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穿越] 權臣 作者:沙漠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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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關風月 2011-9-29 16:48:00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32 1467170
無關風月 發表於 2011-9-30 18:13
第二四三章  【殺馬】

東花廳的吏員,那也是燕國一個極其特殊的群體,韓漠說來便來說走便走,他們自然是不可容忍的,沒等韓漠走上兩步,一名吏員已經沉聲喝道:“放下屍體!”身體如風,飄向韓漠,左手竟然佩戴著鐵四指,如同四根鐵刺,探手往韓漠身上招呼了過去。
韓漠不退反迎,身子前探,左手在後托著青鷹的屍體,右手已經探出,斜而向上,似乎是要去抓吏員的胸口,那吏員倒也不是泛泛之輩,另一隻戴著鐵四指的右手也豁然擊出,那是往韓漠的手掌撞擊過去,韓漠再有力量,手兒也不過是血肉之軀,與鐵四指自然不可相抗。
只是韓漠的身法突然詭異起來,明明見他是要衝過來,卻不知怎地,只眨眼間,韓漠整個人就像飄葉一樣,飄到了吏員的左側,吏員微微吃驚,但終究是訓練有素,驚而不亂,甩開左手,鐵四指繼續往韓漠的影子刺去,但是他的鐵四指尚未探出,卻感覺到自己的腰間似乎被什麼東西扣住一樣,一陣酸麻,攻勢頓漸,韓漠的右手扣住了吏員的腰眼,卻並沒有停頓,而是左肩沖出,重重撞擊在吏員的肩頭,他的力氣如牛,這一撞之力就如同一輛機車裝在那吏員的身上,吏員的身體頓時如同皮球般飛出去,爾後重重落在地上,噴出一口鮮血來。
這一切只是瞬間發生的事情,其中的某些動作,就連圍在四周身經百戰的東花廳吏員們也未必看清,他們只是看到,自己的一名同伴在瞬間就被這個年輕人擊飛,而且給人的感覺,吏員似乎毫無招架之力。
東花廳的吏員們吃驚之下,頓時憤怒了。
來東花廳搶屍體,還傷了東花廳的人,這當真是聳人聽聞的事情,一眾東花廳吏員立刻步調一致地站定陣型,無論如何,也要將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給拿下。
裴英侯知道韓漠此來,麻煩不小,見到東花廳眾人欲要合攻,頓時皺起眉頭來,雖然他也看出韓漠手底下的本事不弱,對付三兩個吏員不在話下,但是此時面對著近十名東花廳吏員,而且這些人平日裏配合默契,真要發出攻擊,所展現出來的威力那絕不是區區幾個人的威力而已。
裴英侯很清楚,東花廳的訓練方法都是從西花廳帶過來,西花廳有一套“三位一體”的小型進攻陣法,三人一組,可攻可守,所發揮出來的實力那遠遠超過三個人本身的實力,那是薛公顏親自創造出來的陣法,借鑒了沙場上的軍陣,按照薛公顏當年的說法,“三位一體”陣法一旦配合到極致,所發揮出來的威力可以達到十幾個好手的能力。
此時六七名東花廳吏員,已經形成兩個組,一左一右,正是三位一體的小陣法。
這一點,倒也不出裴英侯所料,這些人既然能夠護衛東花廳本部,自然不是一般的探子,經過了“三位一體”的培訓也實屬正常。
其實探子最緊要的,倒也不是有著高深莫測的武功,講究的是忠誠,是機敏,是洞察力,是反應力,是掩飾自己身份的能力。
他們都會有暗殺破壞等一些列暗鬥的培訓,真要擺在光明正大的地方,與高手決鬥,那倒不一定有多厲害。
而“三位一體”的陣法,卻足以讓幾個探子組合在一起,與強敵對抗。
裴英侯握緊了拳頭,到了這個份上,既然要打,自己也只能陪著廳長與這幫傢伙鬥一鬥了。
韓漠一臉陰沉,背著青鷹的屍體,繼續往前走,東花廳吏員們互相看了看,便要動手,就在此時,卻聽到“嘎嘎”聲響起,一直緊閉的東花廳大門打開,東花廳一處主事穆信從裏面出了來,沉聲道:“住手!”
穆信一發話,吏員們立刻收了架勢。
穆信揮揮手,示意吏員們退下,眾吏員都是微微一禮,爾後四散離開,轉眼間就沒了蹤跡,而穆信已經上前來,抱拳道:“韓廳長,大駕光臨,只是不知道韓廳長這是要做什麼?韓廳長莫非不知道,這是魏國黑旗刺客?”
韓漠看了穆信一眼,淡淡道:“我要帶他走!”再不說話,繼續背著青鷹往自己的馬車走去。
穆信眼中劃過怪異的神色,沉聲道:“韓廳長,下官冒昧奉勸你,你帶走一具屍體,無關緊要,但是若與黑旗牽連上,實在是得不償失!”
他這話,倒似是在勸說韓漠。
只是韓漠並不理會他,將青鷹的屍體帶到馬車邊,放進了車廂內,他自己正要上車,卻聽到一陣馬蹄聲響起,抬頭望去,只見一隊人馬正從天河大街街頭過來,前面是兩名騎士,騎士後面是一輛華貴的馬車,十數名兵士簇擁在馬車四周,正迅速往東花廳過來。
韓漠已經看得清楚,馬車前面的其中一名騎士,正是豹突營護軍參領慕容鶴,看到那個傢伙,韓漠無名火起,握起拳頭,只想一拳擊爛那張看起來頗有威武之氣的臉龐。
慕容鶴顯然也瞧見了韓漠,拍馬上前來,竟然露出怪異的笑容,騎在馬上,趾高氣揚地道:“這不是韓廳長嗎?我還以為韓廳長尚在刑部受審呢,怎會有空閒來這裏?”
韓漠身上兀自有青鷹屍身沾染的血跡,他整了整衣裳,然後對著慕容鶴露出一個淡淡的微笑,道:“慕容參領,韓漠想問你一個事情!”
慕容鶴嘿嘿笑道:“韓廳長也有事情要向本將請教嗎?這倒是本將沒有想到的。”
韓漠臉上依然帶著笑,這種笑容看在他身邊的裴英侯眼中,只覺得說不出的詭異,更覺得將有事情發生,不由輕聲勸道:“大人,咱們離開這裏吧!”
韓漠搖搖頭,凝視慕容鶴問道:“慕容參領,黑旗的屍首,都是你送到東花廳來的?”
慕容鶴得意地笑著,點頭道:“不錯,本將受太師所命,負責處理西門府善後事宜,這幫黑旗刺客膽大包天,雖然被擊殺,但說不定還能從他們的屍體上查出一些東西,東花廳是我燕國對付黑旗的衙門,這屍首自然是要交給東花廳的,本將難不成還做錯了不成?”他瞧見韓漠的臉色越來越不好看,還以為韓漠是要與東花廳爭功,屍首不見,所以身為西花廳廳長的韓漠才會惱怒,更是幸災樂禍,指著那一排大木柱子道:“不瞞韓廳長,將屍首掛起來的主意,那也是本將所出。這屍首掛在這裏,一來可以給那些暗處的敵國奸細震懾,二來嘛,嘿嘿,有了這些誘餌,黑旗若是想來搶回他們同伴的屍首,必定會陷入我們設計好的圈套,甕中捉鼈,那是有意外收穫的,哈哈哈……!”放肆的笑聲響起,慕容鶴一臉得意,似乎自己的方法很高明。
那輛馬車已經停了下來,卻並無動靜。
韓漠笑著,他凝視著慕容鶴,眼眸子裏異色閃動,似乎在想著什麼,終於,他緩緩從腰間摸出一把小小的匕首來,向慕容鶴道:“多謝慕容參領告訴我這些,我心裏有數了。”
他的話聲剛落,就在慕容鶴的大笑聲中,獵豹一樣沖了過去,先是一拳擊在駿馬的頭上,這一下子,那是用足了全身的力氣,駿馬被這重重的力道打中頭部,悲嘶一聲,整個身軀竟然憑空翻起,慕容鶴大吃一驚,兩腿一蹬,從馬上跳下去,顯得極是狼狽。
駿馬淩空落地,韓漠已經上前,匕首穿透駿馬的喉嚨,而後拔出匕首,往後跳開,駿馬咽喉鮮血如噴泉一樣噴出來,馬軀顫抖戰慄,在地上掙扎著,在眾人膛目結舌的注視下,很快就沒有了動靜。
慕容鶴只覺得自己全身冷汗直冒,驚駭地指著韓漠:“你……你好大……好大的膽子……!”
“這一次殺馬!”韓漠冷笑道:“下一次你若再是讓你五爺不爽,我就會殺人!”
慕容鶴拔出佩刀,怒道:“韓……韓漠,你當本將怕你嗎?你……你敢殺我的馬……!”
韓漠淡淡道:“我殺了你的馬,你能如何?敢與我動手?來,五爺就站在這裏,你放膽過來。”這一刻,韓漠盡顯囂張姿態,他的目的,就是要激怒慕容鶴。
雖然此時的韓漠情緒很低落,內心湧蕩著怒火,但是他絕沒有糊塗。
慕容鶴雖然不在韓漠的眼中,但是慕容鶴身後的一些靠山,韓漠卻是有所顧忌的,特別是在西門府發生刺殺事件之後這樣的敏感時期,更不可輕易給人以把柄。
慕容鶴後面最大的靠山自然是蕭太師,另外根據韓漠的猜測,這小子似乎和秀公主的東花廳也有些牽涉,雖然目前還不知內情,但是想來其中肯定是有貓膩的,所以真要弄死慕容鶴,後果一定會非常非常麻煩。
他殺馬示威,一來是給慕容鶴一個震懾,最主要的原因,卻是要激怒慕容鶴,讓慕容鶴先動手,只要慕容鶴先動手,自己將他打個殘廢,回頭也好有話交待。
只是看著慕容鶴只揮刀,卻不敢上前來,韓漠不由對這個傢伙很有些失望。
“不敢動手,就收起你的刀子!”韓漠帶著不屑之色道:“讓五爺教你,真正的男人,既然拔出刀子,就要見血!”
慕容鶴再也忍受不了這樣的奚落,大叫一聲,揮起手裏的大刀,向韓漠沖過來,而韓漠嘴角泛起冷笑,既然上鉤,今天就要將這個護軍參領打成豬頭參領。
正要出手,卻聽到一個騷.媚的聲音吃吃笑道:“兩個大男人在這裏打架,傳揚出去,外人怎麼說我東花廳?慕容參領,還不快住了手。”
聲音中,一身宮裝的秀公主已經從馬車裏出來。
華貴的衣裳靚麗無比,卻無法掩飾秀公主那蕩人心魄的窈窕身姿,一顰一笑,勾人心魂,那一雙春水蕩漾的美眸子,正看著韓漠,臉上更是泛起顛倒眾生的媚笑。
無關風月 發表於 2011-9-30 18:14
第二四四章  【邀請】
慕容鶴見到秀公主出來,非但沒有住手的意思,似乎更有了底氣,更像是要在秀公主面前表現他的勇猛,提起大刀,往韓漠劈下來,口中還叫著:“誰敢在東花廳這邊撒野,老子就劈了誰!”氣勢兇猛,倒像一頭兇猛的老虎。
韓漠見慕容鶴不知好歹攻來,正中下懷,慕容鶴這一刀倒是氣勢磅礴,比之普通人要強上不上,畢竟是護軍參領,這一刀也沒什麼花花路子,講的就是一個效率,韓漠雖然自信武功在他之上,但是卻也不輕易去硬接這一招,往後退了一步。
慕容鶴見勢大喜,他是有心要在秀公主面前展示自己的本事,所以韓漠後退,他自以為是韓漠示弱,口中更是大叫一聲,抬步上前,大刀斜劈。
只聽“嗆”的一聲響,這一次韓漠竟然是撩起左臂,用手中的匕首擋住了大刀的下劈之勢,慕容鶴一頓之間,還不及換招式,韓漠手裏的匕首竟是順著刀面往下滑,直劃下去,往慕容鶴握刀的手紮了過去。
這匕首寒光幽幽,鋒利無比,若是被紮上,不廢也要受傷。
慕容鶴吃了一驚,欲要收手躲過這一匕首,卻不防韓漠的另一隻手已經握成拳頭,照著慕容鶴的肩頭一拳擊了過來,慕容鶴只顧及匕首之威,一時沒有料到韓漠的拳頭也打了出來,更想不到這一群不但力量大極,就連速度也是驚人,還沒反應過來,就聽到“砰”的一聲,拳頭正擊在他的肩頭,他只感覺到肩頭一股深入骨髓的疼痛,咬牙撐著沒叫出來,身體卻被打得連退幾步,額頭上頓時滲出豆大的冷汗來。
韓漠是從六歲開始習練《長生經》,打小便帶著一群“黑豹”進行著先進的特種訓練,十幾年來,有著深厚的搏擊底子,這慕容鶴刀上功夫雖然不差,但真要和韓漠一對一單兵格鬥,還是頗有些差距。
韓漠第二擊還沒擊出,就聽到秀公主聲音幽幽歎道:“韓廳長,他不是你的對手,你便放過他吧!”
慕容鶴聽秀公主這樣說,臉色更是難看,但是瞧見韓漠眼眸子冰冷陰寒,心中竟是生出一股寒意來。
韓漠收起匕首,上前對著秀公主單膝跪下,行了一禮:“臣參見公主殿下!”
秀公主抬手道:“罷了,韓廳長,起來吧!”
韓漠起身來,秀公主才嫵媚笑道:“韓廳長來此,有何公幹嗎?”她雖然穿著正統的宮裝,但是卻掩飾不了那股子媚勁,那股風騷.勁兒,似乎是從骨子裏透出來的。
“帶走一個我該帶走的人!”韓漠平靜道:“臣還請公主殿下不要怪罪!”
這個時候,慕容鶴忍著肩頭的劇痛,終於發現了那根倒下的木柱子,叫起來:“公主,他……他打斷了木柱子!”
秀公主頓時用一種詢問的眼神看著韓漠。
韓漠點點頭,道:“是臣打斷的!”
“屍首呢?”慕容鶴怨毒地看著韓漠:“木柱子上的屍首呢?”
韓漠並不隱瞞,“在我的車子上!”
慕容鶴立刻道:“韓漠,那是魏國的刺客,你帶走黑旗刺客的屍體,意欲何為?”
韓漠冷冷道:“我也很想問慕容參領,昨夜西門府可是由你帶著御林軍在外面守護,你卻為何要放這些刺客進去呢?”
“你……!”慕容鶴急了,他也知道,這事兒真要追究起來,他一定是逃脫不了干係,目前只是蕭太師護著,暫時還沒有出岔子,若真是有人追究起來,即使不會有什麼大罪,但是小麻煩卻是免不了的,韓漠此時直指出來,他卻是有些慌張,如果韓家真要揪住這一點來對付自己,那還真不知如何應對。
韓漠冷笑道:“慕容參領可以放刺客進西門府行刺,我卻為何不能帶著刺客的屍首回去辦案。慕容參領或許忘記了,我們西花廳,也算是特務機構,有時候也是要替公主殿下分憂的,只是我卻有些好奇,我從東花廳帶走屍首,與慕容參領有何關係?我一直只曉得慕容參領在豹突營辦差,莫非已經調到了東花廳來辦事?這倒是孤陋寡聞了。”
韓漠這一番冷嘲熱諷,只讓慕容鶴臉色發青,他強壯的身軀和幼小的心靈連續被韓漠打擊,更是在秀公主面前被奚落,只覺得無地自容,但卻不知為何,卻又不敢上前與韓漠相鬥。
韓漠這小子看起來斯斯文文,還對著你笑,但是動起手來,卻是異常的陰狠,慕容和已經感覺到,自己的肩膀要恢復正常,沒個三五天是不可能的。
這小子幾乎都要將他的肩胛骨擊碎。
秀公主看了慕容鶴一眼,輕歎一聲,道:“慕容參領,你先去吧!”
慕容鶴一愣,“公主,我……!”
秀公主鳳目中閃過異色,柳眉微蹙,慕容鶴無奈之下,只得恭敬道:“是!”狠狠地瞪了韓漠一眼,扶著受傷的肩頭,在部下的扶持下上了另一匹馬,不甘心地看了一眼自己被殺的駿馬,回頭向韓漠恨聲道:“韓……韓漠,你若有種,我們找個機會再來比過!”
韓漠淡淡一笑,滿是不屑。
慕容鶴冷哼一聲,這才拍馬而去。
等慕容和離開,秀公主才重新顯出嫵媚的笑容,婀娜多姿性感妖媚的身體嫋嫋過來,韓漠頓時便聞到從秀公主身上傳來的幽香。
秀公主雖是三十多歲的人,但是無論臉龐,身材,皮膚都如二十多歲的嬌嫩少女般,只有那卓越成熟的風姿,才能讓人感受到她的成熟。
“你的膽子很大!”秀公主凝視韓漠,輕輕笑道。
韓漠平靜道:“臣一直以為,做非常之事,要有非常之膽,我們做特務的,總要有些膽魄的。”
秀公主頓時吃吃笑起來,笑得花枝招展,笑的搖曳生姿,本就豐滿碩大的胸部更是波濤蕩漾,“韓廳長,你說話很有意思!”
韓漠淡淡道:“臣說話未必有意思,但想必是有些道理的。”
秀公主媚笑道:“好好好,小傢伙,你說話有道理……!”杏目流轉,波光蕩漾,柔柔笑道:“韓漠,你到我東花廳來搶屍體,這又是什麼道理?你能不能告訴本宮?”
韓漠平靜道:“回公主,臣……只是做一件該做的事情!”
秀公主看著韓漠,嫵媚一笑,“有時候,該做的事情未必能做,要付出代價的!”
“臣已做好一切準備。”韓漠道:“公主若要降罪,臣自當承擔。”
“要不要進去坐一坐?”秀公主問道。
韓漠立刻道:“卑職尚有公務在身……!”
“罷了。”秀公主輕輕一笑:“昨夜的事兒發生,京裏現在還亂著,你要走,那便去吧。”頓了頓,扭動纖細腰肢,靠近韓漠,香風四起,湊近過來,那張美麗充滿風情的臉龐近在眼前:“明天晚上本宮在秀.春.宮等你,有些話兒想要和你說,你會不會來?”
韓漠微微皺眉,平靜問道:“公主這是旨意,還是要求?”
“有區別?”
“若是旨意,臣只能奉旨,若是要求,臣卻不能給予肯定答復……!”
秀公主吃吃笑道:“韓漠,你說話很有趣,就當是本宮的旨意。”
“臣遵旨!”韓漠稽首道。
“那本宮就等著你。”秀公主膩聲道。
韓漠抱了抱拳,道:“臣還有一事要稟公主殿下!”
“你說!”
“臣以為,黑旗雖是我燕國敵人,但他們也都是為國效命的勇士,我們可以殺他,但卻不能不尊重他們的勇氣。”韓漠緩緩道:“如此光明正大地羞辱他們的屍體,非大國氣度!”
秀公主幽幽歎道:“暗吏的宿命,本就比一般人要殘酷……也許你說的不錯,我們可以殺他,卻不可以不尊重他們……!”
……
離開東花廳,馬車飛馳,韓漠安靜地坐在車廂內,旁邊就是青鷹的屍體,斜靠在那裏,悲涼無比。車軲轆在青石板街道發出嘎嘎的聲音,極是沉悶。
也不知過了多久,馬車終於停下來,裴英侯輕聲道:“大人,到了!”
韓漠掀開簾子,馬車正停在西花廳那座橋邊,西花廳的大門敞開,幾名吏員正站在門前。
下了車來,韓漠將青鷹那邊的窗簾打開,正對這西花廳那座四合院子,輕輕道:“青鷹,這就是你的家,你已經回家了!”
此時的韓漠,只感覺內心一片悲涼。
“找個地方,好生厚葬,讓他好好休息吧!”韓漠輕聲吩咐裴英侯道。
裴英侯此時竟也眼角微微泛紅,臉上滿是尊敬之色:“遵令!”
無關風月 發表於 2011-9-30 18:14
第二四五章  【親事】

韓漠深知,自己憑著一股血氣從東花廳帶走青鷹的屍體,這件事情多多少少都會給自己帶來一些麻煩,畢竟現在相關衙門都在審訊著西門一族以及策劃完全清除西門一族的準備,黑旗刺客也是其中相關的重要一環,自己帶走青鷹,總會讓一些別有居心的人物找到一些話柄。
不過他沒有想到,第一個因為此事斥責他的,是自己的大伯父韓玄道。
“糊塗!”韓玄道坐在書房中,看著站在前面畢恭畢敬的韓漠,一臉陰沉,眉頭皺起:“大大的糊塗!”
韓玄昌坐在旁邊的椅子上,手裏端著茶杯,輕輕地摸著杯子的底沿,若有所思。
“是!”韓漠只能輕聲回道。
“有些人正愁著沒有把柄抓,你卻送上口實。”韓玄道冷聲道:“你本是個聰明的孩子,怎會做出如此糊塗的事情?你還真當那些人是吃素的,不敢彈劾你嗎?”
韓漠垂下頭。
他也是知道的,自己去帶走青鷹的屍體,雖然滿足了自己的道義心,但是從現實性來說,實在是一著敗棋。
“不管那個人是什麼身份,既然死了,也就有他死去的價值,你還是太年輕,所以我必須告訴你,有時候為了家族的利益,活人的性命都可以犧牲,更不要說區區一具屍首。”韓玄道緩緩道:“我們不是江湖客,講的不是快意恩仇,講的不是義薄雲天,我們要的,只是最大限度地保證家族的利益,保證我們這一個族群能存活下去……你應該也看到了,一旦世家隕落,後果不是一個人兩人去承受,而是整個家族……我希望你記得這些話,也希望你明白,有時候你的一舉一動不僅僅是代表你韓漠,而是代表我整個韓氏家族!”
韓玄昌終於歎道:“少年之勇,少年之勇!”
“罷了,此事暫且不議。”韓玄道端起茶杯喝了口茶,面色稍微和緩一些:“雖說行事莽撞,不過你此番率領西花廳倒是做了一件大事,從西門雷藏手中救下朝廷要員,你和西花廳的功勞大家有目共睹,從某種角度來說,你的西花廳也算是穩了些。只是此番的功勞蓋過東花廳,你倒是要提防東花廳有所動作……東花廳目今的實力,遠遠在你西花廳之上。秀公主這個女人,輕易不動手,若真動起手來,能與她相爭的並沒有幾個人。她一直是沒有將你當成真正的對手,但是你此番立功,我想她會對你重新審視……這並不是好事情!”
韓漠抬起頭,凝視韓玄道:“我並無畏懼之心!”
韓玄道嘴角泛起笑意,“有膽識是好的,但是我們韓家向來是瞧不上西門一族那種匹夫之勇的!”
“是!”韓漠微微點頭。
“小五,西門一族已經註定要滅亡,九大世家,短短不到半年時間,葉吳以及行將就木的西門一族都消失在燕國的勢力版圖上,你也能看得出來,其實我們世家的根基,並不像人們所看到的那樣根深蒂固,一步走錯,誅家滅族,敵人是不會給你任何喘息的時機。”韓玄道聲音再次嚴肅起來:“我們韓家若是被敵人逮住機會,他們也一定會往死裏打我們,打的我們無法翻身。”
韓漠見韓玄道忽然對自己說起這些,知道必然還有後話,所以只是很耐心地聆聽著,微微瞥了韓玄昌一眼,見他一雙眼睛也正看著自己,微眯著眼睛,似乎在想著什麼事請一般。
“蕭家朝內有太師父子,朝外有蕭懷玉,更有賀家尾隨其後,朋黨眾多,自不必言,蘇家有鷹翔營指揮使一職,蘇觀涯身為吏部尚書,近水樓臺,朝中甚至是燕國各地大有其心腹所在,不可小覷。這兩派勢力也是現如今燕國最強的兩派勢力,其他各大家族,包括我韓家在內,那都是難以企及。”韓玄道靠坐在椅子上,神情很冷然,聲音也很低沉,這書房是韓府密室一般的所在,雖是夜半,但是外面時刻有著影子衛的守護,根本不必擔心有人能夠從這裏窺探到任何的消息,說話是極其安全的,“我們韓家要存活,就要在朝中站住腳,而要站住腳,則需要足夠自保的實力!”
韓漠隱隱從韓玄道的話鋒中聽到一股陰森的味道。
他一直很奇怪,韓家的子弟們,似乎在性情中都有著各自的特性,並沒有因為是一個家族甚至是兄弟而有所相同。
韓玄道給韓漠的感覺,總是在一副很平靜的面孔下,充滿著深入骨髓的陰沉感。
他就像是韓正乾的翻版,同樣地心思縝密,同樣地陰冷低沉,韓玄齡雖然是他的親兄弟,但是兩人的性情完全不同。
韓玄齡灑脫,豪邁,充滿著正氣與陽剛之感,而那也是韓漠發自內心崇敬的一個人。
父親韓玄昌,性情謙和,柔中帶剛,帶著一股子斯文氣,但是動起怒來,卻也是霸氣十足。
他們無疑都有著鮮明的個性。
“小五,蕭家那只老狐狸向你父親談過婚事,是要聯姻,聽說你不同意?”韓玄道話鋒一轉,轉到韓漠最頭疼的話題上。
韓漠手心微微出汗。
他忽然明白,今晚韓玄道將自己叫過來,訓斥是假,談及婚事只怕才是最終的目的。
“是!”韓漠硬著頭皮道:“父親是曾提及過此事,只是……!”
韓玄道已經打斷道:“你不願意?”
韓漠沉吟著,終於道:“家族的聯姻,不單是讓我很難接受,更重要的是對結親的姑娘也很不公平!”
“但是對兩個家族卻很公平。”韓玄道淡淡道:“一樁婚事,可以保證兩個家族能夠結成同盟,從而一同抵抗外來威脅,這對兩大家族來說,當然是很好的事情。”
韓漠沉默著,他不能否認韓玄道的這個說法,畢竟在燕國目前的形勢下,韓玄道這番話是絕對有道理的。
韓玄昌終於道:“漠兒,你大伯已經為你定下了一門親事……!”
韓漠皺起眉頭,看著韓玄道。
韓玄道端杯飲茶,點頭道:“不錯。不過蕭家和蘇家,我們是不會去結盟的,他們家族的勢力太強,我們一旦與他們任何一家結盟,只會淪為他們的工具,不知不覺中,各方面都會被他們挾持……!”
韓漠忍不住問道:“大伯是要和哪家結盟?”
“範家!”韓玄道平靜道:“渤州郡平叛之前,我便和范大人暗中有過商議,那時候范大人尚未給予明確的答復!”
“範家現在同意了?”韓漠皺眉問道。
韓玄道頷首道:“葉吳兩家被滅,看似敵人少了,實際上形勢卻是更加惡劣了。我們韓家能察覺到這一點,范家自然也察覺到,他們也必須找到堅固的盟友,來保證他們範家能夠存活下去。留給範家的選擇,就像我韓家一樣,並不多!”
韓玄昌見韓漠神情有些難看,已經道:“范家的小姐,為父是見過一次的,長相自不必說,大家閨秀,知書達禮,那是難得的佳人,迎她過門,並不虧待你!”
韓漠苦著臉,滿心的不願意,終於道:“是否已經定下不能悔改?”
“不是兒戲。”韓玄道凝視著韓漠:“若是悔改,那便是將範家也得罪了,我韓家更將陷入艱難之地。你莫忘記,你這個未來岳父大人,那可是兵部尚書,手頭上權力可不小。”似乎也感受到韓漠的不情願,道:“小五,你已經是大人了,凡事也不可意氣用事,誠如我方才所言,我韓氏家族的每一個人,沒有自己的利益,只有家族的利益,你作為韓家子弟,有責任承擔起這份責任!”
這個時代,這種環境,世家貴族,才不會和你講什麼婚姻自由,才不會和你講什麼你情我願,更不會和你講什麼自由戀愛。
婚姻的目的,是為家族的利益服務。
世家子女,更是如此,從他們出生的一霎那,未來的婚姻就成為家族利益的一個籌碼,無法更改。
韓漠的身份,註定他有著別人無法比擬的優越生活,也註定著他比普通人要承受更多的責任-----哪怕許多的責任並不是他內心深處願意去承受的。
有得則有失,天地萬物之規則!
“范大人倒是有了些麻煩。”韓玄昌輕聲道:“他被西門雷藏帶出七巧閣,說是看畫,不過今日賀家言官已經竄出來,說是范大人與西門雷藏不清不楚,西門雷藏偏偏帶他離開陷阱,中間必有不可告人之秘密,這倒頗有些麻煩。”
韓玄道已經道:“范雲傲的為人,是不至於糊塗到那個地步,西門雷藏孤注一擲,範家可不會陪他玩這種跳崖的伎倆。”
“大哥,明兒早朝勢必又有一番爭辯,你看……!”
韓玄道已經肅然道:“拉範家一把,這個時候幫他解決這個麻煩,範雲傲對我們韓家會更有好感。我們韓家就先送一份大禮給他就是。”
韓玄昌點點頭,見韓漠兀自一臉鬱悶,歎了口氣,道:“漠兒,大局為重!”
韓玄道也淡淡笑道:“小五,你若是日後看中心儀的姑娘,納為妾室就是,並無什麼不妥。”
韓漠只覺得自己的親事似乎已定,只能黯然點頭,說到底,總是不能和整個家族對抗,更不能因為自己個人的意願,而損害了整個家族的利益。
他忽然想到什麼,抬起頭,問道:“大伯,小五尚有一件事情想要請教大伯!”
“何事?”
“豹突營護軍參領慕容鶴,此人與秀公主似乎走得很近!”韓漠凝視韓玄道,問道:“他們之間又有什麼關係?”
無關風月 發表於 2011-9-30 18:14
第二四六章  【暗議】

韓玄道和韓玄昌對視一眼,眼中都顯出古怪之色,微一沉吟,韓玄道才反問道:“小五,你為何要問這件事情?”
“我似乎已經和慕容鶴有了仇隙。”韓漠很坦白:“此人看來是個心胸狹窄之輩,我不能確定他是否會對我有什麼不利的圖謀,所以我想知道他的底細,知己知彼,我才好知道如何去應對他。”
韓玄道皺起眉頭,才道:“慕容鶴本身並不可怕,但是他卻牽扯著一些關係,如果沒有必要,目前這樣的人還是不要招惹的好。”
“他究竟是什麼人?”韓漠對慕容鶴充滿疑惑:“他並非世家子弟,我瞧他的本事和為人也並不如何高明,為何要忌憚這樣的人?”
“因為秀公主,也因為蕭太師!”韓玄道很嚴肅地道:“打狗看主人,如果狗的主人不好對付,那麼這條狗自然也不能輕易去碰。”
韓玄昌凝視韓漠道:“你進京也有些時日,對於秀公主,應該也聽過一些風聲……秀公主的生活,在外面人看來,並不……檢點!”
韓漠微微點頭:“我知道!”
“據說慕容鶴是唯一可以自由出入秀春.宮的人,所以……!”韓玄昌頓了頓,終是沒有直說出來:“他與秀公主的關係很密切。其實一直也有很多人在奇怪,慕容鶴雖然外表看起來也算得上英武,但卻算不上俊美男子,論氣質,比他更加威猛的男人也是多如牛毛,可是秀公主卻偏偏看中了他……他本是豹突營的一名小小校尉,兩年前在宮中負責巡衛之時,碰上秀公主……自那以後,不過半年時間,就坐上了豹突營護軍參領的位置,誰都知道,這個位置,那是秀公主送給他的。”
韓漠皺起眉頭,想到秀公主竟然和慕容鶴這樣的人纏在一起,心中頓時對秀公主大是反感。
“他既然和秀公主在一起,又怎的混到蕭家門下?”韓漠很奇怪。
韓玄昌解釋道:“其實這倒是根基的問題。這慕容鶴曾在西北大營當過兵,在邊疆倒是立下過功勞,後來豹突營補充編制,蕭懷玉便舉薦過慕容鶴,所以慕容鶴回到京城後,進了豹突營,更是得了一個校尉之職……蕭懷玉對於朝中的事情,向來是不過問的,他好不容易舉薦一個人來,聖上自然是當即照準了。慕容鶴是蕭懷玉舉薦過來,自然感蕭家的情,也就和蕭家混在一起,來京沒兩個月,就拜在了蕭太師的門下,所以與蕭家也是大有淵源的。”
韓漠此時才明白,慕容鶴為何臉上總是一股盛氣淩人的傲慢姿態,原來他身後竟然有這兩座大靠山,也怪不得他連自己都不放在眼裏。
“我記得慕容鶴當初剛進京的時候,倒也有一身子骨氣……!”韓玄道不屑地笑道:“不過終是沒能抵擋住權勢美人的誘惑,如今後面有了靠山,倒是越來越不長進了。”
他手掌撲在桌面上,彈著二指,眉頭微皺,倒似是在思慮什麼,微一沉吟之後,才道:“如今說來,那個慕容鶴倒也是一顆扎眼的釘子,如今豹突營指揮使年老體衰,這要是如此下去,保不准豹突營指揮使一職便要被慕容鶴得去,那時候蕭家更是如虎添翼,對我們可就大大不利了。”
韓玄昌也肅容道:“大哥,昨夜西門府黑旗行刺,守在府外的御林軍正是慕容鶴統領……咱們能不能借此參他一本,再不濟也安他一個怠忽職守的罪責……!”
韓玄道立刻擺手道:“萬萬不可。慕容鶴後面是有那兩座大山的,要參他下來,難於上青天,而且此時我們更不宜與蕭家正面相對……慕容鶴是蕭家在軍方的一粒棋子,他們可不甘心這顆棋子被我們拔去。”
“咱們總不能看著這顆棋子在棋盤上越來越扎眼!”韓玄昌皺眉道:“有時候一盤棋局,那些不起眼的棋子反而成為勝敗的關鍵。”
韓玄道神情陰鷙,冷冷道:“慕容鶴此人,終是要除去的……只是此事要做的悄無聲息,不可正面相鬥……!”他擺了擺手,道:“此事回頭再商議吧。小五,若無他事,明天晚上,我領你先去範府走一遭,有些事兒還是早些辦妥為好,你這親事,越早辦成,對韓範兩家也就有早一分的好處!”
韓漠忙道:“大伯,明晚只怕不成!”
“為何?”
“秀公主讓我明晚去秀春.宮。”韓漠只能道:“她的旨意,總不能違抗的。”
韓玄道眼中頓時顯出奇異之色,“秀公主要你去秀春.宮?”
韓漠只感覺韓玄道的眼神大不尋常,心中頓時有些發毛,不知道這位行事詭異的大伯又有什麼想法,只能硬著頭皮道:“是!”
韓玄道與韓玄昌對視一眼,都是露出怪異的神情,隨即韓玄道嘴角泛起淡淡的笑意:“小五似乎為我們找到除掉慕容鶴的法子了。”
韓漠一臉疑惑,不懂韓玄道此話的意思。
韓玄昌卻是一副擔憂之色,緩緩道:“大哥,你是想……這只怕有些不妥吧?既然要和範家結親,這條路子還是不走為妙!”
韓玄道淡淡道:“親事定是要結的,但是秀公主真有那種意思,我們若不抓住機會,日後只怕不會有更好的法子了。”
韓漠機靈的很,韓玄道那怪異的神情,頓時讓他有一種極怪的預感,心中一沉,只望韓玄道出的主意並不是自己心中所想。
韓玄昌表情看起來有些為難,看了韓漠一眼,眼神中頗是不舍之色。
“小五,慕容鶴能夠在京城裏混的風生水起,靠的是背後的兩座山。蕭家重視慕容鶴,一來是慕容鶴手上確實有一些兵權,但最重要的卻是他們想利用慕容鶴來對秀公主形成影響……!”韓玄道凝視韓漠道:“秀公主或許真的迷戀慕容鶴,所以慕容鶴自持秀公主撐腰,在燕京囂張跋扈,做了不少惡事,如今有個機會可以打掉慕容鶴背後這根柱子,小五,你可願意去做?”
韓漠勉強笑道:“大伯,不知小五要做些什麼?”他感覺自己的心兒直突突。
“讓秀公主離開慕容鶴!”韓玄道肅然道:“只要秀公主心中沒有慕容鶴,慕容鶴的這根柱子就算倒了,如此一來,慕容鶴就會很好對付。”
韓漠硬著頭皮道:“秀公主既然喜歡慕容鶴,要讓她離開慕容鶴……這個實在有些困難!”
“本來是很困難,不過……秀公主既然讓你去她的秀春.宮,此事便大有轉機。”韓玄道平靜道:“據我所知,真正能夠接受秀公主邀請進入秀春.宮的,並沒有幾個人,你能得她的邀請……她應該對你有了好感!”
韓漠眼皮子一跳。
作為穿越者來說,韓漠的心裏年紀遠遠超過他現有的年紀,對於那些婦人,他是並不排斥的,相反,憑心而論,在韓漠的內心深處,對於碧姨娘這一類的風姿婦人是很有好感的,秀公主年紀雖不算小,但是風姿卓越,性感媚人,韓漠初見時,從男人角度來說,也是有幾分心動。
但是韓漠對秀公主自然不會有什麼非分之想,秀公主再誘人,終是堂堂公主,立場和身份的區別,韓漠深知和秀公主不可能有什麼男女方面的情愫。
對於秀公主奢靡的生活,韓漠也是從心中反感,今日得知秀公主和慕容鶴的關係頗為曖昧,那更是厭惡。
此時隱隱明白韓玄道話中的意思,感覺頗有些不可思議,忙道:“大伯,這……秀公主令我前往秀春.宮,或許只是有些事情要談……!”
韓玄道搖頭道:“此事只怕不會那麼簡單,秀春.宮是秀公主的寢宮……能有什麼大事要你前往他的寢宮相談?”
韓漠瞅瞅韓玄昌,直往父親趕快出來圓場,韓玄道明擺著是要自己去勾搭秀公主,從慕容鶴手裏搶過秀公主,從而讓秀公主對慕容鶴失去興趣。
韓玄昌皺著眉頭,似乎也不想看到自己的兒子成為秀公主的玩物,“大哥,漠兒尚且年幼,這事……這事還是另覓他法吧!”
韓玄道微微皺眉,靠在椅子上,神色陰鷙,一時並無說話。
書房內的氣氛頓時頗有些壓抑。
“三弟,小五,非我心狠。”許久之後,韓玄道才一聲長歎,“小五若真得秀公主喜愛,非但能夠拔掉慕容鶴這顆釘子,最為緊要的是,日後秀公主大可為我韓家做些事情……秀公主的能力,我不說,你們也是知道的。她手掌東花廳,又控制內庫,聖上對她還是頗為信任的,這樣的人若是幫著我韓家,蕭蘇兩家便更不會輕易對我韓家下手。”
韓漠皺眉道:“秀公主既然是皇族的人,又是心機深沉的女人,豈會因為個人情.欲,便會置皇家利益而不顧?”
“你說的不錯,秀公主終歸是皇家的人,她最終考慮的還是皇家的利益。”韓玄道嘴角泛起冷笑道:“但是皇家如今正是冷眼旁觀,說白了,他們是坐山觀虎鬥,就是要看我們這些世家鬥個你死我活,最後再出來收拾殘局。皇家是很願意看到我們世家相鬥的,鬥的越狠,他們會越高興……其實我們各大世家也明白這個道理,我們既要鬥倒別人存活下來,卻又不能鬥的元氣大傷……皇家會插手讓我們鬥的更凶,所以秀公主是願意出手從中攪合的。”
燕國的世家之爭,其實是很玄妙的事情,既想除掉其他家族,一家坐大,卻又不敢太過用力,消耗自身的勢力,否則即使鬥垮了其他家族,到頭自身元氣大傷,皇族到了那個時候可是不留情的。
“小五,大伯也不多說,該怎麼做,你心中有數就是。”韓玄道站起身來,上前輕輕拍了拍韓漠的肩膀:“一切為了家族!”
無關風月 發表於 2011-9-30 18:15
第二四七章  【朝堂結盟】

韓漠離開韓玄道的書房,充滿著一種無奈之感,且不說已經定下和範家的親事,只說韓玄道很明白地提出要自己使出美男計去拉攏秀公主,他愈發覺得京中的政.治鬥.爭實在是無所不用其極,更是不擇手段。
捲入京中之爭,泥潭中的每一個人都會有一種無可奈何的感覺。
回到自己的屋子裏,白夜郎已經在裏面吃著點心等候,這一陣子,兩人都是在深更半夜互相傳授著對方功夫,白夜郎倒是從韓漠身上學到了格鬥術的一些基本要領,而韓漠也是從白夜郎身上獲益頗豐,《氣經》之妙處,太極步的玄奧,讓韓漠欽佩不已。
“只是剛剛開始。”白夜郎漠然道:“西花廳並不像你想的如此簡單。”
雖然黑旗刺殺事件在燕國上層鬧得沸沸揚揚,不過普通百姓是不清楚其中內情的,但是白夜郎顯然算不得普通百姓,他想知道的事情,總是能夠很輕鬆就得知。
“我知道。”韓漠點點頭。
雖然西門雷藏的陰謀破敗,但是韓漠每想起此事,都是心有餘悸,如果不是青鷹安排那幾名刺客暗殺自己,打草驚蛇,如果不是自己尋根摸底,如果青鷹不是潛伏在黑旗中的自己人,那麼西門雷藏的陰謀是否有可能成功?一旦陰謀成功,包括韓玄昌韓玄道在內的燕國政要被一網打盡,那麼燕國如今又是一番什麼情勢?
想到後果,韓漠手心就有些發冷。
白夜郎露出怪異的笑容:“韓漠,你還太嫩……你最好期盼杜無風不要來親自找你……!”他沒有說下去,而是端起杯子喝了口水,才道:“今晚繼續教你太極步法!”
……
……
韓漠作為暗處的廳長,本是不用參與早朝的,不過因為黑旗刺殺事件,次日早朝,韓漠還是得到旨意,入朝聽政。
執禮太監叫過號子,刑部尚書賀慶之已經出列道:“啟稟聖上,微臣經過審訊,已從西門族人口中得出供述。西門雷藏懷有叛逆之心已久,更是早就與魏國暗中有勾結,賣國求榮,通敵叛國,此番行刺計畫,亦是西門雷藏與魏國黑旗精心策劃,實乃大逆不道……!”他從袖中取出文本,恭敬道:“這是西門一黨的供詞,還請聖上過目!”
當下有執禮太監下來接過文本,上呈坐在龍座上面無表情的皇帝。
皇帝接過證詞,只是隨便翻了翻,遞給執禮太監,冷冷道:“西門雷藏還真是膽大包天,幸得諸位愛卿平安無事,實乃我燕國幸事。”
滿朝文武,大都明白,這些所謂的證詞,真實性只怕是有待商榷,無非是賀慶之嚴刑之下逼出的口供而已。
西門雷藏此番計畫,忌諱的就是洩露風聲,他孤注一擲,行事自然謹慎萬分,此案發生之前,只怕沒有幾個人知道這樁陰謀。
西門一族京中雖也有不少官員,但是真正知道其中內情的,恐怕是少之又少,所以真能從他們口中問出真實的口供來,那還真是見鬼了,無非是抵擋不住嚴酷刑罰,所以隨意編造謀逆事實,畫押招供,不過是要免去皮肉之苦而已。
憑心而論,西門雷藏誅殺重臣是事實,若說他此時便有心謀逆,那還是要商榷一番的。
不過到了這個時候,什麼罪名已經不重要。
內閣既然有心要從燕國版圖上抹去西門一族的勢力,那麼所需要的僅僅是一個名正言順的證據而已,不管西門族人是否知道真凶,只要從他們口中吐出來的東西,都會成為證據。
“此乃聖上隆恩眷顧!”朝臣一起道。
皇帝靠坐在龍椅上,望向坐在朝臣最前列的蕭太師,問道:“太師,內閣可議出處置方法?”
蕭太師忙起身道:“啟稟聖上,京中的西門族人都已經拘押下獄,賀尚書以及大理寺胡大人都在加緊審訊,但望能多審出一些內情來。吳郡方面,兵部已經發出調令,自宜春郡和東海郡調拔城守軍進入吳郡境內,協同吳郡城守軍控制局勢。為防西門族人逃至海上,更為防備吳郡水師動亂,內閣已經議定,調撥東海鎮撫軍沿東海北上,進入吳郡海域,控制吳郡水師。一旦擒拿住吳郡西門族人,將會押解進京,由聖上裁決!”
皇帝頷首道:“諸位愛卿處理得法,深得我心。”
此時卻有一名言官出來道:“啟稟聖上,臣有本要奏!”
皇帝道:“愛卿平身說話。”
那言官起身來,瞥了一眼前端的兵部尚書范雲傲,終於道:“據微臣所知,事發當夜,范尚書被西門雷藏帶離七巧閣,刺殺之時,卻不在現場,此事非同小可,臣以為范大人該向聖上解釋一番,否則只怕會有人懷疑……!”他卻沒有說下去。
範雲傲回頭看了言官一眼,冷冷一笑,道:“懷疑什麼?”
那言官一咬牙,道:“不明真相的,只怕會懷疑范大人與西門雷藏有些瓜葛!”
立時有範家言官出來呵斥道:“胡說八道,賀子哀,范尚書忠君愛國,那是堂堂君子,豈會與西門雷藏那宵小之輩有瓜葛?你誣衊范尚書,其罪當誅!”
言官賀子哀冷笑道:“非我誣陷,只是當夜所有人都在場,偏偏范大人中途離去,躲過刺殺,不由人不暇想。若是與西門雷藏並無瓜葛,西門雷藏為何要將范大人帶出險地?這總是要一個說法的。”
賀慶之三角眼閃著幸災樂禍的光芒,咳嗽一聲,道:“賀侍御史,范尚書為人正派,西門雷藏領范尚書出去,只怕是西門雷藏另有機心……!”望向範雲傲,似笑非笑道:“范尚書,您說是吧?”
範雲傲冷笑道:“范某之心,天日可表,若是要說範某與西門雷藏有瓜葛,還是請拿出證據來說話!”
賀慶之神情一斂,臉上的笑容頓時消失:“范大人,若說證據,你中途被帶走,已算是實實在在的證據,若說證人,當夜滿園子的人可都是看你離開,這總是事實吧?”
範雲傲立刻道:“莫非僅憑范某離席,便要說範某與西門雷藏有瓜葛?賀大人,你這道理,也未免太過荒謬!”
賀慶之毫不退讓道:“荒謬不荒謬,那就要請范大人自己說明白了,那天夜裏,你為何要出去?”
“范某是得西門雷藏要求,去賞畫!”范雲傲平靜道。
“看的什麼畫?”賀慶之咄咄相逼。
範雲傲冷笑道:“賀尚書是要審問範某嗎?”
“審問?范尚書,黑旗刺殺,滿朝震驚,那是大事。我賀慶之即為刑部尚書,管理刑案,身在其職,就不得不查。范尚書既然在此案中有所牽連,本官自然也是要好好查一查的。”賀慶之臉色陰沉:“本官辦案,不看涉案是誰,只看案子本身。”
範雲傲嘿嘿笑道:“如此說來,賀大人似乎已經確定本官是你的案犯了?”
二人劍拔弩張,皇帝坐在龍座上,看似面無表情,但是眼眸子深處卻閃著光,他希望看到的就是這樣的鬥爭,自己的臣子越是鬥的凶,居中的皇權就越安全,也會愈發顯得重要。
賀慶之與範雲傲當堂相爭,賀慶之自然是每一句話都將範雲傲扯到西門雷藏的預謀中,而範雲傲雲淡風輕,連續反問,倒是讓賀慶之直皺眉頭。
忽見韓玄道出了列,恭敬道:“啟稟聖上,依微臣所見,范大人實與此事並無干係,不過是西門雷藏玩的牽連伎倆而已。”
他一出來,朝中文武頓時表情各異,僅僅一句話,立場鮮明,眾人俱都明白,韓家這是要出手幫助範家了。
蕭太師本是一臉平靜,聽到韓玄道的聲音,頓時皺起眉頭,轉頭看了韓玄道一眼,頓時眼中滿是陰鷙之色。
他嘴角泛起一絲冷笑,但一瞬間就恢復平和之態,一片平靜。
皇帝看著韓玄道,緩緩道:“韓愛卿,你且說來?”
韓玄道恭敬道:“謝聖上!”看了臉色泛青的賀慶之一眼,緩緩道:“其實道理很簡單,若是范大人參與此事,總是有蛛絲馬跡的,再不濟,總也要幾個範家的人出現在此次事件之中。誠然,西門雷藏中途帶走范大人,事有蹊蹺,但是細細一想,卻也不過是西門雷藏一人之奸計而已。他不過是想謀逆犯上,事成之後,必定有所動作,怎能吾皇天威,僅憑他西門一族反叛,無疑於飛蛾撲火,自取滅亡而已。所以他帶走范大人,想必是想借此拉攏范大人,為他西門一族助威,只可惜這僅是他一人想法,范大人忠君愛國,自不可能與他同流合污,他這詭計,也不過是自欺欺人而已。大家試想,若范大人真與他有所瓜葛,為何這次事件之,沒有見到一名範家族人參與其中?當時范大人雖是離開,但是范越範啟嶺幾位大人尚在七巧閣內,范大人若真有圖謀,難道還要留下范氏族人任刺客屠戮?據我所知,找到范大人時,范大人是在西門雷藏的書院中,身邊可是有西門家的家將在脅持……由此可見,范大人實是清白,若僅因西門雷藏中途帶走范大人,便說范大人與西門雷藏有瓜葛,實在有欠思量!”
他洋洋灑灑而言,卻是合情合理,範雲傲看著韓玄道,微微點頭,眼中顯出感激之色。
韓玄道話聲剛落,大理寺卿胡雪辛立刻出列道:“啟奏聖上,韓大人所言極是。我大理寺亦是對此案詳加調查,範氏族人並無一人牽連其中,由此可見,范大人實乃清白,絕不會與西門雷藏有絲毫瓜葛。我大理寺也是審問過西門府的下人,據他們交待,西門雷藏當時確實有意拉攏范大人,卻被范大人嚴詞拒絕,范大人當時更痛駡西門雷藏居心叵測,勸他懸崖勒馬,若是不信,微臣可提證人前來!”
韓胡兩家同時出手,賀慶之的臉色更是難看,而蕭太師臉上的肌肉微微抽搐,蒼老乾枯的手微微握拳,顯然是憤怒到極點。
無關風月 發表於 2011-9-30 18:15
第二四八章  【一塊蛋糕】

韓漠站在朝堂最後面,只覺得朝上的你爭我鬥頗有意思,更是體會到世家在朝堂之下緣何要結盟。今日若無韓胡兩家出手相助,範家將獨自面對蕭家和賀家的聯手進攻,那個時候,只怕結果又是一番景象,範雲傲即使沒有罪,只怕也會陷入困境之中。
韓胡出手,問題迎刃而解,而且此時三家聯手,蕭家和賀家手頭又無真憑實據,真要繼續鬥下去,那也絕不會有什麼結果。
一時間,韓胡范三家官員如潮水般出班啟奏,都是辯駁範雲傲無罪,非但無罪,因為范雲傲嚴辭斥責西門雷藏,更是有功才是。
蕭太師自知朝堂上今日這一戰,自己是敗了一陣,好在蕭家並無人出來,當即起身打圓場:“啟奏聖上,賀尚書亦是秉公執法,而范大人的清白,想必也是毫無懸念。韓大人和胡大人所說不差,此番事件,並無範氏族人參與其中,范大人一身正氣,對聖上忠心耿耿,實乃我等臣子效仿之楷模。”
見蕭太師一黨今日失利,皇帝眼眸子裏閃過滿意之色,抬手道:“范愛卿忠誠可嘉,賞金百兩!”
範雲傲忙叩謝聖恩。
等朝堂靜下來,範雲傲才重新出列道:“啟奏聖上,此番西門雷藏居心險惡,欲圖朝臣,險些被他奸計得逞,好在西花廳廳長韓漠行事機敏,率領部下暗潛其中,更是在危急時刻出手護住朝中重臣,此乃不世大功,臣請聖上重賞韓漠,令有功之臣功得其賞!”
韓漠的功勞,那是有目共睹的,若不是他領著西花廳深入黑旗,只怕今日朝上的幾位重臣已經成了屍體。
朝堂上一陣沉寂。
此時各派官員心中的想法自然是不一而足的,各有各的心思。
誰都知道,韓漠這個功勞,不同尋常,真要賞賜,可不是幾百兩銀子便能打發的,畢竟朝廷要樹立威信的話,有功當獎有罪當罰的規矩是不能改變的。
無論到了哪里,這都是基本的規矩。
韓家自然是巴不得從中得到利益,而今日朝堂上,韓家和範家走在一起,蕭賀兩家自然是心存嫉恨,不可能甘心韓家得到大的賞賜,只等著接下來發飆。
皇帝臉上顯出一絲笑容,道:“韓漠今日可來了?”
韓漠聽皇帝召喚,立刻從朝列最後方小跑出來,上到殿前,跪倒在地,“小臣韓漠參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帝抬手道:“韓漠,起來吧!”
韓漠謝恩起身。
朝臣們也都打量著韓漠,都記得第一次上朝時,韓漠受封,得了個西花廳廳長的位置,滿朝上下都是譏笑不止,誰也料不到,這個年紀輕輕的小傢伙,竟然帶著只剩一口氣的西花廳立下如此大功,這當真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
“這次你立下大功,想要什麼獎賞?”皇帝帶著微笑,看著這個年紀輕輕的官員,這小傢伙看起來乾乾淨淨,斯斯文文,不過照現在來看,做事倒是不差,是個可造之材。
群臣一愣,都有些疑惑,這賞賜便賞賜,哪有詢問臣子要什麼賞賜的,瞧著皇帝臉上帶笑,眾臣更是覺得,龍座上的天子,似乎對這位年輕的官吏頗為喜愛。
韓漠也是一怔,只能道:“那是小臣份內之事,不敢居功。”頓了頓,又道:“倒是朝中諸位大人因為此事連日繁忙那才是鞠躬盡瘁,微臣不過是向諸位大人自勉學習!”
朝中重臣一愣,咦,小傢伙會說話啊!
皇帝撫著短短的鬍鬚,呵呵笑道:“韓漠,都說你機靈,如今看來,倒是名至實歸啊。不過你既然有功,朕若不賞你,那便是獎罰不明了。”向蕭太師笑問道:“太師,依你之見,我該怎麼賞?這韓漠此番功勞,比起沙場斬敵得取大勝亦是毫不遜色,他可是保住了我燕國的根基啊!”
蕭太師顫巍巍站起道:“回聖上,韓漠之功,理應獎賞,只是這年輕人還是該多多錘煉才是。”
范雲傲那是有心要給韓家回禮過來,立刻道:“啟奏聖上,功勞分大小,這建功之人卻是不分大小的。太師所言極是,韓漠年紀輕輕,該當多加歷練,以微臣之見,六部乃國之根基,若要錘煉,可讓韓漠入六部之中多加歷練,或有裨益!”
皇帝捋須道:“范愛卿覺得韓漠該往哪部歷練?”
範雲傲恭敬道:“韓漠兩次建功,第一功是渤州郡平叛之戰,第二功又是兵刀喋血,由此可見,韓漠於軍兵之中,那是頗有悟性。微臣以為,兵,吏,刑三部都可錘煉韓漠!”
刑部尚書賀慶之立刻道:“啟奏聖上,韓漠已是西花廳廳長,隸屬特務刑訊機構,已得歷練,若是調至我刑部,反不如西花廳那般有所裨益。若是將韓漠調至我刑部,則要將西花廳廳長一職讓出!”
韓漠心中暗暗冷笑,西花廳在他手中不過短短時日,已是建下大功,看來已經有人開始對西花廳打起算盤了。
不過這西花廳自己已經投下了心血,他是不可能輕易放手的。
皇帝皺起眉頭,微一沉吟,才道:“韓漠,賀愛卿所言不差,西花廳與刑部,雖然職責不同,但頗有相通之處……這兵部和吏部,你願往哪一部去?”
韓漠立刻道:“小臣一切聽憑聖上吩咐!”
範雲傲似乎想起什麼,眉頭一揚,奏道:“啟稟聖上,微臣倒是想到一處好去處,大可歷練韓漠。”
“愛卿所指何處?”
“微臣近日在兵部檔案中發現,豹突營如今正缺一名護軍尉,以韓漠的功勞和能力,倒是可以擔當此任,而且豹突營乃我燕國精銳之軍,韓漠若是前往其中,自能得到大大的歷練,日後亦能報效聖上,盡忠朝廷!”範雲傲大聲道。
工部尚書蕭懷金聞言,忍不住叫道:“不可!”見到無數道目光往自己身上看來,急忙出列道:“微臣……微臣失禮,還請聖上降罪!”
他尚未出班,便大聲叫喊,那當真是大大失禮。
只是他見範雲傲竟然舉薦韓漠進入豹突營,那自然是心急的很。
豹突營的形勢,在這之前看起來雖然雲山霧罩,但是實際上卻頗為清晰。豹突營的指揮使是軍方的老將顎青侖,早年也是立下功勞無數,深得先帝的器重,當今聖上也是很為器重,怎奈年事已高,早年征戰的傷疤到了年老之時,時有發作,雖然掛著豹突營指揮使一職,實際上卻已經很少過問豹突營的事務,一應事務,卻是由秀公主支持的慕容鶴在處理。
豹突營指揮使之下,設有四名護軍參領,下麵更是設有八名護軍尉,其下便是校尉,都統之職,慕容鶴雖只是護軍參領,但是有秀公主和蕭家兩座靠山在身後,如今在豹突營的實際權力,那是其他三名護軍參領不敢比擬的。
所以從某種角度來說,蕭家也是依靠慕容鶴,間接地對豹突營有了一些控制權,雖然這樣的控制權並不強,不過也多少是蕭家延伸的一個方向。
范雲傲舉薦韓漠進入豹突營,雖然只是去擔任護軍尉,但是很明顯,這已經代表著韓家的手伸進了豹突營之中。
蕭家當然是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韓漠的能力,蕭家也是有了一個底,雖然年紀小,但是行事卻很老練,慕容鶴未必是韓漠的敵手,一旦韓漠進入豹突營,即使官位不及慕容鶴,但是說不準也會鬧出波瀾來,到了那時,蕭家想通過慕容鶴完全控制豹突營的如意算盤就將遭到前所未有的挑戰。
這是蕭家完全不能接受的。
雖然御林軍是皇家禁衛軍,是皇族手裏最忠誠的部隊,但是御林軍終究是靠戶部拔發餉銀,由內閣參與,比不得花廳那般擁有絕對的獨立性,所以世家勢力也是多少滲透進去一些。但是皇族非常清楚,御林軍是他們最強的底牌,所以御林軍的實際控制權力,也一直牢牢掌握在皇族的手中。
火山營由太子掌握,狼甲營由昌德候掌握,龍驤營由皇帝的心腹白異控制,這三大行營即使摻雜了一些世家的勢力,例如火山營有韓滄擔任護軍參領,但是皇族對於這些御林軍的控制權卻是強硬無比。
至於鷹翔營的指揮使蘇雨亭,卻是一個異數,那是皇帝親自提拔,至今都沒有幾個人弄清其中的關竅,誰也無法猜測皇帝心中到底是怎麼想的。
至於豹突營,在很多人眼中看來,那是因為秀公主迷戀慕容鶴,而且秀公主在皇族有著極重的份量,所以慕容鶴才能在豹突營混的風生水起。
……
皇帝微微皺眉,問道:“蕭愛卿,有何不可?”
蕭懷金看了韓漠一眼,訕訕道:“這……那……唔,這韓漠既然是西花廳廳長,那……那便該盡心辦好西花廳的差事,若是……若是讓他進了豹突營,那總是要妨礙他在西花廳辦差的。”頓了頓,微微順了順氣,才道:“韓漠在西花廳幹的不錯,若是因為豹突營的職位而影響他在西花廳的事務,那倒是……得不償失!”
他情急之下,頗有些語無倫次。
範雲傲立刻道:“蕭大人此言差矣,韓漠立下大功,該當獎賞,聖上獎罰分明,難道我等做臣子的還要阻攔嗎?至於耽擱西花廳事務,那倒是杞人憂天。當年的公顏老,擔任西花廳一職之時,那也是掛著龍驤營護軍參領一職,這一點,蕭大人應該沒有忘記吧?”
蕭懷金忍不住道:“薛公顏是薛公顏,韓漠能與他比嗎?”
範雲傲正欲爭辯,龍座上的皇帝終於止住道:“兩位愛卿不必再說……!”抬頭看著韓漠,道:“韓漠,朕讓你去豹突營好生歷練,兼任豹突營護軍尉一職……不必每日點卯!”
群臣一愣,韓玄道第一個反應過來,沉聲道:“韓漠,還不謝恩!”
韓漠立刻道:“小臣叩謝聖上隆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蕭太師一黨都是臉色陰沉,吏部尚書蘇觀涯神情平靜,微眯著眼睛,面上看不出是喜是憂,倒似心如止水。
韓系官員自是大喜過望,都是喜形於色,仿佛便是自己加官進爵一般,不少人都是一臉得色。
御林軍是皇族的護衛軍,皇帝既然下了旨意,臣子們再去爭,那已經沒有了意義。
不少官員心中直想:“聖上這一步棋,提拔韓漠倒未必,恐怕就是為了牽制慕容鶴,牽制蕭家吧!”更有人想:“範雲傲看似是還禮給韓家,其實不過是借韓家的手,去攪亂豹突營,免得慕容鶴在豹突營獨攬大權,從而讓蕭家獲益。”各人心思,那都是暗埋深處。
皇帝令韓漠起身退下,才緩緩道:“太師,西門一族,務必妥善處理,有罪必懲,絕不留情……吳郡那邊若有消息,速來報朕!”
“臣領旨!”
皇帝站起身來,道:“朕倦了,散朝吧!”向韓漠望了一眼,嘴角泛起意味深長的笑容,在太監宮女的簇擁下,散朝而去。
臣子們列隊到了燕安殿,不少官員少不得上前來為韓漠道喜,韓漠自是含笑答禮。
韓玄道拉著範雲傲的手,輕聲道:“范大人,韓漠能入豹突營,真是多虧范大人提攜啊,玄道在此向你道謝了。”
範雲傲含笑道:“韓大人客氣了,今日早朝若非韓大人挺身而出,范某被人潑上一身髒水,只怕是不好清洗了。”二人頓時都是相視而笑。
那邊蕭太師已經走到韓玄昌身前,笑的很慈祥:“韓大人,老夫可要恭喜你了。”
“太師客氣,太師客氣!”韓玄昌一臉和藹笑容,連連抱拳。
“韓漠少年英才,悉心培養,必能成我燕國棟樑之才。”蕭太師笑容可親地道:“老夫看這孩子,那是越看越喜歡的……是了,上次老夫所提之事,不知韓大人考慮的如何?我那孫女若是能許配給令郎,那可是天作之合啊!”
無關風月 發表於 2011-9-30 18:15
第二四九章  【風中百合】

蕭太師和顏悅色向韓玄昌提及親事,韓玄昌似乎早有準備,拱了拱手,微笑道:“玄昌正要向太師說稟明此事。”
“哦?”蕭太師含笑道:“不知韓大人意下如何?”
韓玄昌左右看了看,才輕聲歎了口氣,道:“能與太師結親,本是天大的好事,只是……哎,不瞞太師,去年家兄就已經和范大人商議了親事,范大人的閨女亦是待字閨中,當時家兄向范大人提及此事,范大人卻是答應了下來……此事玄昌一直不知,是那日我向家兄提及與太師結親一事,家兄才告訴玄昌,當真是遺憾的很……太師也知,家父身在東海,京中只有我兄弟二人,所謂長兄為父,韓漠的親事,那也是家兄才能做主啊!”
蕭太師撫須笑道:“原來如此,那倒是可惜了。不過范大人的閨女卻也是京城的名花,與令郎倒也算得上是天作之合,如此看來,只怕用不了多久,老夫還要向韓大人討杯水酒喝了!”
韓玄昌笑著抱拳道:“到時自是要太師開席的!”
“好好好!”蕭太師笑呵呵地點頭道:“韓大人若是有空閒,可往我府裏多多走動,老夫年紀大了,說話的人反而少了,若有空閒,去陪老夫說說話才是。”
“自當要時常去拜見太師的。”
蕭太師輕輕拍了拍韓玄昌的肩膀,抬頭望瞭望那邊相談正歡的韓玄道和範雲傲,帶著微笑,在一臉鐵青的蕭懷金攙扶下,緩緩走出了燕安殿。
韓玄昌找到韓漠,自是好一番囑咐,更是帶著韓漠去謝範雲傲。
韓漠見範雲傲長相清俊,氣度不凡,心中忍不住想:“我要娶的就是他的女兒?他便是我未來的岳父大人?他長得倒是瀟灑不凡,卻不知他的女兒是個什麼樣子?”
範雲傲也是細細打量了韓漠一番,見到韓漠眉清目秀,年紀雖輕,但是斯文內斂,並不似一般世家子弟那樣鋒芒畢露,眼中顯出滿意之色。
未來的翁婿,你看我,我看你,各帶心思。
……
韓漠並沒有急著去吏部領牌子,他只覺得全身上下說不出的疲倦,往西花廳轉了一遭,無甚大事,也就回轉到府裏,準備好好休息一下。
這幾日倒是耗費體力心神,總要歇息一下的。
進到府裏,就見韓府的大管家韓隱過來,恭敬道:“五少爺,夫人和三夫人領著小姐去了廟裏上香,從東海那邊來了您的信,夫人讓我看見你便交給您!”
說完,呈上兩封信來。
韓漠接過來一看,一封是二宗主韓正坤的家書,另一封卻是中華貿易行韓忠的書信,當即客氣地謝過了韓隱,笑呵呵地問道:“隱伯,大伯母和我娘去哪里上香?”
“就在明覺庵,離這裏不遠,五少爺放心,派了家將和影子衛保護。”韓隱微笑道:“三夫人聽說五少爺要娶范家小姐,那是去上香為五少爺求子了。”
韓漠一愣,隨即搖頭苦笑,自己尚未成親,老媽就去求子,這倒是比自己急多了。
他先是回到自己屋中,喝了杯水,先是打開二宗主的書信,卻不妨一縷青絲從書信裏飄下來,他急忙撿起來,捏在手中,不過數根青絲而已,但卻又長又黑,韓漠先是一愣,但是很快就醒悟過來,這青絲不是別人的,只可能是柳如夢的。
書信裏內容倒是簡單的很,二宗主只說自己身體很好,又吩咐韓漠在京中一切小心,凡事需三思而後行,只不過在最後加了一句:“她很好!”
將一縷青絲放在手心中,韓漠沉吟許久,才將青絲用一塊小手帕包起來,放在了自己的懷中。
他拆開韓忠的書信,信中只是將海上貿易的近況詳細介紹了一番,一切倒是順利的很,最近到來的一批貨,讓中華貿易行帳面上有著豐厚的銀子。
信中更是說明,因為東海郡離燕京城頗有距離,而燕京又無中華貿易行的分行,所以韓漠若是要用銀子,可以從燕京城內的關氏貿易行支取,留下單據,東海郡那邊再將銀子劃到關氏貿易行的帳面上。更是將燕京城內關氏貿易行的具體位置標明。
韓漠不由托著下巴微笑,這主意恐怕是關少河想出來的,這倒像一個小型的流通銀行了。
不過這個主意倒是讓韓漠很高興,畢竟自己目前最大的經濟來源就是海上貿易,貿易成交都是在東海,離京城甚遠,一旦急需要用大批的銀子,從東海調撥顯然會耽擱時間,如今有了燕京城內關氏貿易行這個店,那自然是求之不得的事情。
收起書信,韓漠起身伸了個懶腰,正要上床小憩片刻,腦中光芒一閃,忽地想到有兩日沒有去碧姨娘那邊,也不知她如今病情如何。
頓時又想到韓青,他離開燕京有一陣子,也不知如今和朱小言情況如何。
對於這兩個人的能力,韓漠還是極其信任的,韓青自幼跟隨自己歷練,精通搏擊術,亦是機靈的很,再加上冷靜的朱小言,若無意外,很難有事情難倒他們。
洗了把臉,韓漠換了身輕便的衣裳,才信步來到碧姨娘的院子。
院子內寂靜無聲,韓沁跟隨韓夫人去明覺庵上香,院子裏卻是沒有看到一個丫鬟,韓漠不由皺起眉頭來,碧姨娘如今身有惡疾,這旁邊豈能少了人照顧?
他進了屋子,輕輕叫道:“姨娘,我是漠兒!”
碧姨娘那柔軟的聲音從內屋傳出來:“漠兒,今天不辦差嗎?”
韓漠走到內屋前,透過珠簾,見到碧姨娘正從床上下來,穿著白色裹衣,豐腴身形凹凸起伏,美態畢露,只是看起來卻很是虛弱,下床頗有些吃力。
韓漠急忙進去,道:“姨娘,你下床做什麼?丫鬟都哪里去了,身邊怎麼沒有人照顧?”他欲上前扶住碧姨娘,但是將要觸及她身體的一霎那,卻噶然停手。
碧姨娘自是沒有注意這個,只是無力地走到桌邊坐下,看著韓漠,露出柔和的笑容:“沁兒去了庵裏,我也讓丫鬟們都下去,想靜靜歇著。只是這陣子一直沒有出門,悶得慌,想起來到院子裏看看……漠兒,你怎麼回來了?衙門裏沒差事嗎?”
韓漠幫碧姨娘倒上水,在她旁邊的椅子上坐下,搖頭道:“並無甚大事,我那衙門不像其他那般守時約束……!”
他瞧著碧姨娘臉色微微發白,往日那嬌媚如花的容顏已經頗有些憔悴,秀髮披肩,並無普通病人那般的隨意,知道碧姨娘是個極其注重儀錶的婦人,即使身子不適,卻也是每日裏細心打理。
碧姨娘透過微微打開的窗戶向外面看去,院子裏的幾棵樹已經帶著綠意,她臉上帶著輕柔的笑,聲音如雲般輕柔:“外面好漂亮,我要出去……!”
韓漠見到碧姨娘一臉的期盼,終於道:“姨娘,我……扶你出去,到院子裏透透氣!”
碧姨娘看了韓漠一眼,點點頭。
韓漠這才起身,先是取了一件衣裳為碧姨娘披上,然後才伸手托著碧姨娘的手兒,將她扶起,觸碰到她手臂的一霎那,雖然隔著裹衣,卻依舊感受到無比的膩滑。
碧姨娘身上的幽香直往韓漠的鼻子裏鑽,滿鼻芬香,韓漠只覺得心神悸動,但立刻告誡自己:“這是姨娘,不可有任何非分之想。”
扶著碧姨娘走出屋子,外面的清風迎面撲來,沁人心脾。
碧姨娘看起來很是虛弱無力,即使是韓漠扶著,走起路來,依然顯得頗為吃力,這讓韓漠心中極是擔憂,只盼著韓青早日將藥材帶回來。
雖然很吃力,但是碧姨娘走路的姿勢依舊婉約動人,這本就是她的氣質,絕不因身體不適而有絲毫減弱。
院子裏有竹椅,丫鬟們倒是每日裏洗擦,乾乾淨淨,韓漠扶著碧姨娘在竹椅上坐下,此時才發現,自己的手心不知何時竟然出了許多汗。
“我小時候,最喜歡和我娘到院子裏坐著……!”碧姨娘神情柔和,聲音婉轉輕柔:“那時候她時常跟我說,冬天的雪兒化過之後,春天就會到來,樹上的嫩葉兒,地下的草兒,都會像小偷一樣偷偷鑽出來,只有耐心的人,才能抓住它們……那個時候起,每年化過雪,我就會到院子裏,一天到晚看著小樹,看它長出嫩芽兒來……!”
這個成熟婉約婦人的嘴邊,此時竟然帶著一絲調皮的微笑,更增她的俏約。
韓漠微笑道:“原來姨娘從小就喜歡抓小偷。”
碧姨娘看了韓漠一眼,嫣然一笑,“那時候我等啊等,嫩芽兒總是不出來,我娘就教我唱歌,她說對著樹兒唱歌,那些嫩芽兒聽到歌聲,就會偷偷出來看。”
“那歌兒一定很好聽。”韓漠看著碧姨娘潔白無瑕的俏臉,柔和地道:“姨娘,你唱歌給漠兒聽,等以後漠兒到了春天,也唱歌讓嫩芽兒早些出來。”
碧姨娘抿嘴笑道:“你那裏有那樣的耐心……那是我娘小時候逗我玩的……!”
“我想聽。”韓漠誠懇地道。
歌聲總會讓人驅散心頭的傷感,能讓碧姨娘在歌聲中回到她快樂的童年,韓漠很樂意去做。
碧姨娘凝視著已經探出枝葉的樹兒,神色柔和,輕輕唱道:“
雲兒飄,雲兒飄!
山清水秀,來夢繞。
鮮花鋪地,鳥兒蓋天,
青青葉兒,隨風出塵。
幾度風霜幾度明月,
琴音合笙世平常。
看那繁星,觀那天湖,
陣陣清風,帶我入夢!”
她的聲音婉轉而柔和,歌聲如夢,異常動聽,韓漠凝視著這美麗的俏婦人,一時竟然聽得癡了。
美麗的碧姨娘,就如同風中那一束潔白的百合花,出塵脫俗。
無關風月 發表於 2011-9-30 18:16
第二五零章  【做你的保護神】

碧姨娘的歌聲,似乎是進入了韓漠的靈魂深處,歌詞並不出彩,但卻正是兒時的歌意,那股意蘊被碧姨娘完全地以歌聲唱出來。
“是不是很孩子氣?”碧姨娘看著韓漠癡癡的神情,輕輕一笑,柔聲問道:“很多年了,我娘教過我很多的歌兒,我記得最深的,就是這一首了……!”
韓漠真摯道:“這歌兒好聽,我現在都有些後悔,為何我小時候沒有去等著樹兒鑽出嫩芽來。”
碧姨娘柔聲道:“我可從沒聽過漠兒唱歌啊。”
“我的聲音不好聽。”韓漠撓撓頭,有些尷尬。
碧姨娘輕輕笑道:“誰說漠兒聲音不好聽?姨娘倒覺著我家漠兒的聲音比誰都好聽呢。你願不願意唱首歌給姨娘聽?”
韓漠想了想,道:“姨娘要聽,我聲音再是難聽,那也要唱的。”咳嗽一聲,擺好姿勢,見碧姨娘臉上帶著開心的笑容,知道是出了屋子見到院子裏的春色,所以心情很好,心中更是想讓碧姨娘快樂一些,想到一首挺雅的曲子,輕輕唱道:
“春花秋月何時了,
往事知多少?
小樓昨夜又東風,
故人不堪回首月明中!
雕欄玉砌應猶在,
只是朱顏改!
問君能有幾多愁,
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
韓漠倒是記得,這首歌是南唐李煜的一首《虞美人》,在自己曾經的那個時代,費玉清那獨具魅力的歌喉將這一首詞演繹的淋漓盡致,而自己對這首歌曲的韻律也是極其喜愛。
他的聲音本就柔和,再加上此曲的旋律本就雅致清幽,所以輕輕唱來,倒是意境優雅,碧姨娘仔細聆聽著,一雙水汪汪地美眸兒直盯在韓漠的身上,顯然也是深入曲音之中。
這首《虞美人》中那句“故人不堪回首月明中”裏面的“故人”應是“故國”,不過在這個時候唱出故國,那是不合情理,所以被韓漠擅自改成了“故人”。
“只是朱顏改……!”碧姨娘幽幽歎口氣,輕輕道:“紅顏易老……!”
韓漠一愣,想不到自己這歌兒竟讓碧姨娘想到“老”字,這可是大大的冤枉。
至少在韓漠眼中,碧姨娘正值一個女人最有魅力最有女人味的年紀,無論從碧姨娘身體哪個角度來說,都與“老”字沾不上半點干係。
他忍不住道:“姨娘,誰說紅顏易老?你……你還是美麗……!”忽覺自己這話不應該說出口,急忙打住。
碧姨娘只是柔柔一笑,看起來慵懶而風韻動人,“傻孩子,每一個人都會老去……也總會死去……!”她的嘴角弧度看起來很美,沒有絲毫對蒼老和死亡的恐懼。
韓漠知道碧姨娘的性子,這個女人外表看起來溫柔淑慧,但是內心卻極其堅強。
“漠兒,姨娘有一件事情要託付給你……!”碧姨娘凝視著韓漠,輕聲道:“你能不能答應姨娘?”
“姨娘你說?”韓漠立刻道,但忽地意識到“託付”這兩個字似乎頗有些不吉利,忍不住微微皺起眉頭來。
碧姨娘輕聲道:“如果……如果有一天我走了,你要幫我好好照顧沁兒……!”
韓漠身體一震,看著碧姨娘,只見她神情說不出的平靜,俏臉如同古井無波般,顯得很平和。
“姨娘,你去哪里?”韓漠只覺得心中有些發涼。
碧姨娘幽幽歎了口氣,道:“漠兒,上次那個為我診治的大夫,是你教他那樣說的吧?”
韓漠歎道:“姨娘,你都知道了?”
碧姨娘微微笑道:“傻孩子,我知道你是怕姨娘擔心,所以囑咐大夫不要將我的病情告訴我們。只是那大夫目光閃爍,說話時言不由衷,他為我把脈的時候,神情凝重,那個時候我就知道,我的病不是那麼容易治好的。”
原來這個聰明的人兒,早就明白了自己的病情,只是埋在心裏而已。
韓漠其實也很清楚,像碧姨娘這般聰明的人,病患在她自己身上,她不可能沒有察覺。
“姨娘,你……不會有事的,絕不會有事情。”韓漠堅定地道:“你的病很快就能治好,你不用擔心的。”
“這幾日我的身子越來越弱,旁人不知,我自己是知道的。”碧姨娘柔聲道:“夜裏身子有時候就像冰一樣,我知道,我……只怕是活不長了……!”
韓漠竟是情不自禁握起碧姨娘那光滑的手兒,此時也管不得其他,只是緊緊捧在手中,堅定道:“你不要擔心,我已經派了人去南風國,你的病只缺兩味藥材,他們一定能夠帶回來……我不許你有任何事情……決不允許……!”
韓漠看起來有些激動。
碧姨娘陡然被韓漠握著手兒,感覺自己發涼的手頓時充滿了溫暖,也是有些吃驚,豐滿的酥胸起伏著,但是看到韓漠一臉誠摯,眼圈甚至有些泛紅,知道韓漠是擔心自己,心中頓時一片感動,並沒有急著抽回手,只是梨渦淺笑,柔聲道:“漠兒說姨娘沒事,姨娘就不會有事的……姨娘相信漠兒的……!”

她是謹慎的婦人,知禮守節,被韓漠握住手,雖然感覺有些異樣,但卻感覺自己冰涼的手兒被溫暖覆蓋,竟是心中也泛起暖意來。
天似乎有些陰沉下來,西邊隱隱傳來轟轟的雷聲。
她不動聲色從韓漠手中輕輕抽出手來,唇邊帶著柔和的笑意:“漠兒,要下雨了,你……扶我回房吧!”
韓漠站起身來,扶著碧姨娘的手臂,碧姨娘站起身來,也不只是坐的久了還是身子太虛,竟是往下軟倒下去。
韓漠急忙伸出手,抱住了碧姨娘的腰肢,他半彎著身子,感覺碧姨娘的嬌軀柔軟異常,身子雖然豐腴,但是腰肢卻不像一般婦人那樣粗腫,反而頗為纖細。
纖腰肥.臀,實至名歸啊!
也正是因為腰肢的纖細,才更顯出臀部的豐滿。
更讓韓漠尷尬的是,他的額頭似乎頂在一處軟綿綿的地方,很有彈性,他在這個世界雖然還是初哥,但是前世的記憶可是完全承襲了下來,明白自己額頭頂到的是什麼。
豐滿柔軟,甚至能感受到一股熱意。
但是這種情況下,韓漠並沒有忘記自己的身份,即使內心深處頗有不舍,韓漠還是站正身子,扶住了差點倒下去的碧姨娘,神色如常,沒有絲毫的波動,柔聲道:“姨娘,你沒事吧?”
碧姨娘微顯蒼白的臉上,此時卻帶著一絲潮紅。
他與韓漠雖有母子之名,卻不是母子之實,被韓漠額頭觸碰到胸部,那是有一種異樣的感覺,心中更是有著女人家那種羞澀之心。
畢竟這樣的聖地,那不是誰都可以碰的。
她的心兒不知為何,跳得很快,酥胸起伏也愈加劇烈。
但瞥見韓漠似乎是無意,而且他的臉色平靜,這才寬下心來,更明白此時不宜多說,“嗯”了一聲。
扶著碧姨娘回到屋中,待碧姨娘躺在床上,韓漠才掀簾準備離開,但還是停下步子,回頭看了一眼,語氣異常堅定:“姨娘,無論發生什麼,只要我在,我……不會讓你受到任何傷害……!”說完這句話,韓漠感覺心中似乎輕鬆了許多,他心中暗暗念著:“姨娘,我要做你的保護神!”
看著韓漠離開,碧姨娘幽幽歎了口氣,美眸轉動,望向窗外,窗外的那棵大樹上,不知何時已經站著兩隻雀兒。
……
……
這雨是說下就下,幾聲轟隆隆的雷聲過後,豆大的雨滴便從天空中撒落下來,砸落在青石地板上,發出劈啦啪啦的聲音,就像炒豆子一般,又像是老天爺自己在饒有興趣地以雨滴來奏響它自己所喜愛的音符。
雨天睡覺,一直以來也是韓漠喜歡做的一件事情。
外面的雨聲越大,他反而睡的越安寧。
這一覺竟是睡到夜色降臨,被敲門聲驚醒,韓漠才爬起身來。
一覺醒來,倒是覺得神清氣爽,全身上下充滿了力量,搓了搓臉,整整衣衫,才打開門,大雨已經歇止,雨後的空氣夾著清鮮撲面而來,讓韓漠愜意的深深吸了口氣。
門外韓隱正微笑地看著韓漠,恭敬道:“原來五少爺一直在府裏,老奴還以為五少爺出府了呢。”
韓漠伸伸懶腰,笑道:“這兩天太累,所以在屋子裏睡著了。是了,有什麼事情嗎?我娘回來了吧?”
“夫人和小姐早就回來了,不過都不知道你在府裏。”韓隱回道:“宮裏來了人,傳五少爺進宮,所以老奴前來看看五少爺在不在,不想五少爺果然在府中。”
“宮裏傳我?”韓漠一愣,猛地想到,秀公主今晚可是約了自己前往秀春.宮,又想到韓玄道讓自己施展美男計消除秀公主對慕容鶴的迷戀,韓漠頓時頭大如鬥,只能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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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五一章  【夜入宮】

-從宮裏來的通事舍人姓薑,尖尖臉,賣相沒有韓漠認識的另一位元通事舍人淩壘淩公公好,淩公公笑起來讓人看著多少不會反感,但是這位姜公公那張瘦長臉一笑起來,卻是異常難看。
韓府得知宮中傳韓漠進宮,韓夫人自是很為奇怪,這宮裏都是皇室族人,也不知是誰來傳。她倒是想到淑貴妃來傳,叮囑韓漠,若是見著淑貴妃,萬不可像小時候一樣沒大沒小,必須遵循禮制,韓漠自然是滿口答應,韓夫人當然也想不到,韓漠是早就見過了淑貴妃。
姜公公騎馬,卻是為韓漠備了馬車,二人都是心知肚明,並沒有提及秀公主,在數名鐵甲護衛的護持下,從韓府出發,逕自往宮裏去了。
從東宮門入宮,經外宮往南,從側道繞過中朝進入了內廷,秀春.宮便是座落在內廷南邊的宮殿群處。
相比起一般的宮殿,秀春.宮更顯得龐大貴氣,在後宮之內,也只有乾心宮,坤和宮和玉陽殿的規模超過秀春.宮。
畢竟秀春.宮的主人是皇室中舉足輕重的人物,太子所在的承乾宮也是難以企及。
遙望秀春.宮,就像皇宮建築群中的一顆璀璨明珠,光芒耀眼,燈火通明,遠遠望去,就見得流光溢彩,宮殿頂端有一排碩大的夜明珠,夜色之中,燦若明星。
韓漠心中感慨之餘,更多的是驚歎。
秀公主奢華的生活,他是早有耳聞,但是看到她的寢宮,才有了直觀的感受。
世界上總是有著兩種極端的人群,一種是秀公主這般高高在上,自己的意志隨時都能夠實現,物質上得到充足的享受和滿足,然後追求著精神上的野心。
另一類就是楊樹村燕兒母女那一類處在社會低端的人層,他們的追求,僅僅是為了吃飽穿暖。
人類的社會,總是存在著差別。
感慨之余,韓漠也不禁感歎古代勞動人民的智慧,他們沒有先進的設備,卻有著睿智的頭腦,如此龐大的建築群,如果不是親眼見到,實在難以相信是通過古代的技術水準創造出來。
秀春.宮外看起來平靜的很,並不像想像中那般戒備森嚴,只從表面去看,防衛似乎還很鬆懈,但是韓漠卻知道這只是一種假像。
皇族最重要的一些人物,他們的守衛,絕不能以肉眼去衡量。
馬車竟然直行秀春.宮前,姜公公親自上來為韓漠打開了簾子,韓漠下了馬車,看著眼前的秀春.宮,愈發覺得在黑夜中,這座宮殿才能完全展現它的美。
早有宮女提著極精緻的燈籠上前來,盈盈施禮:“公主在裏面等候,請隨我來!”
這宮女眉眼清順,十三四歲年紀,帶著甜甜的笑,韓漠跟著她進入秀春.宮,這小宮女便一直低垂著頭,提著燈籠在前面帶路。
她對秀春.宮顯然已經熟悉到了極點,只低頭不看路,卻也能輕鬆摸清這座龐大如同迷宮般宮殿所需走的道路。
穿過遊廊小院,走過亭台小閣,韓漠跟在身後,愈加覺得這座宮殿大的驚人,但是奇怪的是,這座宮殿裏的宮女似乎比淑貴妃所在的長春.宮還要少,一路行來,雖然時不時也見到幾名宮女,但是數量卻極有限。
經花過樹,踩石碾草,皇宮雖大,總有到的時候。
跟著小宮女到了一處側殿,門前兩名宮女已經盈盈向韓漠行禮,那小宮女這才提著燈籠退下,而門前的一名宮女輕聲道:“請隨我來!”
韓漠進入側殿中,立時感覺裏面頓時昏暗下來,這大殿之中,竟然沒有燈火,發出來的光芒,完全是由殿內鑲嵌在玉柱中的夜明珠所散發。
夜明珠的光芒寧靜幽亮,光芒竟然顯得頗有些旖旎。
跟著宮女往殿中深處走。
紗,越來越多的白色輕紗,整個宮殿處處佈滿紗幔,若不是韓漠確信自己所來之處是秀公主的秀春.宮,還真以為到了紗織工廠。
重重紗幔之後,韓漠卻看到了一個極其怪異的地方,那是一圈以湘妃竹建成的圍欄,每一根湘妃竹都有兩人來高,無數的湘妃竹編成了一個圓形的圍欄,圍欄之中,遠遠看去,卻從裏面升起陣陣霧氣。
韓漠皺起眉頭,這湘妃竹圍起圈子,倒像是宮殿中的又一處小院子般,但卻不知道裏面究竟有些什麼東西,更不知道在這裏面圍成這個圈子做什麼用。
宮殿之中,竹香浮動,更是夾雜著另一種韓漠無法形容出的香氣,只覺得這股子香氣鑽進鼻中,讓人心神通泰,說不出的舒服,更說不出的愜意。
那宮女卻從湘妃竹圍欄處打開了一扇小小的竹門,恭敬道:“請進!”
韓漠一愣,問道:“裏面是什麼?公主呢?”
宮女抿嘴一笑,道:“您進去就知道了。”
韓漠眉頭皺得更緊,這湘妃竹圍欄看起來極其怪異,裏面不知是何所在,頓時提神戒備,雖然知道秀公主不可能傻到在這個時候傷害自己,但是若是借機給自己一些苦頭吃,那也不是沒有可能的事情。
他帶著警惕之心走進裏面,剛剛進去,就聽到後面響起動靜,回頭一看,那扇竹門卻已經被關上,他頓時更加警覺起來,往裏面細看,此時才看清楚,這裏面竟是一個巨大的水池子。
四面確實是由湘妃竹圍成了一個大圈子,若是頂棚也封起來,韓漠幾乎要以為這是一個蔬菜大棚。
夜明珠散發出的光芒算不得明亮,朦朦朧朧,池水上面一層漂浮著五顏六色的花兒,那香味異常清幽,韓漠這才知道,剛才除了湘妃竹的香味,另一種味道卻是滿池子的花兒散發出來,怪不得整個殿宇中都充滿著芳香的味道。
滿池子的水兒輕輕波動,花兒隨之漂浮,一層層霧氣從水中冒出來,這一池子的水,竟似乎都是溫水一般。
韓漠更有些驚訝,若是一桶一桶地往這裏面倒熱水,這一池子的水,恐怕得上百桶才成吧。

“小傢伙,我等你很久了……!”韓漠正驚異地看著滿池子的花兒,耳邊立刻響起秀公主那酥媚入骨的甜膩聲音。
韓漠循聲看去,只見在水池子的角落處,秀公主正浸在池水之中,香肩以下,都隱在水裏。
朦朧的夜明珠光芒下,秀公主的臉龐更是帶著妖媚入骨的朦朧美,她露出的一截香肩,光滑無比,如同牛奶一般,雪白耀眼。
韓漠不得不承認,無論秀公主為人如何,她無疑是一個絕頂的尤物。
她的魅惑,那並非故作姿態出來,而是渾然天成,從骨子裏散發出來,那些普通的風騷.媚女,雖然極盡風騷.媚態,但卻不自然,也沒有真正的理解何謂魅惑。
而秀公主的魅惑,那已是一種天然到極致的風姿,已經成為一種藝術。
歲月對一般的女人來說,那是最大的敵人,可以讓女人紅顏凋零,朱顏易改,但是對於秀公主來說,歲月只是讓她更有女人味。
女人最害怕的時光流逝,只是秀公主增添自己魅惑風韻的一種工具而已。
……
“臣參見公主殿下!”韓漠恭敬道,雖然那邊春色無邊,雖然韓漠骨子裏也想看到水下面更多的春色,但是他還是保持著紳士之態。
秀公主吃吃笑著,忽然抬起手來,玉臂如雪,指著韓漠旁邊一處地方道:“那裏有一樣東西,你可以看看!”
韓漠順著她的手勢看去,只見那邊放著一張玉石椅子,椅子上放著一份卷宗。
韓漠走了過去,拿起那份卷宗,只有信封大小,卻是牛皮封面,打開了封面,裏面是一張薄若蟬翼的小竹片,兩指長短,上面密密麻麻寫滿了字。
韓漠皺起眉頭來,放下卷宗,只拿起那竹片,借著夜明珠散發的光芒,一路看下去,臉色越來吃驚。
“很吃驚嗎?”秀公主輕輕笑道。
韓漠放下手中的竹片,抬頭望著水中的秀公主,她那烏黑的長髮帶著水兒,貼在雪白的臉龐上,“這是東花廳的絕密,公主為何要交給我看?”
秀公主吃吃笑道:“人家只是怕被你瞧不起……人家是要讓你明白,很多事情,我心裏一清二楚的。”
韓漠歎道:“這份卷宗裏面的消息,想來不會有假?”
“你說呢?”秀公主兩隻粉嫩潔白的手兒合在一起,在水面上捧起一手的花瓣,豐潤的香唇輕輕在花瓣上親了親,然後雙手提起,將花瓣撒到半空中,那些花瓣如同五彩的蝴蝶,輕輕飄動,最後落到水面上,“你覺得會是假的嗎?”
韓漠沉吟著,終於道:“這份卷宗說的很清楚,西門雷藏派人往魏國與黑旗有私下的聯絡,而且這份卷宗呈上來的日子是一個多月前,那時黑旗還沒有潛入燕京……公主既然早就知道了西門雷藏的謀劃,為何東花廳卻一直沒有動靜……!”
秀公主眨著水汪汪的眼睛,眼波流動,嫵媚笑道:“人家說過……只是讓你明白我不笨……!”
韓漠看著秀公主嫵媚的神態,再一想到她的年紀,本應產生厭惡的感覺,但是不知為何,秀公主那滑.嫩的臉龐,那妖媚的風姿,那動人的媚笑,非但沒有讓他產生厭惡之感,反而覺得這本就是一個真正女人應有的風姿。
但是他的心裏卻隱隱吃驚,這份東花廳的絕密卷宗看起來不會有假,而且秀公主很顯然早就查出了西門雷藏與魏國有勾結,但是秀公主卻一直按兵不動,她究竟是何圖謀?
他此時也更加明白,東花廳絕對要比自己想的強大的多,而面前這個風流尤物,顯然也比自己想像的要狡猾的多。
無關風月 發表於 2011-9-30 18:16
第二五二章  【花池春色】

韓漠歎了口氣,道:“公主殿下的智慧,那是上天賜予的,凡人無法企及。”他這話雖然誇大,但是他不得不承認,這個女人的智商,絕不可小覷。
秀公主吃吃笑道:“原來韓廳長也會說這樣動聽的話兒……!”美眸流轉,柔聲道:“小傢伙,你看我這浴池,可算得上別具一格?”
韓漠點頭誠摯道:“如果誰敢說這裏不好,那他不是瞎子,就一定是傻子。公主的浴池,普天之下,不做第二處想。”
秀公主嫣然笑道:“那你說是花美,還是人美?”
“人比花嬌,花襯人美!”
“嘻嘻……韓漠,我前兩次見到你,你都是冷冰冰的,我還以為你是一塊木頭,原來你比誰都會說話……!”秀公主在浴池裏笑得花枝招展:“我不知道你說的是不是真心話,可是……我喜歡聽你這樣說!”
韓漠見到秀公主笑時,嬌軀微微上起,隱隱看見秀公主的胸前系著薄若蟬翼的粉紅色輕紗抹胸,一笑起來,酥胸蕩漾,波濤洶湧。
韓漠微垂眼簾,並沒有說話。
“這池子,是我曾經找到了墨家大師所修造。”秀公主緩緩道:“墨家的機關術,精妙絕倫,這池子從他的手裏出來,自然也是與眾不同的。這池子的四壁都修了水管,可以放進清水來,也可以排出水去……這並不是最妙的,最妙的是,在這水池下面裝有地熱……我雖然不知道他是怎麼做到的,但是只要清水放進來,打開地氣,一池子水很快就能變得溫暖如春……!”她臉上帶著笑,“你看到這池子裏的鮮花,那都是我這宮裏積存下來的,都是有藥性的,浸在水池子,池水就能姿容養顏,而且會讓皮膚很光滑,也會讓皮膚很白皙……!”
韓漠背後冒汗,這秀公主怎麼和自己談起姿容養顏這些女人家的事情來。
“公主的東西,總是最好的!”
秀公主吃吃一笑,就聽得水聲響動,從那滿是花瓣覆蓋的水池下麵,緩緩抬起腿兒來,韓漠頓時看到雪白耀眼,瞧見秀公主那條修長豐潤的腿兒已經抬起水面。
秀公主的腿兒雪白嬌嫩,曲線優美,而且圓潤光滑,沒有一絲瑕疵,夜明珠的燈光下,更是顯得曖昧無比。
水珠兒從秀公主光滑的粉腿上往下滑落,晶瑩剔透。能夠將玉腿抬得如此之高,韓漠甚至覺得秀公主是練過柔術的。
春色撩人,韓漠《長生經》功法立刻運氣,面對如此春色,不管秀公主為人如何,如果沒有絲毫的反應,那實在不是正常的男人。
“韓漠,池子裏的水還熱……你下來陪人家一起泡一泡,好不好?”秀公主凝視著韓漠,嘴角泛起媚笑,聲音更是甜膩無比。
韓漠只能道:“回公主,臣進宮之前……洗過澡!”
秀公主“噗嗤”笑道:“我又不是讓你下來陪人家洗澡……只是泡一泡,你要知道,這一池子的水,比靈丹妙藥可強多了,泡在裏面,會讓你的身體更好……!”
憑心而論,韓漠並不介意和秀公主在一個池子裏泡澡,論起前世今生兩輩子的年頭,韓漠還比秀公主大上不少,而且能與這樣高高在上的尤物在一個池子裏面泡澡,恐怕是無數男人夢寐以求的事情。
只是方才見到那份卷宗,韓漠總覺得秀公主似乎還有什麼圖謀,心中頗有些顧忌。
秀公主看到韓漠有些猶豫,幽幽歎了口氣,道:“這裏只有你和我……你不要將我當成公主,將我當成一個女人好不好?”
韓漠歎道:“無論誰看見公主,都會忘記公主的身份……!”
秀公主閃動眼眸:“那你就下來陪陪人家……這皇宮太大,我……我總有些害怕,和你說說話,我就不害怕了……你下來,好嗎?”
此時這個千嬌百媚的公主,就像一個柔弱的女人般,聲音中竟然帶著一絲乞求的意味。
韓漠幾乎都以為自己聽錯了,如此高貴強勢的女人,此時竟對自己軟語相求,這頗有些荒謬?但是凝視著秀公主那張美麗的容顏,她……終究是一個女人!
韓漠脫下了外衣,只留著褻衣,剛一入水,就感覺溫暖異常,如同進入溫泉一般。
他坐在這頭,秀公主坐在那頭,兩人頗有些距離,就這樣面對面地看著。
秀公主輕輕笑道:“你是不是覺得,我這個浴池之中,有過很多男人?”
韓漠一怔,秀公主這話問得如此直白,倒讓韓漠不好回答。
“那我告訴你,你……是第一個進入這個池子的……男人!”秀公主柔柔笑道:“你信不信?”
韓漠顯出微笑來,竟是沒有絲毫猶豫:“我信!”
秀公主嫵媚一笑,忽然道:“知不知道我東花廳為何按兵不動?”她聲音柔和,但是眼中卻閃著與她嫵媚面孔不相符的犀利光芒。
韓漠不動聲色,輕輕道:“大概是公主已經看出我西花廳捲入此事,所以想給我們西花廳建功立業的機會吧?”
秀公主淡淡一笑,道:“韓漠,你以為我是那樣仁慈的人?你西花廳大肆召回舊部,更是收納新人,外人不知,我難道不知?你西花廳發展的勢頭越兇猛,我東花廳的權勢就會受到擠壓,我憑什麼要讓你西花廳建功立業?”
韓漠神情平靜,凝視著秀公主,嘴角帶著淡淡的微笑,並沒有說話。
“你想不想知道原因?”秀公主甜甜笑問道。
“你願意告訴我?”
“並沒有什麼好隱瞞的。”秀公主嬌柔一笑:“其實你心裏只怕也想到了。”
韓漠搖頭道:“那倒不一定,公主只怕是太高看我了。”
秀公主柔聲道:“你剛進京的時候,我是低看你了,所以……自從你從我這裏拿走那匹餉銀後,我覺得我還是高看你一些好……!”頓了頓,才緩緩道:“我不插手,是因為我很想看到西門雷藏的陰謀究竟完美到何樣的地步,你應該承認,西門雷藏這次與其他各大世家的爭鬥……就像一幕好戲,而我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看戲……!”
韓漠心中一沉,秀公主看似輕描淡寫雲淡風輕的話,內中的狠毒卻是可見一斑。
韓漠明白秀公主的意思,東花廳未必不是不出手,但是如果沒有西花廳的參與,東花廳一定會等到世家損失慘重的時候才會出手。
秀公主早就得到西門雷藏私通黑旗的情報,卻嚴密封鎖,而且並不事先進行妥善的處理,等的就是借這次機會讓世家之家相互消耗,一旦過早揭露西門雷藏的陰謀,非但不能對其他世家進行傷害,即使是西門一族,那也未必能夠解決,在刺殺沒有成為事實之前,就算東花廳掌握了某些證據,西門一族也完全可以否認爭辯。
等到刺殺事件發生,發生在西門府邸,再加上秀公主手中掌握的證據,西門一族一動手,無論成功失敗,罪名落實,後果對於西門一族來說,那都是滅頂之災。
如果沒有西花廳插手,東花廳一定會設好圈套,坐等黑旗刺殺,秀公主當然不會等到世家要員都死光才出手,但是能夠借此機會除掉一兩個,秀公主甚至是皇族顯然是樂意看到的。
其心可謂歹毒!
“公主的好戲,似乎被我攪亂了。”韓漠淡淡道:“我是不是該向公主道歉?”
秀公主柔柔笑道:“只是劇情不一樣,你為我重新演了另一場好戲而已……你們西花廳參與此事,本來很隱秘,只是……你那晚遇刺,為了帶那幾名刺客回西花廳,匆忙搶了一輛馬車……!”
韓漠心中一驚,立刻想到,那天晚上,白夜郎和瘦麻杆等人擊倒幾名刺客之後,身邊卻無車子,所以順勢將一輛經過的馬車搶來用,此時秀公主說出來,韓漠才知道自己犯了一個大錯誤。
暗黑行動,那是不能留下一絲破綻的,韓漠此時才覺得自己在真正的暗黑高手面前,還是顯得稚嫩。
“我喜歡稱呼那是徵用……!”韓漠微微笑道:“‘搶’字不好聽!”
“那就徵用吧。”秀公主轉了一個身,背身側過去,玉臂搭在池子的邊沿,螓首枕在上面,半邊雪白光滑的玉背呈現出來,那粉紅色的抹胸從前卷到後面,春光浮動,“你徵用的那輛馬車,有九名隨從,其中一名……是我東花廳的人,你也明白,我的人如果看到很奇怪的事情,便會報上來,我們東花廳也會循著線索查下去……那天夜裏你做的事情無疑很古怪,而東花廳要想查出其中的一些東西,也並不是太困難的事情……!”
無孔不入的東花廳!
韓漠伸手撚起一瓣花瓣,放在鼻尖聞了聞,才笑道:“原來我的許多行動,在公主眼中只是孩子在玩鬧一般,什麼都瞞不過你!”
“但是你後來做的事情,卻是連我也想不到的。”秀公主幽幽道:“我知道你參與此事之後,就想看看我們的韓廳長究竟有多大本事……!”她瞥了韓漠一眼,輕歎道:“只是我實在沒有想到,韓廳長竟然深入虎穴,和那幫黑旗走在一起,我更沒有想到,黑旗竟然也沒有看出你們的形跡……!”
韓漠只是笑一笑,關於青鷹的身份,他是不可能有絲毫透露的,當今天下,知道銀質四鷹存在的,或許便只有他和裴英侯二人了。
“或許是黑棋太笨了吧!”韓漠淡淡道。
“黑旗是暗黑機構的祖宗!”秀公主嫵媚的臉上肅然起來:“杜無風更是能與薛公顏媲美的絕世暗黑人才,他的黑旗,你絕不要輕視……!”頓了頓,立刻浮現出輕笑:“雖然我知道西花廳那批老人很有能力,但是你們悄無聲息地在黑旗中不著形跡,還是讓我吃了一驚……不過等到昨天你去我東花廳帶走屍首時,我終於明白,原來那個乾字隊黑旗校,竟然與你們西花廳有關聯……!”
韓漠微微眯上眼睛。
從一開始,他就知道,自己去帶走青鷹的屍體,會讓一些精明之輩發現一些東西,甚至會給自己帶來一些麻煩。
帶走青鷹的屍體,從道義上說,韓漠滿足了自己的道義之心,但是從暗黑遊戲規則來說,卻是敗筆。
秀公主眼波流動,美眸泛光,唇邊帶著嫵媚的笑,柔聲問道:“你能不能告訴我,那個黑旗校……究竟是誰?與你西花廳有何關係?”
韓漠立刻搖頭道:“都是有秘密的,也都是有規則的……就像我如果問公主一些隱秘的問題,公主也不會回答!”
“我是公主,我下旨讓你告訴我!”秀公主閃動眼睛道。
韓漠聳聳肩,“公主說過,這裏面只有你我二人,所以沒有公主和臣子,只有……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我現在只看到一個美麗的女人而已……!”
秀公主咯咯嬌笑起來,忽地慢慢潛進水中,整個人都完全沒入水中去,韓漠皺起眉頭,見到到水面上的花瓣浮動,水波蕩漾,秀公主卻像美人魚一般從水下向自己遊了過來。
韓漠深吸一口氣。
“嘩嘩”水聲響起,就在韓漠吃驚間,面前不過半米距離,秀公主就如同出水芙蓉,從水中站起,那一具雪白曼妙的胴.體近在眼前。
她的身體玲瓏剔透,曲線起伏,更難的是在這個年紀,她依舊有著少女般嬌嫩美好的肌膚,卻又有著成熟婦人才能擁有的嫵媚風情。
她的肌膚粉嫩,白裏透紅,長髮濕漉漉地披下來,就如同水中突然幻化出的仙子一般。
她的胸前只是系了紅色的輕紗,經水浸透,輕紗完全貼在碩大而白膩如雪的酥胸上面,胸.型完美至極,就像倒扣的兩隻雪白玉碗,乳溝深邃,緊翹而有彈性,那銅錢般大小的乳.暈粉紅一片,兩顆雞頭肉般的蓓蕾亦是鮮嫩嫣紅,就如同少女一般。
她的腰細而軟,如同水蛇,雖然纖腰以下都在水中,但是露出的上半截雪白胴.體,已經足以讓任何一個男人血脈噴張。
她的肌膚吹彈欲破,身上還粘著花瓣,花香與她的體香交織在一起,芬香撲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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