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我的悠閑御史生涯 作者:官笙 (連載中)

無關風月 2011-11-8 15:30:54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81 128252
亦宛然 發表於 2013-5-9 23:14
第一卷修身第一百二三章開幕


那董掌柜眼神里冷笑一閃而過,屋里這么多大男人,沒想到那最尊貴的一張椅子竟然被一個女人坐了。他雙目大睜,微抬著頭眼神里冷屑若隱若現的看著李惜鸞。他從心底知道,李惜鸞這個時候只會息事寧人,換取大家的支持,根本就不會對他怎么樣,甚至連一句重話都不會說

其他人多少也抱著這個心思,都在猜測著李惜鸞如何安撫董掌柜并且借機獲取大家的同情。

——這個已經是百試不爽的老套路了。

陳卓嘴角掛著冷笑,與他身后的中年人對視一眼,眼角眉梢俱是幸災樂禍。

楚山紋絲不動,就好似外界的一切都與他無關一樣,喝著茶,一臉淡然的坐在那里。

李惜鸞俏臉冷清,身上一股無形的氣勢慢慢釋放出來,雙目冷冽,卻沒有出聲。

他不出聲,自然也沒人搶著說話,隨著她許久不出聲,眾人分明感覺到空氣的溫度在漸漸下降。

那董掌柜心里忽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蔓延,但瞥了眼大馬金刀而坐的楚老爺,心里又灑然一笑,面色冷峭的看著李惜鸞,隱隱還帶著一絲挑釁。

李惜鸞輕輕抬頭,目光驟然犀利如箭,在眾人身上飛速一掃,最后又落在這董掌柜身上,聲音冷漠而起:“董掌柜,你的意思,是代表你一人,還是還有其他人?”

董掌柜神色微怔,他不是傻子,他也感覺到了李惜鸞話音里的殺氣,但他還是不相信李惜鸞會真把他怎么樣,轉過頭,卻發現本來門口圍滿的人,已經退避三舍,一副有多遠躲多遠的模樣。

董掌柜微微皺眉,旋即冷哼一聲轉過頭大聲道:“董某一個人的意思,不過卻代表了所有掌柜們的心聲”

李惜鸞冷哼一聲,俏臉驟然煞氣密布,冷聲道:“董掌柜,你可知道,按照商業協會的規矩,在月然樓對會長無禮,會受什么處罰?”

李惜鸞的話音一落,楚山眉頭一挑,余光撇著李惜鸞,又微微皺眉。

陳卓同樣有些意外,幸災樂禍的神色漸漸收斂,他身后的中年人躬身在他耳邊低聲道:“二公子,事情估計要有變化,咱們靜觀其變。”

陳卓點了點頭,他也看出來了,李惜鸞似乎要對這董掌柜施雷霆手段,震懾他們了。

董掌柜眼神閃爍的看著李惜鸞,面色猶豫起來。他也感覺出李惜鸞并不是他想象的那樣,余光瞥著楚山,眼神轉動著,最后還是梗著脖子大聲道:“我知道,輕則罰沒銀兩,重則逐出商業協會。”

這些規定,都很有很大的回旋余地,強制性很低,而且一般都是由會長說了算,所以這些規矩,大多數都是寫在商業協會宣言上,并沒有多少付諸行動,實際效力可以忽略。

李惜鸞點了點頭,目光淡淡道:“那你知道剛才樓下幾人是如何處置的?”

董掌柜眼孔一縮,心里不好的預感越來越重,悄悄向后退了一步,道:“我知道,被你小叔子打斷了腿,踩斷了肋骨。”

李惜鸞冷哼一聲,道:“知道就好,青瑤。”

小辣椒雖然對這些事情有些懵懵懂懂,但不傻,早就看出這董掌柜不是好人,小手拳頭早就握的緊緊的。一聽李惜鸞的話,當即一臉煞氣腳下小蠻靴蹬蹬蹬的走了過來。

楚山一怔,猶豫一下,卻沒有開口。

陳卓手摸著下巴,臉上似笑非笑。

董掌柜一見小辣椒走過來,微微皺眉,抬頭看向李惜鸞道:“李會長,你這是什么意思?”顯然,他根本就沒有將小辣椒放在心上。

小辣椒心里窩火了,她最討厭被人瞧不起,再加上她先前覺得這董掌柜一大男人欺負一弱女子可恨,一時間新仇舊恨齊涌心頭,驀然間,一只白嫩嫩的拳頭直奔董掌柜肚子上打來。

眾人一愣,還沒來及反應,董掌柜就忽的雙眼凸睜,臉色漲紅,嘴角溢出泛黃的酸水,弓著身子僵在那里。

小辣椒收回手,轉頭看向李惜鸞。

李惜鸞目光冷然的轉頭看向楚山與陳卓,也清楚的知道這又是一次試探,但她不怕,她有足夠的底氣

李惜鸞冷哼一聲,在所有人的目光灼灼中,冷聲道:“董掌柜挑釁會長權威,按照規矩逐出商業協會。青瑤,將董掌柜扔出去。”

董掌柜全身僵硬,肚子抽搐著,顫巍巍的轉頭看向楚山。

楚山端起一杯茶,以手遮面。

小辣椒一聽,也不顧其他人什么眼神,拖著董掌柜的后衣領就向樓梯口走去,抬頭一看,剛出門,就見密密麻麻的凳子椅子桌子擺滿了路,小辣椒輕輕皺眉,一回頭,恰好見不遠處一扇窗戶,小辣椒提著還在緩氣的董掌柜,奔著那窗口走去。

在眾人一片驚駭中,小手一提,一扔,董掌柜還來得及緩過氣,一聲慘叫從窗外傳了進來。

楚山眉頭微微一皺,目光微不可查的在李惜鸞臉上一掃,旋即神色淡然的放下茶杯。

陳卓今天是極其詫異了,先是衛樵打斷了三個人的退,然后是楚山的態度大變,接著又是李惜鸞的強橫的近乎霸道,就他們陳家,一點動靜都沒有

陳卓心里忽然有些不舒服,在兩人臉上掃了掃,側頭低聲對身后的中年人低聲說了幾句。中年人點了點頭,悄步向外走去。

眾人聽著窗外傳來的巨大的落水聲,看向李惜鸞的目光,總算稍稍平靜。

心里紛紛送了口氣‘還好是水。’

李惜鸞目光淡淡的對著傅青瑤點了點頭,對于這些人的小動作,她只當沒看見。

沒一會兒,外面就有人來通報,桌椅準備好了。

李惜鸞起身,打在招呼,走在前面,其他人自然跟在她后面。

大廳內,從東到西,左右兩邊擺放著一百多張椅子。

李惜鸞直奔最東面的會長寶座走去,其他人也各自找地方。西、南坐左邊,東、北坐右邊。陳卓坐右邊,楚山左邊。而其他人,都是找立場比較靠近的人圍聚在一起。沒有多久,一個個小范圍的圈子便形成了。

不過,按照習慣,商業協會開始前,都要先上茶,醞釀一下氣氛。很快,月然樓的小二們便端著一壺一壺的茶走了上來,挨個上,極其殷勤。

樓下的劉正旭與剛剛過來的邵易喝了幾杯茶,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便起身站了起來,慢悠悠的上樓。

“少爺,他們上去了。”徐茂看著兩人上樓梯的背影,立即轉身小跑到衛樵的雅間。

衛樵點了點頭,眼神閃動,自語道:“雖然不知道楚山想要什么,但顯然不會是商業協會會長之位。陳廷呢,他的底牌是什么,竟然讓他有如此自信,可以拋開衛楚兩家聯合的因素?”

還是那家茶樓,陳廷聽完下人的回報,嘴角掛起了一道弧。

旋即又驀然冷哼一聲,站了起來“也好,既然要贏,自然要也贏的痛快,贏的酣暢淋漓”

汪峰與連袂對視一眼,眼神俱是露出詫異之色,不知道又是什么消息,刺激到了陳廷。

陳廷眼神里熾熱閃爍,許久,他漸漸平息下來,淡笑的看著兩人道:“差不多了,咱們走吧。”

兩人點了點頭,跟著站了起來。

“也差不多了,咱們上去吧。”陳廷下樓的同時,衛樵上了樓。

樓上一百多人,目光齊齊的放在緩緩走過來的衛樵身上。徐茂有些害怕的縮了縮脖子,衛樵一臉坦然的走了過去,對著坐在東南角旁觀的劉正旭邵易抱了抱拳,劉正旭淡然一笑,邵易站起來回了一下。

衛樵坐在左邊的首座,與楚山隔了七八個椅子,而陳卓在衛樵對面,卻錯開了幾個位置,顯然,陳家還要有人來。

李惜鸞對著衛樵輕輕點了點頭,旋即抬頭,目光冷冽的一掃,下面的嗡嗡聲驟然一停。

李惜鸞淡淡開口道“此次商業協會大選,有幾……”

“李會長,我覺得,今天最重要的事便是會長重新推選,一切事情,都應該推后。”李惜鸞話音未落,陳卓忽然開口道。

有官員來旁觀商業協會推選也不是沒有先例,所以眾人對邵易與劉正旭倒也不是特別的在意。

陳卓話音一落,眾人紛紛點頭稱是,一百多人,大廳里內立即嗡嗡叫了起來。

李惜鸞秀眉微蹙,還沒有反駁,楚山便又笑著開口道:“我覺得陳二公子說的不錯,會長推選乃商業協會的最重要的事,不能拖延。”

楚山話音一落,其他人就沒有什么好議論的了。畢竟已經兩大巨頭已經開口,他們再說什么也不起作用,紛紛將目光投向最前面的李惜鸞。

李惜鸞微微蹙眉,旋即淡淡道:“好,那開始吧。”

衛樵坐在那里,而觀鼻鼻觀心。他與李惜鸞打的是一樣的注意——渾水摸魚。

陳卓看了衛樵一眼,冷笑一聲,從懷里掏出一疊泛著淡黃色的布,遞給身后的中年人。

那中年人立即舉著布,對著四周大聲道:“諸位,這種布,是我們陳家剛剛試驗出的新布,這種新布,色澤清晰亮麗,觸手滑膩柔軟,經過試驗,一般火烤,水泡,都不掉色,正常情況下,一兩年不會有任何變化。”

中年人話音一落,大廳里立即低聲議論起來,紛紛將目光投在中年人的頭頂,中年人調足眾人胃口,便將布分散開來,遞給眾人。

“果然,觸手柔軟,滑膩,還有彈性……”

“是啊,搓一搓不掉色,顏色很牢固……”

“嗯,顏色的確很清晰,色彩也絢爛……”

大廳里,立即熱鬧起來,眾人紛紛低聲議論起來,那一塊塊淡黃的布塊在右邊的人群中傳遞起來。

李惜鸞神色淡然,目光清冷,并不言語。

陳卓嘴角微翹,目光一直定格在衛樵臉上,眼神冷厲,重重復雜光芒閃爍。

衛樵如老僧坐定般的坐在那里,其實目光卻瞟在楚山臉上。楚山一臉淡笑的看著右邊人群,眼神滿是的笑意,讓他忽然想起了這種眼神,就好似——在動物園看猴子。

衛樵心里一動,目光也轉向那幾人,沒有多久,他就發現,那幾塊布塊其實幾乎是在相同的一群人手里轉著,大聲宣揚的,也是他們。

神色不變,衛樵伸手從懷里掏出鉛筆與本子,在紙上寫了幾個字,撕下來遞給身后的徐茂,低聲說了一句,然后又轉頭指了一下。徐茂答應一聲,拿著紙向西走去。

蔣友坐在楚山第三排,幾乎是衛樵與楚山的中間。他表面淡然不動,頭上卻一直在冒著熱汗。

就在昨夜,陳家的那枚釘子忽然失去了消息,他怎么聯系都聯系不上。更要命的是,他父親已經將金陵所有的產業都交給了他,而他父親則已經連夜離開了金陵。

沒有父親支持的蔣友,現在除了依靠衛家,別無選擇。昨夜連夜在衛家商量了半宿,到現在還在驚魂未定中。

蔣友接到衛樵的條子,眼神一亮,對著徐茂重重的點了點頭。

陳卓看著衛樵的動作,冷哼一聲,忽然站了起來,對著四周抱拳,大聲道:“諸位掌柜,大家來自金陵的四面八方,客氣話我也不多說了。我只說一個,只要大家支持我們陳家,將來西面的生意,陳家一律不碰”

陳卓說完,眾人紛紛一愣。

陳卓的話里意思,很明顯的就是在說:只要陳家坐上會長寶座,將來瓜分衛家,金陵西的,我們陳家不要,讓你們去分。

衛樵看著陳卓淡淡一笑,剛要合上本子忽然嘴角一翹,拿起鉛筆,在潔白的紙上涂畫起來。

李惜鸞俏目冷閃,神色始終不變,一直不出聲,誰也摸不清她在想什么。

楚山坐在那里,目光在陳卓,李惜鸞,衛樵三人身上轉動著,嘴角始終掛著淡淡的笑容。

——看戲。

“不錯,陳家既然有如此好布,我們不支持,誰支持”陳卓身后的一個掌柜忽然站了起來,伸著胳膊大聲說道。

這位掌柜聲音一落,又一掌柜站了起來,大聲道“說得對,陳家有實力,現在又有好布,我們不支持陳家做會長,還能支持誰”

“我也支持陳家……”

“我也支持陳家……”

“我也支持陳家……”

兩人一起頭,陳卓身后立即跳出來不少人,此起彼伏的大聲喊了起來。

陳卓坐在椅子上,嘴角翹起,揚著頭,目光挑釁的看向上面的李惜鸞。

李惜鸞眼神里不屑一閃而過,目光轉向始終淡笑看戲的楚山,輕輕蹙眉。

陳卓一見李惜鸞的神色,當即心里郁悶的要吐血。他昂著頭伸著脖子去挑釁,結果人家直接無視

陳卓抽著嘴角,胸口起伏的目光轉向了衛樵。

衛樵低著頭,極認真的涂畫著什么。

轉向楚山,楚山回了他一個鼓勵的笑容,看的陳卓就更郁悶了。

不過聽著后面此起彼伏的支持聲,他心里又好受許多。

右邊的人群不少人都站了起來,但大部分屬于‘闖北’的人,還是保持著冷靜,并沒有與陳家攙和。

李惜鸞目光敏銳的發現了這點,目光在陳家陣營淡淡一掃,目光再次落到楚山身上。與衛樵一樣,總感覺今天的最大敵人不是陳家,反而是始終深藏不露的楚家更讓她警惕。

右邊此起彼伏極其熱鬧,左邊安靜異常,雖然也有人想響應,但本著不做出頭鳥的信條,還是沒有人率先站出來。

“我們這邊也有支持陳家的,北面的陳家也不碰嗎”忽然間,安靜的左邊,離蔣友不遠的一個掌柜站了起來大聲道。

右邊驀然安靜下來,你看快我看看你,不知道如何回答。

——這個人說的話忒惡毒了。

北面的來自五湖四海,統稱‘闖北’,他們就坐在陳家邊上。這句話不是明白無誤的告訴他們,陳家對他們也有想法嗎?

陳家是該答應還是該拒絕?否認?剛才西面已經答應不碰了,北面還有人信嗎?

陳卓臉色陰冷一閃,心里卻一時間也找不到什么好辦法應付,轉頭看向中年人。

中年人立即看了剛才說話的那掌柜一眼,又對著‘闖北’的人群抱拳道:“諸位掌柜,我陳家最鼎盛的時候,也對闖北的諸位多有支持,我陳家如今不復鼎盛之期,對諸位還有頗多依賴,還望大家不要受人挑撥,誤會陳家。”

中年人話音一落,北方的人群立即一陣低聲議論,旋即紛紛點了點頭,卻也沒有人出頭答應這中年人什么,畢竟心里的芥蒂已經有了,不是憑你一句話就能消除的。

衛樵目光詫異一閃,抬頭看向這中年人。只見他面色平和,一看就是個四平八穩,足以守成之人。

衛樵眼神里莫名精光一閃,嘴角微笑的又低頭涂畫起來。

陳卓見擺平了‘闖北’的人,對著中年人點了點頭,目光再次冷色的看向李惜鸞。剛才不過又是一次預演,或者說是試探罷了,真正的正餐,還沒有上桌

李惜鸞目光在大廳一掃,俏臉冷清的看著陳卓,淡淡道:“沒有了?”說完,目光又轉向楚山。

楚山倚靠著椅子,雙目微瞇,嘴角掛著笑容,神色似睡未睡。

陳卓眼神冷芒一閃,咬著牙,臉龐輕輕抽搐,他現在明白了,這李惜鸞壓根就沒將他放心上,不當他是一盤菜。
亦宛然 發表於 2013-5-9 23:15
第一百二四章 比后臺背景


陳卓眼神厲狠,卻偏偏發作不得,只能雙目噴火的盯著李惜鸞,旋即又轉向了低頭涂畫的衛樵,右手在椅子上握的格格響,心里怒火填胸,咬牙切齒。

李惜鸞話音一落,大廳里眾人紛紛對視,有些人面色憂慮,有些人幸災樂禍。

“我支持衛家”

忽然間,在一片靜寂中蔣友站了起來,走到中央,大聲說道。

眾人一愣,蔣友代表的金陵第四大商戶,雖然與真正的三巨頭相差甚遠,但他的影響力卻是不容忽視的。

楚山嘴角笑容一閃,倚靠著椅子上,依然絲毫不動。

陳卓轉頭看了眼蔣友,冷笑一聲,卻也不做理會。

蔣友也沒有看其他兩家臉色的意思,抬頭對著李惜鸞一抱拳,然后環顧一圈,大聲道:“諸位,我覺得,今天,我們可以支持衛家,可以支持楚家,就是不能支持陳家話我不能說的太明,但我請諸位認真的考慮,認真的斟酌,且不可顧眼前小利而失了將來的全部”

眾人一聽,頓時嗡嗡議論起來。蓋因為蔣友的話,其實也是大家心里的擔憂,這話一挑明,就由不得眾人還悶在心里了。

衛家陣營俱是默然無語,看向李惜鸞的眼神卻是頗為詫異。衛蔣兩家聯合,這不是什么秘密,但是蔣友如此大力的支持幾近傾倒的支持,倒是完全出乎他們的意料

‘闖北’的人,是一個奇特的群體,他們無人領頭,大多算是散戶,歷來也都是誰強站在誰一邊,如今聽了蔣友的話,雖然面色露思索狀,卻沒有一絲表明傾向的舉動。

楚家的陣營倒是對蔣友頗為友好,似乎是蔣友那句‘也可以支持楚家’起了作用,不少人沖他點頭。

但陳家,許多掌柜臉色都陰沉了下來。反而陳卓卻不動聲色,只是嘴角冷笑不屑,一副懶得搭理的模樣。

蔣友自然也不會在乎陳卓的冷笑,繼續道:“諸位,金陵……”

“蔣兄。”蔣友還沒有說完,衛樵忽然笑著開口道。

衛樵一開口,所有人的目光都轉了過來。哪怕是半睡半醒似的楚山,也睜開眼縫看了過來。

衛樵巍然不動,淡淡一笑,將本子上的紙撕了下來遞給蔣友道:“蔣兄,麻煩你將這個遞給剛才支持陳家的掌柜們,我相信他們會深明大義的。”

蔣友一愣,走了過去,接過來一看,臉上頓時笑了起來,對著衛樵點了點頭,轉過身向著剛才大聲支持陳家的掌柜走去。

衛樵的畫,也沒什么。

一只大老虎與一只病怏怏的狼對峙,在大老虎的身后,還藏著一只健康強壯的狼。而在老虎與病狼的中間,還有一群狼,這群狼沒有頭領,比病狼與強壯的狼矮瘦了許多,但數量卻無邊無際。

都是老狐貍,衛樵這幅畫寓意極其明顯,他們不會看不明白。

蔣友嘴角冷笑的看了陳卓一眼,將涂畫送了過來。[]不過蔣友做了點小技巧,給的都是那些叫嚷的掌柜們邊上的人,沒有叫嚷的掌柜。

這些人一看就是臉色一變,然后立即傳了起來,不時低聲議論。

在其他人看來,就是支持陳家的人,態度發生了轉變。

很快,涂畫就傳到了陳卓的手里,陳卓認真的看著,忽然冷哼一聲,剛要站起來。蔣友忽然又擺著手,大聲道“諸位,聽蔣某一言。如今金陵,衛陳楚三家都是超級大家族,我們十個二十個都比不上。如果哪一家一家獨大的可以壓制其他兩家,那就可以隨便捏死我們在坐的任何一位,而現在的陳家就有這個能力我覺得,我應該繼續支持衛家,只要衛家擋在前面,我們才可以安心,不然我們一旦無人庇護,那就是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蔣友的話音一落,眾人轟然議論起來。蔣友的話太過直白,但卻直抵人們心里防線。所有人都靜了下來,目光直接落在代表陳家的陳卓身上。雖然所有人都知道他根本做不了主,但還是將目光落在他身上,希望他能做出解釋,甚至是承諾。

陳卓眉頭徹底冷了下來,雙目冷色的盯著蔣友,眼神里滿是陰冷的厲芒。

楚山嘴角掛起,淡淡的笑著。

李惜鸞高高在座,目光冷然,至始至終都沒有開口說一句話。

衛樵淡淡一笑,目光卻看著樓梯口,對于這里的爭論,沒有多少理會。

他在想,陳廷會給他帶來什么樣的驚喜?

“我支持陳家,金陵最近斗的太過激烈,不利于商業協會的發展。”

在大廳喧鬧中,陳卓后面,不遠處的一個椅子上,傳來一聲淡淡的聲響。

所有人都靜了下來。

——謝掌柜,謝隆。

所有人的目光立即被他吸引了過去,這個人在金陵東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是要讓陳家家主親自接待的人物。他一句話落下,喧鬧的大廳里,落針可聞。

衛樵面色始終淡淡,目光在謝隆蒼老冷硬的臉上淡淡一掃,又轉向他不遠處的李元峰。

李元峰,在整個中立的掌柜們中的影響力,極其可怕,如果他能帶頭支持哪一家,后面跟著的人,絕對會超過任何人的想象。

李元峰微微皺眉,眼簾微闔,并沒有開口。

蔣友看向謝隆,笑著道:“那謝掌柜的意思是支持陳家上位?”

謝隆抬頭看了他蔣友一眼,淡淡道:“你父親膽小怕事,本來蔣家可以像楚家一樣崛起的,可惜。”

蔣友臉色微微一變,旋即冷聲道:“謝掌柜支持陳家上位,那謝掌柜可知道,這樣的結果會讓整個金陵布商都卷入其中,后果難以想象。”

蔣友的話雖然沒用挑明,但誰都聽出來了。將來陳家一但上位,必然全力報復衛家,衛家現在的實力雖然不足以抗衡,但是衛老爺打下的基礎何其雄厚,不是局內人根本難以想象。到時候衛家拼死反抗,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到那時還不知道金陵要掀起多大的波濤,多少人要被卷入其中。

大廳再次冷了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在謝隆與蔣友身上來回轉動,然后又在李惜鸞,陳卓,楚山三人身上轉悠起來,畢竟,這三人才真正拍板的人。{}

謝掌柜一副睡著模樣,抬頭看了眼蔣友,又轉臉看了眼俏臉漠然的李惜鸞,淡淡道:“破而后立,早破早立。”

他話音一落,忽然間大廳里的議論聲大增。

一來他們擔心卷入衛陳兩家的爭斗中,二來又拿不準衛家能否扛得住陳家,所有人都開始低聲議論起來,面色都是猶疑不定,眼神閃爍。

蔣友眼神里得意一閃,大聲道:“諸位,只要你們支持衛家,我們大家一起,就能夠保持金陵商業協會的穩定,大家完全可以安安心心做生意,不必管其他。陳家,也奈何不了我們”

眾人緊皺眉頭,再次猶疑起來,議論聲再次大增。

陳卓不屑的冷笑一聲,側頭看向身后的中年人,低聲道:“大哥什么時候來?”

中年人瞥了眼淡然而笑的衛樵一眼,低聲道:“一炷香,現在應該快了。”

陳卓點了點頭,倚靠在椅子里,目光冷屑的看著蔣友,撇了撇嘴。

楚山依舊穩穩的坐在那里,眼神似瞇未瞇,似睡未睡。

謝隆抬頭看了眼蔣友,并沒有再說話,垂著頭,闔上了眼簾。

衛樵一見,從懷里掏出那塊碎布,對著蔣友道:“蔣兄。”

蔣友又一愣,走過來,接到手里,本來欲開口詢問,習慣性的手一撮,就是眼神一亮。拿到眼前細細的看著,隨即驚喜道:“衛兄,這是衛家的新布?”

衛樵淡淡一笑,道:“嗯,蔣兄以為如何?”

蔣友又使勁的揉了揉,目光認真的審視,旋即大聲道:“眼神鮮亮牢固,觸手滑膩柔軟,的確是上好的布”

衛樵淡淡一笑,對著他身后揚了揚頭。

蔣友立即會意,笑著轉頭大聲道:“諸位,這是衛家的新布,大家不妨與陳家的比一比。”

說著,就將手里的布塊遞給右邊的掌柜,自然還是那些剛才沒有跟陳家起哄的人。

“嗯,彈性,膩滑,不掉色,好布啊……”一個掌柜將布舉起來,眼神閃亮的大聲道。

“不錯,顏色絢麗,色澤均勻,的確是上好……”另一個掌柜接過來,細細的端詳著,也大聲說道。

“嗯,觸手彈性柔軟,滑膩舒適,的確可以暢銷……”隨后一個人接過來,觸手一摸,跟著大聲說道。

經過幾人一說,頓時東邊的人群好奇起來,紛紛嘈嘈嚷嚷的要接過來看。

李惜鸞坐在上座,神色不變,俏目卻不動聲色的白了衛樵一眼。

如果家里出了好布衛樵肯定會跟她講,現在沒講,那就說明這布根本就不可能生產出來,換句話說,衛樵這就是糊弄人了。

李惜鸞知道,但其他人不知道。

蔣友看著眾人的激動神情,嘴角冷笑的將碎布拿了過來,走到陳卓身前,笑呵呵道:“陳兄,你要不要看看?”

陳卓眼神冷屑,忽然間湊近低聲道:“那人我們早就發現了。”

蔣友身體一顫,旋即呵呵一笑,道:“既然陳兄不看,那就算了。”說完,他大聲對著還在議論的眾人道:“諸位,蔣某字字肺腑之言,還望大家能認真考慮斟酌,只要衛家還在商業協會會長之位,必然會全力抵制陳家。這樣大家就不用擔心陳家報復,畢竟衛家擋在前面。只要衛家還在,陳家就不能拿我們怎么樣!”

蔣友的話,字字誅心,掌柜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間也無法做決定。而且,衛陳兩家的當家人一個沒開口一個還沒到,眾人紛紛安奈浮躁的心情,暗暗的等待著。

坐在東南角的劉正旭淡淡的放下茶杯,看著大廳里百十號人千姿百態的神色,又看了眼始終盯著門口的衛樵,搖了搖頭,低聲自語道:“商人哪,永遠離不開銅臭之物。”

邵易雖然得罪不起他,面色淡淡點頭,心里卻不以為然。

‘只要是人,哪個離得開這銅臭之物。’

“諸位,其他我也不多說了,咱們直接表決吧。”蔣友見眾人態度猶疑,再次大聲道。

蔣友心里對陳大少極為忌憚,心里有乘著他還沒來把事情定下來的意思。畢竟這樣也算是五五分,只要衛家再拿出一兩樣東西震懾一下眾人,在他想來,很可能就真的將會長寶座拿下來。

“不錯,會長,咱們開始吧。”忽然間,衛家這邊,衛樵身后不遠處的段風驀然站了起來,大聲道。

他身邊的喬正言兩人也俱是點頭,他們對于衛家的底牌并不清楚,也期望著這樣一舉拿下會長寶座,省得夜長夢多。

李惜鸞秀眉微蹙,許久又目光又看向衛樵,衛樵琢磨著時間也差不多了,便將目光轉向陳卓邊上的幾個座位。

他這么做,不過是給諸位掌柜打個心里基礎,并沒有指望真的能一舉拿下會長之位。

陳廷,陳老爺要是這么簡單就能拿下,蔣友也就不必如此慌亂的有些失措了。

李惜鸞了然的點了點頭,目光淡淡的在下面一掃,盯著陳卓,聲音清冷道:“陳二公子,你能做的了陳家的主嗎?”

陳卓一聽心里就郁悶的要吐血,他覺得今天李惜鸞就是故意找他的不自在,要不怎么哪痛她打哪?

“呵呵,李會長久等了。”

陳卓剛要開口,遠處的樓梯口忽然轉出幾個人影,領頭的赫然便陳家大少爺,是陳廷,說話的自然也是他。

隨著陳廷走過來,無論是左邊還是右邊,都紛紛站起來不少人,拱手喊著:“陳掌柜來了。”

衛樵聽著此起彼伏的問候聲,心里詫異一閃,剛才李惜鸞也沒有這么大的號召力,不想這個陳廷竟然這么受歡迎。

陳廷身后跟著兩個人,自然就是汪峰與連袂,兩人都沒有說話,神色淡淡的掃視人群。

陳廷緩緩走了過來,陳卓立即站了起來,微帶恭敬的站到一邊。

陳廷卻沒有坐下去,反而走到衛樵身前,笑呵呵道:“衛兄,怎么樣,我還算守信用吧?”

衛樵也站了起來,淡淡一笑,道:“嗯,不過我希望陳兄能夠一直守信用。”

衛樵話里有話,陳廷也能明悟八九,呵呵一笑,道:“我肯定會守信用,就是不知道衛兄能不能也守信用?”

衛樵笑容也多了幾分,道“如果衛家輸了,我就帶著嫂子回老家,如果陳兄輸了……”

“我就將陳家所有產業交出來,然后帶著陳家所有人離開金陵。”陳廷接著笑道。

衛樵呵呵一笑,舉起手,道:“擊掌為誓”

陳廷笑容滿面,也豎起手,也衛樵手掌重重拍了一下,兩人一齊道“一言為定”

陳卓看著兩人的動作,忽然間心里極其不舒服。他忽然發覺,他現在已經落后衛樵很遠,本來在心里極其不起眼的衛樵,不知不覺間,竟然讓他有些無法捉摸,甚至是仰望了。

陳廷衛樵兩人相視大笑,許久,陳廷又轉頭對著李惜鸞抱拳,道:“李掌柜,久等。”

李惜鸞微笑,淡淡點頭。

陳廷又轉過身,看向楚山抱拳道:“楚掌柜,久等”

楚山端坐不動,笑著道:“嗯,怎么樣,這么重要的事情,那老東西不來了?”

陳廷呵呵一笑,道:“楚掌柜莫急,家父身體不適,隨后便到。”

楚山對他笑著點了點頭,又看了眼衛樵,眼神里閃過一抹讓人難以捉摸的奇異色彩。

陳廷慢慢的向著座位走去,一直站的汪峰眼神卻怪異起來。

東南角賓客席上,劉正旭與邵易他都認識,可是,這商業協會來的大多數都是戶部官員,偶爾有御史臺監察過來,也是極低的品階,一下子坐了四個當朝四品大員,加上汪峰,乃三品大員,就是三個了。

陳廷看了他一眼,也順著他的目光看去,眼神也異光一閃,旋即嘴角淡笑道:“今天倒是熱鬧。”

汪峰一愣,也呵呵一笑,他不過是詫異,倒不是怕誰,對著陳廷淡淡一笑,便向劉正旭邵易兩人走去。

連袂神色淡然,目光厲色的在衛樵臉上一掃,微微昂頭,跟在汪峰身后。

自從看到連袂,衛樵就已經猜出了汪峰的身份,不過他卻沒有打招呼,幾人汪峰自己不說,他也沒必要去恭維他。至于連袂,只是一個有點比較熟悉的陌生人罷了。

汪峰還沒走到桌邊,邵易忽然間跳了出來,對著汪峰抱拳笑道“呵呵,汪大人,好久不見,不想今日在這見著了。”

邵易是從四品,而汪峰是從三品,雖然品軼汪峰大了些,但兩人互不統屬,又都是參與朝政的朝廷大員,邵易根本就不怕汪峰,而且,他更知道,汪峰在朝廷里根本就是騎墻的角色,沒有真正的靠山。

如今汪峰以衛家對立面出現,邵易決定今天要給汪峰一個下馬威。

這不是去討好衛樵,他也沒有必要去討好衛樵。今天做的也不是給衛樵看的,而是衛樵背后的人。邵易知道,今天的一切,很多人都在關注著,他現在做了什么,衛樵背后的人肯定會知道的一清二楚,他做的,就是給那些人看的。那些人也肯定會知道他做的是什么意思,自然也會有所表示。

不然,今后誰給他們做事?

汪峰一怔,看著邵易彌勒佛似的笑容,完全看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面色淡然一笑,道:“真是巧,在這見到邵大人還有劉大人。”

劉正旭也早站了起來,對著汪峰抱了抱拳。他是見官大一級,對汪峰,他也沒有必要刻意的表示恭敬。

邵易招牌式的彌勒佛笑容,小眼睛如毒蛇般的盯著汪峰,呵呵笑道“是啊,不知道汪大人今天是否是來給陳家助威來了?”

這一句話出口,本來還挺熱鬧的大廳,又一次靜了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轉向兩人,眼神閃爍。

蔣友看著兩人的動作,眼神微閃,心里不禁暗道‘沒想到,兩家這么快就比起后臺背景來了。’。.。
亦宛然 發表於 2013-5-9 23:16
第一百二五章 陳家的人背叛了


陳廷眉頭微皺,在衛樵臉上一掃,轉頭看向邵易。

這個邵易一向是個欺軟怕硬,吃相極其難看的笑面佛,今天卻公然叫板比他大了一個品階的吏部侍郎?

陳廷心里疑惑,又看了眼坐在上面神色不動的李惜鸞,以手擋嘴,那身后的中年人立即將耳朵貼了過來。陳廷低聲說了幾句,中年人點了點頭便奔著邵易與汪峰走去。

汪峰正猶豫著,是不是要與這個笑面佛撕破臉,中年人卻快步越過他,直奔邵易走去。

邵易笑呵呵的看著中年人,中年人也面色淡然,走到他身前,低聲道:“邵大人,有人向大理寺舉報你貪污受賄。”

邵易臉色一愣,旋即看向背對著他的陳廷,小眼睛眨動著,猶豫了許久,腰一彎,沖著汪峰笑呵呵道:“汪大人難得一見,上座,上座,請上座。”

劉正旭搖了搖頭,對于邵易,他是徹底的不屑了。

汪峰一愣,旋即淡淡一笑,對著中年人點了點頭,向著長桌走去,在最前面第一個坐了下來。

一場即將碰撞的烈火沒有燒起來,眾人心松一口氣的同時,也目光異閃的看向陳廷,眼神轉動,暗暗佩服。

衛樵也淡然一笑,他也不想與陳廷比后臺,那樣今天的事情非要鬧大不可。

陳廷對著衛樵呵呵一笑,轉頭看向蔣友笑著道:“蔣公子,不是要開始推選的嗎?開始吧?”

蔣友神色一怔,臉色無比的難看。轉頭看著周圍,諸位掌柜的神色現在已然大變,如果這個時候開始推選,不但不能拿下會長之位,反而會拱手被陳廷奪去

蔣友眼神怨毒,四周看了一圈,轉頭看著陳廷面無表情道:“陳兄,你問錯了人了。()”

陳廷淡淡一笑,歪著頭目光轉向上面的李惜鸞。

李惜鸞俏臉不變,微微皺眉,剛要張口,忽然一聲大喝響起:“我支持”

這個時候的大廳靜的連眾人的呼吸聲都可以清晰可變,所有人的目光立即被聲音源頭吸引過去。

——楚家家主,楚山。

衛樵眉頭一皺,目光看向雙目炯炯的楚山,臉色凝重,心里暗暗猜測著他到底打的是什么算盤

陳廷嘴角掛著淡笑,對著楚山笑著點了點頭,似乎楚山贊同早就在他的意料之中。

眾人的目光再次轉向李惜鸞,兩家已經開始逼宮,就看她如何應對了。

李惜鸞眉頭微蹙,冷清道:“好,那就開始吧。”

李惜鸞聲音一落,幾乎所有人的心里都是一震。畢竟衛家當年的在金陵縱橫是何等的霸氣,在座的至今歷歷在目,如今兩家一逼宮李惜鸞就乖乖就范,實在是出乎他們的意料。

他們紛紛眉頭緊皺,眼神閃爍著若有所思的看向上面的李惜鸞,又轉頭看向衛樵。衛家的兩人,都透著古怪,他們心里委實疑惑難解。

陳廷嘴角翹起,微帶得意淡笑的看著衛樵。

“我們支持楚家當會長”

陳廷后面不遠處,一個掌柜站了起來,大聲喊道。

他這一聲喊起來,目光掃去,所有人都愣住了。

——陳家的人,背叛了。

剛剛開始,陳家的人就背叛了。

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轉向了他,各種眼神都有。

那掌柜倒是怡然不懼,走到中央,大聲道:“我覺得剛才蔣掌柜說的不對,陳家的確是狼子野心,但衛家最弱,根本就抵擋不住陳家,反而是楚家更好一點,我們應當支持楚家”

陳卓惡狠狠的瞪著他,雙目噴火,臉角抽搐,恨不得將這家伙生吞活剝。()

陳廷同樣雙目陰冷,眼神微瞇,旋即目光轉向一直淡笑不語的楚山,接著又驀然轉向了上面俏臉冷清的李惜鸞,眼神閃動著,并沒有說話。

那掌柜說完,便走向楚家的陣營,堂而皇之的坐了下來。

陳卓眼神冷厲,咬牙切齒的低聲在陳廷耳邊道:“哥……”

陳廷擺了擺手,淡淡道:“不要急。”說著,手里悄然做了個手勢。

“我支持陳家”

忽然間,從衛家陣營發出一聲大喝。

所有人的目光忽然又轉向衛家的身后,順帶著也掃了眼一臉淡然衛樵。

——喬正言,衛家一直以來的鐵桿支持者。

背叛了。

李惜鸞俏目瞬間森寒無比,卻也只是淡淡的冷哼一聲,并沒有說話。

衛樵嘴角掛著淡笑,目光淡淡的看著陳廷。喬正言并沒有進入衛家核心,他的背叛對于衛家來說,并沒有多大損失。

陳廷同樣回之一笑,嘴角還帶著戲謔。顯然,他認為陳家掌柜的背叛是衛家做的手腳,目的是為了讓陳家與楚家火拼。

喬正言走到中央,對著眾人大聲道:“諸位,金陵鄭家已經明確表示支持陳家,鄭家也要已經準備將三小姐下嫁陳廷陳公子,陳家已經實現中興,為了金陵所有掌柜們的生意著想,我勸大家一句,只要支持陳家,將來定然會有大發展的。”

鄭家,是老牌的皇商,在整個大齊都有影響力。

大廳里自從陳廷進來后,就甚少有大聲的議論。隨著喬正言的話語落下,眾人開始三三兩兩的湊近低聲議論起來。

有人背叛陳家支持楚家,有人背叛衛家支持陳家,卻沒有人支持衛家

所有人的目光都開始在陳楚兩家身上轉悠起來,許多人心里更是已經將衛家排除在會長選外

李惜鸞俏臉冷清的看著下面的動靜,這些反應比她與衛樵預想的好的多,她目光冷然的轉了一圈,輕輕抬頭,淡淡道:“諸位,都可以說說了。”

李惜鸞話音一落,大廳里反而安靜下來。

所有人都左右對視,皺著眉頭,卻沒有誰率先表態。

陳廷嘴角翹起的坐在那里,目光悠然的看著衛樵,笑呵呵的一副悠然自得模樣。

衛樵淡淡然而坐,手里轉著珠子,心里暗暗思索:‘如今支持陳家的人還不足夠壓垮衛楚兩家,陳家必然會大力爭取‘闖北’的人,而衛家,想要保住會長之位,就必須使用雷霆手段震懾陳楚兩家’

衛樵心里慢悠悠的想著,慢慢的觀察著,他手里底牌不少,卻也要看情況才能拿出來。

大廳里安靜了許久,楚山忽然轉頭看向李惜鸞,沉聲道:“李掌柜,只要你肯支持楚家,我可以向你保證,楚家坐在會長寶座,對衛家分毫不動。你也知道,楚家還要仰仗衛家制衡陳家,所以你不必擔心我說假話糊弄你們”

楚山話音一落,眾人心里又是一凜。

——楚家的獠牙終于還是露出來了。

不到最后關頭,大多數人都會選擇沉默,他們的目光紛紛在李惜鸞,陳廷臉上掃視著,閃動著。

陳卓臉色微變,眼神緊張的看向陳廷,手里的拳頭緊握。

陳廷神色不動,淡淡的看著衛樵,笑呵呵道:“怎么樣,衛兄,要不要考慮一下?”

衛樵對他輕輕一笑,看向楚山,笑著道:“楚掌柜,棒打出頭鳥,你不會連這個道理都不懂吧?”

楚山哈哈一笑,道:“懂,當然懂,但是當年如果我不出頭,就沒有今天的楚家如果今天我奮力一搏,說不得就能夠想當年衛掌柜那樣笑傲金陵,無人能制”

衛樵眼神里精光一閃,淡笑一聲,轉過頭不再說話。

楚山會意,又將目光轉向李惜鸞。

李惜鸞黛眉微蹙,旋即清冷的目光看了眼陳廷,淡淡道:“陳掌柜,還不夠。”

李惜鸞的意思很簡單,支持陳家的勢力還足以讓衛家退縮。同樣的,也是在告訴楚山——衛家不答應。

她早就與衛樵商量好了方案,如今局面比預想的要好的多,她自然不會改變主意,答應楚山什么。

楚山眼神詫異一閃,旋即笑呵呵道:“看來衛家當真是有信心了,陳大公子,現在就看你們陳家的了。只要你將衛家拉下馬,就是咱們火拼的時候了。”

陳廷目光轉向楚山,眼神里異色一閃。

同樣的,大家都在疑惑楚山的態度。

楚山的做法說話完全讓人摸不著頭腦,一絲頭緒也分不清楚。按理說,楚家根本就坐不上金陵會長之位,畢竟楚家根基淺薄,成為布商巨頭不過才幾年,而且幾年來,楚家一直低調行事,關系網并未鋪開,可以說,除了當年支持楚家的南方人外,金陵三面鮮有人支持楚家。

可是楚山的表現卻讓人極其生疑,完全不知道楚家對這次商業協會的想法是什么,目標又是什么?

陳廷心里轉動著,對楚家卻也不是完全放心,畢竟陳家又受過一次教訓。

陳廷沒有急著說話,抬頭目光淡笑的看向衛樵。在他眼里,整個大廳,只有衛樵一個對手。

衛樵面色淡然著,忽然嘴角一翹,轉頭看向楚山道:“如果楚掌柜將潭州的生意分一半給衛家,衛家放棄會長支持楚家,也不是不可以考慮。”

楚家的生意一小部分在金陵,但大部分卻在江南,與衛家近似,在潭州,楚家的生意極大。

眾人再次一愣,剛才楚山張口要衛家一半崇州的生意,如今衛家張口要楚家潭州的一半,當真是風水輪流轉。

不過里面透露出的東西,卻眾人眼神閃爍起來。

衛樵的話,是真是假?

楚山是答應還是拒絕?。.。
亦宛然 發表於 2013-5-9 23:17
第一百二六章 陳老爺反手乾坤


所有人都靜了,如果衛樵真的答應了,只要衛楚兩家不再有人反骨,那陳家就毫無還手之力了。

楚山定定的看著衛樵,眉頭微皺,眼神閃爍。

陳廷雙目微瞇,目光閃動的盯著衛樵,輕揚著頭,神色漠然。

陳卓臉色緊張,拳頭握的緊緊的。

李惜鸞眉頭緊蹙著,搭在椅柄上的玉手,不知道何時握在了一起。她本想開口答應,但卻硬生生忍了下來,俏目信任的看著衛樵。

——不知道何時開始,在她心里,相信衛樵比自己還要多

大廳里緊張的讓人壓抑,空氣好似都凝固了,所有人的目光都看著楚山,然后又轉向衛樵,來回的巡視。

衛樵始終淡然而笑,在一片寂靜中,笑呵呵又道:“不要一半,四分之一也可以。”

眾人再次皺眉,有些口干舌燥,心里揪了起來,目光再次灼灼的盯在楚山臉上。

楚山看著衛樵,目光中一道異彩閃過,淡笑著轉向陳廷,笑呵呵道:“陳掌柜,如果我不答應,你打算給我什么好處?”

對于楚山的顛三倒四,眾人已經習以為常,習慣性的目光又跟著落到了陳廷身上。

陳廷嘴角冷屑,歪著身體,剛要說話,臉色忽然一變,一下子站了起來。

“什么都不給。”

陳廷站起來的一剎那,樓梯口傳來一聲淡淡的蒼老嘶啞的聲音。

陳廷站起來后,陳卓也‘倏’的站了起來,跟在陳廷身后,急速的向著樓梯口迎去。[]

衛樵眉頭一挑,目光淡淡然中,銳利起來。

楚山也雙目微瞇,剛才松松垮垮的神色為之一變,眼神里閃過一絲忌憚。

李惜鸞下意識的抿了抿嘴唇,清冷的神色露出一絲凝重。

來人不言而喻——陳家家主,陳老爺,陳琦。

大廳里靜悄悄的,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樓梯口處,眼神極其復雜。

陳老爺也是一位傳奇人物,當年被衛老爺砍斷雙腿,卻硬是沒有死,活了下來。當時的陳家一片哀鴻,已經崩潰。逃的逃,散的散,分崩離析只在旦夕間。但還在病床上的陳老爺,硬是硬撐著,將群龍無首元氣大傷的陳家撐了起來。

正是他的力挽狂瀾,才將被衛老爺幾乎逼入絕地的陳家撐了過來。茍延殘喘中,一直等到了衛老爺的突然離世

衛老爺一死,陳家便再無顧忌,雄厚的底蘊逐漸顯現出威力,乘著衛家內亂之際,拉攏打壓吞并,種種手段并用,迅速的自我療傷起來。雖然如今的陳家離鼎盛之時還差很多,但已然還是金陵第一布商。并且,比衛楚兩家要強上不止一籌

這功勞,幾乎要全部歸咎于這位沒有雙腿的陳老爺身上自從陳家重新崛起,這位陳老爺便很少露面,外界知道他,大多是對于他以往的事跡,對于他本人,了解的人并不沒有幾個。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西面的樓梯口,所有人都屏氣息聲,目光灼灼的注視著,等待著。

時間過的極其的慢,所有人都能感覺到自己心臟咚咚咚的心跳聲。

噶扎,噶扎

輪椅轉動的聲音在地板上緩緩響動著,有的人都忍不住的站了起來。

衛樵微微皺眉,面露凝重之色。忽然心里一動轉頭,對著李惜鸞使了個眼色。

李惜鸞一怔,旋即連忙走了下來,奔著樓梯口走去。()

隨著李惜鸞走下,許多人也紛紛跟著離開座位,向著樓梯口圍攏過來。

楚山臉龐輕輕一抽,閉著眼睛,大馬金刀的并沒有動。

衛樵猶豫了一下,也跟著站了起來,走了過去。

噶扎噶扎……

聲音越來越近,最先露在眾人面前的,是一張蒼老,皺紋極深,極其蒼白臉,然后便是炯炯閃爍的雙目,干癟的嘴唇,干瘦的身體。

陳琦坐在輪椅上,緩緩的被陳立推了進來。

他臉色蒼白無血,就好似病入膏肓。骨瘦如柴,好似被待餓了幾十年一般,雙手清晰的可以看到骨頭。唯一讓人感覺不一樣的,就是那雙滄桑卻炯炯閃爍,好似極度睿智的雙眼。

他面帶淡然笑容,神色很友好的看著圍繞過來的眾人,頻頻笑著示意。

“陳掌柜。”李惜鸞領頭,站在陳琦輪椅前,看著他輕聲笑道。

這個時候,除了楚家那邊,幾乎所有人都圍了過來。

陳琦環顧一圈,仰著干瘦的脖子,笑呵呵的看著李惜鸞道:“多謝李掌柜,多謝諸位看得起老朽,剛剛拜訪了封閣老,所以遲了,讓大家久等了。”

李惜鸞俏臉微變,旋即輕笑道:“陳掌柜是前輩,我們迎接一下不無不可。”

其他人也立即紛紛附和起來,一時間大廳里各種聲音回響。至于‘封閣老’卻心照不宣的被隱藏起來,誰也沒有提起。

陳卓看著站在一邊的衛樵,嘴角冷笑一聲,滿臉的得意。

陳廷神色倒是淡然,看著陳琦的眼神卻熾熱閃爍。

陳立滿臉肥肉都抖著,對著圍繞著掌柜猛點頭,小眼睛轉悠著,不知道心里打什么主意。

陳琦對著李惜鸞呵呵一笑,抱起干扁的拳頭,對著眾人環繞一圈,示意陳立向前推。

輪椅一邊轉動,陳琦一邊笑道:“封閣老剛才跟老朽聊天,他透露,‘闖北’的布商可以考慮發放特別路引,可以減免稅務。‘闖北’的諸位掌柜,今后有福了。”

圍繞著眾人一聽,尤其是‘闖北’的人俱是神色一怔,面露詫異。

北方時常遭匈奴人入侵,一直糜爛不堪,他們這些‘闖北’的人,說起來實際上是犯法的。如果官府真的發話特別路引,那無疑就是承認他們的地位。今后做生意再也不用提心吊膽,再也不用為躲避官府而費盡心思了。

“多謝陳掌柜……”

“來金陵多日還沒有拜訪陳掌柜,真是失禮……”

“陳掌柜,我們‘闖北’一直都是很支持陳家的……”

陳琦話音一落沒多久,‘闖北’的人紛紛表態,大聲圍繞著過來。

衛樵眉頭緊皺,剛才幾個人費了那么打功夫‘闖北’的人也沒有表態,這陳琦隨隨便便的說了一句,就將‘闖北’的人一網打盡,當真是厲害

李惜鸞也俏臉凝重,悄悄的走到衛樵身前,蹙著眉頭低聲道:“小叔,楚家……”

衛樵輕輕搖了搖頭,低聲道:“不要相信楚山的話,下面我來應付,你安心看著。”

計劃被陳琦一句話就給破壞了,衛樵心里盡管懊惱,卻也并沒有多少喪氣。他假設了多個方案,這個情況,還沒有完全脫離他的控制范圍。

李惜鸞俏臉憂色一閃,輕輕點了點頭,道:“那兩樣東西我要拿出來嗎?”

衛樵搖了搖頭,有了陳琦那句話,這兩樣東西的作用已經微乎其微了。

李惜鸞抿著嘴唇,點了點頭向著會長椅子走去。

陳琦被搬到椅子上,對著還圍繞著眾人笑著擺手道:“都坐回去吧,繼續推選。”

眾人立即點頭稱是,紛紛一陣恭維聲,又坐了回去。

‘闖北’的人面色極其興奮,俱是交頭接耳的議論起來,大部分人都已經或明或暗的表示要支持陳家。眾人也都都理解,畢竟特別路引對他們來說,實在是太過重要。

陳卓看著陳琦的側臉,滿心激動。本來陳家被動的局面,隨著老爹的一句話便翻轉過來,當真是翻手為云覆手為雨,勝敗只在反手間

陳廷淡淡一笑,坐在那里看著衛樵,眼神里帶著淡淡的得意。

陳琦坐了下來,從左向右的環顧一圈,看著一臉不爽閉目養神的楚山,笑呵呵道:“楚掌柜,多日不見,也不睜開眼看看我這個老朋友?”

楚山睜開眼,淡淡的掃了他一眼,面無表情道:“我還以為你已經死了。”

這種話,在這里也只有楚山可以說。

陳琦不怒反笑,道:“呵呵,楚掌柜還是這個脾氣。”說著又繼續轉,落在了衛樵身上,眼神一奇,笑著道:“衛公能有如此佳兒,當真是不復此生。”他眼神淡然,透徹,好似與衛老爺素昧平生一般,絲毫不像是衛老爺砍斷他雙腿,差點毀了陳家。

衛樵淡然一笑,道:“陳掌柜的兩位公子也不錯。”

陳琦呵呵一笑,沒有再說,目光轉向上面的李惜鸞,眼神里毫不掩飾的欣賞,慈祥笑道:“李掌柜,只要你肯嫁入我陳家,我保證,陳家不再針對衛家,也不要求你泄露衛家什么東西。只要你嫁入陳家,全心全意在陳家,我陳家以大婦相待。生意交由一半與你打理,絕不防范一絲一毫。老朽此話在這么多人同行面前所說,定然字字如鐵”

陳琦話音一落,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剛才一句話逆反乾坤,眾人對陳老爺的傳聞自然深信不疑,如今他的話,讓眾人俱是心驚肉跳,不能自已。

陳琦說的話,提的條件,實在是讓人匪夷所思,無法想象

即便是他身邊的陳廷,也一陣眼神發直。顯然,這些話陳琦沒有和他商量過。

李惜鸞一直俏臉冷清,現在是鐵青了。

俏臉寒霜遍布,冷哼道“陳掌柜,你的要求太過分了,還請你注意言辭,不然休怪晚輩不講情面”

衛樵也眉頭一挑,眼神冷了下來。

再平和的人也有逆鱗,這陳琦的話,讓衛樵心里很不爽。.。
亦宛然 發表於 2013-5-9 23:17
第一百二七章 恐怖的陳家


陳琦淡淡一笑,不再說話,轉過頭,對于李惜鸞的拒絕似乎早有所料。

衛樵雙眼微瞇,靜靜的看著陳琦,嘴角掛著冷笑。

隨著李惜鸞的拒絕,大廳里紛紛感覺到一股寒流來襲,默默然中,大廳里靜寂的可怕。

陳廷的目光定格在衛樵身上,雖然李惜鸞與衛樵的關系并不是人人皆知,但是作為陳家的頭號大敵,陳家是不會不探查清楚的,衛老爺的遺言衛家上下都知道了,陳廷自然不會一無所知。陳琦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出這種話,是男人都忍不住,即便再也忍耐力的人。

隨著陳廷的目光,眾人也紛紛將目光投向衛樵,眼神帶著古怪的異光。

陳琦也轉頭看著衛樵,呵呵一笑道:“衛公子不要見怪,老朽是見才欣喜,一時失了分寸。”

楚山嘴角冷笑一閃,不輕不重的哼了聲。

這一哼,將大廳里的氣氛驀然又降低了十度,眾人甚至隱隱感覺到了衛樵的憤怒。

衛樵目光定格在陳琦身上,淡淡的笑著,眼神冷光一閃。

陳琦雖然說的好聽,但衛樵知道,陳琦心里不是沒有挑撥他與李惜鸞關系的成分在內。

“呵呵,陳掌柜,在下昨日打掃屋子,不知道從哪里掉出來一份燙金名帖。您老爺知道,晚輩整日不出門,對外面的人也不了解,還請陳掌柜幫忙佐證一下,這是誰的名帖。”衛樵笑呵呵的站了起來,一邊說著,一邊拿著燙金名帖遞了過去。

眾人臉色古怪,打掃屋子之類的鬼話自然沒人相信,但是燙金名帖是三品以上大員的專利,目光灼灼中,所有人都安靜的在猜測著衛樵手里的名帖究竟會是誰的?

陳琦目光中詫異一閃,笑著點了點頭,枯枝般的右手抬了起來,輕輕接了過來。()

李惜鸞俏目盯著衛樵,輕輕抿著嘴唇。

楚山也眉頭微皺,眼神里精光閃爍。

三品大員的名帖,可不是誰都有的,至少在座的,很多人都沒見過。

陳廷與陳卓也湊了過來,眼神疑惑的看了眼衛樵。

按理說,衛樵一個足不出戶的小秀才,根本就接觸不到這樣的名帖,但回想著衛樵橫空出世驚采絕艷的那次,眾人眼神閃爍,不由得期待起來。

陳琦瞇著雙目,一打開,雙目驀然一睜,眼神驚異一閃。

同樣的,陳廷越陳卓也神色微變,但陳琦沒有說話,他們也不敢先開口。

李元芳,內閣閣老,排名第四。

封城,內閣閣樓,排名第三。

按理說封城應該大過李元芳,壓得住李元芳。但實際情況卻完全不一樣。內閣明面上的排名,代表不了實際的能力與權力。

李元芳有從龍之功,深得當今皇帝信任,而封城卻不一樣,他的實際權勢,遠遠不及李元芳這也是衛樵敢拿出來的原因。

陳琦眼神閃動著,干枯的右手甚至微不可查的抖了一下。

送出去的名帖其實不是帖子,而是一份大大的人情,這份人情是必須要李元芳去還的。他與封城的關系遠遠談不上‘朋友’,更談不上誰欠誰的人情,至多就是相互利用,甚至還要屈膝相請。但是衛樵這份名帖就不一樣了,衛樵找上門,即便是再困難,再艱巨,李元芳也是要幫忙的,根本就推遲不得

大廳里安靜的好似在窒息,所有人的目光都定格在陳琦的右手上。

衛樵淡然的笑,整個大廳里,只有他一個人在站著。

李惜鸞輕輕咬著下唇,俏臉忽然間輕輕一笑。{}

楚山擰著眉頭,眼神里閃爍著古怪的擔憂之色。

“呵呵,衛公子好運氣,掃地都能見到李閣老的名帖。”

忽然間,在一片靜寂中,陳琦將名帖遞了回去,笑呵呵的說道。神色沒有一絲的惱怒或者不悅,平平靜靜的一臉慈祥。

李閣老

眾人心里猛然倒吸一口冷氣,內閣中的李閣老,指的就只能是李元芳了。李元芳在內閣的影響力,要遠遠超過封城,眾人剛剛表達對陳家的支持,現在紛紛臉色變幻猶豫不定起來。

至于這名帖是怎么來的,大多人的心里都歸結于衛老爺當年的遺留之物。當然,還有人除外。

他現在也是臉色急劇一變,金牌,李閣老,傅明正…邵易忽然間心里咚咚咚的跳了起來。喉嚨聳動,頭一縮,看向衛樵的神色,儼然帶著一絲恭敬。

劉正旭輕輕皺眉,旋即淡然一笑,搖了搖頭,似還有不屑。

汪峰卻緊皺著眉頭,李閣老表面好說話,實際上是個炮筒子,如果得罪了他,即便現在將衛家打垮,將來也擋不住李閣老的三言兩語。畢竟小小商人,在國家暴力面前,不過是土雞瓦狗。

在一片冷氣四溢中,衛樵接了過來,淡然一笑,道:“陳掌柜客氣了,晚輩至今還沒見過李閣老。”

陳琦右手放在椅柄上,干枯的手指輕輕的敲擊著,眼神炯炯的看著衛樵,蒼老稀疏的眉頭微不可查的一蹙。

李惜鸞同樣芳心顫抖,卻強壓著激動,對著衛家陣營悄悄使了個眼色。

“我們支持衛家”忽然間,在衛家陣營里,一些掌柜突然站了起來,大聲喊道。

“我們也支持衛家”在‘闖北’的陣營里,一些掌柜也站了起來,跟著大喊起來。

陳家與楚家的陣營里,也有些人蠢蠢欲動,但是礙于陳琦與楚山,強忍著沒有說話,不過表情卻已經出賣了他們。

在一片吵嚷中,陳琦皮包骨頭的頭驀然抬了起來,雙目炯炯的盯著衛樵。

隨著陳琦的突然動作,所有人又都靜了下來。

陳廷與陳卓也面色凝重,擰著眉頭沒有說話。

陳琦眼神炯炯閃爍盯著衛樵,在眾人一陣心悸中,衛樵淡然而笑中,忽然哈哈一笑,轉頭大聲道“周公子,來就上來吧,難道還要老朽這殘廢親自去請嗎?”

陳琦話音一落,眾人眉頭一皺,目光猛然一變。

周,乃是國姓

周公子,何人?

眾人的目光立即轉向樓梯口,眉頭緊皺,眼神閃爍。

衛樵眼神微閃,目光也轉向門口,忽然間心里涌起一絲不太好的預感。

“哈哈,陳掌柜久等了。”樓梯口,一個修長的白衣人影忽然間站了出來,哈哈大笑走上了上來。

蹬蹬蹬

隨著很有節奏的踏步聲,衛樵雙目微瞇,輕輕抬頭。

——周紹陽。

這個人來自五州,五州是晉王的封地。

在眾人一片驚疑中,周紹陽大步走了進來,對著陳琦抱拳一臉得意大笑道“陳掌柜,耳朵就是好使”

陳琦呵呵一笑,抬頭看著他道:“人老了,也就耳朵還好使。”

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在周紹陽身上,眼神里滿是疑惑。

“這個人,不是周紹陽嗎?”

不知道是誰第一個開了口。

“周紹陽,就是在論佛上輸給衛公子的那五州人?”

“是啊,一身白衣是他的標志,不過,他不是說終生不再踏入金陵的嗎?”

第一個有人開口,其他人立即跟著紛紛議論起來。

衛樵目光淡淡的看著周紹陽,嘴角掛著淡笑,慢慢的又坐了回去。

陳琦看著衛樵神色淡然自信的坐了回去,眉頭微皺,旋即轉頭大聲笑道:“給諸位介紹一下,這位周公子,乃晉王殿下新招募的賓客,現在供事晉王府,是晉王殿下的近賓。”

眾人一聽,立即嗡嗡聲不停,目光怪異的看著周紹陽低聲議論起來。

“是晉王的人?陳家竟然又與晉王聯系上了?”

“這周紹陽難道代表的是晉王殿下?這可要難辦了?”

“應該不會吧,沒聽說晉王殿下插手過民間商業協會啊……”

周紹陽聽著四周的嗡嗡議論聲,抬著頭,目光冷笑的看著衛樵,揚著下巴,大聲道:“在下周紹陽,不久前蒙晉王殿下賞識,供事晉王府。今天,我來這里,是代表……”

他拖著長音,目光冷然的看著衛樵,嘴角冷笑連連。

眾人心里忍不住的跳了起來,如果周紹陽代表的是晉王府,那事情就要再有變化了。

順著周紹陽的目光,眾人一怔,忽然想起衛周兩人是有宿怨的,今天周紹陽的到來,明顯就是針對衛樵的

陳琦神色淡笑,手指在椅柄上輕輕的敲擊著,眼神里帶著淡淡的——興趣。

沒錯,就是感興趣的目光。

而陳廷也幾乎是同樣的神色,只不過,他的目光里微帶著一絲凝重。

衛家的反擊,已經超過了他的預料。即便今天陳家勝了,將來的后患也不是一時半兒能夠消除的。

衛樵淡笑的看著周紹陽,笑呵呵道:“周公子,我記得,當初你曾經承諾,這輩子不再踏入金陵的。”

周紹陽臉色尷尬一閃,旋即驟然大聲道:“我今天代表的是晉王殿下,代表的是……禮王妃”

周紹陽一句話落下,眾人心里轟然一震。

一個晉王眾人已經難以忍受,再加上一個禮王妃,眾人眼神里隱然已經帶上了恐懼

周泰要被過繼立為太子的事,幾乎金陵眾人皆知,那禮王妃便是將來的太后

如果還支持衛家,不僅會得罪當即權勢滔天炙手可熱的晉王殿下,順便還會得罪將來的太子,將來的太后

眾人全身發冷,眼神畏懼的看著周紹陽,看著陳琦,暗暗的吞著口水,口干舌燥中,心里更是一陣心驚膽戰。。.。
亦宛然 發表於 2013-5-9 23:19
第一百二八章來了圣旨

在眾人一陣倒吸冷氣中,衛樵淡然笑著道:“周兄,確認代表的是晉王與禮王妃?”

眾人一聽衛樵話,他那淡然自信的神色,禁不住又一愣。

難道還能冒充晉王與禮王妃?這是大庭廣眾之下,除非是不要腦袋了。

周紹陽冷笑一聲,揚著頭淡淡道:“不錯。”

陳琦定定的看著衛樵,眼神里忽然異光一閃,轉頭,咬著陳廷耳邊低聲了句什么。

陳廷擰著眉頭,重重的點了頷首。

陳琦眼神炯炯閃爍,許久,似乎還在猶豫什么,但還是輕輕點了頷首。

陳廷一見陳琦頷首,輕輕呼了口氣。

衛樵余光瞥著陳家父子的動作,衛樵皺眉,也不看周紹陽,忽然轉頭,對著徐茂低聲道:“大山,去,站在門口,看到有什么人進來,立即來告訴我。”

徐茂一只看的懵懵懂懂稀里糊涂,一聽衛樵話,立即頷首道:“是少爺。”完,便起身向著門外走去。

眾人眼神一片驚訝,目送徐茂離去,目光又回到衛樵身上。

如今隨著周紹陽的呈現,大部分立場不堅定的人都開始擺蕩起來,目光灼熱的看向陳家這邊。

楚山,李惜鸞,眼神里都帶著一抹難以化開的凝重。

這樣的陳家,絕對不是金陵商業協會之福。

衛樵轉過頭,淡淡然的看著周紹陽,笑呵呵道:“周兄,難道周泰公子沒有告訴,他前幾天親自登了我們衛家的門,極其懇切的給我報歉的事嗎?”

衛樵話音一落,眾人臉色驀然一變

周泰親自上門?給衛樵報歉?

眾人第一就是不敢置信,周泰的身份太過敏感,現在極少有人敢招惹他。卻親自登門給衛樵報歉,衛樵何德何能?

但想著李閣老的名帖,眾人心里忽然又有了其他的想法。雖然這種想法很朦朧,不出來,但眾人還是難免心驚肉跳一番。

周紹陽第一反應也是不信,但旋即又是一愣。他雙目閃爍的盯著衛樵,眉頭緊皺。他第一反應就是不信,但卻又不克不及不信。在這里這種話,只要沒瘋就知道后果

他眉頭緊擰,雙目閃爍,牙齒緊咬,臉龐輕輕抽搐。對衛樵,周紹陽的恨簡直無法用言語來形容,他準備了那么久的回文詩對,本想一句驚天下,不想最后竟然完完全全的做了衛樵揚名天下的踏腳石

周紹陽拳頭緊握,一想到論佛大會,他心里的恨就滔天洶涌,他的憤就沖天而起,難以自抑。

“的是真的?”周紹陽雙目血紅,咬牙切齒,臉龐抽搐,冷冷的盯著衛樵。

衛樵輕輕搖了搖頭,嘆道:“周兄,我記得承諾我這輩子不踏入金陵的。”

“我問是不是真的”周紹陽臉色猙獰的盯著衛樵驟然大喝道。

他現在已經有預感,今天來這里,可能是個毛病

周泰親自登門,那明衛樵的身份絕不簡單。或許,晉王根本就不克不及讓他畏懼

看著胸口起伏,雙目血紅,神色猙獰的周紹陽,衛樵淡淡搖了搖頭,道:“可以問問陳掌柜。”

周紹陽臉角抽搐著,惡狠狠的盯著衛樵,極力壓抑著起伏的胸口,神色猶自猙獰可怖的轉頭看向陳琦。

陳琦微微皺眉,淡淡道:“衛公子的不錯。”

這個敏感的時刻,衛陳楚三家自然要相互關注彼此,周泰那么大的事情,陳家自然不會一無所知。

周紹陽牙齒咬的欲碎,臉龐抽搐的好似抽筋,雙目血紅,厲芒爆閃的驀然轉頭看向衛樵,胸口膨脹的劇烈起伏

大廳恬靜的可怕,幾乎所有人都能感覺到他急促的呼吸聲,同樣,也都能感覺到他那滔天的憤怒

蹬蹬蹬

在大家一陣窒息中,傅青瑤忽然板著俏臉,蹬蹬蹬的走了下來,一臉煞氣的盯著周紹陽。別看她身子,剛才一手將那什么董掌柜扔出窗外,這個時候誰也不敢視。

衛樵瞥了她一眼,也知道是李惜鸞示意過來的,抬頭對著李惜鸞投了一個安心的笑容,然后又淡笑的看著周紹陽,就那么淡笑著,什么也不。

周紹陽臉色漲紅,雙目血紅厲芒閃爍,拳頭握的格格響,死死的盯著衛樵,眼神血紅恨不得生吞了衛樵一般。

在一片死寂中,周紹陽梗著脖子,聳動著喉嚨,咬著牙冷聲道“我代表晉王殿下,這是晉王殿下親代的。”

眾人紛繁松了口氣,如果陳家真的與禮王妃搭上線,那就真的就太可怕了。

衛樵淡淡一笑,他估摸著是周泰還不知道他具體的真實情況,那天被逼著來報歉本就心里不服,不知道如何與周紹陽搭上知道今天的事情,就順帶著一起對他施壓報復了。

對這種不知死活的人,衛樵搖了搖頭,這輩子估計也坐不上皇帝寶座。

李惜鸞俏臉一松,卻又皺起了眉頭。如果陳家跟晉王搭上了,即便衛家有李閣老支持,也不是陳家的敵手。

楚山也眼神閃爍,眉頭時緊時松,低著頭,不知道在沉吟著什么。

周紹陽看著衛樵那淡淡然,一副盡在掌握的神色,胸口起伏猛然又加重起來。拳頭緊握,牙齒恨不得咬碎

他最恨的就是衛樵這副模樣

陳琦卻是神色淡笑,始終一臉慈愛的看著衛樵,對他能展現出什么,淡淡的表示著一絲好奇,卻沒有丁點的擔憂或者是害怕。

陳廷雖然面色帶著絲絲憂慮,但神色卻也自信自在,對衛樵表示的淡然神色,沒有絲毫的擔憂。

陳卓就更自信了,嘴角翹起,看著衛樵一臉的冷屑。

眾人松了一口氣,卻又不克不及不提心吊膽。究竟結果衛樵讓周泰都親自登門報歉了,這里面的工具,已經完全超乎他們的想象了。

這場金陵商業協會,已經名副其實的釀成了衛陳兩家比拼后臺布景。

在眾人目光灼灼中,衛樵淡淡一笑,從懷里掏出一個卷軸,笑著站了起來,給陳琦遞了過去,笑呵呵道:“陳掌柜,這個工具是徒送的,在下也不太識得畫的是什么意思,還請陳掌柜給指點一二。”

陳琦眼神好奇一閃,笑著道:“呵呵,衛公子才調橫溢,冠絕金陵都識不得的畫作,老朽卻是很有興趣的目睹一番。”著便伸手接了過來。

陳廷陳卓周紹陽等人也皺著眉頭紛繁圍了過來,其他也自然也好奇的緊。

李惜鸞俏臉緊繃,楚山雙眉緊擰。

陳琦干枯的雙手舉著畫軸輕輕抬起,雙目好奇的緩緩拉開。

陳廷陳卓周紹陽雙目也緊盯著緩緩打開的畫作,他們都很好奇,衛樵給他們看的是什么?能夠扭轉現在的局面

打開一半,眾人還疑惑不解,待打開全部,尤其是看到右下角那落款與印泥,四人俱是是臉色大變,雙目駭然閃爍

四人八目,眼神怒張駭然,死死的盯著那點處所,臉色驚駭蔓延,驚恐彌漫。

辣椒滿意俏鼻哼了聲,又蹬蹬蹬的跑回李惜鸞身邊。

大廳里靜寂的可怕,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過來,神色古怪莫名。

不知道過了多久,陳琦眼神復雜,緩緩的放下了如同苦松般的手臂,一臉復雜的看著衛樵,嘆道:“衛公有后。”

這句話比剛才的那句‘佳兒’不知道真心了幾多倍,眼神也微微黯然。

陳卓臉色震驚,駭然無比,看向衛樵的目光,已然沒有了先前的滿意,現在剩下的完全是恐懼

有李閣老的名帖,有首輔的字畫,加上驚人的才調,他忽然發現,自己跟衛樵完全就不是一個品級上的人心里一直在跟他比較,他這個時候才猛然發現,衛樵歷來就沒有在意過他不是不屑,而是完全不需要

陳廷臉色卻是鎮定,只是眼神里的那抹凝重,卻愈發的重了。

垂頭與陳琦對視一眼,兩人俱是皺著眉頭,一臉堅定

衛樵笑著將畫接了過來,輕輕的舉了起來,環顧一圈,淡淡一笑,道:“傅閣老了,讓我大考去他家里一趟。”

聲音不大不,卻足以讓所有人聽到。

前所未有的靜。

傅閣老那是誰,那是高高在上,讓所有人仰望的人物,他在內閣待了十幾年,門生故吏廣泛天下,不要內閣其他閣老,就是晉王,也要退讓三分。在朝堂上,皇帝不話,幾乎是傅閣老一人而絕

李惜鸞緊繃的俏臉悄然松了下來,芳心卻又急劇跳動起來,腦中里更是一些亂七八糟的工具接連不斷,讓她緊咬著嘴唇。

楚山同樣臉色劇變,可是看著陳琦的神色,臉色卻又有些陰沉。

眾人同樣驚駭無比,今天的事情,挫折起伏,已然讓他們驚駭無比,現在更是冒出了首輔的親筆書畫,關鍵是那兩個字,還有那個行政用的印泥

這里面透露出的消息,實在是讓他們震驚無比

衛樵放下字畫,輕輕卷了起來,看著陳琦笑著道:“陳掌柜……”

他還沒有話,徐茂忽然間大步跑了過來,咚咚咚響聲極大,憨厚的臉上更是極其凝重。

衛樵臉色微變,轉過頭看了過去。徐茂雖然憨厚不假,但他不傻。

徐茂跑到衛樵身邊,也顧不得喘氣,拉過他走了幾步,在他耳邊低聲道:“少爺,有人帶著圣旨進來了。”

衛樵臉色微變,轉頭看著陳琦那始終平靜無波的神色,心里忽然‘咚’的一跳,臉色難看起來
亦宛然 發表於 2013-5-9 23:19
第一百二九章陳廷男爵

衛樵臉色一變,幾乎帶動了整個冷寂的大廳。

衛樵一向淡然沉穩,能夠讓他一下子變色的事情,眾人的心也跟著提了起來。

大廳里的所有人,都將目光投在了他身上,不知道他正滿意的時候,什么工具讓他又突然如此驚慌失措的大變臉色。

李惜鸞更是俏臉冷然,失落臂其他的走了下來。

李惜鸞走到衛樵身邊,看著衛樵幻化的神色,凝眉輕聲道“叔。”

衛樵皺著眉頭,眼神閃爍的盯著陳琦,忽然又眉頭一皺,目光冷然的轉向楚山。

楚家一直神秘難測,很難排除這圣旨不是給楚家的

楚山皺著眉頭,臉色同樣冷厲,與衛樵對視一眼,輕輕搖了搖頭,目光森冷的轉向陳琦。

剛剛一個下人也在他耳邊低聲了一句什么,顯然他也知道了。

衛樵緊皺著眉頭,同時心思轉動著,轉頭看向陳琦,看著他有些顫巍巍的右手,忽然嘴角淡然一笑道,道“陳掌柜,我那時與陳廷打賭,如果商業協會我贏了,他就帶著陳家老少離開金陵,不知道這句話,還算不算數?”

陳琦抬頭看著衛樵,干枯的臉色笑呵呵道:“固然算數,那衛公子的許諾?”

“一樣”衛樵豎起手掌。

陳琦微微皺眉,旋即也抬起干枯的右手,與衛樵的手掌重重的拍在了一起。

陳琦放下手掌,轉頭笑著看向李惜鸞道:“李掌柜,我的話我沒死之前都算數,隨時可以來找我。”

完,目光驀然一轉,看向衛樵。但衛樵臉色卻絲毫不動,不淡然卻也面無臉色,根本就看不出任何工具。

陳琦微微皺眉,卻又灑然一笑,搖了搖頭,或許是在暗怪自己多疑。

李惜鸞俏臉一冷,立即就要訓斥,忽然間,門口一陣腳步聲傳來,三四個人影極快就呈現在眾人眼簾,打斷了李惜鸞。

眾人目光一看就是臉色大變

一個面色白凈的年輕人,身穿宮內太監服飾,一手舉著金黃色的錦帛,面無臉色的走了進來。他身后跟著年歲稍微一些服飾相同顏色有些淡的兩人,微微躬著身子,一臉恭敬的心翼翼。

那白凈年輕人目光淡淡的掃了眾人一眼,心里也被眾人目光灼灼的眼神嚇了一跳,卻還是聲音尖銳的大聲道:“陳廷,接旨”

陳琦面色淡然,卻難免還是激動,連忙揮手,一直站在三人身后的中年人立即走了過來,架著陳琦恭恭敬敬的跪在中央。

陳廷同樣面色激動,一甩袍子,跟在陳琦身邊跪了下來。

陳卓皺著眉頭,旋即面色苦澀的也跟著跪了下來。

楚山與衛樵對視一眼,神色凝重,也站起身,走到陳琦身后,單膝跪地。

李惜鸞看了衛樵一眼,衛樵皺著眉頭,眼神閃爍猶豫,旋即對著李惜鸞輕輕點了頷首,拉著她也跟著單膝跪地。

而旁觀的汪峰,劉正旭,邵易,這個時候也不克不及置身事外里,也恭恭敬敬的走了過來,跟著跪在眾人身后。

接旨的人家人全跪,其他人半跪。

那年輕人目光淡淡的又掃了眼眾人,打開圣旨,聲音更加尖銳的大聲喊道:“詔諭:金陵陳廷,奉公至孝,慈良恭簡。朕知汝捐白銀三十萬,活西北災民無數,功德無量。又聞汝才調橫溢儀表堂堂,與鄭家結親,特賜二等男爵,以表功勛”

這按‘齊禮’來,算不得真正的圣旨,只能算是一種口頭表揚的以書面形式轉達過來。

那年輕太監聲音一落,除陳家人俱是臉色大變

大齊的爵位從現今皇帝即位就很少分封,有的也是一些已故將軍或者老臣,暗示體恤而授。即即是勞苦功高的首輔,至今也沒有一個爵位

白銀三十萬,在座的大大都人湊湊都可以拿出來,但想要買到一個爵位,那簡直是癡心妄想。因為分封爵位的權力在皇帝手中,即即是內閣也無權決定。想要獲得皇家爵位,還要過宗室那一關,所以,想要獲得爵位,那不可是經濟實力,還有宗室皇宮的同意,這里面的能量,隨便拉出一個都可以嚇死一堆人

圣旨沒有完,那些東南西北的掌柜們,心里駭然的跪在地上直顫抖,余光瞥著跪在那里同樣顫巍巍的陳琦,每一個人的眼神里,透露出的都是駭然無比的栗芒。

但想起陳家最近與鄭家走的極近,眾人心里便有了大概。

李惜鸞俏臉緊繃,咬著嘴唇,俏目里滿是不甘。

她準備了那么久那么多,可笑,居然連陳家一個回合都沒有接下來。

楚山同樣一臉陰沉,目光掃視著他身后的掌柜們,眼神一片冷漠。

這個時候,所有的掌柜們,無論工具還是南北,無論他們原本的立場是站在那邊,這個時候他們的目光都投在陳家一方

“陳廷接旨”陳廷跪著上前,雙手高舉的接過圣旨。

那年輕太監看著站起身的陳廷,笑呵呵道“恭喜陳公子,您可是我大齊屈指可數的男爵大人了。”

陳廷一邊將圣旨交給一邊,一邊扶起地上的陳琦。陳琦坐到椅上大口喘氣,一臉欣慰笑容的看著年輕太監,道:“多謝公公,還請留下喝杯茶,讓陳家略表寸心。”

那年輕太監一聽,立即會意的笑道“那多謝陳掌柜了。”

陳琦淡淡一笑,對著東南角做了個‘請’的手勢。

那太監呵呵一笑,對著陳琦點了頷首,轉身向著東南角走去:“走。”

他身后的兩個太監立即躬著身子也跟著走了過去。

汪峰與劉正旭邵易別離與這年輕太監見禮,四人又歸座。

汪峰一臉淡笑的看著陳家這邊,若無其事的點了頷首。大概心里估摸著事情就這樣可定了。

劉正旭看著衛樵,搖頭嘆了口氣。陳家既然結上了皇后,在皇上那邊留了名,那衛家自然一點機會都沒有了。

邵易卻是眉頭緊皺,但旋即又松開了。瞥了眼右邊一副輕描淡寫模樣的三人,臉上依舊掛著彌勒佛般的笑容。

跪在地上的人群紛繁歸座,可是神色卻迥然大變。他們臉上似乎不再猶豫,看向陳家的神色帶著恭敬,帶著恐懼,卻也帶著堅定。

李惜鸞坐在衛樵邊上,緊蹙著眉頭,見衛樵神色幻化,手里的柱子急急轉動,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輕聲道:“叔不消擔憂,咱們離開金陵即是,我父親還給我留了一些天地,足夠我們開銷。”

衛樵緊皺著眉頭,轉頭看了她一眼,笑著搖了搖頭。如果李惜鸞嫁出去四年,四年后卻帶著叔子回去,即即是大齊風氣開放,估計出門也抬不了頭。并且,衛樵也不是沒有體例,只是他在猶豫,不知道是是否該拿出來。他手里的工具比一個男爵的分量不知道高了幾多,可是一拿出來,他就真正的被卷入漩渦,今后再也沒有好日子過了。

楚山眉頭緊皺,眼神陰沉無比。閉目坐在那里,雙手放在肚子上,兩個食指交叉轉動著,不知道心里在盤算著什么。

陳琦面色淡笑,好似完成了某件大事一般,整個人都松了一口氣,一臉的輕松淡笑。

陳廷面色鎮定,眼神里光芒閃耀。看著身邊金黃色的圣旨,拳頭握的緊緊的。

陳卓剛剛失去的信心這一刻好似恢復了很多,胸口起伏的盯著衛樵,直欲些什么,卻一句話也不出口。

那謝隆,喬正言,蔣友之類,這個時候也都完全傻了,不管他們先前支持誰否決誰,這一刻全部都被震懾住了。他們本就是的商人,即便有些規模,在朝廷眼里那也是隨時可以捏死的螞蟻萬萬沒想到,一個卑賤的商人,在朝廷里幾乎萬夫所指,但有朝一日竟然還可以封爵大齊的爵位,兩只手就可以數過來,這可是連那些勞苦功高的大人,將軍們都沒有的待遇

盡管陳家或許是借了皇后娘娘的勢,但還是將眾人心里震的一塌糊涂,腦子昏昏,天旋地轉,一時間分不清南北工具。

大廳里寂靜的可怕,現在,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在衛樵身上。陳家已經獲得爵位,那明是皇上首肯的,也就是陳廷是皇上看好的人,現在即即是內閣,也要多加照拂,不成隨意措置。凡事關陳廷,便要報入皇宮聽候皇帝判決

如今,即即是衛家有首輔的親筆書畫官用印泥,這個時候也無法與陳家匹敵了

衛家要如何應對?

陳琦,陳廷,楚山,李惜鸞,蔣友……所有人的目光,都盯著眉頭緊皺,眼神閃爍,臉色幻化莫測的衛樵身上。雖然明知道衛家已經無計可施,但眾人還是忍不住的抱了那么一絲的期望,一絲的幻想。

過了許久,衛樵緩緩抬起頭,目光淡然的從左向右的掃了一遍,心里忍不住的嘆了口氣,好日子是要到頭了。

“呵呵,好熱鬧。”就在衛樵剛要話的時候,忽然間,樓梯口又傳出一聲蒼老的笑聲。

被嚇怕了的眾人紛繁臉色一變,皺著眉頭目光戰栗驚恐,甚至身體顫抖的緩緩轉向樓梯口處
亦宛然 發表於 2013-5-9 23:20
第一卷修身第一百三十章天生一對


嗯嗯嗯,商業協會這一段,今天就算完了,明天用一章收尾。

楚山臉色陰沉,眉頭緊擰成一個‘川’字,目光緊緊盯著腳步聲越來越清晰的西面。

不可是他,誰都不希望這個時候再冒出什么還是關于陳家的

李惜鸞悄步緊繃,嬌軀輕微一顫,蹙著眉頭,緊抿著嘴唇。

衛樵眉頭皺了皺,忽然展顏輕輕一笑,伸手拍了拍李惜鸞緊握在椅子上的玉手。

李惜鸞俏臉一怔,一見衛樵極其光輝的笑容,張嘴要問,卻見來人已經完全呈現在眾人的視野里了。

陳琦微微皺眉,目光在來人身上打量著,眼神露著疑惑。

而陳廷同樣擰著眉頭看向樓梯口處的來人,不知不覺,右手竟然輕微的顫抖起來。

來人面色蒼老,頭發花白,卻沒有一點胡子,他笑瞇瞇的看著目光緊盯著他的眾人,沒有一絲的怯意。

幾乎所有人都在發楞,不知道這個突然冒出來的老者是什么來頭。

其他人發楞,但有人卻急了。

“崔公公,的見過崔公公。”剛才那年輕太監臉色劇變,一溜煙的從椅子上滑了下來,雙腿癱軟的飛快跑了過來,在老者面前連連躬身,聲音顫抖道。

老者自然就是與衛樵在論佛高臺上見過一面的崔公公。

原本一顆心提的高高的李惜鸞一下子放回了肚子里,這崔公公他聽衛樵提過,對衛樵還算有恩德的。這次來,想來也不是來落井下石的。

而其他人,這個時候卻硬是目瞪口呆了。

楚山神色立變,盯著衛樵眼神極其古怪的閃爍起來。

陳琦干枯的手中抓著椅子,臉色不復和藹,隱隱出現一絲猙獰。他心里那絲欠好的預感,急速擴大起來。

陳廷陳卓同樣雙目圓睜,這個老者的相貌他們不是沒有研究過,只是他們絲毫沒有查到,就好似這個人是平地冒出的一般,他們一絲線索都沒有找到。而這個時候又突然冒出來,加上那年輕太監的表示,他眼神凝重,臉上更是布滿陰云。

而蔣友卻眼神急急閃爍起來,原本近乎絕望的臉色立即煥產生機,嘴唇顫抖著,渾身都忍不住的打顫

至于喬正言謝隆等人,這個時候同樣雙眼發直。能讓傳旨之人俯首帖耳的,那只有宮里的太監管事,并且很可能還是皇帝身邊的貼身之人

原本對衛樵不屑,抑或者是根本不在意的人,這個時候才突然想起,那論佛大會上的驚艷而隨后卻默默無名的詭異想著想著,幾乎所有人,看向衛樵的眼神,都一陣發冷。

太深沉了

“呵呵,衛立遠見過崔公公。”在眾人近乎吃人的眼神中,衛樵心里苦笑一聲,‘今天就算不想出名也不可了。’嘆了口氣,站了起來抱拳笑道。

崔公公看著衛樵,鴨嗓子般尖銳一笑,道:“衛公子,咱們又見面了。”他看都沒看身邊近乎把頭都躬到地上的年輕太監,和顏悅色的看著衛樵,又看了眼他身后的李惜鸞,一臉贊許的笑著。

衛樵放下拳頭,淡然一笑道:“是,再見公公衛樵榮幸的很。敢問公公,今日所來是……”

對這位崔公公,衛樵還是很有好感的,不驕不躁,平和大氣。

崔公公對著衛樵笑容滿面,轉臉看向那垂頭的年輕太監,目光立即變得森冷無情,聲音冷冽道:“白子,可知罪?”

崔公公話音一落,反應最大的不是這年輕太監白子,也不是陳家的人,而是還在東南角賓客席上淡淡汪峰

只見汪峰臉色慘白,雙目圓睜的跌坐在椅子上,滿臉絕望

“的知罪,的知罪,公公饒命公公饒命,饒命……”白子一聽立即跪在地上,不斷磕頭,大聲哭喊起來。

崔公公抬頭看向陳琦,不輕不重的一聲冷哼。

但陳琦卻不為所動,淡然的看著崔公公臉色肅然抱拳道:“崔公公,在下陳琦,還望能夠賣個顏面。”

陳廷放在背后的手,緊緊的抓著椅子,死死的咬著牙。陳卓能夠感覺到,那椅子劇烈的顫抖著,地面上更是發出吱吱嘎嘎輕響。

崔公公向前走了幾步,淡笑的看著陳琦,聲音尖銳,慢悠悠道:“陳掌柜,不要以為我不知道陳廷的爵位怎么來的,要不是皇后娘娘最后頷首,哼”

陳琦眉頭一皺,眼神里有了凝重,陳廷封爵簡直是他在鄭家那邊用了手段,借了皇后娘娘的勢,雖然看似滴水不漏,眾人都無話可,但如果有人心里不爽,找麻煩也不是沒有借口。

但,更重要的,是他們延遲了圣旨宣的時間并且,被發現了

這可是大罪,稍稍推波助瀾便足夠抄家滅族了。

崔公公見陳琦偃旗息鼓,也沒有窮追猛打的意思,轉頭看著衛樵笑呵呵道:“衛公子,雜家這次來,是奉了皇上和皇后娘娘的派遣,給送一樣工具來的。”

衛樵心里苦笑更多,今天之后,估計就是好日子到頭了。心里苦笑,面上還得做出一副恭敬模樣。

大廳里早已經恬靜的可怕,空氣溫度早已經下降的讓眾人直顫抖,即便如此,聽了這崔公公的話,眾人還是身體猛的一顫,雙目火熱的看向崔公公的雙手。

崔公公從懷里掏出一塊玉佩,晶瑩剔透,玉澤豐盈,但玉的概況細看還是有了歲月的痕跡,有些班駁泛黃。玉上雕鏤著兩個字:天生。并且形狀有些凹凸,顯然,應該還有一塊,兩塊合一才是完整的玉佩。

崔公公笑呵呵的遞到衛樵手里,道:“清寧公主手里的是:一對,手里是:天生。”

這意思很明白了,即即是傻子也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衛樵,是駙馬?

眾人麻木的心里一想,卻又驀然一震。因為眾人都知道現今皇上只有兩個女兒,并且早已經出嫁,根本就沒有什么清寧公主,這清寧公主是何人?

不可是那些麻木的人,楚山,陳琦,陳廷,蔣友,陳卓,謝隆,喬正言……等等,這個時候都已經怔住了。全部都目光灼灼的盯著衛樵,神色好奇,猙獰,害怕,戰栗,不一而足。

李惜鸞輕輕咬著下唇,俏臉同樣是震驚一閃,卻也并沒有表示出異樣。

卻是她邊上的辣椒一愣,直勾勾的盯著崔公公,疑惑道:“崔公公,清寧公主,是不是就是破曉將軍?”

崔公公一愣,轉頭看向傅青瑤,又是一怔,他整日不出宮,倒還真不知道首輔頭疼妹妹竟然在衛樵身邊。

崔公公一愣便回過神,笑呵呵的看著傅青瑤道:“傅姐的不錯,令兄,武帥,晉王殿下現在都在宮里,皇后娘娘認破曉將軍為義女,皇上封爵為清寧公主。”

辣椒俏臉一喜,翻著俏目道:“我就知道,也只有將軍這樣的人,才可以做公主”

她大大咧咧慣了,崔公公想來一知道,淡然一笑沒有話。

眾人聽著崔公公的名字排列,‘令兄’?武帥?晉王?姓傅?眾人驀然又倒吸一口冷氣,雙目駭然的看向衛樵,一臉的不成思議。

凡是心臟受不了的掌柜,俱是一臉悲忿的看向衛樵,心里直欲破口大罵。

,要是駙馬,首輔妹妹就在邊上,一句話,,誰還會支持陳家,還用得著扯這么久嗎不帶這么坑人的

眾人心里悲忿,破口大罵。至少面上還算平和,至多留著一些驚恐慌亂,還有就是猶豫著怎么靠上衛家這條大船。可是有些人,卻不一樣了。

東南角的邵易早已經跑了過來,對著門口叮嚀了一聲,一隊明晃晃的兵丁已經站立在樓梯口外,似乎里面只要一有異動,就可以沖進來平息事態。而他本人就站在衛樵不遠處,一臉的冷清,目光炯炯的直盯著陳家眾人,一副護衛事態。

劉正旭右手握拳的放在桌上,臉色還算沉穩,但細看就會發現,他的眼皮在不受控制的顫栗,嘴角也在輕輕的抽搐著,鼻孔更是不時的放大縮,那右拳更是輕輕的顫抖起來。

駙馬,破曉將軍,公主,傅明正,首輔,武帥……甚至還有皇帝,皇后,這些大齊最頂真個大佬,一個一個俱是與衛樵有了關系。

劉正旭有些咬牙切齒,心里更是極度憤恨他現在幾多有些明白了,那邵易根本就是早就知道

汪峰見崔公公沒有追究,臉上總算恢復了一絲血色,滿臉后怕的又坐了回來。

而坐在南邊椅子上的連袂,拳頭緊握,看向衛樵滿心憤怒,臉上更是青筋流露,但心里卻是一陣無力苦澀。

陳琦嘴角掛著血絲,雙目怒睜,死死的盯著衛樵,干枯的雙手緊緊的抓著椅子,全身都在顫抖。

陳廷同樣雙目猙獰可怖,他的每根頭發都好似豎了起來,拳頭握的緊緊的,血紅閃爍眼神告訴所有人,他隨時城市沖過來,與衛樵同歸于盡

陳卓早已經癱軟在地上,嘴唇顫抖著,嘀嘀咕咕:‘我早就知道,我早就應該知道……’

而楚山也是滿臉古怪,雙目圓瞪的盯著衛樵,眼神閃爍著誰都無法明悟的色彩
亦宛然 發表於 2013-5-9 23:21
第一百三一章商業協會結束了


衛樵握著這‘天生’玉佩,皺著許久的眉頭輕輕一松,淡淡吐了口氣。想起那個清冷的女子,衛樵總是有些難以言喻的感覺。

旋即淡然一笑,目光掃了一圈,又落向了陳琦身上。

陳琦不知道何時已經閉上了雙目,皮包骨頭般的臉上青筋跳動,太陽穴也高高鼓起,急急的跳動著。

“廷兒,走”

在一片冷寂中,右手顫巍巍的陳琦,聲音平靜道。

“爹”

陳琦話音一落,陳廷臉色微變,臉龐輕輕抽搐著,雙目血紅。

“走”

陳琦驀然怒目圓睜,干枯的手掌重重的拍在椅子上。

陳廷臉色漲紅,雙目血芒閃爍,驟然轉身拉著陳琦的椅子急聲道“爹,我們沒輸,他們跟我們是一條船,陳家倒了,他們也好不了,現在最多算平局,平局,我們還沒輸”

陳琦干枯的臉上青筋流露,眼神冷厲,目光直視,沉聲道“帶他走”

立即又幾個家丁從后面涌了過來。

“不消”陳廷臉色猙獰又猛然沉道。他全身顫抖,牙齒咬的緊緊的,揚著頭,目光冷寒的看向衛樵,一字一句道:“衛樵,我還沒輸,咱們走著瞧”

完,也失落臂眾人,抬腳就走。

陳琦看著陳廷的背影,眼神里一抹痛楚閃過,目光轉向衛樵,不甘一閃,眼神里閃動著,迷蒙著,追憶著。

衛樵始終面色淡淡,雖然陳廷陳琦都是值得尊敬的敵手,但敵手就是敵手,尊敬不影響他戰勝敵手。

李惜鸞這個時候坐在椅子上,盡管俏臉平靜,但站在她邊上的傅青瑤卻還是感覺到了她的異樣,起伏,肩膀輕顫。

或許,這一刻最震驚的不是陳家而是她

至于其他人,這個時候,也都在安恬靜靜的等著,誰也沒有敢作聲打斷這冷氣四溢的平靜。

“昔時衛重霸氣外露,豪氣干云,在金陵縱橫無人能制,而…要勝過他。”

在靜謐中,陳琦看著衛樵,目光一嘆,忽然淡淡道。平靜的話音里,沒有任何的怨恨,憤懣,憋屈,或者不服。

衛樵淡淡一笑,卻并沒有接話。

陳琦嘆了口氣,又道:“昔時是大哥率先破壞了規則,衛重報復我不恨他。即便沒腿了幾年,我也不怪他。一直以來,我一直以廷兒為榮,認為他將來會跨越衛重,是以我全力栽培他,經常給他講衛重的事。我其實不是想要他報復,我只是希望我的兒子能夠實現昔日陳家的盛況。”

衛樵目光微閃,淡笑著沒有話。

陳琦目光有些迷蒙,倚靠在椅子上,側著頭,臉龐輕顫,道:“可是,衛重運氣太好,不但他自己本領大,他兒子,本領更大,大過了我兒子”

已經醒過來的眾人心里一陣苦澀,這哪里是大,這都通天了。今后,誰還敢動衛家?

陳琦見衛樵淡笑的神色,嘆了口氣,目光轉向楚山,笑呵呵道:“楚兄,我們也斗了好幾年了,能不克不及回答我一個問題?”

這個時候眾人才恍然記起,衛陳楚三家,楚家從開始時候的獠牙初露之后便一直寂靜,坐山觀虎斗。

楚家有什么底牌,這個時候還有用嗎?

陳琦的話音一落,包含衛樵,所有人的目光都轉向了楚山,心里都在大同異的嘀咕起來。

但讓眾人奇怪的是,楚山這一刻的神色,竟然相當的古怪,面露追憶,眼神淚花閃動,嘴角一抽一抽,似哭似笑。

但聽著陳琦的話,他緩緩轉過頭,看著陳琦忽然眼神一亮,猛的站了起來走到陳琦身前,眼神閃動道:“有什么想問的盡管問?我今天都回答”

陳琦皺著眉頭看著楚山,眼神閃動道:“我一直很奇怪,昔時是如何聯絡到那么多南方人的他們為什么義無反顧的支持?還有,究竟是如何崛起的?并且,為什么我總是感覺有些熟悉,卻總是想不起是誰?”

陳琦話音落下,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向了楚山。這個問題,不可是陳家,幾乎全金陵人都很好奇。

楚山看著陳琦,面露笑容,笑著笑著邊上哈哈大笑起來,這笑容是那種發自心底的,似乎還是極其欽佩冷笑爽快酣暢種種感情極其復雜的交織在一起,讓人一時間摸不清他在想什么。

楚山哈哈大笑,響聲爽朗透徹,似整個大廳都在震動。

陳琦雙目微瞇,輕輕皺眉。

衛樵與李惜鸞同樣也在看他,心里沒有擔憂,卻好奇的緊。

至于崔公公等人,已經慢慢的退到了一邊,大廳中央,只有衛陳楚三家的人。

楚山笑了許久,直到將心底的工具全部宣泄出來,才慢慢收斂大笑,依舊滿臉笑容的看著陳琦、衛樵,眼神閃爍著誰也無法了解的精芒。

“除這個,估計還想知道,為什么衛重有好幾次可以讓楚家解體夭折卻沒有下手?更想知道,這幾年來,我一直沒有對衛家下手,對陳家的動作,更是了如指掌?”

楚山笑容滿面的看著陳琦,眼神炯炯閃爍。

陳琦神色不動,淡淡道:“不錯,這些認真的想一想,簡直有很多可疑之處,實在是讓人想欠亨,昔時衛重為什么要助們楚家?我更想欠亨,衛重已死,衛家更是虛弱不堪遠不如楚家,真的就那么的有情有義?”

“情義?”

楚山臉色一怔,旋即再次哈哈大笑起來。

“情義?情義?哈哈哈……”

楚山用手指著陳琦,雙眼笑的淚水都流了出來。

衛樵與李惜鸞對視一眼,皺著眉頭沒有話。楚家,他們還真沒有想到還有這么多秘密。

楚山又是大笑一陣,然后轉頭看向衛樵與李惜鸞,一臉的…贊賞,感嘆,還有,欣慰。沒錯,就是欣慰。

眾人目光灼灼的盯著楚山,看著盯著衛樵的他,隱然覺得謎底就要揭開了。

楚山松了口氣,一臉欣慰的看著衛樵李惜鸞,道“們可知道,衛樓為什么人稱衛三爺嗎?”

衛樵一聽就是腦中轟然一震,仔細的打量著楚山,赫然發現,他的眼角眉梢,竟然與衛樓有三四分相像

這不是心里作用,衛樵肯定,這是真正的相像

能坐在這里的都不傻,稍稍玩味,即可琢磨出一絲味道來。雖然還不敢相信,但還是無比震驚的看著楚山。

陳琦眼神里同樣閃過一抹驚駭,一臉不成思議的看著楚山,身體緩緩顫抖,聲音嘶啞顫抖道:“,原本姓衛?”

陳琦的話音一落,眾人都紛繁眼神戰栗看向楚山,皺著眉頭,眼神閃爍著……恐懼。

李惜鸞同樣俏臉震驚,有些驚疑不定的轉頭看向衛樵。

衛樵伸手握住她的玉手,低聲道:“別急。”

李惜鸞抿著嘴唇輕輕點了頷首,眼神卻依然不敢相信。

楚山深深吐了口氣,看著衛樵與李惜鸞,笑著道:“其實老三的心思我也懂,無非就是想給衛家留個后路。呵呵,卻不想,竟然沒斗過兩個輩,哈哈……”

‘老三?’

眾人心里狠狠的一抖,眼神里又浮現出,衛重那縱橫一世的霸氣模樣。

顯然,這一切,認真要歸結到那已逝的衛老爺身上。

衛樵與李惜鸞對視一眼,俱是擰著眉頭沒有話。

楚山笑呵呵的看著兩人,道:“老三那家伙也不笨,估計也猜出了大哥另有放置,才甘愿認輸。們兩個,不錯,昔時大哥將衛家交給惜鸞,我那時心里還在擔憂來著,加上老三不明真相又盡添亂,我那時還真是猶豫未定了很多日子,哈哈。”

“真的是衛家的人?”

陳琦掙扎要讓自己坐起來,眼神冰冷,,神色露出一絲猙獰之色。

陳琦的話,幾乎代表了所有人,非論是汪峰等人,還是崔公公抑或者其他掌柜,這一刻,都目光灼灼的盯著楚山。如果楚山真的是衛家人,那衛重認真是太可怕了。

衛樵與李惜鸞對視一眼,兩人俱是目瞪口呆,即即是衛樵,這一刻心里也有些承受不住。

在眾人灼熱的眼神中,楚山收斂笑容,目光淡淡掃了一圈,沉聲道:“不錯,我的原名其實是叫做衛山,早年離散。我們衛家還有老四衛嶺,不過他沒我幸運,被大哥找到。昔時,我們衛家在大哥率領下盛極一時,曠古絕今,是何等的豪邁大氣。哼,大哥是是何等的伶俐人物,豈會不知道盛極而衰的事理楚家昔時的崛起其實都是大哥一手策劃的,就是為了給衛家留一條后路,即便將來衛家真的倒了,還有楚家在,衛家一樣生機不斷”

眾人聽的一陣口干舌燥,后背發涼。

陳琦身體一松,倒了回去,神色怪笑,聲音厲吼道:“哈哈哈,原來如此,原來如此衛重,認真是好算計吶”

衛樵與李惜鸞對視,忽然間想起,老爹臨終前的后手,莫非,就是楚山?

“,真是二叔?”衛樵看著楚山,皺著眉頭道。

楚山看著衛樵與李惜鸞還猶自不甘相信的神色哈哈一笑,道:“看看這個。”著,從懷里掏出三封信,遞給了衛樵。

第一封:立遠吾兒。

第二封:衛峻吾弟。

第三封:衛山吾弟。

衛樵只要看到信封上的字跡即可一眼認出,這真的就是老爹的字跡。他曾經研究過,衛重的字跡,豪邁,霸氣,大度,一般人想模仿都模仿不了。

衛樵也不打開信了,剛才震驚,現在一冷靜,卻又皺起了眉頭,這種事請,按理應該私下。如今大庭廣眾的了,這廉價二叔想干什么?

衛樵將信放入懷里,與李惜鸞點了頷首,兩人俱是微帶恭敬對著楚山道“二叔。”

楚山一聽,臉色激動的無以復加,連聲道:“好好好。”他早年離家,早已經不復衛姓,如今聽得晚輩叫一聲‘二叔’,認真是老懷撫慰。

陳琦一見衛樵已經確認,臉角抽搐,怪笑更重,枯枝般的右手顫巍巍的顫栗著,胸口起伏著,一道血絲又掛在嘴角。

“爹,爹,沒事吧。”陳卓被衛樵沖擊的信心全無,又見陳琦嘴角流血,立即按住陳琦的肩膀,驚慌失措的急聲道。

陳琦看著楚山,又看著衛樵,臉色猙獰,雙目滿是不甘與悲忿道“我沒事。衛重,楚山,衛樵,李惜鸞……呵呵,好好也合該衛家當興。走推我走”

他身后的陳立盡管沒心沒肺自私自利,但這個時候還是立即心的承諾一聲,推著陳琦向西面樓梯口走去。

眾人看著陳家幾人的背影,幾乎沒幾個人動,除被陳家綁在一起的掌柜。誰都知道,陳家要倒了,這個不是他有布景后臺就能撐得住的。陳家為了擊敗衛家,已經掏空了全部,如果不克不及吞下衛家彌補,那陳家必定會轟然傾圮

衛樵與李惜鸞楚山俱是看著陳家幾人的背影,心里輕輕松了口氣。如果陳家真要拼死抵擋,難免要損失八百。

“黃巖,還不走”剛走出沒幾步,陳卓忽然轉頭皺著眉頭看著一直站在陳廷陳琦背后的中年人喊道。

“走吧。”陳琦坐在椅子上,淡淡的了一句。

眾人一怔,只見黃巖面色有些慘白,眼神復雜的看著幾人的背影,許久,輕聲嘆道:“是我對不住陳家,我會交出所有,離開金陵城的。”

衛樵一愣,神色有些古怪。

楚山笑呵呵的看著衛樵李惜鸞,道:“不消奇怪,昔時金陵逃難,陳家逃的太過倉促,丟下了很多人,是大哥救了黃巖一家人。”

衛樵嘴角微微一抽,旋即點了頷首。

但旋即,衛樵又皺起了眉頭,他發現,陳家陣營里,很多幾乎是鐵桿支持陳家的人,也沒有動。尤其是那個謝隆,他低著頭,好似睡著一般,不知道陳家已經離開了。

楚瀚又是詭異一笑,低聲道:“怎么樣,奇怪吧?”

衛樵與李惜鸞一怔,眼神有些駭然的盯著楚山。

楚山似乎也知道兩人想法,哈哈大笑道:“不錯,單憑衛家與楚家還壓不住陳家,謝掌柜,就是最后一顆定海神針”

果然,楚山完,謝隆輕輕抬起了頭,對著衛樵輕輕一笑。

李惜鸞與衛樵這一刻俱是臉色駭然無比,口干舌燥,甚至心臟跳動太快都有些呼吸困難。

不止是他們,聽到的眾人幾乎個個都是滿臉驚駭,駭然的不成思議。

衛重,究竟是什么樣的妖孽?

隨著陳家的離去,很快,汪峰也靜悄悄的走了,至于劉正旭幾人,危坐不動,只是放在桌下的手,還在輕輕顫抖著。

楚山看著衛樵與李惜鸞駭然神色,大笑道“哈哈,怎么,嚇到了?”

衛樵極快的收斂震驚的神色,幾個深呼吸,才對著楚山苦笑道:“二叔,我真希望我永遠不知道這些。”

楚山一聽,更是大笑,道:“哈哈,大哥那時也這么的,沒想到成真了。”

衛樵與李惜鸞對視,兩人除苦笑,還是苦笑。

“今日商業協會,我推選李惜鸞為會長”

在兩人的苦笑中,楚山忽然站了起來,大聲喝道。

他的一聲大喝,猶如五雷炸響,在寂靜的大廳里,轟轟轟回響。

“我也推選李掌柜。”

眾人沒有回過神,謝隆淡淡笑道。

“我也支持李會長。”

“我也支持李會長。”

“我也支持李會長。”

隨著謝隆話音落下,眾人總算回過神,立即跟著大聲喊了起來。

這個時候不管他們支持不支持,其實結果都一樣了。雖然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卻究竟結果還是好事,人人都樂意做的。

李惜鸞俏臉微變,還沒來得及消化心中的震驚,如今有些局促的看著衛樵,俏臉罕見的露出緊張之色。

“去吧。”衛樵握著她玉手,使勁的用了點力氣,笑著道。

李惜鸞立即心里一定,稍稍松了口氣,再次面色冷清的掃了眾人一眼,起身走上了上面那會長座椅。

雖然會長沒有什么重要的禮儀,可是很多掌柜還是自發的站了起來,對著李惜鸞抱拳道:“見過李會長。”

聲音極大,傳遍整個月然樓。

楚山看了眼不遠處的崔公公等人,低聲對著衛樵道“立遠,不要冷落了他們。”

衛樵點了頷首,轉身過去,又崔公公劉正旭等人敘話,幾人也沒有什么留的需要,崔公公笑呵呵的領著那白子走了,至于劉正旭一再暗示衛家的慶功宴一定要來。

送別幾人,衛樵也不再回去,直接走到了雅間,才輕輕的松了口氣。

而楚山卻也跟著走了進來,一臉滿意笑容,道:“怎么樣,立遠,今后可有什么籌算?”

衛樵明白楚山的意思,苦笑一聲道:“能怎么辦,只能走一步看三步了。”

楚山哈哈大笑,坐了下來,眼神轉動著,忽然道:“嗯,惜鸞不錯,我籌算將楚家也交給他。”

衛樵立即目瞪口呆,卻旋即也明白他今天在眾人面前挑明了的目的了。

——他沒法拒絕了。

商業協會結束了。
亦宛然 發表於 2013-5-9 23:23
第一百三二章風落風又起


楚山看著衛樵有些錯愕的模樣,呵呵一笑,道:“其實,我也是不想讓瀚兒或者逑兒接手楚家。可惜,兩人一個不爭氣一個太爭氣,那么大的產業,呵呵,竟然沒有繼承。”

看著楚山臉上不知是欣慰還是苦笑的神色,衛樵一琢磨也明白了。一來今天秘密都公開了,衛楚兩家必然要走到一起,但同行走冤家,同是姓衛,都是老爹衛重一手締造,如果什么時候起了矛盾或者時間一長血脈關系淡忘,火拼起來,到時候誰也沒分說清楚明白。二來,楚家兩個兒子走了極端,一個太不爭氣,扛不住楚家;一個走人了仕途,沒抗楚家。加上兄弟感情,促使楚山決心將衛楚兩家合并,自己也恢復衛姓,算是對死去的兄長有個交代吧。

衛樵一琢磨,也明白了楚山的心思,想了想,道:“二叔,這件事,咱們再商量,眼下是如何接收陳家,安撫其他小商戶,余下的事,咱們再合計。”

兩家都是超級大家族,合并起來遇到的麻煩想想都覺得頭疼。而且眼下剛剛拿下陳家。

衛樵覺得,還是慢慢來比較穩妥。

楚山淡然一笑,自然也知道現在的狀況,點頭道:“嗯,我就是提前一說。”

其實楚山還有話沒有說出來,那就是衛樵如今是駙馬爺了,那自然將來前途輝煌,不可限量。加上楚瀚這次也定然高中,衛家完全可以脫離賤籍,成為官宦之家,書香門第!

衛樵笑著點了點頭,道:“二叔,爹可以對以后有什么安排?”

衛樵也沒有去猜測楚山的想,對于妖孽般的老爹,他現在是五體投地不敢妄自揣測了。對于他埋伏的后手,這位便宜二叔,他也沒理由去懷疑什么。只是對于后面的發展,衛樵還是忍不住想問一句。

楚山一愣,似也看出了衛樵心里所想,呵呵一笑道:“不用想那么多,大哥就布置了商會的事。他說,商會之后,就看你們自己的了,他畢竟也不是神仙。“衛樵心里悄悄松了口氣,旋即聽著外面熱鬧的聲音,臉上淡淡的笑了起來。

楚山目光在衛憔臉上一掃,旋即笑道:

“立遠,惜鸞這孩子很難得,該抓緊就要抓緊。”

衛樵一愣,旋即想起剛才李惜鸞看到玉佩時候的表情,暗暗點了點頭。李惜鸞雖然也走出生書香門第,但畢竟與公主是云泥之別,眼神里的擔憂盡管一閃而逝,但衛樵還是看到了。

兩人又說了一陣,楚山便走了出去,衛樵卻待在雅間沒動,畢竟外面的事情他插不上手。

這個時候,外面李惜鸞的長袖善舞,手段凌厲就表現的淋漓盡致,拉攏打壓冷處理,一邊一榔頭一邊一甜棗,已經被徹底嚇趴下的掌柜們,心里喜樂哀愁的任憑李惜鸞撥弄。

從早上開始,一直到下午,該商會總算告一段落,約定三日后繼續,才散了。

等人都走了,衛樵與李惜鸞才上了馬車,魚兒徐茂站著跟在外面。

看著李惜鸞有些疲憊的俏臉,衛樵拉著她玉手,輕聲笑道“怎么樣,考慮一下我的那個建議?”

李惜鸞一愣,旋即輕輕點了點頭。陳家倒下了,衛家如今一家獨大,生意全部鋪開,她一個人的確無忙的過來,找些人,組成一個衛家決策層,確實更合適一些。

衛樵笑著攬過她肩膀,將她摟在懷里,摩挲著她的秀發,輕聲道:“不用想那么多,事情我會處理好的。”

李惜鸞靠在她肩膀上,眼簾輕輕的闔上,鼻音輕輕的‘嗯’了聲。也不知道她有沒有明白衛樵的話指的是什么。

其實在金陵商會還沒有結束的時候,這場本來并不起眼的商會卻在金陵掀起了巨大的無聲的浪濤。

具體關注的有多少,有哪些,沒人知道。

但是它的影響,卻極其可怕。

衛樵兩人還沒有到家,各種請帖就已經落到了衛家大門口,下人們這個時候還有些不明所以。網,,。完全被這個陣勢所嚇倒了,衛家不大的客廳了,擁擠著幾十個人,家丁,管事,管家,少爺公子之類應有盡有,前仆后繼,你進我出,絡繹不絕。

衛樵一見這陣勢,連忙讓徐茂走了后門。

先是將李惜鸞送了回去,衛樵才走到客廳打聽消息。

“少爺,這已經是第四波了。”管家衛福佝僂則身體,眼神詫異道。即便是衛老爺在世的時候,衛家也沒有這么熱鬧。這來的不是尚書就是侍郎派來的,最低也有五品官。各種禮物名帖家丁收的手的軟了,記錄的那門事更是滿頭大汗,筆頭不停。

衛樵淡淡一笑,道:“福叔,送來的盡管收下,晚上整理一下,讓魚兒過來挑一挑,將重要的揀出來,拿到我屋里。”

衛福還是衛老爺身前的管家,盡心盡力的照顧了衛家兩代人,極其忠厚。

衛福眼神詫異不減,認真的看著衛樵,許久,道:”好,我跟他們說。”

衛樵呵呵一笑,剛要轉身,眉頭一皺,又道:“估計最近幾天都這樣,你給門房都加點人手。對了,從其他院子里抽點人手過來,要身體強壯,能打的。嗯,我待會兒寫封信,你讓人送去金陵府。”

陳家慘敗,不能不防他們狗急跳墻。

衛福雖然疑惑,但還是點了點頭,道:

“是少爺。”

衛樵又想了想,道:“福叔,明天派人請衛三叔過來,對了,還有七哥他們,就說是嫂子請的。”如今大勢已定,該安排的,得盡快安排,以防生變。

想著想著,衛樵又嘆了口氣,當真是守業比創業難,尤其是這個時候,千頭萬緒,一時間真不知道如何下手。

衛樵剛要轉身,又道“另外,最近五日拜訪的不論是官還是商,全部擋駕,特別重要的,通知魚兒。”

衛福連忙又答應一聲,直到看著衛樵背影離開,才面帶欣慰笑容,仰頭看天,眼神閃動道:“老爺,少爺總算懂事了。”如果衛樵不是走遠沒聽到,非得摔倒不可。感情老管家到現在還沒明白狀況。不過也是,這些送帖子送禮的人又如何會知道發生了什么事,即便知道了,大家心照不宣的送禮,這個時候也不方便說出來。

回去后,免不了被兩小丫頭問東問西,衛樵一句話“問大山”,就將兩小丫頭打發了。

衛樵躺在床上,眼神有些感慨的看著屋頂。今天的一幕幕,不僅出乎那些商戶,陳家,楚山的意料,也出乎了他的預料。

想著一個月后的大比,衛樵忽然眉頭一皺,有了今天的事,不知道他準備的還有用沒用。

“陳一,田云志,吳辰。”衛樓念著三個主考官的名字,琢磨著究竟該去拜訪哪一位。但旋即衛樵又驀然坐了起來,他忽然想起傅明正讓他大考前去一趟傅府的事。皺著眉頭,衛樵眼神不停的閃爍。

隨著對大齊高層的了解越多,就愈發迷惑了。

本以為皇帝聯姻武帥是為了抗衡首輔與晉王,但他發覺,事情,卻不像他看的那么簡單。

晉王與首輔的關系似乎并不怎么親近,相反倒是首輔與皇帝顯的有些默契。而晉王很神秘,武帥是沒動靜。一時間,衛樵完舍摸不著頭腦。

不過也是,政治從來都是詭異莫測的,一下子被看透,那才會讓衛樵更迷惑。

衛家的事,聯姻的事,大考的事,御史臺的事,首輔,印空大師,傅明正……這名字一路下來,衛樵眼皮忍不住的打起了架。沒有多久,他便真的睡著雖然衛樵睡著了,但屋外的徐茂憨厚的表情,悶悶的聲音,卻依然將兩個小丫頭驚的目瞪口呆。

同樣,衛家除外,整個金陵都是一陣雞飛狗跳。

被陳家牽連的商戶不在少數,被牽連的官員更多。無論是商界還是官場,整個金陵都動了起來。

傅府。

傅煬小心翼翼的坐著,只坐了四分之一的凳子。眼神極力的做出平淡之色,卻還是忍不住的一陣戰栗。

對面的書桌上,一個雙目矍鑠,臉色冷清的老者站在桌前,右手握著一只大毛筆,的在潔白的上寫著什么。

“說說,你都學什么了。”

許久,老者一筆落下,放下筆,一邊擦手,一邊盯著剛剛寫好的字,淡淡道。

老者便是傅煬的父親,傅瀝,當朝首輔!

傅煬身體忍不住的一抖,極力壓制心里的恐懼,聲音盡力平穩道:“我,開了酒樓,還沒有開業。”

“酒樓?”傅瀝眼神里詫異一閃,旋即笑呵呵道:”不錯,開業了跟我說,我去給你棒捧場。”

傅煬兩樣猛然一睜,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父親,哆嗦著嘴唇,不知道他的話,是真還是反?

傅瀝看著傅煬那震驚的神色,雙目微瞇,又是呵呵一笑,道:“你從小就很怕我,說說,你為什么怕我?”

傅煬一愣,眼神閃爍起來。這個問題他還從來沒有想過,他忽然發現,其實他老爹在府里很和藹,基本沒有動過什么家,對他除了嚴厲一些,倒也沒有怎么懲罰過,可是,他的害怕,卻好似從心里冒出來的,他自己也完全不明白。

“我,我不知道。”似乎想起父親以前的和藹,傅煬鼓著勇氣道。

傅瀝點了點頭,看著傅煬笑道:“嗯,你最近不錯,你以前是從來不敢單獨來見我的,從這點上看,衛家的小子還不錯。”

得父親夸獎,傅煬心里激動無比,眼神里忍不住的要笑出來。臉色有些燙,有些紅,卻還是盡力咬著牙,讓自己做出一副淡定模樣。

傅瀝看著傅煬的神色,點了點頭,一臉滿意道:“嗯,不錯。你回去告訴衛立遠,就說我想見見他。另外,也告訴他,有些人,是需要提防的。他剛剛踏進來,小心一點,不要急著下決定。”

傅煬盡管不明白父親的意思,還是極力記住他的話,想要回去原封不動的轉給衛憔。

傅瀝看著傅煬又笑了笑,一邊拿起毛筆,一邊道“去吧,去見你五哥,告訴他,劉正旭可以轉禮部去。”

傅煬一頭霧水,不過他也知道衛樵如今供事御史臺,心里一動,連忙道:“是父親。”

說完,連忙退了出來。

傅瀝看著傅煬的背影,眼神里露出一抹復雜。

晉王府,王元會書房。

滿地的碎瓷片,整個書房一片狼藉。

他沒想到,一個小小商人之后,竟然會這么可怕的能置。本來以為周紹陽是不用出面的,可沒想到周紹陽出面了,竟然還被衛家給翻盤!

滿臉陰驁的王元會,坐在椅子上,神色陰冷猙獰,雙目幽光閃爍道“哼哼,我既然沒光明正大的收拾你,但是可以借別人的手!”禮王府。

周泰左臉上五根手指印,血紅,火辣,滾燙。他跪在一身紫衫,俏臉寒霜的洛彤身前,左手捂著臉,梗著脖子一臉的倔強。洛彤俏臉冰冷,雙目噴出火來。對于這個兒子她很早就覺得失望,但沒想到會讓她失望到這個地步。那天逼他去道歉本以為他會悟出什么,卻沒想到他還會去找衛樵的麻煩!洛彤整個人都好似被氣炸了,感覺著右手酸麻疼,忍不住的還想再扇一巴掌。

周泰跪在地上,低著頭,臉色倔強,雙目怨毒之色爆閃,心里顯然恨極。房間里靜的可怕,兩人誰都沒有先開口。

過了許久,洛彤輕輕一嘆,滿臉疲憊的倚靠在椅子上聲音冷寒道……”實話告訴你吧,前些日子皇后娘娘將那塊金牌借過去了。“借,不過是好聽一點,為了皇家的顏面。而實際上,卻是皇帝收回了!

這里面蘊含的信息,曾經一度讓洛彤心驚膽戰,夜不能眠。但皇后透露出的另一塊的下落,卻又讓洛彤心里泛起了希望。

可是,眼前這個兒子卻一度讓她絕望!洛彤話音一落,跪在地上,一臉不滿,滿心對衛樵怨毒憤恨的周泰神色陡然大變,腦中更是如天雷炸響,轟轟轟,將他炸的目瞪口呆,一臉駭然,完全沒了主意。

他再傻再笨也明白這‘借’的含義,一旦沒有了這塊金牌,那他將來什么都不是。禮王已經死了很多年,憑他們孤兒寡母,爭奪皇位,想都別想!

周泰眼神閃爍半天,六神無主,最后還是抬頭,一臉驚恐的看著洛彤道“那,母妃,我們該怎么辦?”他們是母子,他們天生綁在一起,周泰不能登上皇位,倒霉的不止是他一個人。洛彤蹙著眉頭,緊閉著雙眼,胸口豐挺圓潤的酥胸輕輕起伏著。這一刻,她心里也不平靜。衛樵展現出來的能量太過驚人,如果不是將他一切早就調查了個清楚明白,洛彤都不敢置信。

許久,洛彤抬起頭,目光冷淡的看著周泰,淡淡道“過幾天,你親自去請衛樵來府里做客。”

周泰一愣,旋即就皺起了眉頭,一臉不情愿但感覺著臉上火辣辣的疼,卻也忍著沒敢問。

洛彤嘆了口氣,這就是她不敢跟周泰講太多的原因。

武府。

身體肥胖,滿臉粗狂,眉目如劍的武徒坐在輪椅上,一臉慈祥的看著站在身邊,一身白衣的女兒,目光中總是難以說盡的高興滿意驕傲。

武清寧腰間掛著一枚晶瑩剔透的玉佩,輕輕搖晃間,隱隱可以看見兩個字。

武徒目光從女兒身上移開,看著場中訓練不停的女子,笑呵呵“那小子不錯,比傅五年輕時候要強上不少。”

武清寧俏臉依舊清冷,淡淡的目光注視著場中。

武徒對于女兒這種態度早已經習慣,倒也說不上尊重不尊重,只是她的性格就是這樣罷了。

“嗯,我跟皇上商量一下,找個機會,賜婚給你們。”武徒猶豫了一下,還是笑著道。

皇后收武清寧作義女,武清寧其實并不怎么情愿的。這個武徒知道,所以才特地跟女兒說一下。雖然武清寧性子很淡,但倔強起來,武徒也沒。

武清寧眉頭微蹙,旋即松開,輕聲道

“我,要和他商量一下。”這句話其實在皇宮里她就想說的。

武徒一愣,眼神里復雜一閃,又笑著道:

“為什么要跟他商量,難道皇上賜婚還有什么不對嗎?”

武清寧轉過頭看著武徒,眼神經輕眨動,道:“出嫁從夫,不是你說的么?”

武徒一怔,旋即默不作聲,神色復雜起來。

至于這個時候的皇宮里,卻依舊極其熱鬧。不僅是皇后的大壽,認了義女,還有就是皇帝的心情很好,兩位公主駙馬同時在富里。

衛樵一睡就是直到天黑,當兩個小丫頭將他喊起來的時候,已經是華燈初上,缺月半圓了。

衛樵洗了臉,漱了。,對著在擺弄碗筷的兩小丫頭道:“你們吃吧,我去嫂子那邊吃。”說著,便轉身向門外走去。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無關風月

LV:6 爵士

追蹤
  • 20

    主題

  • 3380

    回文

  • 1

    粉絲

200 字節以內
不支持自定義 Discuz! 代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