仍然覺得值,

    謝震天的話語裏充滿了難以言語的滄集感觸之意,讓室內的一干人都是陷入了靜謐中,似乎是在細細咀嚼著謝震天話語中的含義。

    “震天兄,聽說北秋人裏一樣有很多高手,而且水準相當高?。”被喚作德尖兄的聲音似乎有些遲疑。

    “嗯,德文兄,我們之前從來沒有想到過那些蠻族會有什麼大不了,都以為他們只是會盤馬彎弓射大雕,只會呼嘯而來飛馳而去,只會馬上衝鋒刀槍搏殺,一旦遇上我們武道修行者就會被打得落花流水,不堪一擊,但這只是我們最粗淺的認識,完全是一種虛化扭曲的瞭解。”

    謝震天沉吟著道:“北秋人的天師道應該就是他們的武道宗派,他們將全族精英通過天師道修行,其實力無預測,他們的四大天師實力超出了我們的想像。”

    “那蒙太奇、赫連勃勃之流的水準,可真是具有天境之威?他們武技修道源於何處?”那德文兄一字一句問來,似乎牽動著很多人的心思。

    畢竟天師道的崛起,而北秋蠻族竟然擁有了可堪與東土武道強者比肩的高手,這份震動對於東土修道界來說其衝擊力甚至比大晉軍方更為巨大,這意味著東土修道界不在獨享修行之奧秘,這是天道秩序的巨大變革。

    其影響將會越來越巨大,甚至波及到整個滄瀾大陸秩序規則,決定著滄瀾大陸各種族勢力的興衰更替,只不過這一點並不是所有人能夠看得到。

    謝震天似乎也覺得這個間題不好回答,半晌沒有說話。

    趙井泉站在窗外,也想聽一聽對於這個問題,青華門弟子的感觸。

    雷抱松情緒的低沉和感觸決不僅僅是因為青華門與白雲宗的爭鋒,作為修道界的強者,他不僅看到了青華門在六大宗門中的沒落,同時更看到了東土周遭的各大勢力的崛起,甚至連異類強者一樣參予到了人類競逐的戰鬥中來,

    那個青蛟散人便是不折不扣的明證,只怕這才是讓雷抱松更為擔心的,青華門何以在這變幻莫測的世道中屹立生存,相信太素也一樣感受到了巨大壓力,否則他不會帶來如此大規模的弟子出山。:
無關風月 發表於 2011-11-13 13:06
第六十節 轉進

      室內一片寂靜,所有人既在等待也在思索著同出的這個問題,北秋人高手水準究竟有多高,他們武道之源何處?他們是怎麼在無聲無息間就崛起在北方荒原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就給大晉來了一個難以忍受的下馬威?自悟證道的野狐禪,還來“?

    “他們的高手道通神,已具有天境水準,而且恐怕還邁過了天境初期的界限,至於他們武技淵源,我個人感覺應該與佛宗有更為密切的關係。”謝震天小心的籌措著措辭,實際上他也不知道像蒙太奇和赫連勃勃展現出來的力量是否真的源于佛宗,只是偶爾聽得隻言片語中的名頭似乎和佛家偈語有些瓜葛,是不是掛羊頭賣狗肉,就不是他眼下的水準能企及的了。

    謝震天話語一落,整個房間裏似乎又恢復了生機,弟子們唏噓感歎著北秋人的異軍突起,擔憂著東土修道面臨的挑戰,但是趙井泉卻沒有聽到那個叫德文兄的男子發出的聲音,嗯,宋德文,鶴鳴師伯的頭號弟子,據說亦有天人之資,有點意思。

    搖了搖頭,趙井泉甩開了很多無聊的想像,悠哉遊哉的走進了中庭冉院,太素、雷抱松和鶴鳴以及兩外兩名學院道師已經在這裏等候自己了。

    倒不是趙井泉托大拿捏,幾位學院在太素掌門的率領下回拜了蔚州官府和鷹揚軍,這一大轉沒個兩時辰下不來,趙井泉也自家人知道自己事場面上的事情還輪不到自己出面,也樂得清閒。

    太素的臉色相當複雜,當雷抱松將這幾個月來的經歷毫無保留的介紹之後,他就一直在考慮如何來應對或者說利用目前的局面。

    當北秋天師道三大天師伏擊白雲宗的消息傳回青華門時,他就意識到了整個大晉恐怕要迎來一個劇烈的動盪期,而對於塵封太久的青華門來說,這是一個極其難得的機會,尤其是在他見識到了朱門的風光之後這種急迫的焦灼感就一直炙烤著他的心。

    如果說白雲宗的囂張還有些借助龍驤軍狐假虎威,那麼朱門的強盛就真的讓太春意識到了青華門與這個幾十年前還只是一個小字輩的新興門派之間的距離正在不斷拉大,如果繼續放任這種現象很難說青華門還能不能在六大宗門這個序列裏保持下去。

    在京都朱門四子的風采甚至完全壓倒了帶隊的朱門宿老們,倒不是說朱門四子的進境已經超越了朱門九老,但是朱門四子以及其他俊彥表現出來的異彩紛呈的確讓太素大受刺激,也讓他意識到自己在這二十年來的確犯了一個巨大的錯誤,封山閉關以求精進這一策略無疑是最為愚蠢的,所幸亡羊補牢,猶未晚也。

    鷹揚軍進入蔚州就是一個莫大的契機所以當青華門出現在蔚州時,太素便迫不及待的率領著大批弟子日夜兼程向蔚州趕來,白雲宗的失手就是青華門的機會,更何況還有鷹揚軍這今後盾。

    只不過太素覺察到契機,卻沒有想到北秋人的狡詐狠毒,如果不是趙井泉的考慮周全以及一連串的意外事堊件,青華門只怕一樣也只能看到機會從自己指縫間溜走,只留下一片淒慘。

    “坐吧,井泉。”太素的臉色是從未有過的和藹眉目間滿是喜悅,“真是難為你了,抱松師弟和我說了,若不是有你的全力幫助這一次我們青華門怕是要遭受前所未有的劫難,不過這也讓我們青華門弟子得到一次前所未有的洗禮和磨礪,若非如此豈能有像井泉、擎宇和震天這樣的弟子成長起來?”

    “師伯言重了,此次全憑抱松師伯坐鎮指揮,才能從百死一生中闖出一各血路,弟子身為青華弟子,自然不甘後人,盡微末之力,何敢言?”趙井泉臉色很恭謹,語氣中也是平和淡然並不見半點驕矜之氣,倒是讓在座幾人都是相當滿意。

    尤其是兩個學院道師對於趙井泉瞭解並不多,雖然聽得雷抱松再三強調趙井泉在此次出行幽州中所起到的重要作用,但是始終有些不太相信,倒是鶴鳴看往趙井泉的目光中多了幾分深意。

    在卿蝶舞破例收趙井泉為徒時,鶴鳴就頗為意外,所以對趙井泉的關注度不小,尤其是趙井泉出現在沖虛道院姬野王遇刺現場時也曾經讓他對趙井泉十分關注,而這一次趙井泉出行幽州,他也有弟子隨同,而從自己弟子嘴裏獲知的情況與雷抱松所言大同小異,所以也讓鶴鳴對趙井泉刮目相看。

    “井泉,你也無須謙虛,抱松對你讚不絕口,連鷹揚軍周校尉對你亦是尤為器重,稱你為難得的人才,要知道周博夫十五年前就是京都風雲人物,一柄斜月鉤連挫烏菱三勇士,連朱門宿老武劍月也對其仰慕不已,不知道這位野狐禪出身的周大人因為什麼原因卻不願和武劍月共結連理,後來便無消息,連我都不知道這麼些年來他竟然隱身鷹揚軍中。”太素眉目間有些回味的神色,“不是什麼人都能得周博夫誇讚的。”

    “嗯,井泉,今日我們去拜會了鷹揚革,鷹揚軍都督霍從龍雖然未見我們,但是周博夫全權代堊表霍都督與我們見了面,與我們也談了我們各自的一些想,可以說收穫頗大,太素師兄的意思是想要聽一聽你對我們青華門和鷹揚軍合作的想,抱松師兄也稱你在這個問題上有相當獨到的看,所以我們都很想聽一聽你對此有什麼好的建議和意見。”

    鶴鳴知道有些話太素不好說得太直白,畢竟趙井泉也只是一個門中晚輩,雖然雷抱松對此子的深謀遠慮吹得天huā亂墜,但是一干長輩們在有些話題上的確不好直接挑明。

    幾人都把目光落在了趙井泉身上,很顯然在這個問題上他們都有著相當的態度,那就是既然連周博夫對此子都如此看重,瞭解其在這個問題上態度很有必要。

    “各位師伯,我們首先要搞清楚一個問題,那就是我們青華門是不是打算借此機會實現一個發展策略上的巨大轉變,哪怕是可能會付出很大代價?” 趙井泉道。

    “比如像這一次出行幽州這樣的出戰陣亡和其他一些代價,如果是我們青華門已經決定了要改變,那麼我覺得我們可以在這個問題上和鷹揚軍乃至鷹揚軍背後的皇家好好談一談,讓他們明白,我們青華門值得他們為此付出,就像我們也能為此付出一樣。

    既然避免不了,趙井泉也就沒有遮掩啥,徑直步入主題,他感覺得到太素恐怕已經和鷹揚軍方面談過了,只不過雙方的要價都相差不小吧了。

    趙井泉的話一下子挑開了問題的本質,那就是青華門是否做好了為了這個目標而進行戰略調整和轉型的思想準備,如果做好了,那就需要義無反顧的向著這個目標前進,同樣也就需要鷹揚軍及其背後的勢力為之提供所需要的支援。

    “沒錯,井泉,你提的這個問題很尖銳,在來之前,我曾經與鶴鳴、蝶舞、赤妙以及其他幾位學院道師商量過,最終認為我們青華門要想擺脫目前的不利態勢,要想更進一步發展壯大,我們就需要更多的資源,而僅憑目前我們自己的力量,已經不太可能做到這一點,所以我們需要一些世俗力量的幫助,而朝廷的扶持就是最切實可行的。”太素一字一句的道,顯然這番話也是經過門中一干主事者的認真詩論。

    “而且事實也證明,我們閉關自守只會讓我們的實力進一步削弱,我們的弟子如果投入到波瀾壯闊的磨礪中去,反而能夠更好的成長起來,溫室中的huā朵永遠張不成大樹,雛鷹要想搏擊長空就必須要迎接風暴的洗禮,在這個問題上,我們都有了這個覺悟,哪怕我們為此要付出巨大代價,但是我們也要走這條路,沒有哪個門派的發展不是要付出犧牲的,在這一點上,我們已經確定無疑。”

    趙井泉看見其他幾位學院們都神色慎重的點頭,顯然是這個意見已經獲得了他們的一致通過,點點頭,“既是如此,那鷹揚軍那邊有什麼要求,又能為我們提供什麼樣的支援?”

    太素和雷抱松、鶴鳴交換了一下眼色,緩緩道:“周博夫提出,希望我們青華門能夠抽調精銳弟子協助他們組建鷹擊營,這也就是他們鷹揚軍的精銳突擊力量,另外他們還希望我們青華門可以進一步拓展在地方上的產業,為他們提供後勤以及請報上的一些支持,當然在這方面,他們也會動用他們的資源來協助我們。”

    “那他們開出的條件呢?不是就為我們在地方上拓展產業管道這麼一句話就完了吧?”趙井泉有些啼笑皆非,這個是不是太兒戲了一般,難道說太素他們去和鷹揚軍交涉一番就獲得這樣一個莫名其妙的狗屁結果,太素他們究竟知道不知道什麼叫漫天要價坐地還錢?鷹揚軍還真以為青華門是他們豢養的打手麼?
無關風月 發表於 2011-11-13 21:01
第六十一節 獅子大開口

   

被趙井泉問得有此尷尬,大素正了正色道:……當然不會這樣簡單,周博夫提出他們會動用鷹揚軍體系資源為我們青華門在並州、幽州、青州等地設立分院提供支援,並且也願意提供一些資金,在組建鷹擊營過程中,我們青華門弟子將獲得官方授予的職銜,這對於我們青華弟子進入官方體系有著莫大的稗益”……”

    趙井泉一邊搖頭,一邊在內心歎氣,太素他們似乎也太好糊弄了一點吧,就這麼一些狗屁條件,就要讓青華門這一千多號人擁有五今天境高手的修道大派為其賣命,這簡直就是忽悠。

    看見趙井泉連連搖頭,一直未曾吱聲的鶴鳴沉聲問道:“井泉,你有什麼好的想,也可以提出來供我們商椎,畢竟我們和朝廷這邊打交道,尤其是談及這些具體事宜,我們還不太熟悉,你這幾個月和幽州大總管府和龍騾軍打交道最多,這些方面你最有發言權”

    “師伯,這鷹揚軍如果僅僅是這些條件,我想我們就可以一拍走人了事大吉,這是在打發叫花子,我們青華門是六大宗門之一,一千多弟子的修道大派,五大仙師十二道院聞名遐邇,他們想要我們為他們鷹揚軍賣命,就得拿出誠意來!這些條件對付一個三流宗派也許還行,但是想要糊弄我們青華門,那就是打錯主意了。”趙井泉義正詞嚴的道。

    “鷹揚軍還同意將他們在洛邑附近的一處萬畝田莊低階轉讓給我們,這對於改善門中的財務狀況很有幫助。”眨巴著嘴巴訕訕的搭話的是華章殿學院道師妙真,雖然幾無登臨天境之可能,但是華章殿卻是青華門最大道院,門下弟子兩百餘人,其中亦有不少英才,太素本人也經常蒞臨華章殿指點妙真的弟子們修道精奧。

    “低價轉讓?妙真師伯,難道說鷹揚軍要我們為他們賣命,一處田莊也還要我們付錢購買,這未免太讓人心寒了。”趙井泉連連搖頭,一臉憤然,“鷹揚軍是准御林軍,皇家支柱,資產豐足,京都城裏商號多達十餘處,三晉、關中、幽燕、齊魯、司隸之地農莊山林廣布,洛邑田莊雖然富饒,但是對於他們來說卻是九牛一毛,別說低價轉讓,就算是贈予我們青華門,也遠遠不夠。”

    被趙井泉這番話弄得有些目瞪口呆,太素和雷抱松臉色都有些不太自然,倒是鶴鳴眼睛一亮,“井泉,你有何意見,說出來讓我們斟酌斟酌。”

    “太素師伯先前不是說,鷹揚軍願意支持我們青華門建分院麼?擇機不如撞機,眼下我們青華門要協助鷹揚軍在蔚州立足,為什麼他們不可以支持我們在這幽燕並代之地的結合部建一處下院呢?”趙井泉淡淡的道。

    “下院?”所有人眼睛都是一亮,連一直臉色沉鬱的雷抱松為之意動。

    建下院對於一個門派來說堪稱生死攸關驚天動地的大事,是否具有下院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也就意味著這個門派是否具有開枝散葉的底蘊和實力,像朱門已有兩處下院,而白雲宗亦有一處下院,但是在六大宗門中除了朱門和白雲宗之外,其他宗門都只能有建下院的構想卻無實施,關鍵在於就是建下院和建分院完全是兩個概念。

    建分院可以選擇在通都大邑買上一片土地或者購下幾座宅院,選一名道師坐鎮便可支起分院招牌,而分院的作用也僅僅是為出山遊歷的弟子提供打尖歇息以及短時間的停住修行,而下院則不一樣,那是需要完全效仿上院,建成一座可以供子弟們長期修行問道,起居生活,形成凝聚力的所在。

    這裏邊各件的要求之高,可以說難以想慕

    首先需要一處有山有水有靈氣的洞天福地,這是首要先決條件,其次對所處位置也有相當講究,若是地處邊荒絕域,這對於吸收弟子來投亦是一個巨大障礙,而且在生活保障上亦是一大難題,再次還要講求具有一定影響力,若是籍籍無名,這對於門派發展日後也是不利,而這種地方要麼就是早已名花有主,要麼就是欠缺一些關鍵要素,可以說放眼東土,這種地方除了深山絕域或者海中孤島,基本上難以找尋到。

    “下轄?”太素沉吟著微微色變,他似乎已經意識到了趙井泉的想,“井泉,你是想要……”

    “沒錯,掌門師伯,就是那裏,天壇山,整個北地最適合的所在,也可以說是唯一的所在,十大洞天之首,而且三百多年靈氣的凝聚,誰能擁有這裏,便可以憑空獲得一個足可滋養一脈孕育眾生的寶地,可以說那裏比起青華出條件猶有過之,為什麼我們青華門不能在那甲建下院?”趙井泉振振有詞。

    趙井泉的話讓在場所有人都忤然心動,天壇山的名聲和條件他們當然清楚,即便是已經被大晉皇家所封山,但是一樣有不少修道之士喜歡到這裏踩青養息,汲取天地精華靈氣,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曾經打過這裏的主意,只不過這裏是前朝冊封的聖地,本朝姬氏皇朝確立大晉一脈,便將此山徹底封山,這三百多年間天壇山才逐漸黯淡下來,但即便是這樣依然有不少門派窺覷這裏,但都是無打通姬氏皇族這一關而未能得逞。

    “井泉的設想倒是好,可是怕沒有那麼容易吧?”鶴鳴看了一眼太素,有些猶豫的道:“天壇山雖然塵封三百多年,但是畢竟歷史擺在那裏,雖無宮觀道院,但是前朝依然留下不少建築物,即便是數百年雨打風吹,破敗下來,但是地基猶在,淵源尚存,據我所知三十年前朱門在設立中院時也曾經打過天壇山主意,但是未能得逞,而白雲宗據說亦有將天壇山據為己有的意圖,不過似手也是石沉大海,這裏是姬氏皇族建立大晉朝時刻意塵封之地,目的就是要消除前朝影響,論理說屬於姬氏皇族所有,現在已經過去三百多年,似乎也還是有些值得試一試。”

    鶴鳴的話讓太素和雷抱松都有些意動,而另外兩名學院道師更是心動神搖,若是能將天壇山據為青華一脈所有,那麼青華一脈畢竟迎來一個巨大的發展契機,若是能獲得此等洞天福地,別說與鷹揚軍合作,就算是鷹揚軍再有過分的要求,青華門也一樣要接受下來。

    “井泉,你覺得鷹揚軍能夠做這個主麼?或者說大晉姬氏皇族能夠接受我們的這個要求?”太素發現自己似乎無拒絕這個誘惑,不錯,沒有誰能夠拒絕這個誘惑,建下院是每一個掌門的最大心願,這意味著他將在門派歷史上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永垂青史,而如果能夠將下院建到天壇山,那毫無疑問自己將成為青華門的第一臣,甚至超過青華門開山祖師。

    “鷹揚軍能不能做這個主不重要,關鍵是他們需要我們,而他們背後的人更需要鷹揚軍迅速的強大起來,不再是四大軍中的雞肋,而就現在的情形來說,我們青華門是最有可能助鷹揚軍改變這一局面的,所以也許中間會有一些掙扎和不甘,但是我想如果鷹揚軍背後的人看得夠遠夠深,他們會答應的。”趙井泉相當肯定的道:“當然,我們可以做一些工作,加速這一進程的實現。”

    ……………………

    不出所料,趙井泉代表青華門與鷹揚軍商談將天壇山賜封給青華門一事在鷹揚軍裏也是引起了極大憤慨,周博夫斥之為狂悖,崔公謹怒叱趙井泉癩蛤蟆想吃天鵝肉,連一直未曾露面的鷹揚軍都督霍從龍也是怒意盈面的將太素招去斥責了一番,明確告知太素若是青華門不願意與鷹揚軍合作,那邊就此作罷。

    不過作為青華門的全權代表趙井泉這一段時間裏卻是一直頻繁走動於鷹揚軍府堂中,也經常邀請周博夫與崔公璀二人來青華門居住地敍舊,周崔二人雖然對青華門的貪婪怒不可遏,但是對於趙井泉的邀請卻從不拒絕,似乎雙方都在保持著一種很微妙的互動和接觸,等待著某種契合點的出現,雙方都表現的格外有耐心。

    “有些意思,這個姓趙的小子似乎很有信心我們會接受他們的要求?”周博大笑著一邊漫步,一邊道:“你說這個傢伙有意無意的把咱們倆邀請到他們那裏去,是不是在可以炫耀他們青華門的與眾不同?進而來來誘惑我們?”

    “除了這一點,他還能做什麼?不過我們得承認,青華門的確和朱門和白雲宗有些不一樣,至少他們在機關匠具上的造詣不是其他門派所能比擬的,而姓趙的小子說得也沒錯,我們鷹揚軍底蘊太薄,要想在短時間內打造出一隻與虎衛軍的麒麟衛和龍藤軍蒼龍都比肩的突擊力量來,要想依靠傳統的組建訓練方式來實現,不太可能了,尤其是現在日蓋嚴峻的局面下。”崔公謹的表情卻要比周博夫嚴肅許多,語氣也充滿了不確定性。

無關風月 發表於 2011-11-13 21:02
本帖最後由 無關風月 於 2011-11-13 21:06 編輯

第六十二節 各色形雜

   

崔公瑾的話讓周博夫有些詫異,要知道崔公櫛對千組建感那營的態度期日當狂熱的,一直主張要組建一支具有超強打擊能力和摧毀能力的突擊力量,只有這樣才能應對日益強大起來的北秋人,而北秋人現在也有覺察到了這一點,隨著天師道力量的膨脹,使得這個逐漸視天師道視過國教的蠻族,也開始用天師道弟子來作為他們精銳力量的組成部分組建核心力量,這也使得大晉方面對此越來越感到擔憂。

    正是基於這個原因,崔公謹這也對這夾力量的來源組成提出了很高的要求,但是鷹揚軍中精餘武技的人員不是沒有,但是更多的是全憑在戰場上的勇武和軍積累打熬出來的角色,真正在武道修行上有所造詣的卻寥寥無幾,這些人放在鷹揚軍其他軍裏都走出類拔萃的翹楚人物,擔任一個百夫長身前千騎尉也都不在話下,但是要想在鷹擊營裏充當起擔綱大任的角色卻差相當大距離。

    “博夫兄,你注意到我們這幾天裏那個姓趙的小子帶我們去察看最多的是什麼?”崔公謹突然問道。

    “看得最多的?”周博夫愣了一愣,隨即反應過來,“你是說看他們的機關器具上的研究製作?唔,公謹,你覺得那個姓趙的是覺得我們鷹揚軍應當借助這些機關器械來武裝我們自己?”

    “不僅僅是這些機關器械,我注意到了他們還有一些力禁制的設置,這是那個姓趙的持意為我們安排演示的我感覺他是故意在讓我們看到他們青華門不僅僅是在修道上具有實力,同樣他們在機關器械的設計製作上,在術裝具的研修上,甚至可能在術力量方面,他們都有相當雄厚的基礎,他這是在故意向我們展示他們的實力,而且那個姓趙的小子也曾經說過一段話,讓我印象頗深我也為此深思良久,我覺得他那番話的確有些道理。”崔公謹語氣很沉穩慎重,與他平素的狂放不羈迥然各異。

    周博夫輕輕歎了一口氣,他當然知道崔公謹所說的趙井泉所說的那番話,不僅僅是對崔公謹,對自己何嘗不是一樣觸動良多。

    自己和都督就這個看也做了探討,都督雖然一言未發,但是周博夫感覺得到,都督也被這番話給引發了很多感慨和想只不過都督有都督的立場和角度,比起自己和公謹來,又有一番看。

    但是周博夫知道,姓趙的小子所列舉的一些事實並非空來風,也不是牽強附會,如赤魅青魅的現身,如南方星官的變動,以及烽火山脈中的異象,加上朝中種種移動都無一不在預示著天道亂世的來臨。

    亂世將臨,人命如草,天道崩壞,修行衛道看來修行界果然要比俗世中更早一點看到這些,魏武穆已經在開始為此做準備了,趙氏家族呢?周博夫不知道但是都督肯定已經意識到了這一點,所以才會這般猶豫,也許他在等待著大統領的決定。

    “公謹,我們作為軍人不需要想那麼多,我們只需要做好我們手中的事情,都督也許在等待大統領的決定,雖然青華門的胃口看起來顯得不合時宜,但是我們不得不承認他們正好選擇了這個恰當的時機也許。”

    “不是也許,是一定。”崔公謹淡淡的道:“我瞭解大僥領,更瞭解姬氏皇族,畢竟我們崔家也算是姬氏皇族的外戚吧,姬家的東西給什麼人都可以,唯獨不能給三公卿,姬家可以輸給任何人,唯獨不能輸給三公卿,因為一旦姬家輸了三公卿任何一家,也就意味著大晉需要改姓了。”

    周博夫全身一震,目光注視著崔公謹。

    “博夫兄,你不需要用這種目光來看我,其實你也早就知道這一切,我說得不過是很多人不願意承認的事實,三公卿家族的權勢淩駕餘大晉姬氏皇族之上,每一代皇帝的產生都只能由姬家中最庸碌做懦弱的子弟來做,要不就是刻意的挑起姬家的內亂,三公卿或許在其他事情上爭鋒相對勾心鬥角,但是在對付姬家上,他們卻異乎尋常的齊心協力,因為他們也知道他們輸不起。”

    崔公謹的話語可謂句句誅心,但是周博夫卻無言以對。

    從大晉立國以來,圍繞著皇權的鬥爭就從來沒有停息過,三大公卿家族從立國以來就承擔起國堊家棟樑的責任,但是隨著皇權的擴張,三公卿家族與姬氏皇族的矛盾也就成為了一道若隱若現的導火索,三百年的大晉皇朝其實就是三公卿與姬氏皇族的爭鬥樂章,只不過近百年來三公卿家族在聯手壓制姬氏皇族的爭鬥中字據了絕對上風,九其是趙魏兩家卓握了四大野戰軍中的龍驤軍和虎衛軍兩大主力,又有掌握朝中相權的韓氏家族,姬氏皇族只能勉力維持著皇族正統威嚴不失,至於其他也只能想一想而已了。

    局面很蹊蹺的僵持下來了,無論是太素還是鶴鳴都有些心神不寧,但是在趙井泉的堅持下,太素和鶴鳴都破例的沒有干涉趙井泉的大包大攬。

    這也是在之前他們確定下來的原則,他們確信在與朝廷和鷹揚軍打交道時,趙井泉的本事的確要超出他們許多,甚至連趙井泉將周博夫和崔公謹二人邀約到青華門居所觀摩七巧玲瓏居、禹掾樓眾弟子的表現也好,都充滿了一些取巧的詭異味道。

    太素和雷抱松以及鶴鳴他們不知道趙井泉究竟是在玩什麼huā樣,也不知道趙井泉在和鷹揚軍那一黨子人在磨蹭什麼,但是他們知道趙井泉在盡力為青華門爭取更多的東西,雖然他們從不認為大晉會同意把天壇山賜封給青華門,那實在有些過於癡心妄想了,但是洛邑那萬畝良田從低價轉讓變成贈送也許就會變成一種可能。

   ………………………….

    看著老黑背上縱橫交錯的劍痕,黃皮子和胡筱靈以及另外一個身體體態臃腫卻又不失靈活的中年男子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老黑,這可是你所說那玉衡的鋸齒劍所傷?”

    “嗯,正是那玉衡所傷,這傢伙不傀是天境人物,俺自詡玄甲氣勁以至登峰造極,但是竟然被他輕易破殺,這十七劍招招見血,劍劍入骨,幾乎就要了俺老黑的命。”老黑嘿嘿一笑,頗為自豪的到:“俺怕是第一個在天境高手裏逃得性命的吧?不過,俺的犧牲也不是沒有收穫,小六一擊必殺,雖說沒能要玉衡的命,但那也是天權那廝營救及時,否則還真難說。

    和天境高手交手,曾幾何時這是老黑和黃皮子他們一干人想都無想像的事情,甚至在偷上蒼龍嶺時,老黑都還曾再三威脅黃皮子不准偷跑上嶺,防止遇上青華門的五大仙師,來個神魂俱滅,現在老黑竟然敢和北地威名赫赫的白雲宗中的北斗七星正面對戰,這在幾個月之前簡直是無想像的事情。

    “那蒙太奇的巨靈金剛印,據說是源餘佛宗的手,舉手帶雲,揮手鳴雷,直有翻天覆地之威,皮子,你永遠想像不到一個人的威風竟然如斯,。”

    “呵呵,你見過刀上生火麼?俺告訴你,那是無上孽火,那赫連勃勃的大夏龍雀刀據說是天生神刀,無上孽火與那個叫啥,對,天焰刀訣,對就是天焰刀訣,一合,那就是一圈火輪,向四周緩緩擴散,無所不包,狐媚子,你別不相信,你簡直無想像那氣勢,怎麼說呢,就像你置身與一個火山熔岩口中,看著那一圈圈火焰將你包圍起來,就那味道,。”

    “青蛟散人,你們知道麼?狐媚子,水招子,皮子,我告訴你,我看到了,。”老黑眼睛中閃動著從未有過的淚光,“青蛟一人獨堊立扛下了天微,他的蛟刺我無用語言來形容,但是號稱北地第二人的天斑竟然沒有能夠在他面前占得半點上風,甚至還有點狼狽不堪,哈哈,人類的天境高手一樣在責蛟這個他們心目中的另類面前掙扎,“”

    老黑顯然有些過於激動了,不過能夠回到谷中和一干昔日的同類朋友們在一起,交流自己這幾個月裏的所見所聞所得,他的確有些說不出痛快。

    幾個月的幽燕征伐讓他全身上下都多了幾分肅殺之氣,連黃皮子都感受到了他身上的巨大變化,雖然這幾個月裏黃皮子也自認為按照小六留下的精義苦修而進境頗大,但是現在看來留在穀中沒有去幽燕無疑是最大失策,看樣子狐媚子也有些後悔了。

    尤其是老黑身上自帶的那一股子沉穩勇武,雖然不能就此認定老黑的在某些方面便依然超越了某個結點,但是黃皮子卻意識到就憑這一遭,只怕老黑就把自己和狐媚子扔下了一截,尤其是和那些天境高手的交鋒過招,不知道對於修行煉息有多麼大益處,想到這裏,黃皮子就懊悔得如同一條毒堊蛇纏繞在心間喘不過氣來那樣難受。

無關風月 發表於 2011-11-13 21:11
第六十三節 群英出山

   

黃皮子和狐媚子都知道老黑既然把水貉子叫上,自然有其道理,現在他們已經沒有心思放在谷中這些事情上了,當老黑的出山給他們帶來如此震撼的見聞經歷史後,無論是黃皮子還是狐媚子都沉浸在了無限的沉醉和嚮往之中,至於說老黑對水貉子有什麼安排,肯定也是小六的指示。

    “一句話,出山幾月,勝過我十年修行,不,勝過我三十年修行,雖然其間免不了流血流汗,免不了生死邊緣打滾,但是這生活的滋味和谷中就是不一般。”老黑還在賣弄著他內心的真堊實感受,滿臉的神往和迷醉,“尤其是那幾次生死交鋒,那可是真刀真槍的搏殺,半點退讓不得,但是你可以最直觀的感覺你在其他場合下都無體會到的一切,那些人的吐納調息,舒經運氣,姿勢配合,都是在谷中一輩子無領悟到的,只有在這種性命交關的時候,你才能最深刻最真堊實的感覺到體會到,受益良多。”

    看見老黑臉上那股眉飛色舞的神色和表情,黃皮子和狐媚子心都要滴血了。

    當初在獲得小六手書的內息煉化修訂稿之後,兩人都迫不及待的投入煉化中,其效果果真有一日千里的感覺,正是在這種情況下,當小六要去幽州時,兩人選擇了留下繼續精修,而老黑去選擇了隨小六去幽州,沒想到這一去卻有如此際遇。

    “夠了,老黑,你就別在那裏炫耀你的際遇了!”黃皮子實在忍不住了,再讓老黑顯擺下去,他真要抓狂了,怨得誰來?但是也不興老黑這樣來刺激自己啊,“你是運氣好,遇上人類天境高手也沒有把你給兵解了,我看也是那玉衡浪得虛名,白雲宗偌大的門派,居然也是一幫窩囊廢,小六的水準有多行,我們還不知道?離他們所謂的次天境還差得遠,就算是他這段時間磨礪多,進境快,我就不信他還能一下子闖入天境?不是說他那個師尊破了修道界的記錄用了二十二年時間步入天境麼?難道說他還能二十二天就入天境?老黑,要麼就是你在撒謊,要麼就是以訛傳訛了。”

    對於黃皮子臉上露出那股子酸不啦嘰的味道,老黑嗤之以鼻,“得了,皮子,你愛信不信,莫不是我還要求著你來信不成?我在這撒謊有何意義?我回來也就是給你們透個信兒,道個安,辦完事兒我就得馬上回去,不敢耽擱。”

    “辦完事兒?你回來辦啥事兒?”狐媚子一臉不解,“你不是說那邊兵凶事險麼?你不呆在小一身邊幫他,跑回來作甚?”

    老黑也不掩飾,事實上也沒有什麼好掩飾的,小六都應允幫助水貉子改善煉息之,實際上幾人就已經是站在了一個戰壕裏,同栓在一根繩索上,水貉子甚至比老黑預想的還要爽快,顯然是早就對老黑他們幾個的變化了然於胸了,能得到人類修真之士的點撥,這對於任何一個獸類精怪們都是不可想像的,卻又真堊實的發生在這幾個人身上,不能不讓水貉子欣喜若狂,別說從腹中取脂這等小事,就算是讓他掏心挖肺他也毫不猶豫。

    “當然有正事兒,不過我已經和老貉說好子,只是讓老貉忍痛割肉,我心裏也有些過意不去啊。”老黑在幽州幾個月裏,接觸各色人都頗多,言語間已經更見自然,比起在谷中的三人來,從氣度和談吐上都有明顯不同了,這一點三人都有所發覺。

    “呵呵,老黑,說這話就見外了,老貉能跟附旗尾也是莫大幸事,你不來找我,我也在琢磨著要找你們,好歹咱們都是谷裏出身,能奔個出身,掙個前程,也是咱們這一系光宗耀祖的事情,不敢奢求像青蛟那樣淩雲壯志,遨遊天下,只求能夠擺脫那天劫之難,便心滿意足了。”肚皮略凸的中年男子笑嘻嘻的接著話題,語氣卻是恁地嚴肅,“老黑,你這一趟出門真有魚龍變化之盛,不知道那位趙先生可否可以容許老貉能隨身侍候,也讓老貉能沐浴恩澤,求個上進?”

    老黑微微一怔,目光落在中年男子身上,打量良久,這才淡淡的道:“老貉,你也看到了,跟在小一身邊,那是腥風血雨,說不得就有性命之危,我已經帶他轉達了意思,他承諾給你的,絕不會失信,若是你按照他所教授之靜修,不敢說自然天成,但是至少也有幾成把握了,何苦要跟著他去冒些無謂的風險?”

    “呵呵,老黑,你不用勸我,人生一世,草木一秋,枯榮皆俱,自尋煩惱,那他們人類的話來說,生死都由命,老貉這人也沒啥本事,悟性也——般,但也知道你若是庸庸碌碌這般過了,何苦再去精修求道?既然要想走得更遠,那就自然要付出和承擔更多,我還是那句話,若是趙先生允我。我便厚顏追隨趙先生,若是趙先生不光,我便在谷中按照趙先生所接自修,等到趙先生有一日覺得用得上老貉,老貉招之即到,老黑,你把這話轉達給趙先生,如何?”老貉言語平和,但是語氣卻是異常的堅定。

    老黑沉思良久,子緩緩點頭,“雖然小六沒有說這件事情,但這一次我便托大替他應允下來,我今晚便要啟程北返,你若是真有心,那邊回去收拾,與我一道去便是。”

    大喜過望的水貉子聽得老黑這一席話,立時眼泛精光,黑默默的臉膛上紅潮氾濫,“好,老貉沒啥捨不得的,回去收拾一下變好。”

    話畢,水貉子一邊輕靈的一躍入水,肥胖的身軀卻是格外輕靈,瞬間便消失在水中。

    “好了,老貉走了,似乎我們該談談我們的事情了。”老黑越來越像一個純粹的人類,就連那聳肩攤手的姿勢都是那樣的自然隨意,流露出來的表情也是如此的從容大方。

    “呃,老黑,我覺得你這一次變化太大了,以往你也曾經出山去遊歷過,時間比現在更長,但是我覺得你這一次好像完全變了一個人,讓我覺得你都有些陌生感了,嗯,還給我了一些壓力,狐媚子,你覺得呢?”黃皮子上下打量著老黑,如果說先前大家都是被老黑活靈活現的故事給吸引住了,那麼現在擱下這些動聽的故事,就該是探討現實問題的時候了。

    “黃皮子,你說話給我客氣一點。”對於黃皮子從來都是以狐媚子之名叫自己胡筱靈一直不以為意,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當老黑回來之後,而且變化這樣大,越來越接近一個真正的人類時,胡筱靈覺得有一種莫名的煩躁,似乎對狐媚子這個名字有著天生的反感,而胡筱靈這個人類的名字卻沒有得到其他人的認可。

    “怎麼了?”黃皮子顯然沒有意識到對方情緒的不佳。

    “老黑,你是說你回來辦事,就是找水貉子有事兒,還是小六交待你的?”胡筱靈沒有在理睬黃皮子,徑直問道:“難道說小六就對我們沒啥吩咐的?”

    “嗯,當然有,小六想要問一問你還有沒有松蘿木髓,如果有,他想要再要一點。”老黑也直來直去。

    “就這個?”胡筱靈皺起眉頭,“沒其他了?”

    “嗯,就這個,他沒有說其他了”老黑也似乎覺察到了一些什麼,但是他故意沒有理睬對方。

    “他就沒有說說我們的事兒,問問我們的打算?”胡筱靈似乎有些心有不甘。

    “問你們?你們不是打算就在谷中修行煉化麼?小六也說過就按照這個路子走下去,不敢說十拿九穩,但是絕對有機會買過天劫這一坎兒,關鍵是要看你們修行的進度和應劫的時機了。”老黑揚起眉毛。

    “那你呢?”胡筱靈輕哼一鼻道。

    “我,我當然還要回去,跟著小六。”老黑很自豪的道:“跟著小六雖然事情多,危險大,但是經歷更豐富,長見識,增經驗,我不比你和皮子,靈性悟性都要差一些,在這方面打磨一番,對我幫助更大,我欠缺的就是這個。”老黑很平靜的道:“何況青華門似乎也處在一個十字路口,小六他們也在竭力爭取,他需要我,所以我當然要去。”

    “那若是我們都願意去呢?”胡筱靈穩穩的問道:“我是指我們碧波潭周邊的姐妹們如果都想去呢?”

    “啊?都要去?你是說鹿純子她們?”老黑早已料到胡筱靈是想要跟著自己一道去,沒想到胡攸靈還把鹿純子她們也都要拉上,吃了一驚,“她們去恐怕不合適吧?”

    “有什麼不合適?上一次小六臨行前我就和小六說過我那些姐妹的事情,他說先要看我的煉息情況再來確定,現在我的情況非常好,但是姐妹們和我的情況不盡一致,所以需要他當面來診視一番,因材施教,而且你都能在小一身畔助小六一臂之力,現在連水貉子都要去,難道說我們潭南潭北還能分個裏外能不成?”

    胡筱靈說得義正詞嚴,聽得老黑卻是暗笑不已,這傢伙,終究還是按捺不住了。

無關風月 發表於 2011-11-13 21:12
第六十四節 結黨

   

當老黑帶著一幫人出現在趙井泉面前時,趙井泉下意識的環顧一下四周,這個傢伙居然就這麼直愣愣的帶這樣大一撥人大搖大擺的進了蔚州城?!

    除了老黑之外,胡筱靈和黃皮子就不說了,那個挺胸腆肚的傢伙大概就是水貂子了,那個以面紗遮面的女孩子他有些印象,應該是那個鹿精,而另外一個目光靈動身材苗條的女子,全身透露出來的淡淡梅香,不用說就是那個花精梅紅了。

    “老黑,你想害死他們還是害死我?”趙井泉吃了一驚之後,“這蔚州城裏武道高手比比皆是,若是讓他們覺察了你們的出身,那還不得攪起一波驚濤駭浪來?”

    “小六,你也別這麼誇張,除了你們青華門的幾個,鷹揚軍那幾個傢伙雖然也有跨入天境的水準,但是他們和你們青華門還不一樣,他們都是戰場上磨礪出來的,身上帶有的煞氣幾丈開外就能感覺到,咱們都挺小心,這不是沒敢走你們那邊去,專門找個這地方來見面麼?”老黑和趙井泉相處這麼久,對趙井泉的考慮素來佩服,提前安排了這樣一個落腳點,顯然也早就料到了黃皮子和狐媚子是肯定要來。

    “哼,小心使得萬年船,不要小看鷹揚軍那幾位,他們的實力不比任何人差。”趙井泉搖搖頭,但也不再多說,“靈姐,皮子,這段時間還好吧?嗯,靈姐的沉穩之姿已有入定的格局,看來獲益匪淺啊,皮子也不差啊,足穩體凝,看來也是下了一番苦啊。這位就是……”

    “水貂子見過趙先生。”挺胸腆肚的中年男子可不敢像老黑他們那樣隨便,相當恭謹的立身作揖,學著在山外遊歷時的規矩一躬身,“久聞趙先生大名,苦無機緣,今日能得一見,幸甚。”

    有些咬文嚼字的口吻倒是和黃皮子的附庸風雅有些相似,不過趙井泉看得出來這水貂子精氣神俱佳,比起為煉息之前的黑黃二人只強不弱,難怪黑黃二人對水貂子一直相當推崇,看樣子也是個精怪中的英雄人物。

    趙井泉倒是頗為喜歡和這些精怪們打交道,這些傢伙雖然智慧不差,但是在品性道德上卻無世間俗人那麼多惡習,尤其是脾性相投之後,更是可以推心置腹,遠勝於世間常人。

    “呃,太客氣了,我聽老黑和皮子平素稱呼你老貂,那我也叫你老貂吧,此次能得老貂的忍痛割愛,井泉內心甚是惶恐,只是此物對井泉一位摯友的性命至關重要,所以才厚顏請老黑回谷求助,老黑已經把情況與我說了,井泉在此再度感謝了。”

    趙井泉也是深深一鞠躬,倒是把這水貂子慌得不行,趕緊閃到一邊不敢受這一禮,對於趙井泉所需要的獺脂不過是受些肌膚之痛而已,但是能讓趙井泉記自己一個情,那便是受用不完的好處,這一點水貂子清楚無比,何況這人類中能有這般氣度的人物,也難怪圖元來不服人的狐媚子和老黑都能齊齊拜在此人麾下,那也自有一番道理。

    一番寒暄之後,趙井泉也依次與諸精怪們見了面。

    這些都是谷和碧波潭畔的佼佼者,谷和碧波潭的先天靈氣和天生靈泉才滋養了這一干精怪,能踏入開化境界也就意味著他們已經半步踏入了先天,只不過這後半步卻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跨越,除了機緣和苦修之外,更多的還是要看上蒼是否垂青他們。

    這千年來谷中碧波潭畔不知道有多少修煉得道的精怪們一次次衝擊天劫大關,卻從未有人能跨越,一代一代在天劫中灰飛煙滅,但是一帶有一代的成長起來繼續不屈不撓的向著那道鬼門關邁進,這是他們的宿命,但是現在有了這樣一個可能改變諸生命運的機會,怎麼能不讓他們怦然心動?

    寒暄之後,幾個精怪也相當的知趣兒,知道趙井泉怕是有話要和老黑等人說,現行告退,房間裏只剩下趙井泉和老黑、黃皮子以及胡筱靈四人,這也是趙井泉最早的班底,算得上是貼心人了。

    “小六,你究竟是咋想的?”胡筱靈坐在趙井泉下手,滿臉思索之色,“路上老黑和我們大概說了說,呃,覺得你現在心思變化很大,我們都有些適應不過來了,當初勸你在青華門裏好好努力一番,你也是愛理不理,不來氣,現在卻又來了一個態度急轉,你究竟想要幹什麼?你總要告訴我們你的目標,我們才好跟著你往前走啊。”

    “靈姐,我想要幹什麼,這個問題我也想過很久,但是到現在我也無拿出一個具體的目標出來,但是有一點我是可以肯定的,既然我踏出了這一步,就只有堅定不移的走下去。”趙井泉一般思考一邊整理著自己的思路,“我和老黑這幾個月裏經歷了不少事情,尤其是從幽州出來到蔚州這段路途中,我和老黑都是兩度從閻王殿邊上掙扎脫身,沒錯,你看到了我和老黑變化都很大,我們為此付出了相當大的代價,但是我和老黑都覺得值得。”

    “人生這條路總要去追求一些我們想要企及的目標,就像你們渴望著跨越天劫這一關,真正進入天境成為掌握自己命運的強者,我也不例外,我渴望跨越天境,實際上我現在距離這一關也只是一步之遙,但是我不滿足於此,天境對於我來說只是第一步,我希望我能擁有更強大的力量,做一些我想做的事情,而眼下的青華門就是我的一個最好平臺。”

    趙井泉的話讓在座的三人都陷入了震動之後的思索之中,趙井泉言語中流露出來的崢嶸之意讓他們都不得不考慮更多,趙井泉表明了他不會甘於寂寞,他會在更廣闊的舞臺上去締造人生,而言外之意,它不僅需要平臺舞臺,一樣需要朋友和夥伴,而這個歷程中既有風雨雷電,也有陽光燦爛,就看你們怎麼來看待理解和決定了。

    “小六,你希望我們怎麼做?”黃皮子猶豫了一下才緩緩道:“你知道我們的身份,青華門恐怕不會容忍你和我們……”

    “皮子,我知道你心思細,顧慮多,我說過,你們要考慮好你們怎麼做。”趙井泉搖搖頭,“南方星官出現了動盪,而北方則出現了赤魃青魈,赤魃貫地,青魈穿空,天道崩壞之象初現,北狄西戎都在蠢蠢欲動,雖然看起來這和你們無關,但是當天道崩壞就意味著元鼎的破裂重建,恐怕你們多多少少應該知曉元鼎破裂重建意味著什麼吧?”

    無論是老黑還是黃皮子抑或是胡筱靈都是乍然變色,“小六,你說什麼,天道元鼎將要崩壞?”

    “我也一直不願意相信,但是我獲知的消息和觀察到的一些現象,雖然天道元鼎現在還沒有真正崩壞,但是正有向這個趨勢發展的跡象,而且也出現了一些預兆,赤魃初現在大晉,而青魈在西戎現身,南方朱雀星官頻頻異動,大楚的星象官多次推演結果都無一例外,也許亂世的到來不可避免。”趙井泉聲音越發低沉,“元鼎一壞,天地元氣洩漏,會產生什麼樣的異變,我們都無從知曉,只能從千年前的那一輪劇變中來推演還原,想想千年商周更替時的山海巨變,我想我們也許真的該做些什麼,至少我們可以讓我們在未來變幻莫測的世界中變得更強大更有自保的能力。”

    趙井泉並非信口開河,在姬野王和魏天辰留在青華門養病那一段時間裏,趙井泉獲益良多,也讓他從一個不知魏晉的毛頭小子迅速成長起來,對這個世界也有了更多的認識,而從姬野王和魏天辰那裏獲知的種種也在他正式拜師卿蝶舞那裏之後一一得到了印證,而來幽州這幾個月裏,他更是有意識的收集瞭解來各方面的情況,而與燕赤霞的交往也讓他對於這個世界的認知豐富完善了不少。

    即便是如老黑、黃皮子和胡筱靈這些精怪,只要是在外遊歷過通曉人類一些歷史的,都知道千年之前商周更替,攻伐征戰,幾乎大陸上所有種族都捲入了進來,而當時元鼎氣泄不但造就了多少蓋世英豪,而且同樣釋放出無數妖孽魔王,這些種族和異類都毫無例外的加入到了那場征戰中,使得這個世界的歷史充滿了讓人難以想像的奇美瑰麗。

    趙井泉的話讓老黑幾人都是心潮澎湃,天地元鼎便是以天地為鼎爐,練就天地造化,元鼎洩漏,天地元氣便要四處蔓延,若是能有機緣採集汲取到這以天地山川為爐練就的靈氣,也許就是一場天大的造化,立地得道也不是妄想。

    即便是無有此等機緣,但是跟隨趙井泉至少機會也要大了無數,這還不論趙井泉本身棲身青華門所帶來的機緣,若無好高騖遠,便這點好處也足以讓人為之死心塌地了。

無關風月 發表於 2011-11-13 21:13
第六十五節 一搏

   

趙井泉的一席話讓三人都是心潮澎湃,起伏不定,難以自抑,這一席話就像為他們有些懵懂混沌的世界打開了通向另外一個未知世界的大門,他們可以不再局限於苦苦為應劫而掙扎,一句跨越天界之門只不過是萬里修道第一步,天境也許只是一個最低的起步臺階,還有無限廣闊燦爛的世界在門的那一邊等待著自己。

    “小六,這真的可能麼?”良久,老黑才悠悠的問出一句,這似乎也代表著有些茫然和迷惘的另外兩人的心聲。

    “老黑,不要妄自菲薄,也不要自欺欺人,你覺得蟄伏二十年的修煉就可以讓天師道一下子淩駕餘大晉六大宗門之上麼?六大宗門哪一個不是百年積澱,即便是朱門也是數代英才的厚積薄發方能有今日的碩果,天師道縱然有這樣那樣的機緣因果,但是決不可能無中生有。你也看到了,蒙太奇和赫連勃勃的實力實際上已經超越了六大宗門中的頂級人物一個境界層次了,赫連勃勃可以以一己之力力扛二人,蒙太奇可以輕而易舉壓倒我們六大宗門幾乎任何一個天境強者,兀突便是偷襲開陽子得手,但是在他們這個層面,哪一個偷襲能一舉得手?”

    趙井泉如抽絲剝繭,信手拈來,娓娓道來其中奧妙:“北狄人的異軍突起決不僅僅是所謂隱藏之深那麼簡單,這中間自然有運道的變數在其中,天道運行,氣運輪轉,這中間的奧秘不是你我隨便能明白,但是有一點我們要明白,天命不可違,順命則生,逆命則亡,我們都必須要遵循這個規律。”

    “小六,你也別說得太過深奧,我們只想知道一點,那就是天地元鼎真的將要傾覆破碎了麼?”黃皮子嘶啞著嗓子道,兩撇鬍鬚卻是微微顫抖。

    “就目前的種種徵兆來看,已經很明顯了,不僅僅是我們人類,其他種族也都意識到了這一點,那頭青蛟為什麼會突兀的加入到北狄人那一邊,他在東海晃蕩數百年,從未摻和到我們人類之間的爭鬥中來,為什麼現在要突然跳進這個局裏?”趙井泉聲音很輕,似乎在探索著什麼奧秘。

    “小六,若真是如此,我們該當如何?”還是胡筱靈更為爽利,徑直問及核心問題,“你覺得我們現在應該怎樣做?我們覺得跟著你也許能夠找尋到一條更為適合我們的路。”

    “對,小六,終究來這世界一遭,便要追求一個更璀璨的人生,我們都清楚這人世間混沌迷茫,若是可以的話,我們便想要跟著你走這一遭!”老黑幾乎是從牙縫中一字一句的擠出這幾句話來,“無論前面是水是火,我們都想要搏這一把。”

    “就為了那個連我自己都還不明確的目標?”趙井泉似笑非笑的睃了三人一眼。

    “無他,我們信任你,便是如此簡單。”老黑看了看胡黃二人,斷然道。

    趙井泉看了看三人,三人都是一臉決然,趙井泉便微微點頭,不再言語。

    晉陽。

    三晉之陽,天下名都,始稱晉陽。

    厚實的城郭牆樓在暮靄中泛出一種獨有的青灰色,沉雄厚重之意讓整個天空都變得壓抑起來,飛簷角樓下,兩名持戟武士站在城頭上,夕陽的最後一抹餘暉灑落下來,讓兩名輪廓分明而又眉目生動的武士顯得那樣剛勁雄健。

    太明宮的鐘樓灑落下來的影子顯得那樣孤獨,唯有偶爾經過的宮人,才讓這片靜謐之地多了幾分生氣。

    “陛下,您真的決定了?”方正寬闊的面膛上多了幾分憂思,隆准鷹眉下一雙飽經滄桑的眼眸給人一種足可信賴的沉穩大氣,雖然只是一身很樸實的紫袍,但是肩頭微微一聳,那股昂然氣勢便油然而生。

    “定中,大晉立國三百多年,風風雨雨走到現在這一步,莫非你我還要相信那虛無縹緲的定數之論?便是天道真有定數要我大晉亡國,也絕對與此舉無關,你比我更清楚這一點。”坐在前面雕花錦緞軟面長椅的男子有些慵懶悠閒的抬起目光道:“姬家顛簸這麼多代,是不是也真的再無血性了,連這點勇氣都沒有?”

    方面紫袍男子有些自嘲的笑了笑,“陛下,平衡之局是最符合各方希望的,可是您要想打破……”

    “夠了,定中,是我想要打破這個平衡之局麼?如果上蒼沒有給我們這一個機會,我不會心生異念,但大晉之土若是被蠻族所吞噬,**後有何顏面去見列祖列宗?”悠閒男子話雖然說得很重,但是語氣間卻半點嚴肅之意皆無,談及見列祖列宗之時,甚至很還有點笑意,有點自我調侃的味道。

    方面紫袍男子注視對方良久,對方在他精光湛然的目光下絲毫沒有反應,依然是那樣隨意自在。

    都說這位皇帝陛下是姬氏皇朝歷屆皇帝陛下最為放蕩不羈的一個,但是他卻知道這個傢伙荒誕不經的背後隱藏著太多的苦楚和無奈以及不屈的野心。

    三公卿家族給姬氏皇族帶來的壓力實在太大了,以至於每一任皇帝陛下都不得不讓自己隱藏在假面具下,久而久之假面具就漸漸的融入到了真實的生活和性格中去了,一代複一代,如果說姬氏皇族子弟們最為突出的個性是什麼,毫無疑問就是隱忍了,但是隱忍卻一樣未能為姬氏皇族換來真正的機會,因為三公卿家族從未放鬆過對姬氏皇族的警惕,任何一點異動都會引來他們的關注。

    但是這一次的確是一個機會,鷹揚軍前所未有的獲得了走出晉陽的機遇,雖然看起來鷹揚軍離開似乎讓整個京都變得空虛起來,但是陛下看得很准,在目前這種情形下,就算是京都無一兵一卒,三公卿家族也不敢有任何不軌行為,北狄的大舉入侵,西戎戰事如火如荼,都讓整個大晉如同煮沸的滾水一般,沒有人敢在這個時候冒天下之大不韙,甚至他們還只能放任皇室的一些舉動,避免激化矛盾。

    皇帝陛下捕捉這些機會的手段的確無人能及,或許這也是在北狄戰事一起時,他就在籌謀此事了吧?

    “陛下,你真的覺得鷹揚軍可以……”方面紫袍男子有些艱難的吞了一口唾沫,他已經很久沒有這樣的感覺了,即便是在面對魏武穆的咄咄逼人和韓崇德陰冷如蛇的目光下他都從未有過半絲壓力,但是現在他卻真的有點讓人壓抑的負重感。

    “定中,我不是說過了麼?你不必背負太多的壓力,這是我的決定,我確信,再糟糕也不會比現在更糟糕,我早就說過,我寧願要哪怕只是一個州可以做主的土地,也絕不願意坐在這高高的龍椅上,但是卻不得不低眉順目的看那些傢伙的眼色行事,這種滋味我已經膩味透了,我要改變這一切,可能會失敗,哪又怎麼樣?”

    神態慵懶的男子身體幾乎要仰躺在長椅上了,姿態顯得更加放肆,一雙細長靈巧的手指豎起來,似乎在細細品鑒一具藝術品,目光中卻是如黑暗中吐信毒蛇般的陰冷。

    “鷹揚軍存在的目的是什麼?是捍衛姬氏皇族表面上的存在麼?你覺得有這支鷹揚軍就可以確保他們不淩駕於皇權之上麼?沒有,半點作用沒有,甚至我覺得這更像是一種變相的侮辱,所以,我覺得鷹揚軍擱在京都毫無意義,我甚至想過裁撤掉它,至少可以讓他們更放心。”

    “但是現在上蒼既然給了我這一樣一個機會,哪怕成的可能性依然很渺茫,但是如果你不去嘗試,那就半絲機會都沒有,至於說一座所謂蘊藏著氣運小有名聲的山嶺而已,姬氏皇朝若是因為這一座山而更迭的話,那還不如讓我自己來把它埋葬了更好。”

    如此狂悖的言語也只能出自眼前這一位嘴裏,方面紫袍男子唯有苦笑以對,但是他得承認對方所言乍一聽是如此刺耳句句誅心,站在他的角度從他的嘴裏說出來卻是這樣深刻而又發人深省。

    養在京都的鷹揚軍就像一隻從未真正捕獵過的獵犬,的確沒有多少意義,僅靠這樣一支鷹揚軍是永遠無和久經沙場的龍驤虎衛以及飛熊軍抗衡的,也正是如此,三公卿家族才會聽任鷹揚軍在京都駐紮,如果不是這樣一次機會,也許鷹揚軍就會一直這樣像一條寵壞了獒犬那樣懶洋洋的匍匐在主人腳下,看起來威風凜凜招人喜歡,但是卻是永遠無派上用場。

    若是有機會,那邊要不惜一切代價將這種可能性發揮到最大,與其這樣慢慢淹沒下去,不如悍然一搏,這就是他的想吧。

無關風月 發表於 2011-11-13 21:13
第六十六節 寶山

   

就在太素和鶴鳴等人巳經對趙井泉的堅執失去了信心的時猴,鷹揚軍方面卻鬆口了。

    連趙井泉本人都對鷹揚軍方面的鬆口略感意外,在他看來,也許鷹揚軍方面會首先同意洛邑那萬畝田莊的事情,然後才會逐步步入到天壇山下院這個核心問題,但是沒想到鷹揚軍如此態度明確的同意了天壇山開山建院的事情,這讓一干青華門人怎麼能不欣喜若狂?

    天下從來不會掉餡餅,雖然知道隨之而來鷹揚軍提出的條件會相當苛刻,但是對於太素他們來說,只要能在天壇山開壇建院,那就是付出再大的代價,那也是值得的。

    而天壇山的開壇建院,可以讓青華門的影響力一下子拓展到三晉和幽燕大地,而本來已經不堪重負的青華門不但可以獲得天壇山這樣一處洞天福地,而且鷹揚軍也同意了洛邑那萬畝農莊將以香火供奉的形式贈予青華門,這將直接使得青華門經濟狀況得到顯著改善。

    反倒是趙井泉對於鷹揚軍的允諾並沒有感到多少興堊奮,在他看來鷹揚軍背後的人物如此爽快的接受條件,也就意味著有更大的風險等待著青華門,只不過現在的青華門更需要對方所能給予的東西罷了。

    天壇山賜予青華門以表彰青華門在剿滅五行山盜匪這一消息傳開之後,整個修道界都是一邊譁然,剿滅區區五行山盜匪竟然能獲賜天壇山以建下院,雖然名義上也是稱在天壇山建青華門下院來確保在北秋入侵幽燕之後的飛狐徑和千峰道的插重物資順暢安全,但是誰都知道這樣太過於露骨的賜封含義是什麼,所有人都盯著幽燕之地的霸主白雲宗,他們將如何來對青華門明目張膽的入侵其勢力範圍做出反應。

    站在孤懸崖壁外突出的石筍上,淡淡的水霧隨著山谷內的氣流緩緩向自己身上湧來,屹立在嶺上的那一處已經有四百年以上歷史的建築物雄偉依然,而從石壁上鑿出的石階雖然多了厚重的苔摔和枝葉雜草,但是稍加打掃就可以清理得乾乾淨淨,一處錯落有致的庭院樓閣便會呈現在面前。

    比起其他地方更多的都是用木制柱梁搭建起來的建築物,天壇山的建築物明顯有些不同,除了更多的是前朝的建築風格之外,最為明顯的一個特徵就是這些雖然破敗不堪但是卻依然佇立的建築物,很多都是用石質柱梁和構架來作為主軸線,而剩餘的一些木制柱梁也更多的是採取了某種持殊的處理方來防腐防蛀,否則四百多年過去,再是上佳的材質,也難以維繫到現在。

    前面峽谷中傳來一陣驚呼聲,趙井泉輕靈的一躍鑽入迷霧中,一道若隱若現的鐵索橋橫跨兩道山峰,有些殘缺腐爛的橋板已經被換了下來,搖搖晃晃的索橋在濃霧中更顯得那樣充滿了神秘色彩,為這座號稱十大洞天之首的福地增添了幾分神神奇氣息。

    “你看!那是什麼,銀須蝦!”白衣勝雪,衣袂飄飄,畢煙蘿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這裏居然有銀須蝦!那麼這附近肯定有靈泉之眼,而且你看這水量如此之大,肯定還不止一處。”

    “唔,這的確是銀須蝦。”水貉子蹲在綜塗水旁,目光中也流露出一種獨有的神采,“銀須蝦乃是少見的靈物,循靈泉而生,不過其細小如針,捕捉困難,而且一旦受驚,入泥就化,在這種流水中想要捉到活物,基本上不太可能,不過若是這溪流之下有先天陰洞的話,倒是有機會捕捉。”

    若是要論天下湖沼的瞭解,無人能勝過水貉子,水中產出他亦走瞭若指掌,他能和老黑與黃皮子他們一樣超越其他同類,也就是得益餘捕食到了碧波潭中的靈物,才得以一躍進入開化狀態,踏上漫漫的修行之路。

    “就算是有先天陰洞,一般人也根本無抵禦這種至陰之氣,對身體修煉傷害甚大,為了捕捉這銀須蝦,就未免得不償失了。”畢煙蘿顯然也是對這些方面有過一些瞭解,搖搖頭,“除非誰自身就修煉有玄陰寒煞,比如就像那個白雲宗的玉衡。”

    “銀須蝦倒不算啥,不過看著溪流水量不小,銀須蝦數量如此大,也許還能滋養一些其他東西。”水貉子下意識的舔舔嘴,將手指探入溪水中,溪水清澈見底,不過一尺來深,觸手冷冽入骨,繞是水招子對此早有心理準備,亦是直覺那股寒氣直沿著手指迅速蔓延到腕部,更向胳膊延伸,“咦,這水寒度怎麼這麼駭人?好像不是一般的寒泉,像是冰泉”

    冰泉和寒泉略有差別,寒泉在很多地方都能發現,但是冰泉卻不一樣,其冷度更甚於寒泉,而且冷泉的發現也就意味著這裏某處地下有冰晶耀石的存在,正是有泉水流經冰晶耀石的所在,經過滲透和過濤,才會演變成為冰泉,而冰晶耀石對於修道看來說意義不大,但是對於術師們來說,這卻是製造水系術變異分支——冰系術的最佳力源物之一一。

    趙井泉對這些東西並不太熟悉,但是他知道水貉子既然都能表現出這樣濃厚的興趣,也就意味著這玩意兒恐怕不是一般的凡物,“這冰泉裏也能生存銀須蝦?”

    “趙先生,銀須蝦本性至陰,但是此物生長緩慢,您看這只銀須蝦,全身三節,每一年長一節,能存活三年以上的銀須蝦已經相當少見了,一般銀須蝦壽命就在一年到兩年間死堊亡,三年之上便可作為煉丹聖物,若是有五節銀須蝦,那便稱得上是天材地寶了,嘿嘿,估計不少修道丹士便要蜂擁而來了,我估計這也是因為這裏幾百年來被朝廷封山,罕有人至,才能養育出這樣的三年銀須蝦,昔日這裏能被前朝選為御賜聖山,也的確有其道理。”

    水招子有些文縐縐的話語讓趙井泉忍不住看了這傢伙一眼,看來這傢伙受黃皮子那種附庸風雅的風格影響不小,總以為這樣不時吐露幾個酸詞兒才算是不失文人雅士的風範,不過在自己眼裏怎麼看都像是在吐糟。

    看見水貉子有些不舍的將三節銀須蝦放入水中,足見此物對於水貉子來說也是值得一顧之物了。

    “那這山中可有陰洞?”趙井泉四處打量,這小溪水流充足,上端從崖壁間垂落下來,冷意逼人,卻看不見源頭處。

    “這不好說,有些泉眼過淺,難以生成陰洞,雖然周遭有冰晶耀石,但是缺乏醞釀陰氣的天然菌道和洞,也是難以形成,但就這樣有這樣一條天然陰河也是難得之極了,有些小門派立宗開山的所在往往就是依託一處靈泉而已。”水貉子似乎琢磨到了趙井泉的想,搖搖頭,“這天壇山三十六峰方圓數百里,雲鎖霧繞,滋養生息,我們一路行來,我已經看到至少三種依水而生的少見芝草,這些都是必須要依託靈泉而生的東西,僅憑這一點就足以證明此山靈氣充盈,遠勝青華山,由此可以推斷這座山恐怕不止一眼靈泉隱藏,而且是性質不一的靈泉,甚至還有可能有其他我們未曾發現的靈脈。”

    “看來我們詩要這座山還是讓姬氏皇族割肉相送啊。”緊跟上來的謝震天也聽到了幾人的談話,心裏活泛不已,這一段時間謝震天也是有意與趙井泉交好,經常與趙井泉探討青華門發展走向。

    趙井泉對此人印象也相當不錯,而且也知道雷抱松已經決意要回青華山修行,而這青華門下院雷抱松一脈便要由謝震天出頭來協助鶴鳴。

    這一次出得山來與北秋天師道和白雲宗高手交鋒讓雷抱松大受震動,無論是蒙太奇和赫連勃勃表現出來的天份水準,還是白雲宗幾乎的強勢,都讓雷抱松意識到他自己和這些本來同屬一個層次,但是差距卻陡然變得如此之大。

    這連續幾場惡戰也讓他受益匪淺,蒙太奇的佛宗手枝繁葉茂,精妙無匹,赫連勃勃的天焰刀訣與無上孽火的層次化境,枯榮由心,都讓他在臨戰之時點點滴滴吸納於心。

    他需要huā上一些時間來消化吸收這幾戰所獲感悟,所以即便是太素有意要讓他來組建天壇下院也被他斟酌再三之後拒絕了。

    雷抱松覺得自己十年靜修甚至遠不及這繽紛燦爛的幾戰所獲,而如果還要把過多的精力放在日常煩瑣事務中來,就會越耽擱越多,所以他建議由鶴鳴來組建,而太素也採納了他的意見。

    當然他願意回青華山潛修,並不代堊表他就對青華門面臨的機遇熟視無睹,所以他才會專門交待謝震天好生與趙井泉保持交往,這青華門在天壇山下院的成敗很大程度取決於趙井泉發揮的作用,這一點雷抱松深信不疑,即便是現在鶴鳴主持天壇下院,但是真正要想讓天壇下院壯大起來並贏得鷹揚軍的認可和支持,還要取決於鶴鳴和趙井泉的配合,這就要看鶴鳴的態度了。

無關風月 發表於 2011-11-13 21:14
第六十七節 查探

   

雷抱松對趙井泉的態度也影響到了太素和鶴鳴,兩人都對趙井泉在幽州這幾個月的表現嘖嘖稱奇。

    除了趙井泉展露出來慎密的邏輯思維和規劃策略能力之外,趙井泉對於術機關上的興趣和天賦一樣讓太素和鶴鳴大感驚訝,當然這一切與趙井泉在與玉衡那一戰中的驚人表現都相形見拙了,這還不包括被蒙太奇堵截那一戰中逃出生天的奇跡。

    三人也曾經討論過趙井泉的表現,趙井泉本人的一些陳述難以解釋其特異的表現,尤其是能從蒙太奇手中脫身,無論如何都是一個無解釋得過去的疑團,但是三人也不信趙井泉和北狄人有什麼瓜葛,畢竟像趙井泉被熊霸背回來的情形歷歷在目,丹海人去樓空,昏睡十三日,若是換了別人,早就一命嗚呼,這可瞞不了人。

    不過卿蝶舞能夠在無數人中單選趙井泉,也足以證明此子的不凡,只是此子表現太過詭異了一點,尤其是在出山之後表現出來的才華,直有絕才驚豔之感,尤其是與鷹揚軍打交道的老練深沉,讓人無想像怎麼會是一個不到二十歲的人能夠做到的。

    也許有些人天生就是為某個不凡的角色而生,這是太素在與鶴鳴閒談時感觸之言,不過倒是頗和鶴鳴的胃口。

    天壇三十六峰方圓數百里,其間幽谷深澗,絕崖秘洞,飛瀑激流,孤峰群嵐,平壩盆地,數不勝數,讓在一干地方官吏陪同下的青華門人看得如癡如醉,夜間更是無入睡,連太素、雷抱松和鶴鳴等人都是唏噓感歎不已。

    如此洞天福地竟然荒蕪三百餘年,委實讓人扼腕不已,尤其是門中精於望氣觀脈之人覺察到多處靈泉氣脈,滋養萬物,山中氣候也與周遭之地截然不同,委實是一處難得的風水寶地,這更讓青華門諸人醉心不已。

    三五日走下來,也僅僅是把最核心的部分區域走了個遍,而週邊山區也只能暫時擱置,待到日後時機成熟才來考慮。

    讓青華門諸人極為滿意的不僅僅是這是一處洞天福地所蘊藏的豐富資源,前朝留下的多處宮觀雖然大多破敗不堪,難以使用,但是仔細觀察之後發現其宮觀建築雖然陳舊破敗,但是其主結構的樑柱檁椽等卻是大多完好,足見前朝在這裏經營所花的心血不菲,只需稍加打整修繕,多處宮觀皆可使用,這也能讓這座天壇下院在最短時間內發揮作用。

    “感覺怎麼樣?”趙井泉站在崖壁前俯瞰前方霧氣沉沉的那一線深谷,想要看穿這一片叢林密佈的溝谷。

    從這裏向西綿延二十餘裏便是一條天溝,溝壑兩邊平均距離不過幾十丈丈,最寬處也不過一百餘丈,但是卻長達二十餘裏,一直延伸到天壇山北端深處,由於地勢陡峭,絕壁懸崖林立,人跡罕至,加之位於天壇山核心區域週邊,即便是在前朝時代這裏似乎也無人問津。

    “不愧是洞天福地之首,雖說荒蕪了三百餘年,但是前朝對此地保護很好,靈泉脈眼基本上完好無損,已經發現了兩處天然陰洞,還有一條暗河從地底深處直通這邊,我沒敢鑽太深,進去大概幾裏,陰氣太甚,我怕我自己一不小心就給凍僵在裏邊了。”水貂子笑了笑把腰間皮囊取了下來,小心翼翼的抖落了兩下,兩尾幾近透明的銀須蝦跳了出來,險些落到地上,慌得水貂子趕緊捧住,“瞧瞧,數一數,這是幾節蝦?”

    趙井泉眯縫起眼睛正在細數那蹦躂不已的銀須蝦,旁邊胡筱靈卻已經驚喜的叫出聲來,“咦?四節蝦,不對,五節!水貂子,你可真夠能耐啊,五節銀須蝦!我看看!”

    “嘿嘿,小心點,這玩意兒落地就化,必須要有生機之物才能滋養活它。”水貂子眉目間滿是自得之意,晃了晃皮囊,“若不是我有這枚封凍琥珀,就算是抓住這玩意兒也無存活,只有當場把這玩意兒給吞了才行,這裏的靈泉靈力厚實程度至少比青華山高出兩個級數不止,就算是碧波潭下的靈泉也比不上這裏。”

    老黑和黃皮子也都被在胡筱靈手中活蹦亂跳的銀須蝦給吸引住了,雖然對於他們目前來說銀須蝦這種補氣養息的玩意兒用處不是很大,但是畢竟這種天材地寶還是很少見的,若是能養活留下,對於日後煉化現有內息之後,依然好處莫大。

    對於普通修行者,一枚五節銀須蝦幾乎就能讓他們在丹氣內息的滋養上憑空上一個臺階,即便是普通人,只要服用五節銀須蝦得,延年益壽之也勝過普通蔘王芝果百倍。

    “那條暗河就通到這條溝谷裏?”趙井泉瞥了一眼銀須蝦,點點頭。

    洞天福地若是沒有一點靈物滋養,那也未免太說不過去了,但是溪流之中只有普通銀須蝦,像這種生活在陰洞暗河中的五節銀須蝦卻是滋養聖物。

    對於老黑他們來說,他們欠缺的是煉化修行理論上的奧義指引領悟,對於青華門普通弟子們來說,修煉門徑或許在初入門之時還算是一個問題,但是在真正窺得門徑之後更多的精力就需要放在如何提升丹息內氣上來了。

    在養氣蓄息這一積累方式上,一把說來只能通過長時間的靜修鍛煉來實現,但這種天材地寶服用得且能有適合的煉化方式輔佐,無疑可以大大的縮短養氣蓄息的時間,這對於一個修道看來說堪稱夢寐以求的奇遇。

    “我根據水脈走向判斷應該如此,因為這條溝谷太過崎嶇幽深,而且還有幾條小岔溝,我們還沒有細緻的查探,我們打算花上十天時間來把這條溝谷好好查探一番,估計應該收穫還不止這些才對。”水貂子頗為自信的道。

    “哦,你的依據何在?”趙井泉對於這個水貂子越來越感興趣。

    這個傢伙和胡筱靈以及黃皮子他們都不太一樣,胡筱靈和黃皮子他們都是一門心思放在煉化修行上,而這個傢伙對外界事物的瞭解應該說遠勝於胡筱靈和黃皮子,這大概也與他經常出谷遊歷有一些關係,而且對於人情世故的把握瞭解也遠勝這三人,揣摩人的心思更是頗有心得,更難得的是有一股子果決的狠勁兒,若是用好了,也許能夠成為自己身邊的一個好幫手。

    “我在那天暗河中發現了一些炎陽之氣,這也是我之所以能深入幾裏的原因,若是正常情況下,我頂多也就是能潛入暗河一兩裏,但是有炎陽之氣調和,雖然無壓制住陰氣,但是就能勉強深入五六裏,而且我發現一個很奇怪的現象,像這樣大一條暗河,論理說是銀須蝦最適合生存的環境,又有靈泉滋養,數量應該很多,但是我在暗河中趟水時卻發現比起我所預料的,銀須蝦數量只有三分之一左右,這太奇怪了,所以我懷疑這暗河裏邊恐怕還生活著一些東西。”

    水貂子相當善於吊人胃口。

    “還生活著一些東西?”黃皮子和老黑都皺起眉頭,“這暗河陰洞之中,又有冰泉,除了銀須蝦之外,還能有何物能在其中生存?”

    “你們忘了我不是說我感受到了炎陽氣息麼?炎陽氣息洞壁,尤其是入洞越深,炎陽氣息越甚,只不過陰氣也越甚,我是害怕突然間炎陽氣息沒有我給一下子被凍僵在裏邊出不來了,所以才不敢深入了,但是這樣陰陽調和之地,加上銀須蝦數量如此蹊蹺,我斷定裏邊還有其他奇異生物生存。”水貂子最後一句話語氣很肯定。

    “會有什麼?”趙井泉徑直問道。

    “不知道,或許是和銀須蝦一樣的陰性靈物,也許是陽性氣息極旺的靈物。”水貂子猶豫了一下,才道:,恍如岩鯉,甚至火鱔。”

    水貂子提及岩鯉時,老黑等尚未有多少表示,但是當水貂子說到火鱔時,三人就不禁微微動容了。

    趙井泉雖然不太清楚岩鯉和火鱔是啥玩意兒,但是估摸著應該是比銀須蝦更為罕見的靈物,不過他現在倒不是特別關心這一點,他需要瞭解這幾人對整今天壇山狀況的瞭解。

    “看來老貂帶給我的消息都是讓人振奮的,老黑,你們呢?”趙井泉在一進山時就專門叮囑他們幾人對整今天壇山情況要做一個通盤瞭解,這對於他日後的安排佈置很重要,而以他們幾人特有的感知能力,對於山川地理的查探能力要比青華門弟子強得多,尤其是在一些趙井泉特別感興趣的東西上,更是如此。

    “和老貂獲得情況差不多,這谷中有不少地方環境獨特,很適合各種靈物的生長,至少有兩處都可以適合天王蜂生存,蜜源也相當豐沛,另外我們也還發現了幾處靈氣頗重但是性質不同的土脈,至於說是不是你想要的東西,我們就不知道了,狐媚子那邊最清楚。”老黑也介紹了他們幾人的查探情況。

無關風月 發表於 2011-11-13 21:15
第六十八節籌備下院

趙井泉的目九落在胡莜靈和黃皮子身上,胡莜靈在諸人中魁陛最強,悟性最高,對餘山川地理的感知能力也最強,既入天壇山,也就被趙井泉寄予厚望,希望她能幫助自己最大限度的發掘了解天壇山的資源情況,為日后安排布置做打算。

“老黑所說情況差不多,我和黃皮子這幾天也是馬不停蹄溜了一個大概,雖然沒有走完,但是重要地段基本上都走到了,此山靈氣滋潤,充盈飽滿,我觀察了多處山水樹木和小獸禽鳥的生長情況,皆是蓬勃有力,生機盎然,興許是封山數百年積累,但的確稱得上是洞天福地,青華門若是在此開建山門,無疑是一個明智之舉。”胡筱靈很肯定的道。

“嗯,狐媚子說得沒錯,此山空靈雋秀,山勢綿延透迤,有蜿蜒不絕之氣勢,期間不乏奇峰突兀,澗谷深落,可謂陰陽并濟之相,加之山陽能吸炎陽之光,山陰能蘊冥陰之氣,不愧是天下名山。”黃皮子也是滿臉興奮之情。

“那此山既有如此氣鼻,可有。”趙井泉頓了一頓。

“我們亦有發現,但是由餘此山三百多年無人光臨,靈氣雖足,卻無引導培育之功,僅有不多徘徊開化邊緣者,尚未發現已入開化之境者,或許這與前朝將此山定堊位朝山,下有封禁有一定關系,爾后僅有三百餘年滋養生長時間,的確也難以有成氣候者。”

胡筱靈知道趙井泉話語中的含義,分析道。

趙井泉心中略略有些失望,不過想想也是,像胡筱靈和老黑他們都是八堊九百年的道行,如老黑都是千年道行,只是一直找不到跨越天劫之門徑。天壇山為前朝圣山,自然有禁法封印,其他禽獸自然無緣進化,這三百年時間,就算再有靈泉滋養,又能有多大造化?

“不過,我們至少發現了十餘個已經具備化形的角色,只不過他們在視聽感知上還欠缺相當火候。”黃皮子頗為得意的補充道:“若是我們有意點撥他們的話,或許一年半載下來,或許他們就能跨越一個境界,達到我們百年前的水準。”

“哦?”趙井泉揚起眉毛,笑了起來。“皮子,你這麼有把握?”

“嗯,至少我遇到的那個灰鼬就有這般靈性,他尾隨了我至少十里,看樣子也感知到了我刻意釋放的氣息。但是這家伙太過膽小,始終猶猶豫豫,就這麼保持著與我百米的距離,一直到我上了云臺峰,他才沒有跟上來,那里是前朝祭祀所在,尚有些許未被破壞的封禁禁制,我也沒有敢在那里多逗留。”

談及到云臺峰,黃皮子臉色也有些慎重,顯然是對那一處地方心有餘悸。

“云臺峰、升仙坪、青云澗這幾處你們都不要輕易去,云臺峰還要好一些,只是殘留了一些禁制法門而已,主要是怕你們被誤傷,升仙坪是青華門天壇下院主院所在,日后鶴鳴和其他兩名道師都會在駐蹕那里,鶴鳴雖然比雷抱松好一些,但是若是被他識破,也是一番難得打整的事情,除非你們兩人能練就到老黑這般同化水準,青云澗那邊,。”趙井泉猶豫了一下才緩緩道:“我有直覺,那里恐怕藏著什麼,但是我不確定,。”

看見胡筱靈的目光也有些變化,臉色怔忡不定,趙井泉展顏一笑:“靈姐,是不是你也有些感應?”

胡筱靈沒想到被趙井泉看了出來,點點頭,“我有些感覺,青云澗那邊讓我心中有一種心悸感,而其強大的靈動能力似乎可以穿堊透距離,這純粹是一種直覺。”

看見老黑和黃皮子都有些好奇,趙井泉搖搖頭,“暫時還不必擔心,青云澗深入地底,與多今天坑相連,環境復雜,估計藏身有什麼靈物也很正常,只不過這個靈物恐怕與一般的靈物有些不一樣,靈力之強大也是我所從未見過的,不過似乎也有某種禁制限制,否則不應從未聽說過才對。”

“嘿嘿,小六說得對,咱們還是先關心我們自己的事情才對。”黃皮子笑嘻嘻的道:“我們打算就在這條無名溝落足,這里前去大概有五里地有一處湖泊,面積雖然不大,但是湖畔地勢平坦,且與山林相傍,十分適合我們的別院存在。”

“你們就打算在天壇山落足了?”趙井泉反問。

“不,我們幾個的想法是跟著你,但是你要在主峰建院修行,我們不是青華弟子,不太合適,那麼有山門之外的一個別院作為你的友人居住也是可以的,如果你要外出修行,我們可以隨行,說實話,我們也更希望能夠有更多的機會與你一道出行磨礪,這對餘我們來說尤為重要,尤其是看到老黑的表現,我和皮子可是艷羨得緊。”胡莜靈解釋道:“這應該是一個大家都沒有意見也能接受的結果。

“這樣也好,我想這不是問題,不過我可能在山中呆的時間不會太長就要返回蔚州,鷹揚軍那邊催得很緊,而青華門第二批弟子可能也會很快來這里,前期修繕恢復工程馬上就要開始,估計也就是一個月內之內這些都要安排妥當,我想你們也可以利用這一個月時間來好好再把這里踏勘一番。”趙井泉深深吸了一口氣,“若是迷魂谷中還有你們覺得合適且可靠的,愿意來這里的,我也歡迎,這由你們來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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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十來天里稱得上是青華門這幫人最為忙碌的十來天,從進山道路的清理維修到山門的樹立再到宮觀舊址上的恢復重建,這些都是一個相當宏大的工程。

雖然是在前朝建筑物遺址上重建,但是工程量依然很大,好在進山之前趙井泉就提醒太素和鶴鳴要考慮招募一些人手來幫助修繕,另外物資采買也需要有專業人手來進行,這些意見都被兩人所接受,并且也專門從青華山招來后勤人員,這才算是沒有耽擱太多時間,而趙井泉的老熟人劉老蔫兒也從青華門來到這里,充當起青華門天壇下院的五谷堂臨時負貴人起來。

而第二輪前來天壇的弟子也在這十多天里陸續到達,按照太素的諭令,竟有三百餘名弟子前來天壇,加上前期的百餘名弟子,清華十二道院竟然分出了將近三成弟子前來天壇組建這座下院,足見太素對此下院的重視程度,當然這也與這段時間里太素仔細觀察踏勘天壇山地氣靈脈有關。

天壇山絕佳的地氣靈脈讓見多識廣的太素鶴鳴等人喜出望外,實際上他們也曾經在以前來過天壇山,只不過天壇山作為姬氏皇族的私產,從未有過人打主意,而青華門更沒有奢望過可以踏足此山,僅僅是粗略的瀏覽觀察了一番也就能看出這座名山比起青華山至少要高出一個層面不止,尤其是蘊藏的靈氣厚重度更是意味著這座寶山足以支撐起青華門長久的未來。

在第二批弟子到來之后,太素隨即在開壇立宗的籌備大會上任命鶴鳴為青華門天壇下院總學院,負責天壇下院的全面籌備組建工作,并與鷹揚軍密切合作,另外,兩名道師妙真、曹歸元協助鶴鳴負責組建天壇下院,預計將會在半年之后正式開壇建院,屆時將舉行盛大的慶典。

而另外一個引人矚目的任命則是太素破例任命九代弟子趙井泉為天壇下院總協理,常擎宇、謝震天二人擔任協理,這在整個門中弟子里也引發了轟動。

尤其是第二輪才抵達的弟子中,很多人都對名不見經傳還是翩躚山居記名弟子的趙井泉能驟登總協理這一職位大惑不解。

總協理這一職位在青華門本院中是歷來是由五大仙師輪流擔任,主要是負責聯絡協調門中與外界往來,包括與修道界其他門派以及地方和朝廷事務,現時擔任青華門總協理的是雷抱松,甚至連其餘七大道師都未能出任過。

就算是天壇下院初建,很多人都以為會循例至少由一名道師擔任,尤其是考慮到目前天壇下院要應對與鷹揚軍合作事宜,可謂權責重大,交給之前在門中毫無影響力的趙棄泉,不能讓人感到震驚。

而且另外兩位一直在九代弟子中表現卓越的常擎宇和謝震天居然擔任這個家伙的助手,翩躚山居其他兩位在門中頗有名氣的陰露華和林丹若倒是榜上無名,這更是讓人驚訝莫名。

倒是先來這一批弟子中不少人都知曉了趙井泉在這一次幽州之行中的種種表現,感嘆之餘倒是對此頗為興堊奮,這也意味著青華門打破了昔日的陳規,新一代弟子中有了更多的出頭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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