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神策 作者:黯然銷魂 (已完成)

 
~巴豆妖~ 2011-12-15 02:34:55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97 717662
~巴豆妖~ 發表於 2012-2-21 21:30
第274章 情書一文錢


  錦衣繡花,江山錦繡!
 
  錦營!繡營!
 
  前半句,是說錦繡營的制服特點。後半句,乃是某一代律帝的贊許。合在一起,就是錦衣繡花,江山錦繡。
 
  北衙籌建之初,乃是全盤向錦繡營學習的。錦營對外,繡營對內。江山錦繡在北洲,是絕對令人聞風喪膽的存在,是一和被公認為最強大的存在。王策手心汗津津,不無緊張和刺激,更不敢掉以輕心。
 
  王策運氣不錯,至少不是一下子和繡營撞板。錦營始終是對外為主,比較具備攻擊性和主動性,在反間諜等領域,遠不如繡營。
 
  一旦跟錦營交手一次,將來碰上繡營,王策也是相對熟悉了。不是飛鷹司,不是武院,不是東汁北部的許多兩衙老對手,而是陌生的錦營。
 
  除了少數標新立異的小國,多數國家在很多領域都很像。這就是有競爭,有危機感,才有進步。地方軍和野戰軍的劃分,是大律的首創,如今卻已經陸續被各國學習過去:一旦在制度上,出現一些有利的變化,多數國家在力所能及的範圍,都會進行一定的改革。
 
  因為武者的關係,許多改革更新,並不會引起商鞅變法王安石變法那種程度的反彈。
 
  所以,大律和北唐一致,武力大約是分為三個類別,分別掌握在三個群體手裡:武級別最低的,是軍隊,卻是數量最龐大的。
 
  最高的,是掌握在各國皇帝手裡,好比唐帝的大內營,清一色集中退休的被網羅的神化強者。
 
  介於軍隊和神化高手之間的,往往掌握在各國特務集團手裡,不僅僅是情報集團,更加是各國的最大暴力集團之一。錦繡營那聞風喪膽的名氣,自然不是靠武力得來。如果錦繡營淪落到靠武力的地步,那估計指揮使的腦袋裡除了狗屋就是開水。
 
  王策的思緒中,飛快的過了一遍他對錦繡營的瞭解。
 
  只一眼,王策就暗自抽了一口涼氣。從細微處,足見全貌,光憑錦營一個對角“之”形的搜索方式,就能看出錦營名不虛傳。
 
  兩衙因為人手有限,不得不精確搜索。飛鷹司仗著人多勢眾,幾乎是地毯式搜索。此乃很難改變的風格,各有各的好處和壞處。錦營的對角“之”宇搜索線,放在有充分修為的武者身上,就是一個相當省事省力的方法。
 
  “好像是梅花陣?這沒理由呀,五人一組,梅花陣釋放不出最強攻擊力……”王策錯愕,恍然:“不是在打架,是搜索呢。”
 
  兩衙是三人一組,研究各種武者的搭配組合,儘量在三人一組的前提下,釋放最大的戰鬥力或防禦力,這就看環境決定。
 
  這錦營的人馬,隱隱的站位是梅花形狀,顯然沒把王策視為交手對象:
 
  看不起我還是怎麼滴!王策不忿一會,又尷尬的笑了,他就一個人……看起來錦營實在沒理由相信他會蠢得主動找抽。
 
  搜過較為平坦的地帶,就要爬山的時候,王策眉毛一挑。不會吧,換搜索方法了?
 
  這一波搜索人馬,派遣鬥罡境高手配合搜索,這一路搜上山來,隱隱有一些蛇形機動的味道,居然也很快速。
 
  我靠!我終於明白,為什麼江山錦繡會是一個令人聞風喪膽的存在:王策咋舌不已,不愧是千年大國,許多底蘊並非北唐等國能比較的。真他娘的專業!
 
  王策在腹中感慨一下,心中一動,腦袋緊忙貼在乾燥的泥土上:此時,天空中一條條武尊的身影宛如沒頭蒼蠅一樣亂竄,暗藏某些規律。
 
  高!真高!高數的高!王策攥了一把汗,對於能否躲藏到天亮,忽然沒有太多的把握了。
 
  會不會調動軍隊過來?這是王策在等待揭曉的另一個懸念。若然調動守備軍,會不會調動東北軍?他恰好知曉,只要柳夜行肯調動,最多兩三個時辰,就能有一批東北軍趕來。
 
  守備軍參與搜索,不出奇:如果東北軍都參與搜索,那就只說明……王策玩味的砸砸嘴皮子,那就說明大律比他認為的還要重視不開……鳥:
 
  重視好啊,越重視就越方便綁架勒索敲詐!
 
  王策慚愧的低下頭,為什麼就只想到那些黑心肝爛肚腸的壞事:難道他不是一個人在戰鬥?有千千萬萬的錦衣衛在陪他戰鬥?不對!王策大義凜然,我是在為千千萬萬的貧苦階層向大律討還一個公道,大律這和好比美帝一般滿世界剝削人的存在,一定要敲詐勒索綁架。
 
  我是站在正義的一邊!王策眉開眼笑,似乎絲毫沒考慮勒索大律這種超級大國,會是什麼下場。
 
  沒人知曉,趴在泥土上的王策,正在盤算如何從大律手上撈好處。
 
  大約很多年來,很多人沒敢這麼幹過了:就是武帝扯得下臉皮,他未必扛得住大律這和超級大國的怒火啊~
 
  火把照耀了路和人,每一個人的顏色都猶如在跳躍。
 
  柳夜行一步一腳印的往山裡邊走,忽然回頭看了一眼:“蘇家的情報?”蘇仲言的臉色頓時有點難堪。
 
  不等蘇寐回答,柳夜行就自言自語:“沒錯,蘇大師離家十多年,只怕也不清楚蘇家的現狀。否則,不會連王策遇刺是否蘇家所為,都不敢肯定或否定。”
 
  “他一定很憤怒。”柳夜行摸摸心口,想起王策心臟部位驚悚的,幾乎紮了對穿的傷:“如果我差一點死了,我也會憤怒。
 
  蘇寐大師,你和王策,將來如何自處?”
 
  蘇寐看了信紙,忽然明媚一笑,便似乎令火焰也失色了:“我姓蘇,和很多人的蘇不見得是同一個蘇。”
 
  柳夜行目光在信紙上定格一霎,淡淡道:“他既然不在乎不死鳥,那就是說,只要出價足夠,他就會交出來:他要多少?”
 
  “上邊沒寫。”蘇寐攤手誠實道。
 
  果然!柳夜行失笑,指指信紙道:“給我看看如何?”
 
  蘇寐神色古怪:“你真的耍看?”見柳夜行堅持,她無所謂道:“一文錢,就給你看:“
 
  柳夜行在錢袋裡摸出一個銅板,接過這張信紙,一眼看去,立教氣炸了,氣血沸騰,一口鮮血沒忍住差一點噴出來!
 
  信紙上的第一句是:“師父,我想你。”這句也罷。
 
  重點是接下來的一行宇:“嘖嘖,柳夜行你這個王八蛋真賤,連我給師父的情書都偷看,你還要不要臉了。說你賤,不許駁嘴,你說你花一文錢買罵受,果然是天生找虐的小受老兔子一文錢啊,那得賤到一和多麼髮指的程度!”
 
  這一行文宇,寫的是歪歪扭扭,就好像在狂歡喝醉的人們,更加充滿後現代意識的是,“虐”幾個宇寫成了錯別字:
 
  尤其充滿前列腺思維的是,還有一隻畫出來的撅屁股的兔子。不知是否想表達“老兔子”的意思,王策在兔子的屁股上畫了幾條波浪線代表皺紋。
 
  給你,你炸不炸?一準就是一拳頭掄過去。柳夜行只氣得噴血……那已經是極有素養的表現了。
 
  柳夜行是一個有修養有文化的人,罵人那也要斯文要有典故,幾時見過王策這和“打不痛你也要罵個痛快……”的痞子任性作風了。
 
  蘇仲言只看一眼,就直皺眉。
 
  好在這時匆匆趕來的手下,挽救了柳夜行惡劣的心情:“大人,東洲傳回王策的部分資料!”
 
  倉促抹了一把嘴,柳夜行搶下這竹筒裡的蠟丸,檢查一下完好,才打開裡邊的王策的個人資料,一邊看一邊是臉色陰晴變化:“北唐演武榜首?六天才之一?”
 
  “北唐六天才之一?”柳夜行細心的重複一邊,居然笑了,繼續訓覽,動容不已:“恭王!忠王!”
 
  他向蘇寐一點頭:“難怪這資料裡說他在北唐的名宇就代表四個詞,果然跋扈。”
 
  四個詞分別是:跋扈,狡詐,寵愛,天才!充分的說明王策在北唐很多人心目中的形象。柳夜行苦笑,擦拭嘴角的血跡:“若然是我,我勢必要給他加入另一個詞!”
 
  “尖酸刻薄!”聽得出咬牙切齒的意思。
 
  蘇寐埋首直肩直抖,暗自好笑不已。她以前是只覺得這徒弟很歡樂,嘴皮子挺利索,今天是見識王策的另一面了。想起信裡的“情書”二宇,面色頓時一紅。
 
  柳夜行把這份記錄情報的紙給收起來,這份情報顯然不夠全面,不過很多東西都需要一些時間。他自然也不急,王策的底子遲早被挖出來:
 
  柳夜行指著半山腰:“上邊有座廟宇,先去那邊吧。”
 
  一頓,看著山腳某處的星星點點光亮:“下邊就是八大鏢局,不死鳥就在那裡。”
 
  “蘇副都督,你或許沒聽過。不死鳥是陛下欽點,必須要拿到手的:我來,就是為了不死鳥。從八大鏢局抵達北洲,我就一直在暗中看著。”
 
  談起律帝,蘇仲言不由肅然。
 
  柳夜行沉吟:“王策說,不死鳥關係我大律的霸業。”
 
  “我信。”
 
  柳夜行坦然直言:“王策很狡猾,不知為何,他看准陛下不會允許毀鏢!一旦發生,就只能是我來承擔。”
 
  “所以,他用不現身來威脅我。天亮前,他若不現身,鏢毀,我必死無疑。”
 
  “我死不要緊,不死鳥一定要交給陛下!這才是最要緊的。”
 
  蘇仲言凝重。蘇寐忍不住,道出心底最大的疑惑:“我不懂,你們何必糾纏阿策,東西分明在鏢局手上。以大律的實力,為何不索性把不死鳥搶來?”
 
  是啊,為什麼不乾脆放手搶?
~巴豆妖~ 發表於 2012-2-22 17:53
第275章 分身遁,周遊八方

 
  “為什麼不搶?”
 
  莫非律帝的志向是“留取清白在人間”?蘇寐向柳夜行發問的光景,斗笠男也把疑惑抖給黑衣男。
 
  黑衣男無可奈何的嗤嗤一笑:“莫非你道我是神算子,掐指一算便什麼都知?有關不死鳥,我所知的東西極為有限,還不如柳夜行知曉的多。如此,我何以判斷。”
 
  斗笠男有一些說不出的失望,他顯然很是相信黑衣男的心眼。
 
  “不逝……”黑衣男或許不想看見同伴失望,或許是認為智慧需要欣賞,沉吟:“我或許猜到一些。律帝如何想,無人知曉,不死鳥有什麼秘密,也無人知曉。”
 
  “不過,不放手搶,除了某些未知理由。唯一一個最可靠的解釋就是,並非不想,而是不能。”
 
  斗笠男詫異,不能?這兒是大律的地盤。莫要說在境內,就是在境外,大律的字典裡大約都沒有不能這個詞吧。
 
  黑衣男很樂意呈現智慧:“沒人知,不死鳥是什麼,是脆弱的?一打就爛的?天上地下唯一的?”
 
  “也沒人知,不死鳥的來歷,是誰托的鏢,對方有多強大的實力?”
 
  黑衣男意猶未盡,斗笠男卻隱隱明白了。
 
  王策靠在樹幹上,也在思量大律為什麼不放搶!
 
  當然不是因為大律改邪歸正了,那還不如相信城管一夜橫掃地球,佔領太陽系九大行星。
 
  於是,那就只有一個答案:不能搶,不敢搶。在這一點,王策和黑衣男的看法比較一致,因立場不一樣,關注的東西就不一樣。
 
  於是,王策看見的是大律對不死鳥,那是關心則亂。
 
  什麼是關心則亂?好比本書上架的第一天,作者明知訂閱資料很差,卻依然忐忑得死去活來。那就是關心則亂。
 
  察覺各路的搜索人馬,不由的在心裡發出一聲歎息:錦營果然配得上雄霸兩洲的威名。他多半是挨不到天亮了,必須要改變。
 
  王策自嘲一笑,本以為能學習錦營先進的東西,比如幾種應付不同處境的搜索線等等。奈何,第一眼看見他就知道,有些東西知曉了,也未必做得到。
 
  一個對角“之”形搜索線,給老練的人一眼就看穿奧妙。可是,如果搜索者的修為不夠,這搜索方法的效率就大幅度下降。
 
  王策此對方知,並非兩衙不想學,而是學來無用。一句話,兩衙挑選成員,那是在武者中百裡挑一,可人家錦繡營卻是千里挑一,這武者的水準能一致嗎。
 
  人家錦繡營的許多東西,乃是獨創的千年積累。其他國家沒有大律的軟體硬體水準,學去了也純粹是邯鄲學步。
 
  尼瑪!統統都是人精。饒是王策覺得自己是文化人,也忍不住爆粗口。
 
  有點餓!王策沒滋味的取來乾糧,含在嘴裡用唾液浸泡軟了,才慢慢的咀嚼吞下。一邊看看天色,發出另一個咒駡。
 
  穿越看來美好,往往你卻未必能適應生活的方方面面,譬如毛筆字,譬如髮髻,譬如上茅廁,譬如看時間。
 
  王策至今也不過是勉強憑一點經驗,來判斷大概的時辰,沒準確時間的日子讓人惆悵蹉跎。
 
  大約還有四個時辰,才會天亮。王策琢磨一會,歎了口氣,最討厭什麼超級加強版的中情局調查局克格勃了,一個賽一個的噁心人。
 
  尤為蹉跎的是,為了大律之行,還不能輕率的動手殺人。收拾柳夜行,和收拾錦營,那絕對不是一個劃等號的概念。
 
  看看兩衙內部團結,槍口對外的造型,就知曉真要放手殺人,錦繡營絕對當他仇人,王策這去了大律,一準一踩一個坑。這叫什麼?得罪超級加強版克格勃的人傷不起啊。
 
  樓外樓!
 
  王策綻放一縷殘酷,樓外樓乃是東洲和北洲聲名遠播的刺客組織,慣倒是收錢殺人,殺死為止,口碑一貫很好。
 
  錦營威脅過樓外樓。
 
  他王策沒死,樓外樓會不會再來一次,直到殺死他為止?
 
  如果樓外樓繼續刺殺,今日天亮之前之後出現,那就代表不一樣的意思。
 
  會是什麼?王策忽然有些小小的澎湃和期待,更加有些刺激。他的思緒一貫是比較天馬行空的,這思路一轉,立馬就想起了最近在大律出現的,另一個叫王策的少年天才。
 
  是一個十八歲左右的少年,善於用刀!
 
  王乃是一個大姓,天下間叫王策的人沒有十萬也有八千,重名重姓自然不少。可這時在大律出現,加上年紀和許多,那似乎就不是那麼簡單了。
 
  喝了。水,王策讓水在肚子裡晃蕩一會,默然一會,隱約聽到一絲腳步聲接近,眼中精光一閃,呢喃道:“也該幹活了!”
 
  王策趴下身子,像獵豹一樣猛然爆發最快速度,

  無聲無息的靠奪影步悄然出現在一組搜索隊的某人身後。
 
  輕柔的五指按在腰際,一瞬間滴水劍出鞘,蒼茫劍法從一路詭變的劍法,被王策練成了快劍加詭變。此人連反應都來不及,就仿佛被一點寒光點在喉嚨上!
 
  好快的劍!
 
  這人幾乎差一點尿褲子,摸摸喉嚨卻發現只是一個血點,刺傷不深。一回頭,卻見王策像鬼魅一般出現在數十米外的另一名搜索者身邊!
 
  刷刷兩下,又是兩名特務栽在滴水劍下,王策如同狸貓一般,不給對方絲毫的反應機會,也絲毫不加逗留的躥入草叢中。
 
  一轉眼,一組五人當中,就有三人被王策刺傷,傷勢不重,卻處處是要害。湊在一起,互相看了一眼對方的傷勢,異口同聲:“他不敢跟我們錦營為敵。”
 
  如果王策聽見,絕對回頭幹掉這幫傢夥,不敢?太小看現代人了,三路敢喝,地溝油敢吃,轉基因食品也敢吃,還有什麼是不敢的!
 
  一個尖銳的呼嘯,召喚了各路搜索人馬,向這一邊潮水似的湧來。
 
  王策仿佛一隻蝙蝠,倒吊在懸崖上,悄然從小牛皮鞋子底子裡取來一些精緻小巧的工具,牽出一條透明的蠶絲一般的線,將其牢固的綁縛在懸崖上。
 
  懸崖的對面千多米外,赫然是另一個頗高的山頭。王策丈量一番,果斷放棄某個想法。
 
  在心裡倒數幾下,王策準備一番,一個無聲的翻滾上山崖,雙手在腰部一套,戴上一雙毛葺茸的手套,雙手雙腳並用宛如野獸一般無聲的向另一個方向趕去。
 
  貓在一塊石頭邊上,王策嘿然看著天上兩條武尊的身影破空。
 
  不得不承認,錦營的確非常強大。不過,今天老子是來給自己,也給美女師父報仇的,真以為爺們會躲藏起來?屁話,王策從頭到尾就沒有這個想法過。
 
  若不是無冤無仇,王策一早就把戰靈軍放出來,你以為在守備軍和東北軍趕來前,殺不光這數十名錦營高手?
 
  “好像來了?”王策輕輕的探頭觀察一番,隱約的火把在很遠的地方形成一條長兒“二十裡外就有守備軍,早就加入搜索了。所以,此時趕來的就是東北軍。”
 
  據王策所知,最近的東北軍也大約需要兩個時辰。他交代蘇寐說出他的天賦,蘇仲言只要不是一心一意的弄死他王策,故意拖延一個時辰表示善意也是理所應當。
 
  於是,那就是過去三個時辰了。王策眨眨眼,眼底蕩漾狡黠之色,似乎在醞釀著滿肚子的壞水。
 
  一批批的搜索組從四面八方趕來,卻又沒有放棄,錦營真的很強,王策就是想玩調虎離山聲東擊西,也多半要掉入人家的陷阱。好在他似乎並沒有這個打算。
 
  破風聲入耳,五人一組的身影快速從山下攀升上來。路過一塊大石的時候,一條黑影從石塊邊躥出來,哧溜一下輕響,頓時一劍一腳把兩人喉嚨刺傷,以及踹下山去。
 
  不能殺人,不表示不能揍人。
 
  一擊得手,王策沒有一絲的留戀,轉身騰空就往山崖下墜落。這三人怒斥釋放劍氣的刹那,王策卻不可思議的在半空中墜落的時候,逆轉身形往旁邊跟人猿泰山似的蕩得沒了影。
 
  這一蕩,衣秧破風。山崖另一處的一組人馬凜然:“外邊!”
 
  一轉眼,王策飄然從懸崖外升上來,蒼茫劍法乒乓爆發一朵朵絢爛的劍光。端的是快劍無雙,儘管這一幫人多半也是劍氣級,乃至置氣級,也扛不住這般快劍。
 
  連續又刺又踹的傷了兩人,王策往外一跳,跟蝙蝠似的飛翔而去。正滿懷得意的時候,忽然一種感覺如冰水兜頭潑灑,抬頭一看,頓時大駭:“我靠!”
 
  武尊!
 
  錦營的搜索,那是海陸空一起來,絕對立體。這一會,一名武尊正在天上滑翔,猛然催動真氣,施展戰刀轟然一擊,刹那之間天上一條驚鴻破空!
 
  一刹那,王策目光清澈,氣息震爆欲絕,劍光彌漫沖霄,仿佛為黑夜注入一抹深邃的色彩,卻是致命的兇險的!
 
  琉璃之金!
 
  這武尊頓時臉色徵變,悶哼一聲被逼退。王策好比流星撞擊在懸崖上,噴出一口鮮血,看了這武尊一眼,一抹凶光斂去。
 
  這兒的戰鬥迅速就吸引了另外兩名武尊,一眼看見王策暗呼不好,騰空而起,戰靈技爆發“周遊八方”。
 
  此乃徐霞客的另一項戰靈技,也是王策第一次用在戰鬥中。王策氣息轟的一下,竟然化身為八條身影,分別往八個方向逃遁而去!
 
  在三名武尊眼裡和感應中,這八條身影竟然一模一樣,氣息也一樣,甚至完全分辨不出來。倒抽一口涼氣:“這是什麼戰靈技?難道是秘術?”
~巴豆妖~ 發表於 2012-2-22 23:24
第276章 悠哉突圍,玩弄錦營



 
  一條銀絲垂墜懸崖。
 
  王策猶如蜘蛛吊住這條銀絲,把身上的外套一翻,化為灰撲撲的色彩,和懸崖石壁混成一色。
 
  三名武尊飄然從天上掠過,並沒發現王策的存在。
 
  王策在心裡罵了一句,心口的傷裂開了,摸得一手鮮血。重新把心口的傷包紮起來,面無表情的看著山崖上。
 
  掐指一算,已經傷了七名錦營高手。王策若有所思:“還要再傷六個。”
 
  “不曉得柳夜行身邊是否有武宗!”王策細心的回憶,此番柳夜行帶在身邊的,大約有五十人上下。
 
  從這三個時辰的觀察,似乎是有一組五名武尊,按正常武力配備,應該有兩組鬥罡高手。有沒有武宗,王策不好判斷,只能靠猜的。如果有,那就大體只有一個。
 
  如果有武宗,此時美女師父出馬提條件,那武宗應該派去京城了。王策眯眼,一點寒光浮現,剩下一組武尊分佈在搜索區,他故意出手暴露,五名武尊應當會聚過來。
 
  王策抹平額頭皺紋,拈下巴琢磨。
 
  守備軍來了,東北軍也來了。人看起來多了,可三個系統的人攪合在一起搜索,那絕對會有一時的混亂,絕對存在漏洞。以錦營的能耐,應該很快就會堵住漏洞,制止這種混亂。
 
  王策忽然咧嘴快活的笑了,這就是他一直在等待的機會!
 
  三個系統的人馬搜索,不論作風還是其他,都不一樣,絕對會有大大的漏洞。人多好辦事,但人多了,往往也會出現新的問題。錦營不會察覺不到漏洞,不過,王策要的就是錦營補上漏洞的那一會。
 
  王策承認錦營很厲害,變幻搜索線,縱然在運動中有規律破綻,很快也就不存在。不過,破綻這種東西,不一定要人家主動露出來,誘導也是一種方法。
 
  忽然一條黑影襲擊一名錦營高手,轉眼就消失。
 
  王策很善於學習,前幾日那名刺客的風格,隱隱也被他學習了。
 
  轟然一下子的混亂,連續又是兩人被王策偷襲得手。主持搜索的錦營官員冷靜喝令:“不要慌亂。他不會殺你們,也不敢殺。”
 
  “王策想製造混亂逃走,你們絕對不能亂!”
 
  有官員主持,本來擅長進攻的錦營很快就在並不擅長的領域裡淡定下來。怕個毛,王策又不敢殺他們。
 
  忽然密林的遠處傳來一陣騷動,有人大喊:“他在這裡!”
 
  一名高手匆匆趕來:“大人,他又襲擊了一個人,這次他把我們的制服給脫掉了!”
 
  “嗯?他想冒充我們的人混出去。”這官員凜然:“把守備軍的百戶喊來,準備口令傳下去。”
 
  又一名手下領著一名軍官趕來:“大人,這位是東北軍的參領大人,他率領了三百人過來協助搜索。”
 
  “很好。讓他們也準備口令。”
 
  口令有個屁用。
 
  王策不動聲色,回憶錦營的搜索線,雙手雙腳並用,毛茸茸的手套和鞋子讓聲音變得幾乎沒有。他細細的聆聽腳步聲:“是錦營的。還有一些雜音,很亂。”
 
  是東北軍!王策松了口氣,東北軍終於趕來加入搜索了。他最多只有一盞茶時間突圍。
 
  就是此時!
 
  王策宛如狸貓,在雜音四起的時候,沿著東北軍和錦營的搜索線中間的一條扭曲斜線潛行。往前十多米,王策思量一下,略微調轉一下方向,再往前十多米,再轉一下方向。
 
  如斯一番,東北軍和錦營的人馬完全沒發現,就在距離自己中間大約不到二三十米的地方,王策好像未上先知一樣洞察了他們的規律,趁著一時的混亂,居然神不知鬼不覺的突破第一道搜索線。
 
  幾乎是一種無比驚魂的方式,在茂密的樹林中和灌木中,王策輕悄悄的貼著錦營呈現對角“之”宇運動時,擦著那一條線活動。
 
  看來險之又險的突破防線,王策卻是相當淡定,並不感到驚訝和危險。如果這都不亂,那錦營一早一統天下了。

  夾在兩條防線中間,王策氣息不動,等待好一會。如果沒意外,錦營很快就會發現這混亂,並終止混亂。
 
  守備軍和東北軍有人數的優勢,奈何不是同系統,如果他是錦營的人,唯一終止混亂,又發揮兩軍價值的辦法,就是讓兩軍接管第二道搜索線。
 
  不一會,東北軍的人一邊咒駡一邊大喇喇的走出來,沖前邊的人嚷了口令:“我們來接管的,你們進去搜。”
 
  然後,王策施施然的貓著身子,在接管防線的時候,用一種度假的方式,優哉的突破最後一條搜索線,跳出包圍圈。
 
  看來無比兇險,然而在王策來看,這簡直就是旅遊踏青一樣輕淞。
 
  如果讓人看見他的輕鬆,要麼以為自己白瞎了一雙狗眼,要麼以為錦營統統都是擺設,要麼以為他是瘋子。
 
  已經很多年沒人能用如此輕描淡寫的姿態,不靠武力的調戲錦營了。王策或許是百年來的第一個。
 
  廟宇外,乾柴在火堆裡跳躍出劈裡啪啦的火焰,讓每一個人的臉色都顯得反常。
 
  一名特務吭哧吭哧的扛著一個布袋跑回來:“大人!”
 
  柳夜行示意退下,從布袋裡取出吃食:“蘇大人,蘇大師,想必都餓了,正好早前派人去縣城買了點吃的。”
 
  山巒中偶爾是一聲聲的回音,包圍王策的地方,距離此地大約五十裡,其實什麼都看不見。蘇仲言沉吟:“天亮前就能抓住他了。”
 
  “並非抓,是請。”柳夜行糾正,看了一眼山巒,還是什麼看不見:“他巳經暴露行蹤,如果沒有其他手段,最多一個時辰就會被請過來。”
 
  把各色吃食擺放好,柳夜行示意請:“蘇大師,你是受人尊敬的地煉師,你本是大律人,為大律效力乃是最好不過。北唐也好,王策也好,怎麼比得上大律。”
 
  蘇寐冷笑,沒人知道她之所以能突破為地煉師,是因為王策身上的“完美靈紋”。不說關係和感情,光是“完美靈紋。”她就不會考慮其他,就算是天煉師,面對“完美靈紋”也幾乎不會有其他選擇。
 
  柳夜行知道說錯了,煉師最喜雲遊四海,最沒有家國觀念的就是這一群人,說對祖國的感情,那就是自討沒趣。
 
  你對某個煉師說看在党國的份上,拉祖國一把,那沒准有用。可你要敢提出離譜一點的要求,你看煉師不吐你一臉狗屎。
 
  蘇寐冷笑道:“大律是大律,阿策是阿策。我相信他,若是願意,成就未必就比大律差多少。”
 
  憑王策的天賦,似乎沒人懷疑。柳夜行也只能笑道:“他有天賦,可要修成武宗武帝要多久,二十年?三十年?五十年?他要麼是開創世家,要麼是開宗立派。”
 
  “宗派有意思嗎?雖然強大,可不過是關起門來自娛自樂。”這話刻薄了,卻一針見血。
 
  蘇仲言拈了一塊糕點大口大口吃下,擦了一下嘴巴,似乎不想侄女被逼迫,突兀的轉移話題:“不死鳥是什麼?”
 
  不等解釋,他就說起了另一件事:“早前東北府開始整軍,兵部也補充了大量新兵,各種裝備軍械也在陸續籌備。還有……,糧草,很多糧草正在往東北府運輸。”
 
  “東北府和蠻子將會是一場大戰。”蘇仲言沉聲道。蘇寐和柳夜行不知其意。
 
  蘇仲言很用力的補充:“從大軍調動和各色軍械補充來看,會是一場很大很大的大戰!”他的眼波中充滿了亢奮,卻突然說:“錦營幾時知道不死鳥?”
 
  “有些時日了。”柳夜行隨口一答,頓時面色漲紅,仿佛想到某個可能,顫聲道:“不死鳥是兩個多月前進入北洲!”
 
  蘇仲言輕聲道:“兵部為東北府補充軍械和囤積糧草,從兩個月前開始。”
 
  “呵呵,有意思,莫非大律準備做掉蠻國了?”
 
  其他人都去搜索了,廟宇裡裡外外只有蘇寐三人,以及數名負責傳令的錦營特務。這時的聲音,顯然不是從這幾個人口中發出來的。
 
  那就是…柳夜行駭然猛的扭頭,把脖子扭得哢一響,掩不住震驚:“你怎麼出來的!”
 
  王策咧嘴歡樂:“我走啊走啊,不知不覺……。”一劍爆發光華,鬼魅般的圈住這名襲擊他的錦營特務脖子上,淡淡道:“不知不覺就走出來了!不論你們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
 
  柳夜行只覺胸口氣血沸騰,一股子沖上腦袋。隨便走走就走出來了?你以為錦營的人全他娘的是木樁啊,你有本事從***毫髮無傷的走出來試試!
 
  許多年了,能不靠武力就跳出錦繡營包圍圈的,或許就只有王策這一個。
 
  蘇仲言目瞪口呆,雖然鋒營不擅長防禦,卻也不是隨便來一個人就能輕鬆突破的吧。他忽然感到毛骨悚然,心中微微一抽,忽然發現侄女的擔憂似乎很有道理。
 
  如果王策能輕鬆的戲弄錦營,玩弄蘇家在股掌之間,似乎也未必多難。
 
  柳夜行或許沒有談季如變態,卻也是人精,迅速冷靜:“放了他吧。”他向幾名手下示意不必動手。
 
  王策表示無所謂,抖動手腕,滴水劍消失。悠然的坐在驚喜交集的蘇寐身邊,一派自來熟的抱怨:“你們這些人啊太官僚了,吃好的喝好的都不喊我一下。”
~巴豆妖~ 發表於 2012-2-22 23:39
第277章 比他帥氣的統統都要死


  廟宇外,火堆荒
 
  夏日的夜風充滿愜意的涼爽,只是這一群人卻沒有一個能輕鬆愜意起來,只因為一個雲淡風輕的少年。
 
  一個神不知鬼不覺,讓人想破腦袋都想不到,他是如何突破包圍圈的少年。
 
  王策悠然的吃東西,痛快舒服得要死,帶給柳夜行幾人的卻是壓得幾乎喘不過氣的壓力。表面上是和諧,實際上卻是劍拔弩張。
 
  “也好。吃點東西。”
 
  柳夜行神色浮沉,坐下來一邊吃一邊看王策:“談兄所言極是,你狡詐多端。”一頓道:“你是為我而來?”
 
  王策差點忍不住一巴掌扇飛這廝,能不能不要用如此充滿基情的話語?
 
  柳夜行的瞳孔緩緩收縮:“你故意釣我上鉤,有意把我的人調走?”
 
  王策吐槽大笑:“老柳,雖然你很王八蛋,不過,也不要太高估自已了。我向毛主席發誓,收拾你真的沒多少壓力。”
 
  
 
  “老談人呢?”
 
  “不在。當日在罪州出來後,他便離去了。”柳夜行坦然回答。
 
  王策捏下巴,眼波清澈:“我一直很想知道,你和老談究竟竟是何等基情?能說嗎?”基情是什麼,柳夜行不懂,可他知曉王策這嘴巴多半是沒什麼好話,只搖搖頭。
 
  王策聳肩,看向一名錦營特務叱責:“沒點眼色,還不給我斟荼,說來我也是客人呢。”這名特務臉都黑了,恨不得把他給吞掉,卻只好斟茶。
 
  細心的喝茶,王策渾然沒喝出多少滋味來笑吟吟的掩蓋住一絲殺意:“你想明白了多少?”他相信柳夜行不是笨蛋,這時多半想出了很多東西。
 
  柳夜行苦澀點頭:“不多,也不少。”歎了口氣,多少是明白談季如給王策的評價是從何而來了隱約感覺王策似乎比談季如描述的還要狡詐三分。
 
  “有什麼不懂的,問我。”王策笑眯眯的喝茶,淡淡的說:“念在我們也算是交情一場,我會讓你做一個明明白白的鬼。”
 
  柳夜行反而大笑起來:“你真有自信殺了我?”
 
  “你說呢?”王策玩味的笑眯眯。或許有,或許沒有。難道你柳夜行不是最清楚的?在北洲,除了蘇寐這幾個自已人,就是談季如和柳夜行最清楚他王策的實力了。
 
  柳夜行看了不動聲色的蘇仲言一眼,長長的歎息:“我錯了你或許殺不了我加上蘇大師那就把握更大。如果蘇大人也出手,那我必死無疑。”
 
  蘇仲言抬頭,居然是一個微笑。
 
  柳夜行的試探得蹲他最不想看見的結果,如墜冰窟的慘然一笑:“想我柳夜行自幼進入錦營,坐上指揮同知的位置,以為見多識廣,卻不想居然被一個十七歲的少年給算計了。”
 
  兄弟,你驕傲了。王策笑笑柳夜行坦蕩的氣質也正是一種自信和驕傲的體現。
 
  大口大口的呼吸,能成為指揮同知,他柳夜行也不是什麼善於之輩重新拾掇心情,明知死路一條,反而淡定了:“如此說來,從你逃出蘇大人府邸的那一天,你就在算計我了。”
 
  王策拈下巴輕笑不語。
 
  恢復了平素的幹練,柳夜行長歎“你用不接鎳來威脅我,自然是有意的。我本該想到的,既然你用此事來要脅我,那就說明你知道毀鏢這件事。”
 
  “毀鏢之事,雖然不見得是多大的秘密。可一時半會能查出來,並知曉的人,多半也沒幾個刪柳夜行看向蘇寐和蘇仲言:“除了錦營,想必蘇大人也知道。”
 
  “蘇大人知道,就是蘇大師知道,那就是你知道。”難怪柳夜行英俊的臉龐皺成菊花形狀,他本該早就猜到蘇仲言了。並非他無能,實在有另一個原因,讓他疏忽了這一點。
 
  如果早察覺蘇仲言的立場,那他就不會陷入眼下這個死地了,他迷惑道:“我卻不懂,你分明有吏好的辦法,為何以身犯險?讓我們包圍你。”
 
  王策反問:“險從何來?”他這級別的天才,大律不想拉攏?不死鳥不想要了?那就從來沒有危險,自然就不是以身犯險。
 
  呆了呆,柳夜行恍然,苦澀道:“如此說來,八大鏢局就是你交代過,故意在這荒郊野外逗留。這裡,是你選好的戰場。”
 
  在王策的預設戰場鬥?先失了一份地利。
 
  王策點頭承認,柳夜行凝神思量,緩緩道:“你不怕我想不到你的威脅聾示?”
 
  “不怕。老談從不會和庸人為伍,你只是過於輕視我的年紀了。”王策認真點頭,他不敢輕視錦營同知:“何況,還有我師父,你要是真想不到,師父會在黃昏前來提醒你。”
 
  “也是。”柳夜行充滿苦逼意識,只覺得最好笑不過,居然被一個少年暗算了!”所以,蘇寐大師代替你提要求,目的是調走武宗?”
 
  “若然武宗在,那你多半藏不了太久,也根本不是對手。所以,你必須調走武宗。”
 
  王策愜意的咚著夜風,淡淡道“只是其一,我也真的打算要樓外樓和蘇家秦家的相關情報。”
 
  某些疑竇被解開,柳夜行頓時念頭通達,呵呵笑道:“那我明白你是如何突圍了。”
 
  “哦?”王策來興趣了,如果連這都看出來,那只說明柳夜行比他設想的還要狡猾一點。
 
  柳夜行眼波閃爍,凝聲道:“守備軍和東北軍。我實在不該調動他們的,他們來了,就有漏洞,如果我沒猜錯,你是趁東北軍來的時候才跳出來的。”
 
  贊一個,我有點低估這傢伙了。王策撓頭,都他娘的是人精啊。最恨什麼活了幾十年還是頭腦清醒,身體健康的武者,幾十上百年下來就是豬也成神了。
 
  柳夜行忽然搖頭身家性命都在天殼前決定,精神壓力太大,為了找到王策,他一定會調動守備軍和東北軍。所以從一開始王策就註定能跳出包圍圈。
 
  從一開始,他被要脅之後,從某種角度來說,他就多少失去了正常的判斷力,結果就已經註定了。
 
  對柳夜行這種人,知曉大概就足夠了,細節的東西自行腦補就搞定。
 
  沉吟半會,他忽然道:“我還是不懂你為何要大費周折如果要殺我本來有吏多更好的手段。”
 
  王策眯眼,森然之光乍然:“這兒不是罪州,我身邊沒高手。”一頓,他咧嘴說出讓人吐血的話:“當然,那純猝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我認為殺你不難,要在過程裡玩死你玩殘你那才讓我滿意。”
 
  王策一派少爺純猝是玩你消遣你的神色,十足能把一個活人給氣爆。
 
  蘇寐抿嘴,芳心猛的顫動她清楚王策只是為她出氣。看著王策那帥氣的側面,不由有些發呆。
 
  柳夜行釋然一笑,流露一抹深邃:“我仍然認為,你不會殺我!尤其我們之間葬無仇恨。”
 
  你王策人在大律的土地上,你殺大律的官,那就是找死。殺錦繡營的官,那更加是找死。他有太多理由相信王策不會殺他了。
 
  王策咧嘴開心的大笑不已:“當然不是我殺你,是樓外樓的刺客殺了你!蘇大人作證,誰敢不信,不信蘇大人就是懷疑蘇家的人品,懷疑蘇家的人品那就是懷疑律帝的眼神。”
 
  柳夜行臉色微變,不知是否火焰照耀,竟隱隱泛漾反常的紅色:“蘇大人,這是蘇家的意思?”
 
  “是我的意思。”蘇仲言歎息,看了蘇寐一眼:“地是我的親侄女,我不會讓人欺負她。如果王策不能死,那就只能是你死。”
 
  “柳大人,就範吧,我保你家人前程。”
 
  黑夜沉默,無盡的沉默。
 
  蘇仲言是神化高手。蘇寐是鬥罡境。王策修為雖然差,卻有媲美武尊的戰鬥力。
 
  數名錦營手下手上爆出青筋,按在刀劍上。柳夜行緩緩的制止他們,眼有一點寒光:“看來,今日我是必死了。”
 
  王策抹平額頭的皺紋,淺淺淡淡的說:“從我幾日前離開蘇府,你就註定死路一條。”
 
  柳夜行的聲音不知幾時變得沙啞無比:“王策,我臨死前能下令處決你們北衙的人!”
 
  王策聳肩淡然:“我知,我離開蘇府後,你們就把餘矯他們十三人抓了。”余嬌率領四組人馬在暗中跟著王策一路來的,不是為了保護,只是為了辦事方便。
 
  王策抬頭笑吟吟,分明透露森然:“你知我在山上傷了多少錦營的人?不多不少,正好十三個。如果錦營的人不是太笨,應當會明白我的意思。”
 
  柳夜行呆了呆,苦笑連連。難怪王策毫不在乎,可是這少年怎麼能有超越年紀的狡詐?幾乎是滴水不漏的一次暗算,一如王策所說,當王策離開蘇府的時候,結果就已經註定了。
 
  他更不明白,這少年有遠遠超過表而年紀的狡猾,為何卻比談季如描述的還要厲害三分?
 
  他自然不知,以往的王策基本是被暗算之後才反擊。這一次,發飆的王策是穿越以來第一次主動出擊,第一次釋放攻擊性。
 
  防反的表現,和主動進攻的表現,自然不一樣。
 
  “最後一個問題。”
 
  柳夜行沙啞而低沉,眼睛泛漾血絲:“我和你無冤無仇,你為何要殺我!”
 
  王策的笑宛如春風和陽光,他說了一句讓柳夜行沒被殺死,卻差點被氣得吐血而死的話!
 
  “難道我沒跟你說過?我討厭一切比我帥的人形生物,比我帥氣的統統都要死。”
 
  老子……永遠不死!
~巴豆妖~ 發表於 2012-2-23 23:26
第278章 風吹沙,劍吹血


  王策話音未落,心相躍然!
  
  柳夜行心如戰鼓擂動,一刹那,土灰色的罡氣爆發,幾乎想也不想反手一掌,竟仿佛雷鳴一般的就要轟動。
  
  然而,一隻袖子以一種纏綿悱惻的方式,絞住柳夜行的手,藏在袖子裡的那只手無聲無息的對了一掌。這兩名武尊的交手,所有聲音好似被黑洞吞沒一般。
  
  柳夜行閃電縮手,凝重:“蘇家絕技,袖裡乾坤!”
  
  只見蘇仲言的袖口如氣球一般鼓漲,撐爆為一片片的碎布花蝴蝶。蘇仲言緩緩吐了一口氣,眼波銳利:“柳大人果然了得,竟然臨時也能想出用戰鬥時發出的聲音和氣息,來通知你錦營的人!”
  
  王策笑眯眯,用一種怪蜀黍哄騙蘿莉的口吻道:“柳大人,乖乖的過來,讓我捅你一劍,就一劍哦。你不一定會死呢。”
  
  數名錦營特務盛怒躍起,嗆啷刀劍出鞘。
  
  王策面不改色心不跳,淡淡道:“老柳。今日乃是私人恩怨,無謂把你的手下捲進來送死!你看著辦吧。”
  
  一名錦營特務嗤之以鼻,滿是傲然:“就憑你也想殺……”
  
  王策忽然消失,忽然重新出現,忽然一條明晃晃的劍光飄搖不定,像牽狗一樣用滴水劍圈住此人脖子,砂鍋大的拳頭兜頭悶在此人鼻子上!
  
  砰!鼻血飛揚!
  
  王策如同火槍手,吹吹拳頭,看這昏死的特務:“還罡氣修為呢,還三四十歲呢,連我一個十七歲的帥哥都打不過,活該你被毀容。”
  
  “師父,這幾個交給你了。”王策笑嘻嘻的沖蘇寐傻笑,誰要以為他傻,那多半就沒聽過披著羊皮的狼的故事。
  
  蘇寐泛出一抹冷意,放出戰靈,三隻絕地戰靈虎視眈眈,凶光畢露!
  
  一個蘇仲言,一個王策,看來他柳夜行似乎真的無路可走了。柳夜行歎息,對三名手下擺手:“私人恩怨,你們不要無端端的送了命!”
  
  凝視眼前這總在快樂的少年,柳夜行深深掩住心底的震撼:“王策,想不到才短短幾個月,你就是金丹境了!”
  
  “你想不到的,還有很多!”王策不見了,聲線飄忽不定。劍尖飄忽,快得幾乎沒有影子,哧的一下卻是被柳夜行的手心給攔下來!
  
  戴在他手上的,是一雙刀槍不入的手套,抓住滴水劍信手就要震動。
  
  奈何,王策卻詭異的大笑不已,抖動手腕,滴水劍扭成螺紋脫手出來,調侃不已:“老柳,你的銀紗手套是人級上品?不好意思,我的滴水劍也是!”
  
  一心追擊,卻在蘇仲言的牽制下,被迫回身交手數下。二人修為相差不多,卻是彼此悶哼一聲,柳夜行忽然溫和的笑道:“王策,我卻是不懂,你為何一心一意認為能殺了我?”
  
  “不少先天武者,都身懷速度戰靈,你以為我會沒有?”
  
  王策化為一條光影,仿佛妖魅一般的貼住影子,蒼茫劍法快速無比的在瞬息之間連續揮斬十多下,口中道:“或許有,或許沒有,你何不試試?”
  
  速度類的戰靈,說多不多,說少不少。很多先天武者有,可某些武尊未必就有,想要甄別戰靈的特點,要麼交給煉師來檢測,要麼撞運氣,別無選擇。
  
  可是,甄別戰靈特點這種事,往往只有人煉師以上才能辦到。因此,只有很少很少的人能在擁有戰靈前,甄別戰靈的特點。
  
  說來,不是誰都有戰靈。不少武尊乃至武宗,親和度太低,一輩子都不曾擁有過戰靈呢。
  
  大律有一名武帝就因為親和度太低,從來沒有戰靈。
  
  猶如暴雨擊在玻璃窗上!又仿佛冰雹和芭蕉葉組成的打擊樂。
  
  劍光中,是奇妙的爆氣聲,以及劍氣和罡氣的碰撞。一絲絲的土灰色罡氣蕩漾,逼迫王策不得不後撤。
  
  沒辦法!以當前的修為,正常情況,根本就無法靠劍氣破掉罡氣。王策洩氣,若然是鬥罡高手,便是不用其他,憑他當前的修為,也足以一戰。

  可神化高手,那就不一樣了。神化境本是量變到質變的差別!
  
  用遊戲術語來說,王策直接就破不掉武尊的防,連無形罡氣都很難破,更不要說帶顏色的罡心罡氣了。除非耍賴!
  
  王策自認為是正常人,是正人君子,想必恭王忠王乃至犀利哥和柳夜行等等受害者,都堅決會唾棄他這個無恥的標榜。既然被唾棄了,那就不妨不正常一點。
  
  鞠義是王策九大戰靈中,唯一的絕地戰靈。按理說,本該是動鞠義。
  
  可王策沒有,不知為何,這些復活的名將們,給他的感覺,似乎在戰鬥中並不如陶淵明強大。並非不夠強,給他的感覺就好像不是太擅長個人戰鬥。
  
  王策相當不恰當的在這一會,浮現一個天馬行空的念頭:復活的武將戰靈,更適合軍隊?
  
  這是一個相當沒節操,也沒義氣,更加不負責的猜想!不過,這時也沒工夫來證實。
  
  戰靈技,遊記千古!
  
  王策的身子像柳枝一樣隨風擺動,滑行似的飄然一蕩,滴水劍詭變非常的一劍劃落無窮的光華。
  
  仿佛星辰為之跌宕,仿佛一切都在風中淩亂!
  
  那麼,就讓我來重新在戰鬥中,釋放一次新領悟的不漏之沙精要,老柳,就委屈你做一次試驗品了!沒人看見,王策嘴角的一抹詭笑。
  
  這一絲詭笑,尤其的充滿森然氣息!
  
  一刹那,指彈寶劍,做鏗鏘龍吟之音,一點劍光吞吐縱橫。劍光中,王策悠然自得,一身青色武士袍無風自動,格外的在月光下充滿灑脫。
  
  不漏之沙!
  
  一劍橫空,斬破天地!一霎時,宛如一個絕妙的幻境,讓人置身無邊無垠的黃沙之中,乾燥炎熱撲面而來,幾乎蒸發掉身體裡的每一滴水分和鮮血。
  
  不是幻覺,不是幻境。乃是劍氣組成,一絲絲的劍氣組合成為一個令人絕望的黃沙之地!
  
  蘇仲言駭然失色:“這是什麼劍法!”
  
  柳夜行感官並未被蒙蔽,卻因此更為震駭。漫天的絲絲劍氣組成黃沙一縷縷,仿佛一陣疾風吹來,沙粒飛舞激蕩,卻是真真假假,虛虛實實,教人無法分辨哪一點黃沙是劍氣,哪一點卻又不是。
  
  柳夜行一口長長的氣,幾乎吸光空氣,罡氣轟然釋爆震盪,席捲一切:“好劍法!可惜,你修為不夠,我不信你能破掉我的罡氣。”
  
  王策不言不語,反而閉上眼睛,嘴角含住一抹淡淡的自信的笑。
  
  若然不漏是一種超卓的境界,那麼,不漏之沙便是……想起昏迷時的參悟,若有所悟的展顏。王策忽然睜眼,一抹仿佛黃沙般的光華,一絲不漏的收斂掉,剩下無底洞一般的深邃。
  
  我已明白不漏之沙的真諦!
  
  劍出破空!那漫天的黃沙在王策的一念一抖手腕之際,宛如活過來,像一隻前所未有的怪獸活了,不住的蠕動,讓黃沙吞噬掉淹沒掉柳夜行。
  
  “漏!”
  
  風沙萬里,億萬的沙粒隨風而去,露出柳夜行巍然不動的身板。一點一點的沙粒,從他身上吹飛掉,卻從黃沙變成了紅紗,染滿的是鮮血!
  
  風吹沙,也吹血!
  
  蘇寐和蘇仲言眼中是無與倫比的震撼,親眼目睹這堪稱蓋世劍法,只有一種無比的衝動,只忽然覺得就是這時立刻死了都怕是值得了。
  
  此乃,蘇仲言親眼見過的,最恐怖的劍法!
  
  王策面色蒼白的收劍,陶老爺子的戰靈技“不為五斗米折腰”一下子恢復他八成真氣。
  
  黃沙散去,只有柳夜行孤零零的屹立,巍然不到,卻在一陣夜風撲來之際,周身忽然劈啪的發出無數的風聲!
  
  一條條細細的鮮線,從那一道道細小的傷口噴射出來。一條,一百條,甚至更多,加在一起,就好像淒厲的風聲。
  
  這才是真正的不漏之沙!若不是王策修為境界不夠,只怕漏的就不是鮮血,而是生命精氣!
  
  柳夜行神色木然眼神木然,沒人比他更切身體會那種感覺,無法阻擋的絕世劍法!
  
  堂堂五氣武尊,竟然被一名金丹境修為的少年擊敗重創!若不是親眼目睹,絕難置信。可若然看見這一式可怕的劍法,那便只會讓人覺得似乎也並不出奇。
  
  見柳夜行虛弱的搖搖欲墜,三名被震撼的特務蘇醒,急忙上前攙扶:“大人!”一邊怒視王策,一邊急忙治療傷勢。
  
  柳夜行緩緩的喘息,抬頭直視:“就為了我向蘇家秦家通傳消息,你就要殺我?你本該清楚,我與你素無仇隙,那是我職責所在。”
  
  王策不好意思的摸摸腦袋:“看來你似乎不甘心死在這個理由上?那我再給你兩個理由,你選。”
  
  “我心情不好!或者我心情很好。所以,我要殺你。”
  
  柳夜行身上的傷口頓時爆了,這理由簡直就是調戲人。他肯定沒聽說過吃飯睡覺打豆豆的故事,不然不會這麼氣憤。
  
  如果給心理素質差一點的,就憑王策這一句,多半也都氣死了。好在柳夜行修養好心理過硬,喘氣道:“就只是為這?”
  
  “就為了我把蘇寐大師的消息,傳給蘇家和秦家?”
  
  王策拈下巴,眯眼:“你說你只傳了我師父的消息?不包括我?”
  
  柳夜行驚訝:“自然沒有說你!”
  
  王策流露玩味之色:“果然,還有另外一撥人在暗算我!”
  
  充滿森然的笑意,在皎潔的月色下,在火光的跳躍中,隱隱泛漾著酷烈的色彩!
  
  坐山觀虎鬥的第三路人馬若隱若現!
~巴豆妖~ 發表於 2012-2-23 23:34
第279章 有人必須付出代價

 
  還有一撥人?
 
  王策此言一出,各人神色不同。蘇仲言詫異,柳夜行沉思不語,唯獨蘇寐茫然。
 
  王策是一路,柳夜行是一路,還有一路是誰?
 
  本來王策和柳夜行之間,是沒衝突沒矛盾的,卻不知為何忽然交手起來。思來想去,竟然顯得有一些莫名其妙,沒頭沒腦。
 
  須知,王策實是沒必要得罪大律,為了不死鳥,大律也不會把他王策當成對頭。那麼,是為什麼打起來的?
 
  以柳夜行的頭腦,一時半會竟然也想不明白,為何會突然跟王策成了對頭,為何會跟王策打起來。
 
  乾柴發出劈啪的燃爆聲,火光用灑脫的姿態,照耀在場幾人的面色。有說不出的古怪氣氛。
 
  唯一沒認真去想的,便只有心神全在煉師上的蘇寐。這時,總感覺自己像局外人似的,忍不住心底一把火,惱怒道:“阿策,究竟是怎麼回事。”
 
  王策用一個舒服的姿勢,坐在蘇寐腳邊,嬉皮笑臉:“師父,我說了,你不許生氣。”至少不能掐人啊,那是女朋友的大殺器。
 
  蘇寐沉著臉,瞪眼:“說!”
 
  “好。我說,我坦白,我從寬。”王策撓頭,嘿然道:“蠻簡單的啦,老柳這老兔子把你的消息傳給蘇家和秦家,不光是暗算你,也是暗算我!”
 
  所以王策怒,他生氣,他發飆,他要拉柳夜行出去打靶三分鐘。
 
  蘇寐只理解一半,暗算王策?關徒弟什麼事?王策只好解釋:“告訴秦家和蘇家,就是讓秦家重提婚約。十多年前,師父你跑了一次,所謂好馬不吃回頭草,好女人不啃……”
 
  話還沒說完,就被蘇寐擰得告饒:“啊啊啊,我錯了,師父我錯了!”
 
  “總之吧,師父你肯定不會履行婚約。那我是你什麼人啊……”王策察覺美女師父和蘇仲言的凶光,急忙換了一個詞:“你是我師父啊……師父有事,我自然要幫。”
 
  王策淚流滿面,他終於明白猴哥西天取經那一條路多麼難挨了。
 
  “我只要捲進去,那大律有的是辦法拉攏我,甚至逼迫我留下來為大律效力。”王策聳肩,總結:“老柳這老兔子的目的是暗算你,也是順手坑我一把。”
 
  要不,怎麼說都他娘的人精呢。人家柳夜行都沒特地去幹什麼,就隨便給蘇家秦家遞了句話,事情就按人家預期的發展了。
 
  你說,王策在東洲碰上的是談季如和唐帝及諸相如那些猛人,在北洲一來又是柳夜行這種人,他敢有一絲一毫的大意嗎?他可是沒敢低估土著的智商。
 
  蘇寐忽然臉色微紅,想明白了。柳夜行之前被王策抓住,跟了一個月,又不是瞎子,天才徒弟和她蘇寐之間的奇怪,以柳夜行那雙狗眼沒理由看不懂。
 
  蘇寐攪進去,王策基本就沒跑了。
 
  王策自然看出來,要不怎麼說是私人恩怨。
 
  蘇仲言不動聲色,柳夜行卻滿是苦澀,只因為他忽然發現這一頓是白挨了。
 
  蘇寐想了想,仍舊有一些迷惑:“你幾時察覺有另一路人的?”
 
  “哈哈哈,自然是剛才,他一說我就知道了,他不說我就當是他了。”王策瞄了柳夜行一眼,這倒楣鬼的老兔子似乎聽出了某些潛臺詞。
 
  蘇寐果然被糊弄過去了。
 
  奈何,柳夜行不打算讓王策這麼舒坦,看似漫不經心的說:“如此說來,你這幾天的處心積慮,不光是給我下套,也是打算把另一路人引出來?”
 
  蘇寐一想,不對啊,那就說明王策早猜到有另一路人了,頓時大怒咬牙:“王策,你這該死的壞小子就沒一句真話!”王策的臉立刻綠了。
 
  王策眨眨眼,一臉我是純潔小屁孩的表情:“老柳,恭喜你回答正確。改天賞你一顆糖。”
 
  王策插科打諢一心矇騙蘇寐,卻騙不過柳夜行,他冷笑:“我就說,如果你要殺我,有的是辦法,何必如此大費周折呢。”
 
  “等一等!”王策凝神。
 
  不一會,破空聲傳來,一條人影從山下趕來,向蘇仲言抱拳致意,遞來一個密封蠟丸:“主上!這是蘇家傳來的。”
 
  蘇仲言看了一眼,交給王策。王策看了一眼,快樂的放聲大笑:“總算是證實了。
 
  老柳,給你,好好清查你身邊的內奸吧。”
 
  這紙條上只有一行字,前幾日蘇仲言給蘇家的某些問題,蘇家就此給蘇仲言的回復。證實了幾件事,所有關於蘇寐和王策的消息,只有錦營的人通知過一次!
 
  關鍵,就是一次!
 
  柳夜行一眼,面色陰沉。那就說明,他下令傳話給蘇家和秦家的過程裡,有人夾帶私貨,跟蘇家和秦家捅出了王策和蘇寐的曖昧關係。
 
  王策重整思緒,凝聲道:“蘇家的回復,說明了三件事。不論是誰在暗中暗算我,對方在錦營有人。老柳,你們沒問題?”
 
  “沒問題。”柳夜行平息怒火,平靜道:“最遲七日,必定查出來。”

  王策點頭:“第二件事,對方非常熟悉我,也熟悉我和老柳這邊的每一件事。”嘿然一笑:“老柳,我怎麼覺得你們錦營好似一個大漏斗?”
 
  柳夜行面色鐵青。傳話是京城錦營幹的,那裡有內奸,而這邊對方知道他們的動向,顯然在他身邊也有內奸。錦營居然被滲透至此!
 
  王策微笑道:“那麼,第三件事!刺殺我的刺客,是蘇家或秦家派來的!”
 
  蘇仲言沉默良久,不知是掙扎還是分辨:“我蘇家的主事者不會如此莽撞,或許另有內情!”
 
  王策心平氣和的微笑:“蘇大人,若你以為我在乎那便錯了。師父知道,我是一個很好說話的人,前提是不要激怒我,更加不要讓我憤怒,不要逼我任性。”
 
  “我只記得,我差一點就死了,刺客是蘇家請的。所以,要麼是蘇家負責,要麼是交人出來。至於如何交人,那就不必我來教你們了。”任憑誰都看出來,平靜下邊是滔天的怒火,蘇家必須有人為此付出代價。
 
  蘇家不是自詡為一個集體嗎?有人犯錯,若不交人,那我王策就不在乎兇手是誰,只記得是蘇家幹的。這口黑鍋,要麼蘇家集體背,要麼交人。
 
  或者,還有一個選擇。幹掉王策!
 
  不過,很遺憾。蘇寐不會允許,大律皇帝也不會答應。
 
  熟悉王策的人不多。稱得上很熟悉,甚至瞭解他的人,就更少。
 
  縱然有,也多半是在東洲。此地乃是北洲,除了一個談季如,王策很難想到還有誰熟悉他,瞭解他,從而暗算他。
 
  為什麼說對方熟悉他?柳夜行給蘇家秦家傳的話是關於蘇寐,而那暗中借機夾帶私貨的人,加上了王策和蘇寐的曖昧關係,卻故意沒說王策的武道天賦和身份,從而引發了刺殺。
 
  王策和蘇寐的關樂,非一般人不會知曉。
 
  不是談季如。王策搖頭否決,他和談季如沒過節,其次,談季如隱約在懷疑唐帝的某些事,不但不會要他的命,反而可能保護他。
 
  也不像犀利哥!王策徐徐搖頭,不過,刺殺似乎不是對方的風格。犀利哥更像是一個自詡高智商的天才,喜歡跟他王策玩自以為有趣的智商遊戲。
 
  會是誰在暗中暗算他?王策一時也糊塗了。不過,好在他素來不是愛鑽牛角尖的人,等一等自然會有線索。
 
  或許傷勢包紮好,吞服丹藥,柳夜行精神恢復一些,昏昏沉沉的想了半天,忽然問:“為什麼你要大費周折的下套給對方?”
 
  王策失笑:“我有時蠻犯懶的,一個套能抓兩隻兔子,自然再好不過。”他撇嘴,有那麼多的腦細胞,也不會跟那些人精鬥心眼,他寧可浪費腦細胞研究可樂咖啡怎麼做呢。
 
  柳夜行失血過多,腦子顯然不夠平時的一半。見他如此,王策索性不加理會,讓一個重病號思考這麼嚴肅的事,也未免太殘酷了。
 
  王策忽然語重心長道:“老柳,今天很不好意思揍了你,你不會對我懷恨在心吧,處處給我下絆子吧。”
 
  心頓時就寒了三分,柳夜行強自振作精神,凝神一會,坦然道:“要說不恨,你會立刻殺了我,對吧!”王策咧嘴嘿嘿,最討厭什麼聰明人了。
 
  柳夜行吐了口氣,坦蕩道:“我自然心裡有恨。如果將來有條件有機會,並有超過五成殺死你的時機,我一定會出手報仇。”
 
  王策目瞪口呆,這老柳還真不是一般的坦率,真心不曉得該說是真君子還是真小人。他活了兩輩子,第一次碰到如此奇妙的人。
 
  “但,我不會給你下絆子,不論是我個人,還是公事。原因你懂。”柳夜行忽然苦笑不已。
 
  你說他沒脾氣?誰信?那就不是君子,而是聖人了。
 
  柳夜行不是不想報仇,而是不能也不敢。大律擺明車馬拉攏王策,儲備武道天才,又有不死鳥的因素,他實在是不能也不敢報仇。不然律帝一準弄死他。
 
  不敢,多少也是對王策有一些毛骨悚然的畏懼。這尼瑪年紀輕輕的一個小屁孩,居然跟活了幾十年的老鬼似的。跟這種無恥下流的變態少年交手,他心裡能不發毛?
 
  他今日就不是王策的對手了,不公報私仇,難道還能指望美少女代表月亮懲罰王策?
 
  要麼公報私仇,要麼就絕了這念頭。他別無選擇。
 
  雖然柳夜行這會兒昏昏沉沉,可事關生死,這些你以為他就想不通透?
 
  他的回答,讓王策很滿意,相當自來熟的湊過去搭肩膀拍拍:“老柳,以我們的交情,我怎麼會殺你,你也太看不起我的人品了。人品滿值,說的就是我。
 
  柳夜行只想一把掐死王策,人品滿值?分明是負值吧!
 
  大約也只有王策才能厚顏無恥的重傷別人之後,又威脅別人之後,才悠然自得的重新一派“我發現我們原來見如故一見鍾情……”的造型吧。
 
  蘇寐也看不下去了,臉皮厚不要緊,到處炫耀就無敵了,咳嗽打斷:“你打算如何把另一路人升出來?”
 
  “等!”
 
  王策笑眯眯:“等天亮!等刺客第二次出手。”
~巴豆妖~ 發表於 2012-2-23 23:38
第280章 比神孽大十倍的忌諱


 
  火把像星光,灑在山巒中的一點一點。
 
  漸漸的,各種雜聲四起,乃至漸漸人聲鼎沸,各種惱怒的喊聲此起彼伏。
 
  東北軍和守備軍的人,乃是主持週邊搜索和封鎖。這時,卻為了這裡邊的喧鬧而驚訝不己。
 
  聽出來了,裡邊分明有人在大喊王策不見了,完全找不到王策了。東北軍的人納悶不己,錦繡營幾時變得如此無能了?找個人都找不到?
 
  五名武尊飛躍在天空,不住盤旋,不住搜索。唯有武宗修為,方能自由自在的禦風飛翔,武尊的飛翔更接近滑翔,只不過滯空時間比較長罷了。
 
  所以,王策設法調走柳夜行身邊的武宗,是有道理的。在一個方圓百里的區域裡,很難逃過武宗的法眼,因為武宗能真正的飛翔。
 
  當然,武宗乃是戰略級武力,強如錦繡營也斷然不可能說動用就動用。
 
  “搜,再搜一次!”
 
  咬牙的喊聲,分外的讓錦營的人感到老臉火辣辣,分外的痛楚,好似被人淩空扇了一下。
 
  奈何,不論錦營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憑空的在這一個區域裡把王策找出來。除非王策覺得調戲錦營的男人女人不是他的風格,他要重新自投羅網來強調風格。
 
  五名武尊,數十名好手,外加守備軍和東北軍的增援,在百里的範圍裡竟然連一個少年都搜索不出來。
 
  乍然來看,這次搜索似是不起眼。然而,柳夜行此番是為不死鳥而來,帶來的自然是精兵悍將,主持搜索的馬文傑便是實權總領,實在不比王策品級低。
 
  馬文傑是積年老手,卻也不免第一時間感到羞怒欲絕。多少年錦繡營沒有吃過這等打臉了?錦繡營不敢說是老子天下第一,可那分傲氣始終是有的。
 
  羞怒之後,便是冷靜。馬文傑是總領,王策似乎也是。可錦繡營的總領上邊,還有鎮撫使等官員,算不上多大。王策這個總領卻扎扎實實的是邁入兩衙高層領導行列了。
 
  從這一點來衡量,馬文傑輸給王策也多少是一個安慰。
 
  馬文傑很快就重新反設下圈套,試圖把王策給引誘出來,如果王策真在這裡,沒准有可能著了道。
 
  好一會,見各人重新搜索。
 
  馬文傑緩緩,慎重對身邊人道:“這少年很難纏,我們低估他了……恐怕也低估兩衙了拿筆記下來,回去建議上邊加大對北唐兩衙的。”
 
  王策今日的表現,未必代表北唐兩衙的水準,卻多少能說明一些。
 
  馬文傑率領人馬在山裡邊搜索,卻絲毫不知王策這會兒正跟他老闆瞎扯淡。柳夜行暫時也沒這個打草驚蛇的打算。
 
  不論第三路人馬是誰,是誰在暗中攛掇,乃至挑動錦營和王策的關係。只要馬文傑等人一回來,那就是打草驚蛇。
 
  王策端詳廟宇中的神像,多少有些詫異。
 
  本以為廟宇中,供奉的是武神或聖人,卻發現並非如此,而是另一尊神。這是他首次看見第三個被供奉的神像!
 
  時隔多年,還會誕生武神和聖人嗎?王策搖頭,不以為然。
 
  聽了蘇仲言的介紹,才知道這是大律獨家供奉的“怒發天王”,大律立國就一直在供奉,甚至有一個堪比立秋節的節日專門慶祝。
 
  好一些國家都有類似的供奉,按蘇寐所說,多數都是在一些上等之國才有。王策拜了拜表示一下,暗自納悶。
 
  王策流露原諒我是第一次走出來看世界的表情:“我還以為只有武神和聖人,就沒有其他的神……”眾人面色微微一變,王策心裡咯噔一下,臨時加一個字:“像!神像!”
 
  這兒不是地球了,很多風俗都要注意,也要注意言辭。王策重新在心裡對自己強調,懊惱自己的不小心。
 
  神,是一個極為忌諱的字眼。在北唐是,在大律是,在所有地方都是如此。
 
  凡是在任何時候,一定要儘量避免單獨說起“神”這一個字。寧願遣詞不恰當的用其他字來跟這個字組合,都不能單獨用。
 
  神孽,是一種忌諱。神,是一種大十倍的忌諱。
 
  沒有人想主動或被動的說起這個話題。
 
  這邊正是各有所思的光景,天邊一條條彩虹破空而來。嗖嗖幾下陸續落在廟宇前,柳夜行心下凜然,掙扎上前行禮:“柳夜行參見三位武宗大人!”
 
  “你的傷?”任武宗皺眉不憂。柳夜行慌忙表示自己剛才喝水的時候一個不小心捅了自己一劍,然後就全身冒血了。
 
  任武宗交了一封手令給他,然後指指另一位武宗。那名武宗點頭淡淡道!”陛下己經知曉此處的事,陛下讓我轉告你一句話,不死鳥拿不到就罷,若然毀掉,你就不用回去了。”
 
  “此外,陛下還吩咐,保護不死鳥,不惜一切……”
 
  “等一等!”柳夜行肥著膽子打斷,看了得意大笑的王策,苦笑連連,這四個字一出,他就知道事情多半要糟:“大人,他便是王策!”
 
  不惜一切代價,這被王策聽見,還能有大律的好?柳夜行表示強烈的懷疑。
 
  王策得意洋洋的放聲大笑,就憑不惜代價這句話,他要不敲詐勒索綁架幹他一票,那就太委屈自己了。
 
  那名武宗看了王策一眼:“哦,原來是個少年,膽子倒不小。”
 
  王策敏感的瞬間拔出唐帝賞賜的天使劍,心相嗡的一下冒出來。方自做出防備,這武宗就是閃身過來,拂袖一動,淡淡道:“抓了你,不死鳥就是陛下的!”
 
  刹那間,好比排山倒海的力量奔騰撲來,心相頓時被一下打穿。
 
  摧枯拉朽絲毫不為過。這一刹那的光景,王策的心相縱然是武尊也會感到頭疼,卻被武宗的信手一擊就轟穿了。
 
  真以為老子好欺負?王策無名業火三千丈,心相被轟然擊爆的刹那之間掌心的天使劍煥發一聲清脆龍吟!
 
  端的好似一頭神龍一躍而出一般,那一條劍光沖天閃耀,淩厲絕倫,更是霸道驚人。寶劍出鞘,一道浮華光輝流轉不息,隱約的一絲絲光華和霧氣組成了一條龍形!
 
  天使之劍!
 
  蘊藏真龍之氣,乃天子所賜,代替天子征戰八方血染三千里!純粹的真龍之氣隱隱的煥發著一種無邊無際的帝王殺氣。
 
  帝王三寶九五袍力保帝王之身不受他人侵犯,主防。鎮國璽乃鎮壓一國之人與氣,主人!此等二寶,並無殺伐之效。
 
  唯獨天子劍,乃是三寶之中,唯一主戰直殺!
 
  霎時,王策目光森然酷烈,顯然並無一絲一毫的猶豫。觀其顏色只要有一絲不對,絕對會毫無保留的出手殺人。
 
  柳夜行等人無不色變,中等之國的天使劍多半是相當武宗的奮力一擊,可這到底是相當不老武宗?不夜武宗?琉璃武宗?
 
  北唐看似中等之國,卻委實國力強盛。天使劍一劍之威,至少也相當不夜武宗。若然媲美琉璃武宗,那多車沒什麼好果子。如果在這裡栽了一個武宗,那就太他娘的委屈了!
 
  這武宗眼波一動,雙手一分,那滔天的力量本來好似洪水逆流,卻頓時嘎然而至,煙消雲散。冷冷道:“小子,你的膽子果然不小!”
 
  此時,王策後心全是汗水,是後怕,也是驚怒。電光火石之際,轉過無數念頭,若然他不是果斷出手,會是什麼結果?
 
  是試探!王策垂下眼簾,心底的一絲怒火燃燒成滔天之焰。絕對是試探,如果他不是果斷出手,證明他有玉石俱焚的決心,大律絕對不會對他客氣。
 
  真以為大律是好心腸的國家了?做好人都能做得淚流滿面,你一個朝廷做好人?那就只能做得全國人民淚流滿面。
 
  王策若非表現足夠的強硬,大律百分之兩千的會把他抓起來,再來逼迫他接鏢。
 
  當這名武宗及時收手的刹那,柳夜行也想到了,凜然暗抽一口氣,律帝竟然重視不死鳥遠遠超過王策。看見王策的怒容變成開朗的微笑,他就知曉麻煩了!
 
  卻忽然聽見王策緩緩道:“老兔子,想不到你這種進化不完全的昆蟲也有這種膽子呢。”
 
  蒙義蜀武宗眯眼,一點殺意流露:“小子,你找死!”
 
  王策咂咂嘴皮子,轉頭:“老柳,你們的皇帝有沒有腦子,派這種白癡來跟我交涉?試探我?你們真以為我在乎不死鳥是什麼狗屁東西?”
 
  夜風輕送王策的淺笑和淡淡話語:“白癡,統統都是豬一樣的白癡!”
 
  蒙義蜀面色一沉,厲喝:“大膽!”
 
  王策看都不看他一眼,目不轉睛的看著苦笑的柳夜行,逐字逐句:“老柳,我不管是誰出的白癡主意。要麼,給我一個交代,要麼你們自個玩兒吧。”
 
  王策忽然輕快的笑起來:“不過,你們猜對了。少爺我的確不會為了什麼狗屁不死鳥玉石俱焚,你們大律拽,你們厲害,少爺我不敢跟你們玩。”
 
  “我玩不起,我走!”
 
  話音未落,王策悠然轉身就走,走了幾步,回頭譏笑:“如何,三位大武宗,少爺我這會兒要走了,不打算宣耀一下你們的武力,抓我回去或看幹掉我?”
 
  說完,王策大搖大擺的從山路往下走。
 
  赤裸裸的藐視,赤裸裸的挑釁。
~巴豆妖~ 發表於 2012-2-24 12:21
第281章 再刺,兩個星相,雙重防禦


  輕悄悄的夜幕下,少年悠然的呈現藐視。
 
  藐視一切的氣場!
 
  你武宗不是縱橫天下嗎?你大律不是強權無敵嗎?小爺我就在這兒,誰敢來殺!
 
  幹乾脆脆的藐視和挑釁。
 
  蒙義蜀怒容滿面,一股燃燒的顯氣在手心裡閃耀,任武宗二人凜然制止,緩緩搖頭。試探歸試探,姑且不論律帝怎麼想的,不死鳥沒出現之前,絕對不能殺王策。
 
  “錯了。”
 
  柳夜行沒頭沒腦的緩緩道,凝聲苦澀。要想旁人接受你的善意,或許容易。可是,要想激怒一個人,只會更加輕易。
 
  光是他柳夜行遞一句話,就激怒了王策,差一點被弄死。剛才的試探,激怒的程度恐怕更大,他柳夜行好不容易釋放給王策的善意,在這一刻就被摧毀殆盡。
 
  任武宗沉吟:“是陛下的意思!”柳夜行苦笑,他自然猜到,以王策的天賦,除非律帝的意思,否則誰都不會輕率的在王策和不死鳥之間做選擇。
 
  柳夜行緩緩歎了口氣,他尊敬律帝,可他不得不承認,律帝這一次怕是錯了。
 
  如果沒辦法修補安撫,恐怕會一無所獲,大律得不到王策,律帝也得不到不死鳥。
 
  沉思一會,柳夜行看完指揮使的手令,眼中煥發一縷光芒:“任武宗,陛下有什麼交代?”
 
  任武宗點頭道:“陛下口諭,不惜代價,必須設法取回不死鳥。在此基礎上,要人給人,要錢給錢,多大的代價,陛下都允許!”
 
  柳夜行心底掀起滔天波浪,不死鳥是什麼?果斷道:“我來基辦法!”
 
  蒙義蜀凶光一閃:“乾脆把那小子抓回來,我就不信他不怕死!只要逼迫他接了鏢,這是大律的土地,就不怕不死鳥長翅膀飛了。”他顯然在半路上瞭解了一些情況。
 
  任武宗二人深以為然,柳夜行沉吟,目光複雜:“我錦營的人,恰好在北唐打探了王策的部分底細。有一點值得注意,北唐把他列為六大天才之一。”
 
  他知任武宗等不是吃這行飯的,索性直言:“王策的天賦放在我大律都是最頂尖的,北唐可能有六個類似的天才嗎?”一句反問足夠說明結論。
 
  “王策隱瞞了修為,北唐不夠重視他。”柳夜行緩緩的流露一絲笑意,顯然北洲還沒人知道王策是唐帝的外5%,錦營是能幹,在北唐也有探子,可這些東西卻是只有少數人才知悉,不是一時半會能打聽出來的。
 
  “你是說我大律有機會籠絡他?”任武宗忽然驚訝不已,蒙義蜀臉色難看。
 
  柳夜行含蓄一笑道:“恰好,我從私下知道一件事。王策和唐帝之間似乎有問題……”正要把某些事說出來,卻是心中一動。
 
  任武宗二人騰的一下站直,驚喜交集:“那就是說……讓他為大律效力……”
 
  頓時嘎然無聲,任武宗三大武宗互相看了一眼,苦笑不已。如果這成立,那就是蒙義蜀的出手搞砸了,也是律帝的命令搞砸了。
 
  柳夜行看似漫不經心的看了蒙義蜀一眼,凝聲道:“我這便去找他,盡力而為吧!”
 
  王策往山下走的速度不快:“師父,你說,在律帝心裡,我的價值多大?”
 
  無聲無息跟來的蘇寐笑了,十七歲的金丹境修為很罕見,絕對是有潛力成為武帝的人。當然,這每一代總是天才輩出,莫要說金丹境,就是十七歲的鬥裡堍也不乏先例。
 
  光憑王策呈現的武道天賦,就已經是罕見的武道天才了。如果加上心相,那就更加恐怖,一加一大於一的結論就是從這裡來的。
 
  蘇寐斟酌意思道:“我又不是律帝,怎知。不過,像你這種武者加心相學士的人,以前也有過,多數修為都較低。當然,也有神化高手。”
 
  “一個身懷宗師心相的不老武宗,實力應當和長生武帝不相上下。”
 
  蘇寐回憶:“很多年前,有一名出色的心相學士,不過是平常的修煉武道來鍛煉身體。卻發現在武道上的天賦,從此武道和心相雙修。後來成為一名身懷諸子心相的武帝,所向無敵,被認為是九洲第一高手!”
 
  所謂文無第一,武無第二。要想被公認為九洲第一高手,那你還不如讓那些武帝吃飯噎死喝水哽死,真的很難很難。
 
  歷年歷代,驚采絕豔的超級高手無數,往上數幾千年,能被認為是九洲第一高手的,只有兩個半。蘇寐所說的,正是其中的一個。
 
  王策若有所思:“如此說來,我的身價本該很高很高。”
 
  蘇寐白他一眼,明知故問。
 
  各國的人才戰略,往往針對是將來。 沒人指望少年天才現在就能有多麼強大。那麼,王策是屬於未來,還是屬於現在?
 
  莫要忘了,幾個月前他拼死拼活能僥倖擊敗三花武尊,而今天他卻能擊敗五氣武尊!凡是神化高手,在任何國家都是戰術級力量。王策不但屬於未來,他也擁有現在。
 
  “於是,律帝肯為了不死鳥,而放棄我。有意思!”王策咂咂嘴巴,越想就越是有趣。
 
  蒙義蜀出手的刹那,就很明顯了。這尼瑪人家大律都有心抓他王策了,換了哪一個武道天才,除非自虐犯賤型,否則絕對不會再考慮投靠大律。
 
  律帝為不死鳥放棄王策的意思,太明顯了。
 
  王策以為天賦會是免死金牌,不過,他忽然發現判斷錯了。律帝為了不死鳥,似乎什麼都幹得出來,他這個天賦似乎遠遠沒有他預期的自保效果。
 
  我錯了。天賦不一定會是免死金牌。王策果斷糾正,錯在不論多麼高估,可結果仍然低估不死鳥的價值。
 
  蘇寐回頭一眼,低聲道:“不如還是走吧。”
 
  “遲了,走不了。”王策凝重,用力搖頭道:“他們暫時還有顧慮,還想我為大律效力,不會扯破臉。如果我沒接縹就走,三大武宗趕來可不是做擺設的。”
 
  蘇寐恍然大悟,凜然回頭看了漆黑的山林,恐怕這時有人在暗中盯著王策。
 
  王策若流露一絲要走的意思,三大武宗絕對扯破臉出手。
 
  看來,擺在我面前的,似乎就是三條路。要麼強行突圍,要麼就等接鏢交出不死鳥再走,最後一條路就是王策妥協一點,大律妥協一點,繼續和賞~
 
  忽然之間,一種王策刻骨銘心的熟悉的獨特不安感,宛如潮水一樣侵襲全身!
 
  不好!又是那個刺客!
 
  漆黑的山林中,仿佛鬼魅一般的一條黑影,破空出現在王策面前!簡練致命的一劍,再次仿佛毒牙一樣噴出致命的毒液!
 
  此乃王策穿越一年多一來,最致命的一次傷勢,幾乎就沒了命。乃是他最刻骨銘心的,也是最為心悸的,甚至光是這一條身影就給了他一種超過武宗奐帝的強大壓力!
 
  絕對窒息一般的錯覺。王策不知為何,這一會清晰的察覺到,心底那一僂的陰影和恐懼,是這名刺客用一次跨越鬼門關的刺殺給他種下的。
 
  王策絕對不懷疑,這名刺客能刺殺武宗!
 
  恐懼和心悸,讓王策的心臟瞬間跳躍到幾乎爆炸的地步。他掙扎用畢生最大的勇氣,最強的鬥志,在心底發出一聲怒吼:老子永遠不死!
 
  有用嗎?上一次幾乎沒趕上刺殺,這一次心相有用嗎?
 
  有!
 
  毒蛇似的致命一劍,沒入王策的身體,刺穿人級上品內甲!眼看,就要再一次把王策的心臟刺穿,剖成兩半的時候,心相發動!
 
  這一次的心相發動速度,比幾日前快了一線。嗡的一下,把刺客的劍彈歪了少許,在王策的胸膛上挑下一塊血肉!
 
  鑽心一般的劇痛蔓延全身,王策卻是喜悅得幾乎爆炸。這幾日來,他一直在苦練心相的啟動速度,和上一次一模一樣的刺殺,卻是不一樣的結果!
 
  老子的苦練終於還是奏效了!王策恨不得哈哈放聲狂笑來發洩心頭的狂歡,那前幾日的刺殺帶給他的陰霾和恐懼,頓時就消弭了大半。
 
  擊敗他,心魔就會煙消雲散!
 
  但是,這名刺客實在太快了。今次和上一次,卻是有一些分別,這刺客今次竟然沒有走,而是鐵了心一般的非要王策的命。
 
  用閃電一般的速度圍繞王策繞了半圈,剩那的一劍在戰靈合體配合下輝煌冷冽,飛沙走石宛如一個扭曲的世界!
 
  這一劍幾乎能摧毀一切!黃河心相在恐怖的旋轉的劍氣扭曲下,勉強支持了一會,終於支離破碎!劍氣和寶劍像是夜饞的彩虹,發出淒厲尖銳的恐怖呼嘯,夾雜最後的餘威轟向王策!
 
  “阿策!”蘇寐驚恐的睜大雙眼,發出尖叫!
 
  刺客終於流露一絲滿意之色,如果沒意外,這次這少年必死無疑,他的任務即將圓滿。但是,就在一眨眼,劍氣和寶劍仿佛撞擊在一面柔軟的堅韌的牆壁上,只剩下灰飛煙滅的痕透。
 
  這位心理素質強悍無比的刺客,甚至幼稚的揉揉眼睛,喉嚨仿佛僵硬,舌頭仿佛凍結,含糊不清的是無與倫比的衝擊力和震驚:“又是心相!”
 
  蘇寐的一雙嫵媚眼中,只有呆滯:“第二個心相?”
 
  王策沐浴在心相光輝中,灑然道:“不錯,我有兩個心相!”
~巴豆妖~ 發表於 2012-2-24 21:12
第282章 如意結,第三個心相誕生


  第二個心相的第一次公開亮相,無疑震撼了這剩下的兩個人。
  
  蘇寐呆若木雞,幾是不敢置信的色彩。刺客卻是呆了一呆……
  
  王策面色蒼白,卻開心的笑了,張嘴對這刺客無聲說了一句拜拜!無聲無息之間,滴水劍不知幾時在手,柔柔一動,瞬息吞沒掉所有聲音
  
  除了琉璃之金!
  
  金色的輝煌,灑向人間,把這一個區域照耀,用交織的金輝劍氣撕裂,空氣石頭乃至一切!就像王策臨時構建的一個琉璃空間,一轉眼崩塌,一轉眼劍氣沖霄,一轉眼!刺客悶哼一聲,噴出一口鮮血,周身上下增添數十道並不深刻的傷痕。
  
  一轉眼,刺客不假思索的施展神通戰靈,憑空消失不見。
  
  得罪了方丈還想走?沒那麼容易。王策氣息森然,凝神一二,豁然搖擺一動,戰靈技“遊歷天下”瞬間爆發!刺客兄,我看你還能往哪裡走!
  
  騰空而起的時候,王策極為不合時宜的萌生一個念頭:刺殺為什麼發生在現在?為什麼不是天亮以後?
  
  一個閃身,刺客破空出現在千米之外的山林中,跌撞一下飛躍上山脊。卻在這時,猛然回頭,流露一絲驚訝,這小子居然追來了!
  
  或許有機會完成任務?刺客心裡萌生此念,面無表情的在王策的追逐下,宛如大鳥騰空飛躍下山。
  
  一定要幹掉這傢伙!王策心裡的信念堅決無比,他很少如此迫切的想殺一個人。這刺客實在太詭異了修為稍微差一點就沒命。
  
  你說他王策有罡氣的話,那還多少有點安全保障。沒罡氣護體,幾乎完全無法阻擋此人的刺殺。如果有罡氣能自動護體加上心相,就沒人能刺殺他。
  
  一定要幹掉這傢伙,也一定要儘快修成罡氣!不然,再來一次刺殺,小爺不見得還能走運!
  
  王策咬牙,拼速度他是肯定不如對方,好在有戰靈技爆發速度,暫時還能越追越近。可一旦戰靈能量用完,那他就只能坐看別人逃走了。
  
  在起伏不定的山林中,不住的騰挪變化穿梭在密林中和灌木中。王策咬牙,該死的,本以為刺殺會發生在天亮以後,他給這刺客準備的陷阱,也在天亮以後才奏效。
  
  誰知,人算不如天算,這刺客居然在六月六這一天就再次出手了,所有準備落空。
  
  難道說樓外樓不怕錦營的威脅?
  
  沒人是神算子,也沒人能算無遺策。王策充滿苦逼的自嘲。本來下山的時候他還盤算,如何在天亮以後借刺客的刀來弄死蒙義蜀呢!
  
  呼呼的是灌入耳朵的鳳聲。嘩嘩的是樹葉紙條打在臉上身上的聲音。
  
  眼看距離拉遠了,王策再一次施展戰靈技,重新橫跨無數,追逐趕上去!
  
  踏住一塊石壁,王策吞了口氣淩空折身一躍撲下。卻在這一霎,看見那在半山墜落的黑影,忽然消失不見!
  
  幾乎就在消失的時候,就已經出現在山脊上,向撲擊落下的王策發出一記恐怖的戰靈技!
  
  一道驚鴻般的光華幾乎將夜空都斬成粉碎。這一條山脊,竟然在這摧枯拉朽的一劍之下,被斬成碎石漫天飛舞。
  
  饒是有心相,奈何只是巨匠心相,只能勉強抵擋武尊一二。王策半空中,怎麼能抵擋頓時悶哼噴出一口鮮血,如流星般的墜落往大地!
  
  一路從天而降上百米的高寶,嘩啦啦的墜入山林中。王策悶哼幾下,雙手雙腳儘量的攀附和踩踏在樹枝上,滿手被刮得全是斑斑血跡,才勉強驚魂未定的穩住。
  
  真想不到哥們平素玩蹦極就是圖個樂子找點刺激,居然有一天也能救了命。王策哭笑不得,想了想居然興高采烈的笑起來,活下來這本來就值得高興。
  
  要不是平時蹦極多了,他這會沒准就真有可能摔死。不過,話又說回來,這***刺客真他娘的犀利。王策用手撓頭,撓得滿臉都是鮮血,滿腹的驚歎。如果不是運氣好,加上足夠警惕,他幾乎就死在這廝手上三次了。
  
  刺客冷冷站在山脊上,見王策居然沒摔死,皺眉一下,轉身往側面的方向騰空掠去!
  
  刺客卻沒看見,他去的方向,讓王策泛漾一縷詭異的微笑,自得而自信。
  
  王策重新收拾心情,繼續騰空,不住的借力飛翔滑行,儘量的追逐。想起自己差一點死在這廝手上三次,他也不由心驚萬分。
  
  此人絕對不能活。王策冷靜的浮現堅決的念頭,殺意充盈滿身,凝視這人的身影在視野中起伏!
  
  殺心沸騰的光景,王策全神貫注,卻絲毫沒發現,在這一股子殺意越來越凜冽的過程裡,一種獨特的氣息悠然從身上滋生出來。
  
  這是一種無比奇妙的感覺。
  
  王策的第一個心相,是在鬼界和鬼帥交手,百折不撓的愈戰愈勇的絕對精神意志下誕生。一如那句心相密碼,“老子永遠不死”是打不死的意志。
  
  是黃河心打!
  
  第二個心相,是在北唐京城平叛之前,準備出逃的他,在自認為犯賤找抽的一種怪異狀態下,本來跑路的他,卻明知要一頭撞進九死一生的處境裡,卻還是為了親人朋友乃至許多而終於回頭。
  
  結果,他就像二傻子一樣一頭栽在北唐皇族的手裡。然而,在他回去的過程裡,誕生了第二個心相,一如那句話“老子一身正氣”。
  
  是毛筆心相!
  
  這時王策在追逐,一心一意的釋放殺意,這次下套也是主動出擊。
  
  隱約中,第三個心相呼之欲出!
  
  當王策的殺意醞釀爆發到一個極限的時候,第三個心相用一種艱難無比的方式,卻又充盈殺氣的一舉衝破出來!
  
  這是一個寶劍形狀的心相,是紅色中泛漾著一抹紫色,淡淡的紫色尊貴的流淌在一層紅色之中。劍,乃兇器!
  
  當第三個心相躍然而出。黃河心相和毛筆心相,悄然無息的冒出來,和紫劍心相交織在一起。似乎和王策的精神意志完全契合,當他此時意志精神最為集中的時候,三者交會在一塊兒。
  
  黃河心相仿佛絲綢,輕柔的把其他兩個心相包住纏住,一點一點的圍繞。宛如有一雙無形的大手在編織,在精神意志最為巔峰的時候,緩慢卻堅定的持續!
  
  心相像王策一樣的任性,像王策一樣的複雜,像王策一樣的教人覺得詭變無常,緩緩的竟然將三個心相交織起來,蛻變交融為一個新的心相!
  
  如果王策此時能看見,必然一眼認出來。三個心相交融而成的新的心相,竟然是如意結!
  
  刺客在前邊跑,一邊騰空飛躍,一邊驚訝的感應王策的心相似有一些變化,卻更為關心和惋惜王策防備森然,他竟然沒有機會再次刺殺。
  
  殊不知王策更為惱火,這一路追趕,當真是讓他明白了一樁事:能擊敗武尊,不表示方方面面就有武尊的實力。
  
  看見刺客沒入森林裡,王策狠狠跺足:“該死的!”他發現這是真的追不上了,不過,還有一線機會。
  
  王策正要追入森林,卻忽然間森林中傳出一記猛烈的震動聲,以及一個若隱若現的悶哼。刺客一邊狂噴鮮血,一邊用更快的速度從森林中逃出來!
  
  王策的眼力雖不錯,卻也看不見刺客那眼中的驚駭與怒火,發出半句尖銳:“你……”
  
  話音未落,這名幾乎要了王策小命的刺客,首級一飛沖天,無頭屍體搖晃一下栽倒在地上,不住抽搐,不住流淌鮮血。
  
  隱隱的空氣波紋波動之際,一條黑影悄然出現在這刺客的身後,其手中兀自提著一柄緩緩滴血的寶劍,蒙面的臉正對王策,沙啞道:“他是樓外樓的人!”
  
  王策頭皮發麻,這算什麼意思?想了想,勉強一笑:“他是樓外樓的人,閣下一身打扮與他相似,莫非也是樓外樓的人?”
  
  這蒙面人凝視,似乎在端詳王策,似乎千言萬語:“你就是王策!我們找了你很多年。”他嘿然一笑,低沉道:“若非樓外樓知曉你的下落,派人刺殺你,只怕我還不知你的下落。”
  
  王策絞住眉頭:“閣下是?”老顧的人?文繡公主的人?他真想不到其他可能了。
  
  蒙面人神色一動,低沉道:“有人來了!是高手,你還是快走。”
  
  此人聲線一頓,扔來一物:“如果你要找樓外樓報仇,這個給你。不過,我給你一個忠告,樓外樓並不簡單,比世人以為的尤要強大許多,你最好莫要急於報仇。”
  
  “閣下好歹告訴我,如何稱呼你。”王策見他要走,急忙大喊。
  
  “路陵!”輕悠悠的聲音,緩緩送入王策耳中。
  
  王策絞眉,怪異了。文繡公主當年有五個手下逃掉,那五人的名宇他都記得,其中絕對沒有姓路的,更加沒有一個叫路陵的。
  
  屹立不動,四下寂靜,唯有夜風陣陣,帶來一些新鮮的氣息。好一會,王策遲疑道:“來了?”
  
  王策置身黑暗和寂靜中,往四周觀察一會,歎了口氣:“看來,真的來了。不過,那就說明有人或許跑掉了。”
  
  流露一絲惋惜之色:“本來我以為有機會揪出那撥人馬的來的。可惜,對方多半就逃走了。”
  
  一個幽幽歎息忽然出現,充滿無限的唏噓。
  
  “我們的確被你揪住了。”
  
  一前一後,兩條身影緩緩從另一邊的小山后轉出來,充滿不甘心不情願的苦笑。
~巴豆妖~ 發表於 2012-2-24 21:26
第283章 “他們”

 
  沉寂的山林愈發的透出幽靜。
 
  黑衣男子流露淡淡的神色,複雜而沉靜,在斗笠男的陪伴下,漫步走出樹林。
 
  王策瞥眼,不加理會,環顧四周,咧嘴含笑抱拳:“多謝!”
 
  山風把話送出去。王策身處的一帶有一條溪流,較為平坦,四周乃是密林和山地,隱隱傳來一個回應:“王大人,不必客氣!”
 
  王策真心致謝:“無論怎樣,都是要謝謝八大鏢局拔刀相助,否則是決然揪不出這二人!”
 
  密林中飄來嚴總鏢頭的凝重:“王大人,若非你派人來點醒我等,只怕我等懵然不知捲入其中,那才是毀家取死之道。如今,你幫我們,我們幫你,乃是互惠互利。”
 
  另一個聲音充滿爽朗:“王大人,我洪某人也是北唐人,家在北唐,謝字就莫要再說了。”
 
  八大鏢局的人發出神色各異的輕快聲:“王大人,此處此等二人就交給你,若然有需要,只管大聲呼喊便是。”
 
  王策微笑向四周欠身行禮,再次表示謝意。
 
  重新恢復平靜,王策慢條斯理的走在溪流邊上,撈了一把水搓搓臉,脫下上衣,清洗傷口,包紮鮮血凝固的傷口。
 
  黑衣男若有所思:“原來是八大鏢局,王策,如何,你處心積慮把我逼出來,莫非就是想看我的好戲!”
 
  “大律的人,很快就會趕來。你我的時間不多了,不妨有一說一吧。”
 
  冰涼的水接觸新傷口,王策嘴巴抽搐一下,真疼,真他娘的疼。也委實難怪他全感到毫無安全感,給你要是生存在一個暴力橫行,人人都有實力幹掉你的世界,你也沒安全感。
 
  心口這兒,乃是被刺客挑了一塊血肉是最疼的傷。周身還有好幾處不太嚴重的傷。王策的疼痛,耳想而知。
 
  徐徐直冒冷汗,抬頭看了一眼:“今時今日你落在我手裡,卻有什麼好說的?”他就不信若然換做是他落在對方手裡,對方一準不會把他當大爺伺候。
 
  黑衣男忽然苦笑起來,真是一個琢磨不透的少年啊。沉吟一會道:“看來你早知我沒死。”
 
  王策給傷口敷藥,俐落的包紮起來,一邊洗手一邊淡淡道:‘本來以為你死了,尤其是看見你留給我的那兩件東西的時候,我幾乎認定你已經死了。”
 
  這些人一色都是周身心眼的人精,不敏感一點分分鐘被人算計得屍骨無存。王策憤然不已。道理很簡單如果不是真的死了怎麼會捨得把武神卷和短劍留下來嫁禍他王策?
 
  給誰,都會堅決認為犀利哥死了。
 
  王策站直身板,眯眼端詳百多米外的黑衣男,凝聲道:“我是該叫你唐承明呢?還是該叫你犀利哥?”
 
  黑衣男玩味好輕笑:‘本來就是同一個人,怎麼叫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今天,你逼我出來,自然不是為了與我討論過去,那本來就是次要了。”
 
  次要嗎?王策忽然嘿然一笑不置可否,並不打算爭論這一點。
 
  是主要的,還是次要的今天說了沒用,那得看將來的事態變化。
 
  黑衣男,也就是犀利哥唐承明,緩緩來到溪流旁。
 
王策和他之間,恰好是被這一條溪流給隔開,潺潺流動的溪水,兩旁對峙的人,以一種極為有趣的方式,若隱若現的呈現了二人之間的過去和現在的關係。
 
  這一條溪流,就像是一條天塹,永久的把二人隔絕在兩旁,隱約表明二人註定不會站在同一邊。過去是,現在也是,唯獨未來沒人能預見。
 
  “你……”犀利哥沉吟,忽然不知該說什麼,沉思半會才道:“你的做法,我卻是有一些不解之處。你為何會以為我在此地?”
 
  王策搖搖頭:“我沒猜到是你。我以為是你身後的那幫人,你把那兩件東西丟給我,無非就是栽贓給我,我以為是那幫人。”
 
  “從我離開北唐,我就知曉會有幾路人馬打我的主意。”王策掰手指:“一路東寧,飛鷹司我不敢肯定。但是,你身後的那幫人為了拿回東西,肯定會來。”
 
  “你既然用那兩件東西栽贓給我,你自然有辦法通知對方,東西落在我手裡。”
 
  犀利哥驚訝,然後是苦笑默認。王策笑笑:“錦營把各路人馬嚇回去了,我估計你後邊那幫人多半不會怕。
 
  就是怕,又有什麼大不了。那短劍能讓劍神山千里迢迢派人來追索,武神卷能讓紀千敗都為之動容,利益之大,足以讓人產生對抗錦營的勇氣。
 
  犀利哥若有所思:“於是,你堅信‘他們’一直跟著你。當你遇刺……”“他們”,王策敏銳的捕捉到。
 
  “不錯,當我遇刺,我首先懷疑的是蘇家。然後,才想到了你說的‘他們’。”王策歎了口氣:“所以,就有了今天的事。我不知你會在這裡,但我知道他們在。”
 
  王策是人腦不是光腦,怎麼會知道犀利哥吃多了沒事幹玩跟蹤遊戲。不過是打草摟兔子,順手一摟,犀利哥乖乖的當了那個“守株待兔”裡的傻兔子。
 
  犀利哥的表情忽然有點僵硬,不知為何感覺自己純粹是躺著中槍,憋屈半會才吐了口氣:“我仍然不懂,你為何要玩得如此複雜!”
 
  “很複雜嗎?”王策假裝純潔,哈哈大笑:“其實一點都不複雜。”
 
  從遇刺開始,向來是跳坑的王策,主動第一次挖坑給人跳。看來主要是對付錦營,實際目標是“他們”,就這麼簡單。
 
  犀利哥忽然發現,身在局中是感覺複雜,跳出來一看,似乎也挺簡單的。可他顯然不是這意思,搖頭道:“我的意思是,你的手段太複雜了,你本來有更多更好的辦法。”
 
  犀利哥倒是瞭解王策,真要純粹為了收拾柳夜行,王策自然有更直接的辦法。
 
  不過,王策抿嘴吭哧吭哧的壞笑,然後聳肩攤手:“你的意思我懂!不過,你也要理解我的處境啊。”
 
  王策發出一聲感慨,你以為他就不想用更直接的辦法?實在是有些迫不得已,總結起來就是一句話!
 
  “我的人在罪州,此時無人能用。、。
 
  王策是身邊沒人,就一個蘇寐,一個余嬌率領的四組人馬,能幹什麼?要是有人,那就直捶暴揍柳夜行一頓了,要是有紀千敗,你以為王策樂意鬥心眼啊……准直接帶紀千敗出馬了。
 
  關鍵就是沒人沒高手,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描述的就是此時的王策。
 
  犀利哥張大嘴巴,如果可能,他絕對會爆出一個字:我靠!
 
  一點通,自然是多數的疑惑就一下子全通了。犀利哥歎息:“不錯,你身邊的力量多數都在罪州,果然無人可用,唯一的辦法就只有借勢。”
 
  斗笠男不言不語,不知是夜風有些寒意,還是從心底發出來的寒意,總有些安冷發寒。
 
  犀利哥眼波變換,很快就想明白,苦笑道:“刺客不是我派的,我今次純粹是一個看戲的。你本該知道,就是我想殺你,也不會是現在。”
 
  “我知。八大鏢局只抓到你,我就知道跟你無關。”王策笑笑:“不過上天要你倒楣,你就得倒楣,怪你運氣不好吧。”
 
  犀利哥充滿無奈,真心是躺著中槍啊:“讓我來理一理思緒。”王策無所謂,犀棋哥想想道:“所以,你遇刺後就猜到和‘他們’有關。”
 
  “以你的作風,自然不會忍辱負重。”
 
  王策嘿然一笑,搓搓臉龐,我像是那種忍氣吞聲忍辱負重臥薪嚐膽的人?
 
  犀利哥沉吟:“奈再你身邊無人,唯一的辦法就是借勢。要借勢,要讓別人按照你的想法來幹活,那就得營造一個局卒。所以,就有了今天的佈局。”
 
  王策聳肩,他都猜到了,那就沒什麼好否認的。
 
  犀利哥感慨,想要旁人按自己的指揮棒來轉,那無疑是很難的,目標是錦營,那就更難:“站在大律的土地上,換了誰都會考慮引大律的人馬出手。”
 
  王策失笑:“不過,大律和江山錦繡這麼大的名氣,總歸不是浪得虛名。所以,總歸是要小心謹慎的行事,不然被看出來,倒楣的就是我。”
 
  “不錯。要借勢,又不能被看出和……”犀利哥忽然臉色一黑,苦笑道:“你何必繼續騙我?你這人果然十句有九句都當不得真。”
 
  王策一臉“我從不撒謊”的純真。犀利哥只想把王策按在溪流中淹死算了。
 
  “你不怕被大律發現。”犀利哥咬牙切齒,怒視不已:“如果是旁人,自然倒楣。可以你的天賦,如果被大律發現,那只會增加你在大律心中的價值。”
 
  “尤其錦營不是白給的,遲早很快就會發現你跟唐帝之間有問題。就算律帝蠢笨如豬,大律朝廷也會認識到你的價值,併發現有機會籠絡你。而對一個有才幹的天才武者,朝廷總是很寬容。”
 
  一個天才武者,永遠不如一個有能力有才幹的天才武者更有價值!這就是很多神化高手只能當供奉,而只有少數能成為錦繡營和兩衙高官的原因。
 
  沒有比當面撒謊騙人更噁心人了。犀利哥真心想一把掐死眼前這騙死人不償命的混蛋少年,卻最終歎息:“你不怕被大律發現,自然不怕。既然不怕,那能做的就更多了。”
 
  王策嘿嘿直笑,不承認不否認,反正大爺我是什麼都沒說,是犀利哥你自家判斷的。
 
  犀利哥忽然很想撕爛王策的嘴巴,看他往後怎麼笑得如此讓人憋屈。
 
  想了想,犀利哥又歎息:“關鍵是八大鏢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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