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穿越] 權臣 作者:沙漠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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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關風月 2011-9-29 16:48:00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32 1467169
無關風月 發表於 2011-9-30 13:03
第二二一章  【村長家的那攤子事】

韓漠一陣惡寒,這婦人竟是如此的風騷,只瞧了一眼,就明目張膽地勾搭自己,他只能為這婦人的丈夫感到悲哀,這樣水性楊花的婦人,也不知為她丈夫戴了多少綠帽子。
若是換做一般男人,有這樣白生生豐滿肉感的女人勾搭,說不定就會被勾住,然後成奸,但是韓漠見過的女人實在太多,比這女人漂亮十倍百倍的不計其數,又有《長生經》平心靜氣,豈會被這區區淫婦勾搭意動,只是淡淡一笑,道:“大姐說笑了,就是過來買些木板瓦料,過去修房子用。我是村頭燕兒家的親戚!”
他心中還真是有些奇怪,村子裏的老小一個個面黃肌瘦,偏這婦人不但豐滿,而且細皮嫩肉,若不是看到她住在這裏,還真瞧不出她是這裏的村民。
“呸!”婦人掩著嘴癡癡地笑,道:“那死丫頭哪里還有什麼親戚。更不會有你這樣的富親戚。”她上前用胸脯蹭了蹭韓漠的肩膀,拋了個媚眼,低聲道:“死傢伙,白天不好,晚上你來,我給你留門!”
這女人的胸部倒是很有彈性,蹭在韓漠的肩頭,韓漠更是感覺到一陣柔軟,聽她最後一句話,幾乎要吐出來,這個女人是不是欲望太深啊,都不知道自己的來歷,就給自己留門,這要是土匪,她可不完蛋了。
韓漠心中又一次為這個婦人的丈夫祈禱。
那女人風騷地笑著,還要說些什麼,就聽咳嗽聲響起,後面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道:“哦,來客人了,這是誰啊?打這裏可沒見過啊。”
那女人立刻收起風騷之姿,拉下臉來,回頭罵道:“死到哪里去了?又是去沾惹哪個騷娘們吧,讓我逮到,剁了你那玩意!”瞥了韓漠一眼,扭著個肥碩的大屁股回到了屋子裏。
韓漠回過頭,見是一個年近五十歲的小老頭,穿著長衫,手裏拿著一根煙杆,倒也是氣色很好,不像種地的農民,留著一綹鬍鬚,只看面相,還真是個奸猾之輩,不似善類。
這小老頭死死盯著婦人扭動的磨盤似的大屁股,待她進屋子,才吐了口吐沫,低聲啐道:“賤貨!”瞥向韓漠,一開始還是臉色陰沉,但是見到韓漠身上的衣裳質料華貴,頓時堆起笑臉來,笑呵呵地道:“哪家的小哥,找我可有事情?”
韓漠含笑道:“您是?”
“哦,我是楊樹村的村長。”小老頭笑眯眯地道:“小老兒叫楊焦,未請教公子?”
“我叫……韋水!”韓漠笑吟吟道:“過來只是想買些木板瓦料,過去修修房子。我是村頭楊二槐家的親戚!”
“楊二槐的親戚?”小老頭眯著眼,眼中露出狐疑之色,但很快就消失,道:“孤兒寡母,倒也可憐,我正張羅著給他家修修房子,一直不得空閒。”
韓漠指著幾塊好板子道:“楊村長,你看這些東西要多少銀子,我現在就用。”
“本不能收銀子的,都是鄉里鄉親,我又是村長,能幫上自然是要幫的。不過這都是村裏的公產,是有數的,嘿嘿,公子若要用,三百文錢拿去就是。”楊焦皮笑肉不笑地道。
韓漠道也不打哈哈,身上沒有銅錢,最小的碎銀子也是一兩,遞給楊焦道:“這銀子你收好,是有剩的,我就多拿些木料,房子上大修一下,可以的話,能不能幫我找兩個人手。”
楊焦接過銀子,大喜過望,畢竟他已經獅子大開口,那幾塊板子也不過百來文錢,不想韓漠連價錢也不還,還多出幾倍,收好銀子,忙不迭地道:“好好好,我這就去找人。”他轉身便出去找人,韓漠瞅見那婦人正躲在門後向自己張望,怕弄出更多事情,也急忙出了門去,恨得那婦人咬著牙,恨恨道:“沒用的小子,想弄老娘又沒膽子!”
韓漠回到燕兒屋裏,霜兒已經笑道:“漠哥哥,燕兒做的粥可真香,快來吃粥。”進到屋裏,韓漠瞧見燕兒母親已經醒來,一臉的歡喜,顯然是知道了小倩還活著,這才高興。
小半碗米,做出來幾碗粥,燕兒有些羞澀道:“就這些了,是用野蘭春摻著煮的。”
那野蘭春是春天裏最早長出來的野菜,窮苦人家摻在粥裏,既有些香味,又能當菜吃。
本來燕兒母女堅持要將這簡單的野菜粥留給韓漠二人吃,但是霜兒非要一起吃,母女執拗不過,也就湊在一起吃粥,不過那兩個雞蛋,卻是非要韓漠二人一人一個。
這頓連粗茶淡飯都談不上的午飯,或許是韓漠和霜兒此生最簡單的一頓飯,但是二人卻默默地將野菜粥吃了個乾乾淨淨。
韓漠心中感覺異常的壓抑,他忽然感覺到,如果這個國家不能有所改變,那麼燕國的百姓還會這樣困苦一生。
納皇糧的已經如此貧苦,那麼其他世家地面的百姓又如何?各大世家積蓄力量,暗中囤積銀餉,這自然都是從百姓身上盤剝下來。
看到霜兒沒有一絲嫌棄,而是老老實實將一碗野菜粥吃完,韓漠暗暗點頭,不過二人並沒有吃雞蛋,而是夾在燕兒的碗裏,強迫式地讓她吃下去,執拗不過,燕兒和母親一人吃了一個。
剛放下碗,就聽外面響起腳步聲,那楊焦已經進了屋來,看見霜兒,先是一怔,見韓漠正盯著自己,忙笑道:“公子,東西都拿過來了,可以幹活兒了。找了三個人,這活兒很快就能幹完。”
韓漠出門,只見三個村民用牛車拉了木板瓦料來,抱拳道:“謝謝幾位了。”
燕兒母女很是驚訝,待聽韓漠解釋,是要給自家修房子,感激不盡。
這幾個村民倒是好手,將稻草掩蓋的屋頂都扒去,然後準備以木料搭上,再在上面鋪上瓦片,那樣一來,土坯屋子裏就是風雨不侵了。
幾個農民幹活,韓漠也在一邊看著,那楊焦拍了幾下馬屁,也就去了。
等楊焦離開,韓漠才故作隨意地道:“我瞧著村子裏的房子都不牢固,楊村長院子裏多得是樹木瓦料,怎麼也不給大夥兒都修修屋子啊。他的屋子倒是青磚亮瓦!”
一名年紀較輕的村民冷笑一聲,道:“人家是村長,咱們能比嗎?他後面有人,就算將全村人都吃了,也沒人敢說話,更別說幫大夥兒了。”
一名年紀大的村民立刻咳嗽兩聲,罵道:“三娃兒,不說話,沒人將你當啞巴!”
韓漠呵呵笑道:“大叔莫多心,我是燕兒的親戚,就是隨口問問而已。哎,燕兒這屋子實在要修修,也不知道她們母女一個冬天怎麼過來的。”
那大叔歎了口氣,搖搖頭,苦笑道:“誰說不是,孤兒寡母在家,可憐可憐!”
年輕人終究是封不住嘴,三娃兒立刻道:“我們倒是早就想將這屋子修補一番,可是這村裏一土一木都是村長的,沒有料子,咱們想修也修不成。”
韓漠聽出三娃子是滿肚子的委屈和怨氣,感覺此中事情很是不一般,忽地笑道:“幾位都下來歇息一下,先吃點東西吧。”叫道:“霜兒,拿些點心給幾位嘗嘗!”
雙兒答應一聲,用瓷盤子裝了幾個點心過來,遞給韓漠。
韓漠道:“幾位都下來吧,嘗嘗鮮!”
他手裏的點心秀色可餐,那是上等的點心,散發出的香味就與眾不同,三個農民互相看了看,都下了來。
韓漠讓他們都拿了點心,幾人見到這樣的好東西,也不拒絕,都拿了,坐在牆角吃起來,連聲道:“好吃好吃,我這一輩子都沒吃過這樣好的東西,可多謝公子了。”
韓漠笑呵呵地點頭,也不嫌棄地上髒,在他們旁邊坐下,問道:“我這人喜歡聽故事,聽過就忘記,呵呵,這癖好就是改不了。是了,這村長背後能有什麼人?村裏的東西又怎會全都是他的,真叫人想不通。”
三個農民互相看了一眼,往遠處瞅了瞅,見不到楊焦的身影,那老農民才歎道:“公子,有些話本不該說,但是瞧著公子也不是起是非的人,咱們也有些話憋在心裏難受,說出來只怕痛快些,也就告訴公子,公子聽過就算了,切莫起是非就是。”
韓漠點頭笑道:“放心放心。”
“前兩年倒也無事,不過兩年前開始,這村子就變了些味兒。那日京城裏過來幾個人,看起來都是當官的,凶的很,找上了村長,也不知道出了什麼事兒,自那以後,咱們除了每年納給皇帝的稅,還得多加兩成交給村長,大夥兒問是什麼情況,村長說是京裏要這樣的。”老農民歎了口氣,又往四周看了看,瞧見無人,才緩緩道:“大夥兒不服,一開始都沒交,後來那京裏的官兒又過來,當場抓了幾個人打了一頓,那時打的皮開肉綻,都要死過去,村長……哼,狐假虎威,幫著那官嚇唬大夥兒,大夥兒知道鬥不過,也就多交兩成稅錢。自那以後,村長越發地霸道,但非村裏的東西,他都說歸他管,哪怕是一棵樹一塊石頭,咱們也不能擅自動。”
三娃兒已經氣呼呼地道:“還不是靠了他那婆娘賣肉!”
老農民打了三娃兒一下,罵道:“你不想活了。”
“本就是賣肉,就是個婊子,有什麼怕不怕,她做得,我們還說不得!”三娃兒惱怒著,壓低聲音道:“我聽說燕兒爹爹早就死了,好像朝廷還發了撫恤銀子,不過……不過都被村長那黑心的傢伙給吞了。要不是她的騷婆娘,他有這個膽子?”
韓漠大是疑惑,心道:“那風騷的婦人難不成還有見不得人的事兒?”
無關風月 發表於 2011-9-30 13:04
第二二二章  【酒中自有別語】

老農民搖搖頭,苦笑道:“公子,這話也都是左耳進右耳出就是。三娃兒說得不錯,村長的婆娘……唔,就是那楊田氏,頗有些不乾淨。京裏那個官兒頭一次來,就看上那楊田氏,和她……和她勾搭上,也正因如此,村長有了那官員做靠山,更是有恃無恐,欺壓我們了。”
韓漠奇道:“你是說村長知道自己的婆娘和那官員有染?”
三娃兒點頭道:“怎麼不知道,村裏上下有幾個不知道的。那官員隔三差五就來一遭,有時候還在他家留宿,我有一次偷偷去看過,那當官的和那婆娘在屋子裏幹著事兒,村長就在廳裏打鋪子睡,他婆娘的叫聲我在牆外都能聽到,我就不信他聽不到。他是巴不得這頂綠帽子在頭頂上戴的穩穩的。說不準今兒晚上那當官的又要過來了!”
京城離楊家村幾十裏路,不算太遠,往返倒也花不了多少時間。
老農民將手裏最後一塊點心塞進嘴裏吃完,才道:“說起來也怪,我也聽人說過,京城效外五十裏內,共有十幾處村子,好像每個村子都加了兩成賦稅……哎,官家讓咱們交,咱們又怎能不交……罷了,公子,謝您的點心,這活兒還是早些幹完才是!”也不多說,起身帶著其他兩人重新開始幹活。
韓漠並沒有起身,坐在地上,若有所思。
如果沒有猜錯的話,十幾個村子加起來的兩成賦稅,那一定是有人從中搗鬼,中飽私囊了,但是這會是誰做的呢?
“大伯?”韓漠喃喃自語,戶部是管賦稅的衙門,韓玄道是戶部尚書,這事兒難道與他有關?但念頭一起,韓漠立刻打消。
戶部確是是管理賦稅的衙門,但是燕京城五十裏內的賦稅卻是由內庫管理,收取賦稅自然也是由內庫派人收取,戶部是插不上手的,想到不是韓玄道,韓漠倒是松了口氣。
但是若不是戶部,那又是誰?難道是內庫自己要加賦稅?可是十幾個村子加起來,即使增加兩成稅,也得不到多少銀子,反而會因此讓百姓對皇室心存不滿,作為內庫總管的秀公主,難道會做這種因小失大的蠢事?
可若不是內庫,又有誰敢與內庫作對,與秀公主作對,在內庫的地盤上收取賦稅?十幾個村子都收取賦稅,難道秀公主一點消息也得不到,她就這般坐視不理?
韓漠越想越覺得事情蹊蹺無比,只覺得此事實在詭異。
若真想知道其中內情,只怕還要從那名與楊田氏有姦情的官員查起。
此事本來不關韓漠的事情,而且說不定這看起來不算大事的事情背後掩藏著極複雜的背景,自己擅自追查,說不定會陷進泥潭。
不過一想到村子裏這些日以繼夜辛辛苦苦的百姓被如此欺壓,大家卻是一副無奈之色,韓漠只覺得實在不能坐視不理。
“做事情,不需要問值不值得,而是要問願不願意做!”
這是韓漠的一個做事原則。
雖然他的身份註定不會成為瀟灑江湖的仗義俠客,但是如果能夠仗義一下幫助很多人,韓漠還真是不會拒絕。
……
韓漠站起身來,就看到不遠處的楊樹底下,站著一個身著粗布衣衫的農民,那人正遠遠地看著自己,站姿優雅,氣質安靜,絕不是一個真正的農民。
當那人見到韓漠抬起頭看到他是,他露出淡淡的笑容,抱了抱拳,然後向一旁指了指,韓漠順著他的收拾看去,只見在那人身後竟然擺放著一張小桌子,桌子上擺放著瓜果酒品,瞧那意思,似乎是要請自己過去喝一杯。
韓漠微微皺眉,不過遠遠瞧見那人似乎很有誠意,淡淡一笑,緩步上前,離得五六步遠,這才看清,對方果然是個氣質嫻雅的貴公子,即使穿著粗布麻衣,也掩飾不住他渾身身下散發出來的貴氣。
所謂的“貴氣”,絕不是虛幻的不可見的東西,人的語言,動作,站姿,表情都會顯示出貴起來。
至少此人的站姿,那是地地道道的貴族姿勢,優雅而不張揚,低調卻不謙卑。
“你好!”韓漠笑著點點頭。
那人也是淡淡笑著:“你好!”
“你要請我喝酒?”韓漠笑盈盈地看著那人。
那人點頭道:“閣下若是賞光,不勝榮幸!”
“寧靜小村,品嘗佳餚,閣下倒是很有風格!”韓漠走上前去,微微一禮。
那人還了一禮,聲音溫和:“風格因人而異,歡色場所,款待俗人,寧靜之處,邀請雅人!”
韓漠哈哈笑道:“原來我是一個高雅之人?不是閣下提醒,我還真是不知道。不過閣下確定沒有請錯人嗎?如果錯了,未免有些尷尬了。”
那人也哈哈笑道:“閣下說話倒是有趣。無論錯與不錯,坐在一起就是朋友,既然是朋友,也就不會錯。”
“你說的話似乎很有道理。”韓漠淡淡笑道:“不過我似乎與閣下素不相識,更毋論什麼朋友之交了。”
“四海之內皆兄弟,天下英雄皆朋友,這句話可說錯了?”那人微笑著,溫言問道。
韓漠搖頭道:“此話聽起來豪氣的很,也灑脫的很,不過在下卻有些不敢苟同!”
“願聽賜教!”
“四海之內若都是兄弟,天下英雄若都是朋友,那麼天下又何來紛爭?兄弟之間,該當互愛,何來仇殺?朋友之間,互相珍惜,何來背叛?”韓漠平靜道:“更何況在下從未將自己當成英雄,我只不過是一個凡人,一個要吃飯要喝酒還要玩女人的凡人而已!”
那人微一沉思,緩緩點頭道:“見解獨到,言之有理,看來是我錯了。”
“所以在下以為,若非真正的意氣相投,若非真正的生死相托,那就不可褻瀆‘朋友’這兩個字。”韓漠微笑道:“有時候即使是立場相對,但是卻能意氣相投生死相托,那也算得上是朋友,朋友並非喝杯酒吃頓肉就是的!”
“很有道理,受教了!”那人竟是深深一禮。
韓漠擺手笑道:“謬論而已,不要見笑!”
那人溫言道:“在下黃曆,顏色之黃,紀曆之曆,能否請閣下喝杯水酒?只是以有緣人的身份。”
韓漠笑道:“我不想欺瞞你,但也不會告訴你我的真名字,所以你可以叫我小韋……與名字無任何干係,只是一個代號!”
黃曆眼中劃過異色,但瞬間便微笑道:“好,我叫你小韋!”
韓漠這才上前席地坐下,將兩隻酒盞斟滿酒,舉盞道:“借花獻佛,謝你請我喝酒!”
黃曆舉盞道:“我也謝謝你敬我酒!”二人俱是一口而盡。
放下酒盞,黃曆提起酒壺,親自將二人的酒盞倒滿,微笑問道:“小韋,你覺得這酒如何?”
“清純芬芳,口有餘香,那是大大的美酒!”韓漠贊道。
黃曆指著村子道:“那你覺得這些人能否喝到這樣的酒?”
韓漠搖搖頭,“終他們一生,也未必能有幾人能喝上這樣的美酒……我很幸運!”
“他們為何喝不上這樣的酒?”黃曆凝視著韓漠,輕輕問道:“這種酒製作並不算複雜,不過是杏花汁加糧食一起釀造,只要大家多種糧,多種杏花,不就都能喝上嗎?”
“他們自己都吃不飽,哪里來的糧食釀酒?杏花雖好,但是總要吃飽肚子有了閒工夫才會去種吧。”韓漠聽他言語中頗有深意,不由淡淡回道。
“為何吃不飽?”黃曆緊盯韓漠。
韓漠呵呵一笑,反問道:“閣下認為呢?”
黃曆凝視著韓漠,並沒有立刻回答,沉吟著,許久之後,才一字一句道:“世家爭權,國家內亂,敵國窺視,用兵太多,這才是他們吃不飽的根本!”
韓漠不動聲色,若這是一個普通農民說出來,他倒會有些驚詫,但是知道此人來歷非凡,反而顯得很鎮定。
“那以閣下所見,如何才能消除內亂外患?”韓漠托著下巴,凝視黃曆問道。
黃曆肅然道:“重振皇威,削弱世家,舉賢任能,匡扶燕國之社稷,勵精圖治,富國強兵,一統天下,大定之下,天下太平,百姓樂業,自然就有美酒喝!”
韓漠含笑道:“壯心不已,欽佩萬分。”
黃曆抬頭看了看天,隨即才看著韓漠道:“閣下覺得我的話是否有道理?”
韓漠點頭道:“有道理有道理,不過又似乎沒有道理!”
“哦!”黃曆皺眉道:“還請賜教!”
“賜教談不上,不過閣下說重振皇威,此言有些荒謬,我燕國聖上英明威武,皇威鼎盛,燕國上下忠誠不二,即使魏慶風三國,亦是畏懼我皇天威,何來重振皇威一說?”
黃曆立刻道:“閣下此言出自肺腑?”
韓漠淡淡一笑,道:“莫非閣下不這樣認為?”
黃曆冷笑道:“我以誠待閣下,閣下似乎只是敷衍我。世家權重,皇權衰弱,燕國上下有誰看不出來,閣下又何必自欺欺人呢?”
韓漠依舊是帶著淡淡的微笑,平靜道:“小民不談國事,你我都只喝了一杯酒,卻怎麼都醉了?看來這酒雖是杏花所釀,卻是醉人的很。”
黃曆眼中劃過陰霾之色,但還是微笑道:“只怕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啊!小韋,莫非你就從未有過改變這個國家命運的志向?莫非你就任由這個國家一點點地墮落沉淪下去?莫非你願意看到燕國的百姓會一天比一天地苦下去?我們都是年輕人,年輕人,總是要有志向的!”
韓漠站起身來,指著燕兒屋頂上的三娃兒,平靜地道:“你知道他的志向是什麼?如果我沒有猜錯,他的志向只是想娶一個大屁股大胸的媳婦,給他生兒育女,為他操持家務,他自己希望能有一塊地,好好地耕種,帶著自己的妻子兒女平平安安地生活。這個志向不遠大,卻很真實,而每一個人要確立志向,總要現實一些。他的志向很渺小,卻很令人感動,但是這小小的志向,往往會因為一些人充滿欲望的所謂大志向衝垮,一個大志向,能毀掉無數的小志向……!”
黃曆皺起眉頭,並沒有說話。
韓漠端起酒盞,恢復了春風般的微笑,道:“很高興你能請我喝酒,如果有機會,我會請你喝酒!”舉盞而盡,不再說一句話,抱了抱拳,掉頭離開。
黃曆凝視著韓漠的背影遠去,眼中神色複雜,喃喃低聲自語:“韓漠啊韓漠,以你的聰慧,投我門下,何愁大事不成啊!我等著你,我會再給你機會,你莫讓我失望!”
無關風月 發表於 2011-9-30 13:04
第二二三章  【欺淩】

半下午時分,燕兒的屋子也算是暫時修整好,至少可以用來抵禦風雨的侵襲,燕兒母女自是又一番千恩萬謝。
見到天色漸晚,韓漠也是覺得霜兒太晚回去,家中人會擔心,這才勸說霜兒回去,霜兒將點心都留下給燕兒,想留些銀子,一摸身上,卻是沒有戴銀子,她倒沒遲疑,正要摘下手上的碧玉手鐲,韓漠已經上前拿出銀子來塞到燕兒的手中,笑著柔聲道:“燕兒,這是你姐姐這幾年的積蓄,讓我們帶回來交給你和你的母親……!”
燕兒眼圈一紅,問道:“我姐姐什麼時候回來?”
“很快!”韓漠微笑道:“我想用不了多久,你們就會見到她的。”
當韓漠二人上馬準備離開時,燕兒跟在駿馬後面,竟是一臉的不舍,望著霜兒,問道:“霜……霜姐姐,你們還回來看我們嗎?”
霜兒和她相處了半下午,只覺得燕兒年紀雖小,卻乖巧的很,很是喜歡,但是下次還能不能過來,那卻是難說得很,不由然將目光投向了韓漠。
韓漠已經笑道:“當然,如果有機會,我們當然還會來看你們!說不定到時候你姐姐已經回來了,那個時候,你還做野蘭春的米粥給我們吃,好不好?”
燕兒用力點頭。
……
村邊的小林子裏,黃曆騎在駿馬之上,身後簇擁著幾騎,遠遠從林中望著韓漠和霜兒離開了楊樹村,直到身影完全看不見,黃曆才淡淡道:“這個韓漠,比他的年紀要成熟的多。”
身後的雨亭神色寧靜,緩緩道:“殿下與他一談,有何打算?”
“他的口很嚴。”黃曆輕輕道:“但是我能看得出來,他的心是有鬆動的,他說話的時候,雖然難以看出他心中到底在想什麼,不過他眼睛裏有奇怪的神色……並不能解釋為激動,但是他的心裏還是有想法的。”
一陣平靜,幾匹駿馬打著響鼻。
“他對殿下是否很重要?”雨亭沉吟著,終於再次問道。
黃曆點點頭,“我要做的事情,雖然很冒險,但是如果將每一個環節都設計好,那麼所面對的險情將會大大的降低……韓漠就是其中最主要的一個環節,我需要他幫我做一些事情……事關計畫成敗的大事,我需要他的能力和他毫不畏懼的性子!”
“他確實毫不畏懼!”雨亭臉上露出淡淡的笑容:“他的膽子足夠大,這一點我是知道的,虛張聲勢和骨子裏的氣魄是有區別的,他就是骨子裏帶著殺氣的人。”
黃曆微笑著點頭,微一沉吟,才道:“雖然很困難,不過我還是希望我們能夠想一些法子……這個人如果不能為我們所用,就只能成為我們最大的敵人,你知道,我們真要做事之前,是不允許這樣的敵人存在的……!”
……
燕兒遠遠望著韓漠二人離開,拭去眼角的淚水,手裏攥著韓漠留下的銀子,雖然不是很多,但是她知道,這是姐姐辛苦積攢下來的。
“燕兒,他們究竟是什麼人?”一個陰森森的聲音從旁邊傳過來,楊焦背負著雙手,從旁走過來,那雙冰冷的眼睛死死盯在燕兒的身上。
燕兒立刻將手放在背後,有些畏懼地看著楊焦,“是……是……!”
“死丫頭,到底是什麼人?他們說是你家親戚,嘿嘿,你們家祖上三代我都是清楚的,哪里跑來這兩個親戚……!”楊焦惡狠狠地道:“你若是說不清楚,老子就將你拿送到官府去,無緣無故來了兩個人,不定就是奸細……你還不知道有多大罪吧?我可告訴你,真要是奸細,你全家一個都逃不了……!”
燕兒怯生生地道:“那……那是我姐姐的朋友……!”
“你姐姐?”
“嗯。”燕兒往後退了退,楊焦那陰森森的目光讓她感到渾身戰慄。
楊焦摸著小鬍鬚,嘿嘿笑道:“你姐姐去了哪里,我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她哪里能有什麼朋友?你還要糊弄我嗎?”
“沒有,確實是我姐姐的朋友……!”楊焦一步步上前,燕兒只能一步步後退。
楊焦打量著燕兒,小姑娘雖然年紀還輕,但是已經開始發育,雖然消瘦,但是該長的地方也開始長起來,嘿嘿笑著,見燕兒雙手放在後面,問道:“你手上拿著什麼,拿出來我看一看!”
“沒……沒什麼……!”燕兒驚恐地道。
楊焦怒道:“快拿出來!”
燕兒無奈,只能伸出手去,手裏那十幾兩碎銀子便顯露出來,楊焦見到銀子,眼睛亮起來,問道:“銀子從哪里來的?”
“是我姐姐捎回來的。”燕兒見到楊焦神情貪婪,忙收回手。
“你姐姐捎回來的?”楊焦冷笑道:“京裏有東西過來,都是要從我這個村長手裏過,是要檢查的,你姐姐捎回來的銀子,我怎麼沒見過?這是不是那兩個奸細收買你的銀子?好啊,你這死丫頭膽子倒大,與敵國奸細勾結……!”
“我沒有!”燕兒眼圈泛紅:“就是我姐姐捎回來的,他們是我姐姐的朋友,不是奸細……而且,而且我們一個小小的村子,你……你說的奸細往這裏來做什麼……!”
燕兒知道楊焦的花招,但凡要整治村裏的村民,動不動就抬出“奸細”這一套說辭。
其實對於這些普通百姓來說,“奸細”這個詞實在很陌生。
楊焦惡狠狠地道:“你還狡辯,這村裏上下什麼事兒我不知道,無緣無故來兩個人陌生人,又給你修房子又給你留銀子,若不是想從你口裏得到些東西,他們憑什麼對你這麼好?你姐姐去的地兒,怎會有人來看你一個死丫頭,你可知道你姐姐到的是什麼地兒?諒你也不知道……!”伸出手來,道:“把銀子給我,我要交給官府,查查看這些銀子的真實來歷……!”
燕兒立刻搖頭道:“不行,這……這是我姐姐捎回來的,我不能給你……!”
楊焦兇狠狠地上前來,一腳踹向燕兒,燕兒雖然想躲開,還是被踹到腰兒,她身子弱得很,這一踹,頓時便倒在地上,楊焦惡狼般上前,從燕兒手裏搶過燕子,揣進懷裏,兇神惡煞地道:“不識抬舉的死丫頭,你還要不要命?和我作對,能有你好果子吃。惹惱了我,將你和你那瘸了腿的娘趕出村子,餓死在外面……!”
燕兒抿著嘴,眼淚直往下落,楊焦站起身來,嘿嘿笑道:“過了兩年,等你長的成了,嫁到老子的家裏,給你吃香的喝辣的……!”嘿嘿笑著,哼著小曲,揚長而去。
……
……
陽光漸漸西沉,韓漠二人離京城還有十裏來路是,漸漸放緩了馬速,陽光照耀在二人的身上,溫暖而祥和。
“漠哥哥,謝謝你!”霜兒轉頭看了韓漠一眼,輕輕道。
韓漠溫柔笑道:“謝我領你出城?”
霜兒嫣然一笑:“謝你帶我出城,也謝你説明燕兒……!”她忽地指著不遠處道:“漠哥哥,那裏有一個池塘?”
韓漠轉頭望去,果然見到路邊不遠處有一個小小的池塘,池塘邊生著幾棵榕樹,四周一片青蔥,地上是一層嫩嫩青青的草兒,更有幾隻野雀兒站在榕樹枝頭,吱吱地叫個不停。
“想過去坐一坐?”韓漠笑呵呵地道,看到霜兒今日在楊樹村的表現,韓漠對這個小姑娘更是喜歡,有著她這樣精緻似天成的面孔已經很難,更有一顆同情弱者扶住弱小的善良之心,那更是難得,兩點集于霜兒一身,韓漠越看越覺得這個姑娘好看。
霜兒確是好看,雖然年紀不大,但是眉眼子已經長成,她不是那種妖媚入骨傾國傾城的容姿,而是那種精緻清純,讓人產生憐愛的純美。
粉嫩嫩的肌膚,寶石般的眼睛,粉嘟嘟的小鼻子,組合在一起,輕輕一笑,透著一股子清泉般的味道,水嫩嫩的!
霜兒甜甜笑著,“可以嗎?”
“天還早,能歇一會兒!”韓漠點頭。
將馬匹系在榕樹下,坐在池塘邊,水面清澈,甚至可以清晰看到在池塘裏面遊動的魚兒,湖面已經鑽出一些水草兒來,看上去幽靜而美麗,官道上雖然時有人過,但是很少有人會將注意力投到遠離大道的池塘邊。
霜兒呼吸著野外這沁人心脾的空氣,只感覺說不出的舒服,也說不出的輕鬆,更加上身邊還有大哥哥般的韓漠,她臉上一直帶著笑,很歡喜。
伸起雙臂,感受著飄動在空氣中的風兒,霜兒閉著眼睛,似乎在聆聽什麼。
韓漠笑如春風,就坐在霜兒的身邊,野外青草的芬芳和霜兒身上散發出來的淡淡的處女幽香,讓他的鼻子裏一片香意,側頭看時,只見霜兒坐姿很是優美,衫兒不算厚實,胸前含苞輕放的蓓蕾微微凸起。
陽光照在水面上,波光反射在霜兒的臉孔上,更添純美。
一切幽靜祥和,卻不妨霜兒猛地一顫,閉上的眼睛豁然睜開,臉上竟是一臉的驚恐之色。
“霜兒,你怎麼了?”見到霜兒面色大變,韓漠關切問道。
霜兒眼中充滿恐懼,看著韓漠,忽地抱住韓漠的腰,將臉龐貼在韓漠的胸口,心有餘悸地道:“漠哥哥,我……我腦子裏有噩夢……好可怕……!”
韓漠皺起眉頭,他還記得,在燕京府衙大獄中,霜兒也曾做過噩夢,這可愛的小姑娘究竟有什麼樣的可怕事情印跡在她的心中?
他輕輕抱著霜兒,撫摸著她的玉背,柔聲道:“霜兒,漠哥哥在這裏,你什麼都不用怕!”
在韓漠的撫慰下,他感覺到霜兒發顫的身體漸漸平和起來。
霜兒的發絲柔軟而清香,聞在鼻中,很是舒服,不過韓漠此時卻沒有心情感受這軟玉溫香,輕輕扶正霜兒,凝視著她,輕聲道:“霜兒,我送你一件禮物好不好?”
霜兒紮著寶石般明亮的眼睛,眼中兀自有一絲淚珠兒,帶著疑惑之色,“漠哥哥,你要送什麼禮物給我?”
無關風月 發表於 2011-9-30 13:05
第二二五章  【姦情背後的隱情】

絡腮胡伸了伸懶腰,站起身來,裝模作樣道:“唔,天色晚了,也該回城了,還有差事兒要辦呢。楊焦啊,你用心辦事,用不了多久,就在京裏給你騰個官位兒,你也去京裏見識見識。”說話時,直往楊田氏的身上瞄,楊田氏捂著嘴笑,拋來媚眼,騷態盡顯。
楊焦感激道:“多謝大人,一切有勞大人了。”又道:“大人,天色已晚,路上不太平,就在這邊歇著吧,明兒趕早進京!”
絡腮胡嘿嘿笑著,道:“本官也確實困了,唔,進屋裏歇會兒。”也不多說,逕自往楊田氏那屋子去,楊焦恨恨地等著絡腮胡的背影,心中直罵,這狗孫子都在這折騰快兩年,每次還要裝出一副姿態來。
楊田氏白了楊焦一眼,轉身進到屋裏,關上了門。
屋裏早就點上了燈,雖不明亮,卻也不昏暗,門窗關的嚴嚴實實的,一等楊田氏進屋子,那絡腮胡便從後面一把抱住,一隻手兒抱著婦人的腰,另一隻手兒往上抓住婦人的一隻肥.乳,用力地揉捏著,將那葡萄調撥的挺立起來,嘻嘻笑道:“寶貝兒,可想死我了,都有四天沒有過來了,腦子裏就想著你這白花花的身子呢。”
楊田氏放出騷。.浪的風情,嘴裏哼哼著,手兒往後直掏絡腮胡的話兒,“京裏的水嫩姑娘多得是,你就怎麼戀著我的身子?我都是快四十的人了。”
“我就愛你這識情識趣的婦人,青澀的丫頭能有什麼味道。我愛你身上這股子騷.味,舔上一回,幾天味兒都留著,就是有味道。”絡腮胡已經扯下婦人胸前的肚兜,露出兩個圓滾滾的雪白大.奶.子來,揉捏著,“這幾日可想我了?你看看,你這一身白花花的肉兒,可不別姑娘家差,滑得像緞子一樣,我下面的傢伙可是饞死了,來來來,我的淫婦兒,先讓它鑽進你那寶貝裏面去泄泄火!”
羅帳低垂,絡腮胡將婦人剝的一絲不掛,就像褪了殼的雞蛋兒,豐滿雪白,抱著婦人肥.臀在床上縱橫馳騁,弄的婦人臀浪陣陣,那兩個肉肉的大白奶.子像兩個兔子般前後搖晃,婦人放了嗓子喊,也不怕外面聽見,浪得很,口裏直叫:“爺爺,幾日不見,又是好手段,淫婦兒可是爽利死了……嗚嗚……弄死淫婦兒了……!”
二人正姦情似火,猛聽到門外傳來一身低低的悶叫,這聲音也不大,但是那絡腮胡顯然很有警覺性,抱著婦人的白屁股停下來,那婦人本是欲仙欲死,見停下來,有些不依,扭著屁股,那肥肥的屁股肉兒直顫,晃出臀浪,自己挺動著,嗔道:“爺爺,怎麼……怎麼停下了……淫婦兒要你動一動……!”
絡腮胡趴在婦人的身上,捂著夫人的嘴巴,不讓她出聲,這才沉聲道:“楊焦,你在外面嗎?”
外面並無動靜,絡腮胡臉色陰沉,又叫了一聲,外面才傳來“嗯”的聲音,絡腮胡這才放心,放下羅帳。
又雲雨一番,二人才並頭摟抱著,絡腮胡撫摸著楊田氏的屁股蛋.子,嘿嘿笑道:“淫婦兒果然是浪得很,待我歇歇,再讓你知道我的厲害。”
楊田氏媚笑著,放出浪.態,奶.子擠在絡腮胡身上,低聲問道:“爺爺,你說要讓我進京裏伺候你,還算不算數?”
“當然算數。”絡腮胡立刻輕聲道:“我是要和你做長久夫妻的,天天弄你才甘休……只是目前還不行,京裏很亂,得我家主子事兒成了,我才能風風光光讓你進京,回頭給你買個院子,雇幾個丫鬟,吃香的喝辣的,那時才快活!”
楊田氏嘻嘻笑著,手兒在絡腮胡的胸口劃著圈兒,輕聲道:“爺爺,你可不能沒良心,要了淫婦兒的身子,回頭又不管我了,我可是都指望你了!”
“那是不消說的。”絡腮胡抱著婦人道:“我離不開你,豈能不管你。”
楊田氏輕聲問道:“我家那口子,爺爺真要讓他在京裏做官?”
“這就看他的造化了。”絡腮胡低聲道:“若是我家主子的事兒順利,回頭給他個小官當當也不是沒有可能,但是若出了岔子,嘿嘿,那就不好說了。”
“什麼岔子?”
“淫婦兒,我對你說的話,你可別洩漏一個字,否則我不找你,也會有人找你麻煩。”絡腮胡低聲道:“你要打聽,我就告訴你,但是你要洩露出去,可別怪我沒提醒你,說不好連命兒都沒得。”
楊田氏唬的卷起身子,道:“爺爺,你可別嚇我……!”
“也別怕,不亂說話,啥事也沒有。”絡腮胡嘿嘿笑著:“你家男人貪墨了撫恤銀子,你當我不知道?只是他老老實實幫著收那兩成賦稅,我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他的那套把戲,豈能瞞過我的眼睛。這賦稅的事兒不出事則好,若京裏真有不識相的查下來,到時候頂不住,總要將你家男人你拿出去頂罪,我是沒有將把柄留在他手裏,到時候他可是咬不死人的。”
楊田氏一驚,“爺爺,你要弄死他?”
“倒也不是。我說過,看他造化,沒事兒大家都好,回頭他還能做個小官兒,萬一有事,他吃了這幾年好處,總要付出代價的。”絡腮胡捏著楊田氏的下巴,笑眯眯地低聲道:“你放心,你讓爺爺快活了兩年,爺爺離不開你,出了事兒,累不上你,怎麼也要保住你,不過你可要乖乖懂事,伺候的爺爺舒服才是……!”
楊田氏勉強一笑,趴在絡腮胡身上道:“淫婦兒身上都是爺爺的,還要如何伺候?”
絡腮胡指著下麵道:“今日抽空子來,就想試試你那舌頭的靈活勁兒,來來來,下去給爺爺品一品,你那舌頭兒靈活,品的爺爺舒服……!”
“不要嘛……味兒重……!”
“你這騷貨,還要嫌棄我?”絡腮胡故作不悅。
楊田氏輕輕拍了絡腮胡一下,嗔道:“就你的花樣兒多……!”竟是乖乖下去,撅著個白花花的大屁股,母狗一樣,趴在絡腮胡身下,張開了口兒……!
“你……你這騷貨……真是……真是好厲害的活兒……爽利死爺爺了……那舌頭兒就像蛇一樣……!”絡腮胡爽的直打哆嗦,更是從心裏愛煞了這個婦人。
實在受不住,絡腮胡爬起身,轉到婦人的後面,抱著婦人高高撅起的白屁股,二話不說,舉著話兒往裏頂,卻聽那婦人叫起來:“爺爺,你……你進錯地方了,在……在下面……下面那個口兒……!”
絡腮胡獰笑道:“都是洞兒,這個地方爺爺還沒進去,就讓爺爺好好玩玩兒……!”說話間,更是抓緊了婦人兩個雪白肥大的屁股蛋.子,不讓她擺動。
“爺爺……不成啊……疼死……疼死淫婦兒了……你憐惜淫婦兒吧……!”楊田氏扭著屁股直縮,哪里敢答應。
絡腮胡正要用強進那菊花道,就聽帳外一個聲音冷冷笑道:“看來大人天性就是喜歡走歪道兒,佩服佩服!”
絡腮胡大吃一驚,這聲音近在耳邊,他在床上和婦人快活,根本沒有想到有人會進來,而且那聲音絕不是楊焦,瞅見帳篷外面有個影子,二話不說,抓起枕頭,朝那影子砸了過去,他更是赤著身子,從床上竄出去,拳頭跟著枕頭後面,往那影子打了過去。
楊田氏也是發覺有人,驚叫一聲,拉過被子,躲了進去。
絡腮胡眼見自己就要擊中屋內的黑影,等到拳頭擊過去之時,眼前一花,竟然沒了影子的蹤跡,他站穩身形,還沒回過身來,就聽一個森然的聲音淡淡道:“你不是我對手,不想死的太快,老老實實站著。”
絡腮胡轉過頭,昏暗的燈火下,就見到房門旁邊,站著一個全身黑衣的蒙面人,房門已經打開,那黑衣人的目光犀利,燈光之下,寒芒閃閃。
在他的腳下,豁然躺著一人,卻是楊焦,一動不動,也不知道死了沒有。
絡腮胡後退兩步,順手抓過袍子,系在腰間,怒視黑衣人道:“你……你是什麼人?半夜三更,擅闖民宅……你……你想幹什麼?”
黑衣人拉過屋子裏的那張椅子,看著絡腮胡,淡淡道:“我要幹什麼,你很快就知道,絕不會像你一樣大搖大擺地留宿民家,奸人妻子!”
絡腮胡眸子收縮起來,他看著在地上一動不動的楊焦,一種不祥的預感籠罩心頭。
這個時候,他當然更不敢大聲叫喊,雖然他也隱隱知道村民們可能知道自己與楊田氏的姦情,但是畢竟只是傳聞,這要真的將村民都召喚過來,這姦情眼睜睜地在眼前,那是洗脫不掉,後果也很麻煩的。更何況瞧這黑衣人的架勢,只怕自己剛放開喉嚨喊,此人就可能動手,交手一回合,絡腮胡很清楚,自己可不是這個傢伙的對手。
這個黑衣人,當然是韓漠!
無關風月 發表於 2011-9-30 13:06
第二二六章  【事關重大】

絡腮胡皺著眉頭,很快露出笑來,道:“朋友到了這裏,那總是有事兒,俗話說的好,凡事好商量,閣下要什麼東西,儘管開口,我要是有的,自當奉上,你我結個朋友,你看可好?”他邊說著話,邊靠近韓漠,一臉的笑意。
韓漠自然瞧見了他兩隻手兒背在身後,心中冷笑,知道這傢伙要偷襲,二話不說,在絡腮胡還笑眯眯地走過來時,猛地上前一步,一腳飛起,便踹向絡腮胡的胸口,絡腮胡猛喝一聲,右手揮下,已是多了一把匕首,雪亮泛著寒光,往韓漠的腿上刺了下去。
絡腮胡怒吼著,他知道,韓漠若是不收回腿,自己匕首定然會刺中大腿,所以對方不得不收腿,他的左手也揮出來,亦是握著一把匕首,往前探出,紮向韓漠身體,這兩隻手各有一匕首,而且出手很快,他的功夫倒是出乎韓漠的意外。
韓漠後退一步,絡腮胡更以為自己的勢頭震住了韓漠,獰笑著,“想殺我,你先死吧?”兩隻手同時探出,刺向韓漠的胸口。
韓漠嘴角泛起冷笑,後退之間,猛地一屈身子,絡腮胡匕首刺出,刺了個空,也感覺到韓漠彎下身子,二話不說,飛腿踹向韓漠,尚未抬起,只感覺到整條右腿酸麻無比,一時間竟是沒有半分氣力,身不由己地往下癱倒。
韓漠切中絡腮胡的大腿動脈,並沒有停手,而是繼續探出雙手,在絡腮胡還沒有癱倒下去之時,抓住了絡腮胡的腰眼,用力狠狠戳進去,絡腮胡悶哼一聲,幾乎要疼死過去,韓漠這才踢掉他手裏握著的匕首,雙臂環抱在胸,站在旁邊,冷冷地看著躺在地上的絡腮胡,淡淡道:“你的命已經在我的手裏,我隨時可以殺死你-----如果你覺得有必要的話!”
絡腮胡睜大眼睛,怒道:“你究竟是何人?你知道我是誰嗎?”
韓漠淡淡道:“你是誰?”
“老爺是官,京裏的官!”絡腮胡忍著腰眼間傳來的疼痛,怒道:“你要銀子就說話,本官不與你見識,你……唔,你想幹什麼?”
韓漠已經蹲下身子,撿起地上的匕首,對準了絡腮胡的咽喉,輕輕道:“你是誰?”
楊田氏聽到打鬥動靜沒了,掀開被子往外看,透過帳篷的縫隙,就看到了一個黑衣人正拿著匕首頂著絡腮胡的咽喉,而自家男人楊焦躺在房門旁邊,一動不動,驚得縮回了被子裏。
絡腮胡感覺到了匕首上的冰涼,全身如墜冰窖,動都不敢動,眼眸子裏充滿恐懼,強咬牙關鎮定,“你……你是京裏派的人?”
“你覺得呢?”
絡腮胡道:“你……你是誰的人?”
韓漠淡淡道:“先告訴我你是誰……!”說話間,他的匕首在絡腮胡的咽喉輕輕滑過,這匕首倒是鋒利的很,一道細細的口子出現在絡腮胡的喉嚨上,一絲鮮血滲了出來。
絡腮胡已經道:“我……我叫常羅,我……我是戶部的人!”
“戶部?”韓漠心中一沉,這人難道真的是韓玄道的部下?不可能啊,韓玄道豈會做這種事情?但是忽地想到,燕國六部,每一個部門裏也不都是只有一個家族控制,這常羅雖然是戶部的人,倒未必是韓玄道的人,而且此人姓氏非世家姓氏,看來還真不是韓玄道的心腹,冷聲問道:“你真是戶部的人?”
絡腮胡常羅忙道:“我是,我真的是,我是戶部倉部主事……!”
“倉部主事?”
“是……!”常羅臉上微微顯出痛苦之色,他實在不知道這個黑衣人用了什麼手法,自己的腰間一陣陣地酸疼,那種酸疼有時候甚至蔓延到內臟,說不出的難受。
韓漠淡淡道:“你一個倉部主事,功夫卻是厲害得很,這讓我不得不懷疑你是在欺騙我啊?”
“我沒有……!”感覺韓漠的匕首在自己的腮幫子再次滑過,一陣冰涼,粘粘的,曉得又被放了點血,常羅驚恐道:“我……我進戶部之前,那是……那是做過沒有本錢的買賣……!”
“沒有本錢的買賣?”韓漠冷笑道:“你說清楚一些,我聽不懂。”
常羅無奈道:“我……我以前在石春山一帶做過……做過土匪……領著一些弟兄做了些沒本錢的買賣……!”
石春山就在會稽郡考西邊,是蕭家屬地裏的一處荒山。
韓漠皺起眉頭,若常羅真是土匪,倒能解釋他為何有武功,但卻又如何解釋他能夠以一個土匪的身份鑽進戶部,甚至還在戶部擔任倉庫主事,這個官兒可也不小。
韓玄道是戶部尚書,難道會允許這樣的人物在自己的部下?
“你一個土匪,怎麼會進入戶部?”韓漠冷聲問道。
常羅看著韓漠,卻沒有回答,韓漠皺起眉頭,沉聲道:“看來你對自己的性命並不珍惜!”他的匕首再次滑到常羅的咽喉。
常羅無奈地道:“兄弟,你……你究竟是誰?不是我不想說,只是……只是這事兒就算告訴你,對你來說也沒有任何幫助,說不定還會帶來很多的麻煩。你現在放了我,然後趕緊離開這裏,我就當什麼事請也沒發生,你若是捲進來……!”
韓漠悠然道:“我這個人並不怕惹事的。回答我的問題,你是如何進入戶部的?”
常羅苦笑道:“實話告訴你,到今日,我自己也不知道就如何進了戶部,我是聽人安排,從一個土匪變成了戶部的倉部主事……我沒有欺瞞你,我真的不知道後面是怎麼回事,我只知道,他們讓我坐上戶部主事的位置,是要我做事情……我必須聽他們的話,我當初那十幾名弟兄也被他們帶到京裏,安排下去……!”
“他們是誰?”
“我不知道。”常羅苦著臉道:“我真的不知道,那些人當初找到石春山,找上我們,逼著我們進京,然後給我們安排了差事,然後吩咐我們做事情……就是這樣子……!”
韓漠冷笑道:“越說越玄乎,你覺得我會相信嗎?”
“我若不是親身親歷,自己都不相信。”常羅帶著哭腔道:“你……你看我該說的都說了,你……你就放過我吧!”
韓漠並沒有立刻說話,只是皺起了眉頭。
小小的石春山土匪混在戶部,竟然還是倉部主事,一向行事謹慎的韓玄道竟然沒有洞察,這無論從哪個角度來說都有些說不過去。
“你們戶部上下,難道不知道你的來歷?”
常羅道:“應該不知道……倉部都歸我管理,明面上我遵從尚書大人和侍郎大人的吩咐辦差,暗裏聽金面人吩咐……!”
“金面人?”
“是是,他們要我辦事,就會有一個戴著金色面具的人來找我,口頭吩咐我辦一些事情……或許他們也是怕留下什麼把柄在我手裏……!”常羅雖然被韓漠的匕首頂著咽喉,但看起來似乎還頗為清醒。
“增加兩成賦稅,也是金面人吩咐你做的?”韓漠冷冷問道。
常羅立刻道:“是……是他們……那個金面人找到我,吩咐我這麼幹的,我一開始還有些害怕。這燕京城五十裏內的賦稅不歸我們戶部管,而是歸內庫收取,我當時還擔心如果我插手了,不但內庫找上我的麻煩,就連戶部也放不過我,可是……可是這事兒辦了兩年,都沒出什麼簍子……!”忽地想起什麼,看著韓漠那一雙寒星般的眼睛,吃驚道:“兄弟……兄弟該不會是內庫的人吧?”
韓漠冷冷一笑,只問:“那為何只多收兩成的稅?你可貪墨了銀錢?”
常羅立刻道:“這些村子,一個個窮的發臭,你……你也瞧見了,多收兩成稅錢,他們……他們還能活下去,能頂著繼續交銀子,如果多收,要麼都餓死,要麼就跑了,那可是什麼都落不下……這兩成銀子收上去都是難得,我可是要每一文銀子都要交給他們,一文錢都留不下的!”
“打得好算盤。”韓漠心中無比的憤怒,這些人渣就像蝨子一樣,吸乾淨百姓身上最後的一滴血,他們所謂的“仁慈”,只是讓百姓留有力氣繼續供血。
韓漠甚至想一刀就割了這個傢伙的喉嚨,但是他心中想著另一個打算,所以只能暫且忍耐……!
常羅感覺到韓漠眼中的殺意弱了些,更是為自己開脫:“兄弟也知道,上面的吩咐,我怎敢不從,這下面欺壓百姓,也不是我常羅所為……!”指著在地上動也不動的楊焦道:“都是那條野狗所為,他欺壓百姓,而且還貪墨了撫恤銀子……,你看他那婆娘養的白白胖胖,大屁股大.奶.子,沒有銀子,能有那姿色,能養得那樣好……這可都和我不相干……!”
楊田氏似乎感覺到帳外的殺氣消了許多,探出頭來,見到男人死巴巴地躺在地上,那黑衣人還拿著雪亮的匕首,聽著常羅將責任往這邊推,還真害怕黑衣人著惱對付自己,忙道:“你都睡了老娘的身子,和你不相干?貪墨撫恤銀子不假,可是文書說得清楚,每家二十兩,你每家丟下十兩,還有十兩能不是被你自己貪墨的?在床上折騰老娘的時候甜言蜜語,現在拉出老娘頂罪,你還有沒有良心……!”也不知是害怕還是怎的,竟抽泣起來。
無關風月 發表於 2011-9-30 13:06
第二二七章  【驅奸為奴】

常羅雖然被韓漠控制,但是聽到楊田氏那婦人的叫聲,還是喝道:“你這賤婦,還不閉嘴!”他這一吼,倒是將楊田氏嚇得縮回了被子裏。
韓漠嘴角浮起笑意,道:“常大人,想不想換條路走!”
常羅一愣,道:“你……你什麼意思?”他是土匪出身,搶劫之時,也喜歡問上一句“你要活道還是死道”,此時聽韓漠這話,還以為是要讓自己踏上陰間那涼颼颼的小道,驚恐道:“英雄……英雄可不能殺我啊……!”
韓漠站起身來,在椅子上坐下,挑了挑匕首,示意常羅起來,常羅腰間發酸,站不起來,只能掙扎著坐起,看著韓漠,道:“英雄活命之恩,常羅找機會報答!”
韓漠冷笑道:“幫我做事,我就讓你活!”
常羅一愣,一時並不明白韓漠的意思,呆呆地看著韓漠。
韓漠晃著手裏的匕首,平靜地道:“幫我做事,以後有事兒,都暗中告訴我,一定要查出你的主子是誰……聽我的吩咐,你就能活著回去……!”瞅了床上的楊田氏一眼,淡淡道:“那個女人你也可以帶回去……否則……!”他並沒有直接說下去,而是起身走到楊焦身邊,也不知做了什麼手腳,就聽一股子焦臭味散發出來,常羅眼睜睜地看到,楊焦的身體正在慢慢融化,嫋嫋青煙飄起,身體越來越小,就連楊焦身體的衣裳也在融化著,直到漸漸成為血水,一灘子血水。
常羅臉色煞白,眼中泛著不可置信的神色,臉上的肌肉抽搐,僵硬,魂兒都嚇的飛了。
他當然不可能知道世界上還有這種神奇的藥劑,化屍水並不是任何人都能夠得到,即使是西花廳的藥劑司,那也一直只是保留著極少的數量,畢竟這種毒藥太過陰險,也太過狠毒。
韓漠若非西花廳廳長,也不可能得到這樣的藥劑。
化屍水能夠讓人在這個世界上消逝的乾乾淨淨,就像從來沒有來到這個世界上,不會留下一點的印跡,即使那灘血水,也很快乾枯。
……

這個場景給常羅帶來的震懾力絕不簡單,常羅第一個念頭想到的,就是這個黑衣人很有可能是個魔鬼,一個嗜人血肉的魔鬼。
他全身哆嗦著,臉色蒼白無比,上下牙齒直打架,墜入冰窖的陰冷感覺彌漫全身上下。
韓漠坐回椅子上,平靜道:“你看到了?”
常羅已經無法用語言回答,只能拼命地點頭。
“那你想不想落得這個結果?”韓漠聲音依舊和緩。
常羅又開始拼命搖頭。
韓漠笑起來,“常大人果然是識時務的俊傑,楊焦欺淩百姓,更是貪墨撫恤銀子,這樣的大罪,我這樣處理沒有錯吧?”
常羅繼續搖頭,撥浪鼓兒似地。
“常大人英明。”韓漠眼中顯出諷刺的笑意,“常大人是否已經準備答應我的建議?”
常羅不愧是土匪出身,做事乾脆俐落,一點頭:“我幫你做事!”
韓漠呵呵笑道:“我就說常大人不是拘泥的人,果然是個爽利的漢子。”從懷裏摸出一顆藥丸丟在地上,道:“吞下去吧!”
常羅撿起藥丸,不解道:“這是?”
韓漠緩緩道:“常大人既然出自綠林,也就該明白,入夥辦事,那是要立下投名狀的。你我所做,乃是非常之事,所以這投名狀也就不拘一格了,吞下這顆藥丸,就是你立下的投名狀……這個規矩,常大人應該懂吧?”
常羅皺起眉頭,看著韓漠,瞧見韓漠那一雙犀利的眼睛變得陰冷起來,知道這種情況下,對方要取自己性命那是易如反掌,無奈之下,將藥丸投進嘴中,在韓漠的注視下,吞了下去。他只覺得這藥丸有一股子辛辣的味道,似乎還帶著一絲腐臭味,也明白不是什麼好東西,不由問道:“這……這是什麼藥?”
韓漠搖搖頭,“什麼名字我也不知道,只是我知道這種藥丸每兩個月都需要服一次解藥,否則的話,後果應該與楊焦一樣……!”
常羅打了個冷戰,慌道:“我……我定然盡心為你辦事的!”
“那我也會按時給你解藥!”
“我怎麼找你?”
“不用你找。”韓漠淡淡道:“我會找你。這是投名狀,但是你放心,我這個人不是什麼大奸大惡之輩,投名狀只是堅定你的立場而已。我問你,金面人讓你辦事,可有什麼承諾給你?”
“承諾?”
“不錯,難道他們沒有答應你,等到哪一天,會給你一些好處?”韓漠問道。
常羅沉默了一下,才點頭道:“有……他們說事成之後,會……會讓我坐上尚書的位置!”
“很大的手筆啊。”韓漠嘿嘿笑道:“他們所謂的事成之後,是指什麼事情?”
常羅忙搖頭道:“我確實不知……我知道的很少,你……主……主人,你放心,日後我會盡心盡力為你辦事,絕不敢三心二意,你那解藥……!”
韓漠聽到“主人”二字,滿意地點頭道:“常大人真是識趣的人,你放心,到了時候,我就會將解藥派人送給你。他們給你的承諾似乎很空洞,但是你若為我辦事,我會給你實際一些的實惠。”他從懷中取出一百兩銀票丟了過去,“銀子不會少你的,但是我希望這些銀子真能做些事情。你知道我想要什麼!”
常羅見到銀票,頓時恢復了精力,拍胸道:“主人放心,我一定會查出他們究竟是誰,有任何事情,我都會向主人稟報。”
“你還要記住,千萬別暴漏自己,不要讓那幫人看出你跟著我做事。”韓漠沉聲道:“我也不瞞你,當你給我帶來威脅時,我會毫不猶豫地拋下你,銀子,女人,權力,你將什麼都沒有!”
“是是是!”常羅臉色發白,急忙點頭。
韓漠瞥了床上的楊田氏一眼,楊田氏顯然正在瑟瑟發抖,引得被子直顫抖,韓漠和常羅的商議可是一字不落地鑽進她的耳朵裏。
“你還要不要那個女人?”韓漠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常羅。
常羅臉色陰沉下來,看了韓漠一眼,伸手從地下拿起一把匕首,韓漠注視著他,並沒有動作。
常羅站起身來,此時感覺腰間的疼痛感已經輕了許多,他緊握匕首,走到床邊,掀開羅帳,更是一把將被子拉開,楊田氏便光著身子出現,見到常羅臉上滿是猙獰之色,手中還握著匕首,驚叫一聲,還沒喊出聲來,已經被常羅從床上拖到了地上。
“爺爺……!”楊田氏看出常羅眼中的殺意,驚道:“你……你要做什麼……我什麼都沒……都沒看見……我願意跟著爺爺去……!”
常羅瞅著楊田氏豐滿雪白的身子,眼中劃過一絲不舍,但是驀地咬緊牙關,毫不猶豫地刺出匕首,正刺在楊田氏的胸口。
楊田氏以一種不敢置信的眼神看著常羅,她實在想不到,片刻之前還在床上與他顛.鸞倒.鳳的男人,口裏說著甜言蜜語的那個男人,竟是翻臉不認人,下的了這個手。
整個楊樹村的人當然也不會想到,在他們村長的屋子裏,發生著詭異的一場事件。
楊田氏本來雪白豐腴的身體,很快就被鮮血染紅,躺在地上,死不瞑目。
常羅殺了楊田氏,這才回過頭,“主人,為了隱秘,這件事情不能有第三個人知道!”
韓漠歎了口氣,道:“我本以為你會帶她回去的。”站起身來,“不過這樣絕了後患也好。常大人,我開始喜歡你辦事的手段了,我相信以後你能給我帶來幫助!”他走上前,吩咐道:“還不穿上衣服!”
常羅急忙去穿衣服,韓漠乘他不注意,在楊田氏的身上倒了幾滴化屍水,當常羅穿好衣服轉身過來時,瞧見楊田氏也已經變成了一灘血水,打了個冷禪,從頭冷到腳。
他忽然意識到,眼前這個惡魔一樣的傢伙,實在是不能得罪的。
“後面的事情,我想你自己該知道如何處理。”韓漠輕輕道:“你可以讓人說這兩個人是被土匪綁走,也可以說他們夫妻是辦差了事逃逸,我想楊樹村的村民對他們的消逝會很高興……!”丟下這句話,韓漠再不多言,從屋子後門出去,丟下了屋子打著冷戰的常羅。
韓漠出門之後,並沒有立刻回返,而是如同幽靈般到了燕兒的家中,走到屋子後面的窗邊,屋內一片漆黑,燕兒母女顯然是睡著了。
他從懷裏摸出身上所有的幾十兩碎銀子,從窗戶探進去,放在窗邊的桌臺上,輕輕歎了口氣,這才踏著夜色,風一般離去。
屋中的燕兒不知為何驚醒,摸索起來點著燈,母親也醒來,“燕兒,怎麼了?”
“我做了一個夢!”燕兒看著母親:“我夢見霜兒姐姐和那位大哥哥又來了。”她帶著乖巧的微笑,猛地瞅見窗邊桌臺上的銀子,先是一愣,隨即上前呆呆看著,許久之後,才歡喜道:“娘,他們……真的來過了!”
無關風月 發表於 2011-9-30 13:06
第二二八章  【侯林戲園子】

燕曆平光九年二月二十八,對於燕京城來時,雖然算不上好天氣,但卻讓人感覺很舒服,春雨濛濛,淅淅瀝瀝的小雨像發絲兒一樣漂浮在天空中,燕京城的大小街道都籠罩在春雨之中。
春雨之中,街上的行人很稀疏,各家鋪子裏的買賣也都冷清了不少。
南城的侯林戲園子倒還有人進進出出,它斜對面的“胡氏茶樓”那就冷清的多了,半日裏也見不得一個人進去。
胡氏茶樓是這條街上微一的茶樓,不過兩層樓,裝潢的古色古香,這裏有著各種名貴的上等茶葉,魏國的鐵葉子,慶國的荷蘭香,竹月葉,片兒海,燕國本土的杏茶,一紅茶,那都是四國有名的上等名茶。
清茶暗香,從茶樓漂浮出去,彌漫半條街,路上的行人們一經過這條街,便挺著鼻子用力的吸.吮,那股子茶香味,確實讓人心曠神怡。
胡氏茶樓上下兩層,那是有講究的,在一樓喝茶,那都是由樓裏的茶博士沏好茶,然後直接呈上,而樓上卻極為特別,分為一個個雅間,茶客自己可以煮茶,選擇茶葉,茶具,就連煮茶的水也分為井水,泉水和雨水,講的就是一個雅字。
當然,這才是真正茶的精髓,圖的就是那種文化,那種清淡的而雅靜的氛圍。
不過,要想得到這樣的氛圍,所付出的銀子自然也不會少。
樓上的一處雅間裏,桌上的小爐子弱火烹茶,桌上擺著瓷具茶杯,茶碟,茶盞和託盤,茶壺正在爐子上烹著茶,茶香也開始從裏面彌漫出來。
韓漠坐在窗邊,從半掩的窗戶縫隙望著斜對面的侯林戲園子,而裴英侯坐在他的對面,捋須不語。
“茶好了!”裴英侯聞到濃郁的茶香味,立刻拎起茶壺,在兩隻乾淨的茶杯中倒上半碗茶,滾燙的茶水流進茶杯中,隨著熱氣冒出的清香,讓韓漠很是舒服,只覺得聞到這股子味道,渾身就通泰。
韓漠微笑著,輕聲道:“你似乎很懂茶?”
“總有些閒工夫的。”裴英侯笑道:“其實我一直總將自己當成一個斯文人!”
二人在外面,便不方便用官職相稱。
韓漠點頭道:“這倒不錯,我頭一次見到你,就感覺你滿腹文章,那是一個很有才華的人啊。”頓了頓,微笑道:“其實你比我想像中的更有才華。”
裴英侯呵呵一笑,“謬贊了!”
“似乎沒什麼特別!”韓漠沒頭沒腦地說了一句,端起茶杯,輕輕品了一口,芳香醇美,絕對好茶。
裴英侯明白他的意思,那是指侯林戲園子表面上看不出異常,輕聲道:“我們的職責,向來就是在不特別的地方找出特別,別人看不出特別之處,我們必須要看出來!”
“這個我必須要向你們學習!”韓漠正色道。
雖然身為西花廳廳長,但是韓漠不得不承認,單就暗黑行動的各種技巧來說,自己可能是目前西花廳中最差的吏員。
這當然不是因為韓漠自身能力很差,恰恰相反,韓漠的對敵格鬥術,在西花廳中,絕對算得上是厲害的功夫,他的缺憾,只是對於暗黑技巧的把握而已。
西花廳那群人,若是平日裏站在你面前,你不會感覺到他們有什麼了不起,僅僅是一個很普通的人而已,但是當他們做起事來的時候,才會顯出他們非同常人的所在。
冷血,無情,效率!
就像機械式的工具一樣,做著普通人根本不可能做到的事情,甚至可以說,在他們辦事的時候,已經不屬於正常人的範疇,當然,在他們眼裏,他們也不會將敵人當做人看待。
裴英侯輕笑道:“久了,就會熟練的。”
韓漠品著茶,忍不住問道:“從不特別之處看出特別,能不能給一些例子……你應該看得出來,我這個人真的很好學!”
裴英侯沒有遲疑,輕聲道:“看到瘸子,我們會注意他的鞋子是不是一樣……瘸子有一隻鞋子總會磨損的厲害一些,有些女人看起來很勾魂,很風騷,但是我們只要看出她還是處女,那麼她的風騷自然是在掩飾著什麼……!”
韓漠嘻嘻一笑,“這個例子我很喜歡,其實我也很喜歡觀察,但是……我沒有那個眼力!”
裴英侯微微一笑,很平靜地道:“我們只是從平常中看出不平常,有時候如果我們的眼睛意識不到一些問題,就會忽略很多東西,到頭來,很有可能就會付出性命的代價!”
韓漠神情肅然,輕輕點頭。
暗黑人員總是與死亡接觸最多的一群人,你看不透敵人,敵人看透你,也就註定你離死不遠了。
雅間的門忽然被敲響,一個聲音響起:“兩位客爺,這是剛接的雨水,要不要用,問一聲!”
“進來吧!”裴英侯大聲道:“正缺了雨水!”
門被推開,一個機靈的小夥計一臉的笑容進來,轉身關上門,手裏拎著瓷罐子,那是剛剛從外面接過來的春雨。
春雨潤人,煮著茶喝,不但味道更純淨,據說還能滋養五臟六腑。
當房門關上的一霎那,小夥計頓時斂起笑容,一臉的敬畏,上前來,卻沒有行禮,畢竟此時的窗戶半掩著,誰也說不清有沒有人往這裏面瞅。
韓漠只看他表情,就知道這個機靈的夥計肯定是西花廳插在這裏的釘子。
“鷹哥兒!”小夥計低聲道,他利索地打開茶壺,將瓷罐子裏的雨水往裏面添加,輕聲道:“盯了五日,沒有特別之處……若果真在此,對方很厲害!”
他的代號當然就是鷹哥兒。
這話看似沒頭沒腦,但是作為西花廳的高層,韓漠和裴英侯瞬間就明白其中的意思。
如果那幾個俘虜所說是假,黑棋根本不在這裏聚集,自然不會有什麼異常的動靜,但是若那幾名俘虜所說是真,黑旗真的在三日之後聚集於此,而善於觀察的鷹哥兒卻得不到一點的動靜,那只能證明對方那夥人實在很小心,沒有露出一點兒破綻來。
這樣的敵人,無疑很專業,也無疑很可怕。
韓漠和裴英侯靜靜坐著,都是不動聲色,鷹哥兒滿上雨水,又露出笑容,“兩位客爺慢慢用!”很自然地退了下去。
“鷹哥兒,三處的人!”裴英侯壓低聲音:“有鷹一眼敏銳的眼力,拼起命來,是條好手!”
韓漠微微點頭:“我們需要這樣的人。”頓了頓,皺起眉頭:“依你判斷,這裏本就是他們的據點?還是……他們來到燕國後才選的地點?或許他們現在還沒有往這裏來!”
裴英侯想了想,輕聲道:“裏面至少有他們一個人,否則黑旗不會輕易確定聚集點。如你所言,黑棋的其他幾路人馬很有可能潛伏在其他地方,尚未來到這裏。”
“我很奇怪,他們為何要將聚集點設在這裏。”韓漠皺著眉頭,將茶壺重新放在爐子上煮:“戲園子人多眼雜,其實並不是一個好地方,他們選擇在這裏,一定有理由的。”抬頭看著裴英侯:“戲園子四周的地貌都清晰了吧?”
裴英侯立刻點頭:“是的,每一條街道每一家鋪面都是一清二楚。”他望向戲園子,猛地皺起眉頭,輕聲道:“你看!”
韓漠順著他目光看去,只見春雨之中,兩頂轎子停在戲園子門前,先是從後面下來一個人,樓上離那裏並不遠,雖然不至於看的非常清楚,但卻也能看個大概,那是一個身著白色衣裳的年輕人,皮膚白的像牛奶,輪廓看上去有些小巧,若非穿著男人的衣裳,第一眼瞧去,還以為是一個女子。
那人走路的姿勢也極特別,頗有女人味,韓漠心中尋思:“難不成是女扮男裝?”
只見那人下了轎子,旁邊的轎夫立刻撐開油紙傘,遞到那人的手裏,那人接過油紙傘,邁著小步子,走到前面那頂轎子旁邊。
已經有轎夫掀開轎簾,從中出來一個人,白衣人立刻舉著油紙傘,為那人遮擋著細細的春雨。
那人卻是一身淺黃色的錦衣,頭上戴著橘黃色的帽子,精緻的很,下了轎來,對著白衣人輕輕一笑,爾後才整了整衣裳。
韓漠眯著眼,死死地盯著那黃衣人,等到那黃衣人與白衣人共一把油紙傘相攜進了園子,他才喃喃道:“怎麼會是他?”
無關風月 發表於 2011-9-30 13:07
第二二九章  【紫衣貴婦】

韓漠看的很清楚,那個黃衣人,卻是有一段時間沒有見到的昌德候曹殷。
裴英侯已經輕聲道:“那個穿白衣服的小伶叫玉春子,是昌德候的……近侍!”雖然他猶豫了一下,但是韓漠很容易就明白,這個像女人一樣的小伶,恐怕就是曹殷的男寵。
他並沒有說話,只是皺著眉頭。
“昌德候不會是黑旗的人。”裴英侯似乎看出韓漠在猶疑著什麼,“他每個月都會來侯林戲園子,玉春子是唱慶國煙雨調的!”
韓漠搖搖頭,緩緩道:“我並不是覺得昌德候與黑旗有關,我只是有些懷疑,黑旗這次的計畫,會不會是針對昌德候的!”
裴英侯變色道:“刺殺昌德候?”
韓漠沉吟著,終於搖頭笑道:“不會,若真是對付昌德候,他們沒有必要從魏國派出幾路人馬,我想燕國境內潛伏的黑旗人手應該已經足夠完成這次刺殺……!”
裴英侯低聲道:“昌德候覺不好對付,他自身是武道高手,據我所知,燕國能夠強過昌德候的,不會超過五個人,而且青天白日,人多眼雜,黑旗若真要刺殺,成功的幾率很小,一旦起了動靜,很快就會有人趕到,且不說昌德候是否在附近安排了人手,我想東花廳應該有人手在附近活動……他們總是佈滿整個燕京城的每一個角落。”
韓漠奇道:“昌德候的武技很厲害?”
裴英侯點點頭,“昌德候遇刺不下十次,但是刺客沒有一次成功,甚至沒有一次能夠撤離,據我們掌握的情報,昌德候不近女色,有一個重要原因就是他的武技必須保持童子之身!”
“原來如此!”韓漠歎了口氣,遺憾道:“為了那個勞什子功夫,竟然不能近女色,失去天下最大的樂趣,這還真是可惜!”瞥見裴英侯用一種怪異的眼神看著自己,呵呵笑了兩聲。
……
春雨未歇,韓漠和裴英侯卻已經準備離開,兩人穿上黑色的披風,頭上戴著斗笠,走出門時,就聽身後響起一陣腳步聲,回頭看時,只見幾名身著怪異服裝的漢子從隔壁的雅間鑽出來,正大搖大擺地從身邊走過,更有一人瞪著韓漠,露出猙獰的笑意。
這批人有四五人之多,穿著黑白相間的衣裳,頭上包著或白或黑的頭巾,每個人都紮著辮子,數目不等而已。
更為奇怪的是,他們都佩戴著環飾,有的是在脖子上掛著大大的銅項圈,有的是在兩個耳朵掛著大耳環,更有一人竟在鼻孔掛著一個戒指大小的鼻環,裝扮當真是奇特無比。
韓漠看到這一群人,腦海中第一個念頭是“苗人”,但很快就醒悟,這個時候倒無甚苗人,但很快就想到另一個念頭----“南風人”!
南風是這塊大陸的國家之一,地處南方,整個國家的地理面積很小,遍佈.窮山惡水,國人也是很少與其他國家接觸,顯得很是神秘,雖然其他三國對於南風的土地和資源極為窺視,但是由於地貌原因,南風易守難攻,魏國臨近風國,倒是時常發起對風國的侵略戰爭,只可惜每一次都是鎩羽而歸,擁有強大軍事力量的魏國都不能打進風國,燕慶兩國自然是暫時打消了這樣的念頭。
風國由於國力原因,雖然能依靠地利守住國土,但卻無力對外用兵,所以中原大地上真正的較量,實際上是在其他三國,而風國也極少插入其他國家的爭端之中。
風國最厭惡的是魏國,與魏國極少來往,但是與慶國和燕國都是有往來的,畢竟他們也需要其他國家的特產,雖然沒有企及慶商那樣強大的商人,但是他們卻也有極少數的商人帶著風國特產的各種草藥特產遠赴其他國家進行交易,對於這類從南風千里山林走出來的藥商們,其他國家那是極其歡迎的,為此各國還設立了專門的接待處。
燕國由鴻臚寺專門設立的“藥商館”,就是用來接納這些風國藥商,提供幫助和保護的地方。
韓漠對這些尚不大瞭解,但是聞到他們身上散發著一股子濃郁的藥材味,心中也猜了個大概,見到一名藥商對著自己猙獰地笑,韓漠反而微微抬起斗笠,露出鼻子以下的地方,微微一笑,表示一下友好。
風國有著自己的文化,相比起正統的中原禮儀,那自然是落後的多,對於這些人的放肆,韓漠倒不介意。
說白一點,風國是蠻荒王國,這群人可算是蠻人,韓漠如果和他們一般見識,也就真的成了蠻人。
只是蠻人進入另一種崇尚禮儀的文化氛圍內,就總會出些亂子。
韓漠還在想著關於南風國的一些事情,想著朱小言與韓青目前的狀況時,就聽到一陣怪異叫聲響起,那叫聲很顯然是那群風國藥商發出來。
那聲音,就好像他們看見了一件什麼寶物一樣。
韓漠抬起頭,就見到那幾名藥商堵在樓梯口,一個個動也不動,似乎被人施了法咒一樣,呆呆地站著。
拉了拉斗笠,韓漠與裴英侯對視一眼,緩步上前,才見那幾名藥商緩緩分開,顯出樓梯口來,而這一瞬間,韓漠就看到從樓梯口緩緩上來兩個人。
兩個女人。
看到前面那個女人,韓漠似乎明白這些傢伙為何方才失聲叫起來,因為以他的眼光來看,這個女人實在是一個能讓人失聲的女人。
穿著紫色的長袖,外套一件青色的褂子,同樣是一條紫色的百褶裙,頭上竟也帶著斗笠,白絲為簾,掩飾面容,似乎這一套大家都學會了。
她穿的很簡單,但是她那豐腴起伏的身體卻是讓任何一個男人見到都眼前一亮。
那是勻稱到極致的豐腴,顯露出來的雪白手兒,掩飾的並不徹底的半截粉項,很直觀地顯示著她肌膚的白膩,賽雪欺霜。
身形優美,酥胸起伏,臀部豐滿圓潤,被衣裳緊緊裹住,纖腰之下,形成一個優美的葫蘆形狀,令人心動。
她的動作優雅,行步間,宛若流雲般飄逸,淨透著一股子貴氣和成熟美態。
韓漠看見,不禁皺起眉頭,第一眼看去,這個女人竟然和碧姨娘的身形有幾分相似,婉約豐腴,但是他透過那並不嚴密的白絲,卻看到了女人那並不是十分清晰的臉龐。
那張臉的輪廓當然美極,但是韓漠卻是看著她的眼睛,那雙眼睛,他竟似乎在哪里見過,只是,他一時根本無法想起在哪里認識過……!
女人身後是一名丫鬟,手裏拿著收起的油紙傘,厭惡地看著那幾名藥商。
……
紫衣貴婦根本沒有看那幾名藥商,走上樓,回頭吩咐道:“還是上次那樣吧,今兒有雨水,更是巧了,雨水煮茶,茶會更香……!”她的聲音很輕柔,但是輕柔之中,卻帶著一股子讓人渾身發酥的媚音,似是天成。
一名藥商終於忍不住,盯著紫衣貴婦微微起伏的豐滿胸部,褻笑著,“茶香哪有你香,大美人,要不今天某請你喝茶?”
風國人自稱都喜歡用“某”,此語一出,韓漠這才肯定,這幾個傢伙必是風國人了。
紫衣貴婦理也不理,兩手搭在胸前,姿勢優雅,便要往裏走,那名藥商一使眼色,幾名人高馬大的風國人頓時圍成一個圈子,將貴婦圍在了中間。
那率先輕浮的藥商咧著嘴笑道:“某叫莽突勒,風國人,某看上你了!”從懷裏抓出兩錠銀子,“陪某喝茶,這就是你的了!”
紫衣貴婦從袖中取出一張銀票,淡淡道:“一百兩,你讓開,這就是你的!”
莽突勒和眾藥商一怔,就連後面不遠的韓漠嘴角也泛起笑意。
這個女人,很有意思!
莽突勒一怔之後,忽地大笑起來,其他的藥商也一齊大笑起來,他竟是摸著嘴邊的鬍鬚,道:“這個女人,有味道,某喜歡。”竟是伸出大手,往紫衣貴婦的渾圓的臀部摸過去。
韓漠皺起眉頭,這些風國人的膽子似乎太大了些,竟敢在這樣的場合明目張膽地欺負女人,眼見大手就要摸上貴婦的臀部,那落在後面的丫鬟已經從藥商的縫隙中擠進來,手裏的油紙傘朝著莽突勒狠狠地打了下去。
莽突勒收回手,轉手抓住油紙傘,惡狠狠地等著丫鬟,怒道:“豬女子,敢打某嗎?”
豬女子是風國對女人的辱駡辭彙。
莽突勒這抓傘的動作倒是俐落的很,韓漠看在眼裏,淡淡一笑。
風國出來的藥商並不多,一來是風國文化使然,不願意與他國過多地接觸,另有一個原因,則是南風國的貨物在其他各國都是緊俏的物品,所以沿途窺視藥商打貨物主意的人絕不少,沒有一定的本事,一般的藥商還真過不了地方土匪那一關。
這幾個藥商能來到燕京城,至少表明他們手底下還是有幾次下子的。
莽突勒一把扯過油紙傘,吐了口吐沫,看著紫衣貴婦,沉聲道:“陪不陪某家喝茶?”
“此乃雅潔之地,閣下何必做出如此不雅之舉?”紫衣貴婦沒有惱怒,依舊是柔和地道:“風國的人,難道就能在燕國的土地上橫行霸道?”
莽突勒盯著貴婦高聳的胸,道:“我看上你,就可以邀請你,這是我們風國的規矩……!”
他話聲未落,就聽身後一個平靜的聲音道:“莽突勒,我也看上你,我邀請你過來一下!”
眾風國人一愣,循聲看去,只見身後站著兩個身穿風衣頭戴斗笠的傢伙,前面一人正伸出一隻左手,食指對著莽突勒勾了勾。
“你來,我邀請你過來,我有話對你說!”
無關風月 發表於 2011-9-30 13:07
第二三零章  【花慶夫人】

莽突勒濃眉皺起,打量了韓漠幾眼,緩步走上前去,提著碗大的鐵拳,道:“你有話要對某說?說錯了,某可要用拳頭招呼你。”他不是傻子,韓漠突然插手,他也猜到很有可能就是人們常說的“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看著韓漠文雅的模樣,比自己矮了大半個身位,莽突勒自然是全無所懼。
韓漠連斗笠都沒有取下來,只是伸出手,很溫柔地搭在莽突勒那伸出的鐵拳上,乍一看去,就像兩個許久沒見的老朋友在表示著親近之意。
莽突勒變了顏色,罵道:“拉開!”一揮手,便要將韓漠的手打過去,誰知道韓漠輕輕巧巧地使出格鬥術中的擒拿術,搭上莽突勒的手腕子,一下子就扣住。
莽突勒欲收回鐵拳,卻不妨自己的手就像被鐵箍圈住一樣,竟是拉不回來,他眼中劃過驚異之色,二話不說,另一隻手直朝韓漠的胸口擊過去。
韓漠嘴角泛起冷笑,另一隻手也像蛇兒一樣竄出,輕輕鬆松地扣住了莽突勒的另一隻手腕子,一時間,莽突勒的兩隻手全都在韓漠的掌握之中。
一旁的裴英侯見韓漠輕巧地制住莽突勒,不由輕輕點了點頭。
他當然能夠看出來,這看似簡簡單單的招式,卻恰恰迎合了暗黑人員的手段,講究的就是以最簡單的方式做到最複雜的事情。
韓漠的招式,速度,力量三者合一,只要少了其中的一環,也就不可能如此輕易扣住莽突勒的手腕。
眾藥商也都看著這邊,見到韓漠靈活地扣住莽突勒的手腕,都露出吃驚之色,莽突勒是他們中間最強的人物,如此輕易被制,看來這個戴著斗笠的傢伙真不是泛泛之輩。
莽突勒在眾人面前失了面子,頓時黑下臉來,沉喝一聲,卯足力氣,兩手向外,那是要和韓漠比比力氣。
只是他卻哪里知道,韓漠自六歲開始,就開始修習韓家獨門經書《長生經》,那力氣絕非常人可以比擬,他雖憋紅了臉,可惜兩隻手真的就像被凝固一樣,紋絲不動,而韓漠雲淡風輕,氣定神閑地站在那裏,愈發顯出他的高深莫測來。
……

裴英侯微微抬起斗笠,看了看紫衣貴婦,只見那貴婦兩手搭在胸前,如同園中貴菊般優雅而立,靜靜地看著韓漠。
裴英侯眼中泛起怪異之色,眉頭微微皺起。
他心中其實並不認為在這個時候出手是件好事情,雖然有掩飾,但是花廳辦事,向來以低調為主,不到萬不得已時刻,儘量不要顯露行蹤。
韓漠的做法,顯然是違背了這一原則。
不過韓漠既然如此做,作為下屬,裴英侯也不能多說什麼,畢竟韓漠出手,那也算得上是拔刀相助了,。
“年輕人的性子是容易激動的。”裴英侯心中於是想,不過卻隱隱覺得韓漠出手或許並不是激動那麼簡單。
雖然韓漠就任西花廳廳長的時間不長,但是按照韓漠一直以來的行事風格,這個年輕廳長看似溫和的表面,其實卻是陰沉謹慎的很,這種江湖義士一類的拔刀相助強出頭的風格,似乎並不是他性情的體現。
他正在思慮間,就聽到韓漠聲音淡淡地道:“莽突勒,服氣了嗎?”
莽突勒拼盡全力也無法撼動韓漠分毫,臉上驚懼之色也濃重起來,聽韓漠問話,哪里肯應承,又一聲大喝,抬起大腿往韓漠的小腹踢了過去。
韓漠嘴角泛笑,不動不閃,右手鬆開,掌刀砍出,正砍在莽突勒的膝關節,莽突勒就感覺自己的膝蓋似乎被砍斷了一樣,叫了一聲,兩手抱著膝蓋,另一隻腳跳起來。
“服氣了嗎?”韓漠淡淡問道。
莽突勒咬牙道:“你厲害,今天……某不和你打!”叫道:“還……還不來扶某?”
頓時便有兩名藥商上前,撫著莽突勒,莽突勒瞪著韓漠道:“下次見到,必不饒你!”帶著手下幾個要上倉皇而去。
“看來風國人並不一味地愚蠢,他們也懂得進退!”韓漠看著莽突勒眾人離開的身影,淡淡道。
他更是拉下斗笠,只有那帶著笑意的嘴巴露出來,輕輕道:“我們走!”
紫衣貴婦卻已經嫋嫋過來,輕輕欠了欠身子,柔聲道:“多謝您出手相助,妾身感激不盡!”
韓漠擺擺手,從裴英侯手中接過油紙傘,微微躬身,很紳士地道:“今兒有雨水,適合煮茶,夫人好好品茶!”
雖然不能清晰地看到這個貴婦的面孔,但是她那成熟豐腴的身材,很好地說明她已是一位經過人事的婦人,所以韓漠才會稱其為“夫人”。
紫衣貴婦柔聲道:“卻不知妾身是否有幸能請公子品一杯茶,以報相救之恩?”
韓漠輕輕笑道:“舉手之勞而已,在下還有事,告辭!”並不多說,抱了抱拳,便從紫衣貴婦身邊走過,裴英侯立刻跟上,二人一前一後下了樓梯。
“公子能否留下名姓,我好改日報答?”紫衣貴婦又道。
韓漠沒有回頭,邊走邊道:“有時候,人與人相聚,是要看緣分的,如果真的有緣分,夫人一定會有機會報答我的!”
走到門前,打開油紙傘,和裴英侯一前一後走出了茶樓。
紫衣貴婦望著已經無人的門口,輕輕掀起面紗來,顯出一張極為美麗的臉龐來,眉如青山,目似清泉,膚如凝脂,雖然充滿成熟的風韻,但皮膚卻沒有因為時光的流逝而有絲毫衰老的跡象,細嫩的如同剛出生的嬰兒一樣,白膩之中,微微泛紅,當真是美豔無比,最為緊要的事,她整個人看上去端莊淑雅,但是眉目中間,卻帶著淡淡的風騷之態。
這名貴婦就像熟透的櫻桃,她那豐滿誘人的身體,再添上貴婦的氣質風韻,天下間實在沒有幾個人能夠抵擋。
“夫人……!”身邊的丫鬟輕輕叫一聲,紫衣貴婦才回過神來,放下面紗,幽幽歎了口氣,才往裏面行去。
……
……
淅淅瀝瀝的雨兒似乎沒有止歇的意思,發絲兒一樣的春雨雖然不大,但卻很密,輕輕打在油紙傘上,發著清脆的聲音,順著油紙傘滑到傘簷邊,就像珠絲兒般往下滴落,煞是好看。
二人順著街道,經過了侯林戲園子門口,往街口緩緩行去,街上沒有幾個人,看起來頗為冷清。
“很奇怪我為何多管閒事,是嗎?”韓漠突然道,聲音裏帶著笑意。
裴英侯恭敬道:“大人自有想法!”
“我並不是善心大發,更不是因為我這個年輕人很衝動。”韓漠笑著道:“我只是看出了一點東西,就像你所說,從平常中看出不平常!”
“哦?”裴英侯帶著疑問。
“風國人很愚蠢嗎?”韓漠莫名其妙地問道。
裴英侯搖頭道:“當然不蠢,他們雖然是蠻人,不懂禮數,但是他們的狡猾並不比他國人弱,否則他們也不可能守得住那麼小的一個國家。”
韓漠笑道:“不錯,風國人不蠢,他們能夠代表風國人從南風走出來做買賣,更不會愚蠢,這樣一群人,難道會愚蠢到在光天化日之下輕薄一個不知底細的貴婦人?他們難道不知道,燕京城達官貴人多如牛毛,這個婦人說不定就是哪家的內室,在不明情況下,區區幾個南風藥商能有這樣大的膽子?燕京城裏能將他們像螞蟻一樣踩死的官員貴族,那是多不勝數的,他們不會不明白這個道理!”
裴英侯露出笑容來,他知道,自己這個年輕的上司,絕不是貿然的衝動出手。
“風國人的蠻霸我是聽過的,相比起中原其他三國,風國人其實更不怕死,更野蠻……我只是小小出手,他們就畏懼而逃,這實在不是風國人的性格。沒有見血就離開,我很奇怪風國人的膽子怎麼變的這麼小了。”韓漠嘴角帶著怪異的笑容:“所以我想來想去,出現這種狀況,最合理的解釋,那就是他們在我眼前合演了一出在他們自己看來很逼真的戲!”
裴英侯並沒有吃驚,只是很平靜地問道:“大人的意思,是不是說,那幾個南風人是那位貴婦雇用的,專門等著為你演戲?”
韓漠轉頭看了裴英侯一眼,笑道:“你似乎也猜到了!”
“他們為何要如此做?”
韓漠悠然道:“或許那位夫人對我很有興趣,想通過這種法子接近我,又或者是為了觀察我,也可能有別的原因!”
“大人明知是他們設下的局子,為何還要出手?”
韓漠笑道:“很簡單,我想看看她究竟要做什麼,我想確定這出戲是不是表演我看,就必須出手確定一下。”
“原來如此!”
“這個女人,似乎很有意思!”韓漠輕輕道:她的眼睛……很好看!”
裴英侯微微皺眉,問道:“大人可知她是誰?”
“你知道?”
裴英侯點點頭:“那是花慶夫人!”
無關風月 發表於 2011-9-30 18:07
第二三一章  【寡婦】

韓漠對這個名字很陌生,這是他頭一次聽到這樣的名字,所以微微頓步,道:“花慶夫人?是誰?在京裏很有份量嗎?”
裴英侯緩緩道:“花慶夫人是宣德王的遺孀!”
“遺孀?”韓漠一愣,情不自禁地道:“又一個寡婦?”他知道秀公主是一個寡婦,如今這花慶夫人原來也是一個寡婦,如此看來,燕國皇室中的寡婦還真是不少。
花慶夫人韓漠沒聽說過,但是宣德王他卻是在東海城的時候就知道的。
宣德王是當今聖上的親兄弟,只比皇帝小兩歲,兩年前患病去世。據說這位侯爺最大的喜好就是女人,生活放.蕩,是一個軟弱無能之輩,只是安生地做著他的王爺。
或許是過度沉迷於酒色之中,宣德侯身體一直都很衰弱,但他兀自不知節制,兩年前,終因酒色過度而氣血衰竭,一命歸天。
這位王爺那是達官貴族中的典型反面教材,韓漠在東海郡時,二宗主韓正坤偶爾教育韓漠之時,就會私下將這個人作為反面典型搬出來,所以韓漠對這位王爺可說是知之甚多,只是不知道他原來還有這樣一個誘人的王妃而已。
有著這樣動人的王妃,還要縱情色欲,這位王爺還真是不知道珍惜身邊人。
裴英侯低聲道:“當年魏國進攻慶國,慶國擔心我燕國趁機從後進攻,那樣慶國將陷於兩面夾攻的形勢,所以他們提出結親,不求我燕國出兵相助,只望我燕國能夠保持邊界和平,那門親事,就是宣德王和花慶夫人了。花慶夫人是慶國崇仁帝的親妹妹,據說是慶國第一美人,也是因此,那次戰爭,我燕國靜觀其變,慶國這才能調撥駐守燕慶邊界東南一線的東南衛軍,地擋住了魏國的進攻。”
韓漠“哦”了一聲,道:“那場戰爭我倒是知道,魏國突然發動進攻,慶國措手不及,連丟山北,武都,武關三郡,當時統帥魏國蒼騎軍的就是那個山南金鎖錘司馬擎天,若非上京聖將商鐘離調兵應對,恐怕慶國要丟掉半個國土。是商鐘離奪回了武都,武關二郡,但是山北郡由於地勢險要,魏軍佔據有利地形,更有司馬擎天坐鎮,兩位名將打了一年多,最終還是沒能奪回來……!”
裴英侯輕歎道:“不錯,雖然商鐘離在那場戰爭中,將星閃耀,只可惜慶人懦弱,不好刀兵,他雖有名將之才,卻沒有強大的軍隊,若魏國統軍者是普通人,商鐘離還有可能奪回山北郡,但是面對有著天下最強騎兵的司馬擎天,能夠奪回武都武關二郡已經很不容易了。”
“那是十幾年前的事情了吧?”韓漠沉吟道。
裴英侯點頭道:“十六年前!”
韓漠笑道:“昨日少女已成今日貴婦,花慶夫人也有三十多歲了吧?”
“當年過來是,年方十六,如今已經是三十二歲了。”裴英侯輕輕道:“也算是一代紅顏。這位王妃倒是一個很低調的人,風聞極少,就算是宣德王辭世之後,她也是深居寡出,聲明極佳。”
韓漠“哦”了一聲,心中卻不以為然:“經常出來,未必是風騷.女人,深居簡出,也未必不淫.蕩……!”更是奇道:“她是花慶夫人,卻為何要給我表演這樣一場戲碼?”
裴英侯壓低聲音道:“大人需不需要我們對她調查一番?”
韓漠撇頭看了裴英侯一眼,低聲笑道:“花廳難道也可以調查皇室中人?”
“自然。”裴英侯輕聲道:“當年先帝下過旨意,除了天子,花廳可以調查任何行動反常的人,包括皇室成員……一切為了燕國!”

……
戶部尚書府,西院。
碧姨娘靠在床頭,美麗的臉上顯得有些蒼白,整個人看起來頗有些綿軟無力,乍一看去,慵懶至極,倒是盡顯婦人風情。
“身子不舒服,就該請個大夫看一看,這豈是能拖的事兒。”韓夫人此時正在碧姨娘的房中,坐在床邊,有些埋怨道:“你身子本也不是好的,又是個可心的人,有了事兒也不說出來,若不是我瞧著有些不對,那還要拖下去嗎?前幾日來,你倒還氣色不差,今兒卻是虛了很多,你上次說是水土不服,我倒也信了,這次萬不可延誤下去,我已派人去請了大夫,總是要診治一番,開幾服藥服下去才見好。”她轉過頭,看著一邊的韓沁,責怪道:“你這丫頭,娘親氣色這麼差,你也幫著隱瞞,怎不告訴我知道?看你平日裏機靈的很,怎麼到了大事就犯糊塗。”
韓夫人是直性子,和家中人自然不喜歡虛偽的那一套,所以心裏有話也就直說了出來。
韓沁紅著眼圈,道:“我是想去稟明大娘,可是……可是娘不讓說,怕你們擔心……!”
“夫人莫怨她。”碧姨娘有些虛弱,見韓夫人怪責韓沁,急忙道:“都是妾身的意思,與沁兒不相干的。只是一些小病,沒什麼大礙的。”
韓夫人歎了口氣,拉著碧姨娘的手,柔聲道:“妹妹是個賢慧的人兒,知書達理,顧全大局,我也知道你是害怕我們擔心,可是身子骨的事兒,不比尋常,那是馬虎不得的。”
“多謝夫人關心!”碧姨娘俏美的臉上顯出感激之色。
韓夫人和碧姨娘雖然是一妻一妾,但是卻沒有一般人家的妻妾爭寵明爭暗鬥,韓夫人性情大度開朗,碧姨娘賢慧溫柔知書達理,二人相處的是極為和睦的,這在東海郡,那也是傳為佳話的。
“如今咱們一家都在京城,那更不比在東海。老爺如今事兒更是繁雜,自進京之後,你看他哪一日不是極晚才回來。他事務多,咱們更應該互相照應著,身子有個不舒服,更應該早些看大夫,也好早日康復,一旦延擱,真要有了後患,老爺知道,那更是要擔心的,你說是不是?”
碧姨娘微點螓首,“夫人所言甚是,妾身記在心裏了!”
正在此時,聽到門外有丫鬟稟道:“夫人,大夫來了!”
韓夫人尚未說話,就聽到韓漠的聲音響起:“娘,姨娘的病怎麼樣了?我在院外瞧見了大夫,就領他過來了。”
說話間,韓漠已經進了屋來。
韓夫人起身道:“快請大夫進來把把脈!”
大夫五十余歲,進了屋來,行了禮,這才放下藥箱子,先是看了看碧姨娘的臉色,微微皺眉,但還是微笑道:“我先把把脈!”
韓漠瞧見碧姨娘的氣色比起之前要差了不少,盡顯柔弱無力之態,心中頗有些擔心,聽到韓夫人已經道:“漠兒,沁兒,你們兩先出去,都擠在屋子裏,擾了大夫的診治。”
韓漠答應一聲,帶著韓沁從屋中退了下去。
大夫取出方巾絲帕,搭在碧姨娘伸出的白雪般的手腕子上,坐在床邊,輕輕搭上去,撫著鬍鬚,眯著眼睛,神色雖然很是平靜,但是眼中卻閃過很驚異的眼神。
片刻之後,大夫才起開手,對著韓夫人行了行禮,韓夫人已經急切地問道:“大夫,究竟是患了何樣的病症?要不要緊?”
碧姨娘見韓夫人一臉擔憂急切之色,心中更是感激。
大夫抬眼朝房門望去,只見房門未關,珠簾外,韓漠站在門外,透過珠簾,大夫就看到韓漠那一雙冰冷的眼眸子正盯在自己的身上。
“夫人,這位女眷……並無大礙!”大夫回過神來,無奈地道:“不過是水土不服,受了些寒氣,好生調養一陣子,應無大礙,我開幾服藥,好生滋補,應是平安無事……只是切莫再受寒!”
韓夫人這才放下心來,笑道:“那就好,可麻煩你了,漠兒,送大夫出府,重賞!”
碧姨娘聽大夫這樣一說,也微微寬了心,韓沁在門外也聽到大夫的診斷,立刻進來,上去撲在碧姨娘身上,撒嬌道:“娘,只是受寒了,這陣子可嚇死我了。“
碧姨娘溫柔地撫著韓沁的秀髮,柔聲道:“娘自然是沒事的……!”
開了藥方子,大夫這才由韓漠送出府,大夫看著韓漠,苦笑道:“五少爺,醫有醫德,本是要實話實說,不可隱瞞病情,但是五少爺也是為了家人免于擔心……哎,五少爺還是儘快尋到名醫才是……,這病倒是不能耽擱太久!”
韓漠肅然道:“今日多謝先生回護了,我自有計較!”賞了銀子,送大夫出府後,這才返回碧姨娘屋內,卻聽到裏面笑聲陣陣,韓夫人正和碧姨娘說著話。
見到韓漠進來,韓夫人已經笑道:“正說著你哩,本來你姨娘身子不適,我沒心情理會你的事情,但是這大夫即說無事,那可要好好管管你的事兒了!”
韓漠笑眯眯地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撚起果盤的一顆葡萄放進嘴中,“我又惹什麼事兒了?要娘親自來管。我進京之後,可是乖得很,不惹事的。”
“不惹事?”韓夫人似笑非笑,“將你爹氣得兩夜睡不著,你還說沒事?”
韓漠一愣,睜大眼睛,很是疑惑地看著韓夫人,碧姨娘和韓沁也很好奇,都看著韓漠,也不知道這個傢伙是怎麼氣得韓玄昌兩夜睡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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