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神策 作者:黯然銷魂 (已完成)

 
~巴豆妖~ 2011-12-15 02:34:55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97 7176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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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4章 截殺之戰,誅殺武宗

  轟隆,轟隆!

  震破天空的宏音,在神化高手中爆發。

  沒人察覺,王策悄然巧妙的摘取了一名神化營武宗的首級。

  殺人,只要一刀。

  向無頭屍合什一拜,王策喃喃道:「您啦,安息吧。如果沒被發現,我會給你找一個伴兒去鬼界跟你作伴。」

  「我知,你冤,怪律帝吧。我有沒有說過我很討厭,很恨旁人暗算?我說過吧。」

  洒然一笑,王策欠身一動,重新沒入亂戰當中,像準備獵取獵物的豹子,等待和尋覓機會。

  亂吧,亂也跟我無關。王策咬住狗尾巴草,吸吮那一絲甜澀的草香:「人啊,總是要吃虧過,才會記得教訓。光說,不一定奏效,那就一定要做給人家看看。」

  很有滋味的欣賞這一場大混戰,王策樂呵呵的盤膝坐下,忽然一個狼狽的懶驢打滾,躲避掉「流彈」,又繼續美滋滋的看戲。

  細心的看了一會,王策很快發現一個很有趣的現象。

  矮胖子那邊,神化營這邊,兩邊打了一會,只有幾名武尊在被偷襲等情況戰死,其他人重傷歸重傷,卻是安然無事。

  矮胖子那邊的人,顯然多出一個戴面具的超級高手,是能一個打三個的那種。人數少了一點,卻並不差太多。卻在且戰且退!

  王策撫額,如果不是太真了,他真會以為這是做戲。

  矮胖子等一路人,一邊戰鬥一邊往某方向退去。然而,不知不覺就靠近了另一幫潛伏的人馬。

  「過來了。要不要加入?」這一路藏得很好的人馬,緩緩的看著某個領頭的。

  這頭領沉吟半天。各路人馬都雲集在這裡,確切的說,在王策前往律京的必經之路上。

  不論是想奪取不死鳥,還是想阻止律帝得到不死鳥,王策似乎成了一個關鍵。沒人會蠢得在律京出手,王策出來的這一路,就是唯一的機會。

  「不出手,就沒機會了。」身後的一人神色淡淡的提醒。

  王策能承受壓力,能頂住一時不交不死鳥,就是極限了。莫要說各路人馬,就是王策都不相信他能一直頂下去,遲早會承受不住壓力的。

  王策知道要麼是交易,要麼一拍兩瞪眼,他有決心。旁人不知他的決心,所以,要阻止不死鳥落入律帝手裡,似乎就是唯一的機會了。

  最令各路人馬顧慮的,這裡是大律。如果貿然行動,分分鐘被大律絞殺掉。

  思緒轉了半天,見戰鬥激烈,這頭領下定決心:「我們上!」

  「律帝不會把神化營都派來,他最多只能調一名武帝來。哪怕武帝來,也殺不了我們那麼多。」

  這頭領想通:「肯定不止我們這一路,還有其他人。我們出手,就是一個信號!」

  轟然數聲呼嘯,這一路的三名武宗率領一批武尊加入戰鬥。

  是的,矮胖子那一波人,是孤軍奮戰。人人都在顧慮這裡是大律,怕全軍覆沒。可是,當這第二路人馬加入戰鬥,那就隱隱佔了上風。

  這就好像一個信號,令各路人馬心潮澎湃的信號,彷彿看見了曙光。

  擊敗神化營,把王策帶走,或者殺死!

  第二路人馬加入戰鬥,第三路幾乎思量一下,立刻就從另一個方向飛速趕來。

  ……

  ……

  「小心!」

  怒斥聲,怒罵聲,悶哼慘呼聲時不時的響起。眼見又一波人馬加入戰鬥,神化營高手無不凜然。

  「呵呵,這是第三波人馬了。」王策耐人尋味的笑笑,看了看在不遠處的繼續冷清的宋雲仙,又看了一眼在山巔的步天王。

  宋雲仙和步天王,乃是唯二沒有加入戰鬥的武宗。一個冷清,一個孤傲。

  細心觀察一二,王策結合情報,很快就有了某些答案:「是燕國?真的很像。」

  「是很像。」柳夜行悄然靠過來,他很有發言權:「第二路人像凌國的人,第三路像燕國的。」他神色一頓,意味深長道:「像,不等於是!」

  王策笑笑:「是四路。在之前,還有兩名武宗帶領的一群棒槌,冒充燕國的人!」

  說棒槌,也絲毫不假。你看下邊的各路人馬,誰不是盤算大半天,都沒敢做拋磚引玉的那塊磚頭,就是那開頭的那兩個武宗跑出來傻乎乎的撞陷阱。

  「矮胖子那是什麼人?」柳夜行忽然凝重問道。

  王策徐徐搖頭,眼底醞釀著一絲淡淡的冷峻,是「他們」?為什麼沒見犀利哥?難道犀利哥又聞到危險,先跑了?那得是一雙多麼厲害的狗鼻子啊。

  王策的目光定格在那名面具男身上,什麼地方跑出這麼一號超級高手了?

  大律是高手如雲,不過,像半帝王魂這種帶綽號的,絕對屈指可數。綽號就是尊號,不是你自己喊著就樂意了,要大多數武者都認可。

  某些小地方,自號草上飛啊,天下無敵啊。誰會理會,誰會當真?

  帶尊號的,每一個都是浴血打出來的,尊號是別人喊出來的。某些神化高手很弱,可是,凡是帶綽號的,每一個都絕對至少一打三以上。

  大律雖然大,這種帶綽號的超級高手,最多也絕對不會超過十個。

  「我想不起來。」柳夜行凝重,這種人錦營有檔案,他自然知曉最清楚:「我真的想不起,這人沒用戰靈,也沒用個人獨門絕技,認不出。」

  王策聳肩,洒然道:「不必說,對方戴面具等做法,顯然隱瞞,一定是其中之一。」

  忽然,陣陣氣息激盪,從遠而近的快速逼近。三名蒙面武宗率領一批武尊轟然加入戰鬥!

  柳夜行瞬間神色大變,猛然長身而起:「第四路!怎麼還有人?」

  王策吃驚,凝聲:「這是第五路了!」心中一緊:「沒有蠻子?」

  「蠻子很好認。」柳夜行神色陰沉,言下之意不必說,那就是沒有蠻子。

  一路凌國,一路燕國,一路是「他們」,這是王策能想到的。然而,卻出現了第四路第五路,這就太令人驚訝了。

  王策忽然有相當不安的預感,這樁事扯得越來越大了。

  不死鳥就像一個漩渦,瘋狂的把所有人捲入其中,威力越來越大。如果他再不做打算,隨時會被漩渦吞噬撕裂。

  不死鳥越來越燙手,大律越來越凶險,那些捲入漩渦的人,也越來越瘋狂!動輒就是全盤傾覆的結果!

  想到駭人之處,王策全身汗津津,心像鼓兒一樣激烈!

  「小心!」宋雲仙的語音都無比冷清。

  王策一個騰身起落,懶驢打滾一個躲避。只見他原本所站的位置,竟然被一股氣勁轟成大坑形狀,抬眼一看,發出呻吟:「我靠,第六路了!」

  天啊,大律到底是得罪了什麼人,或者說,不死鳥究竟犯了多麼滔天的大罪啊?

  ……

  ……

  說話間,心相一躍而出,這邊的兩名蒙面武宗率領幾名武尊呼嘯而來。

  這一眼看去,除了服色各異以外,除了神化營和王家以外,其他五路人馬居然個個都是蒙面或戴了面具,放眼看去,端的是一派蒙面人大亂戰。

  王策心相一出,不少人都怔住:「賢哲之相?這少年竟然是賢哲之相?」

  這突然來襲的第六路人馬怔住一會,顯然瞄準了王策,一窩蜂的把柳夜行撇開,急追王策而來。

  王策破口大罵,難道年紀小就一定要被鄙視?宋雲仙神色冷清的一躍而上,劍氣激盪不絕,冷清道:「不許傷他!」

  「滾開!」低沉的咆哮,伴著恐怖的武宗力量轟然打爆。

  王策狼狽不堪的幾個翻滾躲避,嘆了口氣,在這麼數十名神化高手當中,那安全感直接就是負數啊。

  戰鬥中,躲避中,忽然一名神化營武宗悶哼噴血飛來,王策眼波一亮,一個翻滾過去,歇斯底里的流露驚恐之色,大喊:「啊!」

  本來王策被偷襲,這就已經成為眾人時不時關注的焦點了。此時這一聲大喊,好不撕天,恰好在一個較為空蕩的所在,頓時讓所有人看了過來!

  柳夜行在戰鬥中一眼看去,卻只看見了一團空氣,卻在眼角餘光裡,看見了王策那森寒的笑意,心中咯噔一下!

  幾乎像慢動作一樣,每一個武宗都親眼看見。在這名神化營武宗轉身揮劍,釋放罡氣的剎那!

  王策居然在笑,一邊微笑,一邊甩出一點露珠的聲響,滴答一下!

  滴水劍倒轉劍鋒,輕輕的沒入這名武宗的脖子,從另一邊的太陽穴穿透出來。柔韌的劍尖,發出嗡嗡的蟬鳴,一滴一滴的鮮血伴著腦漿噴濺出去!

  轟隆!這武宗竟然沒死透,竟然在臨死前轟然一掌把王策打飛!

  奈何,心相悠然阻擋下來。王策化身滾地葫蘆,狼狽不堪的被打得鑲嵌在石壁上。

  王策噴出一口鮮血,掙扎從下來,嘩啦啦的碎石,混著他滿不在乎的神色,抹了一把嘴角的鮮血,笑道:「武宗果然厲害!」

  他居然還在笑!

  此處的數十名神化高手在看見這一個快活開朗笑容的時候,沒來由的心底森寒無邊!

  「你瘋了!」柳夜行和任武宗震驚,震怒無比!

  是,他一定是瘋了。人家神化營在保護他,他居然暗中下毒手!這不是瘋了,是什麼!

  王策形象狼狽不堪,悠然的站起來,直指任武宗:「你,閉嘴!」眾人皆想,這孩子一定是嚇傻了,人家好歹是武宗呢,也輪不到你一個少年來騎在頭上拉屎拉尿!

  王策神色淡然,目光森然:「任武宗,你想一想為什麼死的不是你,想清了再跟我講話!」

  「至於你!」

  王策微笑,指向柳夜行:「律帝不在,那就你來替我轉告。」

  「告訴你們的皇帝,利用我,暗算我,是要付出代價的。」

  數十名神化高手之中,一名愛笑的少年迎山風屹立,輕輕的說話,卻有能讓所有人都不得不留心注意的獨特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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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5章 血色,鐵馬冰河入夢來

  「他,是一個教訓,也是一個代價。」

  悠然的指尖,點了點那名氣絕身亡的武宗。

  王策神色淺淡,今日峽谷之戰的來龍去脈,主角不是他,也本不該輪到他。

  兩名武宗死在他手上,為大律效力的武宗不少,卻也不是白菜。死一個,皇燕京要心疼一番,死兩個,怕是茶飯不思了。

  心裡的怒焰,撒將出去,王策心情忽然一下就好轉了許多。

  今日峽谷之戰,他不是主角,誰都不是主角。今日一戰的主角,是大律,乃至北洲各大勢力,他王策就是一個報幕的,就是一個穿針引線的。

  王策神色淡淡:「告訴你們的皇帝,佛也有火。我不是佛,我有火的時候,會讓本來很糟的事,變得更糟。」

  本來是一個很有修養的斯文人,柳夜行的微笑就好像從冰箱撈出來的:「我不懂什麼佛不佛,可我知曉,你殺我大律的武宗,你會倒霉,很倒霉。」

  王策矮身下去,一道劍光從頭頂掠過,他摘下一朵小花,放在鼻下嗅嗅:「老柳,你我總算相交一場。你認為我是一個怎樣的人?」

  「若然旁人不來惹我,刺激我。你認為,我會不會主動挑釁旁人?」王策是穿越了,不是換了思想,性子彆扭是彆扭,這是一次新生,非必要,他不會跟人鬥氣。

  柳夜行沉默,王策不愛招惹是非,有那閒工夫,寧可去找一個好吃的酒樓,他豈會不知。

  王策細心呵護這一朵小花:「人,就像這一朵花脆弱。」一頓,他凝聲淡淡:「律帝要不死鳥,我來律京做交易。要我來王家做誘餌,我來了。」

  「我很有誠意。很遺憾,你們沒有誠意。你們做過什麼?你傳話給蘇家和秦家,讓師父和我陷入被動,暗中攛掇讓我和葉家結仇。旁的,就不必我說了,心照不宣。」

  王策親自冒險來律京,來了一些時日,等候律帝召見做交易。結果,換來的是律帝三番四次的利用和暗算,柳夜行不會不明白,張口結舌想說,卻無話可說。

  他代表律帝和王策交涉,自然清楚,王策為了這筆不死鳥的交易,付出了相當的誠意。律帝呢?

  不知為何,柳夜行總感覺律帝這次做錯了,他咳嗽一下:「一樁歸一樁,你殺了武宗。」

  王策流露譏笑:「我敢來大律,敢來律京,敢殺你們的武宗,就必定有自保的本錢。」

  「我敢來,我敢做。」王策輕笑,口吻酷烈:「大律要殺我,易如反掌。不過,在大律殺我之前,我有能力讓大律元氣大傷,讓大律從此不得安寧!」

  王策徐徐豎指頭,充滿不屑的搖指:「莫要考驗我有沒有玉石俱焚的決心。」

  柳夜行沉默良久,緩緩道:「我不懂,你去王家,是陛下誘導的。可,充其量不過是利用你,你為何……」

  「是我高估了你?還是你在裝傻?」王策淡淡的充滿失望之色。

  也不理會他,王策轉身環顧一眼激烈的戰鬥,泛住一絲冷笑。什麼是不死鳥,什麼是人皇,大律為何千年來越戰越強,他缺德前身的身世牽涉多少?

  各種線索,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團理不順的亂麻。和去年北唐的亂麻是被唐帝的小黑手撥弄不一樣,今次的亂麻,卻是一團糟,卻是突然被不死鳥引爆。

  許許多多糾結在一塊兒,教人看見那一絲恍惚的東西,卻又不真切。隱約中,似乎所有都在發生某些關聯,或者本來就存在某些必然偶然的關聯。

  王策能感覺,沒人知道全部。唐帝知曉一點,律帝知曉一點,某些人知道一點,只有加起來,才可能拼湊出全部。

  唯一能這裡看到一點,那裡看到一點的,就是他王策。也難怪會捲入各種詭異當中,王策自嘲一笑,本來就身不由己。

  霧裡看花總讓人茫然,快刀可斬亂麻。

  這把快刀在很少很少的幾個人手裡,卻很少很少有人知道,王策手裡也有一把快刀!

  快刀不光能斬亂麻,也能殺人!

  ……

  ……

  戰鬥激烈,怒斥聲,慘叫聲,喝罵聲,組合成似幻似真的一幕。

  很妙的一幕,王策猶如超然在戰鬥之外,冷眼旁觀。

  「該做點什麼了!大律沒把我當人,我又何必裝什麼正人君子。」王策自言自語。

  心相悠然,王策揉身一動,飄然來到兩名怒目交手的武尊之間,氣沉丹田,一張嘴就是氣吞山河的一記狂嘯:「所有人都給少爺住手!」

  柳夜行頓時色變,不好,王策做了一件致命的事!

  不死鳥和王策,抓住殺死王策,就能阻止不死鳥。此乃心照不宣的,各路人馬的目的。

  人人都有意的不願波及王策,也不願把王策立刻捲入戰鬥。並非出家人慈悲為懷,而是因為各自都在克制。

  不論是誰,此時向王策出手,就會讓圍攻神化營的臨時聯盟立刻瓦解。然而,王策若然主動送上門,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一記激盪不絕的狂嘯,彷彿烈馬橫行天際,滾滾不絕的震撼。

  一霎時,數十名神化高手在能見或不能見的位置上,各自怔了一下,手底下沒敢有絲毫的停頓。

  這時,兩名交手的武尊怔住,其中的蒙面武尊眼中分明充滿「守株待兔」式的驚喜,閃電撲來:「王策,跟我們走,保你身家前程!」他卻忘了,兔子有時也會咬人。

  尤為重要的是,王策莫說不會承認他是兔子,就算是,他也是一隻兔子形狀的虎王坦克!

  這武尊的一記轟然打在心相上,王策神色淡淡,一記「長樂不倒翁」加身,隱約之下,巍然不倒,盡然把部分氣勁反震回去。這武尊措手不及之下,鼓蕩護身罡氣狼狽的被震退。

  旁人先是心中一緊,見了心相,才是凜然。這尼瑪直接是盯著裝甲橫衝直撞,除非武宗,否則武尊真的很難在短時間內破掉賢哲心相。

  「機會來了。」轟然之間,王策這看似自投羅網的舉動,頓時引發了神化高手之間更猛烈的戰鬥。以求在最快速度裡擊敗對手,把王策給抓住。

  沒人把王策放在心上,一個十七歲的少年能有多強?再強,難道還比神化高手強?能有多強?

  不過十七歲而已,毛都還沒長呢。誰會怕一個少年?耳聞王策擊敗過武尊,那也不過是耳聞,有的武尊很強,譬如半帝王魂,有的武尊很弱,也許王策擊敗的就是後者。

  在武道的道路上,王策就好比高中生。然而,神化高手是大學生,是碩士,是博士,是中科院院士。

  年紀擺在這兒,不論王策的天賦有多高,不論他未來是否能成為武帝,那是未來。少年天才最大的優勢就是年輕,就是未來,並非現在。

  在每一個人來看,王策就是盤裡的一條小菜。

  若在北唐,會有人好心告訴某些人,他們看錯了,那不是一條菜,是一條冬眠的毒蛇。在北洲卻不會有這種提醒。

  王策的貿然之舉,令各大神化高手爆發了更加猛烈的戰鬥,非必要非決生死就很少動用的戰靈合體,也陸續出現了。

  五顏六色的罡氣華彩,鋪滿天空和青山。

  王策彷彿不知自己已經成為焦點,含著淡淡的笑意,憑著心相搖身一變成為橫衝直撞的虎王坦克,把一個個交手的武尊給強行分開。

  兩名蒙面武尊亢奮的一左一右夾攻而來。王策恍若未見,神色不變,愈發的微笑迷人。

  都把我當成一盤菜了嗎?那也好。我是這裡修為最差的,卻不表示我是實力最弱的。

  幾十名神化高手的大混戰,實在是罕見一幕。然而,圍繞的焦點人物卻是一個金丹修為的少年,不論在任何人來看來判斷,王策都是此處最弱的人。

  似乎,就是那隻煮熟的鴨子。沒人相信,真的煮熟的鴨子會長翅膀飛走。

  王策一動不動,彷彿被嚇傻了。這一霎,柳夜行的心都快要跳出喉嚨了,來不及救援了,如果王策死了,不死鳥就注定要成空了。

  「鐵馬冰河入夢來!」

  一記飽含溫暖的淡淡聲響,從王策口中道出,他在笑,笑得無比的開心。

  賢哲心相灑下漫天的星輝,彷彿凝結成一頭鋼鐵所鑄造的戰馬,奔馳出最暴烈的速度和脾氣,一馬就有萬馬奔騰的氣勢,無聲無息的將左邊驚駭的武尊撞飛。

  又彷彿凝結出一條冰河,把另一名武尊凍結了一剎那。

  就不過是一剎那的光景,王策青衣飄飄,竟然給人一種無法描述的洒然,更加是一種教人心折的氣場。

  柔和的五指如蝴蝶一樣飛舞,劍氣像一朵璀璨絕倫的花兒綻放。王策拈住的小花飄然而去!

  被凍結的武尊悶哼,面色霎時蒼白。

  被鐵馬撞飛的武尊驚怒交集,卻看不見他的喉嚨裂開一條大大的縫,無數的血色泡沫從上邊噴出來,然後重重的撞擊在一顆樹上,氣絕身亡。

  快劍,恐怖的快劍。

  宋雲仙眼睛一亮,她看見了王魂畢生融入劍道之中的精髓。她忽然相信她的決定是對的,半帝王魂和王策一定有很密切的關係。

  王策輕輕的笑著,雙手下垂,簡直看不出就是這一雙手,剛剛完成了傷一人殺一人的成就。

  那一朵小花終於飛在最高點,飄零徐徐落下。

  王策心平氣和:「現在,還有誰要阻止我說話!」

  原來煮熟的鴨子真的會長翅膀飛走。

  如意結像血一樣的鮮紅,把青山映耀出一層淡淡的血色,也在眾多神化高手心裡映出血色陰影。


bpd 發表於 2018-3-9 01:19
第316章 戰武宗,最強的王策

  「現在,還有誰要阻止我說話!」

  微笑也是一種氣場。微笑不一定是和煦的,也不一定是軟弱無力的,都提倡公務員要微笑服務市民,可沒人會傻乎乎的以為那就是好說話。

  兩名武尊的一死一傷,證明了微笑和拳頭,是並存的。

  笑,在很多人臉上,是裝飾是偽裝。在王策臉上,卻大多數時候都是發自真心,開開心心的活著。

  各神化高手無不震驚。能在這裡,人人都耳聞王策擊敗過武尊,也人人都知心相加武道很厲害。可許多事,只有親眼目睹人們才會相信。

  王策以一敵二,他竟然擊敗了兩名武尊。

  武道加心相,竟然能有如斯強大?回憶先前那一幕,強如武宗也不免心弦一顫。

  心相,武道,兩條路,隨便一條能走到極致,便是舉世最強者之一。若然能兩者都達到登峰造極,那就是九洲第一高手,歷史上有過先例,沒人能否認。

  如果……如果……這本就是一個絕妙的詞。

  亮肌肉是一種絕對有必要的手段。否則,王策不會贏得說話的機會。

  王策目光清澈,喃喃自語:「果然是一票賤人,不打不曉得事理。」

  不等高手們發怒,王策面露譏誚,一張口就是群嘲:「賤本來就是一種罪,如果賤上再加上蠢笨如豬的腦子,那就是不死也沒用了。」

  王策貌似無奈的一聳肩,目光掃視高手們,一臉寫滿「不用看,說的就是你們這幫狗屎一樣的神化高手」。

  高手們神色各異,有人深思,也有人暴跳如雷,騰空直接撲向王策:「小子,你不過是擊敗兩名武尊,就以為天下無敵了?就敢信口開河!」

  王策緩慢往後退了一步,這名盛怒的武宗在半空中被另一條身影攔截下來,厲喝:「且慢,姑且聽他說下去!若然說不出一番道理,再殺也不遲。」

  王策充滿憐惜的搖頭,一臉「不知是哪家瘋狗被放出來禍害人」的神色,幾乎把這名不老武宗氣的吐血。這種王策穿越自帶拉仇恨天賦技能,實在已經很強悍了。

  「說你們是豬,你們有臉否認嗎?我只問你們,能不能再厚顏一點!」

  王策哈哈哈放聲狂笑,山林中迴盪著這份快活的狂妄,敢當著數十名神化高手大罵對方是豬,那也絕對是武燕京沒幹過的事。

  散落在廣袤之地戰鬥的高手們,各自陸續暫時終止戰鬥,陸續趕來此地,隱隱形成幾波涇渭分明的人馬,把王策圍在中間。

  人人都是怒意滿懷,臉色鐵青的怒視王策。如果說不出好歹,王策估計就要「被穿越」了。

  ……

  ……

  這名被王策差點氣炸的不老武宗,顯然是一個暴脾氣,見王策三番四次群嘲。心底的怒意,直接就燃燒了。

  好歹是堂堂武宗,放在北唐,那都是能跟唐帝直接對話的超級強者了。就是放在大律,律帝也要客客氣氣。

  武帝一個個像兔子窩在不知什麼鬼地方不肯出來,在武帝基本等於小媳婦一樣不肯拋頭露面的時候,武宗的江湖地位絕對是頭一份,幾時被如此當眾羞辱過。

  幾時被一個少年藐視過,幾時被一個少年挑釁過,幾時被辱罵刺激過!武宗不是忍者神龜!

  這不老武宗發出猛虎一般的咆哮,化身閃電直取王策,鋪天蓋地的恐怖壓力幾乎讓人窒息!

  和面具男一塊的蒙面矮胖子眼中精光一閃,猶如獵豹蓄勢待發!

  「不許殺他!」

  清脆的,冷清的女聲飄遊在空氣中。一點藍色光寒,瞬息放大無限,猶如一朵燦爛的藍色鮮花綻放,恐怖的藍色劍氣彷彿蓮花盛開,一片片一瓣瓣。

  就在宋雲仙將不老武宗攔截下來的剎那,蒙面矮胖子殺意滔天,彷彿從虛空中踏將出來,一拳夾雜可怕的金色光輝,迸發九天神雷一般的氣勢。

  「你有心相,也保不住你的命!」矮胖子一拳轟在王策的心相上:「我打爛你的心相!」

  這一拳看似平凡,擊中心相的剎那,氣息狂暴噴發,竟然將方圓十丈內的花草樹木悉數震為粉碎。

  心相悄然卡嚓一下,王策狂噴一口鮮血,面色蒼白的察覺心相竟然被這可怕的一拳轟得瀕臨瓦解。

  矮胖子的速度極快,時機抓得極準,宋雲仙和不老武宗糾纏,竟然一時半會騰不出手來。一名恐怖的不老武宗就在眼前出手,王策唯一的辦法就是自救。

  這一拳幾乎把王策一身的鮮血都激盪得沸騰起來,我活第二世,不是為了來送命讓人宰的!

  我還有很多很長的未來生活要享受!我還要成為武帝,我還有女皇養成計劃,還有親人朋友,還有……女人!

  王策作為一名武者,真的很少打架,不全然是不喜歡,更多是沒機會。去年在北唐的時候,兩衙有的是高手服從號令,輪不到他親自打架。

  男人天生就愛搏鬥!

  一霎瀕臨生死關頭,王策心底的一隻名叫任性的魔鬼悄然釋放,很少打架,不等於就是軟柿子!

  王策鳥槍換炮了,今非昔比了。誰若然拿老眼光來衡量,拿年紀來判斷他的實力,那就等於自打耳光!

  那就,打他娘的!

  就在矮胖子一身殺意凜然的第二拳轟來的時候,王策戰靈合體用出了「遊記千古」,有大量靈石,徐霞客是許多戰靈裡第一個突破為絕地戰靈的。

  戰靈雙合體,陶淵明的「桃花源」悄然讓無盡的桃花成林綻放!

  「小樓一夜聽春雨」,心相無聲無息的侵蝕著矮胖子的護身罡氣,儘管速度很慢,效率很低。

  在那桃花綻放的地方,繽紛的色彩,也阻攔不住身為不老武宗的矮胖子。桃花的幻境迷惑不了對方,矮胖子凶悍之極的一拳重重的轟在心相上。

  不老武宗施展戰靈合體之後,堪稱矮胖子最巔峰的兩拳,第二拳毫無懸念的把心相打穿了。光是那一點餘力,就讓王策狂噴鮮血,幾乎把心扉都要吐出來!

  也就是這一霎,「不漏之沙」再一次以傲視天下的方式,盡情的揮灑自己的絕妙。

  徐霞客是中階絕地戰靈,相當罡氣境,「遊記千古」在最大限度上,把一身的靈力加強劍氣。「小樓一夜聽春雨」能削弱王策目前還很難破的護身罡氣。

  此乃目前的王策,能施展的最強的一次攻擊!

  一飛沖天的光耀,遮蔽了一切,鋪天蓋地的黃沙瀰漫,把一切花草樹木吹成飛灰。

  彷彿荒蕪,彷彿淒厲,彷彿絕望,更加彷彿……武帝意志!

  「武帝意志!」

  幾乎在這一刻,此處無數神化高手心神巨震無比,隱約的察覺到,「不漏之沙」所夾雜的那一縷獨特,太像武帝意志了!

  什麼是武帝意志?紀千敗闖北唐大內的時候,他的武帝意志甚至讓修為稍差一點,意志稍差一點的超級高手直接瓦解鬥志,而那只是武帝意志的一部分。

  矮胖子的第三拳幾乎就是必殺,如果王策破不了,暫時失去心相保護的他,就必定被這第三拳給轟殺成渣滓。

  不勝就死!

  ……

  ……

  矮胖子的第三拳彷彿打爆一切,在一半的時候,卻感到了不漏之沙夾雜的那一縷獨特,心神失措:「武帝意志!」

  一滯的光景!

  風吹沙,劍吹血!不勝就死!王策彷彿感覺一切都緩慢了,他像風一樣清晰的被不漏之沙帶著,捕捉到那動人的奧妙!

  蓋世傾城的一劍,讓所有人為之癡迷。

  劍光煙消雲散,王策面色慘白的癱軟跌坐在地上,噴出鮮血,灑在顫抖的雙手和滴水劍上,卻嘿然一笑!

  矮胖子一動不動,終於,眼珠子微動,發出淒厲絕倫的狂呼!一身上下,竟然從身體裡爆發出數百道恐怖的細小劍氣,把身體洞穿得猶如漁網!

  一旁的小半個山頭在淒厲絕倫的哀號中,被一陣風一帶就化為漫天的碎石,轟隆隆的倒塌下來。與矮胖子扭曲的呼號交相輝映!

  矮胖子哀嚎著獰笑著逼近王策,咳嗽數聲,竟然連鮮血都咳不出來,只因一身的鮮血大半都被不漏之沙給放掉。

  可惜,如果再給我一點機會,如果我是三花武尊修為,若然徐霞客是暴君戰靈,結果一定會不同。王策流露一絲惋惜,他對不漏之沙的領悟更上一層樓,可惜了!

  不為五斗米折腰讓他重新恢復八成真氣,暗自蓄勢!

  這時,矮胖子的獰笑嘎然而止,錯愕的看著雙手和身體。一道藍色的劍網忽然掠過,矮胖子頓時消失不見,只剩下漫天的血肉像下雨一樣撒得滿山。

  我靠!碎屍啊!王策吞口水,毛骨悚然的看著及時脫身出手的宋雲仙,女人果然惹不起呢!

  「呸!」王策吐了口血,噁心得幾乎嘔吐,無奈苦笑,他只是想說話而已,為何在什麼時代什麼位面,說話就這麼難呢。

  向宋雲仙點頭致謝,見人家不理會,王策也無奈,勉強撐著樹幹站起來,看著滿目瘡痍:「各位,我們說到什麼地方了?」

  「今天是一個陷阱,是律帝故意為之!」

  王策大口喘息,看來狼狽得好像剛從非洲戰區回來的。可他卻在微笑,笑得自然。

  數十名神化高手的眼神,就好像看著天外來客,也好像看著一個魔鬼怪嬰!


bpd 發表於 2018-3-9 01:28
第317章 吸星大法,四隻不死鳥

  心相是如意結的原因不複雜,分解開來和組合起來都是包含一個意思呢。我覺得這一點應該瞞不過大伙的眼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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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峽谷一帶滿目瘡痍,儼然像是被狗啃過的,一塊綠色茂密一塊光禿禿。

  洛水洪流之聲,從峽谷中傳來,也蓋不住王策淡定的聲音,仍然傳入眾多高手耳中。

  「若然你想說,此乃大律欲將我等一網打盡的陷阱,那便也不消多說!」

  那名堪比半帝王魂的面具男目不轉睛,沉聲低道。他的同夥矮胖子身死,這一路蒙面人克制住激盪情緒,隱隱以面具男為首。

  「不錯!」某一名蒙面男子語音深沉:「大律雖強,我等也並非束手就擒之人。」

  此言不假,有眼看,有心來算。此時的五路人馬加起來,光是武宗便有十餘名,更有二三十名武尊。此等人敢來,敢現身,也未必就多怕。

  此乃你知我知的事,倒也不必多想。

  難吃!為什麼藥都是苦的呢!王策吞了幾枚上等的內傷丹藥,略微調息,神色淡然:「是不是陷阱,那也就不必我來提醒各位了。」

  王策忽然嗤嗤一笑:「也許我該提醒各位某些事。總之,不死鳥的消息被放出,有我的一份力。我去洛水王家,是被律帝所引誘。」

  「我是有意在王家多逗留幾日的。」王策淡淡的說:「沒錯,我就是在配合律帝!」

  五路蒙面人嘩然不已,雖然武者不一定都是人精,不一定能想到,可五路人總歸是有人能想到看到的。

  如果王策是故意多留幾日,那就是配合律帝挖今天的坑,給各路人馬多一點時間準備今日的伏擊戰。

  嘩然中,另一名蒙面人沙啞道:「你分明與律帝是一夥的,那你為何要跟我們說來?」

  王策眼底寒芒閃動,徐徐道:「我很有誠意的打算與律帝做一筆關於不死鳥的交易,可惜,世上的事從來如此!」

  「你退一步,旁人就以為你軟弱了一分。我有誠意,大律卻並無誠意,處處暗算我利用我。你說是不是,老柳!」

  柳夜行沉默,臉色深沉。王策也不理會,繼續道:「我王某所作所為,可謂為了完成交易,付出了不少心血心力。奈何,我有誠意,大律的皇帝只當我是草雞傻逼。」

  一頓,王策嗤嗤笑道:「今日各位的埋伏,針對我王某和不死鳥而來。或許各位沒察覺,我卻發現律帝一心一意的只想順手把我的底牌抄出來!」

  想抄我的底!想知曉神秘武帝是誰,在不在我身邊,以及其他底細?沒那麼容易。王策眼底佈滿森然:「大律的皇帝果然下賤,不打不成器。」

  「少爺我誠意交易,大律只想挖坑埋我暗算我,真當我是白癡還是什麼!今日我殺你大律兩個武宗,又如何!老子和和氣氣的談交易,你們不幹。」

  王策笑瞇瞇道:「說你們下賤,那還真賤。那就不妨看一看,接下來是你們來求我,還是我求你們!」柳夜行等頓時面色鐵青。

  王策正色一派很嚴肅的樣子:「老柳,不是我說。跟這種廢柴皇帝一起混有什麼好處?正事不幹,就動一些小心眼。和氣的不要,非要主動找來找虐找抽。」

  「大膽!竟敢辱罵陛下!」神化營高手勃然大怒,被面色難堪的柳夜行制止。

  ……

  ……

  柳夜行默然半晌,緩緩抬頭直視:「王策,今日之事必定是誤會,未必就是陛下的意思。」

  王策嗤之以鼻:「素聞錦繡營權柄極大,卻素來行事謹慎。不是皇帝,莫非是你們錦營指揮使扈寶?若按你所言,那今日我一個不小心殺了兩個武宗,那多半也是誤會了。」

  王策一臉「這種誤會真美妙真神奇」,憨厚道:「要不,你們再送兩個武宗來讓我誤會一把?」

  五路蒙面人錯愕,轟然大笑。柳夜行滿腹苦澀,竟啞口無言。

  王策一邊調息化掉丹藥,治療內傷,一邊是漫不經心道:「不過是一隻不死鳥,與我一文錢的干係都沒有。大律不要,有的是人想跟我做交易。」

  眾人心中一動,見王策笑嘻嘻的伸出一隻手:「一億兩銀子!外加若干其他東西,誰出這筆錢和物資,我就把不死鳥賣給誰。」此言好比炸彈,讓眾人心神巨震不已。

  「有意者,不妨來找我面談!」王策當成招商大會了。

  王策眼波一動,耐人尋味道:「朝廷,宗派,乃至世家。凡是出的起價格,我就願意賣掉不死鳥。」

  各路人馬沉思搔動姑且不說。

  忽然有人壓低聲線道:「王策,姑且不說不死鳥。你說今日是一個陷阱,此話怎講?莫非大律真要將我等一網打盡?」

  王策好像聽到最好笑的冷笑話,尖銳反問:「你們也配?」

  為了一幫武尊武宗設下陷阱,只為了一網打盡?同學,你太小看大律的氣魄了,大律不是精打細算的北唐,真要有心,直接幹掉就是,犯不著搞那麼多。

  高手們沉默,這話是噁心氣人,著實不無道理,沉吟道:「那你的意思是?」不知不覺,高手們的態度端正了許多。

  如果在之前,看王策的眼神,就好比饕餮客看一盤色香味俱全的佳餚,這會兒的目光就充滿了認真。

  若在之前,數十名神化高手,豈會湊在一塊,只為了聽一個少年說話。換了一個人來說這種絕對群嘲的大面積嘴炮,一准就被捏死了。

  武帝躲貓貓去了,武宗的江湖地位就是頭一號,敢在武宗面前放嘴炮,那就是自取滅亡。莫要說其他人,就是大律皇燕京要客氣對待武宗呢。

  矮胖子是不老武宗,雖然在之前的戰鬥中,多少帶傷。王策這一個區區金丹境少年,能與不老武宗拚殺一招,雖然落敗,卻明顯重創矮胖子,以至於被宋雲仙輕鬆幹掉。

  這一干人等又不是敢於無視群眾呼聲的公務員,自然看清先前一戰,怎會再把王策當成小菜一碟!

  就憑兩名武尊,一死一傷,一招重創不老武宗。這群自視很高的高手們,就承認了王策的實力,有跟他們對話的資格和實力。

  不是神化高手,卻堪比神化高手。以金丹修為,被認同為同一個實力,王策就算不是當代的唯一一個,也只怕是屈指可數的幾人之一。

  「我的意思?」王策哈哈大笑,很滿意高手們的正視目光,有時要得到尊重,那很簡單,亮出你的拳頭。

  王策目光深邃,輕笑:「在我說之前,你們不放先回答我一個問題。」

  「不死鳥是什麼來歷,有多少?」

  此言一出,五路蒙面人,連同神化營在內,頓時就沉默下來,互相面面相覷,卻是無論如何也找不出答案。

  隱約的一絲風吹來,那一路站在山崖邊上的一名蒙面人沉聲道:「我恰好知曉,據說,不死鳥有四份,每洲一份,北洲也只有一份!」其他人驚訝不已。

  若然不是認同王策的實力,壓根本就不會有人理會他的唧唧歪歪。從數十名神化高手的目光來看,無疑都認可了王策與他們並列和對話的實力。

  考慮這各路人馬的來歷,王策在今日之後,在北洲一戰揚名立萬也並不稀罕。從今日起,沒人會再把他王策當成無名小卒。

  在所有人眼裡,他王策,會是下一個半帝王魂,下一個小武帝,下一個步天王。也許十年,也許五年!

  王策心中一動,人皇的標誌之一就是統一一洲大地。每洲一份不死鳥?這就有趣了。

  不死鳥是誰送出來的?莫非是一心促成下一個人皇時代?可是,誰有本領能讓一個皇帝在短時間內,就擁有武帝的修為或者壽命呢?

  會是什麼人?

  一名站在岩石上的蒙面人低沉道:「我也知曉一點消息。據說,二十年前有人傳話給各大強國的皇帝,說了不死鳥的事!只有強國的皇帝才得到傳話!」此人低沉的重點強調。

  王策不動聲色,心底掀起滔天波浪,隱約想起在兩衙看見過的一條絕密。

  北唐從二十年前起,逐年加大對軍隊的淘汰篩選規模,一代代的新兵淘汰老兵。藏兵於民,看來北唐只有八十萬大軍,卻能在必要時組建召回數量龐大的老兵!

  王策不漏絲毫的神色,笑著說起另一個不相干的話題:「聽說天下武者無數,也有無數的武學流傳,從來沒人能搜集完全,數不勝數。」

  高手自然知道,各種武學真的很多,太多了。所以,很少會有為了爭奪某某秘籍而大打出手,沒人會幹沒意義的事。武者各自有風格,不是別人的就一定比自己的好。

  就好比奪影步,交給一個性情耿直的人,根本就學不會,就是學會了,施展起來也會無比的彆扭。阿皮就學不會奪影步。

  王策笑笑:「我的見聞不如各位,可我卻恰好聽說過一種武學叫吸星大法,能將旁人的修為汲取為己所用!」

  此言一出,高手們無不嘩然,無不流露震駭欲絕之色,乃至有人克制不住情緒,顫聲問:「天底下當真有此類武學?」如果有,那就太可怕了。

  王策不置可否,淡淡一笑:「我聽說過,不管你們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

  柳夜行和神化營眾人無不目瞪口呆,瞠目結舌之餘,不知該信還是不該信,總之是情緒複雜萬分。一時,高手們互相嘩然不已,竟然忘了互相的敵對。

  王策神色不變,淡然道:「各位不妨看一看,你們交手好一會,究竟死了幾個人,或者死了幾名武宗?」一頓咧嘴道:「反正我一出手就殺了一名武尊!」

  王策擺出一臉「我很年輕,我修為很低,我不曉得神化高手打架是不是磨磨蹭蹭,像娘們罵街一樣來個三百回合才決勝敗」。


bpd 發表於 2018-3-9 01:37
第318章 十步坑一人,千里不留行

  唐僧說「悟空,你又調皮了」。

  如果蘇寐在,多半會說與曲同工的某句話「徒弟,你又騙人了」。

  什麼是真相?律帝為何要引各路人馬前來伏擊王策?王策說「吸星大法」,不論你信不信,反正他信了。

  不管他心裡信不信,起碼臉上是一臉「我很沉痛」的神情。

  包括神化營在內,無不感到心底的滔天巨浪。汲取他人修為為自己所用,這絕對是恐怖的。這就好比汲取旁人的財富,變成自己的,銀行也不敢啊,你以為你是政府呢!

  王策的話就好像重磅炸彈轟出的衝擊波,讓每一個人心底震撼,受到猛烈的衝擊。

  五路人馬各自竊竊私語,不無忐忑和震驚。王策在一旁冷眼旁觀,不發一言,嘴角含笑。徐徐掃視五路人馬,又重新把目光投向山崖之顛的步天王。

  王策咧嘴,眼底笑意更為濃烈。始終關注他的王御城,掩住胸口的傷勢,傳音低道:「發現了什麼?」

  「很多。」王策輕聲傳音回應,目光一閃,五路蒙面人之間涇渭分明:「燕國,凌國必定在其中,然而,剩下的三路人馬,又是什麼人?」

  王御城何嘗沒想過,只是任憑誰都無法穿透面紗看透。雖然武尊不好查,武宗卻好查多了,奈何各路武宗都刻意的沒漏獨門本領,那就難以分辨了。

  「我知誰是燕國和凌國。」王策忽然淡淡傳音道,說願意交易不死鳥的時候,就隱約察覺了。一頓,笑吟吟傳音:「大律似乎用心良苦呢!」

  王御城神色不動,嘴皮微動:「我以為,陛下的意思,似乎是想看一看有多少人。」斟酌一下遣詞道:「有多少勢力會成為大律必須掃除的死敵!」

  「嗯。燕國和凌國,必定不會屈服。」王策承認他的看法和王御城是一致的,吐出更隱蔽的關鍵:「還有,世家和宗派!」王御城沉默,目光閃爍。

  吸星大法,乃是王策信口胡謅。律帝的真正目的,多半就是趁勢而動,看看有多少勢力會成為大律的死敵。

  大律隱隱有九洲第一強國的實力,不怕硬碰硬,更怕被人在暗中暗算了。國家戰略,從來不是三言兩語能說得明白的。

  不是五路人,加上一開始的那票傻乎乎的藍衣人,是六路。王策輕柔搖頭,不是六路,是七路?還是八路?

  搖光宗的步天王孤傲的冷冷屹立山巔,彷彿超然的旁觀這一切。宋雲仙呢?王策不會被宋雲仙和半帝王魂的某些關係而蒙蔽。

  宋雲仙本該是他和劍神山交易的第二位劍宗,估計早來了,藏在暗中不現身罷了。一直沒現身,為何會在今日才貿貿然的出現出手?

  莫要說是為了救王策,矮胖子在戰靈合體的情況下,都要兩拳才能轟破心相的防禦。那一下的偷襲,或許能傷到王策,卻絕對殺不了他。

  如果說,步天王代表的是搖光宗,搖光宗乃是大律五大宗派之首,這就有趣了。那麼,宋雲仙是否代表劍神山?

  王策含笑,卻凜然不已。

  王家之行,收穫不少。其中之一,就是讓王策真正弄明白世家的心態了。王家不想爭霸,不想做頭狼,不代表其他世家也會這麼想。

  亂世,是破壞,在某些人心裡,卻是機會。這蒙面的五路人當中,是否有來自世家的人馬?

  重新一眼掃視步天王和宋雲仙,王策此時最想知道,步天王是否代表搖光宗?宋雲仙是否代表劍神山。

  如果答案是肯定,那這個不死鳥的漩渦,就越來越龐大,把更多的人和勢力捲入其中。不死鳥有多少奧妙,人皇還有什麼隱秘?

  王策心中咯噔一下,諸子學宮呢?如果連劍神山的瘋子都放下了超然姿態,那原本就一心營造影響力的諸子學宮,絕對會插手!

  王策撓頭苦笑,想不到,人皇時代還沒來臨,就已經亂象頻繁,隱約有天下大亂的跡象了。

  人皇時代來臨的前後,沒人能獨善其身。

  ……

  ……

  炎熱淡去不少,隱約有一些斜陽西下的美景。像

  仰頭觀天色,細心琢磨一下各種時間上的配合和銜接。恰好,王策體驗過紀千敗的速度,大約也能推測一二。

  咂咂嘴,王策浮現微笑,差不多是時候了。

  正當五路蒙面人各自議論半晌的時候,王策悲天憫人的一聲嘆息:「如果我是你們,我最好還是速速離開此地。再不走,大約就走不掉了。」

  「如果我沒猜錯,如果我的大腦還沒退化,我想,大律的武帝大約再過一會就該來了。」

  此言一出,眾多蒙面人頓時目光一震,皆盡凜然不已。那名堪比半帝王魂的面具男低沉道:「何以見得!」

  王策面色蒼白的眨眨眼:「各位不以為很可笑?這兒是什麼地方?什麼時候,居然還在爭論。」他用力強調:「這裡是大律,以武宗的速度從律京趕來,只需最多一個時辰。」

  一聲嘆息:「我看,各位是活膩了。其實有什麼話,不妨留著要麼以後說,要麼明年上墳的時候再說。」

  見蒙面人並不相信,王策聳肩洒然:「沒辦法,蒼天會原諒我的。畢竟,正常人和傻逼的腦電波都不在一個頻率,人和豬是無法溝通的。」

  「你說什麼!」這大面積的嘴炮,頓時激怒了脾氣火爆的人。

  「嘖嘖,還神化高手呢,是耳背高手吧。既然你一心謙虛,那我就只好再滿足你的要求一次。」王策玩味的重複一遍,幾乎把不少人都給氣炸了。

  武帝要來了?以武帝的速度,就是龜速飛行,只怕最多半個時辰就能趕來。

  面具男嘶啞嗓門,一絲淡淡的神采浮現:「王策,你果然很聰明。不過,你卻是錯了。」王策眨眨眼,品味「果然」,這是一個很有趣的用詞。

  他錯了!柳夜行也在第一時間做出了判斷,嘆息,王策你狡詐一世,為何蠢笨了這一回?既然武帝要來了,那就自然要在武帝趕來前,先盡力拾掇你王策啊。

  從五路蒙面人虎視眈眈的目光,就能品味答案了。

  王策微笑,嘴巴一張,就是刻薄一句:「看什麼看,還不跑路?找死啊。再看我也比你們帥,不服氣就把面紗扯下來比一比啊!」

  眾人震撼了。這簡直就是跟盲人比視力,跟瘸子比賽跑。這得無恥到何種境界,才敢厚顏的說出口來啊,王策很強,或許是當時最強的少年,至少也是屈指可數的幾人之一。可,王策受傷了,真氣一空了,心相暫時被打散了,防禦力大不如平時。

  一轉念,五路蒙面人幾乎爭先恐後的轟然踏足閃電撲向王策。

  柳夜行神色大變,厲喝:「速速攔住他們!王策不能死!」他喊出這句話,方自心中一個哆嗦,王策不能死!難道王策這次就是想警告大律的?

  是的,王策不能死。就算當眾殺了兩個大律武宗,相當來回不斷的打了大律的臉,可他們還是要救援王策。

  我吃定你了!這或許就是王策在表達的。

  「一個白癡不少,少見的是一群人都白癡!」王策忽然沒來由的嘆息。不慌不忙的高舉右手,厲喝:「各位,請看!」

  一支透明的小瓶中搖晃著粘纏的液體,在斜陽中熠熠發光,彷彿有著非凡的魔力。每一個人的動作立刻就是一滯,精光大盛!

  在數十名神化高手熾熱的目光中,王策冒出一個充滿壞水的壞笑,然後,用力擲飛!

  小瓶熠熠發光的拋落優美弧線,落在神化營之中!

  好惡毒的一招禍水東引!柳夜行瞬間面色死灰,此時此刻,他生平最恨的人,王策絕對高居榜首,乃是不二人選。

  尤其看見王策微笑的嘴型,分明在說「老柳,恭喜中獎,自求多福吧」。柳夜行幾乎氣暈了!

  ……

  ……

  好像炸鍋一樣,從小瓶一出現就引爆了所有人的激情。

  小瓶裡的東西,是真是假,並非沒人猜想。可,誰都不敢賭,哪怕只有一分可能是真的,也必須要搶。你不搶,別人會搶。

  五路蒙面人轟然一下,像瘋了一樣衝向神化營。

  王策滿意的笑了,不是一定要手把手的控制某些人按自己的意思來辦,只消營造一個形式,讓人不得不做就成了。

  數十名高手聚集在一個不大的範圍裡激烈戰鬥,那簡直就是無法描述的大混亂。然而,沒人注意王策不見了,就是注意了,也無力去理會了。

  王策簡直就宛如踏青一樣,悠然自得的悄然遁去。留下來的,是一地雞毛,一地紛亂,一地瘡痍。

  三言兩語挑動,給大律埋下禍根,破壞律帝的某些打算。所謂十步坑一人,千里不留行,大約不過是此等灑脫。

  王策是心滿意足的,光是一個吸星大法,就能讓大律焦頭爛額了。是否有「吸星大法」不重要,重要的是武者不會容忍這種武學,偏偏律帝還無法辯駁。

  律帝就是滿身是嘴,也解釋不清。想到得意處,王策不由輕笑,讓律帝等人裝神秘,在他面前裝神秘裝逼,他從來不介意順勢給對方放一個天雷。

  今天的事,王策不是主角,客串一下主角,完成既定目的,就夠了。沒必要再攪合進去。

  悠然沿峽谷走去,王策神色忽然一下僵住,揉臉苦笑:「不出我所料,果然有人發現我跑了!」

  面具男緩緩走出來,屹立在洛水邊。淡然道:「你果然很狡詐,花言巧語加一點小手段,就讓大伙都打起來了,自己卻逃了。」

  王策目不轉睛,咧嘴道:「不知閣下有沒有注意,這是你第二次說到『果然』了,想必有人把我的事告訴過你。」

  「我好像猜到你的身份了!」

  洛水邊上,王策呵呵的笑著,面具男淡淡的聽著。


bpd 發表於 2018-3-9 01:47
第319章 對峙無憂王

  洛水奔流,斜陽灑下暖暖的光,讓河水沐浴出金光。

  「哦,那你說說看。」沒人知曉面具下的臉是什麼神情。

  王策彎腰撿起一塊圓潤的鵝卵石,玩味的把玩:「有人跟你說過我,想必還是相當熟悉我的人。」

  「以前有人說,我這個人看來很好說話,很友善,很好接觸。可是,進入這裡的……」王策指指心口道:「就只有我熱愛的人。」

  「我以為他說的有幾分道理。」

  這句話其實是上一世的人說的,王策上一世的身體癱瘓和破產,沒變得偏激,就已經是靠著開朗樂觀的心情了。指望他把心扉完全放開,那還不如指望社會和諧了,喝水不死人了,鞋帶不能上吊了,做俯臥撐不會暴斃了。

  面具男目光不變。

  王策笑道:「所以,熟悉我的人,要麼是我身邊的朋友,我所熱愛的人。要麼,就是我的敵人,或者潛在敵人才會研究我。」

  「有人說,最瞭解你的人往往就是你的敵人。」王策攤手開懷一笑:「我相信這句話的道理!」

  面具男流露一抹驚訝,低聲重複這句話,然後沙啞道:「不錯,這句話真正有大道理。」

  王策深以為然:「我人在北洲,最熟悉我的人,無非就是那幾個,用屁屁都想得出來。」

  一個談季如,接觸不多,可架不住那廝是唯一能算計王策,並且讓王策唯一沒能洞察的人,這人實在很可怕。如果要王策選一個不願為敵的對象,到目前為止,他的選擇必定是談季如或唐帝。

  柳夜行是北洲和王策接觸最多,最頻繁的人,他算是半個。最後一個,也恐怕是最瞭解他王策的,犀利哥!

  「所以,你和犀利哥是一夥的。你是『他們』的人。」王策瞇眼,一點寒光迸發,然後收斂,心想未必就是犀利哥,柳夜行也沒準,半試探道:「『他們』是不是自救會?」

  面具男似乎也聽說過「犀利哥」這個稱呼,眼中竟然有一絲笑意:「你猜的不錯。不過,我仍然沒看出,這跟你猜出我的身份有什麼關係。」他避而不答自救會的問題。

  王策並不失望,洒然一笑,擺擺手:「莫急,總要一樣一樣的來。既然你是『他們』的人,那你就是大律人,至少常年居住大律。」

  「哦?何以見得?」面具男的目光終於洩露一絲驚訝。

  王策沒說因為我比你帥這種刺激人的爛話,而是玩味道:「因為『他們』想殺我,拿回某些東西,在我前來律京的路上,你卻沒出手過。」

  見面具男欲言又止,王策笑著擺手:「莫要搪塞我,你沒出手過,只是其一。其二是,從我帶不死鳥入律京,再到現在,時間上來不及。」

  「要麼是『他們』猜到我會來律京,要麼你就在大律。否則,今天你肯定不會在這裡。」

  交鏢的那七個時辰,發生了許多。給任何人都不會認為王策還要傻乎乎的一頭撞進律京,莫要說外人,就是王策那一天都不相信他還會冒險入虎口。

  想一想,王策是用詐,詐做綁架不死鳥。就知道他當時來律京是多麼身不由己了。

  面具男沉吟良久,緩緩道:「不錯,當時我們都以為你會離開。沒人想到你真的會來律京送死!」

  王策把鵝卵石擦乾淨,瞇眼似乎享受這份圓潤的感覺:「不光是你,在亂戰的那些人多半都是早早知曉了不死鳥的情報,所以才及時趕來。」

  自然不全然是因為王策讓北洲房放消息,這才多久的時間呢,根本就來不及派高手來。於是,那蒙面的各路人馬泰半是早知消息了,這就值得玩味了。

  ……

  ……

  「這幾路人,有燕國凌國,有八大世家的人。」王策微笑,八大世家就在大律,從得到不死鳥的消息,再到出手,有足夠的時間反應:「沒有宗派的人。」

  面具男點頭側面看去:「宗派的人,只來了一個步天王!」

  王策快活的笑道:「只有步天王來,那五大宗派就不會再派其他人來。所以,你不是宗派的人,自然更加不會是世家的人。」

  「我恰好在王家看了不少相關情報。你是和半帝王魂一個檔次的,像你這樣的人,就算大律也屈指可數。」

  王策故意拖曳的尾音,嗡嗡餘音震顫,隱隱在峽谷中來回的飄蕩,與洛水奔流之音混在一塊,形成奇妙的音場。

  面具男身子一震,緩慢道:「都說你狡詐,此言不假,你果然很聰明,很狡詐。看來,你是真的猜到我是誰了!」

  王策瞇眼,蹲在河邊洗手,洗掉臉上的血跡,啞然道:「旁人可沒我這麼多的信息,他們猜不出你的身份的。所以,你大可安心。」

  「你說對不對,無憂王!」

  面具男深深地吞了一口長長的氣息,一雙凝肅的目光定在王策的背影:「你敢背對我,不怕我殺你?」

  王策頭也不回,用力搓掉有點凝固的血跡,大笑不已:「以無憂王的本領,若然要殺我,那我是正對是背對,似乎都是死路一條呢。」

  面具男不承認,也不否認,只深沉道:「你很聰明,不過,聰明人往往是知道得最多的,也就會是死的最早的。你不怕死?」

  「怕,怕得要死!」王策洗乾淨臉,自我感覺清爽的轉身自嘲:「這世上大約沒人比我更怕死了。還有,你說錯了一樁事,我不是什麼聰明人。」

  王策正兒巴經的糾正:「我並非什麼聰明人,我的智商和普通人一樣,只是不笨罷了。我最大的優點,就是從不盲目。」

  「好比現在。」王策瞇眼,玩味的悠然道:「一個怕死怕得要死的人,又不盲目的人,是不會把自己丟在危險處境裡的。」

  面具男忽然放聲大笑不已,笑聲震盪:「你有意與我說這些,莫非是想等那個女劍宗來救你?或者,認為你能恢復真氣?」

  王策皺眉,抹平眉心,心平氣和道:「也許是,也許不是。我相信無憂王你一定知曉,半帝王魂早些時候來了大律。」

  「要不,你猜一猜,半帝王魂會不會就在這兒!半帝王魂是去搖光宗的路上失蹤的,你猜他去搖光宗,是為了挑戰步天王呢?還是挑戰步天王!」

  「現在,步天王就在這兒。你猜,半帝王魂會不會就在這兒。」

  面具男的目光頓時一凝,森寒之色凜冽無邊,聲線猶如刀鋒:「你認為半帝王魂能嚇住無憂王嗎!」

  「我只知,自救會很強,劍神山卻都是瘋子。」王策自信滿滿,悠然自得的面對面,緩緩堅決的向被面具男擋住的路走去。

  一步一步!

  ……

  ……

  王策和面具男之間的距離,在不慌不忙中拉近,夾雜在二人之間的空氣彷彿凝固了。

  面具男的目光醞釀著莫名的盛怒,環顧一眼,這峽谷中是清淨的,偶爾傳來的一些戰鬥嘶喊,被奔流的洛水給覆蓋了。

  峽谷中,只有他和王策。

  若然他是無憂王,不論是宋雲仙,是王御城,都不值一提。今日在場的,唯一能入法眼,能作為對手的,便只有一個步天王。

  半帝王魂,在不在此地?

  半帝王魂來了大律,也去了搖光宗,半路就失蹤了。人人都知,半帝王魂是去挑戰步天王的,步天王在這裡,那半帝王魂在不在?

  突然,一股無與倫比的氣息從遠處飛快的出現,鋪天蓋地的席捲萬物奔湧而來。一條彩虹破空,呈現驚人的速度和光華。

  大律的武帝,終於來了。

  王策眉心一跳,綻放得逞的微笑。腳步絲毫不做停頓,依然前進,一步再一步,他忽然玩味道:「王魂大叔與我說過,高手相爭,爭的便是一霎的破綻!」

  面具男凝聚心神,王策又道:「只要一個破綻,就是決定性的。他說,不論你把武學玩得多麼花哨,歸根結底,殺人只用一劍!」

  面具男放下了武帝駕臨的忐忑,雙手微微下垂,一股強悍得窒息的氣息油然,無窮無盡的逆風刮起來。鵝卵石咕嚕咕嚕的滾動,向他滾過去。

  在這股氣勁的震動下,洛水竟然好像鐵碰到磁鐵一樣,向河邊泛出一層一疊的河浪!絕對沒人會懷疑,只要面具男一擊,王策不死也要去大半條命。

  王策視若無睹,笑吟吟道:「和你一夥的胖子,用最強的力量,重擊兩拳才勉強打穿我的心相。我甚是好奇,無憂王能否一拳打穿!」

  如果一拳打不穿,會是什麼結果?面具男的眼神終於沸騰出波瀾。

  半帝王魂是一個很可怕的對手,人也殺鬼也殺,殺一個是殺,殺一百萬也是殺,在他的字典裡大約從來沒有手軟這個詞。殺人,只用一劍!

  如果半帝王魂在,如果他一拳打不穿王策的心相,並殺死王策。那就成了破綻,不死去半條命的,就會是他。

  沉默!

  二人之間的空氣,竟然隱約猶如劍氣一般凌厲!

  王策一步一步的走過來,和巍然的面具男,在一剎那間擦肩而過!

  逆流的河水轟然拍打河岸,滾動的鵝卵石幾乎快要飛起來。

  王策忽然一字一頓道:「其實,這時你不該擔心半帝王魂,他不在我身邊。」

  「是小武帝在這裡!」

  面具男的目光充滿驚駭之色,身子猛烈震顫一下!

  飛舞的鵝卵石落下,逆流奔向河岸的洛水,轟然一下回歸原位!

  一剎那,峽谷重歸平靜!


bpd 發表於 2018-3-9 01:57
第320章 神恩會,多穿了兩件馬甲

  洛水河畔,王策看似輕鬆的與面具男擦身而過。

  如果不是時間和環境不對,這看來恰似人海中的一次擦肩,似乎一點都不打緊。

  可只有置身其中,才會知曉,這其中究竟有多麼凶險。稍微有一絲差池,王策分分鐘就是被轟殺的命。

  稍微有一絲放鬆,王策便是少說一句來轟擊對方的心靈縫隙,重擊對方的心理防線,也隨時可能送命。

  武宗的心理堪稱千錘百煉,豈會被三言兩語就說得動搖。從此,可想而知王策是多麼冒險,言辭是多麼的敏銳。

  錯身而過,王策頭也不回的直接走過去,漸行漸遠。

  剩下面具男默然良久,屹立良久!

  白衣飄飄的步天王在某處樹葉茂密的地方,從其中看下去,面無表情,緩緩的放下按住寶劍的手。眼中卻充滿了吃驚。

  面具男殺心本來極堅,竟然被一些言辭,說得心神搖曳,乃至於動搖了殺心。

  好一個翩翩少年,好一個狡詐如狐的愛笑少年。

  有令人頭皮發麻的頭腦,有令人咋舌堪比神化高手的恐怖戰力。步天王心想,想必誰碰到這個少年都會頭大三分吧。

  若然真真要殺這少年,最好的辦法,就是有絕對壓倒性的實力,不要給這少年開口的機會。

  步天王緩緩點頭,想起來不由也流露凝重之色。這名叫王策的少年,有直指人心的頭腦和言辭,有同齡人屈指可數的恐怖修為,還是如此年輕。

  如果給這少年充分的時間,一旦成了氣候,必然會是這世上最可怕的人之一。

  眼簾低垂,步天王輕輕吐了口氣,先前那一幕,也差點讓他的心都衝到喉嚨了,也差點窒息了,更加差一點忍不住出手相救了!

  搖光宗的宗主交代過:這個王策,不能死!

  人皇時代波及牽涉的範圍太廣袤了,很多看來凌亂,看來複雜。其實歸根結底,也未必然。

  步天王緩緩的一晃身子,飄然消失。

  當他飄然而去,一雙目光不無遺憾的緩緩收回,收回到一把青色的傘下。這一隻按住青色寶劍的手,慢慢的鬆弛下來,輕聲道:「還不是時候。」

  步天王是搖光宗的人,走得了和尚走不廟。挑戰,幾時都可以。

  斜陽把青傘照耀出奇特的光澤,傘下的人像標槍一樣屹立。王策絕對想不到,他不過是根據半帝王魂的作風來信口胡謅或推測行蹤,居然一下就說準了。

  半帝王魂真的就在這兒,真的為了步天王而來。

  王策若然知曉步天王和半帝王魂在這兒,那黑心腸的他絕對會毫不猶豫的刺激面具男,借二人之手幹掉面具男。這就是人算不如天算的寫照。

  青傘下有一個淡淡的,卻也不無驚訝的聲音:「一年不見,他很強了!」

  三合一的賢哲心相,金丹境修為,補全的不漏之沙,層出不窮的戰靈,今天的王策不是去年那個碰上罡煞境同齡人都要鬥上一會的那個戰鬥力正好五的渣了。

  青傘下的人,顯然看見了王策先前的戰鬥,也看見王策對他的劍道的領悟,他心裡充滿了一絲欣慰。

  青傘下的半邊臉,往武帝前往的地方看去,那邊有宋雲仙。他略微猶豫一下,揉身一動消失,彷彿往宋雲仙的方向去了。

  宋雲仙很安全,大律武帝不是吃撐了嗑藥了,自然不會胡亂殺人。

  這一眼看去,青傘下的人默默的凝視半晌,充滿戰意的看了那名武帝一眼,緩緩搖頭,重新向王策的方向趕去!

  ……

  ……

  呼!

  王策往掌心吹了一口氣,圓溜溜的鵝卵石化為一把碎末,重重的拋灑在洛水中,被洛水送走!

  「王策,我以前是欣賞你,今天,我佩服你。!」

  王策頭也不回,洗掉黏在手心的石粉碎末:「為何這麼說?被你佩服,似乎也不見得是多麼榮耀的事,你總不能讓我感激你吧。」

  犀利哥從峽谷中的山坡上不慌不忙的走出來,後邊是奴僕一般的斗笠男。每次看見都在一起,王策都懷疑二人是否基友了。

  犀利哥依然是一身錦衣,卻多了一把折扇:「頭先你很怕,你分明怕得要死。可你仍然虛張聲勢過關了,我做不到,也不敢冒這種險,所以我佩服你。」

  「做不到就要佩服?如果有這一條道路,那我也要佩服你,不但搞基,還嗅到危險就走。」王策不知是讚賞還是譏笑:「看,那得是多麼敏感的菊花兔啊。」

  「我不是為了鬥嘴鬥氣來的。」犀利哥苦笑,他聽不懂,卻也知道不是好話。講鬥嘴,他估計十個自己都不是王策的對手,這位可是長著能把人氣暈的七竅玲瓏舌頭。

  王策有說不出的惋惜:「有時我真噁心你,你為什麼次次能提前嗅到危險,提前先躲起來呢?這讓我想殺你都沒機會。」

  犀利哥哈哈大笑,也惋惜道:「我也甚是厭惡,為何每一次你在致命的凶險中,卻總能借力打力的自保呢。我也想殺你,可次次都沒把握殺死你。」

  一個是讓你直接逮不著殺機會,跟兔子似的,嗅到危險就跑得沒影了。任憑你有千般本領,人都找不到,怎麼殺?

  另一個卻是,給你大把的機會,讓你殺,可就是次次都被巧妙的化解,或者早有準備。看來機會很多,每次都是必殺之局,卻次次都殺不了。

  實在一個賽一個的滑溜,有異曲同工之妙。也難怪自視極高的犀利哥會視王策為生平大敵!

  如果是旁人,多半會和犀利哥玩惺惺相惜了,至少犀利哥本身很有這種惺惺相惜的衝動。

  奈何,王策素來就是一個煞風景的,抬手就是一根中指,懶洋洋道:「貌似你被我幹掉過一次!」

  犀利哥笑聲嘎然而止,卻也不肯認輸:「北唐平叛那次?我故意讓你殺的。當時我要做的都做完了,我要不死一次給你看,你就得像瘋狗一樣咬住我不肯罷休了。」

  王策大讚:「高,任憑是誰,都不會懷疑親眼看見的。你『死一次』,就輕鬆的從唐帝從我從很多人的視線裡脫身而去了。」

  「不過,我真真好奇一樁事。今天的你,是唐承明呢?還是你本身呢?」

  犀利哥瞇眼,搖搖折扇:「唐承明是我,我是我,這些本來就是旁枝末節了。在很多人來看,唐承明死了,那就是我死了。剩下的,就是你口中的犀利哥。」

  「我很喜歡這個外號。」犀利哥補充一句:「如果我還是唐承明,你叫我一句哥哥也是應當的。」

  王策瞪眼半天:「你一定瘋了,居然仍然認為我是唐帝的私生子!」大喇喇的一擺手:「都過去了,人要向前看的。」

  王策和犀利哥相視一笑,旁人若目睹,多半以為是好友,卻不知其實一個個心裡恨不得立刻把對方給剁成肉泥。

  說話間,來到半山腰。王策面色發白,隱約的聽著某些戰鬥聲:「『他們』是自救會的人?」

  「自救會如今叫神恩會。這個名字,很值得深思啊。」犀利哥瞇眼:「『他們』是權力會的人。」

  王策哂笑,不過是多穿了一層馬甲罷了。這倒是印證了他的某些想法,權力會八成就是神恩會的馬甲,神恩會的前身又是自救會,那就能解釋許多了。

  王策咀嚼一番,笑了:「有趣,從自救會到神恩會,這種名號的改變,也說明了神孽的心態和目標的變遷呢。亂世將至,神孽看來也不甘蟄伏,不甘心繼續做過街老鼠。」

  犀利哥深以為然。神孽們沒有政治權利,沒有社會權利,就連生存權利都被剝奪了,放給誰是神孽,都絕對不甘心,一心謀求翻身。

  犀利哥感慨:「實在作孽啊。」

  ……

  ……

  「實在作孽啊!」

  一起來到山巔,迎著烈風,眺望那漫天的戰鬥,犀利哥再一次這句唏噓:「我勸告他們,今次你有準備,律帝有準備,殺你不成反被殺的可能更大。可惜,他們剛愎自用,聽不進去。」

  王策頭疼了:「莫要再說,想起錯過一次幹掉你的機會,我不爽啊!」

  犀利哥笑道:「你莫要不爽,該不爽的是律帝才是。他好好的一通如意算盤,結果你躥出來搶了風頭。從今天起,大約沒人會再小看你了。」

  王策苦著臉:「我寧可被小看,我才十七歲呢,萬一被當成七十歲的老妖怪來對付,我這麼萌的少年怎麼受得了。我不過是取巧而已,他們真要認真,我就要倒霉了。」

  犀利哥要是信了,那才是倒霉,他笑道:「你莫扯這些我都不信的,你如今在罪州下了根基,氣候將成,又有北唐為靠山。除非武帝,或者多名武宗,不然拿你是沒奈何的。」

  他看似漫不經心道:「你在罪州下了一盤好棋呢!」

  王策撇嘴:「最討厭你們這些陰謀家,說點話都要兜十八個圈子。你想問就問,何必多扯其他。」

  「我問,你會說?」犀利哥反問。

  王策極為認真,極有誠信的點頭:「會!」犀利哥淚流滿面,這尼瑪直接當面扯謊都不帶臉紅心跳的,跟王策這種人聊天你是真心傷不起啊。

  王策頓時不滿,這是什麼表情,憑什麼懷疑他的誠信,他的誠信有政府背書呢:「你這個態度要不得,要改。我素來不騙人,句句真實!」

  犀利哥覺得不能再蹉跎這個誠信問題了,不然他要吐血的,冷不丁的忽然一句!

  「王策,我們合作吧!」


bpd 發表於 2018-3-9 22:58
第321章 「神」

  「王策,我們合作吧。」

  不知為何,犀利哥說這句話的口吻和神情,就好像在說「我們搞基搞背背吧」。

  「瓶子是假的,藥水是假的。」王策沐浴在斜陽中,眺望峽谷裡的戰鬥:「我一度懷疑,你是托鏢人。武神卷,短劍,加上這個,似乎不稀罕。」

  「不是我。」犀利哥否認,如果是他,大約會和王策玩一些猜謎遊戲,正色凝重:「我也在想,並想不出,誰是托鏢人。不死鳥是否托鏢人弄出來的。」

  他神色一頓,眼有迷惑:「我以為,你不該用假的藥水來讓他們自相殘殺!」他顯然想不通,王策為何要故意用這種拉仇恨的辦法來製造混亂。

  王策昂首無聲一笑,心裡想的,卻是不一樣的答案。首先應該問的是,五路蒙面人為何會認識藥水,會知道藥水成了不死鳥的關鍵!

  大律私下派武帝來探查過箱子,所以肯定箱子裡的不死鳥還缺一把喚醒的藥師。鑰匙是什麼?不死鳥是八家聯保,其中鎮東鏢局給王策送了一回鏢。

  送來的是一瓶藥水,當時柳夜行和談季如被王策所抓,這是他親眼目睹的。

  歸根結底一句話,箱子裡是睡美人,知道這一點的人,除了大律的寥寥幾人,就只有北洲房的余矯幾人。能把睡美人和在罪州接的鏢,聯繫在一起的,就更加少。

  在情在理,五路蒙面人本來不該知道睡美人,也不該知道藥水的事。是誰捅出去的消息?

  一是北洲房的余矯幾人出問題,一是大律洩露的。

  王策心知肚明,北洲房不會有問題,說難聽一點,北洲房其實連被收買的價值都等於零。那就是大律方面洩露的。

  一瓶假藥水,就輕鬆試探出這麼多東西。王策為什麼不幹?

  犀利哥忽然道:「吸星大法,是真的假的?」王策應該耍無賴的,人人都懷疑他的人品了。

  王策不動聲色:「你為何不自家判斷?不妨看一看,這大律的武帝一來,似乎沒殺幾個人,我指的是武宗。」

  峽谷的上空,是武帝翱翔的身姿,也是各路人馬倉促應戰,倉促逃遁的身影。不時的有人被擒殺,也不時的有人逃走,卻是且戰且退。

  大律的武帝的確是以驅逐和擊敗為主,似乎並非以擊殺對方為目的。

  如果是旁人,多半就要被王策坑一把。奈何,犀利哥也是忽悠人出身的,自然苦笑不已。王策這話看似有道理,也看似符合大律武帝的一舉一動。

  可真相未必就是如此,武帝不是不想擊斃對方,多半是沒太大的機會。

  神化營被王策私下幹翻兩名武宗,本來在這兒的就不多,死了兩個就更少。五路蒙面人加起來,那好歹是有十多名武宗,加起來勉強抗衡兩名不死武帝。

  王家擺明就是一派「老子才不攪合」的打算,在一旁拖泥帶水。王家的道理很簡單,你斷人家生路,就不興人家拚命,不興人家秋後算賬?

  王家的神化高手又不是田裡的大白菜,春天種種子下去,秋天就能收穫大批的神化高手。於是,王家不肯賣力截殺也是理所應當的。

  在此等混亂的局勢下,大律這一邊就是有了一名武帝助戰,也不過是佔了一定的上風。是不是打算一網打盡,這還不知,但肯定沒這份實力。

  到最後,犀利哥還是沒試探出來,吸星大法是真是假!

  ……

  ……

  峽谷一帶的戰鬥,與其說是一面倒,還不如說是勉強僵持。

  犀利哥細心觀察一會,雅致的搖扇子道:「你這一次是給了大律一記狠的,其實,你是故意的。故意說什麼吸星大法,故意用言辭來拖延時間,等武帝趕來。」

  王策不置可否,愛怎麼想就怎麼想。

  回憶一下,王策當時是故意把瓶子丟在神化營當中,犀利哥忽然雅興很高的大笑:「我明白了,你今日搶風頭的所作所為,是想讓大律四面樹敵!」

  「甚至……」犀利哥垂下眼簾,琢磨半天,含笑:「甚至,或許能讓北洲絕大多數勢力聯袂,對抗大律。」目不轉睛的看著王策:「其實,你恨不得大律武帝多殺幾個人吧!」

  王策撇嘴,一言不發。武宗放在任何勢力,都是一個獨當一面的超級高手,多死幾個,各大勢力和大律的仇,就必定了。

  考慮大律素來的強硬作風,就是做錯了,估計也不會認錯。一點一面的積累,未必不能造勢,讓大律四面樹敵,寸步難行。

  要不然,犀利哥真想不到,王策為何要跟那幫二逼瞎扯淡,一直拖延到武帝快來。

  王策無奈的撓頭:「年輕人,你想多了。」

  「吸星大法!哈哈,真夠惡毒。」犀利哥自然明白這一手有多漂亮,律帝這個啞巴虧是吃定了,還是注定無法解釋的。

  王策繼續撇嘴,不想再扯這一點,轉移話題:「你是神孽?」

  「不是。」犀利哥搖頭。王策若有所思,如此說來,權力會就是神恩會,也就是自救會的馬甲,外加外圍組織。

  王策鎖眉:「神孽乃是過街老鼠,為何會有權力會,普通人為何會加入神孽的組織?」

  犀利哥搖頭,顯然鄙視王策的政治頭腦:「名字已經很清楚了,權力會的權力!誰能給權力,給好處,為誰效力,本來就不是問題。」

  他不慌不忙道:「如果你想問,我為何要把武神卷和短劍留給你。」他赧然一笑:「某些原因,想必你是清楚的。而另一些原因,我也不妨告訴你。」

  「武神卷複製品是我意外得來。至於短劍……」他目光深邃:「短劍是從劍神山來的,劍神山都是惹不起的瘋子。沒人想把他們招惹出來,神孽處處煽風點火,自然不會放過劍神山!」

  王策恍然,這一點他還真沒想到。估計犀利哥所言極是,竊取短劍,就是要在恰當的時機,把劍神山的瘋子捲入大時代的波瀾之中。

  犀利哥出神的喃喃自語:「神孽想翻身,已經想瘋啦。」

  「所以,你是權力會的一員,卻不是神恩會的。」王策耐人尋味,他想他知道這犀利哥究竟想跟他合作什麼了。

  沉吟良久,王策緩緩道:「你聽說過妙玉案?」

  犀利哥看著天邊的夕陽,忽然說起另一樁事:「有沒有興趣與我合作一次?以你我的頭腦,足以獨當一面,若然合作。必定天下無敵!」

  他充滿了傲然與自信,也的確有值得自信的東西。王策神色不變:「你說,我聽!」

  「我要報仇。」犀利哥目光中充滿了深邃,教人無法捕捉真實心理。就是王策,也無法肯定這人就是唐承明,或者唐承明已經死了,或者沒有。

  王策微笑,反問:「北唐去年的種種,乃是神恩會在活動,顯然並非短時間能做到的,必定是早有一番謀劃。既然如此,為何要執著與我合作?」

  犀利哥明白他的潛台詞,厲聲冷笑:「不死鳥出現,人皇時代即將來臨。我能察覺,神恩會的許多目標也正在改變和調整。北唐,不再是主要目標。」

  「我等不了,也不想等。」犀利哥的口吻中充滿了激烈。

  神恩會若然想要翻身,謀取生存權利和社會地位,大律必然首當其衝。尤其是人皇時代即將來臨,大律隱約為九洲第一強國,最有可能統一一洲的就是大律。

  一旦大律一統北洲,以一洲的資源之龐大,足以讓各大強國感到絕望。

  何況,神恩會的外圍組織權力會,以權勢為誘惑,吸納普通人類。不論神恩會是主動,或者被動,加入人皇爭霸都是必然。

  北唐淪落為次要,甚至再次要的目標,貌似也是必然。東洲北部隱約是北唐和東寧爭霸,南部是另外三國爭霸,亂象已生,五國爭霸就不是短期內能一統的。

  北洲才是首當其衝。

  思量半晌,王策點頭:「如何合作?」

  犀利哥正色,並肅然:「我給你神恩會的消息,你幫我提高在神恩會的影響力,以及權力會的大權!」

  王策笑了,這就想忽悠哥們,太天真了:「不夠,遠遠不夠。你得了好處,我卻沒有,也看不見好處。」神恩會要翻身,管他屁事,要不是為了預防危險,他才不理會這一堆的爛事呢。

  「錢,各色資源,和寶物,各色兵器裝備。乃至武神卷,劍神三式!」王策這是把所有能想到的東西,全部一張嘴提出來了,估計也沒想過對方有沒有可能接受。

  王策這一張口,犀利哥的臉色直接就綠了。典型的黑洞大張口啊!

  好不容易按捺住吐血的心情,犀利哥苦笑:「不能少一些?」

  王策聳肩,愛答應不答應,敲詐勒索綁架的黑心腸風格,那是一定要發揚光大的,更加是必須要堅持的。

  犀利哥苦著臉,真恨不得撕了眼前這少年,他想了想卻說起另一樁事:「神孽處境很慘,你可知道神孽是怎麼來的?」

  王策頓時鎖眉。

  這是一個相當嚴肅的歷史問題。不論神孽,乃至九洲的所有,一切的根源,都是源自「神」。

  「神」,是那群人的自稱。

  後來的人類,稱之為「神族」。


bpd 發表於 2018-3-9 23:07
第322章 最巔峰,最輝煌,最壯闊的時代

  「神」!

  王策和犀利哥各自沉默下來。

  看著天邊的餘暉彩霞,把峽谷染成獨特的色彩。看著武帝率領神化營在追擊,在為此戰做最後的掃尾工作。

  「神」是一個禁忌!

  很多很多年前,「神」主宰了九洲,是人類的統治者。

  後來的人類稱之為「神族」,把其從人類中排斥出去視為「異族」,其實也改變不了一個事實。「神」和人類是一樣的,外貌身體等等都是一模一樣。

  「神」和人類唯一不同的是,他們的鮮血是金色的。

  「神」的人數不多,但每一個都是天才中的天才。據書上的記載,「神」往往在二十歲之前,就能修成武尊,每一個「神」都能修成武帝!

  莫要說「神」本身了,就是和人類混血的直系三代,也繼承了恐怖的天賦,都有令人瞠目結舌的修煉天賦。

  據說,「神」主宰九洲,統治人類的時候,那時人類的人口遠不如今天,那時還主要居住在中洲,還沒遷移來到東洲北洲等地。

  神孽,就是「神」和人類的混血後代,其實不算後代,只能說是恰好出現了返祖現象。

  「神」和人類的三代直系,才被認為是真正的後代。也只有這種三代內的嫡傳,才繼承了「神」的武道天賦。

  所謂神孽,說白了,其實就是「神」的遺傳基因出現了返祖現象,是極為少見。

  其實,真要說起來。很多年很多代人類下來,只怕超過一半的人類身上或多或少都包含了「神」的遺傳基因,只不過是隱形的。

  於是,凡是鮮血夾雜金色的,就是神孽。

  要不,王策怎麼說神孽比猶太人還要冤屈十倍百倍。猶太人有咎由自取的理由,神孽卻是百分百的被連累,莫要說旁人,就是換了王策也不甘心赴死。

  「神」的統治是為什麼而動搖,而崩潰瓦解呢?

  須知,絕大多數「神」都是武帝修為,有什麼能擊敗對方,動搖對方,乃至今時今日再也沒有「神」的活動呢?

  最終撼動「神」的統治的,是武神!

  饒是犀利哥也不由目光迷幻,心生嚮往:「那是一個波瀾壯闊的大時代啊,真恨不得早生幾千年。」

  王策不由點頭承認,那的確是一個讓人熱血沸騰的時代,那是一個改變了九洲,改變了一切的時代。那是一個最巔峰的時代,無法超越的時代。

  那是九洲歷史上,唯一有記錄的,有真正武神誕生的時代,非但如此,還是唯一有記錄的,有聖人心相的時代。

  就好像中國古代,每逢一個最低谷的亂世,就會湧現大批的蓋世英雄。九洲大地上,在那個時代,就跟基因突變似的,一下子湧現了大批武帝,大批諸子心相學士。

  不過,最大的基因突變是,那個時代誕生了三名武神,一位聖人心相學士!是最巔峰,最輝煌,最壯闊的時代。

  三名武神和聖人心相學士,率領大批的武帝和諸子心相學士,掀起了人類的起義旗幟。經過無數次悲壯的血戰之後,最終,與「神」展開充滿悲歌的一次大決戰。

  那是讓後人無比嚮往,無數次想像的大決戰,誕生了無數詩詞來讚美那一次大決戰的悲壯慘烈。此等種種,讓後人憑弔想像。

  大決戰的結果是,人類高手戰死無數。其中聖人心相學士當場戰死,一名武神當場戰死。

  「神」被大肆屠戮,從此再無消息,或許死絕了。

  ……

  ……

  相傳,正是因為那一戰的宏大,幾乎把中洲打得稀爛。這促動了戰後部分人類往東洲的大遷移,在其中一名武神的照料下,完成了一次大規模的遷移。

  之後,憑著戰後各大武帝紛紛開創宗派,宗派憑最強大的實力,一躍成為九洲的統治者,凌家各國朝廷之上,成為實際上的統治者。

  不過,宗派的統治始終存在很大的缺陷,畢竟沒有一個體系來維持。這種宗派統治的模式,就暴露了極大的缺陷,導致遍地餓殍,民不聊生。

  最終,在最後一位武神的高壓下,宗派被迫黯然退下了統治者的舞台。從此,步入人皇時代。

  千年前,最後一個人皇王朝倒下。這個龐然大物的倒下,造就了北洲數十個國家。

  從「神」的時代,來到武神時代,然後是短命的宗派時代,再是人皇時代,最後是千年來的百國亂戰時代。短短幾千年,經歷了無數,時代變遷,莫過於是。

  天下合久不分,分久必合的道理,在這兒也能看出一二。

  王策無意研究九洲歷史,不過,他也能看出,許多變遷也是必然的。神族時代,人類人口估計大約最多不過一億,然而到了今天,光是一個苦寒的大律就有近兩億人口。

  神族時代尾聲的三大武神,乃是人類有史以來,唯一有記錄的武神!

  此後,再沒有武神誕生過,至少沒有記錄,也沒有傳言。就好像那一代人就突然一下子打了激素,吃了三路奶粉,喝了地溝油,基因突變了。

  聖人心相學士的犧牲,帶來了諸子學宮多年來的超然地位。三大武神對神族的抗擊,也在代代相傳中,成為人類心目中的巔峰英雄。

  百姓供奉武神和聖人,從某種意義來說,也是因此。

  武神卷的來歷,相傳就是來自戰後的兩名武神親自所著作。非但如此,相傳劍神三式正是其中一位武神所創,劍神山後來尊崇為劍神。其實武神也罷,劍神也罷,本來就是一致的。

  王策沉默了半晌,終於看向犀利哥,不明白他為何要說起這麼古老的事。

  犀利哥面色凝肅,身子竟然隱隱顫抖,說不出是亢奮還是恐懼:「你聽我說完,再決定是否合作!」

  他的目光像燈泡一樣發光發熱,咬字清晰的低沉道:「我懷疑,『神』當年並未死絕,如今很可能正在企圖捲土重來。」

  好比一個晴天霹靂轟在王策的腦門上,一時被震撼得嗡嗡不絕,半時都回不過神來。

  犀利哥說著,不知不覺的長長的吸了一口氣,看了一眼遠處的斗笠男,壓抑著心底沸騰的激動:「其次,你猜,這麼多年來,究竟還有沒有誕生過武神?」

  「或者,我應該說,你猜,今時今日有沒有武神?」

  王策被雷了一下,轉眼又是一道雷,目瞪口呆之餘,更是毛骨悚然萬分。如果……這些都成立,那就可怕了。

  犀利哥緩緩看著王策,不覺有些好笑,也忽然迸發一些優越感。這小子次次都是一派「老子知道,老子曉得,老子猜到了」,分外噁心人。

  這一次,王策這小子終於還是有不知道的事,也猜不到的事了吧。哈哈,犀利哥在心裡狂笑起來,這讓他有一種戰勝王策一次的美妙感覺。

  戰勝王策,這感覺,真的很美妙呢。

  犀利哥流露心滿意足的微笑,對他來說,不知為何,這種戰勝王策一次的感覺,這種智力上的優越感,讓他萌發了比滾床單還爽還過癮的感覺。

  王策還沒想明白,犀利哥的又一句衝擊波送來了:「我或許該告訴你一樁事。當年大遷移之後,其中一名武神定居在東洲。」

  犀利哥神色忽然變得古怪起來,慢慢的斟酌一會,才輕聲道:「從我在神恩會得來的消息。」

  「那名武神的隱居之地,正在北唐境內某地。」

  不知為何,王策呆若木雞之餘,第一個掠過腦海裡的,是他臨走前特務老爹那些晦暗的,寓意不少的話。

  北鎮?

  ……

  ……

  一次為不死鳥的伏擊戰,王策本來不是主角,不過是穿針引線的報幕人。

  結果,王策「一個不小心」就搶了風頭,直指人心的詭辯讓伏擊戰,淪喪為一次大混戰。比較戲劇的是,當王策用三寸不爛之舌攪動大亂戰,自家卻「一個不小心」沒了蹤影。

  這得是多麼的不負責啊。信口開河的話讓人們交手,他老先生居然施施然溜躂去踏青了,去跟犀利哥扯淡了。

  王御城不動聲色,把神化營的淒慘景象盡收眼底,一邊是暗自竊笑,一邊卻是心底發寒。王策這小子當真太毒了,這種人那是真心惹不起啊。

  王御城和王重渠互相看了一眼,是凜然,也有一絲暗藏的喜悅。王策有修為有心相,有後台有頭腦,只要沒夭折,這種人要是不能成就一番事業,那才真是沒天理沒王法。

  大律武帝是來了,可也架不住五路蒙面人的拚命三郎精神。流武帝是屁事沒有,神化營扛不住啊,幾乎個個傷勢不輕。

  就這,也不過只截殺了三名武宗,重創多名,外加殺了一些武尊而已。

  很妙的結果,很妙的下場。見證了王策的破壞力,也見證了有時殺人不用刀這句話的正確。

  考慮實力並不具備壓倒性優勢,打得水深火熱的半天,最終還是沒能把五路蒙面人給留下來。

  當王策一臉踏青歸來的表情出現,可想而知柳夜行等人的怒火是多麼的洶湧,多麼的恨不得把他淹沒融化。

  尤其王策的第一句話,格外刺激人寒磣人:「誒,打完了?那麼快啊,我還以為多少要再打一會呢。」

  「你!」柳夜行被怒火激盪大腦,忘記了王策的本事,掄拳頭就要砸過去。

  王策淡定的說:「不死鳥!」

  柳夜行頓時好像被扇了耳光,被施展了定身術!

  末了,王策用悲天憫人的目光掃視,好像這一切不是他造成的,而是大律咎由自取:「回不回律京了?」

  這一派事不關己的氣場,讓一眾人等都快要氣暈了!


bpd 發表於 2018-3-9 23:16
第323章 通殺,猜錯的結尾

  一句青山綠水,一派描不完的好風光。

  一群蒙面人彷彿大鳥,又宛如蝙蝠,快速無比的在山崖上不住的飛掠。

  每一個都或多或少的帶傷在身,也每一個看來都形狀狼狽不堪。始終是有武帝,武帝給的壓力卻是極大,何況這一戰下來,委實身心受傷。

  剩下來的人悉數沉默,以最快的速度在山野中飛馳趕路。

  忽然間,一名落在最後的蒙面人一腳踏在山崖上,卻在滑翔在一半,就如墜機一樣轟然跌落下去。

  聞聲而頓,其他蒙面人紛紛折身回來,無不充滿兔死狐悲的情緒,為這名摔死的武尊把脈,把住氣門,酸澀不堪:「他死了,先前的傷勢惡化了!」

  為首的武宗木然半晌,眾人禁不住滿腹的悲愴,咬牙切齒:「王策!全是怪王策!若不是他,我們豈會落得如此地步,若不是他……」

  合著這哥們的意思,就是要王策束手待斃,那才合理,那才科學。不必說,除了世家,很難有人會有這麼強烈的優越感。王策猜的不錯,五路人馬中果然有八大世家的人。

  「王策!」咬牙的不光是一個,多數都在低聲默念這個名字。

  此番峽谷伏擊戰,可謂很多人只猜到開頭,沒猜到結尾。本來七名武尊,外加兩名武宗,此時卻只剩下四名武尊,一名武宗。

  王策的實力,堪比神化高手,此乃一個所有人都預料不到的變數。也許從情報上知曉,王策擊敗過武尊,可王策竟然比情報上描述的還要強大。

  王策這賣假藥的坑了眾人,當時五路人馬熱血沖頭一時沒想起。這事後,豈有想不到的道理。

  當然,王策有意拖延時間,等大律武帝趕來,這就是眾人想不到的了。不然,那就真會仇恨到底了。

  這名武宗木然半晌,緩緩道:「莫要多說了,帶上他的屍身,先回家再做打算。」

  「王策這筆賬,我們慢慢算。所幸他一時半會也不會離開律京!」

  帶著屍體,眾人重新消失在山林中。

  往另一個方向的數百里外,不知是否天雷引發山火的關係,不遠處的山上被少掉了一大半,又灰又黑,夾雜一些新生長的小樹苗,格外難看。

  一條小溪邊上,一名蒙面男子默默等待良久,終於看見一群蒙面黑衣人匆匆趕來,作為接應者,頓時鬆了口氣,急忙拎著大包裹迎上去。

  無比令人驚訝的是,這一路人馬竟然是死的比較少的。這為首者摘下面紗,露出一張青銅鬼面具,竟然有無邊威勢,沉聲抱拳:「各位兄弟,此番未能把大家都帶回來,實在慚愧。」

  這其他蒙面人急忙回禮,充滿草莽氣息的大笑:「哪裡話,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我們出來行走江湖,總歸難免一死。」

  一名武尊摘下面紗,仍感費解:「勾羅兄,我等只是不懂,為何要對這不死鳥如此上心。」

  「我恰好知曉不死鳥的消息。」鬼面男子沉聲道:「若然被大律得到不死鳥,那這北洲怕是沒人能擋得住大律了。我們既然起兵,既然自立,那就斷然要阻止此事。」

  身為江湖草莽,不是笨,而是對政治之類的東西並無興趣,也並無涉獵。許多時候,自然想不通其中的關節。

  鬼面勾羅握拳,目光激揚:「如今乃是大時代,亂象頻生,正是我輩建功立業的好時光,豈能荒廢時日。」

  「正是,正該如此!」一眾草莽武尊頓時興奮大叫。

  「換衣,準備一番。」鬼面勾羅沉聲交代下去。

  那蒙面男子走過來,輕聲道:「大人,此番有什麼收穫?」

  鬼面勾羅眼中流露一抹說不出的神色:「不死鳥姑且不說,王策倒是當真狡詐多端,非但如此,還是修為格外的厲害。」

  「王策,很好!」

  鬼面勾羅仰望天邊彩霞,悠悠然道!

  ……

  ……

  兗州碼頭,洛水的支流從這裡交叉而過!

  沿著河流上下游來往的船隻,堪稱絡繹不絕。兗州碼頭上,平素就有不下數百的大小船隻。

  一艘大船在其中格外沉穩,也並不扎眼。船上的人不多,都已然陸續下船去找樂子了,當一群蒙面人好似水鬼一樣從水底摸出來,摸上船的時候,也就無人察覺。

  一名做護衛打扮的精幹男子急忙迎上來:「各位大人,請!」

  這一群蒙面人各自先入其中,換上一身乾爽的服飾,才陸續湊在一塊兒。這時,一名總是笑呵呵,好比彌勒佛的胖子雙手攏在袖子裡走來:「各位大人,結果如何?」

  眾人互相看了一眼,滿是苦澀。三名武宗只有兩名回來,各自對視一眼:「包指揮使,此行極為不順,可謂一波三折。」

  兩名武宗面無表情的娓娓道來,這包指揮使一看回來的人數,也知曉不太順利。不過,等聽完了描述,也不由流露驚訝之色:「這王策在北洲素來默默無名,竟然……」

  包指揮使的包子臉浮現凝重:「想不到,一個十七歲的少年,竟然能與神化高手抗衡,甚至能與不老武宗交手一下而不死,當真後生可畏。」

  一眾武尊當中,倒是有人咬牙切齒:「那廝端的是惡毒,用一瓶假藥就讓我們……」多少有點說不下去。

  數十名神化高手跟傻子似的被一個少年忽悠,被三言兩語就給撩撥了,跟著那少年的指揮棒瞎轉悠,分外顯得沒腦子。你以為這很光榮啊,這等醜事自然是能不說就不說。

  「哦,原來還有這些波折內情。」包指揮使的臉上肥肉哆嗦,不笑的時候也像在笑。

  此人沉吟半晌:「王策,此人以往在北洲籍籍無名。也是近日來,方知此人乃是東洲北唐唐帝的外甥,出任兩衙鎮撫使。本以為他是靠唐帝的寵信,看來倒並非如此。」

  一名武宗眼煥精光:「王策這人實力極為了得,小小年紀身懷金丹境修為和賢哲心相。大律似不想拉攏他,我燕國何不拉攏他?這少年的未來必不可限量。」

  包指揮使不動聲色:「莫急,得先查清他的底細再說。是了,我燕國派人去了,凌國又如何?」

  「必定去了。」一名武宗回憶一番:「認不出來。不過,看情形多半有不少人都折了。」

  包指揮使拈住鬍鬚,一雙小眼瞇著一條縫。一名武宗彷彿想起一事:「是了,王策說,凡是願意出價,他就肯把不死鳥交易出去。」

  「哦。」包指揮使若有所思:「如果能用錢解決,那就不叫事兒了。」他是不知道王策的開價,否則絕對不會這麼認為。

  「我以為王策那小子信不過。」有人懷恨在心,恨恨不已的惡意潑髒水,卻恰好一針見血的說穿了王策的黑心腸。

  包指揮使的肥臉抖出可掬笑容:「各位大人,莫要對王策懷恨在心,今日之事,其實是王策救了大夥兒,他對我們並無惡意,反而不喜大律。」

  「各位不妨回憶王策的做法,就知曉了。」包指揮使笑笑:「若非他故意攪渾了水,能回來的怕是一半都沒有。」

  「各位只要想一想,他為何不是把假藥扔在各位當中,就該心照不宣。」

  「吸星大法?真的?假的?」包指揮使瞇眼:「是要查一查這個王策了,看來不簡單呢。」

  今日這峽谷一戰,實在是讓所有人始料不及。很多人都猜到開頭,卻沒有人猜到結尾。

  開頭是按照每一個人的思路來進行的,符合每一幫人馬的打算。奈何,一個愛笑的少年忽然心情不好跳出來,一下子就把所有人馬的如意算盤掄得粉碎。

  一個不留意,一個不小心。峽谷之戰,成了各路人馬美夢破碎的地方,也讓各路勢力的打算全盤落空。

  現代有一個說法叫雙贏,然而,峽谷之戰的結果,卻是全輸。

  王策就好像一個冷眼旁觀的賭客,忽然殺出來當了一把莊,就把所有人的籌碼一下子全贏走了。

  這就叫,通殺!

  ……

  ……

  五路蒙面人,有人恨王策,有人感謝王策。所謂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以為自己是金雕的黃雀沒準是有的,以為自己是黃雀的金雕說不定也有。

  神化營傷兵滿營,沿途對王策怒目而視。若非忌憚王策的實力和鬼魅一樣時隱時現的宋雲仙,只怕早就拖王策在牆角一通悶棍爆菊了。

  雖然如此,王策依然心情很好,完全無視了神化營的憤怒和仇恨。

  宋雲仙是一個冷清的性子,要不是王策和半帝王魂有某些關係,這姑娘多半連理都不會理會。饒是如此,王策也沒見過這姑娘或者大嬸的笑臉。

  好歹是能交流一些,王策才知,宋雲仙其實來了好久,本來劍神山沒打算派她來的。是她聽到王策和半帝王魂有聯繫,才主動要來。

  這位大嬸其實在交接不死鳥的時候就來了。知道這的時候,王策直接淚奔三公里,當天宋雲仙要是出現,當時他一準掉頭返回罪州,哪裡會有這許多一身搔氣。

  面對這個受傷的答案,王策惡意腹誹。莫非王魂大叔始亂終棄了,拋棄妻子了?

  話又說回來,半帝王魂手下鮮有活口,去年老顧是怎麼活下來的?莫非……王策立刻自打耳光,這麼想老顧太不應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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