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穿越] 權臣 作者:沙漠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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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關風月 2011-9-29 16:48:00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32 1467196
無關風月 發表於 2011-10-20 13:24
第八三六章 日後再說

韓漠雙管齊下,一隻手兒溫柔地在那豐滿嬌嫩的乳兒上揉捏著,一根手指輕輕挑動著那雪峰上的櫻桃,只是片刻間,櫻桃兒便急劇充血,如同石頭般堅硬挺立起來,可是那團白乳卻是硬中帶軟,入手彈性十足,豐膩潤手。
他是早經此事之人,技術嫺熟,舌頭在另一處櫻桃上溫柔地挑弄著,這雙管齊下,讓從未經受過這種事情的蕭靈芷全身肌膚繃緊,那一雙玉腿更是緊緊併攏,貼合的毫無縫隙,便是連一根手指也難以塞入進去。
這是韓漠想到的最直接方法,欲完完整整地讓這個女人成為自己的,不但要她的心完完全全歸屬自己,而且她的身體也要完全成為自己的。
其實他之前早已經目測過蕭靈芷胸部的挺拔,此時掌握在手,豐膩彈手,果然是極品。
蕭靈芷用手臂擋著自己的雙眼,不敢睜開眼睛,她的觸感極其靈敏,韓漠在她的雪膩雙峰上嫺熟挑逗,能夠清晰地感受到那只手和那條舌頭給予雪峰的衝擊力,灼熱感十足,她雖然羞急萬分,但是此時卻已是渾身無力,而且不知為何,在韓漠的挑弄下,她那柔美嬌嫩的身體卻已經興奮起來,特別是被韓漠挑逗的那兩點嫣紅兒,就如同要破土而出的嫩芽兒,往上挺立,似乎要拼命舒展開來,脹脹的極是難受。
這樣一個黃花處子,哪里能經得起韓漠這種高手的挑逗,韓漠那是與豔雪姬雙修過《二十四式》的高手,他的挑逗手段,實非一般人能夠相比。
試想連豔雪姬那等床第間放.蕩十足的豐美熟婦都不是韓漠的敵手,蕭靈芷這等嫩苞兒自然更不是對手。
她雖然極力控制,可是身體卻已經不受自己控制,情不自禁地扭動著,她雖然年過二十,但是從沒有被任何男人碰過自己身體哪怕一寸肌膚,今日韓漠卻是上來便直奔最敏感之處,而且以最溫柔最嫺熟的手段挑弄著,這讓她那白嫩嫩香噴噴的身體渾然間變的劇燙無比。
她此時尚不知道,她這身體比之普通的女人更是要敏感許多,只要稍加挑動,身體便會比普通女人更容易興奮。
這具從未被男人觸碰過的嬌軀,此時一經韓漠挑逗,那白嫩的顏色已經開始泛起一陣潮紅,更要命的是,那兩腿中間美妙之處,卻有一股春水如同潮湧一般,泊泊流淌而出,順著縫隙流淌,潤濕了她那飽滿柔腴的臀.瓣,刺激之中,濕黏黏的,很是難受。
蕭靈芷雖然是黃花處子,但是畢竟不是幼童,那是什麼東西,她自然是十分清楚的,俏臉上更是漲紅發燙。
此時室內燈火昏暗,紗幔已經被韓漠放下,香豔旖旎。
……
韓漠努力在蕭靈芷的雙峰之中耕耘許久,他只感到那兩團豐膩的雪肉.彈性十足,手掌握住之間,那嫩肉兒便從指縫之間溢出,硬中帶軟,軟中卻有彈手,滑膩無比,比之自己所經的其他女子又是一種感覺,卻無可否認這又是一對雪峰之中的極品。
兩團雪峰散發著一種淡淡的幽香,鑽入鼻中,讓人心中舒暢,更是帶著無限的誘惑,韓漠知道這是蕭靈芷身體內散發的體香,而豐滿雙峰彌漫出的體香,更是帶著一種十分香豔的乳.肉之香。
比起豔雪姬身體那種濃鬱的體香,蕭靈芷的香味稍微淡一點,但卻讓人有一種清雅之感。
感覺到蕭靈芷的身體扭動的很是劇烈,而且從鼻中發出一種壓抑的呻吟,知道蕭靈芷是擔心被人聽見,所以極力壓抑自己的快感,但是從鼻中發出的那種銷魂鼻音,卻比那種婉轉嬌.啼之聲更讓人欲血噴張,蕩人心魄。
韓漠抬起頭,柔聲道:“芷兒,讓我……好好愛你……所有的一切,日後再說……!”
蕭靈芷將手臂拿開,她往日裏雖然冷傲無比,但是今日在這種情況下,卻是一個嬌羞的小女人,那雙朦朧的美眸看著韓漠,見到韓漠一雙溫柔的眼眸子正帶著一絲笑意看著自己,頓時又是一羞,咬著嘴唇,“嗯”了一聲,隨即臉上有一陣發燒,急忙張開兩隻小手,捂在自己臉上,就似乎是害怕韓漠看到自己的羞態一般。
韓漠微微一笑,便要輕輕褪下美人兒的褻褲,他手放到蕭靈芷褻褲腰帶上,卻豁然間發現了一個極為奇怪的異象。
……
……
春室之外,小君一直坐在門外的樓梯口,昏暗之中,小丫頭兩手杵在膝蓋上,托著香腮,若有所思。她一開始聽到屋內隱隱傳來的爭執聲,便想進屋去,她乃是蕭靈芷最貼心的姐妹,自然是不願意看到蕭靈芷吃虧。
但是細細一想,這終究是他們兩人的事情,所以忍住。
當聽到屋內第一聲似有若無的呻吟隱隱傳出來,她立時驚覺,只當是韓漠對蕭靈芷有什麼不利,可是很快就品出那呻吟聲帶有的愉悅之味,微一猶疑,立刻就明白了其中的事情。
小丫頭臉上頓時泛起一陣紅暈,心兒也是一跳。
雖然對男女之事並不熟悉,但是如同蕭靈芷一樣,那羞人的事兒還是知道一些的。
她捂著臉,就似乎是自己也參與了那羞人事兒,屋內那種銷魂的呻吟很輕,亦很壓抑,若不是近在門外,聽覺靈敏,小君也是萬萬聽不到的。
耳中隱隱鑽入蕭靈芷那帶著愉悅之感的呻吟聲,小君臉上的紅暈漸漸散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感慨之色。
“姐姐,你若是有個好歸宿,自然是我心中所願。”小君握起一隻粉拳,神情微顯黯然,心中感歎:“可是若你真的與韓少爺在一起,為情所困,違了上面的意思,只怕要害了你自己……!”
她顯出苦笑之色,將香腮輕輕擱在膝蓋上,坐在樓梯,寂然無聲。
……
春室之內陷入激情之中的一對相愛男女,此時自然無暇多想。
韓漠欲要褪下蕭靈芷的褻褲,但是在這一瞬間,卻是發現了方才沒有留意到的異象,只見到蕭靈芷身下那一張床單,此時就像被水潑在上面,濕漉漉的一片。
他再看蕭靈芷那羊脂玉般的身子,卻見到那白嫩嫩的身體上,卻是覆蓋著一層香汗珠兒,一顆顆晶瑩剔透的汗珠兒從白皙嬌嫩的肌膚中冒出來,昏暗的燈光之下,晶瑩剔透。
特別是那一對飽滿挺立的雪峰上,竟然掛著一顆顆香汗珠子,那兩點嫣紅,香汗珠子如同細小的珍珠冒出來,然後順著光滑白皙的肌膚滾落下去。
這是韓漠從未見過的景象,看在眼裏,唯美香豔,情趣十足。
原來眼前這個美人兒,身體還有這般的情趣,只要興奮起來,便會香汗如雨,尚未行歡,可是身上卻已經佈滿了香豔的香汗珠兒。
那平坦的小腹,亦是香汗珠兒滾動,整個人就像剛剛沐浴過後,尚未擦幹一般。
更令人驚歎的,卻是這些香汗珠兒散發出來的,卻是一股極濃郁的幽香味,韓漠方才愛撫雙峰之時,意亂情迷,只是感覺到蕭靈芷身上的那股淡香愈來愈濃,當時只以為這是情.欲作祟,此時才明白,那種愈發濃郁的幽香,卻是這如雨香汗珠子散發出來。
果然是情趣十足的身體。
韓漠曾經看過不少書,瞬間就明白這是那些房中書刊所記載的“香體”,這類女子,身體異常的敏感,而且有著別樣情趣,只要情動,便會從體內分泌出含香的汗珠子來,而且隨著情.欲的高亢,這種汗珠子也會越來越多,這種汗珠子散發的香味,不但能夠讓男人更有情.欲,而且讓房事更有情趣。
只是這樣的女子之體極其罕見,萬中存一。
韓漠卻是萬萬沒有想到,蕭靈芷的身體竟然就是這種房事極品的香體。
蕭靈芷感覺韓漠忽然停下來,不知發生何事,但是她卻不敢多問,兩隻玉手依然捂面,不敢拿開,只不過感覺自己的身體火燙,妙處更是春潮氾濫,極是難受。
韓漠竟沒有用手褪褻褲,而是重新俯下身子,溫柔地吸吮著妙人兒雪峰上的香汗珠子,入口香汗珠子,鹹鹹的,更帶著一絲甜甜的味道。
果然是妙趣。
蕭靈芷纖腰輕擺,情.欲衝擊下,酥胸起伏,貼在韓漠的臉孔上,乳香四溢,柔膩非常,只不過那雪嫩白肉上的香汗珠子,連綿不絕,尚未吸.允乾淨,便有新的汗珠子冒出來。
韓漠兩隻腳上的靴子早已經褪去,此時一隻腳靈活地抬到褻褲邊上,微一用力,輕輕伸直腿,便將那條潔白卻已經被香汗沾濕的褻褲褪了下去。
韓漠這才坐起身來,看著羅帳之中這動人的嬌軀。
這是一具完美的胴.體,膚似凝脂,白嫩無比,那嬌嫩的肌膚,吹彈欲破,如同被剝了殼的荔枝,水嫩白皙,卻又如同褪了毛的白羊兒。
面如粉敷,玉體橫陳,一身欺霜賽雪的雪白胴.體,數不盡的峰巒美景,顫巍巍的雪峰傲然挺立,蓓蕾鮮紅嬌嫩,閃著誘人的光澤,攝人心魄。兩條粉嫩油膩的修長豐潤玉腿緊緊併攏,遮住那最美妙的桃源春光,嫩滑的肌膚白裏透紅,身上還散發著愈來愈濃的體香,那一顆顆晶瑩剔透的香汗珠子覆蓋在雪白羊兒般的胴.體上,就如同籠罩了一層水晶,誘人之極,嫵媚之極,完美至極。
韓漠的目光落到那小腹之下,卻見那出芳草茂盛,冠絕自己所見諸女,黑漆漆的一片,但是卻油亮亮整齊無比,也不知是汗珠子還是其他什麼東西,沾在其上,甚是晶亮。
這一團漆黑茂林,在雪白肌膚的映襯下,極是顯眼。
“軍師難道平日裏還要梳理此處?”看著那茂密的叢林,素來對任何事物喜歡揣測的韓漠心中頓時充滿了疑問。
無關風月 發表於 2011-10-21 21:22
第八三七章 寒冬春早來

蕭靈芷全身的衣服褪盡,她的嬌軀禁不住戰慄起來,心中充滿了一絲害怕,一絲好奇,一絲興奮,更有一絲期待。
看著眼前的佳人如玉,韓漠伸出手,輕輕撫摸上那修長渾圓卻又結實的玉腿,蕭靈芷的雙腿頓時戰慄抖動,身體更是微微痙攣。
韓漠前.戲十足,將她帶入亢奮之中,可是此時此刻,她心中依然充滿著一絲恐懼感,而且嬌軀裸露在一個男人面前,哪怕這個男人是她的心上人,卻也讓她依然有些不自在。
韓漠的大手緩緩往她大腿內側撫摸過去,蕭靈芷鼻中發出“嚶嚀”一聲嬌.吟,銷魂攝魄,感覺到韓漠那只魔爪已經往自己的芳草地殺到,頓時神經一緊,條件反射般,迅速拿過一隻手來,擋住了韓漠那只大手。
“別怕……!”韓漠柔聲道:“我會輕輕的……!”
蕭靈芷手兒離開臉上,便顯出玫紅豔麗的臉龐來,美眸看著韓漠,那男人唇邊帶著溫柔的笑意,她呼吸急促,酥胸起伏,白波蕩漾,可是男人臉上那溫柔的笑容,讓她內心的緊張和驚恐之感微微減輕了不少。
這一次蕭靈芷沒有閉上眼睛,只是咬著紅唇,美眸泛春,看著眼前這個男人。
韓漠微微一笑,收回手,終是將自己身上的衣裳褪盡,露出了古銅色的結實身體,蕭靈芷頓時臉一紅,偏過頭去。
韓漠這一次沒有客氣,輕輕壓上去,大手探入兩.腿之.間,那美處竟是被茂盛的芳草阻隔,一時難探究竟,但是芳草之上,卻已是珠露積滿,潮濕一片。
“軍師……原來這般濕了……!”韓漠湊近蕭靈芷耳邊,低聲逗趣道。
“你……!”蕭靈芷粉面發燒,“你流氓……!”
“軍師不想嗎?”韓漠似乎要收回手,“那……那我便不敢了……!”
蕭靈芷又氣又急,這個可惡的男人將自己身上的情.欲引誘到極點,此時卻故意說出這樣的話,頓時又湊過去,在韓漠的脖子上狠狠咬了一口。
當蕭靈芷停下,韓漠再次吻上她粉潤的香唇,在她豐挺的酥胸肆意揉捏,輕輕擠壓,任那白乳在自己的手掌之下變幻出各種的形狀,而那汗珠兒,覆蓋身軀,更讓韓漠感覺到一股豐膩之感。
蕭靈芷嬌軀顫慄,一雙美眸半眯著,都要噴出火來,鼻中發出勾魂的輕吟,身體輕輕弓起,漸漸迎合著韓漠下麵那只手的動作,柳腰輕擺,帶動豐.臀蕩動,形成美妙的波浪,而她燃燒的春.情,已是讓她漸漸放開了心懷,擊退了矜持。
她一隻手輕輕撫在韓漠那結實的胸膛,感受著男人肌肉的韌性,比重更是聞到男人身上那種陽剛的氣息。
她是處子,未經男女之事,所以動作很生疏,更不知道如何去挑逗男人的情.欲,只不過動作卻完全出自自然,而這種清純的自然動作,反倒比故意挑逗更讓男人充滿了欲望。
韓漠引導著蕭靈芷進入最後的狀況,房內春.情彌漫,說不出的幽靜。
“啊……!”
蕭靈芷一聲極低的輕呼,卻是韓漠已經將她翻轉過去,背面朝上,露出極是幽美的背面來,雙肩如刀削,玉背平坦,但是向下收縮,那是極纖細的腰肢兒,再往下去,輪廓豁然大起來,纖腰之下,便是那兩爿白的耀眼的臀.瓣,圓潤光潔,肥膩渾圓,高高翹起,臀.縫卻是緊緊閉合,只是一條細細的線兒。
韓漠曾經亦是不小心碰過這渾圓美.臀,知道它的肉感彈性,今日完全展露在自己眼前,卻是頗有些激動,而這美麗雪白的白臀,比自己想像的還要完美,還要豐潤。
韓漠的手在那兩爿細膩柔軟.肉感十足的臀.瓣上揉捏搓撚,蕭靈芷這樣的黃花處子,何曾被這樣褻玩過,俏臉兒貼在香枕之中,整個身體如同爛泥般癱軟在香榻之上,不敢抬頭。
品玩許久,韓漠在那兩爿白臀上親了幾口,這才環臂抱住蕭靈芷柔軟的細腰,讓那白花花的美.臀兒翹起來,跪移著到得蕭靈芷臀後,又將白臀往上拉了一拉,將那被茂草掩蓋黑亮一片的桃源處對在自己槍前,低聲道:“芷兒,我……進去了……!”
蕭靈芷這羞人的姿勢,讓她既是興奮又是羞澀,更是懷著一種緊張心情,不敢回答,猛然間感覺一團火熱靠近再將濕潤無比的桃源處,豁然想起什麼,急忙低聲道:“不……!”
韓漠本來槍至洞口,欲要緩緩而入,聽蕭靈芷突然這般說,不敢往前,兩隻手依然抱著她那小蠻腰,柔聲道:“不要怕……!”
“不是……!”蕭靈芷咬著嘴唇,“你……你等一下……!”她伸出手,在枕邊摸了一摸,摸出一張極大的白綢來,回手遞給韓漠,顫聲道:“墊在……墊在下麵……!”
韓漠先是一愣,但是瞬間就明白蕭靈芷的意思。
黃花處子的初夜,以此來落紅,證明自己身子的清白,而蕭靈芷的意思很明顯,就是要告訴韓漠,她是將自己一個清清白白的身子交給了自己。
韓漠小心翼翼將白綢墊在下麵,這才溫柔無比地輕聲道:“芷兒,莫怕,我……進去了……!”
蕭靈芷以幾不可聞的聲音輕輕“嗯”了一下,隨即便感覺一陣灼熱緩緩進入自己蜜.汁氾濫的桃源之處,雖然韓漠動作極其輕柔,但是蕭靈芷還是感覺到了一種疼痛感,蹙起眉頭,回過一隻手臂,握緊了韓漠的手。
韓漠一隻手與蕭靈芷玉手相握,另一隻手則是扶在一爿雪白豐滿的白臀上,因為汗水的浸染,白臀滑不留手,潤膩無比,極輕柔、極憐愛地進入了這個美人兒的身體,那種濕潤緊湊的感覺擠壓著自己的長槍,一陣舒服到骨髓裏的感覺湧遍全身,而蕭靈芷的身體卻是戰慄著,情不自禁地微擺白臀,一片白色的波浪蕩起,唯美而誘惑。
……
……
夜色幽靜,皇宮深處,乾心殿書房內,皇帝一隻手撐著額頭,雙目閉著,似乎已經沉沉睡去,只是一陣極輕微的腳步聲,讓皇帝頓時驚覺,豁然抬頭,便看見自己的親信易空霆正緩步過來。
皇帝臉上立刻起身來,迎上前去,易空霆卻已經躬身道:“聖上!”
皇帝左右看了看,確定無人,才低聲問道:“得手了?”
易空霆沒有多說,從袖中取出一枚玄鐵所制的權杖來,呈給了皇帝,皇帝眼睛先是一亮,接過玄鐵權杖,細細看了看,眼眸子漸漸顯出憤怒之色。
“假的!”皇帝將玄鐵牌扔在地上,冷笑道:“那小子果然是狼子野心!”
易空霆將玄鐵牌拿起,道:“果真是假的?”
“模樣倒似真的,但是西北兵符的刻字卻不是這樣。”皇帝背負雙手,緩緩道:“而且當初選的兵符玄鐵,就是為了防止偽造,選了一塊嗜血玄鐵。”
“嗜血玄鐵?”易空霆皺眉道:“嗜血玄鐵世間罕見,極是難得,便是千金也難求啊!”
“不錯。”皇帝歎道:“燕武陛下當初就是為了防止有人假冒兵符,所以費盡周折,終是得到了一塊狼頭嗜血玄鐵。那塊玄鐵有一處暗紅血跡,形若狼頭,製成兵符之後,那血狼頭亦在上面,只要稍微細看,便能辨別出來。而這塊兵符之上,根本沒有那血狼頭!”
易空霆微微點頭道:“如此看來,韓漠是故布疑陣了。”
“是朕眼拙,沒有看出那小子竟然是如此深藏不漏野心勃勃之輩。”皇帝握緊拳頭:“恐怕他也早料到朕會派人盜兵符了。”
“韓漠野心勃勃,不能留下。”易空霆眼中寒芒乍現:“若是真的被他完全掌握西北兵權,到時候便更不好控制了。”
皇帝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睛,若有所思。
易空霆湊上前來,低聲道:“養虎為患,韓漠當朝欺君,野心勃勃,斷斷不能留下。聖上,不如……!”說到此處,易空霆抬起一隻手,做掌狀,爾後狠狠切了下去。
皇帝皺起眉頭,沉吟片刻,終是搖頭道:“暫時還不能動他。”
易空霆立刻道:“聖上放心,老奴自信還能解決他,絕不會留下任何把柄!”
“不是朕信不過你。”皇帝輕歎道:“老易,你是朕最信任之人,你的武功,朕也是極有信心。韓漠武功雖然大有長進,但是你若出手,他是必死無疑的。”
“那聖上還有何擔心?”
“韓漠暫時還不能死。”皇帝搖頭道:“雖然沒有確切的消息,但是蕭懷玉十有八九已經死去。如今韓漠手掌兵符,而且自稱是蕭懷玉所命,以此倒也能夠暫時鎮住西北那幫將士。可是這個時候韓漠若死,西北軍群龍無首,只怕要生出大的變故來。”
易空霆頓時明白過來,恭敬道:“還是聖上思慮周全。只不過……聖上難道就如此放過韓漠,讓他回到西北掌兵?”
皇帝立刻寒聲道:“自然沒那麼簡單。”頓了頓,輕聲道:“只不過此事卻不能急於一時。韓漠狡詐多端,此番平亂,已在西北軍中大有威望,只怕不少西北將士已經欽服於他,再加上他身後還有世家支撐,想要立刻奪他兵權,難上加難。”他冷然一笑,“不過想要順利掌握西北兵權,可沒那麼容易,朕豈容這等黃毛孺子在我大燕翻江倒海!”
無關風月 發表於 2011-10-21 21:22
第八三八章 公主辭宮

易空霆神色平靜,輕聲道:“韓漠已是頗為棘手,聖上今日朝上封賞韓滄,這兩兄弟如今手中的兵權,那可是心腹大患。”
“韓滄?”皇帝回到座中,不屑笑道:“有勇無謀之輩耳!”
“但是韓家那幾條老狗卻是城府極深。”易空霆輕聲道:“特別是韓玄道,此人心計狡詐,其子如今又被封為忠義營指揮使,聖上日後不得不防!”
皇帝靠在椅子上,冷笑道:“朕封賞韓滄,不過是要保住兩營御林軍而已,就算改營,也終究是朕的御林軍。韓玄道若是以為韓滄被封為忠義營指揮使,忠義營便是他韓家的勢力,那真是異想天開了。”他看了易空霆一眼,淡淡笑道:“老易,你當韓滄這個指揮使的位置坐得穩嗎?”
“聖上的意思是?”易空霆輕步湊過來。
“這一次兵變,火山營全營參與,卻只有韓滄和手下幾名心腹沒有捲入此事。”皇帝平靜道:“這在外人看來,韓滄似乎忠君愛國,不與叛軍同流合污,可是你再仔細想想,兩營自校尉以上的將領被斬殺殆盡,卻只留下他和心腹幾人,這兩營兵士將如何看他?”
“叛徒!”易空霆吐出兩個字。
皇帝淡淡笑道:“不錯,在那些叛軍士兵的眼中,臨陣脫逃,不與將士們生死與共,韓滄才是真正的叛徒。如此一來,火山營的將士不可能從心裏真正敬服韓滄,而鳳翔營是蘇雨亭的部下,蘇雨亭統兵有方,在鳳翔營威望極高,伸手鳳翔營將士愛戴……!”
易空霆頷首道:“據老奴所知,蘇雨亭死後,不少鳳翔營將士痛哭流涕,心中不甘,不少人都是明白,蘇雨亭求死,不過是為了讓部下少死一些人,有情有義,存活下來的鳳翔營兵士,都是感其恩德的。”
“是啊。”皇帝輕歎搖頭:“蘇雨亭亦是一代英傑,只可惜……哎,你且想想,在鳳翔營兵士的心中,蘇雨亭之死是誰造成的?”他冷然一笑,握起拳頭,“韓漠當眾擊傷蘇雨亭,導致蘇雨亭離世,兵士們看在眼裏,他們自然將蘇雨亭的死算在韓家人的頭上。韓滄是韓漠的堂兄,鳳翔營的兵士對其恨之入骨,豈能聽他號令?火山營和鳳翔營合編為忠義營,這兩營的兵士對韓滄有鄙視者,有怨憎者,韓滄本人又是一個有勇無謀的匹夫,心高氣傲,以他的能力,豈能順利掌控忠義營?朕封他為忠義營指揮使,已經保住這兩營精兵,而且給了世家臺階,他們以後想要插手插手御林軍的事情,還真當朕是無物嗎?御林軍是朕的,他韓滄可以成為指揮使,難道真就不能在忠義營安排將領牽制于他?韓滄若是老老實實辦事還好,稍有差錯,朕便要讓他從指揮使的位置滾下去。朕給了他一把大刀,只怕他沒有那能耐舞動起來!”
易空霆嘴角泛起淡淡笑意,恭敬道:“聖上英明,老奴欽佩之至!”
“而且韓滄當上御林軍指揮使,對韓家本身也未必是好事。”皇帝眼眸子陰冷,嘴角泛起冷笑:“韓家如今強勢,實力每大一分,對朕自然有威脅,但是對他韓族本身,卻也暗藏隱患。”他身體前傾,拿起案上的毛筆,易空霆急忙上前為皇帝磨墨,皇帝毛筆蘸墨,去過一張白紙,在白紙正中間畫了一個大圓圈,隨即在大圓圈左右畫了兩個小圓圈,微一沉思,又在大圓圈上方畫了一個中型圓圈。
易空霆看著白紙上的四個圈,皺起眉頭來。
“老易,是否看明白?”皇帝輕輕放下毛筆,凝視著圖上的四個大小不一的圓圈,輕聲問道。
易空霆微一沉吟,終於道:“這大圈是否是指韓家?”
“不錯。”皇帝頷首淡淡笑道:“這便是韓家。這兩個小圓圈,那是如今宛若韓家身邊兩條走狗的范胡二家,至若這上面的圓圈,自然是心懷不軌的蕭家了。”
他伸出手,指著中間代表韓家的大圓圈,輕聲問道:“老易,朕自然是看不得這圈子越來越大,可是你說是不是只有朕才如此介意?”
易空霆含笑道:“自然不是。這旁邊三個圓圈,哪一個也不希望韓家這個圈子大起來。若是再大起來,恐怕連他們自己也要被套進這個圈子裏面了!”
皇帝握拳道:“不錯,若是再大起來,他們也要被韓家吞掉了。蕭、胡、範三家,那都是我大燕百年世家,都是有實力的。如今看似和韓家走在一起,那也不過是權宜之計而已,你當這幾家真甘心成為韓家的走狗?這幾天狗看似聽話,實際上都是坐等時機的狼而已,等到哪一天韓家出現差錯,被這幾條狼找到機會,他們一定會撲上去將韓家撕成粉碎的。”他抬起頭,望著擺放在案前的銅爐,看著裏面嫋嫋白煙飄蕩,淡淡道:“韓家愈強,其他三家心中就會愈忌憚……韓家還是乞求不要出錯,一旦出錯,朕的刀子也夠快!”
正在此時,門外傳來稟報聲:“啟稟聖上,秀公主求見!”
皇帝一怔,很快便道:“讓她進來吧!”
“老奴先退下!”易空霆躬著身子,緩緩退下。
當易空霆身影從書房內消失,書房的門已經被小太監輕輕推開,秀公主身著雪白大氅從門外進來,在書桌前停步,只是微微欠了欠身子,便優雅站立,迷人的眼眸子看著皇帝。
如同白色牡丹花,靜靜在書房之中綻放著。
她豔美的臉上略施粉黛,漂亮的臉蛋上,光潔白膩,越發顯得風姿綽約,氣質高雅。
皇帝凝視著秀公主平靜的面孔,終是歎道:“那日是朕太激動了,你不要怪朕。”他輕輕靠坐在椅子上,臉上微現落寞黯然之色,輕聲道:“朕要謀國,這祖宗留下的基業不能在朕的手中斷送,否則朕便是千古罪人。所以,朕有時候就必須做出一些選擇,朕所作選擇,只能從皇族利益出發,只有如此,朕才知道自己的選擇是不是正確……!”
“不重要!”秀公主輕啟嬌豔欲滴的香唇:“已經都不重要了!”
皇帝皺起眉頭,帶著幾分疑惑看著秀公主。
“皇帝哥哥,以後不要太熬夜。”秀公主低著螓首,微一沉吟,終於抬頭看著眼前那個略帶疲倦之色的男人:“該用膳的時候,就不要耽擱……任何入口飲食,都讓人先試一試……!”
皇帝坐正身子,秀公主這幾句話關懷備至,卻讓皇帝感覺到極其詭異,皺眉問道:“秀兒,發生何事,你為何要說這些?”
秀公主凝視著皇帝那張堅毅卻略顯消瘦的臉,幽幽歎道:“皇帝哥哥,我……要離開了……!”
“離開?”皇帝豁然變色:“你要去哪里?”
秀公主平靜道:“皇帝哥哥應該還記得當初的話。當初你讓我接掌內庫執掌東花廳的時候,我就對你說過,我不一定能做得很好。”
皇帝歎道:“其實……你做的已經很好……!”
秀公主依舊是平靜道:“那時候,皇帝哥哥也曾對我說過,只要我厭倦了,不想做了,隨時可以不做。而且皇帝哥哥應該不會忘記,父皇當初在紫藤谷的紫藤別院,你是賞賜給了我,你說只要我願意,隨時可以去紫藤別院休養……!”
“你要離開朕?”皇帝豁然起身,“你要丟下一切,就這樣離開朕?”
秀公主淡淡道:“皇帝哥哥對秀兒的承諾,秀兒一直沒有忘記,皇帝哥哥應該也不會忘記。秀兒已經收拾好,東花廳和內庫兩處,秀兒也已經選好了忠誠幹吏,明日便會進宮面見聖上,皇帝哥哥可以繼續用他們,也可以另擇良材……!”她幽幽一歎,道:“秀兒已經收拾好一切,明日便會動身前往紫藤谷,秀兒離開後,還望皇帝哥哥自己保重……!”
皇帝臉上滿是憤怒之色,他實在難以想像,在這個時候,秀公主竟然要離開自己。
為什麼?
因為自己坐視太子的冒險計畫而不動聲色,讓自己的兒子淪為政治工具?
皇帝的身體微微搖晃,他扶住桌案,深吸一口氣,苦笑著,緩緩坐下去,“秀兒,難道你要棄祖宗的江山而不顧?難道你要讓朕獨自一人撐起這副擔子?”
秀公主閉上美眸,顯然是心意已決,輕聲道:“皇帝哥哥,秀兒很累了,即使留下,也做不了什麼……你自己保重!”
“去吧!”皇帝頹然道:“朕若有空,會去看你,你……自己保重!”
秀公主輕輕跪下,向著皇帝恭恭敬敬叩了幾個頭,這才起身,轉身便要離開,卻聽皇帝輕聲道:“秀兒,你……等一下!”
秀公主停住,卻沒有回頭。
“這些年,辛苦你了。”皇帝看著秀公主的背影:“當年那件事,你莫要怪朕。古朝星當年知道的太多,他落在葉家人的手裏,若是被葉家交給父皇,朕……!”說到此處,皇帝沒有繼續說下去,只是搖了搖頭,臉上也微顯愧疚之色。
“那些年,他對你忠心耿耿,為你做了多少事情?”秀公主晶瑩的淚珠兒從眼角滑落:“你甚至利用他害死了大皇兄。可是當葉家人抓住他,他落到難處,你不想著去救他,你不想著用其他法子應對危機,卻派人暗中害死他……難道你以為他真的會出賣你?他是一個頂天立地的男人,敢作敢當。”
皇帝閉上眼睛,緩緩道:“有一件事情,朕一直想問你。他臨死之前,你救出了他,他走的時候,可有對你提到朕?他……是否猜到是朕所為?”
秀公主輕輕道:“他並沒有怪你,他說過,如果在那種情況下你不殺他,他反而會覺得你太過優柔寡斷,即使登基,也不能對付世家。”淚水順著她美麗雪白的臉龐滑落:“他覺得死在你的手中,反是你走向帝王之尊最重要的一步……!”
皇帝眼角也微微潮濕,輕歎道:“知我者……終究只有他!”
望著秀公主美麗的倩影消失在書房門前,皇帝整個身體就似乎被抽空一般,頹然地靠在椅子上,嘴角抽搐,神情哀傷。
無關風月 發表於 2011-10-23 20:49
第八三九章 情趣

蕭靈芷此時美眸緊閉,小巧秀挺的鼻樑上沁出細密的汗珠,臉頰上潮紅一片,如同塗抹了胭脂一般,愈發地顯得嬌媚動人,可是她的那櫻唇小嘴之中,卻含著一團白紗,既是如此,那喉嚨裏還是隱隱發出難以壓抑的銷魂輕吟,蕩人心魄。
韓漠坐在床上,一隻手抱著蕭靈芷的纖腰,另一隻手則是托著她那豐挺的雪.臀,用力往上托起放下,每一次放下之後,火槍就會深入一個極其深邃緊湊的美處,那股酥麻的感覺,只深入到骨子裏。
蕭靈芷此時卻已經是坐在他的身上,兩條修長美腿按照韓漠的指導,環住了他的腰,嬌軀由著韓漠托住雪.臀,上下起伏著,那妙處時而空虛時而充實,每一次刺入,都讓她嬌軀輕顫,有一絲絲疼痛,但更多的卻是那種充實感帶來的愉悅。
她嬌軀上依舊是香汗淋漓,浸濕了自己的身體,更是將韓漠的身上也是打濕,那兩團高聳彈性的雪峰隨著嬌軀的上下起伏彈跳,蕩出雪白波浪,亦是如同兩隻白兔兒般上下跳動著,更像是兩團白麵饅頭在勾引著韓漠卻食用品味。
那兩團豐滿肉感的雪峰就在眼前,韓漠自然不會放過,動作不停,眼睛卻盯著那兩團雪峰頂上的嫣紅,只要嫣紅之上冒出香汗珠子,他就探舌去
她此時已經被這個男人擺佈的渾身酥軟,好幾個羞人的姿勢褻玩下來,嬌軀已是乏力無比,軟綿綿的,可是這個男人的身體卻如同鐵打的一般,在她雪白嬌嫩的身體上縱橫馳騁,那妙處也不知積攢了多少的潮水,泥濘不堪,軟軟嫩嫩,本來整齊的芳草,此時就像被風雪洗刷過,東倒西歪,混亂一片。
她幾次想要停下來,可是每次被韓漠貫入身體的快感,讓她都是捨不得停下來,可是此時實在是精力疲憊,在韓漠的衝擊之下,她終是將口中的白紗拿出來,聲音顫抖:“韓……韓郎……芷兒……芷兒要死了……!”
韓漠知道蕭靈芷畢竟是初夜,自己這一番折騰,美人兒恐怕是實在受不住,頓時雙手托住兩爿白臀,進行最後一番衝刺。
那濕潤溫熱美處,極其深邃,讓韓漠流連忘返,這最後的衝刺,韓漠雖然怕弄傷軍師,極其控制,卻依然是如同暴風雨一般,軍師胸前一對雪乳更是跳動的厲害,如同觸電般,那天鵝般修長的脖子高高揚起,弧線極美,她想要壓抑最後的快感,但是自靈魂深處發出的呻吟便要從櫻口中嬌.吟而出。
蕭靈芷哪敢叫出聲,但又難以壓制,她的嬌軀猛地向前倒下,螓首靠在韓漠肩頭,萬般無奈之下,卻是咬住了韓漠的肩膀,不讓自己叫出聲來。
終於,韓漠挺動之中,被深邃之處緊緊包裹擠壓,噴射而出,而蕭靈芷幾乎也在同一時間鬆開了口,整個身體軟軟地貼在韓漠身上,繃緊的雙腿慢慢鬆弛開來,那白嫩纖細的腳趾在痙攣中抖動,面若桃花,潮紅一片,從鼻中和櫻口急促地發出低低的輕吟。
韓漠抱著蕭靈芷身體緩緩倒在床上,就似乎一放開蕭靈芷便要飛了,緊緊擁在懷中。
蕭靈芷被韓漠摟在懷中,竟是湧起一陣說不出的甜蜜幸福感。
終於是他的女人了。
韓漠輕輕吻了吻蕭靈芷白皙的額頭,低聲問道:“還疼嗎?”
蕭靈芷將臉貼在韓漠的胸膛,渾身依然在微微戰慄,不敢抬頭,更不敢看韓漠的眼睛,只是輕輕“嗯”了一聲,隨意又急忙搖頭。
她此時又是歡喜又是嬌羞,想到剛才的歡愛場面,臉上更是發燒。
韓漠體力充沛的嚇人,如同一頭強壯的豹子,將自己折騰的渾身乏力,可是從頭至尾,雖然一開始那股撕裂般的疼痛讓她感到不安和恐懼,但是在韓漠細心誘導下,她卻是第一次嘗到了男歡女愛的快樂。
她現在想到自己居然聽從韓漠的擺佈,在他的引誘下做出各種稀奇古怪的姿勢,便覺得實在有些不可思議,那肉體撞擊聲似乎還在耳邊回蕩著。
猛然間,她感覺韓漠那玩意竟然還留在自己的美處,急忙在他胸口輕輕推動,羞道:“你……你出去……!”
韓漠戰場是猛將,這床第間卻也是大師,知道蕭靈芷是指什麼,輕柔一笑,伸手將蕭靈芷被汗珠打濕貼在額前的幾絲秀髮捋開,輕聲道:“別急,讓它在裏面呆一會兒,那樣暖和!”順手將錦被拉過來,蓋住了兩人的身體。
“你……你就是一個流氓……!”蕭靈芷臊的滿臉通紅,卻也沒有動,任由那玩意留在自己體內。
韓漠湊近蕭靈芷耳邊,輕聲道:“我是流氓,可是只對自己的女人流氓,別的女人想要我對她流氓也是求之不得!”
蕭靈芷狠狠在韓漠的腰間掐了一把,嬌怒道:“你……你不害臊!”可是想到自己先前溫順配合韓漠的動作,不敢說下去。
一直以來,她性子冷漠,凡事都有自己的主見,可是為何在床第間,卻是如此被動,什麼都要任他擺佈,那些自己往日裏想都不敢想的羞人姿勢,為何在這壞痞子的勾引下,自己卻極其自然地配合著他做了出來,難道自己本是一個放.蕩的女人嗎?
韓漠一隻手溫柔地揉捏著蕭靈芷飽滿結實的白乳,彈手豐潤,貼著蕭靈芷精緻的耳廓輕聲問道:“芷兒,有一個問題……!”
“什麼?”愛郎在自己豐乳上輕揉,讓蕭靈芷本就朦朧帶霧的眼睛更是迷離。
韓漠撚著蕭靈芷嫩嫩如同花蕾般的櫻桃,低聲問道:“你那裏那般茂盛,卻又整齊,是不是……是不是經常梳理啊?”
蕭靈芷陡然間還沒明白過來,但是她冰雪聰明,很快就反應過來,再一次掐住韓漠的腰間肌肉,俏臉卻是貼在韓漠胸膛,恨恨道:“你……你就胡說,你……你就是這般欺負我……!”
韓漠苦著臉道:“我只是……只是好奇而已……!”
蕭靈芷微微抬頭,俏臉發燒地看著韓漠那張苦臉,咬著嘴唇,輕輕湊過去,低聲道:“韓郎……韓郎真想知道?”
韓漠嘻嘻一笑。
“那我告訴你,韓郎……韓郎切不可笑話人家!”
“嗯!”
蕭靈芷低下頭,不敢看韓漠,用宛若蚊蟻的聲音道:“人家……人家那裏生的……生的不同常人……所以……有時候會打理……!”
說到這裏,不敢再說下去。
她心中卻感到既是奇怪,說這些話,那是大違自己本性,若是換一個時間換一個環境,她是打死也不相信自己竟能說出這些情趣話兒來,可是在韓漠懷中,卻鬼使神差地講出來,羞臊之間,卻感覺有些興奮,更有些刺激。
她初經人事,哪里懂得,這情趣話兒卻是床底之間最有魅力的事兒之一。
韓漠知道女人的第一次極其重要,對日後的生活有著極大的印象,第一次如果沒有放開,那麼以後再要放開卻是要花費不少周折。
所以這一次,他是循序善誘,讓蕭靈芷在情.欲之中擺脫了矜持,只要在床第間心結放開,那麼男歡女愛便會有情趣許多,毫無疑問,這一次大師級的韓漠又取得了圓滿的成功。
“那你身上出汗珠子……?”韓漠撚住軍事胸前紅寶石,停止撫弄,“那又是怎麼回事?”
他這是明知故問。
蕭靈芷這一次倒是回答的利索:“好些年前就這樣,我也不知道……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有時候……有時候就冒汗!”
她說這句話後半段,明顯有些閃爍。
“什麼時候?”韓漠故意不明白,追問道。
蕭靈芷咬著嘴唇,隨即恨恨道:“你……你是流氓……我不知道……!”
韓漠呵呵一笑,其實他又怎能不明白,這種香體,只有情動之時才會滲出香汗,蕭靈芷如今已算是個老姑娘,哪個少女不思春,這幾年自然也是有過思春之時的。
忽然間,蕭靈芷似乎想起什麼,猛一用力推開韓漠,聲音有些急:“你……你不能留在這裏,你要離開這裏……!”
韓漠這才醒悟過來,自己這可是在太師府,頓時坐起來,輕聲道:“芷兒,你和小君收拾一番,我這就帶你們離開!”
蕭靈芷眼中還是顯出猶豫之色。
韓漠皺眉,急道:“芷兒,你現在都是我的人了,你我都已經沒有退路……!”
蕭靈芷躺在床上,朦朧的美眸看著韓漠,嬌美無比,雙臂輕輕擋住白花花的胸口,“我……我這般樣子,怎麼走?”
韓漠反應過來,一夜春宵,自己卻是將這美人兒折騰的渾身散架,此時只怕是真的走不了。
蕭靈芷勉強坐起來,雙手捧住韓漠那張清俊的臉,任由雪峰高聳,柔聲道:“韓郎,芷兒已經是你的人,便算是死,也不會與其他任何男人有牽扯。你先離開這裏,芷兒自有打算!”
“芷兒,最遲三日後,我便要領兵返回西北。”韓漠也是握住蕭靈芷兩指白玉小手:“三日之內,你必須要跟我離開太師府。”頓了頓,隨即斬釘截鐵道:“除非你答應跟我走,否則……我便不離開這裏。”
蕭靈芷楚楚可憐,近乎哀求道:“韓郎,你不負芷兒,芷兒更不會負你,你先離開這裏,芷兒一定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復!”
韓漠看著蕭靈芷清秀的俏臉,輕輕將她攬在懷中,柔聲道:“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我絕不負你!”
蕭靈芷心中甜蜜,但是她終究是擔心生出事端,溫言軟語催促著韓漠起身穿好衣服。
韓漠穿好衣服,再次與蕭靈芷相擁親吻,纏綿不已,在蕭靈芷的催促下,他這才依依不捨到得窗戶邊,先是極其謹慎地向外窺視,確定並無眼睛盯在這扇窗戶,這才打開窗戶,回頭又看了蕭靈芷一眼,見蕭靈芷正望著自己嫣然一笑,不由也是微微一笑,這才翻窗而出。
蕭靈芷看著韓漠身影消失在窗口,這才緩緩躺下,將錦被拉起來,蓋住自己嬌軀,一雙美眸盯著紗帳頂部,閃爍著,神情卻變得很是複雜。
只是片刻間,從她眼角滑落淚水。
房門被輕輕推開,小君進了屋內,順手關上門,又迅速上前去將那扇窗戶關上,這才轉過身,滿是關切地望著躺在床上的蕭靈芷。
“我已經是他的人了!”蕭靈芷平靜道。
無關風月 發表於 2011-10-23 20:50
第八四零章 姐妹

小君走過去,坐在床邊,蕭靈芷卻已經坐起來,二人抱在一起,小君柔聲道:“小姐,不管怎樣說,韓少爺是個好人。”她鬆開手,拿過旁邊的衣裳,為蕭靈芷披上,凝視蕭靈芷,俏臉肅然:“小姐,接下來該怎麼做,你有何打算?”
蕭靈芷苦笑著搖頭道:“我……我真的不知道。”
“你若是留下來,必定要嫁給韓滄。”小君輕歎道:“你心中只有韓少爺,嫁給韓滄,你會更加痛苦。可是,你若跟著韓少爺走……那也會害了你自己!”
“我……我想跟他走。”蕭靈芷幽幽歎道:“可是……!”
小君嫣然一笑,道:“其實我知道小姐會這樣選擇。小姐,咱們活到現在,從沒有為自己活過,如果你真的想和韓少爺在一起,如果你和他在一起真的會很快樂,那麼你就隨他去吧。一輩子痛苦地活著,還不如快樂地為自己活上一陣子。”
“可是……!”蕭靈芷握著小君的手,欲言又止,神情隨即黯淡下去,搖頭道:“我若離開,必會連累你……!”
小君嫣然一笑,緊握蕭靈芷的手,“小姐,你不必考慮我。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嗎?”
蕭靈芷溫柔一笑,道:“怎會不記得。那個時候,你才四歲,穿著一身破舊的灰布衣,臉上髒兮兮的,,還哭鼻子呢!”
小君笑道:“小姐都還記得。”
蕭靈芷幽幽一歎,道:“怎能忘記!”
“那姐姐自然記得,當時發給我一個饅頭,卻被孔雀她們搶過去……!”小君臉上顯出奇怪的神色:“那時候,我就哭啊哭,因為我那是真的很餓……可是後來那個饅頭又出現在我眼前,將饅頭遞還給我的,就是姐姐你。”她輕聲道:“那是第一次見到姐姐,那時你穿著小綠裙,和其他姐妹都不一樣,乾乾淨淨,像個小仙女一樣……!”
蕭靈芷溫柔一笑,似乎也沉浸在往事的回憶之中。
“從那一天起,你就護著我,也是從那一天起,我就認定你是我的姐姐。”小君輕聲道:“那一年,你七歲,我四歲……!”
“我還記得,當時我們一起共有十六個姐妹,可是不過兩年,就死去了一半,只剩下八個,如果不是姐姐你給我打氣,讓我撐下來,只怕我那時候已經死了!”
蕭靈芷輕歎道:“我們終究還是都撐下來了。”
“是啊。”小君苦笑道:“到姐姐十三歲那年離開我們的時候,我們只剩下了四個人,那一別,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姐姐,你不知道,你走的那一天,我跑到我們經常去的那片樹林子,哭了一整天……我當時就發誓,如果能讓我們姐妹再次在一起,我願意折壽一半!”說到這裏,小君眼中淚水又不爭氣地流下來。
蕭靈芷伸手抹去小君眼角的淚水,眼圈兒泛紅,柔聲道:“我知道你捨不得我,可是我也捨不得你。好在咱們分開沒多久,就又在一起了。”
小君點頭笑道:“是啊,上面安排我輔助你,分開大半年,我們又重新在一起了。”她梨花帶雨,卻也是清美無比:“那一天我就發過誓,老天爺既然讓我們重新在一起,我便是死,也不會再離開你。”
“小君!”蕭靈芷眼淚也落下來,抱住了小君。
“小姐,你喜歡韓少爺,自從你喜歡上他之後,你比往日就快樂許多。”小君與蕭靈芷相擁,輕聲道:“那時候我就盼望著你們能夠終成眷屬,可是造化弄人,最後卻弄出這門親事來。”
蕭靈芷咬著紅唇,閉上眼睛,珍珠般的淚水順著光潔白皙的臉蛋兒滾落。
“小君不想看到你痛苦。”小君道:“所以你必須跟韓少爺走。”
“我不能連累你!”蕭靈芷搖頭道。
小君堅定道:“你不必管我。這六年來,我跟著小姐,親若姐妹,很是幸福。我不想看到姐姐就這樣為人控制活一輩子,既然小姐有心,你便隨韓少爺去,哪怕是活不了多久,但是至少能為自己活著……!”她起身來,道:“你等一下!”出了門去,片刻後便回來,手中拿著一個小瓷瓶子,遞給蕭靈芷:“小姐,這是解藥,還有四顆……!”
蕭靈芷吃驚道:“不,這……這是你的解藥!”
小君平靜道:“這四顆解藥加上小姐你身上的四顆,每顆解藥能支撐一個月,加起來還有八個月時間。這八個月,小姐跟著韓少爺,至少能過完一段幸福的日子。”
“不行!”蕭靈芷肅然道:“小君,你我情同姐妹,要死便一起死,我決不會丟下你獨活!”
小君苦笑道:“小姐,就算是八顆解藥加起來,你也不過支撐八個月而已。你離開這裏,違了上面的意思,他們接下來絕不會給你解藥。這種解藥,你十分清楚,裏面有多達三十二種藥材,而且配方絕密,就算弄清是哪三十二種藥材,可是配藥之時,任何一種藥材的劑量多一些或者少一些,都不會有效果……解藥,我們是無法配製出來的。”她輕輕搖頭,道:“小姐這一走,恐怕用不了多久,你我姐妹又要在地府重逢了……小姐,你要想好!”
蕭靈芷平靜道:“這一次不走,我們就會一輩子被他們控制,直到死。”她臉上顯出決絕之色:“我已經是韓郎的人,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絕不會嫁給別的男人!”隨即臉上顯出溫柔之色:“只要能與韓郎在一起,哪怕只能活一天,我也心滿意足!”
小君含笑道:“小姐,京裏那些少爺公子都說你是冷若冰霜,可是小君之道,你是天底下最有情有義之人!”隨即將手中瓷瓶遞給蕭靈芷,嫣然一笑,“小姐,只願你和韓少爺在一起的每一日,都快快樂樂,為自己活著。”
蕭靈芷搖頭道:“小君,姐姐既然說過與你同生共死,便不會舍你獨活!”
小君立時握緊瓷瓶,“小姐,你今日若不收下,小君立刻將它毀掉!”
蕭靈芷神色平靜,從枕邊也摸出一隻同樣的小瓷瓶,淡淡笑道:“你若毀瞭解藥,姐姐也會立刻將這解藥毀去!”
小君一怔,隨即撲到蕭靈芷懷中,如同孩童般嗚咽抽泣起來。
蕭靈芷抱著小君,柔聲道:“我說過,能與韓郎在一起,哪怕一日也會滿足,能夠與他在一起四個月,老天待我不薄!”
……
……
太師府的官員們已經帶著不甘散去,但是蕭太師態度堅決,事實即成,眾官員即使再不甘心,卻也無可奈何。
每一個人離去的時候,都是垂頭喪氣,就如同死了爹娘一樣。
府中官員盡去,蕭太師卻只留下刑部尚書蕭萬長,將他領到了自己那間頗有些昏暗的書房之中,令下人上茶來,這才關上房門,與蕭萬長單獨呆在書房之中。
“萬長,老夫讓你留下,你是否明白意思?”蕭太師凝視蕭萬長。
蕭家雖然人丁不少,而且一度是燕國最榮耀的家族,可是這個族群的子弟們卻沒有出現幾個厲害的角色。
蕭太師和蕭懷玉固然都是了不起的人物,除此之外,後輩子弟中,也只有蕭太師這個侄子能夠獨當一面。
“太師自是有事吩咐!”蕭萬長知道蕭太師讓自己留下,必定不簡單,所以站在書桌前,極其恭敬。
如同每一個蕭氏族人一樣,發自骨子裏對蕭太師有著敬畏之感。
“是有事吩咐。”蕭太師端起茶盞,微微品了一口,才含著淡淡的笑容:“那你覺得老夫會有怎樣的吩咐?”
蕭萬長微一沉吟,終於道:“能屈能伸,對敵示弱,保存實力,等待時機,東山再起!”
蕭太師眉頭一展,臉上顯出欣慰之色,歎道:“我蕭家尚有你這樣的人才,總算老天還不絕我蕭家。”指著旁邊的椅子道:“萬長,你先坐下!”
蕭萬長恭敬一禮,走到旁邊,挨著椅子邊上坐下。
“如何保存實力?”蕭太師凝視蕭萬長:“今日那群人的意思你是看到了,一個個眼高過頂,都是不甘,老夫就算放了話,他們也未必能照做。”
“保存實力,便如太師真言,修身養性,明哲保身。”蕭萬長平靜道:“對於韓家,則要盡力迎合,自身卻不可出現疏漏,免為他們抓住把柄,掃我根基!”
蕭太師撫須道:“是啊。朝中的蕭族官員,便是我蕭家的根基。如果一個個與韓家硬拼,依韓家如今的實力和威望,即使傷敵三分,我們在朝中的根基只怕也要被韓家連根拔起。所以,我蕭族官員只能低調行事,潔身自好,向韓家示弱,更不能被他們抓住把柄。”
蕭萬長點頭道:“萬長明白。”
“你要下一副狠藥!”蕭太師神情陰冷起來:“選擇幾個性子驕橫的族官,他們的官位要不高,但卻絕對不能低,握住他們的把柄,由你親自動手,上摺子彈劾。”
蕭萬長皺起眉頭,問道:“太師的意思是,由我親自出面,彈劾自家人?”
“是。”蕭太師點頭道:“儘量選擇幾個韓家看不順眼,曾與韓家矛盾比較大的族官,將他們彈劾出朝堂。”
“苦肉計!”蕭萬長明白過來:“這是要讓韓家相信我們不敢與之相爭,更是要殺一儆百,給其他的族官看一看,讓他們不敢輕舉妄動!”
“正是如此。”蕭太師含笑道。
“萬長明白了!”蕭萬長起身拱手道。
蕭太師起身來,走上前去,輕輕拍了拍蕭萬長肩膀,柔聲道:“萬長,老夫離開之後,我蕭家在朝堂上,就要由你來支撐了。你肩上擔子重,須要處處小心。”
“是!”
“你也不必太過擔心。”蕭太師撫須道:“老夫一走之後,韓家獨大,你只要用心迎合韓家就是。至若范胡兩家,你不用太過忌憚,他們並不想看到我蕭家在這個時候真的衰敗下去,所以日後他們應該不會太過與我們蕭家為難。但是你也切莫與他們兩家靠近,他們幹什麼,你睜隻眼閉只眼就是。記住老夫的話,小心迎合韓家,族中但有官員與韓家衝撞,你必須在韓家動手之前,先行彈劾!”
蕭萬長皺起眉頭,小心翼翼道:“太師的意思,萬長明白。可是……難道真的要坐視韓家權傾朝野?他們韓家實力如果太過強大,只怕我們東山再起的機會很難尋覓!”
蕭太師搖頭道:“沒有機會,就一直等下去。哪怕老夫死的時候都沒出現機會,那你們就一直等下去,只要保住蕭家在朝堂上的根基,便有東山再起的機會。”隨即冷然一笑:“所謂爬得越高,跌得越重,韓家陡然而起,只怕連他們自己都沒有做好太多的準備。你要明白,一個人如果沒有準備好,突然跑得很快爬的很高,就必定會出現大漏洞,這是無法避免的。更何況,老夫已經給他們放了穿腸毒藥……從裏面開始爛!”
蕭萬長眼中閃現異彩,無比欽佩地看著這個佝僂瘦弱的老人。
等蕭萬長離開,蕭太師又令人喚來太師府的蕭管家。
蕭管家年過五十,如同許多家族一樣,正是太師府影子衛的指揮者。
“派人看住西院孔雀樓。”蕭太師淡淡吩咐道:“晝夜盯住那裏,有任何異象,立刻報給老夫!”
蕭管家一愣。
孔雀樓正是蕭靈芷所居住的地方,一直以來,因為蕭靈芷在韓家地位特殊,並無派人再那裏盯視,只是偶爾有影子衛從那裏經過,也是為了保護蕭靈芷的安全。
可是蕭太師今日卻讓派人去盯住孔雀樓,那自然是要監視蕭靈芷了。
蕭管家不敢多問,點頭稱是。
“另外,大小姐若是出門,你也派幾個精明的跟住。”蕭太師坐在椅子上,神色淡定:“絕不能讓大小姐出現任何狀況,更不能讓大小姐離開視線之內!”
“老奴明白!”蕭管家恭敬接令。
等蕭管家出去,蕭太師才靜靜靠在椅子上,嘴唇蠕動,喃喃自語:“孩子,不是爺爺心狠,而是……蕭族不能在爺爺手中斷送啊!”長歎一口氣,一臉無奈。
無關風月 發表於 2011-10-23 20:50
八四一章 金蟬脫殼

次日黃昏,蕭太師便得到了蕭管家關於蕭靈芷主僕的行蹤稟報。
“太師,大小姐今日去了祥茂街,進了兩家胭脂店,還有三家裁縫店。”蕭管家恭恭敬敬道:“老奴派了六個人混跡人群,一直跟著大小姐。”
“有什麼異象沒有?”蕭太師放下手中書卷。
蕭管家忙道:“並無異象,只不過大小姐神色恍惚,看起來精神不大好。”
蕭太師輕歎一聲,道:“知道了。大小姐要散散心,你就派人跟著就是,不要驚動她。”頓了頓,緩緩道:“如果只是在街上逛一逛,只需你那幾個人盯緊,可是大小姐若是離開東街,你立刻加派人手跟緊,而且必須立刻稟報老夫!”
“老奴明白。”
蕭太師點頭,示意蕭管家下去。
他輕輕搖頭,蕭靈芷知道自己要嫁給韓滄,心情肯定不是很好,出門散散心,那也是情有可原。
……
東城祥茂街。
這是官家太太小姐們最喜歡來的一條街,只因為這條街上,有著燕國最上等的胭脂水粉,有著燕國最昂貴的絲綢段子,亦是有著許許多多漂亮奢貴的首飾。
這裏的貨物,自然不是一般人能夠消受的起。
這條街上,馬車往來,各家店鋪門前或多或少都有幾輛馬車停著,那些身著毛裘或者披著大氅的太太小姐們,風姿綽約地從馬車上下來,進到一個鋪子裏面。
長街之上,蕭靈芷和小君都是披著毛錦大氅,頭上戴著斗笠,從斗笠邊沿垂下的黑紗掩面,步伐輕盈,走在長街之上,混跡在人群中盯著她二人的蕭府影子衛,始終將她二人監控在自己的視線範圍之內。
昨日主僕二人已經在這條街上逛了大半天,今天似乎興致未減,連續逛了好幾家鋪子,小君的手中也多了一隻包裹,裏面自然是購買的東西。
上面發下話來,只要盯住蕭靈芷二人就成,不必驚動,所以六名影子衛行蹤很是隱蔽,不過每當蕭靈芷主僕二人進入一家鋪子,六名影子衛就迅速行動,三名守在前門,另外三名則是以最快的速度感到鋪子後院,盯住後門。
當蕭靈芷主僕二人進入一家裁縫店之時,六名影子衛依然是前後分開,盯住了鋪子的前後門。
“大小姐昨日似乎進過這家裁縫店?”一名隱在屋角的影子衛皺眉道。
“女人做衣裳,又不是一天便能辦成。”旁邊一名影子衛顯然對女人購置衣裳頗為瞭解:“昨日只怕是過來量身段,今日還要選綢子呢。”
另一名影子衛聞言,不再多說。
只不過心中卻頗有些疑惑,這太師府裏有著無數的上等料子,更有著手藝一流的裁縫,又何須來此購置衣裳。
只不過這些事兒,他一個小小的影子衛,自然是沒有資格去管的。
雖然時間一點一滴過去,但是影子衛卻都是眼也不眨,死死盯著那扇門。
這家裁縫店生意不算好,卻也不差,時不時地有人進進出出。
大半個時辰過去,蕭靈芷主僕卻依然沒有出來,兩名影子衛都是皺起眉頭,感覺事情有些不對勁。
“你靠近過去看看。”一名影子衛低聲吩咐道。
另一名影子衛點點頭,將頭上斗笠的帽檐往下拉了拉,遮擋住了大半個面孔,正要過去,身邊的影子衛已經低聲道:“不必了,她們出來了!”
果然,蕭靈芷主僕各自提著一個包裹,從那裁縫鋪子裏出來,黑紗遮面,又如方才一般,腳步輕盈,順著長街繼續往前走。
影子衛立刻緊跟上去。
車行轔轔,又一輛並不顯眼的馬車停在裁縫店的門前,馬車車夫提起手中的馬鞭子,臨空甩了甩,“啪啪”兩聲清脆的響動。
很快,便從裁縫店裏出來兩名女子,迅速鑽入了車廂之中,而這輛馬車調轉馬頭,十分迅速地離開了裁縫店門前。
一切自然無比,幾乎沒有人注意。
……
六名影子衛跟著蕭靈芷主僕行出許遠,走了小半個時辰,早已經出了祥茂街,甚至已經轉過了兩條街,蕭靈芷主僕卻似乎沒有停下的意思。
幾名影子衛只覺得事情頗有些奇怪,但是上面吩咐下來的命令,只要監視,不可驚動,所以只能一路相隨。
這兩名女子的腳力倒是不差,又轉過兩條街,竟是來到一家粉樓前。
幾名影子衛頓時都驚訝萬分,堂堂太師府小家大小姐,跑到粉樓來做什麼?
事情似乎不對。
其中一名影子衛做了一個手勢,四名影子衛立刻散開,他自帶一名影子衛快步跟上,跟著蕭靈芷主僕進了粉樓之內。
剛一入內,便又粉頭湊上來,尚未說話,兩名影子衛已經微微抬起遮住面孔的斗笠,臉上那股陰冷的殺意,竟是將幾名粉頭嚇退,不敢上前。
這兩名影子衛望著前方,只見他們一直盯著的蕭靈芷主僕,此時已經摘下了頭上的斗笠,似乎感覺身後發生什麼狀況,同時回過頭來。
看著那兩張陌生的面孔,兩名影子衛神色大變,在他們眼前的那兩人,哪是什麼蕭靈芷主僕,竟是兩張從未見過的陌生臉孔。
兩名影子衛一瞬間就明白,自己是中了金蟬脫殼之計。
二人滿臉殺意,迅速上前,一人抓住一個,將這兩名冒充蕭靈芷主僕的女子直接拖入到旁邊的一處雅間,樓裏幾名打手上前來,一名影子衛卻已經回過臉,面若寒霜,冷聲道:“官府辦差,妨礙者,殺無赦!”
打手們一時被那影子衛渾身上下散發的肅殺之氣驚嚇,竟真的不敢上前。
將兩名女子拉近雅間,回手關上門,將二人扔在地上,一名影子衛毒蛇般的眼睛盯住已經花容失色的兩名女子,冷聲問道:“你們這身衣裳,是如何得來的?你們二人為何出現在那家裁縫店?有兩名與你們一樣打扮的女子現在何處?”
兩名女子擠在一起,坐在地上,瑟瑟發抖,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還不快說!”另一名影子衛已經從身上摸出寒光閃閃的匕首,貼在那裝扮成蕭靈芷的女子臉上,光滑白皙的臉龐被這寒刀子貼住,那女子驚叫起來。
影子衛從懷中摸出一錠銀子,放在桌子上,緩緩道:“說了,這銀子是你的,不說,你這張臉至少會出現五道傷痕。”
那女子顫聲道:“我說……!”
“快說!”
“昨兒半夜,有人找到我們,交給我們這兩套行裝,讓我們穿上這套衣裳,今日未時三刻之前必須趕到那間裁縫店,只要我們按照他的話去做,在裁縫店裏可以拿到一百兩銀子。”女子瑟瑟發抖道:“我們按照他說的,今日未時三刻到了那裏,然後在裏面等了許久,昨夜那人終於出現,交給了我們一百兩銀子,然後讓我二人離開裁縫鋪子,什麼話也不要說,只要一路回到這裏就是……你們說的那兩個女子,我們也看見,我們當時還奇怪為何衣裳一模一樣,可是……可是我們哪里敢多問……!”
兩名影子衛互視一眼,知道是掉進了精心的謀劃之中。
蕭靈芷進入那家裁縫鋪子,正是午時三刻之後,也就是說,在她們進去之前,這兩個身著同樣衣裳甚至是身材都大致相同的女子便已經在裏面待著。
對方顯然是計畫周密,選擇的這兩個女子,雖然相貌迥異,但是她們的身材卻與蕭靈芷主僕有七八分相似,特別是身高,幾乎沒有區別,而且身披大氅,將身體掩飾,頭戴斗笠掩著黑紗,面孔根本無法辨認,這兩個替身自然是精心挑選。
“吩咐你們做此事的人,你們可認識?”一名影子衛冷聲問道。
他其實明白,對方如此精心設計,這兩名女子只是兩枚棋子,絕不可能知道太多。
果然,兩名女子互視一眼,臉上一片茫然,搖了搖頭。
……
當蕭管家頗有些將此事稟報給太師的時候,蕭太師閉上眼睛,沉思許久。
“那兩名女子確實什麼都不知道。”蕭管家小心翼翼道:“裁縫店裏的人也審問過,他們倒也是見到過大小姐,當時還奇怪為何大小姐與那兩名女子穿的衣裳一模一樣,但是卻不敢多問。除此之外,他們也確實不知道太多。只是他們看到,那兩名女子離開之後,一輛馬車就停在裁縫鋪子前,大小姐和小君丫鬟就上了馬車離去。”
蕭太師嘴角泛起淡淡的笑意,輕歎道:“是老夫疏忽了,沒有想到這孩子竟是真的離老夫而去。”他睜開眼睛,平靜道:“昨日靈芷丫頭出去,自然是給韓漠送信,老夫倒是奇怪,她是如何通過那裁縫店送出信件的?”
“太師,那裁縫店的掌櫃倒是提過一嘴,他們店裏的一個夥計本來在鋪子裏好好地,今天突然沒到鋪子裏做事。”蕭管家輕聲道:“老奴派人追查,那小夥計一家人已經人去屋空,早已經沒了蹤跡。”看了蕭太師一眼,“大小姐應該就是通過那小夥計送出了信,而韓漠只怕也是重金打賞,將那一家人送走,又或者已經殺人滅口。老奴……老奴已經派人繼續探查,要找出那小夥計的老家在哪里……!”
“不必了。”蕭太師輕輕搖搖頭:“韓漠既然動手,就不會給你留下任何線索。老夫已經知道是他所為,就算找到那小夥計又能如何?難道那小夥計還能證明是韓漠拐走了我蕭家的閨女?”
蕭管家皺起眉頭,輕聲道:“老爺,聖上賜婚,過幾日韓家必定有人上門來約定婚期,按照以往的慣例,聖上賜婚之後,最遲三個月便要定親……可是大小姐如今沒了蹤跡,讓我們如何向韓家交代?”
正在此時,門外傳來一陣響動,蕭管家知道是有人有事要稟報,迅速出去,很快便進來,手中拿著一封書信呈給蕭太師。
“太師,這是大小姐留下的書信!”
蕭太師接過書信,取出信來,打開書信,裏面自己娟秀,正是蕭靈芷的字跡。
“不孝靈芷敬拜:七年恩情,終生難忘,此生難以為報,若有來生,願成為爺爺膝下子女,兩世恩德,一世盡報。爺爺自保重身體,莫要熬夜,冬日寒冷,萬望身體安健。不孝女靈芷拜上。”
蕭太師眼中竟是顯出憐愛之色,搖了搖頭,沉吟許久,終於道:“找一個擅長臨摹書法之人,讓他來見我!”
無關風月 發表於 2011-10-23 20:51
第八四二章 御史大夫

戶部對於西北軍的封賞,倒也是頗見效率,如之前所料,三日之內,三軍封賞到位,韓漠辭別家人,不再耽擱,統帥西北騎兵,便要啟程返回西北。
韓漠深知此行的重要,回到西北,自己必將竭盡一切所能,牢牢控制西北兵權,但是他卻也深切明白,若想完全控制住西北軍,實在是一件極其困難之事,中間勢必會有許多的荊棘需要自己去斬斷。
當騎兵拔營,整隊即將辭別之際,韓漠預料中的麻煩便迎頭而至。
一隊五十人的精甲武士,護著一輛馬車緩緩來到騎兵陣前,在韓漠的注視下,自馬車中走下一名一身官服的中年官員。
那身官服,韓漠卻是認得,正是禦史台御史大夫的官袍。
一直以來,禦史台都是朝堂上極其活躍的一個衙門,禦史台官員最擅長的工作,便是在朝堂上你爭我吵,拿到雞毛便會當令箭,看到一個拇指大小的空隙,便會憑藉三寸不爛之舌將這空隙折騰成滔天窟窿。
禦史台之中,皆是能言善道之輩,世家當道之時,除了皇族,各大世家在禦史台都有人,每一次朝議,往往便是通過禦史台這幫禦史們的彈劾拉開序幕。
說起來,燕國禦史們的權勢實在是太過渺小,不值一提,但是各勢力往往又少不了這些伶牙俐齒的善辯之眾。
御史大夫乃是禦史台最高長官,鐵杆保皇派,自然是一個能言善辯的高手。
此人年過五旬,身材細長,但是站在那裏,卻自有一股氣勢。
“姜大人!”韓漠翻身下馬,上前拱手道:“不知姜大人來此有何貴幹?”
大軍行將出發,這一個御史大夫跑到這裏來搞什麼鬼。
御史大夫姜思源往右側一拱拳,淡淡道:“本官奉聖上旨意,隨同韓將軍前往西北,作為欽差大臣,巡視邊關。如今邊關情勢複雜,本官是要前往幫襯韓將軍,另外則是要替代皇上探視太子殿下的病情!”
韓漠面不改色,淡然一笑,道:“原來如此,此去山高路遠,千里迢迢,姜大人一路上還要保重才是。”
姜思源平靜笑道:“韓將軍放心,聖上考慮本官安全,調了五十名金殿武士保護,另有韓將軍大軍在旁,本官應該能活著到達邊關。”
韓漠微微一笑,也不再言。
毫無疑問,皇帝是不可能讓自己順利接掌西北兵權,所以派了這樣一個欽差大臣跟在自己身側,目的就是時刻監視自己而已。
韓漠翻身上馬,手一揮,西北騎兵立時啟程,經過這一陣子休養,酒肉不缺,西北騎兵一個個精神抖擻,馬如龍,人如虎,金鳴馬嘶,離京往西北而去。
韓漠身畔,卻是有兩名西花廳吏員跟隨,一身黑色的衣裳,披著黑色大腸,頭戴斗笠,黑紗遮面,緊隨韓漠身側。
只不過王思遠火眼金睛,卻是發現一些端倪,心中卻也納悶:“西花廳的女吏員很多嗎?怎地跟在大人身邊的,卻是兩名女吏員。”
……
西北軍離京五日後,戶部尚書府韓玄道父子卻是帶著極重的聘禮來到了太師府,而太師則是親自領著蕭懷金蕭同光出門迎接,親切無比。
雙方客客氣氣,一番客套話,蕭太師便領著韓玄道父子進了正廳之內,分賓主坐下。
下人上茶來,韓玄道已是拱手笑道:“太師,蒙聖上恩眷,接下這門親事,你我兩家日後便是一家人。”看了旁邊韓滄一眼,沉聲道:“還不見過太師和你未來岳父!”
韓滄雖然性情冷傲,但是能將京中無數貴族子弟垂涎的蕭靈芷娶回家門,心中卻也是頗有些興奮,當即便迅速上前,恭恭敬敬向太師行了一禮,“韓滄參見太師!”又走到蕭懷金面前,微一皺眉,但還是恭敬行禮:“韓滄見過岳父大人!”
蕭懷金神色有些古怪,“嗯”了一聲,又看向蕭太師,父子二人對視一眼,蕭太師淡定自若,蕭懷金卻顯得很是不自在。
等韓滄坐下,蕭太師才抬手含笑道:“飲茶,飲茶!”
雙方端起茶杯,都是品了一品,隨即都是放下茶杯,稍一沉寂,蕭太師便笑道:“玄道啊,令郎一表人才,能成為我蕭門之婿,實為我蕭家之福啊!”
“犬子年輕不通世故,若是能得太師指點,才是三生有幸!”韓玄道微笑道。
蕭太師擺手笑道:“玄道客氣了。所謂長江後浪推前浪,青出於藍勝於藍,這些年輕人將是我大燕的棟樑,我們這些老頭子,總是要走下臺面的。”
韓玄道笑道:“太師老當益壯,怎能說老?”
“老了便是老了。人說老來思鄉,老夫從前不相信,但是如今卻不得不相信了。”蕭太師感歎道:“如今老夫思鄉情切,只恨不得插上一對翅膀飛回去。”
蕭家居城雖然也在會稽郡,但是離京城也是有幾百里地,並不算近。
韓玄道輕歎道:“老太師所言甚是。玄道也是偶思東海,夜不能寐,感慨良多啊!”
“這可不成。”蕭太師撫須笑道:“老夫如今已從朝上退下,無官一身輕,可思鄉回鄉,但是玄道正當壯年,年富力強,正是報效國家之時,朝廷棟樑,缺之不可啊!”
韓玄道歎了口氣,搖了搖頭。
蕭懷金神色古怪,而蕭同光則是端著茶杯,煞有其事地喝著茶,爾後又放下茶杯,一副懨懨欲睡的模樣。
昨夜又與一個與自己相好很久的豐滿美婦折騰一晚上,精力自是很差。
對於蕭同光來說,只要有銀子花,有美婦玩,其他的事情他是並不關心的。
韓滄正襟而坐,眼角余光瞥向蕭同光,眼眸子劃過冷笑之色,蕭家如今一副江河日落的情景,若不是因為蕭靈芷的原因,他才不願意與蕭家的人坐在一起。
韓玄道起身來,從袖中摸出一張紅貼,走到蕭太師面前,恭敬道:“太師,這是犬子的生辰八字!”
定親之前換帖,這也是正常的程式。
蕭太師接過紅貼,打開看了一看,撫須笑道:“好八字,倒真與我家靈芷是天作之合!”隨即歎了口氣,將紅帖輕輕放在身邊的茶案上。
韓玄道何等人物,瞬間就感覺事情不對,頓時眯起眼睛來。
“玄道,老夫有一副好字畫,可願一觀?”
韓玄道知其意思,是要借步說話,拱手道:“玄道敢不從命!”
蕭太師拿過旁邊丫鬟手中的拐杖,起身來,道:“懷金,二弟,你們陪韓滄稍作,老夫帶玄道去賞看字畫!”
也不多說,領著韓玄道拐到側門。
“太師,可是玄道有疏忽之處?”韓玄道跟在蕭太師身邊:“玄道若有疏忽之處,太師儘管說來。”
蕭太師平靜笑道:“玄道,進屋再說!”領著韓玄道進了一間屋子,回手將門關上,神色這才變得肅然起來,凝視韓玄道,問道:“玄道,老夫問你一句話,你可不要瞞老夫!”
韓玄道微皺眉頭,立刻道:“太師有話,但講無妨。玄道若是知曉,絕不想瞞!”
蕭太師走到一張椅子邊上,盯著韓玄道面孔,正色道:“玄道,老夫且問你,韓漠與我家靈芷,是否有什麼瓜葛?”
“小五?”韓玄道皺起眉頭,他精明無比,蕭太師此言一出,他就知道定有隱事,搖頭道:“太師,此話從何說起?小五與蕭姑娘……能有何事?”
蕭太師歎了一口氣,道:“玄道,老夫真心實意將靈芷許配令郎,說句實在話,一來確實是令郎才貌出眾,二來卻也是想與貴族化干戈為玉帛,日後能夠和睦相處。你該明白,你我兩族若是爭執下去,最終只會是兩敗俱傷,而漁翁得利的,只能是皇宮的那一位!”
韓玄道肅然道:“太師以誠心待我,玄道怎敢不以真心相待。太師大量,欲修兩家之好,玄道心中感激不盡。”
“但是你那侄子韓漠,似乎是並無與我蕭家修好之心啊!”蕭太師神情肅然。
韓玄道此時倒是有些糊塗了,皺眉道:“太師何出此言?小五如今遠赴邊關,莫非他有生出什麼事端?”
蕭太師一雙眼眸子極其犀利看著韓玄道:“玄道,韓漠與靈芷私定終生,你當真不知?”
“私定終生?”韓玄道膛目結舌,張了張嘴,一時間竟是說不出話來,半晌才嚴峻道:“太師,玄道不敬,這種玩笑可開不得。”
蕭太師從袖中取出一封信,氣呼呼地扔在身邊的桌子上,“玄道自己看!”
韓玄道緩步上前,取出書信,只見上面字跡娟秀,一眼便能看出是出自女兒家之手。
“不孝靈芷敬上:七年恩情,終生難忘,此生難以為報,若有來生,願成為爺爺膝下子女,兩世恩德,一世盡報。靈芷自宜春一行,與韓家五爺情意已生,韓郎亦誓言決不負靈芷,靈芷亦不敢相負。今追隨韓郎而去,但求爺爺憐我兩情相悅,成全此事。不孝靈芷拜!”
韓玄道臉色愈加陰沉,猛地厲聲喝道:“孽畜!”
無關風月 發表於 2011-10-26 13:37
第八四三章 後繼之將

西北狼煙未息。
本來處在激戰中的魏慶兩軍,慶軍卻突然停止了對南陽關的進攻,大軍後撤三十裏地,就在隆山山脈之下紮營。
如今慶軍的前線總指揮是虎霹靂林誠飛。
燕國京中動亂,西北軍抽調大批軍力回京平叛,數萬大軍離開邊關之後,在隆山率軍與魏軍對峙的林誠飛立刻感覺到了機會的到來。
他當機立斷,暗派出信使,慶國鎮南邊軍抽調大批的軍力,悄無聲息地攻到了魏軍側翼,而隆山山脈上的慶國軍隊已是俯衝而下,兩路夾擊,一場大戰,雙方死傷慘重,魏軍最終還是撤退至南陽關,以南陽關作為屏障,死死抵擋。
魏國一直有大批的輜重物資運送到南陽關,這裏已經成為魏軍的物資基地,如果這裏丟失,將有大批的輜重物資落到慶軍手中,這是魏國人無法接受的。
魏國臥薪嚐膽十多年,這才積累起開戰的本錢,如果就這樣輕易落到慶國人的手中,不但無法實現攻克慶國的目的,魏國自身恐怕反要被慶國人狠狠咬上一口。
魏軍雖然群龍無首,但終究是戰鬥力強悍,司馬擎天副將薛破夜更是在危難之際挺身而出,指揮魏軍擊退了慶軍一次又一次的攻擊。
雙方苦戰數日,僵持不下,南陽關下屍積如山,可是不知為何,就在慶軍攻勢一度佔據上風之時,慶軍卻突然停止進攻,後撤三十裏紮營,這讓承受著極大壓力的魏軍頓時得到了喘息之機,重新部署,更是迅速修繕南陽關,又在南陽關下加緊修築防禦屏障。
魏軍因為司馬擎天的消失,更被慶軍打個措手不及,猛然間被擊退落於下風,但是只要休養一陣子,重新部署,以魏軍的後勤儲備以及魏軍強悍的戰鬥力,未必不能重新取得上風。
魏軍普通兵士自然是有信心重新打進關內,可是魏軍的高級將領們,卻是心神不寧,只有他們清楚,最高指揮魏軍大都督司馬擎天突然消失,竟是再沒有出現。
……
慶軍如今最高指揮林誠飛也是心情差到極點。
他抽調鎮南邊軍合攻魏軍,那也是一招險棋,就是得知燕京有變,燕軍無暇北顧,更是將大批西北軍抽調回燕京平叛,這才當機立斷下令。
如果不是燕軍抽調大批兵力而去,他是萬萬不敢行此險招的。
鎮南軍抽調出來,慶國南部防線兵力匱乏,如果燕國別有居心,突然發動進攻,以慶國邊軍的力量,實難抵擋,只要燕軍功過慶國邊境,便是一馬平川,完全可以與魏軍聯手,將慶軍像包餃子一樣包起來,如果是那樣的形勢,慶軍便是再有能耐,那也無法相抗,要麼全軍撤退,要麼就面臨全軍覆沒的危險。
所以擊退魏軍之後,林成飛便已下令,全軍繼續西進,直取南陽關,至少要在西北軍回來之前,拿下被魏軍佔領的南陽關。
南陽關下,雙方死戰,從開始幾日的僵持,到慶軍漸漸佔據上風,可是上京城一道旨意下來,林誠飛卻不得不率軍撤離,而且更可怕的是,本來前往燕京城平叛的西北後隊,竟然在中途折返,林誠飛不得不抽調出鎮南軍,返回邊關防衛,而他手中的兵力甚至已經無法對魏軍發動進攻,只能在隆山山腳紮營。
林誠飛心中充滿了無奈,在慶軍即將重新奪下南陽關之時,慶帝竟然下來撤軍的旨意,他也曾想“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可是傳旨欽差帶著皇帝賜劍,這讓林誠飛只能長歎撤軍。
他不知道錯失這次機會之後,南陽關是否還有回到慶國手中的一天,他更清楚,魏軍佔據南陽關,將對慶國是怎樣一種威脅。
身在主帳之內,林誠飛喝著悶酒。
商鐘離一個月前臨別交待,他每一句話都記在心裏,聖將遲遲未歸,他已經知道了事情的結局。
他是商鐘離的心腹愛將,商鐘離登頂天涯峰,雖然沒有將整個事情的詳細情況告訴他,但是根據商鐘離留下的話,他心中清楚,商鐘離沒有回來,那麼魏軍的主將司馬擎天也不會活著離開天涯峰。
正因如此,他才敢於對魏軍發動攻擊。
如同魏軍沒有了司馬擎天一樣,慶軍的一些高級將領也都是有些慌亂,慶軍十六年來,商鐘離乃是軍方最高的首腦,沒有了商鐘離的慶軍,自然讓慶軍將領們十分的不適應。
但是好在商鐘離這些年來,一直精心培養接班人,這十年來,商鐘離培養了不少優秀的將領,而“三獸將”則是其中的佼佼者。
商鐘離在魏慶燕三國名將之中,年紀最大,按照生老病死的自然規律,三國名將之中,他必定是最早離開人世。
正因如此,他不得不考慮接班人的問題。
三獸將雖然俱都是統兵猛將,但是三人的能力卻是頗有不同。
相較而言,慶國西北軍團統帥狼旋風袁慕更善於進攻,鎮南邊軍總指揮虎霹靂林誠飛善於防禦,而東北軍團鷹無情王延平無論是攻是守,單個拿出來,攻比不上袁幕,守比不上林誠飛,但是能力平均,無論是攻是守,都有自己的一套本事,也正因如此,王延平所部被部署在慶國東北,控制慶國最不穩定的東北地區,而林誠飛則是統領鎮南邊軍,用來防禦魏燕兩國。
三獸將之中,林誠飛統領鎮南邊軍,實際上商鐘離便已經是將接班人選定為林誠飛。
林誠飛的武技在三獸將中排名第一,比起蕭懷玉商鐘離這一類超一流高手的武技雖然還有一段差距,但是縱觀天下,能夠在武技上勝過他的已經是屈指可數了。
更重要的是,林誠飛的防禦能力,是深得商鐘離器重的。
慶國的國力,不比四國分裂初期,那時候慶國直接承襲了前朝齊國大片領土和軍隊裝備,國力強盛,若不是慶國李氏當時忙於平定北部各郡的叛亂,燕國和魏國也不可能趁勢而起,攻城掠地建國。
當慶國穩定北方,魏燕兩國都已經各自割據一方,建國立號,而且魏燕兩國立國初期在政治上極其正確地組成了軍事同盟。
慶國雖然國力強盛,單獨對付任何一國都有八成勝算,可是魏燕的軍事同盟在四國初期,那卻是牢不可破,近三十年都是互相依存,無論慶國攻打哪一國,後方必有另一國出兵牽制,面對兩國聯手,慶國屢屢戰敗。
外戰屢敗,而隨著時間的推移,慶國上層蔓延著奢靡之風,後繼之君都是貪圖安逸之輩,不思進取,國力也日漸衰弱。
也正是因為慶國的衰弱,卻讓魏燕這一個牢不可摧的軍事同盟漸漸分化,因為雙方經過幾十年的經營,都已經根基穩固,不比初期的孱弱,所以如果慶國能與其中一個國家相拼消耗,另一個國家是很樂意看到這樣的局面。
慶國擁有著被稱為“天下糧倉”的南陽郡,這固然是慶國之幸,但從某種角度來說,卻又是慶國之不幸。
南陽郡介於大陸中部,竟是與風國南郡接壤,如此一來,魏燕兩國中間隔住了南陽郡,便不能接壤,從而讓魏燕兩國在近百年的四國歷史之中,竟然沒有發生過直接的軍事戰爭。
魏燕兩國要戰,除非穿過南陽郡,又或者經過風國南郡。
風國南郡群山起伏,山高水險,叢林茂密,雖然風國國力弱小,但是風國人卻極其難惹,魏國歷來想征服封過,卻始終占不得一點便宜,所以魏燕兩國自然不可能從風國境內經過。
而慶國人的南陽郡,就更是守衛森嚴了。
正因如此,魏燕兩國隔郡相望,從沒有發生直接戰爭,而兩國也從來沒有放棄過奪取慶國南陽郡這樣的大糧倉。
接下來的幾十年,慶國面臨著左右兩國的侵擾,更是多次集結大軍伐燕攻魏,最終國力消耗巨大,卻依舊沒能夠改變四國的版圖。
當慶國國力日衰,曾一度要被魏國攻滅,幸好上天給了慶國一位商鐘離。
而商鐘離經過十六年前對魏之戰,擊退魏軍之後,留給他的也是一個大爛攤子,此時的慶國,兵力匱乏,國力衰弱,已經不可能有實力對魏燕任何一國發動大規模的攻擊,他只能重新練兵,慶國的軍事政策,也直接由對外進攻轉變成全力防禦。
商鐘離不愧是一代名將,慶國轉入防禦之後,國力有所提升,而商鐘離也可以擴建慶軍,最終建制了東北軍團、西北軍團以及鎮南邊軍。
當燕國內部世家紛爭之際,商鐘離也曾一度對沒有頂梁大將的燕國發動攻擊,更是攻城掠地,占下了慶國大片土地,而燕國也一度屈服于慶國商鐘離強大的軍事實力之下。
只可惜商鐘離怎麼也沒有想到,就如同慶國在最危難的時候讓他橫空出世,而燕國最危難之際,東方之虎蕭懷玉也橫空出世,抵擋住了慶國的擴張,更是收復了燕國的失地。
自此以後,魏國有司馬擎天,慶國有商鐘離,燕國有蕭懷玉,三大名將鼎立,互相制衡,而大陸上也出現了十幾年無大戰的局面。
西有司馬擎天,南有蕭懷玉,商鐘離自知以慶國的國力,已經不足以與這兩國發生大戰,所以自從被蕭懷玉連連擊敗之後,國策又開始轉入防禦,這一國策直到今日都未曾改變。
商鐘離更明白,自己一旦離世之後,慶國更將陷入一陣危機之中,而防禦則是慶國唯一的選擇,林誠飛有著正面防禦的軍事才能,這正是商鐘離需要的。
無關風月 發表於 2011-10-26 13:37
第八四四章 坐鎮西北

林誠飛對魏軍發動襲擊,進而趁勝追擊,想要一舉拿下南陽關,這可說是林誠飛很罕見的冒險策略,如果不是燕國京中叛亂,他或許還會固守隆山,絕不會貿然抽調大批用來防備燕軍的鎮南軍。
可是他萬萬沒有想到,眼見再堅持幾日就有可能攻下南陽郡,可是京中快馬加鞭頒下來的一道聖旨,竟是詭異地讓他停止攻擊。
而且這一停止,竟是大半個月都不見第二道旨意過來,從京裏由皇帝親自派來的監軍,更是時刻監視著林誠飛的動靜。
林誠飛知道派來的監軍是後黨中人,而且他也猜出皇帝這一道旨意很有可能是後黨唆使,看著監軍在營地裏耀武揚威不可一世的樣子,林誠飛的部下將領幾次欲要斬殺監軍,卻都被林誠飛嚴加阻止。
林誠飛清楚一個現實,上京城後黨那邊,恐怕是知道了商鐘離不在大營的消息,否則後黨中人肯定清楚,這一道旨意發到這裏來,不過是廢紙一張。
如果商鐘離還在這裏,絕不可能在勝勢已定的情況下,會因為一道聖旨停止進攻,商鐘離一定會答復一句“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可是林誠飛不是商鐘離。
商鐘離能抗旨,他林誠飛不能,商鐘離抗旨之後照樣無人敢碰他,可是他林誠飛只要抗旨,很快就要被後黨抓住把柄大進讒言,結果很有可能便是丟官免職,甚至有可能被軍法從事。
因為商鐘離在慶國軍方的威望,絕不是他林誠飛能夠取代。
慶國軍方並不是鐵板一塊,內中也有著諸多派系,北方將領一派,南方將領又是一派,甚至於西北將領也有自己的派系。
這各大派系的矛盾,只因為商鐘離的存在,所以被深深隱藏。
軍人大都是火爆性子,那是誰也不服誰,如果不是商鐘離的威望和能力鎮住這些火爆性子,矛盾早已經蔓延開去。
商鐘離能夠鎮住,他林誠飛卻未必能夠鎮住。
商鐘離雖然幾次表露出了由林誠飛接任慶國大將軍的意思,但是無論從威望和戰功而言,林誠飛並不是第一無二的人選。
三獸將威名顯赫,可是三獸將本身的矛盾,卻是有不少人清楚的。
西北軍團袁幕性情火烈,而且在商鐘離的麾下,那是戰功最多的一位,據說袁幕身上大小十三處傷痕,那是從死人堆裏爬出來的悍將。
林誠飛行事謹慎,也是時常遭受袁慕的奚落。
商鐘離一死,慶國實際上已經陷入了內外交困的時候,林誠飛雖有心大幹一番,他手中也有著足夠強大的鎮南邊軍,但是如同商鐘離一樣,他也有一顆盡忠之心,在這種時刻,他更不敢輕舉妄動,否則被冠上擁兵自重意圖謀反的罪名,他是無法接受的。
林誠飛現在不但要考慮接下來燕國有可能重新發起的攻勢,更要面對國內隨時可能發生的動亂。
商鐘離的死訊一旦傳開,慶國國內必將陷入混亂狀態。
鎮南邊軍有不少林誠飛的嫡系將領清楚聖將離營而去,但是林誠飛並沒有將死訊透漏給他們,甚至於商鐘離不在大營的消息也是命令部下不得洩露。
可是他卻實在有些不清楚,為何後黨會知道商鐘離不在大營?
當林誠飛心情煩悶無比之時,一件更不妙的消息忽然傳來,往燕京平叛的西北騎兵,已經在韓漠的帶領下,返回了臨陽關。
……
自燕京返回西北,並不似當初進京平叛,那是日夜兼程,這一次返回,速度就慢了許多,最重要的原因之一,便是隊伍裏多了一位乘坐馬車的御史大夫姜思源。
安營紮寨,韓漠的風騎自然是在上次原駐地駐紮。
姜思源好歹也是奉旨而來的欽差大人,韓漠下令為其安下了大營,他身邊五十名強悍的武士則是在四周安營。
等到安頓妥當,韓漠立刻召集了臨陽關包括都尉以上的官員至大營召開軍事會議。
臨陽關的高級將領,除了淩雲等極少數的將領,幾乎都跟隨韓漠入京平叛,幾乎都是對韓漠感覺良好,數十名將領聚集在大帥營帳。
京中平叛成功,自京裏返回的將領們幾乎都得到了封賞,秦洛和王思宇二人,更是被同時封為征軍使的武爵,另有大量銀錢賞賜,其他將領亦是各有封賞,而且這一次平叛,打得酣暢淋漓,參加平叛的將領們,自然一個個春風滿面。
留守臨陽關的少數將領,錯過此次大戰,神情就有些不舒服。
韓漠看在眼裏,笑道:“諸位,此番京中平亂,一舉將叛賊一網打盡,進京諸將自然是功勞不小,但是留守邊關的諸將,讓我們後顧無憂,那也是功勞極大。本將已經請示過朝廷,對諸位俱有封賞!”當下令秦洛取出了封賞名單,一一報來,在場諸位將領,竟然是一個都不落,雖然不是每一個人都有武爵之封,但是賞金卻是免不了的。
“這是韓將軍親自往兵部呈報的名單。”王思宇平靜道:“亦是韓將軍親自為諸位爭取。”
眾將頓時都拱手道:“謝過韓將軍。”
韓漠微笑點頭,隨即問道:“所有人都到了嗎?剛才王指揮使封賞,似乎有幾人沒有出來!”
淩雲已經上前拱手道:“回韓將軍話,末將正有事稟報!”
他頓了頓,才肅然道:“將軍領兵返京之後,此處曾經發生一些騷亂……!”
“騷亂?”韓漠皺眉,他掃視眾將一眼,只見跟隨自己返京的將領們都是面面相覷,而那些留守的少數將領,一個個神情嚴肅。
“有一群人造謠……!”淩雲看著韓漠,微一沉吟,終於道:“他們聲稱韓將軍是篡奪兵權,意圖不軌,更是聚集了好幾百人,發起騷亂,惑亂軍心。末將當即便派人將他們抓了起來,如今都已囚禁,只是因為擔心此事呈報韓將軍,會影響將軍平亂,所以按了下來,並沒及時稟報,還請韓將軍治罪!”說完,單膝跪在韓漠面前。
韓漠急忙上前來,雙手扶起,正色道:“淩指揮使處理得當,不但不能治罪,還要獎賞才是!”隨即神色陰冷下來,“造謠惑眾的,是哪些人?”
“回將軍話,這些人,都是從蘇家屬地而來。為頭的是蘇家的一位偏將統領,聚集了一群人,散佈流言。”淩雲回道。
韓漠冷冷一笑。
在蕭懷玉擔任西北大將軍之前,西北軍中的將領遍佈世家子弟,不少都是庸碌無能之才,蕭懷玉上任之後,大家整頓,以才選將,大批的世家子弟都被剝奪了軍職,即使是蕭家子弟,蕭懷玉也是毫不留情,經過近數年的整頓,西北軍中的世家將領幾乎被清除殆盡,所剩下的寥寥無幾,卻也都是一些有才能的將領。
如今在西北軍中服役子弟最多的世家,卻是胡家的子弟,但是其中大多數都只是普通兵士,有軍職者,也不過是一些小校都尉之職。
這還是因為胡家子弟的戰鬥力確實不弱,才被蕭懷玉保留下來一部分。
蕭懷玉的目的也很簡單,一是清除世家勢力西北軍中的影響,二來也是給所有的西北將士一個明確的信號,西北軍不是世家的天下,只要有功,無論出身,皆可升職,六大總兵無一是世家子弟,這樣的例子,讓整個西北軍的將士都有著上進之心。
此番騷動之人,帶頭的是一名蘇家子弟,頗有能力,擔任都尉之職,得知蘇家在京中叛亂,想要幫手,可是他軍職極低,只能領著一幫從蘇家屬地出來從軍的兵士造謠生事,只可惜勢單力弱,鬧不起大的干戈,迅速被淩雲撲滅。
從此件事情中,韓漠已經清楚,經過蕭懷玉的整頓,西北軍的世家勢力實在是弱得很。
而這正是韓漠需要的。
“蘇家叛亂,這幫人在這邊回應,那也不是奇事。”韓漠冷然一笑:“傳本將之命,參與此次騷亂之人,盡皆軍法從事!”
眾將都是一怔,淩雲已經拱手道:“遵令!”
韓漠深知慈不掌兵的道理,他正想尋個事兒立威,想不到那幫蘇家黨羽竟然撞到槍口上來,這一槍自然是要打出去的。
“大將軍治軍森嚴,天下皆知。”韓漠目光掃過眾將:“大將軍定下的軍法,本將也是都銘記在心。聚眾騷亂,散播謠言,禍亂軍心,其罪當斬……淩指揮使,本將沒有記錯吧?”
“正是如此!”
韓漠點點頭,回身走到椅邊坐下,他年紀極輕,在場眾將,幾乎無一不比他的年紀大,但是他身上散發出的那股子成熟冷峻氣息,卻讓人都是一凜。
前有蕭懷玉年少成名,誰也不敢小覷了這位青年大將。
“大將軍將兵符交給本將,本將自是絕無旁貸。”韓漠平靜道:“本將知道,諸位都想知道大將軍如今的下落。但是本將只能說,等到哪一天應該告訴大家的時候,本將會將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訴大家,但是如今還不成。如今魏慶相爭,我大燕邊關形勢嚴峻,不能有稍許放鬆,而本將,只能奉大將軍之令,暫且行大將軍之權。韓漠年紀輕經驗淺,臨危受命,不敢相辭,而諸位都是韓漠的前輩和兄弟,要鎮守大燕邊關,護我大燕國土子民,便需要壯士同心,韓漠只希望諸位在韓漠代行大將軍之權的時候,能夠幫襯本將。”眼光犀利,頓了頓,才繼續道:“如果諸位有不服者,現在便可以站出來,如果大家都覺得韓漠不能擔當此任,韓漠即刻交出兵符。”
大帳中一時肅靜無比。
不可否認,韓漠的資歷和威望在西北軍中實在是淺得很,如果不是因為兵符在手,又是蕭懷玉託付,那天他也絕不可能有資本斬殺伍天紹。
讓西北這一干久經沙場的將領聽從一個並無邊關經驗的年輕人之令,自內心來說,不少人還是頗有些難以接受。
一陣沉寂過後,王思宇終是上前一步,緩緩道:“大帥當年也是少年為將,建下大功業。大帥既然將西北軍暫時交給韓將軍,那麼自有大帥的道理,末將王思宇願聽從韓將軍調遣!”
王思宇說完,秦洛和淩雲同時上前去單膝跪倒:“末將願遵從韓將軍之令!”
此時臨陽關西北軍中,這三人是最高將領,他三人即稱遵從號令,其他人哪里還敢多說,嘩啦啦一片響,眾將俱都單膝跪下,齊聲道:“末將願聽從韓將軍調遣!”
韓漠起身抱拳道:“既然如此,日後還要諸位多多幫襯。”迅即沉聲道:“本將謹記大將軍之言,竭力與諸位同守邊關,但是……若有擾亂軍心觸犯軍法者,本將是絕不留情!”
無關風月 發表於 2011-10-26 13:38
第八四五章 好自為之

眾將散去,只留下了秦洛、王思宇和淩雲三名將領。
“軍報上說,慶國人停止攻打南陽關。”韓漠示意三人坐下之後,才緩緩問道:“淩指揮使,那邊究竟是個什麼詳細情況?”
“據探子打探的情報,慶國人曾經一度在南陽關佔據上風,如果再堅持幾日,南陽關十有八九便要被攻破。”淩雲肅然道:“但是就在那個時候,慶軍突然撤軍,據聞上京城派來監軍,更是帶來了撤軍的旨意。”
王思宇和秦洛對視一眼,神色都是頗為古怪。
“這個本將還真是有些想不通了。”韓漠摸著下巴道:“慶帝便再愚蠢,也不該下這道旨意吧?”
王思宇微一沉吟,終於道:“將軍,恐怕不是慶帝想要下這道旨意,而是后黨不願意看到林誠飛軍功太盛吧!”
“哦?”韓漠立時想到了那位表裏高貴端莊背離卻風騷放.蕩的美豔婦人,若有所思。
許久之後,韓漠才泛起一絲微笑,問道:“淩指揮使,你在軍報之中說過,這次進攻南陽關是林誠飛統兵?”
“確實如此。”淩雲點頭道:“隆山之上雖然一直飄揚著商鐘離的聖將旗子,可是那旗子一直沒有下山。”
韓漠嘴角泛起淡淡笑意。
隆山上飄揚著商鐘離的旗子,那自然是掩人耳目,商鐘離已經死在隆山之上,那面飄揚的旗幟不過是在隱瞞這個真相而已。
沒有擊退魏軍,慶軍上層自然不敢公開商鐘離不在大營的消息,只能豎著旗幟掩人耳目,畢竟一旦慶軍知道聖將沒有和他們在一起,軍心勢必大大削弱。
“本將倒是想到一個問題。”韓漠輕輕道:“如果商鐘離突然患了重病,或者現在他已經病死了,而那面旗子只是在掩人耳目,你們覺得後果會如何?”
淩雲三人面色都是微微一變,互相看了看,一時間沉默下來。
半晌過後,王思宇才肅然道:“如果這個時候商鐘離離世,慶國必然會陷入內憂外患之中。”
“何出此言?”
“魏國這一外患,自不必說。”王思宇正色道:“至若內患,除了后黨必定興風作浪,慶國軍方恐怕也要分裂了。”
“分裂?”
“是。”王思宇點頭道:“慶國三大軍團,若不是商鐘離鎮住,早就是一盤散沙了。林誠飛本就是南陽郡人,而西北軍團的統帥袁慕則是地地道道的慶國北地郡人。慶國當初立國開始,軍方就有南北派系之爭,從來沒有停歇過。”
淩雲也點頭道:“慶國李氏當初便是齊國外戚,發跡于南陽郡,後來篡權奪位,靠的主要就是南陽郡一系的將領,而當時在上京中的保皇派將領,大都是北方的。李氏篡國之後,也多委任南方將領,北方將領自然是心中很有怨言。如果不是商鐘離,像袁慕這樣雖然能打仗但是出身于北部的將領,那是絕不可能成為獨當一面的大將。還有東北軍團的王延平,那也是被劃為北系將領一派,如南北將領紛爭多少年了,商鐘離也只是憑藉他的資歷和威望鎮住這些部下,想要他們完全講和,恐怕是不可能的。”
“商鐘離一死,後繼之人勢必要從這三人之中選出。”秦洛冷笑道:“按照手下的兵力,手握十幾萬軍隊的林誠飛自然是最有可能的人選,但是袁幕肯定不服的。”
王思宇淡淡笑道:“其實大帥曾經對我們也說過,這慶國就是一艘飄在海上的破船,處處漏水,是靠著商鐘離堵窟窿。只要商鐘離一死,便沒有人能堵住窟窿,慶國亡國也是指日可待之事。”頓了頓,眼中光芒閃動,看著韓漠道:“真要到了那個時候,也是我大燕北伐之日了。”
說到此處,淩雲和秦洛眼中也都泛起光芒。
韓漠看在眼裏,含笑點頭。
這些西北將領常年駐守在西北,第一要務自然是鎮守邊疆,護衛本國安全,但是在他們內心深處,不可否認,無時無刻不想著有朝一日能夠踏上慶國的土地,攻城掠地,建功立業。
對於軍人來說,縱橫沙場建下赫赫戰功才是他們夢寐以求的事情,也只有戰爭才能展現出他們的真正價值。
就在此時,卻聽得帳外傳來一陣騷動之聲,又聽到一個嚴厲的聲音道:“閃開,本官乃是欽差大臣,巡視邊關,要見韓漠,你們安敢阻擋本官?”
那聲音中氣十足,遠遠傳到帳中來,韓漠微微皺眉,隨即笑道:“你們幾個也累了,先都下去歇著。”吩咐王思宇和秦洛道:“軍中的一切,依然按照大帥在時一樣,不要懈怠。”又向淩雲道:“臨陽關那頭要嚴密注意前方戰事,無論他們戰與不戰,每日裏都要將前方的形勢軍報上來,另外可加派人手對臨陽關內外進行夜間巡邏,絕不能有絲毫的馬虎懈怠!”
三將同時起身,拱手道:“末將遵令!”
出了大帳,到得營門外,果然見到姜思源背負雙手,身後帶著數名精裝武士,而守衛大帳的護衛正阻止姜思源入內。
姜思源欽差大臣身份,竟然被阻在營門外,神色很是難看。
“姜大人,韓將軍請您入帳。”淩雲恭敬向姜思源拱拱手,而王思宇和秦洛則是微一點頭,連拱手都沒有做,便逕自離開。
這些西北武將,哪里會將只有衣服伶牙俐齒嘴皮子的文人放在眼裏。
姜思源冷哼一聲,背負雙手,急步進了大帳之內,卻見到韓漠正斜靠在大椅子上,手中拿著一本書,自己進了帳,韓漠竟似乎是沒看見一般,依然悠閒自得地坐在大椅子上看著書。
“韓將軍!”姜思源倒也不客氣,叫了一聲,便大喇喇地往旁邊的椅子上坐下,神情看起來很是不好。
韓漠抬了抬眼皮子,書也沒放下,只是“哦”了一聲,含笑道:“原來是姜大人。一路辛苦,姜大人為何不好好歇息,來見本將有何貴幹?”
姜思源瞥了韓漠一眼,坐正身子,道:“本官此來,韓將軍也知道是為什麼。這有一道旨意,就是讓本官代替聖上看看太子的病情,還請韓將軍領本官去見太子!”
“太子?”韓漠放下手中的書,淡淡笑道:“姜大人,我們今日抵達,還真是有些不巧。”
“你什麼意思?”
“太子殿下已經在幾日前離開了臨陽關,似乎帶著一些隨從往其他地方去巡視了。”韓漠淡定自若道。
姜思源眉頭皺起,道:“韓將軍不是對聖上稟報過,太子身體不適,在臨陽關休養嗎?”
“本將進京之時,太子確實還在臨陽關。”韓漠淡然道:“不過這次回來,太子已經離開。”
“你……!”姜思源臉色一惱,但是很快就平靜下來,淡然一笑,道:“既是如此,卻不知太子如今身在何處?”
“這個本將也不知道。”韓漠搖搖頭,“太子地位尊崇,據說還是偷偷離開,如今身在何處,本將確實不知。恐怕太子是要微服私訪,想要看看西北軍真正的一面吧。”
“韓漠,聖上曾經下旨由你護衛太子,可是太子如今身在何處你都不知道,你是如何保護太子殿下的?”姜思源冷聲喝道。
韓漠臉色也是一沉,道:“姜大人,本將領兵回京平叛,那是經過太子同意,你也不是不知道。太子想要微服私訪,其他人即使知道,難道敢阻攔?你也知道,就是因為本將離開太子身邊,所以才功過相抵。連聖上也沒有治罪,何勞你來呵斥?”
姜思源倒也不是一個懦弱之輩,面對韓漠,並無懼色,豁然站起,“韓漠,你莫要忘記,你只是暫行軍權,可還不是西北大將軍。本官乃是奉了聖上旨意,協同處理西北之事,西北軍任何軍務,本官都有權過問。而且本官還要提醒韓將軍,韓將軍以後要發號施令,事先都要與本官商議,若是未與本將便發下軍令,那便是擅權。”
韓漠不急不躁,淡淡道:“如此說來,姜大人竟然通曉軍事?”
姜思源一怔,他只是一介文人,哪里通曉軍務。
“如果姜大人果真通曉軍務,又是聖上欽派的欽差大臣,那麼韓漠自當要與姜大人配合。”韓漠摸著下巴,目光犀利盯在姜思源的面孔上,“如果姜大人不辭辛勞,明日恰好可以去指教一下將士們的訓練,本將到時候還要向姜大人多多請教!”
姜思源皺起眉頭,尚未回答,韓漠就已經淡淡道:“莫非姜大人連如何指導將士訓練也不會?如果是這樣,又如何協助本將處理軍務?”
姜思源雖然有些尷尬,但是骨子倒也硬氣,冷哼道:“訓練而已,本官何懼之有。”說完,甩袖便要出帳。
韓漠卻已經在身後道:“姜大人,有些事情,本將不得不提醒你。”
姜思源也不回頭,也不回話,只是站住身體,等著韓漠接下來的話。
“你協助本將處理軍務,本將自然是歡迎之至。”韓漠拿起桌上的書,面色平靜,悠然道:“參與軍務,那也就暫時是西北軍的一員,大將軍治軍嚴謹,軍法森嚴,本將自然也是要按照大將軍制定的軍法行事。本將在此提醒姜大人一句,切莫在西北大營觸犯了軍法,否則……對你我都沒有好處!”
姜思源背負雙手,回轉頭,凝視著那個骨子裏頗有些陰寒的年輕人,冷笑道:“韓將軍難道還敢擅殺欽差大臣不成?”
韓漠悠然道:“姜大人這話說得嚴重了。”頓了頓,才森然道:“不過軍法無情,便是本將,觸犯死罪,那也是要軍法從事的。姜大人無事便好,如果真的觸犯了軍法,本將如不處理,只怕軍中將士更不服氣,日後本將也不好向大將軍交代了,所以……還請姜大人好自為之。”
“多謝韓將軍提醒了。”姜思源神情肅然:“只不過本官敢和你韓將軍來到西北,就根本沒有生死之念。”說完,一甩衣袖,挺胸離去。
韓漠看著姜思源背影,搖了搖頭,輕歎一口氣,喃喃道:“倒也有些骨氣,好好活著回去多好,又何必成為皇帝丟出來的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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