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魔師 作者： 瑞根 (已停更)

第十一節 偷窺

　稀里嘩啦的泄了個夠，小六也并不緊張，他知道這是吃了蜂王精的正常表現。
　　上一次只吃了一小塊，也是如此，這一次感覺就更強了，這一泄足足有半袋煙工夫，雖然臭氣熏天，但小六卻沒有半點虛軟的感覺，通體達透，鼻息悠長，似乎連身體都輕盈了許多，活動了一下身體，關節處點點脆響，筋脈柔軟舒張，方才的疲憊早已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仿佛是是用之不竭的氣力。
　　“老黑，謝了啊，這塊蜂王精夠份量啊，怎么？又去蜂桶寨走了一遭？”趙小六雖然不知道這玩藝兒的貴重程度，但是從自己身體感受來也知道對自己身體的好處相當大，這一年來身子骨結實了不少，固然與整日的鍛煉有關，但上一次那一小塊蜂王精也不無裨益，今晚那樣大一塊蜂王精，足足有上一次四五倍那么大，對自己身體的好處還少得了么？
　　“嘿嘿，小六啊，你也老大不小了，在這廚房整日廝混也不是辦法，難道就沒有上進一下去青華門中各館院走一遭？”黃皮子似笑非笑的瞅了小六一眼意味深長的道：“老黑給你這么大一塊蜂王精，也是盼著你能洗去體中濁氣，早日入門啊，朋友都希望朋友好，你可別辜負了老黑的一番心意才對。”
　　“皮子，老黑，你們倆也知道我這人的性格，不想去出那風頭，修仙之道太過飄渺，我老覺得似乎我沒有那份命，這一味強求只怕也落不了好。”趙小六搖搖頭，用力吸了一口氣，“你這么一說，我吃了老黑的這塊蜂王精倒覺得怪不好意思的。”
　　“嘿嘿，小六，你不想修仙也就罷了，可那位青衫小丫頭可是對你期望很高啊，你這樣傷人家的心，于心何忍？人家可是眼巴巴的專門來找你，你這樣不上進，那來這青華山難道就打算在這廚房混一輩子，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想打人家小丫頭的主意，就你廚房這身份，要想高攀上人家，只怕不大可能吧。要不了多久，只怕那個小丫頭身邊就會圍滿了其他男人，你就能忍受？”
　　黃皮子算得上是看透了趙小六的為人，這小子啥都大不咧咧，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唯獨這女人上似乎有些放不下，這也許是人類男性的通病，這幾句話無疑就是在挑小六的傷疤了。
　　應該說黃皮子的話相當富有殺傷力，小六雖然一直沒有下定決心是不是要再去那試練關嘗試，但是禇青旒的期盼的確讓他有些猶豫不決，而此時那個白衣麗人的身影卻又若隱若現的浮上心頭，清冷絕艷的風姿就像雕刀深深的在小六心版上銘刻下難以磨滅的印痕，沒有一句話，但是留下的印記卻足以讓小六回味雋永。
　　看見趙小六臉上終于浮現出難以擺脫的一絲迷惘，黃皮子心中一喜，自己的話語終于還是奏效了，這么久來自己百般挑逗虛構，也沒有激起這小子修仙的興趣，沒想到這一番話卻讓他心神動蕩。
　　“小六子，青華門中弟子上千，俊男靚女如過江之鯽，多不勝數，那小姑娘雖然嫩了一點，但這般嬌滴滴的可人兒怎么會沒有人垂顧？你一個廚房小廝又有何資格和她論交？時間會磨滅一切，你們倆差距太大，你在她心中的印跡終究會慢慢被磨平，除非你能繼續在她心目中保持特殊地位，但你現在能做到么？當她成為青華門的正式弟子之后，她還有多少精力多少機會與你在一起，天壤之別，這道鴻溝為讓你自己都無顏再去面對她。”
　　黃皮子的這一番話簡直足以作為經典來教育那些初陷情網而又無法自拔的男子該如何奮起，但是對于已經有了無數花場歷史的趙小六來說就太稚嫩了一些，不過小六也要承認，對方所言絕對是真理，地位的懸殊和相處機會日少完全可以斬斷并不牢靠的情絲，比如褚青旒和自己那一絲若有若無的情意。
　　但他趙小六是何許人？
　　泡妞經驗足可著書立傳的情場殺手，這道難題對于他來說要破解是易如反掌，但是他也要承認黃皮子的辦法更佳，何況黃皮子那句門中美女如云的話又撩撥動了他的心思。
　　“皮子，別在那里勸誘小六了，小六他自有主見，噓，來了，靜聲！”老黑的目光一直在湖畔游蕩，一陣清脆曼妙的聲音從遠處傳了過來，三人趕緊跳下早已挖好的坑，枯枝敗葉和藤蘿卷成的遮蓋物悄悄的掩上，只留下三人的頭顱上部露在外面。
　　這是一處視線極佳的所在，距離潭邊不足二十米，剛好的一處山崖凸出伏在水上，形成一個山嶺模樣的半島，這里距離平素幾人常去的岸邊已經有十里地左右了，以前從來沒有來過，小六可從不知道這里還有這樣一個視角開闊視線良好的觀察哨位，不過這兩個家伙帶自己來這里究竟要看什么？
　　看見老黑和黃皮子臉上都露出緊張而又興奮的表情，趙小六心情也跟著變得有些緊張起來，那一陣清脆曼妙的聲音讓他雖然還不清楚是什么等待著自己，但那似乎夾雜著女人的聲音這倒是讓趙小六充滿了期待。
　　幾盞燈籠和幾支火把星星點點的慢慢向這邊靠近過來了，鶯鶯燕燕的聲音也越來越清晰，果然是一群女人，她們是什么人？
　　深更半夜里來這潭邊干什么？胸膛里撲嗵撲嗵的心跳連趙小六自己都能聽見，吞了一口唾沫，莫非是••••••？
　　看見老黑和黃皮子臉上露出曖昧興奮的神色，趙小六就知道自己猜對了，這群女人大概是要來這里洗澡。
　　一覽春光，偷窺春色，一連串遠離趙小六很久的詞語又浮現在小六腦海中，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似乎是想要好好品味一下這種氛圍的曖昧，小六有一種漸漸重新步入自己遠來那個世界的新感覺，只不過眼簾中的景象提醒他這不是原來世界了。
　　但是他內心也有些疑惑，無論是老黑還是黃皮子都對這方面不太感興趣，照理說這迷魂溝里能有女人洗澡，不用腦袋也應該想得到這里邊肯定有些蹊蹺，只是看老黑和黃皮子那副鄭重其事又帶著一絲興奮的勁兒，就讓他有些訝異，顯然這一次來偷窺沒有那么簡單。

第十二節 天劫

　山崖并不陡峭，黝黑的石縫在黑夜里看上去有些猙獰，這里的泥土大概也是潭邊山坡上因為下雨日積月累慢慢沖刷下來沉淀在這一塊凹陷地帶，上面早已經長滿了雜草和灌木，蔥蔥蘢蘢，簡直就是一處天然了望哨。
　　距離潭邊那處平坦的梯級坡地不足三十米，正好是嬉水的好去處，坡上還有幾塊崢嶸突兀的巖石，正好可以用來搭放衣物，端的是一個絕佳所在，而巖石呈半弧形圍攏正好將岸邊正面的視線遮擋住，唯獨這出陡峭的山崖橫空臥水，但上邊有什么東西都可以一目了然，倒也無須擔心。
　　小六不由得要佩服這兩個家伙居然選到了這樣一處風水寶地，正好可以把一切一覽無余。
　　火把和燈籠越發近了，做工精致的絹繡燈籠，前面兩人擎著，虹影幢幢，牛油火把只有兩具，一左一右插在兩端巖石上，正好可以將方圓三十米照亮，俏麗的身影在燈光下婀娜娉婷，燕瘦環肥，五彩羅衣配上釵珮首飾清脆響動，幾個女孩子攬著布包竹籃，大概是帶著浣洗用具和換洗衣物，鶯聲燕語一片，活生生就是一個女兒國。
　　咕嘟吞了一口唾沫，趙小六在中學時候也沒少去干過那偷香竊玉的事情，但卻從來沒有像今日這般心情激動，來這山中也有一年時間了，似乎除了禇青旒就再也沒有哪個女孩子對自己說過話，真是應了那句老話，禁欲一年，母豬賽貂蟬，趙小六可是壓抑已久，好不容易碰上今兒個這樣的好事情。
　　“一，二，三，四，嗯，那邊還有一個，五個，哇，五個，我的天，她們都要在這里洗澡？”趙小六只覺得自己眼珠子都快要充血了，這樣近的距離直面觀察，簡直比那艷舞表演還要過癮刺激，艷舞那不過是一些職業舞娘的工作，而這幾個，嘿嘿，偷窺的滋味真是不一般，趙小六是有個深切體驗的，甚至某些時候比起你真刀真槍的辦事兒還令人興奮。
　　偷偷瞅了一眼旁邊的老黑和黃皮子，趙小六卻發現二人并沒有像自己一般激動狂熱，雖然眼中也有些興奮，但是更多的卻是緊張和期待，似乎是在等待著觀察什么。
　　這兩個變態，拉著自己來看美人出浴，卻擺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好像除了自己是天性喜好這一口外，他們似乎毫無興趣了，趙小六心里邊嘀咕著，不過這個時候他也沒有心思多想其他，現在一切都可以置之腦后，先欣賞美人玉體橫陳才是最重要的。
　　這一群女人看上去似乎并不太像什么大家閨秀，從隨身衣物和發式佩飾就可以看出她們的裝束很凌亂，給人的感覺更像是來自某個風月場所，不過這對于趙小六來說似乎這樣更合他的胃口，風騷放蕩和清純可人只要是美女同樣也有不同的味道。
　　在現代花叢中打滾多年的小六早已經不像初入歡場時那么嫩澀了，眼前幾個女人幾乎無一不是絕色，個個都有著不輸于白日里遇見的白衣麗人的姿色，只是白衣麗人多了一份不可褻瀆的高潔，而眼前幾個女人在氣質上卻更像是出身草莽的孫二娘一般。
　　看見幾個女子一邊脫衣一邊打趣，撲嗵撲嗵的心跳聲也不斷加速，鼻腔中似乎又有激情涌動。
　　該死的鼻血，就算死激情似火，似乎也不一定要用這種方式來體現啊，趙小六哀嘆一聲按住自己的鼻子，一年的禁欲讓他心火血火雙雙上涌，見了這般場景有所反應也是情理之中，老黑的蜂王精更是讓自己有更上一層樓的架勢，趙小六不得不夾緊雙腿控制住自己不要發出其他聲音。
　　“珠妹，咋梅家妹子今日沒來呢？”一個已然脫得只剩下一條大紅抹胸遮住上半身下身一條百褶裙的女子一邊拿起浴巾披在肩頭上，一邊嬌笑著問旁邊那個正在伸腿脫褲的女子。
　　“誰知道？本來都說好了，臨時又不來了，這幾次她都是神神秘秘，我看怕是遇上難題了。”
　　似乎是有些感觸，一身杏黃羅衫的女子已經將羅衫掛在了巖石棱上，一條蔥綠的肚兜緊緊的罩在粉白細嫩的身子上，鼓鼓囊囊的胸前一大坨，說不出的刺眼惑人，下身一條素色寬幅長裙下露出白嫩細膩的足尖，讓一直在觀察著這個女人的趙小六恨不能一下子爬在她足下將她長裙掀起。
　　這女子的腰腿比例簡直堪稱黃金分割，如此頎長的秀腿便是趙小六這種長期流連風月場品慣了那些走穴模特的人也是鮮有一見。
　　“哦，遇上難題了？遇上難題了怎么不來找姐妹們一起商量琢磨一下呢，總勝過自己漫無目的的摸索吧？”揚起烏黑的眉毛，那女子正把手放在身后準備解開抹胸，聞言頓時停了下來，只恨得躲藏在地洞中的趙小六心里不住的念叨著：“快解，快解，別停！”
　　“姐姐，她本質和咱們可不大一樣，我和她也曾經交流過，體質根本不一樣，咱們修煉方式也是截然不同，她是修煉之道是由靜入動，激發體內活力，尋找氣脈連通之法才是根本，而咱們經脈早通，需要的是如何化氣入脈，練氣化神，神固氣定，才能徹底化去咱們身體上的本原烙印，否則便難以應對天劫啊。”
　　提及天劫二字黃衫女子臉上似乎露出無限向往的之色，但向往中卻又半帶著些許恐懼和迷惘，秀麗無儔的臉龐上烏黑的雙眸望向皎月夜空，說不出的深邃浩瀚。
　　天劫二字一出口，不僅僅是紅綾抹胸女子臉色微微一變，趙小六甚至可以清楚的察覺到隱藏在自己身旁的老黑和黃皮子二人也是全身一動，顯然兩人也是對這個問題極為關心。

第十三節 九尾天狐

　“珠妹，現在妄談天劫還太早了，你我都還沒有達到那一步，想要強行越渡天劫關純粹是自尋死路，咱們這一大脈分支無數，遍及整個神州，整日游歷于山水中，向你我一樣能得奇遇者不在少數。修行練道，幻體化形，只要心志堅韌，懂避禍趨福的道理，都能夠做到，但是又有幾人能越過這天劫一關呢？”
　　“千年修行毀于一劫，這似乎已經成了咱們這些被人間修道之士們稱之為精怪類的死結，這世間散仙真人雖說少見，但人間修仙道門中的大派多多少少都有三五杰出之士渡過那一劫，而咱們這一脈呢？”
　　“近百年來，除了那個不知所終的靈猿散人、枯藤仙和隱居東海滄浪域的青蛟真人，我們這些被人類視為異類的修行者又有哪一個真正過了此關？多是道聽途說卻無人能夠真正見識，倒是在天劫關下神形俱滅魂飛魄散者，據我所知屬實的也不下百人，其間固然有些是強行妄闖者，但絕大多數都是無法抵御天威而化為灰燼，但他們卻仍然是前赴后繼。”
　　“我已經在這世間呆了一千三百年，按理早就該去應那天劫，但是卻始終不敢去，一入七月間就躲進陰洞里茍延殘喘，連我自己都覺得活在這世間沒有多大意思，但是讓我舍棄這千年道行化為一遭冒險，我又實在不甘心。”
　　有些凄滄鏗鏘的一番話聽得黃衫少女朱顏色變，連帶著藏匿在泥土洞中的老黑和黃皮子也是全身發抖，甚至能夠聽得他們胸中撲嗵亂跳的心聲，倒是讓趙小六心中黯然。
　　自己這兩個朋友來的目的顯然和自己不一樣，自己也說二人怎么會轉了性對女人感興趣起來，兩人分明是想來了解一些有關事關他們命運的天劫知識，倒是便宜了自己，可以一飽眼福，只可恨這個女人發揮起來沒玩，一只手已經伸到背后抹胸結扣處卻半天不下手，惹得自己心火亂竄，口干舌燥不已。
　　“姐姐，不是說你已經••••••”似乎是覺得有些羞于開口，黃衫少女臉上泛起一絲紅暈，欲言又止。
　　“哼，這些嚼舌根的死丫頭，又在混亂編排我了，是不是？”紅綾抹胸女子從鼻腔里哼了一聲才道：“這些家伙就沒有安好心，變著法子想要從我這里掏出來點什么，哼，也不想想我在這道上混了這么久，還有便宜讓他們占去？”
　　“姐姐，這么說是他們亂誣你了？”黃衫少女眼中閃過一絲失望但是又有些欣慰。
　　少女的神色瞞不過目光銳利的紅綾女子，嘴角微微一笑道：“也不完全是誣我，我是跟了一段時間那人，不過我是自愿的，沒有付出何來收獲？沒什么大不了。”
　　黃衫少女一陣心亂，眼巴巴的望著對方，紅綾女子臉上露出一絲恨意和遺憾，“但是人類對我們的忌心太重了，我知道我的身份瞞不過他，我也沒有打算瞞他，他是一個喜好房中術與和合雙修的修真士，我奉上我的身體，讓他體味人間最美好的享受，但是他卻不愿給我任何東西，如果不是我見機得快，只怕連我的丹元都會被他給吞噬了。”
　　“這些人類真是可惡，不愿意幫我們也就罷了，還要想吞噬我們的元丹。”黃衫少女紅撲撲的臉上露出一絲憤怒的神色。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這是他們人類流傳了數千年的格言，他們怎么可能信任我們？”紅綾女子臉上閃過一縷陰毒之色，“不過我也沒有吃虧，他雖然處處防我，但枕邊人他如何防得到？極樂登頂時，你便是問他啥，只要不是至關緊要的東西，還不都得迷迷糊糊的給我吐出來？”
　　紅綾女子有些放蕩的話語讓黃衫少女又是一陣心慌意亂，吶吶的不知道該如何搭話。
　　“唉，只可惜他也不知道該如何應劫，他自己距離應劫時間都還差得遠，他不過是一個漂泊浪蕩的修真士，又無門派，不然我的收獲還能再多一些。”紅綾女子有些惋惜的道：“不過若是大門派的弟子，只怕我也近不了身了，那些大門派弟子都把我們視為妖孽，恨不能斬殺我們以積他們的善功，珠妹，你日后若是出去歷練，可是要小心那些修仙大派的弟子，那些家伙表面風流倜儻，骨子里卻是個個心狠手毒，對于我們族內更是不留余地。”
　　話音一落，紅綾女子胸前的紅綾便是噗哧一下脫落下來，一對顫顫巍巍的**頓時蹦了出來，雪粉堆就般的肉丘堅挺凸起，淡粉色的**即便是隔著十幾米遠小六也能看得清清楚楚。
　　只這一瞬間趙小六就覺得自己血壓倏地升高八度，鼻腔中熱意外涌，完了，鼻血真的出來了，趕緊用衣襟塞住鼻子，卻怕耽擱了寶貴光陰，小六索性就將鼻子連著衣襟壓在泥土上，雙眼卻是目不轉睛的瞅著前方。
　　這女子聽方才那話好像已然是有過不少風流經歷的婦人，但無論是胸前那對**挺拔程度還是那**顏色都應該是少女才對，那百褶長裙慢慢滑落，飽滿滑爽的臀瓣轉了過去，卻將正面暴露給正心急難耐的趙小六。
　　漆黑一片的毛發將小腹下的妙處遮掩得嚴嚴實實，烏中帶紫，倒三角形一直連到雙腿交合處，雪白與烏黑交相輝映，煞是刺目。
　　“小六，差不多了，走吧。”老黑低沉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走？！好戲剛開演，往哪兒走？要走你們倆走，我今晚折騰一宿好容易等到現在，不讓我看夠我會走？！”幾乎是要暴跳起來，趙小六扭過頭來向已經悄悄退出觀察哨進入后面壕溝的老黑和黃皮子二人啞著嗓子咆哮道。
　　老黑和黃皮子二人交換了一個無奈苦笑的神色，拉上這小子就知道難得走脫，他二人對這些香艷場景可是沒有半點興趣，對于他們來說修行永遠是第一，天劫像一把懸在頭頂隨時可能落下的利劍，這種事情只會惑亂心神，讓自身道行面臨天劫毀滅的危險增加。
　　理都懶得理二人，趙小六扭過頭全神貫注的欣賞著眼前少女們的脫衣表演。
　　后面三女顯然是前面兩女的侍女丫鬟，舉著的宮燈也懸掛在了巖石邊上，只見靈姐脫得精光只披著一張白色浴巾在肩上，正蹲身用手試潭水水溫，圓潤飽滿的雙臀暴露在正面，股溝迷離，臀縫微張，光潔如玉的背部在月光下如同一匹玉版毫無半點瑕疵，蜂腰長腿，端的是一個人見人愛的妙人兒。
　　“咦？”那靈姐身子背后正好向著山崖這一邊，眼尖的趙小六恰巧看見那股溝迷離處一個毛茸茸的尾骨似乎一閃，雖然已經有些猜測到敢來這潭邊戲水的女子不是人類，但是突然見到這一幕仍然讓趙小六吃了一驚。
　　這下意識的出聲聲音稍稍大了一些，那靈姐倏地轉過身來，凌厲的目光向這邊望來，慌得趙小六趕緊一蹲身將身體埋下，在背后半躺著百無聊奈的老黑和黃皮子二人也是唬得蜷縮成一團，深怕被那邊發現。

第十四節 精怪

　靈姐目光滴溜溜的在山崖周圍仔細打量了一番，也許是黃皮子和老黑在這山崖上做得功夫實在到家，看不出什么端倪，好一陣后才收回目光重新下水，當趙小六重新抬起頭來時，那黃衫少女早已經褪下蔥綠的肚兜和長裙，和靈姐嬉笑著下水去了，只剩下三名侍女模樣的少女還在水邊，卻是大大方方的寬衣解帶，絲毫不忌諱什么。
　　眼見得三侍女就當著自己的面一件件將內衣脫了下來，胸圍子，裹肚兒，內裙，一件件拋灑在潭邊巖石上，還在那里伸腰踢腿的活動一番，看得趙小六眼花繚亂，蜂腰肥臀，桃源驪溝，一個個白晃晃的身子如同粉膩團子般堆塑而成，那胯下妙處不是毛發濃密便是光溜溜的濯濯童山，看得趙小六驚心動魄，唯獨那股后一處卻是讓趙小六心驚膽顫，無一例外的都生著那毛茸茸的長尾，雖然看上去柔軟滑順，但是生在這白生生粉股雪溝間就顯得有些觸目驚心了。
　　狐精！一個詞語從趙小六腦海中痛苦的蹦出，事實上趙小六早就應該知曉這些人的來歷了，這迷魂溝中根本就無人類，老黑和黃皮子啥出身趙小六最初一直不愿去深想，但是接觸多了之后趙小六也就慢慢放下了原來的些許疑慮，連命都是人家救的，你還有什么資格去過問別人的出身？
　　來自現代的趙小六早已經將家世來歷這些看得沒有那么重，對于老黑和黃皮子以及他們的朋友們他也就漸漸裝著糊涂般的結交，但內心深處卻知道老黑多半是和熊類有些干連，而那黃皮子多半也和鼬類有些瓜葛，看看二人的模樣也就能猜個大概。
　　不過二人能夠修煉成人形，大概也是有千年道行了，就像他們自己爭論的那樣，過不了天劫關，他們永遠只能像人而無法真正具有人形，無論他們怎么修煉化形，終究有某一處會暴露出他們的真實身份。
　　但是眼見得一個個花容月貌的窈窕少女居然個個股后都生得一根毛茸茸的大尾巴，很顯然她們比起自己的主人來明顯差了許多道行，尾部根本就沒有能煉化，這大煞風景的情形簡直就要讓喜歡美好事物的趙小六為之噴血，尤其是三名侍女在自己眼前晃來轉去，粉腿玉臂，杏眼桃腮，那大尾巴卻是倏伸倏縮，在身后搖來搖去，這種滋味實在令人難受。
　　而那鳳姐和珠妹早已經伏在水中，時而起立擦拭身體，倩影搖曳，映著水光粼粼，雖說食用了那蜂王精目力大進，但仍然看得不甚分明，讓小六心癢難熬，恨不能自己也悄悄潛下水去來一場鴛鴦戲水，倒是想了一想那兩女怕都是狐精，這才讓欲火騰升的心氣稍稍壓了壓。
　　“小六，差不多了，咱們該走了。”黃皮子悄悄的爬了過來，方才那紅綾女子的一瞥，雖說黃皮子和老黑躺在一旁卻仍然感受到了對方懷疑目光的搜索，雖說未必怕了對方，但畢竟這深夜偷窺，說出去總是理虧，何況黃皮子和老黑二人并無意要偷窺春光，本是聽聞才歸來的女子在外習得應劫之術，想要來偷聽一番，眼下目的已經達到，也就想收手歸家了。
　　“皮子，再多呆一會兒吧，唉，若是能有望遠鏡就好了。”趙小六恨恨的握拳遺憾不已。
　　“啥，啥望遠鏡？”黃皮子迷惑的問道。
　　“嗯，據說是仙家的寶器，能遠觀數十里內的境況于眼前。”窒了一窒，趙小六腦袋瓜子也是好使，一下子推到了虛無飄渺的仙家道具中去了。
　　“有這等寶物？”黃皮子訝然問道。
　　“嗯，據說已經失傳許久了，原來修真之士用此物于群山中或大海上尋找洞天福地所在，但現在似乎沒有聽說過了，估計多半是失傳了。”趙小六煞有介事的應道。
　　黃皮子一陣默然，看來人間修真道門果然是有些真材實料，就連趙小六這種尚未入門的廚房弟子見識都不一般，難怪老黑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看來的確有些道理。
　　看見小六興致正濃，黃皮子也不好再打斷對方，本來就是拉對方來看看新鮮，沒想到這家伙對這方面興趣卻是恁地濃厚，倒是大出二人意料，好在這山崖上隱蔽，又處于上風頭，只要不出聲，倒是不虞被對方發現。
　　這一看便是大半個時辰，直看得趙小六心花怒放心滿意足，卻讓枯坐一旁的老黑和黃皮子二人等得腰酸腿疼，蜷縮在那里又不敢出聲，想要先走，又擔心小六出了亂子，只得強打精神枯坐一旁，眼睜睜的看著趙小六一人在那里鼻息粗重喉嚨中嗬嗬聲不斷，可謂丑態百出。
　　好容易等到幾女穿好衣衫消失在潭邊，趙小六才戀戀不舍的收回目光，伸了一個懶腰道：“老黑，皮子，夠朋友，這種好事情以后一定不要忘了我，我趙小六啥愛好沒有，就喜歡這個調調，甭管她們是什么人，我喜歡就行了。”
　　悚然一驚，老黑和黃皮子都禁不住退了一步，目光凝聚在滿不在乎的趙小六臉上，仿佛一宿之間眼前此人一下子像是變了一個人一般。
　　“小六，你知道了？”還是老黑沉穩，目光在小六臉上流淌了一轉之后便澀聲道。
　　“知道了？知道什么了？”老黑和黃皮子臉色都是微微一變，卻見小六忽然一笑又道：“能不知道么？老黑，皮子，你們可瞞得我好啊，朋友之間這樣遮遮掩掩可不地道，難道你們還怕我小六心懷歹意不成？”
　　“小六，你不介意我和老黑的身份？”黃皮子目光如炬在小六臉上逡巡，似乎要刺穿小六的心底看看對方是不是有什么詭謀。
　　“皮子，老黑，你們是什么出身我管不著，不過我只知道我這條命不就是你們救的么？”趙小六站起身來舒活了一下身體，臉上卻是閃動著一種說不出的深沉和自信，悠悠道：“你們把我當朋友，難道我趙小六就不知恩圖報，是狼心狗肺不成？別人怎么看是他們的事情，我趙小六有我自己的主見。”
　　小六言語聲音雖然不大，但是卻是異常的堅定而不容置疑。
　　

第十五節 天道之殤

　趙小六此言一出，黃皮子干瘦的臉上掠過一抹復雜的神色，一雙小眼睛卻在趙小六臉上細細觀察，縱然趙小六言語堅定鏗鏘，但是多次出谷化身游歷的他并不太相信人言，人類中爾虞我詐的情形比比接受，食言而肥對于很多種族來說是不可接受的，但是在人類來說卻是家常便飯。
　　黃皮子記得自己游歷中曾經聽到過一句人類經典名言，那就是朋友就是拿來出賣的，兄弟就是用來背后捅刀子的，聽到這句話之后他在客棧里足足躺了三天細細品味這句話的深刻，聯想到他游歷過程中所經歷的種種，最后覺得即便是他這種自詡頭腦精明觀察力出色的角色，在真正善于偽裝自己的人類還是如弱智一般，所以最好的結局還是各自回這迷魂溝呆著最佳。
　　尤其是趙小六的話幾乎就是挑戰人類生存法則，這不能不讓他感到疑惑和震驚。
　　他不像老黑那樣容易沖動，天性就讓他對一切事物要懷疑，只有不斷懷疑才能取得成功。
　　“好，小六，有你這句話，我老黑沒有看錯你，你把我老黑當成朋友，我老黑這條命賣給你都值了。”老黑黑黝黝的臉上露出一絲激動之色，趙小六這樣的表白已然是令人驚嘆了，但凡人類知曉自己是精怪只怕不是戰戰兢兢驚駭萬分便是咬牙準備除魔衛道了，小六的這番話落入他們同類耳中只怕又是一場天大的風波。
　　“老黑，不必妄自菲薄，生靈都有各自生存延續的自由和權力，沒有誰能夠高人一等，這個天地并非只是那個種族就能獨享，修仙問道也一樣。”
　　這不過是現代社會的一個最基本哲理，人與其他生物和諧共處，卻被趙小六拿到這里來翻版，連趙小六都沒有想到會在這里引發多么巨大的轟動效應。
　　黃皮子雖然心中還有些懷疑，但是他也不能不承認趙小六這番話的確有些振聾發聵，沒有那個凡人敢這般挑釁幾千年來延續下來的天理道統，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這一格言早已深入人心，但是眼前少年卻毫不在乎的將它顛覆了。
　　“好，說得好！小黑子，黃狗子，就憑你朋友這番話，我便饒恕了你二人今日這番放肆行徑。”清脆悅耳宛如仙樂般的聲音從山崖背后的密林中傳出，一群穿著整齊的女子齊刷刷的從林中走出，當先一人手持玉浮塵，不是那紅綾女子又是哪個？
　　大驚失色的老黑和黃皮子連忙一旋身掣出腰間兵器，老黑手持的是一柄獨足銅人，而黃皮子卻是一直九節軟鞭，聽得紅綾女子一番話落定，老黑和黃皮子才稍稍心定。
　　這女子雖說心狠手辣卻不是一個毀諾之人，若是在這女子出溝之前，老黑和黃皮子未必會懼這女子，但是從眼前這副形勢看來，對方幾人已經悄悄欺在了自己三人身后，自己三人卻是半點未覺察，老黑和黃皮子都意識到這女子怕是出溝這一趟大有收獲，心中艷羨不已的同時心中也放心不少。
　　“狐媚子，今兒個算我老黑和老黃不對，不過這里還是咱們南邊的地界，你們雖說這碧波潭是無主之地，但你們違反了當年的約定，卻也是你們不對在先。”
　　雖說對方已經有言在先不追究這件事情，但是老黑和黃皮子卻還是有些緊張，這個狐媚子已經有些年辰不見了，誰知道這些年間她性子有無變化。
　　當年這狐媚子可是這溝中的風云人物，壓得南邊的兄弟們抬不起頭來，后來還算是自己和黃皮子出頭撐場面才算勉強抵擋住，但也是對方留有余地，否則這溝谷也早就成了陰盛陽衰的場面。
　　沒想到這狐媚子前些年無聲無息的出溝游歷，杳無音訊，前些日子才聽說返溝，據說學得了應劫之術，這才讓自己二人動了心想來探聽一番虛實。
　　“呵呵，小黑子，看不出我走了幾年，你的口才也算是練出來了啊，怎么著？就算我們女兒家洗澡越了界，難道你們這些大老爺們兒就可以偷偷摸摸的伏在岸上行這等齷齪勾當？想當年你也是敢作敢為之人，怎么現在卻變得這般下作無聊呢？黃皮子，你這人雖然奸猾了一些，但也算咱們溝中一個人物，怎么也行此鬼祟之舉？”
　　雙手叉腰，紅綾女子此時早已穿得緊緊實實，長裙委地，鳳目含霜，嬌靨帶煞，一副要興師問罪的模樣。
　　“呃，這個，”老黑和黃皮子都是面帶尷尬之色，他們原本也只是想要探聽一下應劫之事的內容便罷，若然不是小六子非要賴在這里偷窺春光，哪里會有這般出糗？只是現在這種情形下要想向對方解釋只怕對方也不會接受，一時間也難以說清。
　　“這位大姐請了，這件事情與老黑和皮子沒有關系，他二人也是我拉來的，他們本來早就要走，只是因為我不愿離去，所以變成這般場景。”
　　趙小六明知道這是坑他也只有跳下去了，誰讓自己貪戀春光不舍離去呢？
　　不過看老黑和黃皮子也不是十分懼怕的模樣，小六也知道至少自己不會有什么性命之憂，尤其是那紅綾女子對自己那一番人與生物和諧共存的道理頗是欣賞，弄不好還能占些便宜也不一定。
　　紅綾女子其實早已經將目光鎖定在了趙小六身上，趙小六一番顛覆天道的妄論即便是對于她們這些弱者來說也是具有相當沖擊性的。
　　人類無論在哪個層面上都占據著絕對優勢，在那些自詡修真正道的仙家門派中，自己這些精怪類通通都是妖孽，斬除自己這些人對他們來說是積善功長修行的天賜良機，而眼前這個家伙分明就是一個人類，居然也冒出了這樣大逆不道的言語，這個家伙究竟是何來歷？
　　“這位小兄弟，你的話兒倒是頗為有趣，小黑子，他是何來歷？”鳳目威睖，猛然一掃站在一旁忐忑不安的老黑和黃皮子，精芒暴閃間一下子攝住了老黑的精神，幾乎不假思索的老黑便回答道：“他是青華門弟子，不過還沒有••••••”
　　突然反應過來，老黑倏地收口，但是已經來不及了，得知了小六是青華門弟子之后，紅綾女子眼中異芒亂閃，嬌叱一聲：“綠珠，給我擋住他們！”

第十六節 突變

　背后杏黃女子反應也是極為靈敏，身形一閃而至混沌之霧頓時從她廣袖中飛出，彌漫在整個場中。
　　早已在老黑心神被攝脫口說出小六是青華門弟子時，黃皮子便已經意識到問題嚴重，修真門弟子居然和精怪混在一起，這可是天下奇聞，中間會有什么古怪肯定會讓人起疑，對于那個才從溝外返回的狐媚子來說肯定想要弄個明白。
　　九節鞭輕盈的一抖幻起無數鞭影，黃皮子身后衣襟下辛辣的惡臭氣息頓時在空中彌漫，憤怒如狂的老黑獨足銅人暴起，稀里嘩啦間大樹雜木轟然倒地，那紅綾女子鬼魅般的早已經在混沌之霧飄灑開來之前便已經欺到了尚未來得及作出任何反應的趙小六之前，廣袖輕舒，攔腰一卷便將趙小六攬入懷中，如同鬼魅般的凌空暴閃，倏地消失在場中。
　　“狐媚子，放下小六，他是我們的朋友，你若是傷害了他，我們和一輩子沒完！”憤怒如狂的老黑粗獷的聲音在潭邊回蕩，但是被杏黃羅衫少女死死纏住的二人一時間根本無法突破對方的封鎖，對方冷氣嗖嗖的長袖帶起陣陣寒意，卻又滑溜無比，讓老黑的獨足銅人和黃皮子的九節軟鞭根本無從著力。
　　“咯咯，黑子，黃皮子，傷害我是不會啦，不過他這么俊俏，我狐仙子可從來沒有見過如此靈慧的人物，倒是要好生琢磨一番，放心，到時候保證一根毫發不傷的還給你們。”一陣勾魂膽魄的嬌小從遠處的密林中傳來，顯然是對方已經去得遠了。
　　“二位大哥，大姐說話算話，你們倆就別擔心了，她只是才回來對什么都有趣罷了，要不了多久，她就會膩煩了還給你們的。”
　　臉色有些不大自然，杏黃羅衫少女雖然幫助了自己大姐擋住了老黑和黃皮子的追擊，但是也知道這種事情會惹來多少麻煩，何況這后面的事情與前面的事情并無干連，自己大姐這一著做的有些過火，很容易引發潭南潭北的沖突，本來都是在這谷中修真練道，這般一來就變成有些爭強逞勝的斗氣了。
　　“膩煩了？鹿小妹，狐媚子的脾性難道你還不清楚么？等她膩煩，小六子只怕都快要早就在她肚皮上變成人干了吧？”黃皮子也有些口不擇言了，顧不得眼前的杏黃羅衫少女能否接受，在他看來這一干人都是一伙的，也就沒有多少顧忌。
　　“放肆！”羞怒交加的杏黃羅衫少女沒有想到對方言語如此沒有遮攔，柳眉倒豎，杏眼圓睜，縱然大姐有千般不是，也不容對方如此詆毀。
　　大姐雖然名聲不大好，但是杏黃羅衫少女卻是知道大姐在谷中頗為潔身自愛，至于在谷外，那也就說不得了，為了尋找學得那應劫之術，付出一些代價也是在所難免，雖然自己也不太贊同對方的做法，但是卻對她的行徑頗為理解。
　　輕盈的身形陡然加速，就像一頭靈巧的小鹿掠過空際，兩袖寒意倏地合二為一凝結成一道巨大到冰冷氣柱在空中旋轉著如同龍卷風一般襲向剛剛覺得自己言語有些過火的黃皮子。
　　“好妖女！”心中在為黃皮子揭了對方的傷疤而不悅，但是這種情形下老黑也只有硬著頭皮扛上了，獨足銅人猛然橫空扔出，急速旋轉的獨足銅人頓時幻化為一團黃光，而老黑口中也低叱一聲：“頓！”
　　鼻孔中噴出的淡淡白氣如同兩道富有靈性的活物一般循跡追蹤著在空中變幻不定的黃光，老黑目光緊緊鎖定黃光，黃光在獲得了兩道白氣的支持之后，聲勢大盛，霍地從磨盤大小一下子變成了方圓一丈有余大小的黃云挾帶著無匹的氣勢向在空中凌空飛舞的杏黃羅衫少女卷去。
　　黃皮子也在對方兩道羅袖合二為一時察覺到情況不妙，委然縮地，就像突然間一下子身體縮小的幾倍，倏地鉆入旁邊的灌木叢中，兩道羅袖化成的冰冷氣柱如同暴風頓襲一般陰惻惻的掠過，偌大一片灌木林竟然被這氣柱一掃而過竟然是半根草木未留，如同被一道巨大的鍘刀橫切而過。
　　滾動的黃云挾帶著著隱隱的風雷之聲壓下，杏黃羅衫少女見此情形也是臉露懼色，沒想到眼前這個貌不驚人的黑大個居然還有如此本事，竟然能夠祭起偌大一件兵器，雖然其間有些投機取巧的嫌疑，但是未曾度過天劫之輩能夠有這般本事已經是相當難得了，難怪潭南和潭北雙方能夠保持相安無事，原來也還是有些高明之輩。
　　心中雖然如此作想，但是行動間杏黃羅衫少女卻是沒有半點遲疑，她也知道對方是情急之下才會冒險祭起兵器，完全依靠內丹元力來臨時支撐，根本難以持久，但是這短時間里這兵器幾乎就有了御器的威力，自己一不小心被這片黃云罩住就是一場大劫了縱然不會傷了元丹，只怕道行也會折損不少。
　　杏黃羅衫一眨眼就像是被一道無形的浮力巧妙的托起，少女瑩白的身軀只是一晃便扎入了旁邊的潭中，但是淡淡的煙霧卻活靈活現的展示出少女的表象，甚至連顏色形態也是沒有半分區別，若然不是老黑一直緊盯著對手的話，根本就無法發現對方竟然可以通過這種手段脫身。
　　但即便是老黑發現了端倪此時也來不及作出反應，這種偽御器之術可一不可再，而且光是憑借未曾渡越天劫的丹力就像要御使兵器也是不現實的，能夠做到這樣也已經是老黑竭盡所能了。轟然卷來的黃云一瞬間將仍然保持著人形的杏黃衣衫撕裂粉碎，循尾猛追入潭中，潭水如同滾沸一番掀起滔天的巨浪。
　　連已經重新從另外一處灌木林中露出身形的黃皮子也不禁為對手的高妙的化身脫形功夫叫絕，這等化身脫形功夫也算是修道之士的一項小法術，但是對方卻能在瞬間釋放出來，并且看其形象也是已經到了出類拔萃的境地了，端的是好手段。
　　獨足銅人一砸入水中便已經是強弩之末，磅礴而起的水柱讓整個碧波潭都似乎要翻騰起來去，沖天彌漫的水浪幻化成無盡的水霧迷迷蒙蒙，在月光下呈現出七彩異像，異常華麗。淡下來，最終落入老黑手中。

第十七節 俘虜

　“現在怎么辦？”已經奔至老黑身邊的黃皮子臉沉似水，眼中卻是閃耀著勃勃的精光，老黑知道黃皮子的心思，這狐媚子來如此一著，一下子就攪亂了先前二人的許多想法，且不說其他，就是小六子這么久來和二人相處，也真還有了一些感情，如此被狐媚子擒走，無論從那個角度來說都絕對無法接受。
　　“是可忍，孰不可忍？！”老黑難得的掉了一句文袋子，臉上堅毅的神情證明在這件事情上，他是不會打算就此罷休了，不管狐媚子出谷游歷有什么收獲長進，這件事情他們都必須要追究到底。
　　“老黑，收了吧，那丫頭都逃遠了。”黃皮子對于自己老友的本事也是清楚得很，這般使出偽御器手段也是他的極限了。
　　獨足銅人本是用人界玄銅混合谷中潭底千秋幽泥塑成模子，到谷外重金聘請煅燒高手鑄成，雖然算不上是仙家寶具，但也是一件頗具威力的神兵了，但是正是因為屬于新煅燒的戰具，未曾經歷過其他修真之士的過手，也就沒有半點靈性仙氣殘留于上，一點一滴都需要自己重新練起。御使這等重型戰具雖然在渡過天劫之人來說輕重并無二致，但是要完全依靠丹元之力來操控，那輕重感覺卻就有有些區別了。
　　“唔，我也沒指望這能傷到他。”鼻中白息兩股倏伸倏縮，定住已經從水中奔騰而起的黃云，漸漸黯自己這位少有發怒的老友也真是惱了，潭南潭北一直保持著一種微妙的均勢，潭南以自己和黃皮子還有水貂子為首，潭北卻是狐、鸞、鹿三家獨大，一些有奇遇的木石精怪也只能偏居一隅，這種奇特的均勢一直在谷中維系下來，但是現在卻因為一個不屬于谷中的人類而引發，的確讓人有些為難。
　　“怎么辦？光憑我們倆只怕是難得迫使那狐媚子放人了，這狐媚子出谷歷練一趟果然大有長進，我居然連她的遁向方位都無法確定，也許我們在這谷中呆得太久了。”老黑臉上也露出一絲焦躁之色，但隨即就被猙獰之色所取代，“若是要去邀約水貂子一伙人，只怕就會釀成潭南潭北的大爭端，我不想如此，但是小六因我們而被俘，他的性子外和內剛，弄不好還得被那狐媚子給化了。”
　　“你的意思是我們兩人去找狐媚子？”黃皮子皺了皺眉頭，“只怕我們倆的實力還弱了一些，她身邊有幾人都有幾百年道行了，而且還有鹿家丫頭幫她。”
　　“你認為狐媚子為什么會擄走小六？”老黑反問黃皮子。
　　“老黑，一個人類出現在從來沒有人類生存的迷魂溝中，而且還與咱們關系這么密切，你說狐媚子這種多疑的人能不起疑么？何況還是青華門中人，修仙問道，青華門可是人類的一大名門啊，換了是我也的好好琢磨這其中會不會有什么秘密。”喟然嘆道，黃皮子有些黯然的道，“狐媚子出谷一趟，見識增長不少，只怕疑心更重，本來是清清白白落在她心中只怕都會變色了。”
　　“既是如此，狐媚子定然不會愿意將其中內情讓更多的人知曉，便是鹿家丫頭只怕也未必清楚狐媚子心中所想，總還以為狐媚子肯定是看山了小六年輕英俊呢。”老黑沉吟著應道，“咱們倆找上門去，相信她狐媚子也不愿意把事情鬧大，至于小六那里，她略一了解便應該知道其中內情并不是像她所想那般，大不了也就是覺得臉面上有些抹不下罷了。”
　　“小六年輕英俊？年輕倒是，不過英俊貌似算不上吧。”即便是這個時候黃皮子仍然不忘打擊一下趙小六，“青華門他這種貨色一抓一大把，發配到廚房中的貨色能有多高水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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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小六幾乎是連思維都尚未做出就被迎面而來的雪白紗巾纏了個結結實實，濃烈的香味讓他第一時間就失去了知覺，當他清醒過來時才發現自己已經到了一個從未來過的新環境中，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經歷了一場什么樣的奇遇才會來到這里，但是有一點他卻很清楚，肯定和潭畔的那幾個女人有關。
　　舒展了一下全身筋骨，身上似乎并沒有什么異樣，倒是那一陣濃香讓趙小六頗是好奇，看來就是傳說中迷魂香和迷迭香一類的高級迷藥了，不過也難說是不是狐精們天然防身武器，總之這種東西看來效用非凡就是了。
　　趙小六一骨碌爬起身來，身下一架黃花梨木制作的月洞式門罩架子床，寬大的欞子板和云紋掛檐看上去古韻十足，這種形態的大床小六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些明代家俱的味道。
　　潔白的絲質床單下面不知道是用什么鋪墊起來，格外松軟而富有彈性，頭頂一頂懸空而起的粉色蚊帳多了幾分旖旎的滋味，對面的雕花黑檀木琴幾瑪瑙石案面閃動著沉著的色澤，一具花幾上擺設著的茜草倒是頗有些高潔之意。
　　一副拈花仕女圖有些寥落的懸掛在粉墻上，多了幾分凄美的意境，但讓這間房中反而增添了一分陰森的氣息，憑空讓小六身上添了幾絲寒意，這里是什么地方？
　　看來這倒有些像是什么人的臥房，而且還有些像是女性的臥房，趙小六心中咯噔一響，莫不是自己真的是被那幾個狐精給捕捉了來？那老黑和黃皮子他們呢？
　　幾乎是下意識的察覺到房中似乎多了一個人，小六敏捷的一旋身，卻見門檻邊上一名女子的身影映入眼簾，不是那潭畔戲水的紅綾抹胸女子，卻又是誰？
　　這個時候小六才算是看清楚眼前這個女子的相貌，一襲烏黑的長發似乎還是濕漉漉的，略略挽了一挽隨意的置于腦后，雪白的羅裙讓一身素色的女子更顯妖嬈，衣襟的交縫處露出雪白的肌膚，似乎因為腰帶沒有系緊，又似襟扣少扣了一枚，略略張開的胸前衣襟總給人一種若有若無的誘惑。
　　一張臉盤子珠圓玉潤，隱隱流動著瑩光，嘴角邊的那顆黑痣更是平添一絲媚意，烏黑的眉毛下深潭般的明眸總是掛著一種難言的嘲諷之色。

第十八節 探底
　　女子早已經在窗外佇立思索了許久了，她也很是奇怪眼前這個少年郎，小黑子所說的此人居然是青華門中弟子顯然有些問題，方才自己檢查這個家伙身體，雖然骨輕髓凝正是修仙問道的好資質，但是這個家伙身上卻沒有半點靈性丹氣流淌的跡象。
　　若然是青華門中弟子，即便是最初入門者，只要是修煉過三五個月，那也可以從經脈中查探出來，而眼前這個家伙經脈中卻是半點丹氣皆無，甚至連一點跡象都沒有，顯然是從未修習過道門修真術的角色，這讓女郎很是奇怪。
　　至于他身體中骨輕髓凝，那倒是好解釋，這谷中因為正是一處天地靈脈，只不過不太適合人類棲息，其中天才異寶不少，若是無意間機緣巧合吞下服用了，倒是能夠起到伐骨洗髓的效用，何況這個家伙與那兩個家伙走的如此之近，兩人有啥好東西幫補幫補，也算正常。
　　只是一個人類如何能夠在這彌漫著異種瘴霧的谷中生存倒是需要弄明白，難道是小黑子和黃皮子兩個家伙一早就在打這個家伙的主意，甚至不惜為他用丹氣舒經通脈？
　　青華門，如果真如自己所料，這兩個家伙倒是打得好主意，居然和自己原來的想法有異曲同工之妙，只不過自己賠上了一具身體，這兩個家伙卻是想要用感情，無論怎么說，這兩個家伙的想法已經和自己有些接近了，至于能不能成功只怕也就要講究一個運數在里面了，許多東西不是你刻意追求就能成功的。
　　只是這個家伙看上去似乎連一點修道根基都沒有，也就是說黃黑二人居然選擇了一個尚未入門者，這倒是有些令人不解，青華門弟子近千，無論怎么選擇目標也不會選一個尚未入門者吧，何況這個家伙的資質也就勉強算得上一個中上而已，青華門中貨色只怕一大半都有這種資質，黑黃二人為何如此行事？
　　雖然心中無數疑竇，但是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這個家伙對于黑黃二人都相當重要，就憑這一點，自己就需要好生摸摸這個家伙的底，看看他憑什么值得黑黃二人如此看重？難道就憑他對修道精怪與眾不同的看法？
　　兩人的目光就這樣奇異的在室內交鋒，趙小六是緊張好奇中略帶一絲擔心，甚至還有一絲有些猥瑣的期待。
　　雖說早知道黑黃二人也是精怪出身，但是那是在已經與黑黃二人關系密切之后有意無意慢慢知曉并接受的，而眼前這個女郎卻是如此突兀的出現在自己身畔。
　　狐媚子，大概也就是一個狐精吧，聽說狐貍可是動物中僅次于猿猴類的通靈角色，但是小說聊齋志異中太多的故事給了小六許多美好的回憶，不知道這個狐精是不是也有那樣的好心，不過看起來似乎并沒有那么簡單。
　　“這位小哥，還沒有請問你的尊姓大名呢？你方才在碧波潭畔的一番話讓我很是欽佩，當姐姐的很想結識你這樣一個胸襟寬廣的同道，所以就有些冒昧了，還要請小哥寬恕理解才是。”
　　盈盈的福了一禮，眼珠子滴溜溜的轉個不停，幾絲散亂的秀發灑落下來遮住了女子半邊臉龐，女子身體也許有意無意的向前一傾，一抹雪白豐膩的凸起在小六眼前一閃即逝。
　　他沒有系那抹胸？一顆心幾乎要從胸腔子里跳出來，好家伙，也難怪，只怕是才沐浴完，想起那沉甸甸的豐碩而又挺拔的**，趙小六心中就是癢癢，先前自己無論怎么觀察看上去也像是處子才能擁有如此茁壯挺拔的貨色，卻聽得她自承曾經一身飼虎，侍候一名修道人，實在令人惋惜，只可惜自己一瞬間就失去了知覺，未曾品嘗到蜷縮在豐胸佳人懷中的那種旖旎滋味，實在是可惜得很。
　　趙小六并非不擔心自己，不過他也知道對方既然把自己擄掠到此，自然是有些想法意圖，總不會平白無故要了自己性命，至于真的有那種精怪吸人真元的采補之術，只怕自己就是想要享受那一番前世只有在虛無縹緲的鬼怪傳說中的和合雙修，也還輪不到自己。
　　自己身體她怕是早就檢查過了，到底有沒有價值，她應該比誰都清楚。
　　“呃，狐仙大姐，本人趙井泉，在家中排行老六，你叫我小六行了。”
　　此時小六反而漸漸冷靜下來，這狐媚子也是一個極其精明的人物，能夠舍棄身體侍候修道人，可想而知，只怕也是要在自己身上打什么主意。
　　算來算去自己也就是掛了一個青華門弟子的招牌有些可資利用的價值，只是她大概也不知道自己還只是一個廚房下人，距離那入門都還差得遠，這也是小六心中篤定的資本。
　　沒有價值，她又能拿自己如何？總不會因為面子就把自己咔嚓掉，白白招惹老黑和黃皮子他們吧？
　　“嘻嘻，那我就托大叫你一聲小六兄弟了。小六兄弟是青華門弟子，不知入門幾年了啊，怕是吃了不少苦吧？來，這是我這蝸居中自釀的松蘿酒，有些年辰了，嘗一嘗吧。”
　　端起托盤而來的紅綾女子臉上泛起圣潔親和的微笑，如春風撲面，如長姐問暖，那份真誠和體貼看得趙小六打心底里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這女人的表演功夫果真不是浪得虛名，狐家魅惑人的本事還真是高人一出，若是不知情或者外人一看之下，只怕真還以為自己是她走散的親兄弟呢。
　　趙小六也十分光棍，這等情況下，對方真要自己性命，那是易如反掌，還不如裝裝大方直率，酒杯中碧油油的酒液看上去十分好看，但是看在趙小六心中卻像是書中所描寫的鳩酒一般，只是這等情況下也由不得他了，索性微笑著道謝之后便仰口飲下。

第十九節 吊起胃口

　　清涼感覺沿著腸胃一下子向整個身體蔓延，深深吸了一口氣的趙小六只覺得自己全身毛孔在這一刻都突然打開，體外的清氣和體內的濁氣似乎一下子完成了交換，小六甚至覺得有一種飄飄欲仙的感覺。
　　這絕不是幻覺，趙小六可以肯定。
　　這杯酒顯然不是凡品，老黑的一塊蜂王精已經讓他身體五臟六腑都得到了一次徹徹底底的清洗，今晚又來了一杯松蘿酒，直有讓自己要羽化登仙的滋味，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難道自己遇上了心地善良的狐仙，她可憐自己從異界而來孤苦伶仃，要度化自己？
　　不，當然不可能有這種好事，一杯松蘿酒還不至于讓小六醉成這種狀態，他稍稍平復了一下子的心境，拿人手軟，吃人嘴短，這種事情還是少些的好，只是已經走到了這一步，似乎也由不得自己，那就走一筆看一步吧，自己也就這本事，她要真看得上自己也就只有任她為所欲為了，一些齷齪的想法不斷在小六腦中浮想聯翩。
　　“嗯，不錯，狐仙大姐，這松蘿酒味道真是好，還能再來一杯么？”笑吟吟的望著紅綾女子，趙小六干脆得寸進尺，有便宜不占，那是蠢蛋，既然打定主意要打蛇隨棍上，那也就見招拆招了。
　　心中有些佩服這個家伙的憊懶，青華門弟子中居然有這種異類，倒是讓紅綾女郎頗有些意外，這個家伙不但敢一口飲下自己的松蘿酒，這也不說了，現在竟然還能厚著臉皮來再要一杯，名門大派的高弟風范到哪里去了？
　　這松蘿酒可是自己帶上谷中的千年松蘿出谷去后用人類釀制秘法釀制，還加了不少其他輔料，被那目標用去不少，現在就只剩下這一壺了，居然被這家伙詐去兩杯。
　　只是心中雖是如此作想，但外表卻沒有半點不悅，爽快的又替趙小六添上一杯。還未等紅綾女子反應過來，趙小六便已經一仰頭又將這酒杯中酒一飲而盡，“好酒！好久沒有嘗到過這樣醇香的美酒了，狐仙子姐姐，你索性就把酒壺給我吧，讓我飲個痛快吧。”
　　在商場上打滾多年的趙小六察言觀色早已經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一眼就看出對方有些躊躇不舍的樣子，既來之則安之，破罐子破摔，大大咧咧就來個獅子大張口。
　　紅綾女子真的有些惱了，這個憊懶家伙也太囂張了，魚肉和菜板，似乎完全顛倒了一個，不過轉念一想，自己把他擄來不就是打著主意么？這個家伙居然是明白人，一下子就看穿了，這一點，倒是讓紅綾女子心中微微一動。
　　“小六兄弟既然喜歡，那這一壺酒都拿去吧。”話說到這個份上，紅綾女子索性就大方一回，“姐姐可是個爽快人，也喜歡和爽直人交朋友。”
　　趙小六心中微微一笑，這女人居然還是爽直人，不是自己在她眼中還有些利用價值，只怕一杯酒都輪不到自己享用，這玩意兒看樣子還有些來歷，至少自己身體內的濁氣依然消退了不少。
　　小六雖然尚未入青華門，但好歹也算是在試練堂中混了兩個月，多多少少也知道這修行之人的幾大要旨，這濁氣不出，濁物不消，便是永無成功機會，而吐故納新，吐出濁氣納入清氣，便是修行的一項重要手段。這松蘿酒竟然能夠達到修行的作用，難怪小六便是厚著臉皮也要多混吃兩口了。
　　一口氣將壺中酒口對口的飲個干凈，趙小六默默的體味了好一陣只覺得胸中濁氣化為一陣陣熱力慢慢的沿著自己身體每一處的每個毛孔向外彌散，點點的汗意就像是從身體內溢出，但趙小六知道這個時候正是松蘿酒發揮效力的時候。
　　他雖然還不懂修行之術，但也知道平心靜氣讓身體內的體氣交流對于自己身體相當有好處，這一夜之間既吞食了一大塊蜂王精，這里又加上了一壺千年松蘿酒，伐骨洗髓，易筋煅脈，連趙小六都不知道自己的身體究竟會發生什么變化。
　　紅綾女子默默的等待著趙小六的瞑目養氣，她當然知道自己這壺松蘿酒的效用，看見趙小六一口氣將整壺酒全都倒進肚里，讓她好一陣心疼，這個不知輕重的家伙，也不知道自己這壺酒來得多么不容易，竟然就一口把它給吞了。
　　好在趙小六的表現讓她稍稍舒服了一些，至少自己這壺酒沒有落入那些不通事務者，多多少少也算是贈與了有緣人了。
　　好一陣后，趙小六才睜開雙眼慢慢壓制住自己體內翻騰不息的血氣，這松蘿酒的力道真是強勁，如同滾沸之水一般在自己體內四處翻滾，只可惜自己不通修行之術，否則這壺酒就能讓自己的身體體質方面有一個飛躍式的提升。
　　“狐仙大姐，你這壺酒果然奇妙，小六已經很多年沒有嘗到過如此烈性的酒了，今日能夠開懷暢飲，實在是舒服，舒服！”趙小六知道也該是進入正題的時候了，冒著巨大風險將自己擄掠到此，而一壺彌足珍貴的松蘿酒也已經下肚，看起來是要在自己身上打主意了。
　　“小六兄弟客氣了，若是看得起姐姐，姐姐可是隨時歡迎小六來我們潭北走動走動，老黑子和黃皮子固然是豪爽人物，可咱們潭北的姐妹們一樣是巾幗不輸須眉的，咱們修真一界就是應該多走動走動，相互溝通交流，日后若是有啥事情也好有個照應，小六兄弟你說是不是？”
　　紅綾女子現在已經不敢小覷眼前這個少年郎了，這個家伙雖然沒有表露出來什么特異之處，但是一來得老黑子和黃皮子如此看重，二來這個家伙表現出來的泰然自若和不卑不亢也讓她有些摸不清楚對方底細，對趙小六的看法也是高了幾分。
　　“狐仙大姐，看來你可是有些誤會了，小六可不是什么修道之人，青華門大門尚未對我敞開呢。”趙小六盡力的尋找著合適的言辭來解釋自己的身份，既不能完全讓對方失望，又不能讓對方對自己寄予厚望，到現在他還拿不準這個女子和老黑與黃皮子他們究竟是一種什么樣的關系，“小六也很仰慕修行之術，只是尚無機會得入其門啊。”
　　“哦？小六兄弟此話怎講？”紅綾女子目光停留在了小六身上。

第二十節 路徑

　小六也就不再遮遮掩掩，便把自己如何入門如何等待機會，又如何與老黑和黃皮子結交經過大致如實的娓娓道來，只是他省略了自己曾經入門卻又被剔除的歷史，以免被對方視為無用之輩，無論是從滿足自己現有虛榮心還是出于安全考慮，這段歷史都還是暫時不提及的好。
　　小六的一番話聽得紅綾女子也是神色微動，心中卻是沉吟不已，這樣看來這個家伙只是一個廚房的小角色，根本還算不上青華門中弟子，就算是人類修道者不屑于與精怪們結交，但是老黑和黃皮子也不至于下賤到這種程度去和一個廚房中的角色攀交情論輩分吧？
　　這中間肯定有什么古怪，紅綾女子也看出對方并非信口胡言，他也清楚自己若是要想查清楚他所說的并不是一件太難的事情，欺騙自己并無好處。
　　“小六兄弟，能入青華門中便是天大的機遇，你還年輕，有的是機會，青華門中的試練并不是特別困難，小六兄弟倒是應該好好去爭取一番。”紅綾女子莞爾一笑，嘴角那粒媚痣卻是異樣的妖嬈，“山外天道混沌，世情洶洶，能有這樣的機會，小六兄弟正應該好好把握才對，不是么？”
　　看見對方轉彎抹角的想要盤自己的底細，趙小六也覺得有些好笑，自己的路究竟該怎么走他自己都還沒有拿定主意，青華門距離自己似乎很近又像是很遙遠，不能不說小六對修仙問道沒有一點興趣，沒有人不會對長生不老羽化登仙這種神話性的目標向往，但是要讓自己一輩子都為了這種有些虛無縹緲的事情奮斗，甚至放棄一切原本可以更豐富多彩的生活，他實在又有些不愿意。
　　如果能夠再兩者之間找到一個切合點就太好了，而現在看起來自己首先還是得在青華門中立住腳才行，至少自己的自由度可以大許多，追求青旒她們的機會也大了許多，也不必被人呼來喚去肆意鄙薄，就像被那個該死的蛤蟆無端侮辱一般。
　　“狐仙大姐，感謝你的好意了。我雖不是青華門中人，但是也算是在青華門中生活了一段時間了，試練一關看似不難，但是卻是各位掌院仙師甄選弟子的必經之路，無論是天賦、悟性、材質、心志都在這三個月間得到全方位的磨礪和觀察，我有自知之明，論天賦和悟性，我太一般了，心志不用說，我本來就不喜歡枯寂的生活，這只怕更不容易被仙師們看中，材質上雖說在廚房里混了大半年，身體大有長進，但是這修道一門并不完全看你身體的健碩與否，而是要看你身體根骨和體內氣血是否清揚濁沉，這一點我同樣沒有多少優勢。”
　　即便是在一個敵友難辨的女人面前，趙小六還是不知不覺間就開始用商場上慣用術語來分析自己優劣，商場法則就是要競爭，而要競爭就必須要找出自己優劣所在，彌補劣勢，加強優勢，才能最終勝出，而試練關同樣是這樣一個競賽場，要想脫穎而出，那就需要有自己的亮點。
　　紅綾女子心中微微一動，這個家伙看來并不簡單啊，原本有些失望的心一下子又活泛起來，難怪老黑和黃皮子如此看好這個家伙，自己心里還在嘀咕那二人怎么會看上這樣一個各方面都太普通的家伙，卻沒有想到這個家伙心思倒是十分靈動精細，居然能夠分析出他自己在青華門中的份量，單憑這份心思和自知之明就不是一般人能夠有的。
　　天賦也好，悟性也好，心志也好，這些條件貌似無法改變，但是材質一條，倒不是想不到辦法，看來老黑和黃皮子他們也想到了這一點，已經在著手幫助這個家伙伐骨洗髓，大概也是希望這個家伙在試練關中勝出，只有這個家伙成為青華門中正式弟子，才有可能一窺青華門中修煉術法，那也許有意無意間指點一下有心人，也不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看來自己方才那壺松蘿酒沒有浪費，對于自己這些人來說他能否修真成仙并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他能接觸到那些修煉書法和前人們留下來的經驗，而另外一個至關重要的先決條件便是他對被其他修真人士視為異類而敵視或不屑的精怪并沒有什么偏見，甚至還能夠結交，這是最重要的一點，也是自己之所以花這么大風險把他弄回來的主要原因。
　　“小六兄弟，你還這么年輕，怎么能如此消沉呢？修仙一脈，并無定法，講求一個緣字，更提倡因材施教，若是拘泥于常法，反而落了下乘。若是能脫窠臼，保不準還能找出一條更適合自己的道路來。”
　　紅綾女子也斟酌自己的言辭，也許眼前這個青年心中還有些心結，若是能夠幫助他打開，弄不好就能化解掉自己將對方用這種不太禮貌的手段請來的惡感。
　　趙小六心中微微一動，這個狐精看來也是有些想法，這般曲意委婉的討好自己，顯然不是看中了自己這個人，自己是塊啥料自己清楚得很，而她是看中了身處青華門中的自己將來的發展可能。
　　事實上黃皮子和老黑的想法他也隱約有些察覺，不過那已經是在自己與兩人建立了良好的關系之后兩人才隱約透露出來的，至少在黑黃二人救了自己一命時并沒有那種想法。
　　小六相信他們的心思也還沒有轉到那么快，只是自己因為對于修仙這種虛無縹緲事情不抱多大希望，所有也就從來沒有正面回應過兩人的旁敲側擊，而現在這個狐精看來也是一個精明無比的角色，嗅覺靈敏程度和對人心猜測揣摩能力更是超凡入圣，一下子就察覺到了老黑和黃皮子的隱晦意圖，現在這般做作也是有意要從自己身上打開一個缺口。
　　“狐仙大姐，你說這修仙修仙，修成仙究竟有啥好處啊？世人都說神仙好，我倒是覺得當這凡人來得更瀟灑自在啊，看看那些個在山中修行的伙伴們，我覺得他們似乎并沒有多么快樂幸福，難道為了一個虛無飄渺的追求就可以舍棄一切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