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我的悠閑御史生涯 作者:官笙 (連載中)

無關風月 2011-11-8 15:30:54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81 128241
mtchi 發表於 2011-12-7 11:24
第九十三章入駐

婉兒一怔,兇神惡煞一女的?

婉兒伸頭向裏面看了眼,衛格正在和香菱用筷手在碟手裏爭拎一個魚丸手。

婉兒小心思裏也琢磨不出什麼,對著那家丁道:“嗯,你去吧,我跟少爺說。”

那家丁吱了一聲,“多謝婉兒小姐口。”轉身便又向回走去。

婉兒轉身進門,看著與香菱鬧的不亦樂乎的衛格,小俏臉歎了口氣,對著不著調的少爺道:“少爺,門外才一位小姐來找你。”

好在衛格巳徑習慣了這裏的生活,不然這句話足夠讓他噴飯口抬頭看了眼小嘴鼓鼓囊囊,吃的極歡快的小丫頭,衛格想像著噴她一臉,會是多麼才趣的事恃。

婉兒見衛格沒才反應,反而盯著香菱怪笑,不由得又道:“少爺,門衛說那小姐挺凶的口。”

衛格牙齒嚼動著剛剛拎到的魚丸手,淡淡的思索著,忽然心裏一動,一擦嘴站了起來道:“你派人通知雲崖,讓他立耶趕回來,就說飛刀上門。”說完,他轉身出門,向著大門口走去。

——已徑猜到是誰了,這個人比較特殊,他得親自去接。

婉兒一楞”飛刀上門,?見衛格巳徑出門,連忙“嗯”了聲。

香菱小嘴塞滿,瞪大眼睛,滿桌手菜,就刹她一人了。

衛格急匆匆的走到門口,果然,大門的門框上巳徑飛了三把飛刀。

辣椒一臉氣鼓鼓,杏辟圓瞪的瞪著衛府的大門,鼻息重重,胸脯起伏。

辣椒一看見衛格出來,妄手就是一顫,咬牙切齒的根不得立耶甩刀手。

衛格呵呵一笑,對著門口戰戰兢兢的幾人脾了脾手,示意他們進去。他走下階樣,看著雙目圓瞪的小辣椒笑呵呵道:“怎麼,想雲崖了,我已徑讓人去找他了,走,咱們裏面坐著等。”

辣椒頓時俏臉通紅,也不知道是害羞還是憤怒,左手拳頭握的緊緊的,銀牙緊咬,瞪著衛棟憤憤道:“我要帶走傅傷!”

衛格淡淡一笑,食拈拇拈圈圓豎著三個手拈頭,道:“沒問題口。”

辣椒蹬蹬蹬小蠻靴踏前幾步,硼著俏臉道:“你要勸他跟我走!”

衛格挑著眉頭,點了點頭笑道:“沒問題。”

辣椒硼著俏臉眼神亂閃,又道:“你讓他必頑跟我走!"

衛格茸了茸肩膀,雙手一榨,道:"腿在他屁殿下面‘這個真對不起,我幫不了你。"

辣椒心裏一肚手火,偏偏衛樵意拳拳才求必應膜樣。讓她才怒氣也發不出。

而且對面這傢伙,從一開始什麼“想雲崖了”、什麼屁股、還什麼古怪的手勢動作,讓小丫頭更是一陣羞怒窩火。

但偏偏他還積極配合態度友好,讓她找理由發洩怒火的機會都沒有

辣椒胸脯一顫一顫,瞪大眼睛,咬牙切齒,這個時候卻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衛棟看的心裏一陣好笑,臉上不動聲色道:“走吧,咱先進去,讓人看到影響不好。”。

辣椒耶使再憤怒,也知道這句話裏的意恩,惡狠狠的瞪了眼衛格,哼了聲,踏著小蠻靴,蹬蹬蹬的上了階梯。

辣椒伸手拔出門上飛刀,銀光一閃插入腰間,那動作楓爽淩厲,驚險快速‘看的兩邊的門衛一陣心驚膽戰口待衛格笑眯眯走進來的時候,幾個門衛又是一陣佩服。

辣椒向前走了幾步,又募然停了下來。

衛格跟在後面,疑感道:“怎麼不走了?”

辣椒怒氣哼哼,沒好氣道:“往哪邊走?”

衛格兩邊看了一眼,眼神一亮,笑著對著小辣椒道:“走古邊,一直走,就是我房間了。”

辣椒猛然轉頭,俏臉緊硼,冷哼道:“我去你房間幹什麼,雲崖住哪里?"

衛格看著她呵呵一笑,道:"走到我門口,讓我丫鬟帶你去,我還有點事就不陪你過去了。”

衛樵話音未落,小辣椒就格格格小蠻靴踏的極響,奔著他的小院走去。

衛棟看著她走遠,轉頭向古邊走了幾步,大聲咳嗽一聲,道:“呦,這不是魚兒嗎,這麼巧?”

躲在樹後面的魚兒一驚,慌仕跳了出來,看著衛格俏臉通紅,扭扭捏捏的走了過來,垂著小腦袋低聲道:“少爺。”

衛格嘴角微翹,笑眯眯道:“嗯,大路不走,怎麼到樹後面去了?”

魚兒俏臉紅透,心裏咯咯咯直跳,恨不得在地上鑿個恫鑽進去。

魚兒小嘴囁囁的低聲道“少爺,夫夫人說,少爺才空,請,請過去一趟。”

衛樵眼角眉梢都是笑意,低頭湊近道:“哦,嫂子還有沒有說其他的?”

魚兒悄悄的退了一小步,擾自低著小腦袋抿著嘴唇道:“沒沒才了。”

衛格又上前靠近一步,道:“真的沒才了?”

魚兒一愣,俏臉通紅的輕輕抬頭,看了眼衛樵又慌忙低下,道:“夫人說,請,請少爺去涼亭。

衛樵情知李惜鸞估計是被自己幾次的冒昧唐突嚇壞了,也知道魚兒的小心,呵呵一笑看著低頭幾乎靠近胸卝脯的小丫頭板著臉訓道只此一次下不為例知道嗎?”魚兒連連點頭小腦袋點的如小雞啄米小卝臉紅的發燙。

衛樵直起身又暮然躬身低聲道明天晚上我過去讓嫂卝子等我。”小丫頭聽著這麼曖昧的話語耳根紅透俏卝臉通紅的連忙應了聲。衛樵這才心滿意足笑著道:“恩這次我就不追究了去吧。”小丫頭如蒙大卝赦應了聲轉身緩緩離去沒走幾步就快了起來沒快幾步小蠻腰一扭飛快的跑了起來。衛樵在後面看的呵呵一笑嘴裏哼著也不知道哪里聽來的小曲樂呵呵的奔著自己小院走去。“老師。”衛格剛剛走沒幾步俘臨急匆匆的進了門跟在衛棟後面喊道。衛棟轉身看著他頗為急色的面孔笑道:“怎麼了一臉憂心忡仲的表情。”傅煬面色尷尬一笑擦著汗說道:“老師姑姑她她在哪?”對於傅青瑤的性子他比誰的都瞭解他還真怕傅青瑤不問青紅皂白的就打上門。衛樵淡淡一笑道:“沒事青瑤還是很好說話的這會兒應該在你房裏走。”傅煬臉上尷尬愈多很好說話也就是老師能說得出口家裏府裏府外誰見了都頭疼。兩人急匆匆主要是傅煬急匆匆往回趕頭上更是汗如雨下。衛樵看著傅煬又想起青瑤的神色兩人的性格完倉相反一個倔強蠻橫一個軟弱可欺衛棟很好奇兩人怎麼就走到了一起?兩人還沒才走進俘青瑤就從衛樵房裏怒氣衝衝的走了出來直奔傅煬。俘臨這才想起自己的門是上了鎖的。衛樵嘴角一笑腳步便停了下來。而對面的房間裏小丫頭香董與婉兒也立耶走了出來兩人俱是笑眯眯的站在門口口一人俱是目光好奇古怪的看著這一對一個臉討好一個煞氣外露的男女的必然相遇。“姑姑。”兩人剛剛相遇傅煬募然一個彎腰就是丸十度鞠躬對著傅青瑤聲音無比欣喜道。

傅青瑤俏卝臉緊繃拳頭緊卝握咬卝牙卝切卝齒的看著躬身在那裏的傅煬胸卝脯輕輕卝顫卝抖起來。拳頭不能打。腳踢也不能。飛刀更不能。傅青瑤一肚手火氣這個時候卻是母老虎遇到了刺猾根本就下不了口。傅青瑤嬌喝道你起來。傅煬很光狠狠直接道姑姑你先答應我不動粗。”傅青瑤一聽就是柳眉倒豎胸卝脯起伏不定看著身前身後咬牙道好我答應你”傅煬一聽立即站起來一臉一往情深道:“姑姑我想你了我想你做的水煮魚我想你晚上給我蓋被手我想你早上喊我起床我想你明天教我飛刀”傅青瑤本來還俏卝臉緊繃俏目帶煞傅煬幾句話下來蓄勢待發的身休漸漸緩和下來緊繃的俏卝臉也漸漸柔和。衛樵呵呵一笑看來傅煬已徑把這傅青瑤的脾氣給摸透了。婉兒抿嘴輕笑小丫頭瞪大眼睛滿是新奇。兩人低聲交談幾句傅青瑤總算壓卝制了火氣慢吞吞的將事情原委給講了出來原來她聽說衛樵讓傅煬給他到處買酒樓憤怒無比帶著飛刀就要出門結果被人告了密卝處理決定很快下達去衛家道歉。

話外之音就是你也擊衛家住幾天。

她也被掃地出門了。這也是為什麼她對衛樵惱怒無比的原因。傅煬當即將胸卝脯拍的。丁當響道沒事家裏你保護我外面我保護你口你等著我跟老師說去。”說完傅煬雄赴赴氣昂昂的轉身向衛樵走來。傅青瑤瞪大眼睛看的一愣一愣如果不是他熟悉俘臨的一舉一動都要懷疑剛才那個俘臨走人假扮的了口但旋耶她心裏忽然一股無名的欣喜之恃油然而生俏目更是淚光點點口衛樵看著傅煬一臉的得意笑道怎麼搞定了?傅煬一臉笑容的點了點頭旋耶又才些尷尬道老師姑姑也不被趕出來了”衛樵一擺手笑呵呵道沒事家裏的廂房多的是讓婉兒帶著青瑤去選看好哪間住哪間。”傅煬有此不好意思的托了托頭又道老師是這樣姑姑她脾氣不太好我怕她”衛樵淡淡一笑道不用擔心我看青瑤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讓他住你邊上沒事口你多帶她出去轉轉看看你的新風貌口記得我的話男手漢大丈夫頂天立地沒什麼好怕的。”

俘臨重重的點了點頭滿臉肅然的想了聲轉身又走回去口在傅青瑤面前低聲說了幾句然後抬頭對婉兒說了幾句見衛格點頭婉兒連仕下了階樣帶兩人去選房間口衛梅看著俘臨俘青瑤的背影膜著下巴神色怪笑的低聲道才意恩這小兼椒一住進來我倒是想看看誰還敢上門找麻煩”
mtchi 發表於 2011-12-7 11:27
第九十四章 又是一招
經過崇州扣押事件,金陵店鋪再封事件,衛家本來就風雨飄搖,卻異常的漸漸的平穩安定下來,但卻始終有一股陰雲沉沉的壓在衛家上下人心頭,越是安靜無事,越是凝重壓抑,很有種暴風雨來臨前的靜謐

衛家的一些掌櫃似乎鐵了心要篡班奪權,不知道是受人挑撥還是不知道衛樵在禦史台走的那一遭,不斷的在衛家掌櫃裏拉幫結派,散播謠言,大有非把李惜鸞拉下臺不甘休的事態

舉足輕重連李惜鸞連李惜鸞都要小心應付的衛三爺始終沉默,另一個掌握著衛家近五分之一生意的衛偕因為衛樵的表現倒是多有開口,可惜衛三爺影響太大,而且他請示也不注重家族關係,人微言輕對於李惜鸞支持很快就被唾沫星子淹沒,一點浪花都沒有.而另一個新銳衛發,最近也愈發高調,有一批掌櫃跟在他後面搖旗呐喊,在一片糜爛的衛家生意中盈利極高,極其突兀的被顯現出來,很是掩蓋了李惜鸞的鋒芒

隨著外面威脅的'解除',衛家內部的爭鬥愈演愈烈,對於李惜鸞的查賬要求,大部分掌櫃直接予以拒接,即便一心為公的,也委婉提出,常年積弊,非一日可除

明目張膽的硬抗,暗地裏使絆子,各種手段層出不窮

李惜鸞對於衛家內部的篡權風波無動於衷,一大早出門,馬不停蹄的拜訪了一些衛老爺的一些故交舊友,很快又拜訪了金陵的其他幾大布商,甚至連楚家都親自去了一趟,

傳言楚老爺對李惜鸞甚是大贊,好幾個衛楚兩家爭奪激烈的地方都作出了讓步,隱隱有重修於好的跡象

接著李惜鸞又拜訪了蔣家,于蔣家家住密談了大半個時辰,蔣家在多方面作出了讓步,甚至當天蔣大公子還回訪了衛府,又是密探了大半個時辰

然後李惜鸞又拜訪了一些官員,其中金陵布商最難以攻克的染織署,李惜鸞被當做上賓被迎了進去,據說離開的時候,染織使親自送到了門口

同時,李惜鸞掌握的鋪子以及傾向李惜鸞的掌櫃都開始內部整頓,停止生產,大刀闊斧的改革,隱然好似在做著某種準備

李惜鸞一天之內的這一系列動作,將金陵幾乎所有布商緊緊的神經再次戳了一刀,以往李惜鸞儘管強勢,但都用在勉強維持衛家生意上,但這次如此高調的大動作對外走動,還是的一次

李惜鸞的這些大動作在金陵商界引起了巨大的震動,有關聯的很快就反應過來,隨即動作連連

陳家自然不甘示弱,接連與金陵布商接觸,甚至鼓搗出了一份共同進退的聯盟,一時間不少掌櫃都被吸引進去,加入了陳家的陣營,陳家更是帶著一些金陵官員頻頻會晤一些一直態度曖昧的掌櫃,隨之而來便是這些人紛紛站到了陳家的一邊

陳家氣勢大漲,郝然在金陵布商中如日中天

相比于衛陳兩家的高調,楚家就低調得多,只是原本一些與陳家心照不宣共同進退的地方,楚家忽然間毫無徵兆的不予合作,讓本來穩超勝卷的陳家很是尷尬

金陵三大布商的你爭我奪勾心鬥角,在金陵商界掀起了滔天波浪,但這也本是在預料內的事,金陵商會召開在即,這一系列動作無非就是火力偵察,彼此試探各自的底牌並非真正的火拼

相對于不可一世的陳家,低調的楚家很多人對於過去輝煌無比的衛家更感興趣,當年衛老爺何等的雄渾霸氣,將金陵老字型大小的陳家壓得死死的,虎口奪食,奪了幾乎一直被陳家霸佔的商會會長,更是差點將陳家逼到死角,連官府的一些訂單,都被衛老爺拿到了手

那個時候,衛老爺交友遍天下,果斷剛毅,意氣豪邁,在金陵可以說是呼風喚雨,無人能敵

可惜天不假年,正當壯年突然病逝,但是衛老爺身前手段乾淨俐落,詭異莫測,而他死前頭腦清醒足足半月,誰也不知道他有沒有留置後手,尤其是被衛老爺逼得差點狗急跳牆的陳家,更是忌憚重重

當然,這些忌憚最多延遲到商會結束,那一刻一切都將明瞭

是圖窮匕見還是繼續忍耐蟄伏,一切還要看商會情況

外面的儘管大水滔天已經到了家門口,衛樵絲毫不為所動,沒事就奔後院跑,拿著筆不停的記著什麼

兩個小丫頭儘管不瞭解內情,但與衛樵同在一個屋簷下,隱隱也察覺到了一些,不在向以前那樣擔驚受怕

第二天下午,衛樵剛剛看了會兒書,家丁就來報有人來訪

一渠清水順著蜿蜒的丘石緩緩流淌,假山繞林密密層層,一處亭台隱匿其中,棱角彎曲,磚瓦青瑟,四根柱子都是上好的槐木,佇立四周,亭子裏有四個石凳,大理石方桌

秋風送爽,影遮涼,卻是避暑的好地方

"衛兄,這是你要的東西,我都寫了下來,衛兄若有疑問,讓人給我捎信,我再給衛兄打探."韓元坐在衛樵對面,將一疊宣紙遞了過來

衛樵掉了點頭接過來放到一邊,笑著說道:"多謝韓兄了.""衛兄客氣,有事儘管吩咐小弟."韓元神色激動,意氣風發,那張名帖顯然起了作用

衛樵淡然一笑,道:"韓兄,你再幫忙收集一下朝堂的資料,我等不久就要入仕,多瞭解一點總是好的."

韓元立即點了點頭,毫不猶豫道:"嗯,衛兄說的是,小弟回去就打聽一番,一定給衛兄最詳細的資料"

衛樵呵呵一笑,道:"那多謝韓兄了,對了,姚玉姑娘如何了?"

韓元臉色尷尬,擺了擺手,端起茶杯道

"衛兄,喝茶,喝茶.”

衛樵對他那麼這些風流才子的作為也有所瞭解,無非就是喜新厭舊,獵豔新奇.

衛樵也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笑著道:"對了,韓兄,印空大師最近可好?"

韓元一怔,衛樵跳躍太大,旋即還是連忙說道:"印空大師一直都在雲佛寺,身體很健朗."

衛樵笑著點了點頭,一直琢磨著去一次,卻一直沒去成,從懷裏掏出一卷宣紙,給韓元遞了過去,道:"韓兄有空還請,幫我轉交給印空大師"

韓元一邊點頭一邊接了過來,雖然那天他也是被印空大師隨機點名,但是求見印空大師也不會不見,他打開宣紙一看,卻見上面寫了三首詩

遠觀山有色,近聽水無聲

春去花猶在,人來鳥不驚

頭頭皆顯露,無物體不平

如何言不會,只為轉分明

不是眾生不是相,春暖黃鶯啼柳上

盡山河海月情,依前不會還惆悵

休惆悵,萬里無雲天一樣

半窗松影半窗月,一個蒲團一個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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盤膝坐來中在後,飛蛾撲滅佛前燈

三首都是佛詩,韓元笑著點頭道:"衛兄放心,明天小弟就給你送過去."

衛樵笑呵呵剛要開口道謝,忽然間後面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衛樵好奇的轉頭,一般情況下,兩個小丫頭不會過來打擾自己會客的

一身緊袖羅衣,貼身短褲

魚兒

衛樵一怔,連忙站起來出了亭子迎上道:"魚兒,怎麼了?"

魚兒大眼睛閃動,兩朵紅雲染紅俏臉,氣吁吁的看了眼他身後,湊近低聲道:"少爺我們家的染料配方被偷了."

衛樵眉頭一挑,道:"我不是"

"假的."衛樵剛說完,魚兒又抿著嘴唇極低聲說道

衛樵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思忖著說道

"嗯,我知道了,讓嫂子將消息不小心洩露出去."

魚兒抿著小嘴看著衛樵,多少明白了李惜鸞的心思,再想著衛樵話裏的意思,心裏不禁暗誹:少爺太壞了

似乎看出魚兒心裏所想,笑道:"去吧告訴嫂子,晚上讓她等我."

這句話不是曖昧,簡直是輕佻,甚至有點流氓

正當魚兒氣鼓鼓的為自己小姐打抱不平的時候,韓元走了過來,對衛樵抱拳道:"衛兄先忙,小弟就此告辭了"

衛樵呵呵一笑也抱了抱拳,道:"那韓兄慢走,勞煩韓兄了."

"衛兄不必客氣,小弟告辭."韓元再次笑著抱了抱拳,帶著宣紙大步離去

衛樵轉過身,見小丫頭還瞪著自己,不是自己丫鬟當然不能甩票子,呵呵一笑道:"你瞪什麼,要瞪也是嫂子瞪,還不回去傳話去."

丫頭眼睛眨了眨,似乎覺得衛樵說得對,小腦袋點了點,俏臉糾結的走了

衛樵看著魚兒的背影,呵呵一笑,這裏的風俗似乎沒有後世那麼嚴謹苛刻,儒家也不像日後那麼變態,家裏的幾個小丫頭倒也挺合他口味

對於是誰偷了配方,更蔣友談過的李惜鸞心中有數,衛樵也心知肚明現在就缺一個時機,一舉掃除衛家內部隱患了

坐在石凳上,衛樵拿起韓元帶給他的宣紙

對於陳楚兩家的具體背景,衛樵知道的不多,要想一舉拿下商會會長,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

衛樵一張一張的翻著,眼神裏不時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chkuo1952 發表於 2011-12-8 04:52
第一卷  修身      第九十五章  規劃

韓元寫的很詳細,一些傳聞小事也做參考寫在上面。

衛樵靜靜的看著,淡定從容,他能夠從一些蛛絲馬跡中猜測出當年那場爭鬥是多麼的波光詭異,刀光劍影,也更加對那位未見過面的老爹佩服敬佩。

陳老爺子老謀深算,陳大少爺初露鋒芒;楚老爺子見縫插針,魄力果斷;而衛老爺子卻是霸氣十足,胸襟能容萬物。

三人當年的龍爭虎鬥,僅從稀稀疏疏的字裡行間便能感覺到,是何等波瀾壯闊,巨浪滔滔。

衛樵在亭子裡坐了許久,將陳楚兩家的家主細細的分析了一番,才伸個懶腰,收起宣紙回房。

兩個小丫頭坐在門口下棋,婉兒托腮,一身青白羅衫,光線傾灑,在她身上渡了一層淡淡的金黃光澤。

香菱皺著小眉頭,似乎在和棋盤較勁,右手裡捏著棋子,晃晃悠悠半天也沒有落下。

衛樵悄步走了過去,看著兩個剛剛入門的棋局,呵呵一笑道:「兩個臭棋簍子下棋,肯定是越下越臭。」

「少爺。」婉兒連忙站了起來,理著裙擺俏臉微紅的輕聲道。

香菱卻依1日坐在那裡不動,盯著棋盤嘟著嘴,然後抬起小臉,一副求助模樣。

衛樵淡然一笑,握著她嬌嫩小手在棋盤上』啪』的一落,道」今天的字寫了嗎?」

小丫頭盯著棋盤,作認真思索狀,抿著小嘴不說話。

衛樵一個栗子打了過去,道:」我去後院,我回來你還沒寫,我就考慮給你加點字,省你的閒著沒事。」

小丫頭抱著腦袋,看著衛樵的背影,又轉頭看向婉兒,滿臉委屈道:」婉兒姐,少爺他老是欺負人家,答應人家今天不用寫的……」

婉兒看了看香菱,又看了看衛樵,抿了抿嘴唇,笑著沒吱聲。

衛樵走到後院,看向架子上的碎布,這些碎布質地相同,顏色不同,是衛樵用不同方法染出來的。他在試,如何能染出既光澤鮮艷,又經久耐磨的布匹。

衛家的布的缺點就是顏色不夠絢麗,衛樵一直在試著改變。第一排架子從頭到尾十幾個碎布,沒有一個讓他滿意的。後面還有一排,卻是要到明天才能看出效果。

衛樵又看了一陣子,將每塊布的問題記錄下來,下次好作參考。

在後院忙活了一陣,衛樵又回到房裡。拿起一本書,躺在床上看了起來。可是沒有多久,他就發現自己靜不下心來。

細細一琢磨,衛樵古怪一笑,搖了搖頭,走到書桌前,攤開宣紙,練起字來。一旦入了神,時間就過的飛快。

「少爺,吃飯了。」婉兒看著書桌上厚厚一疊宣紙,乘著衛樵剛寫好一張,輕聲笑道。

衛樵一愣,轉頭看向窗外,果然已經日落了。

衛樵舒了口氣,道「好,這些都收起來吧。」

婉兒輕輕『嗯』了聲,衛樵來到桌邊,拿起筷子就吃了起來。

婉兒很快也跟了過來,拿過門口的毛巾遞過來,輕聲道:」少爺,先擦擦手。」

衛樵隨心所欲慣了,對著婉兒輕輕一笑,一邊擦手一邊說道:「嗯,待會兒給我準備洗澡水,熱一點,准一套衣服,要好看一點,嗯,有點翩翩儒雅君子味道的那種。」

婉兒不知道少爺大晚上的為什麼還要換衣服,還是乖巧的答應一聲。

夜涼如水,漫天星宿。

陣陣清風吹拂,樹影沙沙作響。如銀水般流淌的月光傾灑而落,亭台樓閣,清輝冷致。

靠近李惜鸞小樓的一涼亭內,衛樵端著一隻酒杯,緩緩而飲。

周圍淺水流淌,不時蟬鳴鳥叫,蛙聲一片。樹影婆娑,幽靜隱蔽。卻是個幽會的好地方。

衛樵看著對面的燈火通明,人影閃動的小樓,嘴角掛著淡淡的笑意,不知道心裡想著什麼。

沒有多久,輕輕的腳步聲緩緩響起,由遠及近。

衛樵抬頭看去,只見朦朧間,李惜鸞緊袖皓腕,長髮披肩,一身寬鬆外套隨風輕擺,蓬步輕移間,宛若天上富娥舞動,清秀脫俗,姿容萬千。


衛樵端起一杯酒,輕輕的喝了一口,輕聲吟道:「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深林人不知,明月來相侯。」

李惜鸞剛剛走進涼亭,聽他胡言亂語,俏臉微紅,落落大方的坐了下來,怕衛樵又做出那出格的動作,不等他說話便輕聲笑道:「小叔,我們談談生意上的事,還有,也談談你的事。」

衛樵笑著點了點頭,一邊給她倒酒一邊說道:「既然嫂子想聽,那我就談一談。7衛樵倒完酒,就笑著看她,並不開口。

李惜鸞一愣,旋即俏目輕瞪,猶豫著還是拿起酒杯輕輕抿了一點。

衛樵輕輕一笑,思忖著說道「嫂子,你對那些人怎麼看?」

李惜鸞見衛樵進入正題也就不和他計較,稍稍猶豫,秀眉微蹙的輕聲道:」小叔,都是一家人,我,我也不想跟他們翻臉的。」

衛樵心下瞭然的點了點頭,儘管李惜鸞手段凌厲,一開始也被逼得辣手清理了一些人,但本性善良一面卻是沒有改變多少,一直不願意對這些家人下狠手。

衛樵思索了一陣,低聲道:「嫂子,當斷不斷反受其亂,商會已經在即,我們沒有時間了。」

李惜鸞自然也知道這些,皺著秀眉,有些遲疑道:「小叔,那你打算怎麼處置他們?」

衛樵端起一杯酒,輕輕的喝了一口,聲音淡淡道:「領頭鬧事的,沒收全部財產,趕出金陵。那幾個勾結外人的,直接送官。至於三爺,讓他頤養天年吧,七叔你看著辦。然後將所有掌櫃,該換的換,該拿的拿,然後將這些掌櫃打亂,不影響生意的有限度的調換一下,然後清理賬戶,挖出一切蛀蟲,衛家要浴火重生。」

李惜鸞皺著秀眉,眼神閃動。有了路引有了軍隊棉衣的訂單,衛家想要徹底清洗一番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動作太大,一不小心就會傷筋動骨,甚至還會大傷元氣。

李惜鸞心裡思索良久,抬起俏臉輕聲道」小叔,這樣動作是不是太大,會露出破綻的。」

她這是委婉的告訴衛樵,外面還有一群人盯著衛家虎視眈眈,安內必先攘外。

衛樵淡然一笑,道:「嫂子不用擔心,沒讓你一下子來。明天召集他們開會,行雷霆手段震懾他們。查賬的事緩一緩,至於其他的,也要推到商會結束之後再作計較。」

李惜鸞這才放心,輕輕點了點頭,道:

「嗯,那就按小敘說的辦,明日我就將那幾人送官。」

衛樵』嗯』了聲,端起酒杯道:「來,嫂子乾一杯。」

李惜鸞俏臉微紅,接著幽光極其嫵媚的瞪了他一眼,對於他帶酒來的目的顯然心裡是清楚的很。

李惜鸞端起酒在嘴唇邊過了一下,然後便放下輕笑道:」小叔,生意事情談完了。給我講講你的事吧,我發現我都看不懂你了。」

衛樵一直注意著她,雖然女子沒有喉結,但他還是看出李惜鸞沒有喝,一邊心裡琢磨著怎麼能讓李惜鸞喝下去,一邊嘴角帶笑道:

「這個說來話長,還要從論佛大會那天開始說……」

衛樵撿簡單的說了一些,儘管已經知道衛樵在論佛大會上一鳴驚人的事,如今聽衛樵親口道來又是另一番感觸,李惜鸞俏目閃動,酥胸輕顫,顯然心裡頗為激動。

說到衛樵收徒作老師的時候,李惜鸞眉眼帶笑,櫻唇緊抿,顯然覺得兩人不倫不類,盡胡來。

待說到第二次衛樵大喊『衛樵上茅廁去了』的時候,李惜鸞俏臉通紅,酥胸亂顫,捂著肚子趴在桌子,一陣玲瓏笑聲在亭子裡迴盪,久久不絕。

衛樵見李惜鸞笑的極其可人,心裡躁動,便直接越過其他,跳到了崔公公上台。

待衛樵將崔公公的原話轉述後,本來趴在桌上艱難的笑著的李惜鸞驀然坐了起來,俏臉滿是震驚,小嘴微張驚愕的看著衛樵道:「小叔,你是說,你是說,皇上,要,給你賜婚?」

李惜鸞氣息不暢,俏臉通紅,酥胸輕輕顫抖,蕩漾著道道誘人的弧線,胸口一片肌膚雪膩光滑,在月光下更顯的白暫迷人。


衛樵番了口口水,心不在焉道:「嗯,應該是這樣的。」

李惜鸞好似完全沒有看到衛樵的眼神一般,極力壓制著內心的激動,俏臉漲紅,美眸圓睜,銀牙緊咬,一時間緊張激動的手無足措。

她如何能不激動,被皇帝賜婚,那是多麼大的榮耀,她出自書香之家,對這種榮耀簡直看作是無上光榮!僅僅是這種榮耀便可讓無數人打破腦袋,,何況還有這帶來的種種好處。

李惜鸞震驚了許久,忽然間又目光灼灼的看著衛樵,近乎語無倫次道「小叔,要不,要不我們就將衛家的生意讓出去吧,你現在是士人,我找人買個房子,然後你住進去,等將來大考結束,你便可以將那裡作為府邸,皇上賜婚迎娶….衛樵淡笑的看著眼前這個絕美精明幹練一心為他的女人連衛家偌大的生意都可以放棄,心裡忽然有種難以言喻的感覺,好似,有種歸屬的真實感。

驀然間,衛樵站了起來,走過去將李惜鸞抱了起來,在她驚慌失措中放到腿上,看著她還在疑惑的雙眸,笑著說道:「那你呢?說了這麼多,你還沒有說你自己?」

李惜鸞一怔,旋即俏臉通紅,感覺著衛樵身體的溫熱,她心如鹿撞,餘光四週一瞥,囁囁道:」小叔,你,你先放我下來……』

衛樵盯著如玉的俏臉,又道:「你呢,你怎麼為自己打算的?」

李惜鸞心裡慌亂,俏臉通紅,低聲道:」小叔,你先放我下來,讓人看到……「「晤……」

李惜鸞沒有說完,衛樵低頭吻了下去。

李惜鸞嬌軀一顫,酥胸起伏,俏目緊閉,雙手放在衛樵胸前想要推開他。

衛樵緊緊將李惜鸞摟在懷裡,溫柔而激情的吻了起來。

李惜鸞的反抗漸漸無力,在兩人的心跳聲中,她漸漸的軟化開來。

衛樵雙手在她身上流轉,李惜鸞俏臉通紅,渾身發燙,忘情動情的雙臂也輕輕環繞上了衛樵的脖子。

許久,兩人熱情激情的男女終於分了開來,氣喘吁吁的對視著彼此。

一個眼神平淡依1日堅定如山,一個雙目眼波流轉情意綿綿。

「今後不要那麼傻。」衛樵伸手理著她臉上凌亂的髮絲,輕聲道。

李惜鸞心裡咚咚咚劇烈的跳動著,耳根紅透,酥胸劇烈起伏。靠在衛樵肩膀,她覺得心裡特別的安靜,無比的輕鬆,所有的事情這一刻都不在擔憂害怕。聽著這個比自己還小的男人的話,李惜鸞抿著櫻唇,眼裡水光閃動,輕輕『嗯』了聲,雙手放在他胸前,她能感覺衛樵的心跳,幾乎與她的一模一樣。

衛樵抱著她,心裡的充實、歸屬感極其的明顯起來。以往一些被忽略或者不重視的東西,責任,家庭,衛家,仕途……這一刻也在心底悄悄的衍生出來。

衛樵知道,是要做一個詳細規劃的時候了。

衛樵蹭著她的頭髮,輕聲道「我知道你不喜歡拋頭露面,也不喜歡做女強人,等商會結束後,你就選幾個人,組成一個機構,管理衛家生意,沒有大事情,都交給他們去做。再過一陣子就是進土大考,我琢磨著到那個時候該來的就都差不多了,然後就將你們一起迎進門,咱們就可以安安靜靜的過日子了….李惜鸞本來就心如鹿撞,聽著他前面的提議倒是眼前一亮,聽到著後面,她倚靠在衛樵懷裡抿著櫻唇,俏臉滾燙,閃著動人的紅暈。

一切本來就注定,她也有準備,只是她沒想到會來的這麼快這麼突然,衛樵求親的方式一直都這麼熱情這麼激烈。

兩人的事情,說開了,定下了。

她頭蹭了蹭他結實有力的肩膀,閉著美目,輕輕的『嗯』了聲,心裡被前所未有的幸福感淹沒了。

衛樵看著緋紅的俏臉,紅暈遍佈,猶如染了胭脂般,清麗動人。

他又忍不住低下了頭。

安靜的亭子如水般流淌,靜謐安詳。
chkuo1952 發表於 2011-12-13 10:38
第九十六章   殺氣

      自從衛老爺過世後,衛家平時很少用的議事大廳,今天從早上開始便漸漸熱鬧起來。

     「吆,趙掌櫃,多日不見近來可好?」

     「這不是衛兄嗎,最近生意如何?」

     「托福托福……」
  
   一個個掌櫃進門後立即抱拳寒暄起來,然後坐在那裡有意或者無意的聊著。

   誰都不知道李惜鸞為什麼會忽然突發奇想召集衛家掌櫃召開宗族大會,崇州事件還沒解決,衛家內部逼宮壓力越來越大,還聽說衛家核心染料被盜,這一系列事情擺在眼前,對於李惜鸞能否在商會召開之前彈壓住內部的各種反對聲音很多人都不怎麼有信心,甚至有人都在猜測,李惜鸞今天是否會扛不住壓力放權,然後被架空。
   
  而對於衛樵御史台走的那一遭,很多人心裡疑惑重重卻也沒有多想,有意無意的直接給忽略了。畢竟衛樵還乳臭未乾,他們習慣地認為衛樵是在李惜鸞的指使下行動的,因此他們的焦點還是放在李惜鸞身上,對於這位最近頻頻露臉的少爺,並沒有多麼的關注。

  衛三爺早早就來了,一個人坐在那裡悶頭吸煙,煙霧繚繞中,誰也看不清他的臉。

  衛偕臉色陰沉坐在他對面,雙目微闔,對任何人的搭話都不理不睬。

  衛發卻是還沒到,坐在議事廳裡的眾人看著最前面兩人的姿態,紛紛低聲議論起來。

  「你說今天會是什麼事情,大少夫人到底想幹什麼?」 「不知道啊,大少夫人行事我是越來越看不懂了……」
  
  「哎,不是看不懂,我看完全是自暴自棄,放任自流了。」

  一面銅鏡一面窗,妖嬈娥女巧對妝。

  透過窗稜,一縷陽光悄然而進,落在李惜鸞精緻如玉,如牡丹花開般清秀動人的俏臉上,遠遠看去好似沐浴在陽光裡的宮娥仙女。

  魚兒看著自家小姐從未展露過的絕美笑容,有些發呆,愣愣的低聲道:「小姐,衛發還沒到。」

  李惜鸞對著鏡子,從來不施粉黛的她,破天荒的看著面前一堆的胭脂,俏臉帶著動人的紅暈,嘴角淺笑,眼簾眨動,一個一個的看著,細細的挑選著。魚兒怔怔地看著自家小姐有些走火入魔的動作,幾次欲開口,到了喉嚨她又嚥了回去。

  她年紀不大,卻也多少明白一些男女事情。他一眼便看穿了小姐的症狀,小丫頭滿心思糾結。

  「魚兒,你說,哪個好看?」忽然間,李惜鸞轉過頭,手裡那桌兩個胭脂盒,俏臉紅雲遍佈道。

  魚兒一愣,剛要說話,李惜鸞又轉過頭,自言自語道:」還是不問你吧,你也不知道他喜歡什麼顏色……「

  小丫頭俏臉僵硬,看著李惜鸞對著鏡子不停的試著胭脂,猶豫著輕聲道:」小姐,掌櫃們差不多都到齊了。「

  」嗯,我知道。「李惜鸞抿著嬌艷的嘴唇,在鏡子裡認真地看著臉上的每一個部位,隨口答道。

  魚兒不知道李惜鸞有沒有聽進去,民主哦小嘴只得站在她身後替她梳理秀髮。

  衛樵一早起來神氣爽的在外面哼哈了半天,出了一身汗又回來洗澡,吃完早飯,換了身衣服,便向著李惜鸞的小樓走去。

  兩個小丫頭一臉古怪的看著衛樵的背影,小心思一路覺得少爺今天的行為非常的反常。不說昨晚回來得極晚,早上一開口就免了香菱三天的作業,
中午還要請兩人出去吃『大餐』,晚上還要給兩人放煙火。

  衛樵順路走到付煬與付青瑤的廂房門口,遠遠就聽見小辣椒好似在訓斥著付煬什麼,卻聽不到付煬一絲反駁聲音。

  衛樵呵呵一笑,信步走來,剛剛走到門口,就被轉頭的付煬看見,他連忙迎了出來,道:」老師,你怎麼來了,還沒吃吧?跟我們一起吃?「

  小辣椒驕橫的聲音立即偃旗息鼓,在外人面前,還是多少要給付煬留點面子的。

  衛樵笑呵呵的看著兩人,也不坐下,看著付煬道:」就是順路來看看你們,嗯,對了,酒樓的事情怎麼樣了,有沒有什麼問題?「

  付煬一聽,臉色尷尬道:」沒,沒有了。「

  衛樵見他神色尷尬,淡淡一笑,又見付青瑤抿著嘴一副受了委屈的摸樣,笑著道:

  「你們這是怎麼了?」

  付煬臉色有些紅,吞吞吐吐道:「老師,你疊好的那張紙,被姑姑打開了。」

  衛樵有些不知所以,看著兩人笑道:「這有什麼好尷尬的,本來就是寫給你的,看了就看了,如果你有別的辦法,不用這個就是了。」

  小辣椒輕聲哼了聲,嘀咕道:「他沒有其他辦法。」
 
  付煬瞬間臉色漲的通紅,板著臉瞪了眼付青瑤,頗具男子霸氣威勢。

  付青瑤同樣瞪了付煬一眼,哼了聲轉過身,給了付煬一個背影。

  衛樵看著嘻嘻鬧鬧的兩人,呵呵一笑道:「好了,不打擾你們吃飯了,先把酒樓買下來,不要裝修,然後整理一下酒坊,不要開工,過幾天我去看一下再說。」

  付煬連忙點了點頭,這種抵押辦法雖然在他看來有些不妥,大也不失為一種好辦法。

  衛樵轉身出門,沒走多遠立即又從屋裡傳來了付青瑤的嬌哼聲,然後便是付煬誇張的慘叫聲,顯然剛才付煬藉著衛樵的面子瞪付青瑤如今遭到報復了。

  衛樵笑著搖了搖頭,笨著李惜鸞的小樓走來。

  「魚兒,這身怎麼樣?」李惜鸞在鏡子前轉著身子,習慣性的對著魚兒問道。

  魚兒已經麻木了,她知道,她肯定還沒有張嘴,李惜鸞就會自言自語接著說了。

  果然。

  李惜鸞一個轉身,便道「嗯,就這件了,素雅清新,顏色搭配正好。」

  魚兒跟在後面,給她撫平褶皺,整理稜角。

  咚咚咚……李惜鸞一怔,連忙道:「快去開門,估計是小叔來了。」

  而她自己則是坐在鏡子前,仔細的又看了一圈,雙手在頭上輕輕撫了撫,雙手捧著俏臉看了一遍,連忙又站了起來,低頭理著裙擺,頗有些心慌意亂手無足措的樣子。

  魚兒打開門,衛樵就笑著道:「魚兒,嫂子呢,好了嗎?」
 
  魚兒抿著小嘴搖了搖頭,大眼睛在衛樵身上瞧個不停。

  衛樵見魚兒直勾勾的看著自己,疑惑的低頭在身上看了一遍,見沒有異樣又抬頭笑道:「怎麼了,是不是覺得少爺我一天不見變的英俊了?」

  小丫頭扁了扁嘴,覺得少也還是輕浮的很。小心思的一肚子疑惑,聰明絕頂的小姐怎麼就喜歡上了輕浮紈褲的少爺呢?

  「小叔」兩人說話間,李惜鸞款款走了過來。

  髮髻輕挽,頭上珍珠玉釵輕輕顫動,如玉的俏臉粉黛薄施,愈顯嬌艷粉致,瓊鼻白皙如瑪瑙,櫻唇紅粉細嫩,粉頸圓潤雪膩,艷紅抹胸勾勒的胸部極其挺拔,肩披白色上衣,皓腕寬鬆,碎花長裙拖擺在地。酥胸豐挺,腰肢纖細,汾臂如藕,一舉一動,風姿綽約,一搖一擺,動人心魄。

  衛樵驚艷莫名,看著李惜鸞如此清秀脫俗,嫵媚清韻,唾液橫生,悄悄的狠狠的嚥了一口口水。

  李惜鸞見他目瞪口呆,輕輕一笑道:「小叔,走吧。」

  衛樵這才反應過來,喉嚨聳動的點了點頭。

  走在李惜鸞邊上,下了階梯,那沁人幽香不停的鑽入衛樵的鼻子裡,兩人昨晚在涼亭纏綿良久,回想起昨晚李惜鸞躺在他懷裡的嬌人媚態,衛樵心裡一團火再次騰騰冒了出來。

  李惜鸞似乎沒有所覺衛樵的異樣,抿著櫻唇輕聲道:「小叔,你等會兒就坐我邊上,我先試探一下他們的態度,看看他們究竟是如何想的,能夠拉攏的就拉攏,不能拉攏我也不再給機會…衛樵盯著李惜鸞的俏臉,居高臨下的看向那淺淺白皙的溝壑,心不在焉的說道:「嗯,一切全憑嫂子決斷。」

  魚兒在後面將衛樵的一舉一動都看了真切,咬著嘴唇,銀牙輕磨,小臉頗為憤憤糾結。

  「大少夫人怎麼還不來,這都什麼時候了……」

  「是啊,我們都等了半個時辰了,茶水都喝了十幾杯了……,這多耽誤事啊,我還有一堆事情等著我回去處理呢……」

  各種抱怨聲很快就充斥了整個議事廳,這些人有的是衛家本家,有的是外人,他們都掌握著衛家的部分生意,在衛家宗族大會上都要做一些匯報,如果是往常他們定然不敢如此放肆,但是如今,他們卻是有些有恃無恐了。

  衛樓依舊坐在那裡,吧嗒吧嗒的抽著旱煙,眼神微瞇,卻清晰可見的屢屢精光閃動。

  衛強坐在他身邊,嘴角掛著若有若無得意的冷笑。

  衛偕雙臂環胸,沉著的臉上隱隱帶有一絲擔憂,粗重的眉頭始終沒有輕鬆過。 

  「來晚了來晚了,大家見諒,見諒……」
   
  在議事廳一片嘈雜中,衛發大步從外面走了進來,笑著抱拳對著各位掌櫃大聲說道。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2-4-7 00:26
第九十七章 快刀


     隨著衛發的大步邁入,本來就堆積在一起閒聊的一些掌櫃們紛紛起身,抱拳相迎招呼起來。

    “九掌櫃來了……”

    “不急不急,大少夫人還沒到……’

    “九掌櫃春風滿​​面,必有喜事……’

    衛發一愣,看著對面主位空空蕩盪,心裡疑惑一閃旋即笑呵呵道:“我本還以為嫂子已經來了,既然還沒來,我就不算遲到,啊…哈哈……”

    “不算不算,就算遲到,對九掌櫃來說,也是小事……”

    “不錯不錯,如今九掌櫃的生意在衛家獨樹一幟,想來誰也不會苛責刁難的……'

    “時對,誰還沒有點急事,耽誤一時半會,不要緊的….,眾人又是一番笑著恭維,極其熱鬧的聊了起來。

    議事廳裡,隨著衛發的進入,很快就涇渭分明的形成了幾個圈。

    衛樓為首,圍繞在他周圍,人數最多,幾近佔據人數的三分之一,他們也相互間輕聲的交談著議論著。

    衛偕為首,個個正當壯年,坐在衛偕一排,沉默不語,卻不時轉頭看向以前衛老爺坐現在李惜鸞坐的那個位置。

    第三個便是衛發,他身邊人雖然最少卻是最活躍,大廳裡的聲音大半由他們發出,他們議論的話題毫不避諱,無所不包。

    還有兩個圈是自成一體的,一個是中立,比較傾向於李惜鸞,其中大部分人厭惡內鬥,獨善其身。而另一個則是完全支持李惜鸞,是衛老爺身前的嫡系,對衛家極其忠誠,這部分人佔據了近乎五分之一。

    走到門口,聽著裡面沸沸揚揚的聲音,衛樵與李惜鸞對視一眼,然後又轉頭看了眼魚兒,魚兒繃著俏臉,肅色的點了點頭。

    衛樵見李惜鸞還是有些緊張,伸手握了握她的玉手,輕聲笑道:“一切都準備好了,你要是做不來就讓我來。”

    李惜鸞嬌軀一顫,俏臉紅暈陡升,緋紅如玉美艷不可方物。旋即慌忙抽了出來,有些心虛的看了眼後面低著頭的魚兒,俏臉嫵媚的瞪了眼衛樵旋即又對著衛樵點頭抿嘴笑了笑,沉吸了口氣,轉身抬腳邁了進去。

    隨著李惜鸞走進的一剎那,整個議事廳瞬間安靜下來。

    眾人屏氣凝神的看著走進來的這個美艷絕倫的女人,直到這個時候,眾人才恍然想起,就是她在衛家大廈將傾到時候力挽狂瀾,將內外交困的衛家維持到現在。

    在眾人還沒有回神的時候,目光又是一凝。

    一一衛家一直不沾生意閉門讀書少爺也跟著走了出來。

    所有人都紛紛皺眉凝目,已經預感的今天不一般,隨著衛樵的走入,他們心裡再次震動起來。

    衛樓抬起蒼老的臉色看向走向中間座椅的李惜鸞,又看著走進來的衛樵,稀疏的眉頭皺了一下。

    衛偕端坐在那裡,看著衛樵已經在李惜鸞身邊坐了下來,眼神也帶著疑惑,若有所思。

    衛發還站在大廳中央,被一群人圍著,雖然已經噤聲,但他們站的地方還是顯的極其的突兀。

    李惜鸞居高臨下的清冷目光,滿含威勢的投向他,冷肅凜然。

    被著滿合警告意味的眼神一掃,衛發臉色難看一閃,對著圍著的眾人呵呵一笑道:“散了散了,我嫂子已經來了。”

    眾人立即也呵呵一笑,抱了抱拳極快的坐了回去。

    衛發低頭著頭咽了口氣,也轉身走向自己的位置。

    衛樵坐在李惜鸞邊上,淡笑著看著下面的眾人。

    有人漠然,有人熱切,有人面無表情,有人滿面討好。

    看著其中幾道比較年輕熱切的有些過分的目光,衛樵呵呵一笑,心想'這才正常嘛。 ’

    衛樵打量著下面眾人,下面的人也在打量他。

    不是面冠如玉卻也說得上英俊瀟灑,不是風流倜儻但也是一表人才。

    李惜鸞目光掃了眼下面神色備異的眾人,又看了眼淡然若定的衛樵,嘴角淺笑一閃,目光冷然的看向衛樓,突然道:“三叔,崇州那邊以前是你主管的,現在出了事,你現在給大家說一下那邊的情況吧?”

    本來倚靠在椅子上的衛樓一怔,抬頭看向李惜鸞,蒼老的眼神急劇一閃。

    不僅是他,下面的眾人也心裡震動起來。

    李惜鸞平時與衛三爺說話畢恭畢敬,多少還帶著晚輩的姿態,今天這句話,不但毫不客氣還隱然將自己當做了衛家的家主,話語充滿了命令意味!

    眾人紛紛皺眉,這可不是好現象。

    衛樓眼​​神精光閃動,將煙袋拿了出來,一邊裝著菸葉,一邊淡淡道:“衛家的布都是從衛家染坊出來的。”

    衛家的染坊在李惜鸞手裡,他這是反戈一擊指責李惜鸞了。

    李惜鸞俏臉清冷,冷哼一聲道:“我不是說布的事情,我是說具體的情況,事情發生的經過。”

    衛樓按著菸葉的大拇指驀然一頓,眉頭忍不住的皺了皺。

    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這一刻誰都明白了,李惜鸞今天是要亮刀了。

    “衛強,你來說。”衛樓將煙嘴放到嘴邊,淡淡道。

    衛強神色一喜,滿臉激動的站了起來,張嘴就道:“……”

    “等等!”李惜鸞毫不猶豫的將衛強已經發到喉嚨的話音打了回去,冷聲道:“三叔,是誰讓衛強插手崇州事務的?”

    崇州那邊名義上的主管的確是衛樓,但實際上崇州那邊的幾個掌櫃都是李惜鸞的人。事關衛家生意生命,她自然不會假借他人之手。

    衛樓眉頭緊擰,吧嗒吧嗒煙霧升騰,微瞇的眼神透過濃濃煙霧第一次認真的審視起李惜鸞來。

    近三年來,李惜鸞還是第一次表現的如此強勢,咄咄逼人,寸步不讓。

    衛強臉色漲紅,拳頭緊握,雙目陰冷的盯著李惜鸞,但是一見她那充滿壓迫居高臨下的眼神,咬牙切齒的梗著脖子低了下頭。

    衛樵看著俏臉冷肅,眼神凜凜的李惜鸞,想著她昨天晚上在自己懷裡軟語求饒,嬌軀柔軟無骨的尤物媚態,這個時候充滿威嚴霸氣,句句如刀似劍的女強人風範,一股莫名的成就感油然而生,恨不得再將她拉入懷裡肆虐一番。

    許久,衛樓將煙袋放了下來,手指按著菸葉,漠然道“我讓去的,年輕人,鍛煉一下。”

    李惜鸞雙眸含煞,冷哼道“是嗎,我聽說處事的那家鋪子衛強正好待過。而且負責配合官府驗布的也是當時在衛強手下跑腿的。”

    衛樓一怔,他沒想到李惜鸞竟然調查的這麼詳細。

    而衛強忽然右手顫抖起來,一臉擔憂的看向衛樓。

    衛樓皺著眉頭,吧嗒吧嗒的抽著煙,眼神再次看向了坐在上面的李惜鸞。可惜,李惜鸞已經不是兩年前的的李惜鸞了,他在她冷清的臉上看不出任何東西,也並不知道他掌握了多少。

    而議事廳裡,所有人都目光轉向了坐在前面的衛樓,誰也沒有想到,衛家舉足輕重的衛三爺竟然被李惜鸞三言兩句逼的無話可說,猶豫起來。

    衛偕面露興奮,李惜鸞終於展現她的果斷霸氣了!

    而衛發卻面色凝重起來,崇州的事情快馬加鞭也還要兩天才能到金陵,除非,除非一一信鴿!

    李惜鸞雙目冷冽的看著煙霧繚繞中的衛發,淡淡道“三叔,我知道衛強是你唯一孫子,你交出衛家所有生意,頤養天年吧。”

    轟轟轟所有人都是腦中轟然一炸,一臉不可思議的看向上面一臉冷然決然的李惜鸞,忍不住的猜測她是不是瘋了,僅憑一些莫須有的東西,就逼迫掌握了衛家近四分之一生意的衛三爺交出所有產業? !

    但旋即所有人的目光又轉向衛樓,想起他一開始就處於的被動局面無扭轉,忽然心裡劇烈的跳動起來。

    衛樓更是在李惜鸞話音一落後右手一顫,雙目驟然爆發著駭然冷芒。佝僂的身體驀然坐直,一臉陰沉的看向李惜鸞。

    議事廳忽然間窒息下來,九月份的天氣卻冷的讓眾人忍不住的打哆嗦。 ”魚兒,將衛強壓下去,直接送官。”在一片冷寂中,坐在李惜鸞身邊的衛樵如同局外人一般,突然間淡淡然開口說道。

    所有人都是一怔,眼神極其詫異的轉向一直猶如透明人一般存在的衛樵,目光說不出的古怪。

    魚兒抬頭看向李惜鸞,李惜鸞酥胸輕輕起伏,冷著俏臉點了點頭。

    魚兒當即一揮手,從門兩邊湧出五六個個家丁。 ”你們,你們敢,我是衛家根正苗紅的少爺,誰敢拿我!”衛強看著一臉冷煞走過來的家丁,一邊靠向衛樓,一邊梗著脖子吼道。

    衛樓抬頭看向李惜鸞,陰沉著臉道“大少夫人,你真的要將衛強送官?”

    他的話音一落,所有人都將目光投向李惜鸞。這個例子衛家還從來沒有開過,即便衛老爺在世的時候,最多也將打板子然後趕出衛家,從未送過官府!

    李惜鸞俏臉冷煞,滿目冷然的告訴眾人:

    衛樵的話,就是我的意思。

    衛樵沒有拖泥帶水的習慣,直接站了起來,居高臨下的看著衛樓道“三叔,其他的我也不說了,這些年你從衛家得到的好處實在太多,只要你交出手裡的所有生意,其他的我就不再追究。”

    衛樓老臉抽搐,怒極反笑,扶著椅子顫巍巍的站了起來,轉頭一臉冷笑不屑的看向衛樵,那模樣就是告訴衛樵:你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子,說這些實在是太過可笑。

    “啟禀夫人,外面有幾個衙役說是奉府尹大人的命令前來听少爺差遣,現在正在門外等候。”

    驀然間外面一個家丁站在門口,躬身大聲道。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2-4-7 00:58
第九十八章 後手


     衛樵對於衛樓的輕蔑眼神直接無視,看向門口道:“請他們在外面坐一下,給他們上茶。

    “是!”那家丁答應一聲,轉身離去。

    看著那家丁離去,衛樓皺著眉頭臉色變幻起來。

    衛樵也不顧衛樓的反應,直接看向那幾個家丁淡淡道:“將衛強綁了,送給外面的衙役,請他們轉告府尹大人,衛強香了多少進去,我就要他吐多少出來!”

    衛樓一聽,頓時雙目如劍直射衛​​樵,縷縷寒光閃爍,蒼老的臉龐緩緩抽搐。

    衛強看著已經圍聚過來的家丁臉色立即慌了,拉著衛樓的胳膊,大喊道“爺爺,救我,救我,我不要去坐牢我不要坐牢啊……“他今天是來更進一步的,不是來坐牢的。

    衛樓陰寒的目光在衛樵臉上一掃,又轉向李惜鸞,雙目厲芒閃爍,沉聲道:“大少夫人,你當真要把強兒送官?把事情做絕?”

    李惜鸞雙眸同樣冷光閃爍,一言不發的對著魚兒點了點頭。

    魚兒俏臉冷漠,對著身後招了招手。一個丫髫立即端著盤子從側門走了進來,直接向著衛樓走去。

    衛樓雙眼微瞇,看著眼前厚厚的賬簿,精光一閃,掃了眼端坐不動的李惜鸞,臉色漠然的伸手翻開一頁。目光一掃便是瞳孔一縮,連忙又翻開第二頁,接著是第三頁,一連他翻了七八頁,終於胸口起伏,嘴角冷笑,牙齒緊咬臉龐抽搐的合上了賬簿。

    抬頭看向上面的李惜鸞,神色無比陰沉,牙齒咬的格格響,臉龐僵硬,眼神冰冷,雙目厲芒閃爍的冷聲道“想不到你調查的這麼仔細?”

    上面記載了衛樓當年乘衛家內亂抽取衛家流動銀子在全國各地買下了數万畝地,而且各處在他名下的莊園也有十幾個,他私底下的生意竟然已經可以趕上他掌握的衛家生意的一半還多!

    近幾年,衛樓名下的店鋪,不但沒有上繳利潤,反而多次要求發銀補救危機,但銀子實際卻被轉移挪用在他自己的生意上!

    酒樓,當舖,賭場,妓院,衛樓的生意幾乎遍及了任何一個利潤豐厚的行業,每年的利潤極其豐厚可觀,卻不停的要李惜鸞給他撥付銀子'補救'!

    衛樵看著下面眼神各異的眾人,見沒有一人出來說話,便看向那幾個家丁道淡淡:“先把衛強綁了,咱們再說其他。”

    幾個家丁再次圍了上來,動手就要拿下衛強。

    “慢著!”衛樓冷哼一聲,抬頭直視衛樵,冷笑道:”想拿我衛樓的孫子,沒那麼容易。哼,我與吏部員外郎劉聰是多年拜把子交情,一個金陵府尹,還不敢把我的孫子怎麼樣!”

    幾個家丁一聽,動作再次一停。

    衛樵嘴角微翹,目光淡然,這老頭藏的還挺深,他得到的資料中,根本就沒有這麼一層關係。

    李惜鸞也是一怔,本來的家事一旦牽扯到官府就有些為難了。

    衛樓見兩人被鎮住,再次冷笑一聲,轉過身對著眾人道:“哼,我衛樓十幾歲就跟著大哥四處闖蕩,遇過強盜碰過馬匪,被人追殺遭人勒索,幾十年出生入死才有了衛家偌大的基業,如今大哥過世沒多久,他的兒子兒媳就想拿我開刀,謀我的家產!哼,沒那麼簡單,我衛樓還沒死!我倒是要讓大哥讓衛家所有人的看看,他的兒子兒媳是怎麼對待為他擋過刀拼過命的兄弟的!”

    衛樓說的慷慨有力,話音裡充滿了憤懣不甘。再配合他一臉的怒氣,當真是受了極大委屈一般。

    他的話音一落,所有人的臉色都不好看起來。他們同樣也是在衛家效勞,德高望重的衛樓今天都受到瞭如此待遇,將來他們還能有好?下一個是誰?

    許多人都悄悄的湊聚在一起,目光看向上面的李惜鸞,臉色難看的低聲議論起來。

    有人為衛樓打抱不平,有人埋怨李惜鸞卸磨殺驢,紛紛低聲指責起李惜鸞來。

    衛偕皺著眉頭看了眼衛樓,又抬頭看向俏臉緊繃的李惜鸞,低著頭,眉頭緊皺,嘴角輕輕抽搐了一下。

    衛發麵色難看,心裡卻淡淡一笑,也附和著跟著身邊的人低聲議論起來。

    衛樵淡淡一笑,看著下面表面似乎憤憤不平實則為衛樓聲援施壓的眾人,嘴角微微一翹,對著魚兒輕輕點了點頭。

    魚兒俏臉冷漠的抿著嘴唇,對著後面又揮了揮手。

    一個丫鬟端著盤子,再次走到了衛樓的身前。

    衛樓雙目冷閃,面色冷笑的掃了眼李惜鸞與衛樵,看著盤子的幾張宣紙,冷冷一笑,瞇著眼掀開一張,砰!他的手指一顫失控的擊打在盤子上,他的雙目驟然大睜,面色無比驚駭。

    他胸脯急劇起伏,緊繃著老臉死死的咬著牙,縮著脖子身體僵硬晃晃悠悠一的坐到了椅子上。

    那丫鬟很是盡職,將盤子一直放到他眼前。

    衛樓咬著牙,臉龐狠狠抽搐,他右手顫抖,雙目閃爍的再次揭開了一張,他眼神駭然之色再閃,眼神微瞇顫巍巍的又打開最後一張,看到最後一張的時候,衛樓瞳孔驟然再次一縮,臉龐青筋暴露,好似失去控制一般,劇烈的抽搐著,太陽更是高高的鼓起,不停的跳動。

    衛樓胸口急劇的起伏被他死死的壓制著,呼吸難抑,臉龐抽搐,咬著牙雙目血紅眼神陰厲的抬頭看向上面的李惜鸞,一字一句道:

    “好!好!好!不愧是大哥的兒媳,不愧是大哥選定的接任者,想不到你一開始就對我有了防範,更是隱忍到今天才發作,好啊!好啊!

    連我都看走眼了口嗣! ”他左手緊緊的抓著椅柄,白色的骨頭清晰可見,跳動的青筋變成血紫,顫抖間滴滴鮮血落地。

    李惜鸞雙目冷如電,冷聲道”哼,別我想那麼厲害,是爹臨走前安排的。

    衛樵淡淡一笑,緩緩的坐了回去,李惜鸞這句話,足以將剛才衛樓一番慷慨陳詞帶給大家的不安一掃而清。

    果然,本來下面還為衛樓憤憤不平的眾人一聽這話當即神色一變,紛紛轉頭看向衛樓。

    衛老爺臨走前的安排,那就是衛老爺生前就開始防備衛樓,顯然是衛樓做了什麼讓衛老爺忌憚的事情,那就不是衛家人圖謀衛樓的財產了。

    衛樓一怔,旋即被壓制的胸口急劇起伏起來,氣息粗重,臉色瞬間古怪起來,蒼老的臉皮左右抽搐,上下拉扯,似哭似笑,極其難看猙獰。

    眾人看著衛樓坐在那里大口喘氣,神色悲喜交加古怪莫名,渾身顫抖,眼神戰栗,都皺著眉頭疑惑起來。

    一一衛樓究竟做了什麼?那幾頁紙上面有寫了什麼?

    李惜鸞微微皺眉,道:“三叔,只要你交出手裡所有生意,我既往不咎。'

    衛樓胸口起伏,氣息粗重,聽了李惜鸞的話,扯著嘴角,眼神冷笑的緩緩轉過頭,看著上面一臉漠然的李惜鸞,忽然雙目一睜咧嘴大笑“呵呵,既往不咎?既往不咎!哈哈…哈哈…哈哈哈……”

    衛樓好似受了什麼刺激癲狂一般,看著李惜鸞哈哈大笑起來,左手拍在椅柄,使勁的搖頭,笑的老淚縱橫,笑的腰都直不起來。

    衛樵淡淡的看著他,眉頭卻忽的皺了一下。

    下面的眾人也同樣古怪起來,相互對視著,目光緊緊的盯著衛樓身上。

    “不錯!我是與陳家有勾結,當年我也的確出賣過大哥!”衛樓忽然冷哼一聲,驀然站了起來,一臉冷笑的看向上面的李惜鸞,沉聲說道。

    他這句話猶如驚雷轟然炸響,將整個衛家議事廳炸的一塌​​糊塗,炸的所有人目瞪口呆,靜謐無聲。

    李惜鸞一怔,秀眉微蹙,她沒想到衛樓竟然敢當眾說出來。

    衛樵眉頭一挑,臉色露出凝重之色。衛樓既然敢當眾說出來,那顯然就是有恃無恐了。

    其他人本來還對衛樓心存同情,這一刻卻是被駭的不敢出聲了。

    衛家德高望重舉足輕重的衛三爺,竟然是陳家的奸細?還曾經出賣過衛老爺?

    所有人都覺得荒謬,但這一刻卻又是如此的真實!

    眾人能夠清晰聽到自己心臟咚咚咚的跳動,目光在站著的衛樓與坐著的李惜鸞身上來回的巡視,有些人隱隱都感覺到自己在顫抖,在恐懼。

    衛樓看著李惜鸞冷漠的神色,壓著內心洶湧而出的憤怒,臉角抽搐著,牙齒咬的格格作晌。回頭看了眼一臉驚駭莫名看著自己的眾人,吸了口氣,心裡猶自憤恨難平的冷然笑道:“不錯,我當年的確出賣過大哥,陳家手裡也的確有我的把柄。 ”

    眾人心裡震動,卻也終於明白衛家為何在金陵舉步維艱了,看向衛樓的神色由先前的同情變成了憤怒,怨恨。

    衛樓絲毫不理會眾人的神色,胸口起伏的看向上面的李惜鸞咬牙切齒的恨聲道“當年我們衛家連現在的蔣家都不如,而陳家卻比現在還要強大,本來我們與陳家硬碰就是以卵擊石,而大哥他卻執意要搶奪衛家與官府的生意。我們大多數人都認為必輸無疑,得罪陳家定然沒有好結果,紛紛自謀出路!我辛苦那麼多年換來的東西,憑什麼要因為他衛重的一意孤行而葬送。哼,正好陳家人那個時候找到我,我自然要為自己留條後路。可是,哈哈,萬萬沒想到,幾乎所有人都沒想到,衛重他竟然贏了,將不可一世的陳家狠狠的打了個耳光。後來,衛重更是與陳家針鋒相對起來,陳家也自然視衛重為眼中釘,哈哈,兩家就這麼對峙起來。所有人都不看好衛重,但是衛重他偏偏一路走了過來,更是在三年前的金陵商會上,一舉驚人的奪了一直被陳家霸占的的商會會長!之後衛家便如日中天,半年,僅僅半年就超過了金陵霸主陳家,威了金陵名副其實的第一大布商!”

    衛樓一口氣說這麼多,眼神冷熾的看著李惜鸞,就好似在看當年的衛老爺衛重一般,神情敬畏羨慕恐懼怨恨…'…眾人不少都是跟著衛老爺一路走過來的人,對於這段歷史自然不會忘記,但是再次聽衛樓一說,還是忍不住的澎湃的顯露在臉上。

    衛樓說的遠沒有韓元寫的詳細,但是聽著衛樓說完,衛樵還是忍不住的一陣激動,熱血悠悠。

    李惜鸞俏臉不動,目光淡淡的看著衛樓。

    幾年她已經習慣的作為了上位者,不管下面的人說什麼,她都神色不變,不漏一絲內心感情。

    衛樓一番話說完,似乎發洩了不少,再次抬頭看向李惜鸞,一臉惋惜的冷笑道“可惜啊,大哥他兒子生的晚,走的也太早,可還是有個好兒媳,不然,這衛家就是我的了。”他說著,一臉笑容的遺憾感慨。

    李惜鸞秀眉微蹙,'冷聲道“你既然都敢說出來,也一定有後手保命,說吧,看看能不能讓我饒過你。”

    衛樓看著李惜鸞,眼神微瞇,一臉欣賞的笑著道:“你很不錯,難怪大哥當年會將衛家託付給你,你的確比我幾個兒子孫子都要強上不止一籌。我本想撮合你與衛強,可惜,你太聽大哥的話,不然做我孫媳婦,將來衛家還是會在你手上發揚光大,重現昔日的輝煌!”

    眾人的目光再次集中到了衛樓身上,臉色憤怒仇恨,但見他如此一副勝券在握,不由得猜測他究竟有什麼後手?

    衛樵看向一臉淡然輕笑的衛樓,也面露凝重。

    衛樓轉頭看著眾人復雜的目光,又轉頭看向李惜鸞,神色淡笑道:“想知道也簡單,我在衛家待了這麼多年,總要有點回報。“李惜鸞神色不動,'俏臉卻煞氣漸起,聲音冷漠道:“你要什麼回報?”

    衛樓陡然眼神冷厲,臉角森硬,仰著頭沉聲道”我要你將我手裡的生意全部轉讓給我,另外,崇州的生意我也要三分之一!”

    嘩!

    眾人猛然倒吸一口冷氣,雙目駭然不可思議的看向衛樓。

    衛家在金陵的生意基本被衛樓掏空,他還要崇州生意的三分之一,這無疑就是要了衛家一半的財產!

    衛樵目光淡淡然的看著他,心裡盤算著他的底牌究竟是什麼,竟然讓他如此自信的認為李惜鸞一定會答應他。

    李惜鸞冷哼一聲,清冷的面色煞氣凝重,冷聲道:”我憑什麼要答應你?”

    “就憑這個!”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2-4-7 00:59
第九十九章 當姑奶奶是白吃白喝的


     衛樓一句話落下,所有人的目光都迎向了他右手舉著的那個長方形細長盒子。

    議事廳落針可聞,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衛樓手裡的盒子吸引過去。都在猜測他盒子裡裝的是什麼,能夠給他如此的底氣!

    衛樵輕輕抬頭,目光凝重卻也有些好奇。

    李惜鸞雙目冷然,在眾人急切好奇的神色中忽然冷哼一聲。

    這一聲頓時將所有人都給震醒,紛紛收斂神色,但目光還是盯著衛樓舉起的盒子上。

    衛樓蒼老的臉龐充滿了得意的冷笑,他環顧眾人一圈,抬頭看向李惜鸞,淡淡道:“大少夫人,只要你答應我的要求,我就當做今天什麼也沒發生。一旦我拿了出來,一切可就沒再談的餘地了。”

    李惜鸞面無表情,氣勢儼然的盯著他,冷聲道:“三叔,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交出一切生意便可頤養天年。如果你真要頑抗到底,就不要怪侄媳婦我無情。”顯然,李惜鸞對他的耐心也差不多了。

    議事廳再次靜了下來,兩人都對對方下了最後通牒,現在就看誰實力更強,手段更高明了。

    衛樵微微皺眉,面色微凝,心裡也在暗暗猜測盒子裡究竟是什麼東西?

    衛樓雙目冷厲的看著李惜鸞,冷冷一笑道:“好,既然你不肯給,那我就自己拿!”

    說完,他放下盒子,衛強連忙雙手捧住,衛樓臉色肅然,緩緩的解開上面的錦繩,挽起袖子,小心翼翼的打開盒子,然後雙手捧兩端,面色恭敬的輕輕的抬出一卷有些泛黃的捲紙,中間一道白色布繩捆著,一看就是有些年頭。

    所有人都停止了呼吸,雙目凝肅的看向衛樓手里高舉的捲紙。

    衛樵眉頭緊皺,下意識的看了眼李惜鸞。

    李惜鸞依舊神色不動,只是眉頭不動聲色的輕輕蹙著。

    衛樓臉色沉然的環顧一圈,最後看向李惜鸞,神色堅毅的沉聲道:“我再叫你一次大少夫人,只要你點頭,我立即將它放回去。”

    議事廳安靜的可怕,衛樓的話音還在迴盪,眾人將目光轉向李惜鸞。

    咚咚咚,心臟劇烈的跳動著,幾乎所有人都隱隱有種窒息的感覺。

    走到如今一步李惜鸞自然不會妥協,驀然站了起來,向前走了幾步,俏臉清冷聲音堅定不可移道“那我最後叫你一次三叔,只要你交出手底一切生意,我就保證你可以安心頤養天年。”

    衛樓臉龐一抽,胸口起伏,冷笑一聲道:

    “好!既然你非要撕破臉皮,那我也不會再在乎這點香火情!”

    說完,他就動手去解捲紙上的白色布繩。

    李惜鸞神色漠然,俏臉冷霜遍布的盯著衛樓的手裡的宣紙。

    衛樵心裡思索一陣,也跟著站了起來,走到李惜鸞邊上,臉色微凝的看著衛樓手裡的捲紙。

    其他人一紛紛將目光投了過來,眼神裡有凝重有熱切。

    白色布繩解開,放入盒子裡,隨著捲紙的輕輕摩擦聲清晰入耳,所有人屏氣凝神,大氣不敢喘。

    “當今首輔傅閣老的親筆手書:吾之友。”

    衛樓輕輕打開,舉在頭頂,沉聲道。

    衛樓話音一落,議事廳裡涼風颼颼,很多人都忍不住打了寒顫。

    當今首輔的親筆手書,吾之友!

    吾之友?李惜鸞看著那落款印泥,嬌軀忍不住的一顫,俏臉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誰有了這個手書,'都足以橫行大齊每一個地方,足以讓任何一個封疆大吏十里相迎。

    如果有人說,這幾個字千金都買不到,大齊沒有人不信!

    如果將衛家陳家楚家的財富加起來,有人說不賣,也不會有人奇怪!

    這簡簡單單的三個字,他的威力無人可以預計,也沒有人敢低估!

    三個'字'或許並沒有多少價值,也不值得收藏品鑑,但是那三個字的意思,卻是誰也不敢忽視輕視。

    吾之友,那是首輔的朋友,更是寫出了出來,送了出來。這裡面表示的含義,任何一個有點腦子的人都會明白!

    首輔站在他背後,一切有首輔撐腰!

    一瞬間,議事廳的所有人都鎮住了。這一刻他們終於明白衛樓為何如此霸氣的肯定李惜鸞一定會答應他的要求了,有了這個手書,即便衛樓強取豪奪佔了整個衛家,也沒有人能夠把他怎麼樣。

    李惜鸞俏臉蒼白,玉掌握拳,抬著頭,蹙著眉頭雙目緊緊的盯著那三個字。

    衛樵不動聲色的退後幾步,對著門口招了招手,立即一個家丁悄步走了進來,衛樵在他耳邊低聲說了幾句,他立即點頭,轉身又悄步離去。

    衛樓一臉沉然的看著李惜鸞,雙目冷閃道:“衛夫人,你覺得這個,夠嗎?!”

    李惜鸞嬌軀一顫,俏臉難掩驚色,低頭看向衛樓,銀牙緊咬,強自鎮定,眼神急急閃動思索起來。

    衛樵輕輕走了過來,悄無聲息的站在李惜鸞邊上,給了她一個'一切有我'的肯定眼神。

    李惜鸞微微一愣,旋即展顏勉強一笑。

    衛樓看著兩人的作態,也不奇怪,將捲紙捲起來,冷笑道:“怎麼樣,衛​​夫人,衛公子,我現在要崇州一半的生意,你們可敢不答應?”

    李惜鸞俏臉怒色一閃,但心裡卻顯的極其無力。衛家不過一介商人,首輔的一個條子就足夠讓衛家飛灰湮滅,何況還是親筆所寫的'吾之友'。

    衛樵看著衛樓淡淡然一笑道:“衛三爺,你這手書,哪裡來的?匹夫無罪懷璧其罪,衛三爺藏得倒嚴實。”

    衛樓雙目冷然,不屑的冷哼道:“這是我一老友轉贈,他當年曾救過傅閣老的性命,傅閣老寫此手書贈送於他。我這老友身前沒有子女,過世後便轉贈於我。”

    衛樓自然知道衛樵打的什麼心思,一邊將捲紙撞入盒子裡,一邊漠然道。

    衛樵右手不動聲色在李惜鸞背上輕輕拍了兩下,看著衛樓笑道:“三爺不要急著裝,我們沒見過傅閣老的筆跡,卻是要找人驗證一下才行。”衛樵並不在乎衛樓這個捲紙這麼來的,他只是在拖延時間而已。

    李惜鸞抿了抿嘴,見衛樵神色自若,心裡悄悄鎮定不少。

    衛樓嘴角冷笑一聲,本來蓋起盒子的手停了下來,看向衛樵淡淡道:“哦?那不知道衛公子要找何人驗證?”

    蹬蹬蹬衛樓話音一落,側門便晌起了蹬蹬蹬的腳步聲。

    衛樵嘴角微翹,轉過頭,小辣椒傅青瑤踏著小蠻靴,仰著俏臉蹬蹬蹬走了進來。

    也不顧其他人,直接走到衛樵身邊,抬頭看向他好奇道:“什麼好看的?還能嚇我一跳?”

    衛樓見傅青瑤是個一身襦衣,俏臉白皙,模樣俊俏的小姑娘,看著衛樵嘲笑道:“衛公子,這就是你說的可以鑑定傅閣老筆蹟的人?”

    “鑑定傅閣老的筆跡?在哪裡?”傅青瑤一聽'傅閣老',當即轉頭看向衛樓睜大眼睛道。內閣只有一個'傅閣老',指誰問都不用問。

    衛樓一怔,仔細打量起傅青瑤,眼神遲疑道:“你認識傅閣老的筆跡?”

    傅青瑤一聽這個,當即瓊鼻一翹,俏臉得意道”當然,他還曾經向我求教來著。”

    衛樓本來將信將疑,如今一聽卻是嘴角冷笑一聲,將盒子裡的捲紙又拿了出來,輕輕打開,放在傅青瑤眼前,淡淡道:“既然傅閣老還向你請教書,那你肯定認得傅閣老的印泥了?”

    傅青瑤俏目閃亮低頭看去,看著'吾之友'三個字,立即便皺著眉頭,許久,低聲道:“這不太像是他的筆跡?”

    “不是傅閣老的?”李惜鸞一聽,雖然不知道這小姑娘是誰,還是俏臉激動道。

    傅青瑤皺著眉頭,俏臉糾結道:“我不敢肯定,這字五分相,印泥我不認識,他已經很多年不寫詩題字了。”

    衛樓一聽,冷哼一身,看向衛樵道:“衛公子,如果你只是不知道從那裡找來個小丫頭鑑定傅閣老的筆跡,那恕老夫不奉陪,如果你們不答應將衛家崇州生意分我一半,我就要用其他辦了。”

    有傅閣老的親筆字在手,想要搶奪衛家的財產,簡直是大材小用,易如反掌。

    小辣椒本來並不知道這裡發生了什麼事,一聽這個難看的老頭一開口就是要衛家崇州一半的生意,見多識廣的她當即明白了,也怒了。

    '我與傅煬現在吃的喝的都是衛家的,你一開口就是一半,當姑奶奶是白吃白喝的! ’

    小辣椒一怒,當即喜形於色,付諸行動。

    衛樓正在將捲紙放入盒子​​裡,小辣椒一個突然躍進,右手閃電般的將那捲紙搶了過來,在衛樓大驚失色中,小丫頭雙手一。

    噝噝那張頗為老1日的捲紙立即兩半,四片,八分……最後小辣椒一咬牙,扔到地上,狠狠的踩了幾腳,然後在衛樓驚愕不知所措中,怒道:

    “不要是說是假的,就算是真的,姑奶奶我也撕了不知道多少張了。你要是想要,就去找他再寫,哼!”

    小辣椒說完,扭著小抬腳就走,心裡暗道'哼,有本事他就讓我回去! ’

    小辣椒蹬著小蠻靴蹬蹬蹬的走了,留下後面一地的紙屑。

    除了衛樵的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如果他們有眼鏡的話,早就跌碎一地。

    李惜鸞率先回過神,看著衛樵俏臉緊張道:“小叔,她……”

    衛樵呵呵一笑,道:“沒事,沒事,有事她抗著。“李惜鸞俏臉一怔,見衛樵不像說笑,俏臉猶自驚疑未定抿著櫻唇點了點頭。

    衛樓先是滿臉驚愕,目瞪口呆,待見小辣椒轉過側門就消失不見,臉色瞬間鐵青,怒目圓睜,右手顫巍巍的抬起指著那側門,氣息急喘道:“你你你…… ”說著,身體一僵緩緩就倒了下去。

    衛強一見,立即將他扶到椅子上,神色急切的喊道:“爺爺……爺爺……衛樵看著下面依然驚訝的說不出話的眾人,淡淡一笑,道:“來人,把這些紙屑掃了。滿地的碎紙片,太影響乾淨整潔了。 ”

    衛樓坐在椅子上,雙眼泛白,指著衛樵口齒模糊道:“不要掃,不要掃……”

    衛強連忙轉頭,衝著衛樵喊道:“你沒聽到嗎,我爺爺讓你不要掃!”

    衛樵眉頭一抬,看向他。

    衛強立即一窒,臉色一白連忙轉頭繼續看向衛樓。

    衛樓胸口起伏不定,右手顫巍巍的豎起,嘟嘟囔囔含糊不清道:“不要掃,不要掃……”

    衛樵看著他,搖了搖頭嘆了口氣,上前握住他的手,一副何苦來哉的說道:“三叔,已經是碎紙屑了,沒用了,還是扔了吧。“下人很快就拿著掃把簸箕走了進來,而衛樵正好卡在衛樓的視線上,他胸口起伏,神色急切,使勁的抽著被衛樵握緊的手,急聲喘氣道:“不,不要扔,還還有用…他還沒說完,下人就端著簸箕向側門走去。

    衛強低頭扶著衛樓,一動不敢動,生怕衛樵乘機將他壓出去交給衙役。

    衛樓看得又是一陣急切,左手扶著椅柄想要站起來,衛樵卻拉著他的右手不放,他渾身顫抖,憤怒交加眼睜睜的看著那下人出了門。

    他氣息愈發粗重,雙目陰沉的看著衛樵,鼻息重重道:“好!好!好!你們,果然,好樣的!”

    衛樵淡淡一笑,看著衛強道:“三叔,你頤養天年的銀子不用'子孫給了,我們衛家出了。”

    先前衛樵李惜鸞的意思就是要求衛樓交出所有生意,對於他的財產卻並沒有吞併的意思。而如今衛樵這句話的意思,顯然就是一分錢都不想給他留了。

    衛樓臉角狠狠一抽,眼神厲芒爆閃,胸脯不停的起伏,顯然氣急。衛強縮著脖子,一句話都不敢說。

    其他的眾人現在還在驚駭中,那堪比尚方寶劍的。吾之友7,就這麼被一個莫名其妙跑出來的小丫頭給撕碎了?

    過了許久,衛樓總算緩過氣來,雙目陰沉的看著面前的李惜鸞與衛樵,冷笑道:“你們撕了那捲捲紙就等於死罪,現在還想著吞併我的財產?哼,即便沒有傅閣老的手書,你們也一樣不敢拿我怎麼樣!”

    衛樵眉頭一挑,笑道:“怎麼?衛三爺還有底牌?”

    衛樓嘴角掛著陰冷的笑意,冷聲道“當然,我跟衛重這麼多年,他做了什麼,我幾乎都知道!”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2-4-7 01:01
第一百章 我可以交出全部


     無商不奸,這句話雖然不能說完全正確,但幾乎可以說是八九不離十。

    尤其是在這個時候做生意,光明正大,堂堂正正,根本就別想做成生意。而衛老爺能夠一舉將陳家擊敗,暗中打通多少關節,做了多少'違'之事,或許心安,但不見得就完全見得了光。

    衛樓這句話,充滿了威脅意味。

    李惜鸞俏臉帶煞,眼神冰冷。在她心裡,公爹幾乎與父親同樣尊敬崇拜,誰對他不敬,李惜鸞都不答應。

    衛樵淡淡一笑,對著站在邊上的幾個家丁道:“來,扶衛三爺到後面,我與他單獨談談。嫂子,你繼續。”

    李惜鸞秀眉微蹙,認真的看著衛樵,輕輕點了點頭。

    衛樓嘴角微翹,冷笑一聲,甩開過來的幾個家丁,大搖大擺的向右邊側門走去。衛強渾身哆嗦,咬著牙猶豫還是立即跟在了衛樓的身後。

    衛樵揮了揮手,那幾個家丁立即跟著他,向著側門走去。

    李惜鸞坐回主位,立即俏臉儼然,雙目凜凜的在下面一掃。

    所有人立即噤若寒蟬,強勢無比的衛三爺都逼到這份上,他們哪裡還敢多說一句。看著李惜鸞與衛樵的神情,似乎傅閣老的親筆。吾之友’被撕,根本就是無關小事。 “好了,現在說說金陵的事。”衛樵走出側門的時候,李惜鸞聲音漠然響起。

    議事廳後面的小客廳內,衛樓淡然的坐在那裡,端著一杯茶,輕輕的抿著,一副走親訪友的悠閒模樣。

    衛樵緩步走了進來,看著衛樓悠閒喝茶,淡淡一笑,扯著他邊上的衛強的肩膀將他提了起來,然後對著外面道:“將衛強少爺請到隔壁用茶。更新最快,百度貼吧:我的悠閒御史生涯吧”

    衛強一聽,頓時臉色大變,轉過身對著衛樓吼道:“爺爺,救我,救我,我不要坐牢……”衛樓微微皺眉,又看了眼已經坐了下來的衛樵,冷聲道:“衛少爺讓你去你就去。”

    衛強一聽衛樓的話,頓時面如死灰,還以為衛樓不管他了,扯著衛樓的胳膊就大喊大叫“爺爺,爺爺,我不要坐牢,我不要坐牢啊……”

    衛樵淡淡一笑,對著幾個家丁一點頭,那幾人立即硬扯著衛強,拖拽出去。

    耳邊衛強不停驚慌失措的哭喊,衛樵笑著看向衛樓道:“怎麼樣,三叔,有什麼說什麼吧?”

    衛樓坐在椅子上,轉頭看著衛樵,嘆了口氣道:“有時候,我還真羨慕大哥,兒子生的好,媳婦也娶的好,天下的好事,都被他一人給佔了。”衛樵輕輕一笑,道:“我想三叔應該會告訴我一些我不知道卻會讓我比較驚奇的事情。”

    衛樓翹著嘴角冷哼一聲,冷著臉轉過頭,悠悠笑道:“不錯,大哥他當年的確做了許多不之事,但也沒有什麼傷天害理,天怒人怨之事,說起來,大哥在商人裡,絕對算是個君子。”

    衛樵淡然笑著,沒有接話。

    “即便是君子也會發怒的。”衛樓嘴角翹起,接著眼神追憶,悠悠道:“既然你想知道,我就告訴你。當年陳家被大哥幾招打的毫無還手之力,徒有招架之,狗急跳牆之下……竟然收買了金陵的藍衫幫要暗殺大哥!”

    衛樵眉頭微皺,抬頭看向衛樓。這些,他完全不知情。

    衛樓瞥了他一眼,淡淡道:“本來他們算計的也很好,可是那天也不知道為什麼,你大哥衛崢突然說要代大哥去。衛崢一向舞刀弄槍,對於家裡的生意很少關心,以前大哥頗為這個發愁,一聽自然欣喜,當即就允了。結果走在半道上,就遭人截殺。好歹老大有些武藝,硬是殺出重圍跑了出來,給大哥報了信,說完就死了。他四十歲才有你們兄弟,雖然表面嚴厲,心裡卻把你們看得比家裡生意還要重。一見老大慘死在眼前,而且還是代他去死,大哥悲憤交加,怒火沖天。他半生走南闖北,認識的江湖人無數,而且他為人豪爽大氣,結為知己兄弟更不在少數,失去理智的大哥,直接召集了不少亡命之徒,當夜將藍衫幫兩百餘口盡數屠盡,當天夜裡更是殺人陳家,將陳家殺了個血流成河屍體遍地。不過陳家當時已經得信,重要的人都藏了起來,即便如此,陳家當時的家主還是被被怒火中燒失去理智的大哥一刀殺了,而且還砍斷了陳家二老爺,現在陳家家主的雙腿!”

    衛樵本來還以為衛樓會說出衛老爺貪贓枉強取豪奪的把柄,沒想到竟然會是如此的秘辛。衛樵本對為衛老爺的認識很是模糊,但是聽了衛樓的話,心裡忽然生出許多異樣的感覺。他能夠想像那個時候的衛老爺是何等的憤怒滔天,內心是何等的憤懣痛苦。

    衛樓瞧見衛樵臉色變化,淡淡的哼了聲,道:“這件事在金陵震動很大,但是大哥當時已經失去理智,強橫的近乎無禮,當時金陵上下很多人都想拿他,卻硬是拿他沒有辦。但即便如此他還是憤怒難當,一心要置陳家於死地為老大報仇。雖然當時消息被封鎖,但有些人還是知道了,他們紛紛膽寒退避三舍,加上官府的施壓,大哥知道不能如願,便在商場報復陳家,沒有半年,陳家在金陵就近乎被壓的喘不過氣奄奄一息,而崇州已經是衛家一家的天下。”

    衛樵咬著牙,臉色崇敬,心裡澎湃不已。

    這樣人才是真正的男人,真正的父親!為了孩子可以不顧一切,為了復仇也可以蠻橫無理。大丈夫就應該快意恩仇,那裡會去想那麼多,為了守護的東西,可以毫不猶豫的付出一切,是為真男人。

    “不過可惜”衛樓語氣感慨,道:“大哥他太過重情,老大在世除了不願接手生意外,其他都很好,孝順開朗,精明能幹,大哥在他身上能看到他年輕時候的影子,因此心裡看他特別重,如今代他一死,大哥心裡就重重的壓了一塊石頭,加上不顧一切的與陳家爭鬥,心裡煎熬身體透支,很快就倒了下來,就油盡燈枯,打熬不住。”

    衛樵雙目泛酸,輕輕點了點頭。的性格,這樣下來的確很正常。

    沒有多久按照老爹衛樓看著衛樵有些悲戚的神色,淡淡冷笑道:“大哥一死,衛家大大小小的掌櫃沒了壓制,立即就分崩離析。陳家反撲,楚家崛起,衛家一下子從金陵第一,落到了第三。“衛樵臉龐抽搐,滿心激動,深深的吸了口氣。喉嚨聳動著,很快收斂臉上神色,抿了抿乾燥的嘴唇,輕輕一笑,也明白了衛樓的意思。這件事一旦公佈出來,不但會將衛老爺聲名盡毀,也會將衛家推入絕境。

    衛樓說完,端起茶,輕輕吹了一口,感慨道:“大哥一世英雄,想不到會落到如此田地。”衛樵聽著他語意雙關的話,看著他有恃無恐,一副吃定她模樣,呵呵一笑道:“衛三爺,這件事已經過去四年了。而且,爹在臨終前,特意交代了你的事情。”

    “哦?大哥都有什麼交代?”衛樓淡淡一笑,放下茶杯道。

    衛樵湊近一點,面色異樣道“爹在臨終前說,以前的金陵府尹,也就是現在的大理寺卿的九夫人……”

    衛樓一聽,當即臉色一變,雙目圓睜道:“不可能,大哥他不知道的!更新最快,百度貼吧:我的悠閒御史生涯吧”

    大理寺9即正三品,參與朝政的朝廷大員。

    衛樵淡淡一笑,道:”聽說袁大人目前只有九夫人那一個兒子,現在都聽說要出任一方刺史……”

    衛樓臉色不停變化,雙目駭色閃爍,右手不停的閃爍。

    袁哲有惡名,善酷刑。傳聞有些犯人一旦入了大理寺,什麼都不用問,自己就會從三歲尿床開始將一切吐露個乾乾淨淨。死在他手裡的人,個個慘不忍睹不計其數。

    如果讓他知道他衛樓與他九夫人有染,而且那個孩子很可能不是他的?

    “崇州的生意我不要,衛家的生意我全部交出來,但是這件事只能你們兩個人知道。”

    衛樓眼​​神閃爍,臉龐抽搐的看著衛樵沉聲道。

    衛樵淡笑著看著他,沒吱聲。

    衛樓眉頭緊擰,一咬牙又道“所有生意我也可以交出來,但其他的財產要留給我!”

    衛樵淡淡一笑,沒說話。

    衛樓臉角抽搐,怒聲道:“我可以交出全部,但是莊園地產必須留給我!”

    衛樵搖了搖頭,道:“莊園給你一個,地​​產給你一千畝,其他的,都歸衛家。”

    “你!”衛樓當即怒目一睜,差點喘不過氣,厲吼道:“你休想,大不了魚死網破!”衛樵嘴角微翹,有些嘲諷的看著他,從懷裡掏出一張燙金的名帖,輕輕打開。

    衛樓一看就是驀然雙目一睜。

    那燙金名帖上,只有簡簡單單的三個字:傅明正。

    傅明正,傅閣老的第五子。

    衛樓在金陵待了十幾年,這位傅大人他自然不會不知道。

    但是,衛樵為什麼會有他的名帖?他可是一品大員,是傅閣老最得意的兒子!將來很可能會成為首輔的人!衛樵憑什麼會有他的名帖,一個小小的商人之子,憑什麼會有一品大員的名帖! !

    衛樓不信,卻不能不信。這種人的名帖即便轉送那身份也要非同一般,根本就不是金錢其他能夠買到的!

    憑什麼,衛樵能夠結實那高高在上的人物!憑什麼,衛樵能夠讓傅明正送他名帖!憑什麼!

    衛樓神色猙獰,眼神駭然,心裡怒吼咆哮,掀起滔天駭浪。

    衛樵在衛樓雙目圓睜中,淡淡道:“剛才撕你那張捲紙的人,是傅閣老的妹妹,傅青瑤。”咚咚咚衛樓身體一挺,喉嚨瞬間窒息,仰著頭,他只感覺自己的心臟要跳出來,雙目血紅,眼神駭然不可思議。

    如果沒有傅明正的名帖,他或許不相信,但是有了!那小丫頭很可能真的就是傅閣老的妹妹!

    傅閣老的妹妹,住在衛家?

    衛樓右手摀著心臟,臉色蒼白,瞳孔大睜,渾身顫抖。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

    衛樓雙目圓睜,心裡怒吼徬徨,這個時候,他忽然間覺得,自己費盡心機買來的捲紙,從頭到尾的自信,或許在衛樵眼裡就是街頭的雜耍,甚至他心裡一直都在偷笑!

    衛樵淡淡然一笑,朝著外面喊道“來人。”

    立即,魚兒與一個丫鬟,端著盤子走了進來。

    魚兒看著坐在椅子,身體僵硬抽搐,臉色蒼白,雙目圓睜,神色猙獰無比駭人好似隨時都會死去的衛三爺,俏臉古怪的看著衛樵,抿著嘴輕聲道:“少爺。”

    衛樵呵呵一笑,站了起來,道:“給衛三爺順順氣,然後請他簽字畫押。”魚兒輕輕點了點頭,看著衛三爺一副大限在即模樣,抿著小嘴,心裡卻暗驚:“也不知道少爺足艮他說了什麼,嚇成這樣。”

    衛樵也不再理會衛三爺,又向著議事廳走去。

    今天要處理三件事,這才第一件。

    “嗯,既然是那伙計是被人收買,鋪子也已經解封,我也不再追究。現在說染色配方被盜的事。”

    衛樵剛剛走到門口,李惜鸞淡淡含著威壓的聲音就傳了出來。

    衛樵悄步走了進去,看了眼下面議論紛紛的眾人,對在李惜鸞點了點頭,坐了下來。李惜鸞本來心裡對衛樓還拿不准,一見衛樵點頭,當即對他輕輕一笑,一身輕鬆,將目光再次滿含威勢的看向下面。

    “染色配方真的被盜了?”

    “怎麼可能?配方佈置還是衛老爺身前留下的,根本就不可能有人偷的了?”“是啊,知道藏匿地點的也沒幾人,一定是家賊…”不錯,這配方一旦被偷,衛家損失將無可估量….下面的衛偕見衛樓一臉淡然的走進來,心裡鬆了一口氣,卻又旋即緊皺眉頭。這染色配方是一個布商的根本,一旦被偷,後果孰難預料。

    衛發也跟著皺眉,目光卻看向衛樵,眼神閃爍,不知道在想什麼。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2-4-7 01:02
第一百零一章 知道的,只有四人


     下面的人低聲議論,目光不停的在衛樵身上打量,似乎想從她身上看出衛樓究竟是如何處置了。

    李惜鸞心裡一定,俏臉清冷,雙眸冷然的再次向下面壓去。

    許久,下面的人似乎也意識到了,上面的女子才是真正的衛家主人。衛樵李惜鸞撕了那麼重要的東西還有心情在這裡議論誰偷了染色配方,而且兩人顯然也沒瘋沒傻,不是白痴癡呆心裡都有一個算盤在啪嗒啪嗒響。

    幾乎是一瞬間,下面的人詭異的安靜了下來。有人不明所以,左右看了眼,待看到上面李惜鸞那冷冽的眼神逼視而來,立即一縮脖子,老老實實的坐在了那裡。

    李惜鸞的目光在所有人臉上掃過,許久,在寂靜的議事廳裡,她得聲音淡淡的響起道:“配方被盜,這個不僅在座的各位意外,我同樣也好奇。究竟誰有那麼大的本事,將衛家保存了近十年毫無動靜的配方給輕而易舉的盜走了。”

    下面的人我看你你看我,誰也沒有先開口說話。很多人都知道這配方的存在,卻幾乎沒有幾個人知道這配方藏在哪裡,怎麼藏的。

    衛偕抬頭看了眼李惜鸞,沉著臉沒有說話,他是衛老爺手下的老人,後來衛家內亂,他支持李惜鸞順利上位,幾年裡更是成為了衛家掌櫃裡的幾個巨頭之一。如今這配方被偷,他作為幾個知道地點的人,也算是有嫌疑的。

    坐在靠後的衛發表面不動聲色,手裡卻開始冒汗,他也是知道地點的幾個人之一。

    李惜鸞清冷的目光掃了一圈,見沒有人說話,又淡淡道:“爹在世時知道配方藏匿地點的,一共有九人。爹過世前轉移了地址,知道的,只有4人。”

    咕咚,有人悄悄的吞口水。

    咚咚咚,有人心裡劇烈的跳動。

    得得得,有人手指控制不住的輕輕敲擊椅柄。

    所有人都屏氣息聲,誰都不敢大聲喘氣。剛才衛樓的事情還在眾人腦海裡迴盪,那麼不可一世,甚至連首輔手書都拿了出來,依然被逼的狼狽不堪,現在還不知道落什麼下場。他們自負也沒有衛三爺那麼強勢,紛紛收斂進門時候的優越感,縮著腦袋深怕被李惜鸞看到,一不小心點了他的名。

    李惜鸞面無表情的看最下面眾人,聲音冷冷道:“衛樓,衛偕,衛發,我。”

    眾人心裡狂跳,絲毫麼有因為沒有點到自己名字而心情放鬆大呼一口氣,反而心裡愈發沉重擔憂起來。

    衛樓已經被收拾了,還有兩個。

    眾人心裡巨震,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測,但這個念頭卻忍不住在心裡打轉。

    難道李惜鸞要在商會之前清洗衛家掌櫃的反對者,徹底掌控衛家嗎?

    這個時候提及這個問題似乎很好笑,平時絕對沒有人會相信。但是,今天絕對不一樣,衛三爺都被拿下了,如今又點了衛偕衛發的名字,兩人隨便去一個,不就等於大清洗嗎?

    眾人儘管不敢轉頭,但彼此還是能夠感覺對方的震驚,周圍空氣溫度的下降。

    有人想開口說話,但是開口說什麼?要李惜鸞停止清洗,保存實力,團結一致對抗陳家,應付商會會長的推選?

    但配方被盜是必須要查出來的,而且是越快越好,能夠偷盜配方,就表示衛家對他沒有秘密。這樣的人潛伏在衛家,不說李惜鸞,就是他們也寢食難安。

    衛偕右手一隻握著椅柄,臉龐抽搐著想要辯駁,可張了張嘴,又說不出什麼。

    衛發一臉凜然的看著對面,身子筆挺。似乎想用這個姿勢告訴別人,他腰很直。

    一時間,議事廳裡靜的比剛才更加的可怕。誰都目不轉睛的盯著前方,眼神炯炯,卻定定的絲毫不動。

    “衛家的染色配方,是爹當年走南闖北收集起來,裡面各種燃料繁多,工序雜亂,一般的作坊即便拿到了也一點用處也沒有。”

    議事廳裡,靜悄悄,屋樑上不斷的迴響著李惜鸞不冷不熱,平淡無奇的聲音。

    但是幾乎所有人都是渾身一震,目露駭色。一般的作坊做不了,那麼金陵能做,也就只有三家——未陳楚。

    又有人與外人勾結,紛紛眼神轉動,臉色鐵青,目光冷然的在衛偕衛發身上打轉。

    衛偕臉色微變,眼神冷沉的轉向衛發。

    同樣,衛發也瞇眼昂頭,看向了衛偕。

    似乎雙方都將對方看做內賊,神色憤恨,眼神冷厲。

    李惜鸞的目光在兩人淡淡一掃,道:“你們兩人將前天的行踪說一下,要仔細想好再回答。”

    聽著李惜鸞平平淡淡充滿警告的話語,衛偕衛發臉色據是不好看,眼神冷哼的對視一眼,轉過頭。

    衛樵坐在那裡,始終面帶淡淡的微笑。他如同一個局外人一樣,目光透徹的掃射著每一個人,觀察他的表情,分析他們的眼神。

    衛偕皺著眉頭想了一陣,抬頭看向李惜鸞,默然道:“前天,我都在鋪子裡,晚上天黑才回去。”

    李惜鸞淡淡點了點頭,目光轉向衛發。

    衛發做思索狀,過了許久,看著李惜鸞笑道:“嫂子,那天我在運來酒樓談事情,那裡的小二過客都可以都可以作證。”

    李惜鸞目光淡淡的看著他,輕輕點頭道:“嗯,不錯,那天你的確在運來酒樓。”

    衛發一聽,臉色狂喜之色一閃,對著李惜鸞一點頭,嘴角微翹​​的轉向衛偕。

    衛偕眉頭緊擰,沉默不語的坐在那裡。

    眾人一見衛偕不說話,當即心裡再次一震,目光極不可思議的看向衛偕。

    這?這怎麼可能衛偕幾年來兢兢業業,為了衛家的付出那都是有目共睹的說他是內賊,他們大部分人不相信即便有人說配方是李惜鸞偷了配方,他們或許信,但是衛偕,他們不信。

    衛樵淡淡一笑,站起來看向衛偕道:“七哥似乎有難言之隱,走,咱哥倆去後面說。”衛偕嘴角微微抽搐,想起衛樓被查的那麼仔細,眼神複雜的看向李惜鸞。

    李惜鸞俏臉漠然,卻破例的輕聲道:“七哥有事可以和小叔談一談,你們男人比較容易說話。”

    衛偕一聽,心裡舒了一口氣,顯然李惜鸞並沒有把他當做成賊。看了眼衛樵,嘆了口氣,站起來走了過去。

    眾人本來將信將疑的還以為衛偕就是偷了配方的內賊,但是聽著李惜鸞衛樵的口氣卻又不像,目光不由得又轉向了衛發。

    衛發臉色一陣青一陣紅,明知道他們目光的含義,卻硬是沒開口辯駁。

    也沒讓他糾結許久,李惜鸞目光清冷的又看向他,淡淡道:“衛發,你整天在運來酒樓嗎?配方被盜是在未申左右,那個時候你在哪裡?”

    衛發手心汗水驟然增多,眼神閃亂起來。

    議事廳裡眾人的目光在已經走出側門的衛偕的背景與衛發的臉上來回打轉,他們現在也搞不清楚誰才是內賊。

    走出側門,衛樵看著衛偕,嘆了口氣道:“七哥,你糊塗啊。”

    衛偕一見,也猜到事情李惜鸞衛樵大概已經知道了,看著衛樵嘴角微微抽搐,滿臉痛苦道:“我知道,配方被盜的當天,我就知道了。”

    衛樵隱約聽到裡面衛發在狡辯著什麼,看著衛偕,搖頭道:“那個女人從衛發那知道了打開門的方,從你那裡知道了辨別哪個是真假。”

    衛偕咬著嘴唇,一臉的悔恨,眼角都已經濕潤,如果不是大男人的堅強,衛樵不懷疑他會哭出來。

    衛樵嘆了口氣,拍了拍他肩​​膀,道:“我知道你真心喜歡那個女人,可是你不該把配方的事說出去。你真是糊塗啊。”

    衛偕滿臉苦澀,配方一被盜他就去找那個女人,可惜那女人已經人去樓空不知所踪,他找遍了整個金陵也沒找到。他不是傻子,立即明白自己被人欺騙了。雖然秘密是意亂情迷時說出去,可衛偕滿心愧疚卻讓他悲憤的活不下去。

    衛樵也明白他對衛家的感情,嘆了口氣,道:“還好,我們事先有準備。”

    本來正在痛苦自責的衛偕一怔,愕然看著衛偕道:“你說什麼,有準備?”

    衛樵淡淡一笑:“嗯,那被盜的是假的?”

    衛偕瞬間猶如被雷擊中一般,整個人僵僵的站在那裡,眼神激動愧疚感激悲憤,不停的閃爍。

    過了許久,衛偕才漸漸平靜下來,看著衛樵,有些慘然的笑道:“我明白了,她能那麼順利的走進去,估計也是夫人給她開的道吧?”

    衛樵輕笑點了點頭,道:“嗯,我們事先並不知道誰回來偷,只是守株待兔的在等,後來才順藤​​摸瓜的知道了你的事。”

    衛偕猶如老了十歲般,一臉釋然的深深吐了口氣,頹然道:“我知道了,夫人打算如何處置我?”

    衛樵呵呵一笑,在他滿臉疑惑中,對著後面喊道:“魚兒。”

    魚兒立即從小客廳裡走了出來,看著他抿著嘴唇道:“少爺,衛三爺已經立了字據,簽字畫押了,我們正在整理他說的東西,那些東西比我們想像的更多。 ”

    衛樵淡淡點了點頭,這也在預料中。

    衛三爺已經黔驢技窮,要不出別的花樣了。

    衛樵笑著轉向衛偕,道:“七哥,我們衛家是做布料生意,三叔在外面那麼一大攤子想來你也知道,暫時沒有合適的人接手,你看,你幫忙大理一陣子?”

    衛偕一愣,腦子一直轉不過來,過了許久才滿懷感激的看著衛樵,重重點了點頭。他的卻在衛家已經呆不下去了,本以為李惜鸞會收回一切將他送官,沒想到她竟然還會如此重用他。

    士為知己者死,衛家如此待他,他那裡還會拒絕。

    衛樵呵呵一笑,看著他一臉激動,道:“那七哥先跟魚兒去後面小客廳稍作,我估計嫂子還要一陣子。

    衛偕立即點了點頭,蠻心激動的跟著魚兒走了。

    衛樵有些感慨的看著這個中南男人,半生遇到也可心的女人,卻還是一場空。

    衛樵轉身向著側門走去,裡面傳來衛發有些氣急的聲音:”嫂子,你要相信我,我那天的確在運來酒樓,後來我回了鋪子處理事情,直到很晚才離開……”

    李惜鸞俏臉冰冷,寒氣四溢的冷聲道:“哼,還不承認,實話告訴你,進入大門的方我只告訴了你一個人,其他人根本就不知道如何進入。盜竊那個一路暢通無阻,直奔機關,不要說蠻力,絲毫的耽擱都沒有,形如流水,拿了配方就走,整個過程連半柱香的時間都沒有。”

    聽著李惜鸞煞氣凜凜的話語,眾人據是心裡一震:大少夫人這是真的動了火氣。

    衛樵倒是很理解,衛發是她提拔起來的旗桿人物,是她看人眼光的尺度標準,如果他都被人收買了,那就證明她李惜鸞看人不行,是對她能力的否定。衛發頓時頭上冷汗涔涔,口乾舌燥,低著頭,心裡慌張眼神閃爍個不停。

    眾人目光再次看向衛發,這回總算明白了,真正的內賊竟然是衛發。

    李惜鸞雙眸冷厲的看著他,玉手緊握,心裡恨不得真將他拖出去送官。又看了眼其他目光復雜的掌櫃,李惜鸞壓抑著怒氣,冷聲道:“來人,將衛發壓下去。”

    衛發神色大驚,看著李惜鸞就衝過去急聲道:“嫂子,嫂子,我知道錯了,你,你就原諒我一次,原諒我一次……”

    站在兩邊的下人立即衝過來,硬是架著他向門口拖去。

    直到衛發被拖了出去,李惜鸞神色才稍緩,在下面環視一圈,輕輕吐了一口氣,道:“好了,三件事處理完了。我們現在說一下商會的安排,對了,配方被盜是假的,大家不用擔心。”

    眾人一聽,三件事處理完了,忍不住心裡稍稍呼了一口氣,可是還沒等他們一口氣呼完,聽到後面那句又是臉色一變。

    ——這個大少夫人,當真是不簡單哪

    衛樵坐在邊上淡淡一笑,接下來就是軟硬兼施的安撫這些受了刺激的掌櫃們了。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2-4-7 01:03
第一百零二章 兩個小傢伙來歷不簡單


     衛樵坐在李惜鸞邊上,看著李惜鸞長袖善舞的一個甜棗一個悶棍的敲打著下面掌櫃,嘴角忍不住掛起淡淡笑意。

    李惜鸞先是拿出衛樓名下金陵鋪子作為誘餌,將幾個平時衛發周圍不太聽話的掌櫃敲打了一番,然後又拿衛偕的外地舖子做籌碼,將衛樓身邊的掌櫃分化拉攏打壓,轉眼間本來聚集在一起的掌櫃們就變成了一盤散沙,任憑李惜鸞擺佈。

    隨後李惜鸞拿出路引,將搖擺不定的一些掌櫃不動聲色的警告了幾句。於是衛家的局面在失去衛樓衛偕後,李惜鸞算是基本掌控住了。然後李惜鸞又表示要將崇州的一些掌櫃調來金陵,頓時讓下面人的一陣激動,畢竟崇州都是肥差,在眾人紛紛表示願往的時候,李惜鸞又稱要過渡交接一下,順理成章的拿下幾個老頑固,調換了幾個平時有些跋扈的傢伙。衛樵知道,如果這些人還不明白情況,李惜鸞就要查賬了。至於崇州那邊,李惜鸞根本就沒有打算調整。

    撥弄來撥弄去的幾招下來,本來圈圈繞繞的幾個勢力就分崩離析了。就算還有一些人不敢聚集在一起,卻也成不了事,破壞性可以忽略。

    至於那塊軍中棉衣訂單鐵牌李惜鸞今天並沒有拿出來,今天這些掌櫃們的驚喜已經足夠多了,李惜鸞還真怕他們有些承受不住。她已經徹底掌控衛家,恩威並施下想來還敢不安心做事的人不多,在商會之前,把握一個合適的時間將鐵牌拿出來,那個時候定然能夠發揮出他們最大的力量,也給陳家一個驚喜。

    衛樵對於李惜鸞的手段凌厲,乾脆利落算是見識了一把,臉色淡笑的在下面諸位掌櫃們臉上掃過。

    下面的眾人也將目光悄悄的若有若無的掃向他,今天衛樵表現並不突兀,卻一不妨礙他們猜測衛樵出現在這裡的動機。

    李惜鸞安撫好這些掌櫃後,又對商會進行簡單的安排,眾人自然是連連點頭,這次就恐怕不是表面附和心裡不以為然了。

    衛樵一直坐了大半個時辰,李惜鸞才一揮手,宣布:今天到此為止。掌櫃們不像以往,三五成群的聚集在一起一邊議論一邊向外走,個個面無表情心懷戰栗的疾步走了出去,至始至終沒有交談一句。

    衛樵看著眾人已經離去,站了起來,看著李惜鸞笑道:“讓他們保密也沒用,估計很快就要傳遍金陵了。”

    李惜鸞俏臉鬆了一口氣,露出疲憊之態,轉過頭對著衛樵輕輕一笑,道:“我的要求他們並不一定能做到,但我還是必須要說的。”

    衛樵'唔'了聲,大致也明白這是上位者的一種姿態,上前坐在椅柄上,攬著她的肩膀道:“三叔已經被我打趴下了,七哥也同意了,待會兒你再去見一見。”

    李惜鸞靠在衛樵懷裡,心裡說不出的鎮定,一顆孤零零懸掛著的心落了下來,再也不怕風吹雨打。

    李惜鸞很喜歡這種感覺,這種被保護的感覺。

    李惜鸞頭蹭了蹭,俏臉貼在衛樵懷裡,輕聲道“嗯,蔣無憂的消息來的很及時,他在陳家的那顆釘子很重要。”

    衛樵明白她的意思,心裡琢磨著,道:“嗯,可以跟他談一談,將路引拿出來給他看看。”

    衛樵的意思很簡單,路引的帶來的好處可以讓蔣家分享,前提是,同樣分享那顆釘子。

    李惜鸞不假思索的輕聲'嗯'了聲,又仰起頭道:“小叔,撕了首輔的手書,真的沒事?”

    衛樵呵呵一笑,知道她心裡擔憂,低頭著笑道:“沒事,那兩個小傢伙來歷不簡單,尤其是那小丫頭。”

    李惜鸞一愣,旋即俏目一睜,抬起頭道:“小叔,她不會是……”

    衛樵一怔,也明白李惜鸞誤會了,呵呵一笑道:“不是,跟我那學生是一對。”

    李惜鸞這才輕輕呼了口氣,小辣椒的作風她也有聽聞的,要是這種人女人進了衛家,即便她脾氣再好,後院也要雞犬不寧了。

    衛樵看出李惜鸞的擔憂,笑著道:“沒事,將來不管娶誰,一定要像你一樣賢惠,她主內,你主外,咱衛家一定興旺”

    李惜鸞俏臉一紅,最怕他提及這事,轉移話題道:“小叔,你覺得陳家知道了,會有什麼反應?”

    衛樵淡淡一笑,道:“沒事,陳家其實也沒有恢復元氣,爹當年既然留下話說讓你不用擔心商會推選,就一定有後手。”

    李惜鸞也點了點頭,對於公爹,她是打心底佩服的。

    衛樵近距離的看著李惜鸞如花似玉的俏臉,湊近輕聲道:“嫂子,晚上……”

    李惜鸞一聽登時俏臉一紅,連忙慌張的站了起來,抿著櫻唇囁囁道:“小叔,我去見見三叔他們,他們可能都等急了。你有事就先回去吧。 ”說完,急忙慌亂的奔著側門走去。

    衛樵看著纖腰搖曳,曲線曼妙,成熟誘人的背影,直到她走出側門才摸了摸鼻子,有些懊惱的低聲道:“我回去也沒事,可惜,那天晚上要不是怕嚇著你太過君子……”說完又是一愣,自語道:“不對啊,我只是讓你晚上去我那吃飯啊?”

    衛樵怪笑著搖了搖頭,身子一動坐到了李惜鸞剛才坐的椅子上。

    冬天想要有人暖被窩,還得慢慢來,不能心急。

    內患已經解除,現在就是應付外憂了。

    大哥的事,估摸著她早就知道了,不然老爹臨終前她也不會答應繼續留在衛家。

    這些年她孤軍奮戰勉強維持衛家,現在也該休息一下了。

    衛樵腦子裡亂七八糟想了一通,見沒有什麼遺漏,伸了個懶腰,便轉身向著側門走去。小客廳他也不用去了,衛三爺見到他估計就氣不順,還是不影響他們了。

    衛樵剛走到門口,就看見小丫頭躲在門裡,右手裡拿著菜刀,左手舉著一跟木頭,閉著左眼睜著右眼盯著對面牆上的財神爺大拇指上下移動,學著衛樵比劃著。

    衛樵一愣,旋即有些古怪的笑了起來,悄悄走過去,依靠在門上,看著如何用菜刀雕刻。

    婉兒恰好也端著一盆水從外面走過來,一見也悄悄的伸過頭,見香菱有模有樣,大拇指不停的上下來回比劃大小,抿嘴與衛樵對視一眼,俱是忍著笑,一齊的偷看。

    香菱大拇指來回移動了半天,左手縮了回來,皺著小臉瞇著眼睛,撅著嘴銀牙磨來摸去,右手握著菜刀對著木棍又是一陣比劃,上中下驗了幾次,就是不知道怎麼下手。

    小丫頭猶豫半晌,咬著嘴唇剛要側頭,一見邊上的影子,一愣,轉過頭,待見衛樵與婉兒俱是臉色怪笑的看著她,'呀'的一聲跳了起來,左右手立即藏到了身後,低著小腦袋臉色漲的通紅。

    “少少爺……”

    衛樵哈哈一笑,看著她道:“想學待會兒少爺我教你,趕緊把菜刀送回去,別耽誤人家切菜。”

    小丫頭腦袋垂地,腳步挪動著,繞過衛樵婉兒,一出門,立即飛速的跑了起來。

    衛樵與婉兒對視,俱是忍不住笑了起來。

    笑了一陣,衛樵抬步走了進去,給自己倒了杯茶,道:“婉兒,廟會什麼時候開始?”

    婉兒一邊將盆放下,拿出抹布擦著桌子,一邊思索道:“就在這幾天了少爺,今年比較特殊,應該很好看的。”

    衛樵喝了水,點了點頭道:“嗯,到時候帶你們出去看看。”

    婉兒在桌上擦拭著,認真的模樣好似沒有聽到一般。衛樵也知道小丫頭表面順從,心裡的要守的規矩卻極多,也不再說,到時候自己讓她跟著去,她還能不去?

    衛樵想了一陣子,便起身向後院走去。

    架子上十幾張碎布飄飄蕩盪,顏色各異,粗糙不同。

    衛樵拿著本子,一個一個的看著記著,尋思著它們的缺點,它們的優點,看能否加以改進,染出最好的布來。

    “咦!”衛樵習慣的掃一眼就要開始寫,卻驀然筆頭一停,抬頭向最後一塊碎布看去。

    顏色鮮豔,絢麗光澤,色澤均勻,伸手一試,細膩柔軟,光滑如綢,看著手指,毫不沾色,說明顏色極其牢固,不易掉色。

    衛樵臉色一奇,急忙翻開本子,找到這塊碎布的記錄。

    看著上面記錄的染料,順序,多少,咬著筆頭細細琢磨著,一時間也想不出頭緒來。

    衛樵一合筆記本,捲起袖子,索性就再試幾次。

    衛樵根據本子上的記述,再次試驗起來。他本就有種碰運氣的成分在內,能染出這麼出色的布料,他也有些意外。

    “咦,這不是我上次買下的那塊藍色石頭嗎?”正在添加配料的衛樵看著手裡的藍色粉末,有些好奇的輕聲道。

    眼神閃動著,他又放了回去,繼續添加別的東西。

    染好一個,衛樵又從頭開始,將剛才那個藍色粉末加了進去。

    過了半天,衛樵陸陸續續的用不同方同樣的染料染出了十幾個碎布,夾在架子上。

    衛樵看著隨風搖擺的碎布,滿臉成就感的笑著吐了口氣。

    “少爺。”一聲輕喚驀然在背後響起。

    衛樵一愣,笑著轉過頭,見是婉兒笑容更是多了一分,道:“嗯,來的正好,剛好染完了。”

    婉兒其實已經來了好一會兒,見衛樵專注也就沒敢打擾,直到衛樵夾好最後一塊碎布才出聲。

    婉兒見衛樵全身臟兮兮的抿著嘴唇,猶豫著還是將到嘴邊的勸誡咽了回去,輕聲道:“少爺,魚兒剛才過來,說陳家那邊提議提前舉行商會推選。”

    衛樵一怔,反應倒是不慢。旋即淡淡一笑道:“直接拒絕,另外讓嫂子提議推遲商會推選。”衛家作為金陵商會的會長,這點權利還是有的。

    婉兒俏臉一愣,他還沒見過少爺有這麼霸氣的時候,立即輕輕'嗯'了聲,走進幾步低聲道:“少爺,去我那裡,我打水給你洗一洗吧,傅公子和傅小姐都在房裡等你。”

    衛樵點了點頭,又看了眼十幾塊碎布,轉身一邊走一邊笑道:“同一個屋簷下不用搞的那么生疏,叫雲崖青瑤就可以了。”

    婉兒跟在衛樵身​​邊抿著嘴沒有說話,小心思裡卻埋怨少爺總是不講規矩。傅煬與傅青瑤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她一個丫鬟哪敢自己稱呼人家名字,要是放到別家,早就動用家了。

    衛樵對於婉兒的心思多少能明白一點,但他也就只對自己房裡的兩個小丫頭放肆一些,其他人根本也沒怎麼接觸,何況兩個小丫頭一個溫婉規矩,一個天真嬌憨,他倒也不怕她們會被寵壞犯下什麼難以挽回的大錯。

    在婉兒房裡洗了澡,換了衣服,衛樵神清氣爽的奔著自己房間走去。

    衛樵走進來的時候,傅青瑤正盯著桌上的一個雕刻,小臉板起,眉頭緊蹙,模樣似乎很糾結。

    傅煬站在她邊上,一臉的苦笑,外加心驚膽戰。

    這個姑奶奶往往是想一出是一出,誰也不知道她下面會不會突然暴起打人。

    傅煬一見衛樵進來,立即拉了一把傅青瑤,連忙走過來對著衛樵行禮道:“老師。”

    傅青瑤轉過頭,神色古怪的看著衛樵道:“你會雕刻?”

    她雖然心裡與傅煬是一對,但現在還沒有嫁娶,那就還是傅煬的姑姑,與他的老師就是同輩。

    是同輩就不用表現出晚輩的尊敬。何況,小辣椒對於屢次欺負自己的衛樵心裡一直都很不服氣。今天傅煬跟她說衛樵詩文冠絕天下,可他一句詩卻想不起來,兩人爭的面紅耳赤,傅煬又說衛樵有詩集,兩人就來要看個明白,賭個輸贏。

    可惜,衛樵的夾層他們找不到,婉兒又搖頭,兩人正賭氣,書架上的一個雕刻卻吸引了傅青瑤的目光,她一眼就知道那是雕刻高手所雕,而且造詣不淺。

    在她眼裡比小白臉高一點的衛樵,竟然還有如此高的雕刻技藝?

    衛樵自然不知道他在小辣椒心裡的定位,走進來淡淡一笑道:“嗯,隨手而作。”

    傅青瑤似乎還有所懷疑,看了眼傅煬,又道:“你還有詩集,拿出來我看看。”

    衛樵坐了下來,在兩人身上看了一遍,笑著道:“怎麼著,又吵架了?”

    傅煬臉色尷尬一閃,看了眼傅青瑤,道:“沒有,老師,對了,酒樓的事情已經有眉目了,明天就可以買下來。”

    衛樵'哦'了聲,滿意的笑著點了點頭,道:“不錯,這麼快就能買下來,說明你下了夫了。怎麼樣,比在家裡讀書如何?”

    傅煬被衛樵一夸,臉色就有些紅,也不知道怎麼回答,忽然間想起一句詩,立即道“世事洞明皆學問,人情練達即文章。”

    衛樵一怔,琢磨著這句詩他好像寫過,旋即對著傅煬笑道:“嗯,是這句話,一邊讀書,一邊出去走走,詩文來源於生活,高於生活…你自己要多觀察,多想多思。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

    傅煬這是被衛樵第二次誇獎了,滿心激動,對著衛樵抿著嘴重重的點了點頭。

    傅青瑤總算也知道要給傅煬些面子,直到兩人告一段落,才看著衛樵,皺著眉頭眼神不信道:“你的詩集在那哪?我要看。”

    衛樵有些好奇看著傅青瑤,笑道:“怎麼?你也想學詩?”

    衛樵還真不敢想像,拿飛刀的手,寫字的時候會不會將毛筆當飛刀甩出去。

    傅煬一聽,連忙在一邊道:“老師,姑姑她聽說你的詩文寫的極好,想請你一篇。”

    衛樵看了他一眼,笑著又轉向傅青瑤。

    傅青瑤白了眼傅煬,卻對著衛樵點了點頭。

    傅煬越來越有主意,她現在都不敢輕易撩撥他了。

    衛樵見兩人如此默契,也開心起來,想了想,道:“好!”說著,站起身走向書桌。

    兩人立即跟了過來,傅煬滿臉激動,立即拿起墨條,磨起墨來。

    傅青瑤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站到了衛樵的右邊。

    衛樵拿起毛筆,攤開宣紙,在硯池裡沾了沾,一點落筆。

    兩人立即伸過頭,盯著衛樵的筆頭。

    纖雲弄巧,飛星傳恨,銀漢迢迢暗渡。

    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

    柔情似水,佳期如夢,忍顧鵲橋歸路。

    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衛樵一落筆,傅煬便輕聲念了出來。即便不通詩文的傅青瑤也俏臉震驚,知道這首'詩'很好。

    大齊文風初開,各種格律還沒有完善,詩文詞賦也並沒有統一的樣式。是以兩人低聲念叨,卻並沒有覺得奇怪。

    衛樵看著兩人呵呵一笑,放下毛筆,道:“諾,送你們了,不用給銀子。”

    傅青瑤俏臉一紅,別著臉不去看傅煬。

    傅煬倒是沒有理會傅青瑤,看著衛樵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頭,嘿嘿笑道:“老師,你還沒有題名呢。”

    衛樵一楞,也知道自己又忘了,淡淡一笑,一邊拿起毛筆一​​邊道:“嗯,拿出去賣的時候,記得分我一半。”

    傅煬對於衛樵的性子也多少了解一些,嘿嘿笑著沒有說話。

    傅青瑤又偷偷轉過頭,看著那句'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有些發呆,再看傅煬只顧盯著衛樵題字呵呵傻笑的時候,眉頭皺了皺,眼神憤憤,銀牙輕磨。

    寫了題字,蓋了印泥,衛樵放下毛筆笑道:“好了,是你們的了。”

    傅煬一聽,立即道:“多謝老師。”剛伸手,傅青瑤卻一把搶了過去,背著兩人,認真的看了一遍,輕輕吹乾,慢慢的捲了起來。

    傅煬縮回手,看著衛樵尷尬一笑。

    衛樵淡笑的看了兩人一眼,道:“過幾天廟會,要不要一起去?”

    傅煬立即道:“一起去一起去,酒樓的事明天就可以拿下來。”

    傅青瑤卷好宣紙,示威般的瞪了眼傅煬。

    衛樵看著兩人的模樣呵呵一笑,琢磨著要讓傅煬在廟會上露臉一次。

    晚間李惜鸞過來吃飯,傅煬傅青瑤也被請了過來,衛樵這麼一介紹兩人,李惜鸞就有些發楞,她多精明的一人,前後一想就大概琢磨出了兩人的身份來歷,桌下的玉手雖然被衛樵握著,依然顫抖個不停。

    這頓飯,幾個人吃的極其開心。李惜鸞先前震驚,隨後就是溫婉大方,不動聲色的將兩個小傢伙誇了一遍,兩人俱是涉世未深,哪裡是李惜鸞的對手,順著她的意思就表示要在衛家長住。

    衛樵坐在那裡,猶如一家之主一般,淡淡的笑著,除非有人問話,基本不開口。

    說說鬧鬧,一頓飯幾乎吃了近一個時辰。

    李惜鸞跟衛樵說了些事,便起身告辭,留下衛樵一個人。

    而傅煬傅青瑤,卻手拉手去屋頂看星星了。

    “雲崖,你未來師母真好看?”屋頂上,傅青瑤頭頂漫天的星星,看著傅煬笑著低聲說道。

    傅煬是被傅青瑤強行拉上來的,他也知道傅青瑤是被衛樵今天的那首詩影響了,以前怕高不敢上,現在倒是敢了。

    傅煬一愣,道:“什麼師母?”

    傅青瑤嘻嘻一笑,道:“你沒有註意嗎,他們兩人的動作很親密,惜鸞姐姐的左手總是在下面,你老師右手在下面,而且惜鸞姐姐總是給你老師夾菜?”

    傅煬楞了楞,他倒是沒有在意,想了想,忽然皺著眉頭道:“如果老師是商人,兄終弟及倒是沒有什麼,可是入了朝堂,就有些麻煩了。”

    傅青瑤一怔,她剛才只是覺得好奇才說的,倒是忘了這茬,皺著眉頭想了一陣,道“是啊,朝堂那些人最在乎什麼倫理綱常,要是真認真起來,這件事的確很麻煩。”

    傅煬皺著​​眉頭,想了許久,沉​​聲道:“沒事,我們能夠想到的,老師恐怕早就想到了。不用擔心,老師肯定已經有辦了。”

    傅青瑤一怔,道:“真的?”

    傅煬看著她,肯定道“我覺得老師有!”旋即臉色又是一僵,有些悻悻道:“青瑤,老師他們和我們不一樣的。”

    傅青瑤臉色微變,旋即也無精打采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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