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我的悠閑御史生涯 作者:官笙 (連載中)

無關風月 2011-11-8 15:30:54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81 128238
無關風月 發表於 2011-11-11 23:02
第六十二章 風骨

  吳方圓直氣的渾身顫抖,臉色漲紅,看著趙元奎的背影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早就知道趙元奎頑固不化,但也沒想到會迂腐到如此地步!

  “不對!”吳方圓憤怒無比的神色忽然間一變,靈機一動,臉色開始變幻起來。如今這里萬眾矚目,就算趙元奎心有偏好,這個時候也不應該表現出來才對!

  吳方圓擰緊眉頭,若有所思的看著看著趙元奎的背影,又將目光轉向了衛樵,眼神開始閃爍起來。

  “秦勻!”忽然間吳方圓身體一顫,忍不住的低呼一聲,眼神驚恐,滿臉的驚駭。

  再看向楚瀚與衛樵的時候,他眼神更是劇烈閃動起來。這兩人,與二十年前的趙元奎、秦勻是何等的相似。想著秦勻擔任翰林院正的所作所為,吳方圓身后一陣發涼顫抖,本來填胸的怒氣一消而散無影無蹤。看著坐在那里依然淡然無謂的與楚瀚低聲交談的衛樵,臉色猶豫著露出愧疚之色,緩緩的坐回了椅子上。

  他不是不想為衛樵爭取,而是不能!

  “慢著。”趙元奎已經走到衛樵與楚瀚兩人身前,忽然間一聲大喝遠遠傳來。

  趙元奎一怔,擰著眉頭轉身,心里早已經下定決心,將衛樵永遠擋在朝堂之外!這次不管誰來,都阻止不了他!

  吳方圓同樣也楞了,這個聲音似乎有些熟悉。

  待兩人轉身一看,俱是臉色同時大變。

  只見一身華服,面色風霜難掩得意的秦勻已然站在臺上,一臉難以言喻的緩緩走了過來。

  趙元奎眼皮忽然間跳動起來,擰著眉頭盯著秦勻的步伐,眼神里種種復雜光芒涌動。

  秦勻同樣感慨萬千,時隔近二十年,他再次走到這里,經過一番十幾年的挫折,他卻是明悟了不少東西。看著一臉驚愕看著自己的趙元奎與吳方圓,淡淡一笑,走了過去。

  三人誰也沒有說話,俱是心思滾動,眼神復雜的聚集在了離衛樵不足兩丈遠的地方。

  趙元奎看著眼前始終面帶笑容的秦勻,神色冷硬,眼神掙扎,臉角緩緩抽動。

  吳方圓心里無比慌亂,喉嚨聳動,臉上擠出一絲無比難看的笑容。

  秦勻看著兩位老友,雖然當初有所爭執,但十幾年的致仕,讓他恍若隔世,對于以前的恩恩怨怨,他心里早已不再那麼看重,笑著看著眼前臉色冷然的趙元奎笑道:“十多年不見,趙兄風采依舊。呵呵,吳兄編撰的《齊典》收官在即,可喜可賀。”

  趙元奎臉色鐵青,臉角不停的抽動,心里怒火更是蹭蹭蹭的往上涌,看著面前從容淡笑的秦勻,十幾年前的那一幕幕猶如過馬觀燈一般在眼前閃現個不停。

  尤其是因為秦勻一紙彈劾掀起的那場史無前例狂風暴雨,他右手拳頭緊握,不停的顫抖。

  趙元奎眼神冷厲,真的很想一拳打過去,但他必須忍耐。他看著秦勻,皺著眉頭聲音森硬道“秦兄所來為何?”

  秦勻心里不計往日恩怨,卻也不能要求別人忘記。看著趙元奎那冷冽的眼神,淡淡一笑,轉頭看向不遠處的衛樵。

  趙元奎眼神立即更加森冷了三分,眼神厲然的冷聲道:“他是你的弟子?”

  秦勻心里苦笑一聲,面上卻搖了搖頭,笑道:“要是有他這麼一個弟子,我做夢都會笑醒。”

  吳方圓在一邊聽的深以為然,只是想起十幾年前的那場金陵暴動,以及五州的叛亂,就不由得渾身汗毛直立,心里直打哆嗦。

  趙元奎審視般的盯著秦勻,許久才冷聲道:“那你上來所為何事?”

  看著趙元奎擰著眉頭一臉冷硬,秦勻呵呵一笑道:“不瞞兩位老友,在下其實是來與兩位老友敘敘舊的。”

  吳方圓一聽就是一愣,看了眼趙元奎,眼神古怪,心說:我們三人好像都不是很熟關系很好吧?而且,似乎這個時候也不太適合敘舊?

  趙元奎冷哼一聲便要轉身:“如果秦兄要敘舊,還請稍等片刻。”

  秦勻卻不急不緩,慢悠悠道“趙兄最好還是等一等。”

  已經轉了半個身子的趙元奎忽然一怔,聽著秦勻不冷不熱的話語,忽然間心里一動,猛然轉身直勾勾的盯著他,眼神里驟然寒芒閃動。

  秦勻嘴角含笑,置若罔聞,沖著看過來的衛樵笑著點了點頭。

  衛樵自然也微帶恭敬的含笑點頭,然后便又若無其事的與楚瀚低聲討論起來。

  趙元奎目光越過秦勻看向北面的帷幔,拳頭緊握,心里急劇掙扎起來。

  吳方圓這個時候也看出端倪了,心里冰冷,猶豫著低聲問秦勻道:“秦兄,皇上,不會是要他吧……”一邊說,手指一邊放在肩膀指著身后的衛樵。如果十幾年前那一幕真要重新上演…他想都不敢想。

  秦勻眼神微變,眉宇間凌厲一閃,淡淡一笑語氣中充滿說不清的味道,漠然道:“難道兩位還以為這是十幾年前嗎?”

  趙元奎一聽便是心里一震,眼神驚駭的看著秦勻,見他眼神里古井不波,握緊的拳頭驀然劇烈顫抖起來。從秦勻話里不難得出,皇帝已經準備再次動手了。

  ‘不行,這衛樵絕不能入朝堂!’趙元奎心里忽然間一震,驀然抬頭看向前方,眼神堅定無比。

  他眼前不停浮現十幾年前那場腥風血雨,驚天的暴動。滿金陵的尸骸,到處都是血水,烏云遮天,煞風冷厲,舉目之處看不到一個活人,一點燈光都沒有,暗森凄冷,繁華無比的金陵城,比之森羅地獄也不為過。

  他猛然轉身,再也不顧秦勻,他要將虛狀元立即頒給楚瀚,造成既定事實,便誰也無法再更改了。

  秦勻并沒有阻攔他,他很理解趙元奎這一刻的心情。當年或許沖動或許莽撞或許無知,但是他不后悔,作為同樣受儒家思想熏陶長大的人,他們幾乎有著同樣的執著。

  秦勻他自己是堅持皇權至高無上,全力集中保證政令通暢萬民方可安居樂業,天下太平。即便是采取一些暴力手段,犧牲一些人甚至是自己也不為過,最重要的是,要奪回屬于皇帝的威信。

  而趙元奎更加的執著頑固,他執著于眼前,他要保持朝堂的穩定,不希望發出超出控制的事情,即便有些問題也期望通過朝廷內部爭斗實現一定程度的變革,而不是暴力手段。

  兩人的分歧在第一次論佛上便顯露出來,后來更是在翰林院你爭我奪,寸步不讓的爭論不休。

  但是當時秦勻的觀點非常符合剛剛登基的皇帝的心思,因此秦勻聖眷如日中天,最終也直接導致了那場滔天的大亂。

  趙元奎親身經歷過的那場暴動的可怕,雖然結果的確是讓皇帝奪回了一定的權威,但是付出實在是太過慘重!可怕,可怕的讓所有見過的人一輩子心懷恐懼,日夜難眠。

  秦勻知道,趙元奎是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第二次的,哪怕是被滾滾的車輪軋死,他也不會后退一步!

  這是他們共同的風骨,打斷腿砍掉頭,至死不渝!
無關風月 發表於 2011-11-13 10:50
第六十四章 下棋

  清晨的露珠微帶寒意,晶瑩剔透。潔凈的屋簷上幾只小鳥在那裏悠閑的啄著翅膀,嘰嘰喳喳,彩帶輕輕飛揚,屋簷下不時傳來一聲‘啪’的擊打聲。

  門檻上,一身白色羅衫的婉兒托著香腮坐在小板凳上,俏臉白皙,舉止從容的盯著眼前的棋盤。她對面的香菱一身紫色碎花裙,學著婉兒小手托腮,無精打采的應付著棋局。

  兩人已經下了兩盤,正在下第三盤,兩人也不知道向裏屋看了多少次,但是裏面絲毫反應都沒有。如果說有,那就是輕微的呼嚕聲。

  這是論佛之後的第三日了,衛家的裏裏外外都發生了一些變化。外面直接將衛樵冠上了衛三步的綽號,也不管論佛輸贏,硬是將金陵第一才子的名頭按在他身上。最近金陵到處都是關於衛樵,關于論佛高臺上的驚心動魄,各種演繹版本層出不窮。

  金陵的閑人很多,茶餘飯後難免要聊天,而這個時候,詩詞,他們或許沒有那麼高雅,但是詩詞的主人,卻是他們津津樂道的話題。這些話題難免的傳人了衛府,最近幾日李惜鸞一直沒有回來,下人們失去了約束更加的助漲了他們傳播的熱情。

  兩個小丫頭自然也知道了他們的傳言,盡管明面上呵斥他們要緊閉嘴巴不要亂傳,心裏卻甜滋滋的私下裏也議論個不停。

  “啪”

  香菱一手落下棋子,一手捂著小嘴,大大的打了呵欠。昨天晚上她跑到隔壁的婉兒房間,與她東拉西扯的說近乎一夜。今天早上又早早起來,難免犯困。不過小丫頭本就清秀可愛,加上衛樵的故意放縱,愈發顯的嬌憨秀氣,一舉一動都散發著少女特有青春活潑氣息。

  婉兒卻極少受到衛樵不良影響,始終規規矩矩,看著香菱這極不雅的動作,抿了抿小嘴,也懶得再說。轉頭向裏間看了一眼,盡管小心思不敢埋怨少爺,可還是覺得香菱已經被少爺帶壞了。

  香菱砸吧著小嘴,忽然間松懶的大眼睛一睜,好似想到了什麼,俏臉微紅的湊過來低聲道:“婉兒姐,你說,少爺會不會打我們屁股?”

  婉兒一愣立即恍然,抬起頭也俏臉微紅的抿了抿小嘴,旋即低聲道:“應該不會,少爺不是小氣的人,何況何況,我們也是為他好。”

  兩人說的自然是小丫頭香菱私自讓傅煬將衛樵的詩詞寫下來送上了高臺的事,兩個小丫頭盡管知道少爺不小氣肯定也知道是為她們是為他好,但畢竟犯了錯,可,可少爺親自動手,那,那太羞人了。

  兩個小丫頭羞羞怯怯的對視一眼,連忙低頭,香菱更是抿著小嘴將棋盤拍的啪啪啪作響。

  衛樵倒也不是真的嗜睡,只是晚上絞盡腦汁的將自己記得的詩詞都寫下來,頗為耗神,加上又整理那份染花之書,每天都是天微亮才睡,因此每天醒來都是午飯之前,倒是讓兩個小丫頭無事可做,頗為無聊。

  對於論佛那天發生的事情,衛樵已經統統拋到了腦後,縱觀前因後果,他能猜到,皇帝啟用他的時間還沒有到。而且從那崔公公話裏透露的意思來看,皇帝似乎並不是要讓他給他做駙馬。

  兩天他也多多少少打聽到一些情況,雖然不是很明瞭,但也能夠分析出個一二。如今的晉王是皇帝一母同胞的親兄弟,現任禮部侍郎,在朝廷裏隱隱有著一個晉王黨的存在。但是皇帝似乎顧及當今首輔與三軍老帥的態度,一直隱忍不發直至今日。

  衛樵能夠推斷出的只有這樣,具體的不深入其中是無法明白。坊間的流言蜚語雖然可以辨別,聽多了卻也是件煩惱事。

  “哈,下棋呢。”

  兩個正想著心事的小丫頭忽然被嚇了一跳,待抬頭見是一臉濕漉漉雙手是水的衛樵,不由得呼了口氣,小丫頭香菱立即討好跳了起來,看著衛樵擠出一個大大的燦爛的笑臉。

  婉兒側身進門,拿過毛巾,先是給衛樵擦臉,然後又擦手,隨後又給衛樵整理身上有些淩亂的衣服。

  衛樵伸手捏著香菱滑膩膩的小臉,笑道:“又犯什麼錯了?”

  小丫頭小腦袋亂晃,繞開衛樵的手,隨後連忙抓住,板著小臉,氣鼓鼓的瞪著大眼睛。

  衛樵呵呵一笑,又伸手揉了揉她小腦袋,一屁股在婉兒的小板凳上坐了下來,一邊伸手收拾殘局一邊豪氣道:“少爺我今天以一對二,讓你們一起上。”

  婉兒放下毛巾,俏目瞪了眼還在為少爺捏她的臉揉她的腦袋憋氣的香菱一眼,拉著她坐了下來。

  香菱被婉兒一瞪小臉立時一扁,老老實實的坐了下來,待婉兒衛樵收拾好棋局,她小手立即抓著一個白色棋子‘啪’的一聲落了下去。

  衛樵剛剛拿出黑子,頓時一個栗子打在香菱頭上,哼道:“沒規沒距。”說完,將白色棋子扔了回去,換上了黑棋。

  香菱抱著小腦袋,小嘴厥的老高。

  婉兒抿嘴一笑,白棋跟著落了過去。

  衛樵恍若沒看到香菱委屈的神色,黑棋跟著落了下去。

  婉兒轉頭看了眼香菱,香菱偷偷看了眼無動於衷的衛樵,哼了一聲,小腦袋轉向外面。

  婉兒含笑看著少爺,白皙小手捏著棋子落了下去。

  衛樵捏著黑棋,掃了眼小手悄悄伸向白甕香菱,嘴角一笑,道:“婉兒,嫂子最近幾天都沒有回來過?”

  婉兒抬頭看著衛樵,輕輕一笑道:“夫人在論佛當天在家的,不過晚間便急匆匆的出門,好像是我們被查封的鋪子解封了。”

  衛樵捏著棋子‘哦’了一聲,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棋子剛剛一落,就看到香菱一隻小手偷偷的伸向棋盤。

  衛樵笑容一閃,沒好氣道:“背著能看到棋盤嗎?”

  香菱一聽立即轉頭,沖著衛樵嘻嘻一笑,白色棋子‘啪’的一聲落下,然後沖著婉兒做了個鬼臉,將白甕抱在懷裏,低著小腦袋一副準備認真下棋的專注模樣。

  衛樵瞪了她一眼,黑棋飛快的落了下去。

  香菱白皙小手捏著棋子在棋盤上轉來轉去,抿著小嘴,眼神閃爍,猶豫不定。

  婉兒也捏著一顆棋子,剛在一個格子上空道“這裏?”

  “不對不對”香菱立即將婉兒的手推了過去,小手又開始一個一個比劃起來。

  “這裏?”婉兒又道。

  “不對不對”

  “那這裏?”

  “也不對”

  衛樵看著棋盤上兩只白皙小手來回追逐嬉鬧,笑呵呵的倚靠著門框,抬頭看著門口,思索著嫂子回來後,如何應付她的盤問。
無關風月 發表於 2011-11-13 13:14
第六十五章 宿緣
  
  

自那日驚鴻一瞥之後,衛樵的生活像以前一樣,如清水般靜靜流淌,絲毫不起波瀾。

  外面關於衛樵的傳說盛久不衰,不時有人來登門拜訪討要詩詞,但是門房都很懂事彬彬有禮的告訴每一個來人:‘少爺正在備戰進士大考,還請諒解’云云,然後來人也更加有禮貌的對著門衛抱拳,一臉笑意而回。

  衛樵倒也不是所有人不見,楚瀚,韓元倒是來過一次,與衛樵討教一些詩詞一些學習方法,衛樵簡單明瞭的說了幾句,兩人恍然大悟茅塞頓開,一臉興奮的滿載而歸。

  吳方圓倒也來過一次,眼神頗有不甘,與衛樵說了一會兒話,心裏的懊悔更重,一臉嘆息的走了。

  在書房裏讀讀書,沒事調戲一下小丫鬟,偶爾再擺弄一些雜七雜八的小事物,衛樵的日子過的悠閑充實。

  書房裏,衛樵香菱坐在桌前,小丫頭小手顫抖的拿著毛筆,抿著小嘴點點滴滴的在宣紙上寫著。

  “少爺…”沒有多久,香菱看著歪歪扭扭的大字,一副可憐兮兮的轉頭看著衛樵,扁著小嘴的喊道。

  衛樵手裏兩塊木片,一把雪亮白刀在上面來來回回的削刻著,一道道長條緩緩落下。

  “寫不完五百個,不準吃飯。”衛樵頭也不抬,繼續削。

  小丫頭小臉滿是委屈,兩只原本白皙小手如今黑乎乎的艱難的拿著毛筆,垮著小臉又低頭寫了起來。

  婉兒端著盤子走了過來,拿出杯子與茶壺,給衛樵香菱分別倒了一杯。看著香菱委屈模樣,抿嘴一笑,忽然輕聲對著衛樵道:“少爺,過一陣子有廟會,我們去看吧…”

  婉兒還沒說完,香菱登時眼睛瞪著大大的,閃亮亮的滴溜溜的轉。

  衛樵抬頭看了婉兒一眼,笑著點了點頭道:“嗯,說起來你也沒有怎麼出去過,下次就帶你出去。”

  衛樵話音一落,香菱就慘兮兮的轉過頭,小臉上還帶著墨汁,膩聲道:“少爺,人家也想去…”

  “字寫不好就呆在家看門。”衛樵瞥了他一眼,道。

  香菱厥著小嘴滿臉委屈的‘哦’了聲,轉頭繼續寫字,但對面的婉兒卻忍不住的想笑。小丫頭在紙上反反復復的寫著‘永’字,小臉蛋卻古靈精怪的擠來擠去,不用說又在想著辦法哄少爺帶她一起出門。

  婉兒也不揭穿她,看著已經將木片削成半圓形的衛樵,輕聲問道“少爺,你的棋怎麼下的那麼好,我記得我沒有教過你那麼多的路數的?”

  婉兒對這個一直很奇怪,少爺一開始明明一點都不會,怎麼眨眼間就比她還精通。今天早上,三人對弈了六七盤,衛樵吹枯拉朽的一路完勝。

  衛樵將兩個手指粗細的圓片合在一起,抬頭看著婉兒笑道:“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一通百通,萬變不離其宗。”

  婉兒秀眉微蹙,旋即小臉微嗔,覺得少爺又在戲弄她。

  衛樵也不解釋,將兩根木片對好,又拿起邊上早就做好的黑漆漆的小棍子,塞在中間,又拿起布條將它們捆在一起。

  婉兒不知道少爺又在做什麼新奇之物,小手托腮靜靜的看著。

  “婉兒。”忽然間門框邊想起了一聲脆脆的喊叫聲。

  婉兒一愣,看了眼衛樵,連忙小跑過去。

  門口李惜鸞的貼身丫鬟魚兒俏生生的站在門外,小臉蛋頗為好奇的瞅來瞅去。

  婉兒一見是李惜鸞的貼身丫鬟,連忙上前輕聲問道“魚兒,是夫人回來了?”

  魚兒小腦袋悄悄伸進裏面看了看,低聲道:“夫人剛回來,正在洗澡,她請少爺過去。”

  婉兒立即點了點頭,道:“好,我這就去跟少爺說。”

  魚兒點了點頭,又伸進來看了一眼,還是沒有看到人,有些不情願的轉身走了。

  婉兒關上門,走過來還沒有開口,衛樵就站了起來,走到客廳內,看著婉兒清秀溫婉的小臉,笑道:“婉兒,過幾日少爺我給你畫個像,保證比其他人畫的好。”

  婉兒抿嘴輕笑,她也記得少爺用毛筆給香菱畫像,結果全糊了。

  婉兒也不敢揭穿衛樵,輕聲道:“少爺,大少夫人回來了,請你過去。”

  衛樵放下木片,淡淡點了點頭。

  “少爺,你想好怎麼跟夫人說了嗎?”婉兒猶豫再三,還是小臉擔憂的低聲問道。

  衛樵淡然的看著她,笑道:“有什麼好解釋的?”

  婉兒一愣,眼睛眨了眨,微蹙著眉頭,好像的確不需要解釋,可是她心裏總是慌慌的怪怪的。

  衛樵笑著捏了捏她細膩的小臉,在婉兒的一陣嗔怒中,笑呵呵的向著李惜鸞的小樓走去。

  最近幾日衛家以前被一些莫名其妙理由查封的鋪子紛紛被解禁,而且更有許多大大小小的官員登門拜訪,李惜鸞這幾日可以說是忙的腳不沾地,不知道多少次想回來見見衛樵,可是一丁點時間都擠不出。今天好不容易推了幾個掌櫃的邀請,就是為了回來見衛樵。

  白霧裊裊升起,一陣翻騰後,露出了浴桶內的李惜鸞肌膚雪膩,粉致光滑。她俏臉帶著紅暈,玉臂如藕輕輕的在水中撥弄。一襲秀發如瀑布般的撒在浴桶外,臻首枕在桶邊,看著模糊不清的屋樑,美目閃動,疲憊中帶著前所未有的驕傲與興奮。

  ‘咚咚咚’

  聽著門窗的敲擊聲,李惜鸞從愣神中醒了過來,她輕輕呼了口氣,成熟風韻的嬌軀緩緩站了起來,修長緊繃的美腿隨著嘩啦啦的水聲落在外面。

  她擦幹身上的水汽,看著魚兒準備的衣服,黛眉微蹙,轉身走過屏風,在衣櫃裏翻找起來。

  很快,她找到一件粉紫色的外披薄衫長裙,她輕輕一怔,旋即嫵媚無限一笑,緩緩的將美艷豐腴的胴體蓋上,穿上內襯,勒住小蠻腰,最後將那件薄衫蓋在香肩,粉膩雪滑,嬌嫩如水的肌膚若隱若現,淡淡的幽香彌漫,她緋紅俏臉美艷不可方物的忽然閃過一道罕見的羞紅。

  想起衛老爺子的臨終囑托,本以為會還有個三五年,不想竟然會來的這麼快,她竟然有些措手不及。

  李惜鸞芳心如鹿,身子熏熏裊娜的打開了門。

  魚兒看著大少夫人從來沒有展現過的美艷,不由得一愣。

  李惜鸞看著燈火通明的客廳,輕輕抿了抿櫻唇,輕聲道“來了?”

  魚兒看著李惜鸞的神態語氣,恍若回到了幾年前,不由得小臉又是一怔。

  李惜鸞似乎也感覺到了自己的失態,哼了一聲,魚兒立即回過神,連忙道:“少爺已經在客廳等著了。

無關風月 發表於 2011-11-14 12:32
第六十六章 考驗

  秀發帶著水珠,精緻的俏臉紅暈叢生,粉頸微紅,滿是浴後的潮紅。香肩披著薄薄的輕紗,酥胸豐挺,翹臀緊繃,纖細的腰肢扭動間帶著說不出的彈性。

  衛樵看到李惜鸞緩緩走進來,喉嚨忍不住的聳動了一下。旋即便回想起自己第一次見到李惜鸞的驚艷,剛剛走神幽香沁鼻入肺,衛樵飛快的回過了神,臉色微帶尷尬的站起來淡笑道:“嫂子。”

  李惜鸞美目如水,看著衛樵尷尬一閃,淺笑著點了點頭,走到他對面坐了下來。看著桌上不算豐盛的幾碟小菜,輕笑道:“我還沒吃,小叔就陪著吃一點吧。”

  盡管李惜鸞已經將語氣放的柔和,但幾年間培養的唯我氣勢還是讓她話音裏帶著一絲不容抗拒的命令味道。

  衛樵倒是沒有意外也沒有反感,點頭說了聲‘好’,卻坐著沒有動。每次看到美艷成熟,精明幹練的嫂子,衛樵心裏那被壓抑的欲望總是蠢蠢欲動。

  李惜鸞也沒有再說什麼,給兩人分別倒了一杯酒,然後拿起筷子隨便吃了起來。

  不知道什麼時候門已經關了起來,屋裏只有兩人,除了李惜鸞吃菜的聲音,再也沒有任何響動。

  衛樵淡淡然的坐在那裏,看著李惜鸞那粉潤紅膩的櫻唇一開一合,眼神不由自主的看了過去,喉嚨更是輕輕的聳動起來。心裏不停的告誡自己要忍耐忍耐,可心裏還是蠢蠢欲動。

  不到一刻鐘,李惜鸞便放下了筷子,拿起毛巾擦了擦嘴,看著衛樵一本正經的坐了那裏,俏臉如牡丹盛開,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衛樵有些做賊心虛,臉色淡然的耳觀鼻鼻觀心不敢正面看。余光瞥著李惜鸞豐挺的酥胸一顫一顫,艷如桃李的俏臉,忍不住的眼神又是一陣晃悠。

  李惜鸞笑了一陣,抿著櫻唇,站了起來,走到衛樵邊上的一個凳子坐了下來,看著衛樵一本正經的還看著原來的地方,俏臉如花的輕聲笑道:“小叔,你還跟以前一樣,咯咯。”

  李惜鸞的笑聲很好聽,衛樵轉過頭淡笑的看著她,不知道如何接話。

  李惜鸞似乎也想到了衛樵失憶的事,感慨一笑,端起酒杯輕輕抿了一口,旋即俏臉粉紅的看著衛樵,眉眼如花道:“小叔,還記得那次在街上嗎,我跟你哥的婚事剛剛定下,上街就遇到你了,本來我還害羞,拉著魚兒準備躲起來,沒想到我們還沒有反應,你卻掉頭就跑了,咯咯……”

  衛樵伸手摸了摸鼻樑,有些尷尬,也不知道如何接話。

  李惜鸞見衛樵臉色尷尬,又是花枝亂顫的一笑,又說道:“還記得我剛剛進門的那幾日,你見到我都低著頭,我問你為什麼,結果你支支吾吾的半天還是滿臉通紅一句話說不出來,你哥又問你,結果你掉頭就跑,幾天都沒出來吃飯,爹還以為你生病了,著實著急了一陣……”

  看著李惜鸞俏臉通紅,眉眼帶笑,衛樵臉色微紅,摸著鼻子將頭低了下來,回想起自己以前在鄉下老家,貌似還真這麼害羞來著。

  李惜鸞似乎沒有打算就此放過衛樵,又抿了口酒,半個身子已經趴在桌上,猶自笑道:“有一次我給你夾菜,你放進嘴裏嚼都沒嚼就直接咽了,卻咽不下去憋的滿臉通紅,淚都流了出來,將爹嚇了一跳,連大夫都請來了……”

  衛樵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看著趴在桌上猶自笑個不停的嫂子,淡然一笑道:“嫂子,都是過去的事了,就不用提了。”

  李惜鸞一聽,如花似玉的俏臉露出一絲驕傲的神色,美目欣慰的看著衛樵,輕聲嘆道:“小叔為衛家光宗耀祖,爹在下面看到一定會很高興的。”

  衛樵放下酒杯,微微一怔,旋即呵呵一笑,心裏卻搖了搖頭。

  這美艷嫂子果然不是易於的,叔嫂之間本來那若有若無的隔閡,被她三個小事一講,頓時融洽了不少。

  “小叔,過幾日我領幾個掌櫃來見見你,他們是衛家最得力的助手,都想見見,見見你……”李惜鸞幾句話還沒有說完,頭便歪靠在肩膀上,俏臉滿是紅暈,眉目如畫,身姿窈窕,雪膩肌膚若隱若現。

  衛樵心裏苦笑著搖了搖頭,想起自己第一次見她便早上畫地圖被香菱發現,被她勒索了好幾次,再看著酒後美艷異常的嫂子,忍不住的嘆了口氣。

  衛樵將最後一口酒倒進嘴裏,然後走了過來,伸手將李惜鸞抱了起來。

  感覺著手下的溫熱酥軟膩滑,衛樵心裏欲望一陣翻騰,看著靠在肩膀上,俏臉如花,美艷不可方物的嫂子,衛樵喉嚨聳動,咽了咽口水,將李惜鸞抱著向臥室走去。

  李惜鸞的閨房佈置的清新素雅,只是那張大床,讓一眼看過去的衛樵,下身忍不住的有了反應,再感覺著那薄衣包裹的滑膩彈性的翹臀,衛樵心裏更是一陣苦笑。

  那大床粉紅羅帳垂地,鴛鴦被枕半收半攏,明顯是李惜鸞的貼身衣物一件件的散落在床上,更是讓衛樵差點噴鼻血的是,一見淡紫色的肚兜耷拉在床邊,隱隱溫熱感散出,顯然是李惜鸞剛剛換下的。

  一陣陣如蘭香氣噴在臉上,李惜鸞風情無限的打了一個嗝,雙臂上的衣衫垂落,潔白無瑕的藕臂更是摟住了衛樵的脖子,粉嫩櫻唇這一刻充斥著誘惑。

  衛樵心裏咚咚咚直跳,連忙抱著身體溫熱滾燙的李惜鸞到床邊,飛快的放了下來,剛要給她蓋被子,鼻血就忍不住的流了出來。

  李惜鸞酥胸半露,粉膩雪滑的隨著呼吸顫巍巍的晃動著,在衛樵恍惚中,更是無比慵懶的嬌哼一聲,嬌軀側抱著鼻子,一隻腳踢落鞋子,露出了精巧如玉,堪堪一握的白嫩小腳。

  衛樵連忙李惜鸞的玉腿推了進去,蓋好被子,逃一般的飛速跑了出來。

  跑到門口連連四五個深呼吸,猶自壓抑不住內心湧起的欲望。過了許久,才一臉苦笑搖了搖頭,向著自己的小院走去。

  李惜鸞在衛樵落荒而逃的那一刻,美目迷離,悄悄的睜了開來,待衛樵的深呼吸聲傳進來,她抿著櫻唇輕聲笑了起來。待衛樵離開,她輕輕的拉了拉被腳,俏臉緋紅,旋即摸著滾燙的俏臉躲進了被子裏。

  衛樵一回來就要洗澡,讓兩個小丫頭十分古怪,不由得嘀嘀咕咕:‘不是剛才洗過了嗎?’

  不過少爺要求,她們還是很快打好了水,衛樵泡在水裏,想起剛才李惜鸞的驚人媚態,又是一陣唾液橫生,皺著眉頭不由得在想,大齊是不是也有兄終弟及的風俗?
無關風月 發表於 2011-11-14 12:32
第六十七章 驚聞
  
  屋內,香菱小身子筆挺的坐在書桌前,小手顫抖的拿著毛筆,嘟囔著小嘴不停的寫著‘永’字。

  屋外欄桿上,婉兒一身白色長裙,發髻披肩,小臉淡然,嘴角掛著淡淡的笑意,神色極其專注的看著池塘裏的荷花。

  不遠處,衛樵拿著木條,在潔白的宣紙上刷刷的畫著,不時側頭看一眼婉兒,細細的打量一番。

  不時有丫鬟下人路過,見少爺又在戲弄房裏的兩個小丫頭,紛紛輕輕一笑,不敢圍觀,看一眼就離去,不時又悄悄走回來再看一眼,頗覺有趣。

  婉兒起初是不願意的,她一個下人穿的跟小姐似的,還要擺著姿勢一動不動讓過往的下人評頭論足,這是不本分的。但是她一動,衛樵就大喊別動,還要過來擺弄一下,來回幾次,她也只得老老實實的坐著了,只是小心思裏卻有些埋怨。

  衛樵拿著自製的粗糙無比的鉛筆,在宣紙上塗塗畫畫,極其認真。

  香菱不知道何時偷偷溜了出來,鬼切切的站到了衛樵的身後,看這兒婉兒頭發神韻嘴角的淺笑都清晰無比的顯現在宣紙,小手捂著嘴,大眼睛睜的大大的。

  沒有多久,衛樵停了筆,仔細的端詳著畫作,以前也是業餘,如今畫出來,感覺還真是不錯。

  婉兒俏臉極其嫵媚的瞪了眼圍觀的丫鬟下人,待他們紛紛嬉笑著離去後,才抿著小嘴,緩緩走了過來。小臉蛋有些怯意,如果少爺將她畫的跟香菱一樣,她還真不知道如何安慰他。

  待一轉身看去,不由得小嘴微張露出訝然之色。只見宣紙上的自己一顰一笑都纖毫畢現,無比清晰。

  “少爺,你是怎麼做到?”婉兒吃驚的問道。水墨畫再好也不會將人的臉色畫出來,那寥寥幾筆就勾勒出的臉型笑意,當真是傳神的很。

  衛樵呵呵一笑,鉛筆敲了下香菱伸過來的小腦袋,道:“很久沒畫了,手生的很。”

  婉兒抿著嘴唇,小臉猶豫的看著衛樵,顯然少爺的話,又讓她想再問一句。但她也知道,少爺的答案要麼離奇古怪,要麼就是完全聽不懂。

  香菱揉著小腦袋,俏生生的站在衛樵身邊,嬌聲膩道“少爺,也給我畫一幅吧?”

  衛樵抬頭看了眼露水初幹的屋簷,笑道“行,每天加三百字。”

  香菱一聽小臉就垮了下來,努著小嘴,暗暗給婉兒使眼色。

  衛樵一個栗子打在她頭上,站起來向屋裏走去,一邊走一邊道:“今天寫不完,廟會就沒有了。”

  “呀!”香菱一愣,旋即驚呼一聲,一陣風似的超過衛樵,直撲進房裏。

  婉兒抿嘴輕笑,看著衛樵的背影,躲著圍觀過來的眾人,小心翼翼的將那張畫給收了起來。

  李惜鸞揉著頭,支著胳膊坐了起來。一杯酒雖然不會醉,卻也不好受。她俏臉紅暈猶自,剛剛倚靠著床框便看到衣衫不整的酥胸登時俏臉一紅,想起昨晚某個傢伙流鼻血落荒而逃,忍不住撲哧一笑。

  “哼,不是呆子也不是君子。”李惜鸞笑語盈盈暗香浮動的淺笑哼哼道,如果是呆子就會手足無措,如果是君子就會喊魚兒進來。

  ‘不是呆子也不是君子’,這不是李惜鸞昨晚試探的結果。

  衛樵一手拿著紫砂壺,一手拿著染花之書,專注的看了起來。不管能否質量取勝,但提升布的品質肯定會改善衛家店鋪的銷量,銷量一好自然可以緩解甚至解決衛家面臨的危機。

  香菱極其專注的握著筆,經過幾天的訓練,小手已經不抖,鼓著小臉認認真真的寫著‘永’字,因為衛樵一句‘一個不合格罰五個’,小丫頭絲毫不敢馬虎大意。

  “少爺,一位秦大人在客廳點名要見你。”忽然間,婉兒走到衛樵身邊低聲說道。

  衛樵一愣,旋即笑著點了點頭道:“沒事,一個普通朋友。”

  婉兒接過他手裏的書,盡管輕笑點頭,俏臉還是忍不住的擔憂。

  小門小戶對當官的都有著天生的畏懼,尤其最近衛家還是多事之秋。官府的一舉一動,都會讓衛家眾人一陣心驚肉跳。

  衛樵倒是沒有擔憂,當官他就認識一個秦勻,他猜測不出還有誰會點名要見自己。

  衛家的會客廳在家眷院子前面,衛樵穿過小路很快就走了進來。

  李惜鸞坐在主位上,與秦勻賓客盡歡的輕聲說著什麼。

  李惜鸞抬頭見衛樵走了進來,連忙站了起來,對秦勻落落大方的告罪一聲,迎了上來,俏臉難免微紅的在衛樵耳邊低聲道:“小叔盡管招呼。”意思就是:一切都可以接著,嫂子支持你。

  衛樵不知道秦勻與李惜鸞說了什麼,笑著點了點頭,轉身向著秦勻走了過去。

  秦勻笑著站了起來,看著李惜鸞背影消失,一臉的贊賞道“小友果然好福氣,令嫂不動聲色的就將我的話給套了出來,衛家李惜鸞果非一般女子可比!”

  衛樵一愣,他還真不知道李惜鸞竟然能夠從這只老狐貍嘴裏套出東西來。

  衛樵淡淡一笑在主位上坐了下來,看著秦勻開門見山道“呵呵,過獎,老先生為何而來?”

  秦勻也習慣了衛樵的直來直去,從懷裏掏出一枚金燦燦的金牌遞了過去,笑道:“雖然皇上未立太子,但你畢竟是太子侍讀,這塊金牌可以在宮內行走。除了比較特殊的一些地方不能去,整個皇宮都可去得。”

  衛樵眼角忍不住的一跳,心裏有些顫抖神色平靜的接了過來。這塊金牌,估計四五品的大臣見到自己都要躬身行禮吧?

  衛樵掂量著金牌,琢磨著估計是純金打造的。

  秦勻看著衛樵握著金牌不說話,一隻手握著椅子手柄,眉頭微凝,神色頗為猶豫。

  衛樵最近也打聽出了一些市井消息,當即晉王驕橫跋扈,在朝堂上有著一個極其龐大的晉王黨,地方更不用說被滲透的七七八八。而那五州,便是晉王的封地,雖然十幾年前叛亂被平地,但現在依然還是晉王的封地,被晉王遙控著!

  皇帝垂而治,以內閣統領六部,均治天下。

  但是這些消息真真假假,衛樵也很難分析出具體原因,餘光瞥著秦勻的猶豫,靈機一閃,手裏搖晃著金牌,低聲道:“老先生,有些話,我覺得你應該說了。”

  秦勻一怔,看著他手裏金燦燦的金牌,心裏一動:‘莫非皇上讓我來就是這個用意?我沒有看出,讓衛樵看出來了?’

  秦勻越琢磨覺得越對,臉上露出前所未有的凝重之色,頭幾乎伸到了衛樵的耳邊,極低聲音道:“小友,這個秘密倒也不是絕密,我告訴你便是。二十年前的太子,便是當今的晉王,而皇上,二十年前則是晉王。”

  秦勻說完立即縮回頭,耳觀鼻鼻觀心,心裏一陣劇烈顫抖。

  衛樵眉頭緊擰,臉色大變,腦中轟然炸響。饒是他一貫堅定,這一刻也忍不住的悚然大驚。
無關風月 發表於 2011-11-16 13:16
第六十八章 被打

  秦勻的這一句話便可推出許多東西,衛樵心裏的許多疑惑豁然開朗。

  單憑晉王能夠活到現在,衛樵便知道,要麼是老皇帝留了後手保晉王,要麼是晉王有其他底牌,讓當今皇帝投鼠忌器,即便是五州叛亂,依然任憑晉王在金陵活蹦亂跳。

  衛樵解了心中最大的疑團,頓時輕松了不少,旋即又想起皇帝要給自己賜婚,又擰著眉頭道:“老先生可知道皇上賜婚的是哪一家的姑娘?”

  秦勻一愣,眼神裏露出詫異之色,盯著衛樵小心翼翼道:“小友,皇上說要給你賜婚?”

  衛樵見他神色不似作假便點了點頭,淡淡道:“嗯,崔公公那天在臺上提的。”很顯然,這是皇帝有意告訴他的。

  秦勻眼神微瞇低低的‘哦’了聲,皺著眉頭思索起來。

    過了許久,才有些尷尬笑道:“小友莫怪,不是秦某瞞著小友,是我也推算不出。”

    秦勻很想與衛樵拉近關系,但衛樵那始終平平淡淡看似隨和的性子卻不動聲色間與他保持著距離,他再怎麼靠近,那距離還是那距離,一點改變都沒有。至少在他看來是這樣的。

  衛樵認真的看了他一眼,淡淡一笑道:“沒關系,還要多謝老先生幫忙,最近衛家生意改善不少。”

  秦勻好似全然不在意一般,呵呵一笑道:“小友不必放在心上,秦某還有些事情需要處理,就告辭了。”說著便站了起來。

  衛樵連忙也跟著站起來,將他送出了門外。看著他上了轎子,才微微皺眉,看著頭頂的太陽,許久,嘆了口氣道:“好大的一個漩渦啊。”

  秦勻坐在轎子裏也是感慨萬千,唏噓不已。如今他重返朝堂,任禮部侍郎,不論聖眷也是一個一品大員,卻不想在衛樵一個普通士子面前心裏竟然有種戰戰兢兢,屢看不透的感覺。

  衛樵知道身不由己,搖搖頭便沒有多想。尋思著等晚上李惜鸞回來,向她打聽一下二十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為何現在的金陵人大部分人都是後來遷入,即便原住金陵人,對那件事也是閉口不談,諱莫如深。

  衛樵踱回屋內,躺在床上順手拿起書,剛剛看了幾個字又驀然站了起來,直接走到書桌前,看著一絲不茍練字的小丫頭笑呵呵道:“替少爺寫幾個字。”

  小丫頭一聽衛樵說話,連忙極其勤快的鋪上一張白紙,小手豎起,身子筆正,有模有樣,小嘴甜甜道:“少爺說。”

  衛樵淡淡一笑道:“石灰,凈葉,染缸……”

  小丫頭寫著寫著就楞住了,抬起頭好奇的看著衛樵輕聲道:“少爺,這些不是染布用的嗎?”

  衛樵並不意外,這些小丫頭耳濡目染知道一些不奇怪,笑著道:“寫完了,照樣抓方,搬一個放後面,少爺我有大用。”

  小丫頭大眼睛眨了眨,旋即嘻嘻一笑,連忙轉頭認真的寫了起來。小心思裏猜測著,少爺又要琢磨奇技淫巧,離經叛道了。

  衛樵也沒有理會她想什麼,見她寫的差不多了,就催促她趕緊去。小丫頭撒嬌耍賴硬是將今天該寫的字數減少了一百個,才樂顛顛的跑出去忙活了。

  衛樵在桌前坐了下來,打開昨夜疊好未看完的那本書,低下頭便看了起來。

  對於外面的紛紛擾擾,衛樵其實看的很清楚。很顯然,皇帝這麼大費周章的考驗他,那他身上必然有著其他人無法替代的東西值得皇帝如此重視三番兩次的折騰。

    那麼,結果就顯而易見了,遍觀衛樵全身,唯一優點就是皇帝看到的一身驚世才華。再想著太子侍讀、賜婚、禦賜金牌,衛樵隱隱感覺到了皇帝的用意,卻又有些說不清楚。

  同樣,衛樵也明白,不管自己能起多大作用,如果想要在這裏安安樂樂的繼續做悠閑少爺,就必須要坐定金陵第一次才子的名頭,一點大意不得。

  想明白這些,衛樵也不再理會其他,一邊應付著衛家即將到來的危機,也一邊積極準備進士打開。

  隨著楚瀚奪得虛狀元,楚家最近活動的極其厲害,而陳家因為連袂獲得吏部侍郎汪峰的賞識,也身價倍漲,動作頻繁。

    雖然衛樵在臺上與崔公公交談了幾句,但畢竟認識崔公公的人極少,幾乎沒有人將這件事放在心上,這也愈發促發了陳楚兩家的野心。

  而衛家以前因為關系網斷層而被莫名其妙查封的許多鋪子最近紛紛被解禁,讓繃的很緊的衛家總算緩過了一口氣,卻也引起了陳楚兩家的警覺,一時間兩家動作不斷,處處針對衛家。

    隨著生意關系網的改善,衛家自然也不會束手就擒,針鋒相對的開始佈局。金陵布商一時間風起雲湧,一股無聲硝煙悄然彌漫開來。

  衛樵現在也不是很討厭繁雜的經書了,枯燥中也可以體會出一些哲理,繁瑣中也可以悟出一些精髓,看著看著便入了神,直到肚子咕嚕咕嚕叫才從書本中醒過來。

  衛樵眼神稀鬆的抬頭看向窗外,只見太陽已經西斜了,金黃色陽光揮揮灑灑的落盡房間,他不由得打了呵欠,伸了個懶腰站了起來。

  走到大廳,見桌上還有幾樣小菜,衛樵輕輕一笑,抬頭四處看了一眼,不見兩小丫頭便自己坐了下來。倒杯水,拿起饅頭,掀開蓋子,便吃了起來。

  衛家雖然還算富裕,但也節儉的很,從主子到下人,都吃的很樸素,很少在吃的方面挑剔下工夫。

  衛樵吃了幾口,拿起茶杯喝了口水,眼皮一抬猛然間又噴了出來。

  看著小臉紅的綠的黑的,頭發亂糟糟,衣服褶皺破損,整一個小乞丐的香菱,衛樵滿臉古怪笑容。

  小丫頭忙活了半天,也是餓了習慣性的來吃點東西,一見衛樵的古怪笑容,便低頭一看,旋即‘呀’的一聲驚呼,小蠻腰一扭掉頭就跑。

  衛樵擦了擦嘴,笑呵呵的看著她的背影,慌慌張張的,小丫頭倒是可愛的很。

  衛樵又續了杯水,剛要喝便見婉兒急匆匆的走了進來。衛樵一愣,倒是很少見婉兒失態的模樣,放下水杯看著她道:“出什麼事了?”

  婉兒小臉古怪,在衛樵身前低聲道:“少爺,那個傅煬來了。”婉兒也聽香菱說起少爺收徒的事,雖然覺得有些詫異,卻也倍覺驕傲高興。

  衛樵淡淡一笑,道:“那就帶他進來吧。”那日分開後,傅煬便說過幾日要來找他的。

  婉兒小嘴抿了抿,猶豫著答應一聲,又走了出去。

  當衛樵三下五除二的填飽肚子恰巧婉兒帶著傅煬也走了進來,這下子明白婉兒小臉古怪猶豫的原因了。

  只見傅煬鼻腫臉青,渾身顫巍巍的走了進來,手裏大包小包,一臉的苦相。
  
無關風月 發表於 2011-11-16 13:22
第六十九章 自重

  衛樵一怔,連忙走了過去,在傅煬躲躲閃閃的臉上認真的看了起來。

  傅煬頭使勁的低著,臉憋的通紅。

  他能夠這樣來見衛樵,已然是將衛樵當真最親近之人。

  衛樵看了一陣,拍著他肩膀笑道:“怎麼,小小年紀也學會調戲良家婦女了?”

  傅煬一聽臉色更是漲的發紫,加上臉又被揍的青青紫紫,模樣看起來十分的滑稽,他低著頭硬聲道:“不不沒有…”

  衛樵伸手試了試他臉上鼓起的一塊,傅煬立即一疼畏懼的縮了縮脖子。

  衛樵好整以暇的看著他,臉上帶著一絲古怪笑容淡淡道:“每個傷位都比較細小,圓潤,僅傷皮膚,沒有絲毫內傷,疼一兩天便可消退。顯然打你的是女人,沒捨得嚇重手,就是故意要教訓你。”

  這個時候,少男少女成熟非常早,像傅煬這個年紀正是風花雪月,洞房花燭的旖旎之期;而他這個年紀,正常的小孩都可以滿地跑了。

  傅煬一隻眼青腫,瞪大眼睛看著衛樵,一臉詫異道:“老師,這這個你都知道?”

  衛樵看著他的滑稽臉色呵呵一笑道:“看來你是被掃地出門了,也好,在我這多住幾日,讓徒媳婦急幾日,有助於你們增加感情。”

  傅煬一聽,臉色就是一急道:“老師,不不是,你你知道如何,如何,如何……”

  衛樵看著急切無比,卻又說不出口,心裏一動,對著邊上還在看著傅煬抿嘴輕笑的婉兒使了眼色。

  婉兒一愣,連忙點了點頭,悄步走了出去。

  衛樵見婉兒走了,看著臉色漲紅的傅煬,近前低聲道:“可是房事不行?”

  傅煬一聽臉色漲的更紅,東鼓一塊西鼓一塊的臉登時鼓動起來,眼神裏尷尬的羞憤欲死。

  衛樵很理解的拍了拍他肩膀,道:“都是男人,不用尷尬,過幾日我給你介紹個大夫,我們衛家捐養的,不怕洩露出去。”

  傅煬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嘴唇蠕動道“老師,不不不是…我是,我是…”

  衛樵呵呵一笑,拍了拍他肩膀,一副我很理解的模樣道:“嗯,總之你放心在我這住下,其他的不用擔心。”

  傅煬恨不得找個老鼠洞鉆進去,但嘴拙口笨,只好一臉鬱悶的點了點頭。

  衛樵讓婉兒給他安排了房間,然後又隨手丟了幾本書給他,傅煬一見是衛樵給的,急忙收了過來,雖然自己看過好多遍了,但既然老師給了,肯定是用用意的,心裏覺得裏面有東西自己沒有看出來,需要認真的再看。

  “少爺,這就是你收的那徒弟?”回來的路上,婉兒眉眼輕笑道。

  衛樵也好笑的搖了搖頭,這個徒弟收的還真是有些莫名其妙。

  剛回到屋裏,衛樵就聽到書房裏一陣悶悶的響聲,走過去一看,小丫頭在他書桌上吃的正歡,小嘴鼓鼓囊囊,小臉上還帶一片菜葉。

  衛樵見她沒有發現自己,便笑著轉身,躺在床上,琢磨著明天上街買兩匹陳楚兩家的布回來研究一下。

  傅煬躺在衛家廂房裏,激動無比的臉色漸漸冷靜下來,稚嫩的眼神罕見的露出一絲滄桑感慨之色。摸著臉上婉兒送過來的敷袋,忍不住嘆了口氣。

  被從家裏趕了出來,他沒有向以往一樣死乞白賴的又硬著頭皮回去。他恨恨的撂下一句重話,毅然決然的離家出走了。

  他本來是去了依韻那裏,習慣性的想要與姐姐住一起,可是依韻卻告訴他,他長大了,不是以前那個小女孩了,已經是個男人了。

  傅煬楞了半天,確定姐姐不是要趕他走才這麼說,心裏悄悄松了口氣,卻也不由自主的思索起來。

  半天支支吾吾的相信了依韻的話,思索半天,姐姐那裏不合適,似乎也只有衛樵這個老師可以投奔了,再加上依韻一番說辭,他便帶著被人扔出來的大包小包,來衛府了。

  傅煬摸著滾熱的臉,一臉煞氣道“哼,如果你不求我…哼,你一定會求我的!”

  直到一刻鐘後,小丫頭才羞羞答答的走過來,在衛樵身前低聲說道:“少爺,你要的東西已經準備好了。”

  衛樵瞥了她一眼,見她臉上還帶著菜葉,嘴角輕輕一笑,若無其事道:“嗯,今天少寫的,明天補上。”

  小丫頭一聽就瞪大了眼睛,頗為氣憤的小臉蛋鼓起,銀牙咯吱咯吱的磨了起來。

  衛樵好似沒有看到一般,翻了一頁,淡淡道“嫌少可以加一百字。”

  小丫頭氣鼓鼓的挺著小胸脯,皺著瓊鼻道:“少爺你說話不算話。”

  衛樵右手一揮,書就砸在她小腦袋上,一副恨鐵不成鋼道:“少爺是為你好。”

  小丫頭今天寫了一個半天,下午又為衛樵忙了個半天,可以說是一刻未停,見衛樵還這麼刁難她,她皺著小臉,兇巴巴的走了過來,低聲道:“少爺,人家以後不給你換床單了。”

  衛樵就知道她會用這招,淡淡然的舔著手指翻書頁道“廟會還想不想去了?”

  小丫頭一聽,就更委屈了,厥著小嘴膩聲道:“少爺,人家真的很累了嗎,你看,都流血了……”小丫頭將潔白細嫩的皓腕伸了過來,硬是伸到衛樵眼前。

  衛樵捉住一看,還真破了塊皮,有點心疼的揉了揉,也不好再捉弄她,想了想,道:“嗯,不寫可以,你保證不再提這件事了。”

  “拉鉤!”小丫頭伸出白嫩嫩的小手指頭,脆聲道。

  衛樵呵呵一笑,這個動作他小時候可是經常做。伸出手指頭,與小丫頭拉了拉,果然從小丫頭嘴裏聽到了那句‘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小丫頭計謀得逞,樂滋滋的跑去與婉兒喂魚了。

  衛樵看著香菱歡快的背影,兩世為人,他不由得感慨的笑著嘆了口氣。

  晚上吃完飯,衛樵惦記著二十年前的事,漱洗之後,便向著李惜鸞的小樓走來。

  看著燈火通明的客廳,衛樵想起那晚李惜鸞的香艷考驗,不由得笑了笑,抬腳就向裏走去。

  “少爺留步。”衛樵剛剛踏進門口,魚兒就神出鬼沒的冒了出來,擋在衛樵身前嬌聲道。

  衛樵一愣,停住腳看著她道:“嫂子在嗎,我找她有事。”

  魚兒嘴角帶著一絲古怪笑意,板著小臉道:“少爺,夫人說了,夜深了,孤男寡女,瓜田李下,請少爺自重。”

  衛樵一聽差點一口氣沒上來悶頭栽倒!
無關風月 發表於 2011-11-16 13:22
第七十章 報復

  聽完魚兒一本正經的說完,衛樵一臉尷尬,摸著鼻子悻悻的走了回來。

  對于女人的心思衛樵多少瞭解一些,這應該類似於撒嬌的範疇。想到‘撒嬌’,衛樵心裏陡然泛起一絲古怪的異樣感覺。

  第二天早上,衛樵一如既往的琢磨著他的曠世武功,棍棒刀槍,耍的虎虎生風,頗具聲勢。

  待出了一身汗,又將太極打了一遍,渾身舒坦後又沖了個澡,吃了點東西便在屋後擺弄起香菱昨天弄來的那些東西。

  衛樵看著染缸,染料一個個有序井然的擺放著,點了點頭,顯然是香菱找了懂行的人來認真做的。他細細的推演一番,最後一個高興將小丫頭今天寫的字減少了一百個,直將小丫頭樂的合不攏嘴,傻乎乎的直笑。

  然後衛樵又去了躺傅煬那裏,見他臉上已經消腫了不少,說話也利索了,便放下心來,也不打聽他的家事,囑咐幾句,又說了幾句學習歸納的方法,在傅煬的雙眼放光中淡然離去。

  衛樵出門後,無意中轉頭看向李惜鸞小樓,嘴角忽然帶著一絲古怪笑意對著一直跟在後面的小丫頭道:“去多拿點錢,待會兒出門。”

  小丫頭一聽要出門當即點了點頭,一陣風似的跑了回去。她身上沒錢,衛樵這邊的錢都是由婉兒收著。

  衛樵看著李惜鸞的小樓,眼神微微閃動,稍稍猶豫便抬腳奔著李惜鸞的小樓走去。

  魚兒剛剛要出門,一見衛樵遠遠的走了過來,連忙又退了進去。

  李惜鸞一身正裝,將窈窕嬌軀包裹的嚴嚴實實,發髻輕挽,顯然是要出門去的。見魚兒急匆匆的跑回來的剛要發問,魚兒便急色道:“小姐,少爺來了。”

  李惜鸞一楞,接著便是俏臉一紅,連忙道:“把門關上,就當我們不在。”

  魚兒嘴唇輕輕蠕動,紅著小臉低聲道道:“小姐,少爺剛才已經看到我了,這會已經到門口了。”

  李惜鸞一急,抬頭果然看到衛樵已經拾階而上,連忙拉了拉裙擺,在桌前坐了下來,急忙忙倒了杯茶,端在嘴邊,一副悠閑喝茶模樣。

  衛樵走到門口,目光一掃李惜鸞整整齊齊的一副,嘴角古怪笑意一閃,走上來淡淡道:“嫂子。”

  李惜鸞神色如常,轉頭對著衛樵輕輕一笑道:“小叔過來有事?”

  衛樵也不客氣,在李惜鸞對面坐了下來,瞥了眼她身後魚兒,湊近低聲道:“是有點事。”這動作意思很簡單,你是不是摒退左右?

  李惜鸞俏臉有了細微的變化,不過見衛樵一本正經還是對魚兒輕輕揮了揮手。

  魚兒本來就翻著眼睛朝天,一見這手勢,連忙走了出去,還不忘將門關上。

  衛樵見門關了起來,直接挪開凳子,走了幾步,坐到了李惜鸞身邊。

  李惜鸞俏臉騰的一紅,嬌軀有些不自然的扭動了一下。衛樵這個動作就是她前天晚上做的,也不好說什麼,只能極力板著俏臉,抿著櫻唇,做出一副嚴肅模樣來。

  衛樵盯著她的無暇皎潔的俏臉,聲音軟綿綿道“嫂子。”

  李惜鸞一聽就是嬌軀一顫,板著俏臉看著對面,眼神有些心慌意亂的亂閃。餘光瞥見衛樵那灼熱的目光,俏臉又是一紅。

  “嫂子。”衛樵又叫了一聲。

  李惜鸞櫻唇緊抿,美目眨動,白皙的額頭也冒出點點汗珠。她心裏滿是苦笑,對那天晚上的行為後悔透頂,對昨晚的沖動同樣是後悔不迭。

  “嫂子,你怎麼了?”忽然間,衛樵聲音如常,一臉疑惑道。

  腦中轟轟轟的亂響猛然一停,李惜鸞一愣,立即清醒過來,咬著櫻唇心裏將衛樵罵了個半死,連忙低頭端起茶杯喝了起來,過了足足喝三杯茶的時間,李惜鸞才俏臉猶帶尷尬的抬起頭,眼神極力掩飾卻難免羞惱的看著衛樵輕聲道:“小叔有什麼事?”

  “哦”衛樵在中恍然大悟的‘哦’了聲,在李惜鸞的俏臉微紅中,一本正經道:“嫂子,昨晚……”

  “昨晚我身體不舒服。”衛樵還沒有說完,李惜鸞就一口氣接了下去。說完,她俏臉通紅的將頭瞥到一邊,連忙又端起茶杯喝了起來。

  “嫂子,茶杯空了。”衛樵湊近,一臉關心道。

  李惜鸞一手櫻唇輕咬,滿臉羞惱的背著衛樵端起茶壺倒了一杯,將臻首埋了下去,心裏直恨不得將身後這個混蛋傢伙按在地上捶一頓。

  衛樵看著李惜鸞的曼妙背影,嘴角掛著古怪笑意,又道:“嫂子,昨晚……”

  “都說了我昨晚身體不舒服,早早就睡了,是魚兒自己說的,不是我教的!”衛樵沒說我,李惜鸞就一臉兇神惡煞的轉過頭,惡狠狠的盯著他說道。

  衛樵立即又一副恍然大悟模樣隨即一本正經道:“嫂子,我昨晚……”

  “我不是已經說了嗎!”驀然間,李惜鸞一拍桌子嬌喝道。

  衛樵連忙身體一顫,好似被嚇了一跳般,身子還很配合的向後縮了縮。

  李惜鸞俏臉通紅,美目圓瞪,眉宇帶煞,咬牙切齒。

  衛樵臉上露出害怕之色,縮著脖子猶猶豫豫道:“嫂子,我昨晚已經想通了。”

  李惜鸞一聽就是酥胸顫抖,肺都氣炸了。他俏臉漲紅,美目溜圓的瞪著衛樵,羞惱的如同發怒的小母豹,隨時都會張牙舞爪的撲上來。

  “不過我又想到一個問題。”衛樵接著又道。

  李惜鸞俏臉緊繃,美目煞氣更甚。她壓抑著顫巍巍的酥胸,左手拿起茶杯遞到唇邊,櫻唇輕輕抿了上去,但是羞惱的雙眸還是直勾勾的盯著衛樵,一副咬牙切齒憤恨至極模樣。

  衛樵咽了口唾沫,動作幅度極小的將屁股下的凳子向後移了移,看的李惜鸞哭笑不得,只得板著臉一肚子悶氣的冷哼道:“快說,我趕著出門。”

  衛樵‘嗯’了聲,慢悠悠道:“嫂子,你知道二十年前為什麼我們衛家突然間搬到金陵了?”話題太過敏感,還是迂回一點比較穩妥。

  李惜鸞怒氣沖沖的臉色一愣,看著衛樵淡淡然的臉色神色有些古怪道:“這個我倒不是很清楚,我只知道二十多年前爹與我爹是莫逆之交,是一個縣裏的。那個時候我還小,具體的也不知道爹為何將衛家舉家搬到了金陵。你怎麼突然問起這個問題了?”

  衛樵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市井裏打聽不出,年輕一輩的不知道,看來答案還是要落在進士大考之後了。

  李惜鸞見衛樵沉吟不語,皺著秀眉低聲喊了一句“小叔。”

  衛樵皺著眉頭一副心事重重的站了起來,看著李惜鸞怒氣猶在微帶關心的俏臉,忽然一笑道:“嫂子,你生氣的時候比醉酒的時候還要好看,就是今天的衣服比那晚穿的多了一點。”

  李惜鸞一怔,精明如她閃電般的明白過來:這個混蛋一直在故意捉弄我!

  李惜鸞瞬間酥胸劇烈起伏,俏臉通紅,猛然一拍桌子站了起來,怒喝道“衛樵,你給我站住!”

  卻見衛樵身形一躍極其矯健的打開門,頭也不回的溜了出去。

  李惜鸞酥胸起伏更甚,俏臉緊繃,櫻唇緊咬,美目瞪圓,咬牙切齒的盯著空蕩蕩的門檻,心裏惱羞成怒之極。很顯然,衛樵今天過來根本就沒什麼事,就是故意來報復她昨晚的‘自重’的!

  “這個混蛋!”李惜鸞俏臉通紅,酥胸起伏,柳眉倒豎。

  但沒多久,他又忽然間‘噗嗤’一聲笑了起來,笑聲彌漫整個屋子,笑的花枝亂顫,笑彎了腰,笑的風情萬種,儀態萬千。
無關風月 發表於 2011-11-16 13:26
第七十一章 有趣

  衛樵一臉得意的離開了李惜鸞的小樓,心裏總算出了口氣。

  與香菱慢悠悠的走在街上,衛樵回想著剛才李惜鸞的窘態,忍不住的又想笑。

  香菱看著少爺一路上都嘴角掛著古怪笑意,大眼睛很是好奇,拉了拉衛樵衣袖,低聲討好道:“少爺,什麼事笑的這麼開心啊?”

  衛樵瞥了她一眼,眉頭皺了皺,旋即彎下腰也低聲道:“我的樣子很容易看出開心?”

  小丫頭大眼睛眨了眨,笑嘻嘻的討好著點了點小腦袋。

  衛樵直起身,皺著眉頭看著街上來來往往的人群,過了許久,忽然‘呵’的一聲笑了出來。

  ‘這種感覺似乎很多年都沒有了。’

  小丫頭看著少爺自顧的傻笑,小臉蛋滿是好奇,大眼睛閃亮亮的頗為著急,盯著衛樵小臉幾乎湊到了他臉上。

  衛樵呵呵一笑,將她小腦袋按了下去推到一邊,笑著道:“走,少爺請你吃好吃的。”

  小丫頭心裏就跟幾只貓在撓一般,捶胸頓足的抓著小腦袋,又趕了上來,膩聲道:“少爺,到底什麼事啊?”

  衛樵自顧自的笑著,走到一個賣糖葫蘆的壯婦身前,伸手拿出一個,對著身後跟來的小丫頭道:“付錢。”說完,咬著一個糖葫蘆笑瞇瞇的轉身繼續向前走。

  小丫頭看著衛樵的背影皺了皺小鼻子,看著壯婦一臉笑容,一邊掏錢一邊嘀咕道:“還說請我吃好吃的…”說完,掏出五文錢,小手又拿出兩根,飛快的跟了過來。

  小丫頭小嘴細膩紅潤,兩只小手各抓一根,一邊走一邊揚著小腦袋噗噗的吐出核,小模樣頗為可愛。

  平常衛樵吃兩個下面的便會交給香菱,但是這次卻吃的津津有味。香菱吃完一根見少爺還在吃,大眼睛頓時一亮,又湊了過來笑嘻嘻道:“少爺,你還沒跟人家講你的開心事呢?”

  衛樵吃掉最後一個,剔了剔牙,看著遠處的陳家一個鋪子道:“待會兒你過去,先看一圈,撿最好最貴的買。”

  小丫頭不知道少爺買布幹什麼,大眼睛眨了眨,旋即鬼切切的笑了起來,小腦袋嗯嗯嗯連連點頭,好似想到了什麼開心的事一般。

  小丫頭飛快的解決剩下的一根,低著頭吐完就要奔著陳家鋪子走去,衛樵卻忽然間拉住了她,向人群裏躲了躲。

  小丫頭一愣,剛要問,衛樵便手指放在嘴唇,低低的‘噓’了聲。

  小丫頭知道這個意思,茫然的點了點頭,順著衛樵的目光轉頭看去,恰好看到兩個背景進了那陳家鋪子。其中一個有些熟悉,卻一時間想不起來是誰。

  衛樵雙手環胸,眉頭微凝,眼神閃過一道冷冽之色。

  “這位兄臺。”忽然間,一個白面書生模樣的男子突然出現在衛樵身前,揚著頭一手摺扇一手瞇眼掐指,然後臉色一變,‘哈’的一聲對著衛樵道“兄臺風流倜儻玉樹臨風英俊瀟灑一表人才風度翩翩相貌堂堂文質彬彬溫而文雅才貌雙全意氣風,我一觀便知公子非一般人!”

  這白面書生說完,一拍摺扇,一臉鄭重的看著衛樵。

  衛樵一愣神,旋即便笑呵呵的看著他,不管他是不是要給他算命,但看他能一口將這些完全不合邏輯的詞匯說的如此順暢,就不能一笑而過,何況,他今天心情很好。

  衛樵淡淡一笑,對著他道“哦,前幾天東街的一位算命先生說我印堂發黑,眉宇帶煞,一看就知道時運不齊,命途多舛,今日必有大難。我給了他三十文錢,他才施法給我破去的。不知這位大師可是看出還有其他劫難?”

  小丫頭一聽,就躲在衛樵身後偷偷的捂著嘴。

  那白面書生一聽,摺扇‘啪’的一聲打開,在衛樵身上一打量,肯定道:“東街的算命先生?我剛剛從那邊過來怎麼沒有看到?他算的還真準,兄臺能否代為引薦一二?”

  衛樵淡淡然的笑著,目光悠然的審視著他,這白面人,眼神敞亮,眉宇堅毅,一舉一動都帶著智珠在握的從容自信。

  衛樵四周看了一圈,心有所悟的淡淡一笑道“好,兄臺如果有空,在下現在就可以領路。”

  那白面書生輕搖摺扇的手微微一頓,旋即摺扇‘啪’的一聲合上,笑著看著衛樵道:“兄臺不用試探欺我,東街根本就沒有什麼算命先生,在下攔住兄臺,只為與兄臺下一盤棋!”

  衛樵淡淡的看著他,嘴角掛著若有若無的笑意。

  那白面書生扇子急急扇動兩下,盯著衛樵道:“兄臺還別不信,我這人別的嗜好沒有,就好下棋,只要贏了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衛樵眉頭微微一凝,笑著說道:“兄臺認識我?而且還是特意在這等我的?”

  那白面書生摺扇一合,猛然走到衛樵身後,倚靠著他的背,低聲道:“告訴兄臺也無妨,在下便是號稱三步一算的白無常,今日得遇兄臺忽然技癢,想要與兄臺手談一局,不知兄臺能否給個面子。”

  衛樵看著不遠處的一家茶樓,又轉頭看了眼人來人往的陳家鋪子,淡淡一笑道:“兄臺的話,忽然我讓想起我家隔壁的瘋子李,他每次遇到我,都是這麼說的,而且還說他曾經是個殺遍天下為敵手的高人,要收我為徒。”

  小丫頭驀然緊捂著小嘴,哼哼的小臉通紅。

  白面書生依靠衛樵的肩膀猛然一顫撞了下衛樵,頗有些尷尬的站了起來,在衛樵背後扇子狂扇。

  “好!”驀然間,那白面書生大喝一聲走到衛樵面前,神色肅然道:“只要兄臺能夠勝我一局,我便回答兄臺一個問題!”

  衛樵眼神微亮,盯著眼前的白面書生,淡笑道:“那兄臺知道些什麼事呢?”

  那白面書生摺扇又是一開,一下子變的風度翩翩,從容瀟灑,一股無法言喻的氣勢從他身上散發出來。

  他向前走了兩步,搖頭晃腦道:“從古至今,無所不知無所不曉。”

  衛樵看著陳家鋪子走出的人影,眼神冷意一閃,旋即轉頭輕聲一笑道“二十年前的那件事如果你知道,我就陪你下一局。”

  “好,成交!”不想,衛樵話音一落,那白面書生就毫不猶豫的答應一聲,大步向走不遠處的茶樓走去。

  衛樵一怔,看著那白面書生的背影,眉頭輕輕一挑,旋即笑了笑,邁步跟了上去。

  “有趣。”
無關風月 發表於 2011-11-19 19:01
第七十二章對弈

  衛樵跟著那白面書生一直上了三樓,在一副殘局面前坐了下來。

  白面書生看著眼前的殘局對衛樵笑道:“如果兄臺不滿意,咱們換換也可以。”

  衛樵看著棋盤上的殘局,眼神訝異一閃。抬頭看了眼白面書生,淡淡一笑道:“不用,兩邊都一樣。”

  那本來始終從容自如的白面書生已經做好起身換的的姿勢一聽衛樵的話身子一僵,面露疑惑的又坐了回去,看著衛樵道:“兄臺如何知道?”

  衛樵手執黑子在右下角輕輕一落,淡笑道“感覺吧。”

  白面書生一怔,旋即呵呵一笑,手執白子在中間落了下去。

  這局殘譜本來就是收官後的復原,他推演多年,兩邊無論如何都是和局。

  白面書生手一落,衛樵‘啪’的一聲也跟著落了下去。

  白面書生一愣,看了衛樵一眼,旋即棋子也跟著衛樵右邊落下。

  衛樵眼睛都不眨,在白面書生的棋子左邊落下。

  右邊

  左邊

  右邊

  左邊

  衛樵漫不經心的不停落子,白面書生也淡然無謂跟著。兩人手起子落,眨眼間就是幾十子落下。

  圍棋的規則其實很簡單,誰占的地方大,誰贏。但是這局殘譜在兩人下之前基本已經定下了格局,那剩下的辦法就是數子了。

  不過既然白面書生不在乎調換位置,很顯然,兩面都不占優,而且最後結果也是一樣。

  白面書生下棋有一種很奇怪的氣勢,那就是目光柔和,神色清冷,每落一子手都會放在上面,兩個呼吸才會拿開。

  衛樵慢悠悠的下著,嘴角掛一絲若有若無的古怪淡笑。

  兩人不急不緩的落著棋子,棋盤上黑黑白白已然交雜在一起,分不清你我。

  小丫頭站在衛樵身後,看著亂哄哄的棋盤一陣暈目,小臉鼓起,興致缺缺。

  兩人不停的落子,誰也沒有問話,都是一副懶散模樣精神抖擻的盯著棋盤,表面漫不經心實則都小心翼翼。

  “兄臺承讓。”衛樵剛剛抬手,白面書生忽然輕笑一聲,手指連動,將一圈黑棋給拾了起來。

  衛樵淡淡一笑,在他抬手後,棋子一落,也將一圈白棋給拾起。

  白面書生一愣,他暗暗數了一下,愕然發現,兩人拾起的數目完全一樣!

  白面書生得意的笑容微微變化,細細的掃了眼衛樵,暗暗計算著棋盤上的數量。

  “兄臺,輪到你了。”忽然間衛樵左手在棋盤一掃,笑著道。

  白面書生一怔,被衛樵一打斷,是沒法數了。旋即嘴角一笑,拿起白棋落了下去。

  數不數都一樣。

  衛樵也不點破,跟在他左邊落子。

  左邊

  右邊

  左邊

  右邊

  兩人紛紛落子,再次拉鋸起來。

  白面書生看著衛樵始終淡然不變的臉色,眼神轉動起來。這局棋無論如何都是平局,不僅是他,很多金陵高手推演的結果也都是平。

    他不信衛樵能夠打破。但是見衛樵那悠閑模樣,又不像是故意與他消遣時間。

  他一邊落子,目光忍不住的又落在棋盤的子數上。

  衛樵嘴角掛著淡淡笑意,黑色棋子驀然伸到棋盤,手放在那裏動也不動。

  白面書生一愣,心裏一口氣上不來,憋在那裏,臉色微紅。腦子裏的數字也瞬間亂了,衛樵手臂下的又看不到,不動聲色掃了眼衛樵,聳動喉嚨咽了下去,故作疑惑道:“衛兄為何不落子?”

  衛樵詫異的抬頭看了他一眼,並沒有說話。但意思那很簡單:下棋不用思索的嗎?

  白面書生臉色一僵,旋即呵呵一笑,抓過邊上的茶埋頭喝了起來。

  衛樵嘴角笑意若有若無,棋子應聲而落。

  轉過頭的白面書生臉色如常,抓著棋子便又照樣落下。

  衛樵又抬頭看了他一眼,目光落在被圈起的黑棋上。意思是:你不要嗎?

  白面書生聲色不動,盯著棋盤目不轉睛。

  衛樵似乎也洞悉了白面書生的心思,棋子飛快落下。

  白面書生也不停留,也火速跟著落。

  ‘啪’

  ‘啪’

  ‘啪’

  兩人棋子如飛,一刻不停,看的邊上的小丫頭目瞪口呆。

  棋還可以這樣下的?

  三樓本就沒人,安靜的只能聽到兩人落子聲。

  很快,本來空出很多的棋盤漸漸滿了,兩人開始找空地落子,神色輕松不在,都顯的有些拘謹。

  白面書生眼神不時的在棋盤溜轉,衛樵也不時的打斷他,兩人就這麼心照不宣的來回游戲著。

  待剩下不到十個棋格後,兩人不約而同的放慢了速度。

  白面書生見衛樵沒有什麼特別的手段使出來,眼神笑意一閃,一邊盯著棋盤思索一邊笑道:“兄臺如果沒有贏,那在下可就不用回答你的問題了?”

  衛樵也端起邊上的茶,輕輕的抿了一口,淡淡道:“兄臺既然成竹在胸為何還要出言試探?”

  白面書生落下棋子抬頭看著衛樵,笑道:“我今年三十二。”

  衛樵一愣,看他白白凈凈的臉色也不似摸了膏藥,無論如何也看不出他竟然有三十二歲。

  衛樵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等待著他的下文。

  白面書生見衛樵點頭不說話,又道“兄臺五官敏銳,心思縝密,非二十少年能有。”

  衛樵默然的抬頭看著他,嘴角含笑道“兄臺的面容清秀,皮膚細膩,也非三十而立所有。”

  白面書生一怔,這麼嚴肅的話題,衛樵竟然將它引到他的面容上了?

  白面書生呵呵一笑,也不追究,棋子一落,笑道:“還有八子。”

  衛樵‘唔’了聲,也跟著落下:“每人四子。”

  白面書生目光閃動的盯著衛樵,抓著棋子的右手稍稍猶豫,猛然落在棋盤上。

  衛樵也不猶豫,直接落下,也不顧方位。

  這個時候兩人也都不用在意方位,隨便落子了。

  啪! 啪! 啪!

  很快,剩下的所有空位,都已經落滿。最後的勝負,只能憑借數子了。

  白面書生又看了眼衛樵,眼神飄到了棋盤上。如今落子已定,衛樵也不再攔著他。

  沒有多久,白面書生臉色忽然一變,眼神充滿不可思議的駭然低呼一聲。

  “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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