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神策 作者:黯然銷魂 (已完成)

 
~巴豆妖~ 2011-12-15 02:34:55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97 717655
~巴豆妖~ 發表於 2012-2-18 22:41
第263章 妙玉案的來龍去脈


  妙玉案,發生在十八年前,乃是一樁轟動一時的奇案大案。
 
  蘇寐乃是大律人,恰好知曉當年妙玉案的一些來龍去脈。
 
  十八年前,有一名花魁頭頭牌級的青樓女子,能歌善舞,色藝雙全,名聲很大很響。
 
  時值某次,大律對蠻子取得一次大勝,在一名傑出的將領統帥下,是一次經典的以少勝多的大勝,乃以二萬大軍深入敵後,一舉突襲千里,完成了一次經典的大勝。
 
  饒是放在大律,當時那名正值壯年的將領所作所為,也堪稱少有。尤其這將領此前還有多次傑出戰績,被認為是大律名將。
 
  那次凱旋歸來,那名將領自然就是放假,以及政壇各路人馬的宴會。某一日,那名青樓花魁終於和名將湊在一塊,美女和英雄的組合看來是不可避免的。
 
  然而,本來所有人以為會是美好的一天一夜。但是……
 
  忽然第二天,這青樓女子單獨一人,一身血衣的來到官府衙門擊鼓自首,聲稱她殺死了名將。
 
  名將的確死在青樓,甚至就是死在那青樓花魅的床上。
 
  本以為是英雄美女一相逢,本該是一場佳話。結果,卻是美人親口承認殺死了英雄,這結果太出人意科,也太轟動了。
 
  這名青樓花魁的藝名,叫妙玉,乃是當年最紅的青樓女子。
 
  那位名將叫顧行權,乃是當年最有名的名將之一。
 
  “顧行權?”王策重複這有點熟悉的名字,忽然想起,他曾經在學習軍事指揮和作戰的時候,在幾個戰例中看見過這個名宗
 
  顧行權乃是一名極擅長野戰,尤其是騎兵突襲作戰的名將。此人絕大多數戰例,都是以少勝多。
 
  其中最名動天下的那次戰例,正是顧行權臨死前的那一戰。憑兩萬騎兵深入敵後,突襲三千里,一舉殲滅無數蠻子貴族,造成蠻子在前線的二十萬大軍幾乎被大律殲滅。
 
  總之,顧行權是一名相當傑出的軍事天才,這一點沒人否認。
 
  “然後呢?”王策聳眉,吃驚不已,不知是一種什麼心情。顧行權這一位出色的軍事天才,不是死在戰場上,居然死在青樓,絕對是一種說不出的古怪。
 
  “然後!”蘇寐回憶,娓娓道來剩下的一部分。
 
  妙玉主動投案,衙門自然調查,荼何雙方都是有名的人物,自然是妾派遣能人查案這一查,卻才是查出一些更加令案情迷糊的東西。
 
  妙玉決口不提她的殺人動機,衙門也完全找不出她有任何理由殺死一名名將,除了那一夜,雙方完全沒有交集。
 
  從現場和口供,種種證據似乎都說明是妙玉殺了顧行權。但如……
 
  顧行權是武尊修為,妙玉只是為了強身健體修煉武道,不過只有先天九境的修為。顧行權一沒中毒,二明顯沒太醉,妙玉憑什麼殺死一名武尊?
 
  妙玉的桑人動機,是第一個疑點。第二疑點,就是妙玉憑井麼殺死武尊。
 
  最要命的是,妙玉在這一環節也是決口不提她是怎麼辦到的。
 
  如果是一般人,那直接定罪就是了。奈何,雙方都不是一般人,案情擺明有疑點,衙門查不下去,也無法解釋案情。
 
  “不會就這麼算了?”王策納悶。
 
  蘇寐搖頭,一臉詫異之色:“不,衙門只好上奏刑部,交由刑部和大理寺調查。而刑部和大理寺,要求錦繡營接手調查。”
 
  又是錦繡營!王策撓頭,這案子他也很難調查了。
 
  從錦繡營接手調查,這轟動一時的大案怪案,案情消息就不是一般人所能知曉的了。過了一些時候,錦繡營忽然逋報大理寺和刑部,聲稱此案關係國家安全,全面接管。
 
  說到這,蘇寐察覺王策的古怪神色,嗔怪道:“我那時聽我爹他們閒聊的時候說起過。”王策恍然大悟,難怪蘇寐知道錦繡營當時的動向。
 
  再過了幾個月,錦繡營再一次忽然意思一下,通報了大理寺和刑部,呈交了某些證據,表示查明案情,的確是妙玉殺了顧行權。
 
  但,因此案涉及重大,所以錦繡營通報之後,清奏朝廷之後,由錦繡營處決妙玉。此案,終結於此。
 
  這就是十八年前轟動大律的妙玉案的來龍去脈。
 
  雖然錦繡營聲稱破了此案,但始終沒有就兩個疑點做出解釋。所以,此案至今仍然被民間認為是大律百年來最大最轟動的奇案疑案之一。
 
  至今沒人知曉,妙玉的殺人動機,以及殺死武尊的辦法。
 
  有錦繡營插手,王策很快認識到,這樁事只怕不易調委了。
 
  想起談季如說過“大律皇族武宗曾在妙玉案中施展過一次彼岸之花……”,王策心中一動。妙玉案,只怕不是表面上看來那麼簡單。
 
  王策挑起嘴角輕笑,妙玉案擺著反正也不全跑,什麼時候查都不要緊。
 
  六月六,不死鳥。玩捉迷藏?哥們小時候跟人玩捉迷藏長大的。
 
  想了想,王策問道:“師父,你真的暫時不回家?”
 
  蘇寐說不出是什麼神情,只是略顯傷感:“不了,我吃不准回去會是什麼反應。”一笑,有說不出的想念和譏笑:“我是地煉師了,我不知大律和家裡,一旦回去,會不會放我離開?”
 
  大律這上等之國,首要條件是武帝。其次,是否繁榮,是否強大,那就要看是否擁有諸子心相學士,以及天級煉師和鍛造師,藥師等等。
 
  大律有天煉師,但絕對不等於能豁達到把地煉師當成路邊的野花。
 
  姑且不說蘇寐家中反應,只怕大律都未必肯放地煉師去北唐了。
 
  “先去看看小叔,或許他有辦法。”蘇寐乾巴巴的苦笑。
 
  此時二人已經來到大律的北邊一帶,這一帶恰是大律和蠻子的第一線戰區。凡是跟戰火挨邊,那多半就跟繁華盛世扯不上半根毛的關聯。
 
  不過,王策這一路走來不得不承認,大律的北邊戰區一帶,也並不是太貧脊,反而因為各路商人等等的存在,顯得有一種異樣的略顯畸形的繁華。
 
  這種商業發達的畸形繁華,是有原因的。大律的戰爭戰利品,部分種類是在前線就地出售,造成了很多商人雲集在前線一苑
 
  王策和蘇寐這一行就是跟一個運輸糧食往前線做交易的小商行搭夥趕路。
 
  “又是路卡。”小商行的老闆發出一聲詛咒:“這些該死的地方軍。”
 
  錢是一定要交的罵也是一定要罵的。稅都交了,難道還不能讓人罵幾句?
 
  野戰軍作風剽悍,不過架不住軍紀嚴明,商人反而不怕野戰軍。恰恰是地方守備軍最是讓人頭疼不過,軍紀稍好一點的,那就少設路卡少收錢,軍紀差一點的就不好說了。
 
  因為世家的緣故,地方軍設卡的做法不能說是普遍,但也絕對不少。總之,兵痞這玩意什麼對代都不缺。
 
  王策絲毫不以為然他上一世就是商人,這種事他再瞭解不過。設卡也好,被刮也好,生意人的利潤基本不變,損失從來是轉嫁給百姓。
 
  東北都督府,下轄大律東北戰區。
 
  王策和蘇寐一道入城,放眼居然是滿滿的路人,繁華的店鋪。蘇寐笑道:“此處乃是東北都督府駐地,如果連這兒都被戰火襲擾,那早就沒有東北軍了。”
 
  王策深以為然,不過,詫異還是有的。畢竟競一個前嶄戰區,能有如斯繁華,的確少見。
 
  牽著馬一縫慢慢走,王策細心的觀察店鋪發售的各種商品,以民生類產品居多,兵器和裝備也較為常見,出售各種修煉用的丹藥和靈石的店鋪也不少。
 
  專門出售奢侈品也多少有一些,一路聽聞不少,隱約也知曉這一帶有不少青樓。王策暗暗絞眉,心驚不已,強軍之名果然名不虛傳。
 
  如果北唐有意進軍北洲,大律將會是最兇猛的對手。
 
  未必一定要親眼目睹,才能相信某只軍隊的強大。從軍隊主要駐紮地的情況,也能側面的瞭解許多。
 
  如果沒有奢侈品,沒有娛樂場所,沒有其他消遣辦法。那就只能說明大律軍是一支時刻保持在高壓狀態,然而無法發洩的軍隊,那樣的軍隊雖然可怕,卻不足為懼。
 
  如果奢侈品太多,那就只說明軍隊上層正在糜爛。
 
  王策所見所聞,足以表明大律軍比想像中還要可怕,有充分的軍紀,上層依然保持足夠的幹練,乃至軍隊也有發洩的地方。這就是一支剛柔並濟的恐怖軍隊。
 
  來到都督府,蘇寐取了一塊玉佩交給衛兵,讓其轉交給蘇副都督
 
  王策微微詫異,副都督?
 
  二人被清入內,不多一會,一名身穿常服的儒雅中年像風一樣沖進來,目光定在蘇寐面容上,激動得面容通紅,衝口而出:“小豹子,你……你!”
 
  小豹子?王策目瞪口呆。
 
  蘇寐情緒激蕩,眼圈都紅了,抽泣一下眼淚嘩嘩的撲過去:“小叔!”
 
  這相貌如玉的中年,本來一身儒雅氣度,卻是摸摸蘇寐的腦袋和秀髮,猛的自扇兩耳光,紅著臉哈哈大笑:“哈哈哈,原來真的是你,小豹子!”
 
  “好,哈吟哈,實在太好了。”這中年喜極而泣:“這下大哥他們全部都要高興壞了,你這丫頭可算是回來了。”
 
  蘇寐忽然有點膽怯,怯生生道:“小叔,我爹我娘沒被我氣壞吧?”
 
  中年一愣,壞笑道:“那自然是沒有。不過,你差點把你爺爺給氣壞了。還有,你爹可是說就當沒生過你這個女兒了。”
 
  蘇寐心中一酸,眼睛一紅,忍不住淚水直流。
 
  當年逃婚,她怎麼也沒想到,這一逃就是十多年。
~巴豆妖~ 發表於 2012-2-18 22:44
第264章 入大律軍,空擊為王



  一個叔叔,一個侄女,十多年後忽然重逢,心情激蕩之下抱頭痛哭,激動莫名。
 
  蘇寐更加是情緒激動,以往沒看見親人,只覺想念,卻不知想念到什麼地步。這會兒見了,才發現那拾掇了十多年的心情,一下子像噴泉一樣湧出來。
 
  當年逃婚,本來是不喜歡那人,本想是逃一逃,嚇唬一下家裡人。
 
  蘇寐卻萬萬沒想到,就是那一跑,一轉眼十多年過去了。她蘇寐是如願了,不但沒有嫁給那人,也沒嫁給任何人,一轉眼從小姑娘變成了老姑娘。
 
  是的,真的是老姑娘了。當年跑的時候,才二十歲,如今卻已經三十多歲了。
 
  蘇寐心神恍惚,哽咽著讓眼淚飛,放縱這積攢了十多年的眼淚,從溪流變成了奔騰的黃河。
 
  好一會,才注意到王策像木頭人一樣傻乎乎的。蘇仲言一個眼色相詢。蘇寐才姍姍來遲的介紹:“這是王策,是我在東洲伽……”
 
  “弟弟。”看了詫異的蘇寐,王策搶在前邊作揖行禮:“幹弟弟。小子王策,拜見小叔!”
 
  蘇仲言收拾了出格的氣質,向王策微笑點頭,重新問道:“東洲?這麼多年,你去了東洲?”
 
  蘇仲言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和心情,只是苦笑連連:“你這小丫頭,真是把我給害慘了。當年我幫你逃婚,約好的可是找個地方躲一段時間就回家,你卻……”
 
  “哎!”蘇仲言悲歎:“你這一走,你爹娘雖然不知道是我,可我也心虛啊。要不,我別的不幹,跑來投軍幹什麼。”
 
  “嗯。”蘇寐扭捏,在小叔面前,好像變成了小姑娘:“小叔,當年我藏著的時候,碰上師父,就跟師父一道走了。”
 
  “如今,我可是煉師了。”蘇寐宛如一個得了獎狀回家宣耀的小姑娘。
 
  蘇仲言抽抽嘴巴,煉師?難道蘇家還在乎什麼煉師?
 
  或許是愛屋及烏,蘇仲言對王策也算比較親近。
 
  蘇寐情緒激蕩,終究知曉地煉師非同小可,暫時沒透露出來。只跟她小叔說,暫時不想回家,希望小叔幫她試探一下家中人的態度再說。
 
  蘇寐只說王策得罪了人,正在逃亡,所以希望小叔能暫時把王策安置在東北軍中。
 
  王策本身一點貴族世家子弟的調調都沒有,雖然是北唐高官,氣場強大。不過,這一旦有意偽裝,加上低調,蘇仲言也自然不會以為王策有什麼來頭。
 
  以蘇仲言副都督的身份,安置一個在大律沒身份沒來歷的王策,也純粹是易如反掌的事。
 
  如是者,王策十天后便順理成章的成了大律東安軍的一員。
 
  接管北洲房,以及調查妙玉案,王策是絲毫不急。先過了六月六這一關,再說其他不遲,北洲房也不會忽然長腿跑了,妙玉案更加只是封存的檔案。
 
  老子躲在軍隊裡,我看對方怎麼把不死鳥送到我手上。王策嘿嘿直笑,琢磨也正好學習和實踐一下軍事指揮能力。
 
  要藏起來讓人找不著,那最好的辦法就是藏在人群中,一滴水在海洋裡你是找不出來的。索性是在軍營裡住下來。
 
  蘇仲言給王策安排的自然不是小卒子,而是一個小隊的位置,手底下有十名士卒。百戶統領百人,百戶下轄兩個隊正,每一個隊正下轄五個小隊。
 
  這是王策做過的最小官,當初一入南衙,就是百戶呢。以堂堂北唐四品高官的身份,跑來大律做一個最低的低級軍官,卻是沒有比這更新鮮更有趣了。
 
  此乃王策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深入基層,打入軍隊系統的內部,以最基層軍官的身份來看待,格外的有新鮮感,也格外的有許多收穫。
 
  王策在北唐,在這一路上都學了不少的相關軍事指揮知識。不過,理論和實際往往是有差別的,沒有深入基層瞭解,很多東西也就給人紙上談兵的感覺。
 
  這一下基層,王策才發現有很多空白,等待他來學習填充。
 
  王策大約對北武軍的作戰方式,有相當深入的瞭解,但你不得不承認,北武軍傾向特種作戰。普通軍隊的作戰方式,跟北武軍絕對存在很大的差異。
 
  王策不由想起空擊營,空擊營名義上是歸屬北衙統領,實際上,從第一眼看見,他就知曉,空擊營並非北武軍的作戰方式,也多半不會歸北衙統帥。
 
  空擊營,是唐帝為戰爭準備的一支精銳軍隊。從戶部扣出來的錢,過了北衙手的那一部分,很大程度上就是花在空車營上了。
 
  不論是實際需要,還是某些制衡。空擊營分為幾個部分,謝老大的那一批,只是其中一部分。
 
  唐帝的旨意是,凡是在北洲的空擊營,悉數歸於王策統領。相信其他部分的空擊營正在從北洲各地,往罪城前進,並將以各種名義和方式進入如意堂。
 
  “老牛,這東北軍有沒有空擊營?”王策好奇的問手底下的老兵。
 
  “有。”老兵充滿自豪,肯定的回答,驕傲的豎起手指:“足有三衛空擊營。我說年輕人,不要好高騖遠,空擊營不是一般人能進去的。”
 
  王策嘿然一笑,老牛是他手下的兩個班頭之一。莫看軍職不如他,實際上這些老兵之所以沒能升職,那八成是因為修為上不去,修為上不去就不夠資格做基層軍官。
 
  但實際上,很多身經百戰的老兵都有一定品級的榮銜,就像是榮譽軍銜和勳章的混合體。
 
  王策笑笑:“空擊營那我是不敢想了。”
 
  “那還差不多。”老牛滿意的教育新人:“我跟你說,空擊營的入選條件是很難的。最低三度親和,最多二十來歲,還必須是老兵精銳,一般人是沒什麼指望。”
 
  空擊營,顧名思義就是空中突擊營的意思。憑戰靈的飛行技能,來實現戰場上的空中突擊,往往空擊營會是逆轉一次戰役的關鍵力量。
 
  類似空降兵和殲擊機的混合體,但因為戰靈的關係,沒有空降兵的遠端突擊能力卻能像殲擊機一樣用弩具實現空中襲擊。
 
  也就意味著,空擊營必須人手至少一隻戰靈,必須是能飛行的戰靈。飛行也是分類別的,有的是直線飛有的是滑翔飛,所以空擊營裝備的戰靈必須是同類型的。
 
  所以,空擊營的入選條仵很難滿足,最重要的是太昂貴了。不少國家都根本沒足夠的錢和煉師,來組建空擊營。強如大律,據說也只組建出不足兩萬。
 
  入了大律軍,王策平素還是很悠閒,蘇寐都無比好奇王策一邊要學煉師一邊要學習軍事作戰還要修煉這平日裡哪裡來這麼多的時間。
 
  “時間嘛,就好像女人的……那啥,擠一擠總是有的。”王策咳嗽乾笑。
 
  蘇寐白了一眼,遞了一支盒子給他:“裡邊是一些有助修煉的丹藥,你都不知在這一邊購買,貴死了。”
 
  王策聳肩笑納,一旦達到真武九境,丹藥的效果就會變小。
 
  好在他和蘇寐都不缺錢自然是砸錢也要用最快的速度把修為砸到鬥罡境。
 
  當然,這種做法很傻。人家都說事半功倍,王策如今砸錢砸修為那就是事倍功半,典型的冤大頭行為。
 
  因為丹藥對真武九境的效果越來越弱,吞服十枚丹藥,才能起到兩三枚的效果。這純粹就是一個投入比收穫遠遠大十倍的糟糕投資。
 
  不要說一國朝廷,就是搞精英教育的宗派,沒必要,也不會卯起來把所有資源砸在一個徒弟身上。
 
  “蘇姐!”王策被蘇寐瞪了一眼,只好換回來:“師父,能不能跟你小叔說一下,讓我上前線。”
 
  蘇寐詫異,伸手在王策腦門上探熱:“你發燒了?說胡話呢。你只道上戰場會是什麼好事?”
 
  王策皺眉,端茶杯喝了一口,看了看酒樓左右的其他客人,輕聲道:“我知,我就是想上戰場。很多東西,知曉道理那也只是紙面上的,只有親自體會過,很多你以為你懂的東西,才會真正轉化為你自己的理解。”
 
  蘇寐仔細的看著徒弟,忽然有點不太懂,或許她從來就沒懂過這個徒弟。
 
  蘇寐下意識的拿著筷子,在盤子裡夾來夾去,低聲道:“我可以跟小叔說,可是,你得告訴我為什麼,你到底想要什麼想做什麼。”
 
  我想要什麼?想做什麼?王策流露一抹笑意。
 
  輕輕的撫平額頭皺紋,王策沉吟良久,輕聲道:“從我收留小丫頭,到平叛之前,我的願望是成為武帝。在那之後,我萌生了一個想法。”
 
  “師父,你知道嗎。我在平叛的過程裡,忽然發現,我的小命我的所有,都身不由己,被皇帝,被或許一個意外所控制。”
 
  “我就算是再大的官兒,皇帝想要我的命,我要麼死,要麼學談季如逃跑。或許,我走在街上,說不定被一個武宗武帝就宰了。只因為他們看我不順眼。”
 
  蘇寐好氣又好笑,武宗武帝沒這麼下賤吧?
 
  王策絲毫不像開玩笑,只輕聲的說,慢條斯理的用一種有力的語氣說:“人活一世,最本質的追求,就是你想做什麼,就能做什麼。”
 
  “此乃最偉大的,卻註定無人能做到。”
 
  “我首先想自己快樂,然後想身邊的人快樂。如果誰阻止阻撓這一份快樂,鏟平這一份障礙也會是一種快樂。不論有多大的理想抱負,首先要學會享受快樂。”
 
  王策此時整個人清澈得毫無雜質,用一種無比心平氣和的方式,把他上一世熬過癱瘓痛苦的哲學說出來。
~巴豆妖~ 發表於 2012-2-19 16:27
第265章 戰鬥在東北戰區的日子

 
  “王策,讓你的人點烽煙!”
 
  百戶的喊聲在小土城中回蕩,一縷黑煙嫋嫋升空,通傳信感
 
  “上城牆!”其實不必百戶喊,誰都有這自覺,就是新兵也很快要麼死要麼適應。
 
  王策招呼手下的八個人,不慌不忙的趕上城牆,一個反手在箭筒裡取來一支箭,箭頭黝黑格外的兇悍。
 
  在肉眼可見的遠處,一批蠻子騎兵正在賓士而來。王策嘴角泛出一縷冷峻,小心翼翼的藏在城垛後邊,忽然一點閃光在黃昏中格外的刺眼。
 
  王策一個翻滾,把麾下的老孟給撲下。啪的一聲爆裂,城垛竟然被射爆,如果老孟遲一點,必死無疑。
 
  王策拍拍心有餘悸的老孟:“小心點,對方有高手。”
 
  戰爭不是兒戲,戰爭更加不是王策小時候玩過的軍棋,擺一擺就成。尤其是這個世界的戰爭,因為武者的存在,多了不少變數。
 
  你永遠不知道,敵人當中有什麼樣的高手。劍氣?呈氣?鬥氣?
 
  一個小小的土城,根本就抵擋不住高手的突襲。就像之前那一箭,王策敢打賭,絕對是一個劍氣級高手用二石引射出的。
 
  很有必要指出的是,這裡的引力計量分為兩類:鬥和石。一鬥為五十斤,十鬥為一石。
 
  一石引,就是五百斤。
 
  王策也能開二石引,不過他不能暴露真武修為,所以只能用一石引湊合。從本來不會用弓箭,到現在學會並開始靈活運用。戰爭無疑是最能催化人的事。
 
  “撤不撤?”百戶有點發毛的看著這支箭,二石引代表對方有高手,堅守就比較沒意義了。
 
  你要派一群高手來,這自然擋不住,只有撤退。可蠻子也不可能總是讓高手駐紮,大律也會很快派高手來奪回土城,這就形成了你來我往的拉鋸戰。
 
  “大人我以為還是等一等。”王策湊過去低聲道:“我看對方多半是在瞎咋呼,不然何必這麼老遠就射箭。”
 
  黃金在哪裡都能發光,王策的頭腦也被百戶等人認可,表示同意。
 
  縮頭縮腦保持沉默的等了一會等那批蠻子放緩速度,慢慢接近。百戶一竄而起下令:“放!”
 
  城牆上的士卒紛紛直起身來,獰笑著把箭射向敵人,發出嗚嗚的聲響。王策射出的箭像子彈一樣,噗嗤的一下將一名蠻子射中,還撞飛一些距離。
 
  沒奈何,王策學會用弓箭也不久,能有這準頭已經很不錯了。
 
  蠻子的反應速度也很快迅速飛馳過來怪叫著向不高的城頭射擊。
 
  雙方速度都很快連續幾波箭雨。百戶一聲令下,一馬當先的翻身躍下城牆,虎吼一聲一刀將一名蠻子劈殺。
 
  王策持大律的制式戰刀,呼嘯而下,蠻子提起戰刀就是一個騰空而戰。王策發出無聲冷笑,戰刀頓時發出鬼嘯一般的破空聲,竟是淩冽無比的憑戰靈一舉擋下對方的殺招,一刀把蠻子攔腰斬殺。
 
  一名劍氣級高手就輕而易舉的在戰爭中喪失了小命。
 
  王策這一邊連續殺得數人,蠻子們憤怒的嚎叫數聲,轉身拔腿就跑。
 
  百戶一個口哨呼嘯城中的人迅速策馬出來急追。百戶和王策搶上戰馬,追逐一會斬殺數人,才退回來。
 
  王策滿身鮮血的緩緩策馬回來,呼出一口氣,回頭看了一眼夕陽,入了城。
 
  這是五月上旬的某一天。
 
  五月中旬,王策因斬殺多名蠻子,積功升遷為隊正。
 
  五月下旬的某一天。
 
  王策懶洋洋的靠在城垛上,咬著一根狗尾巴草,吸吮甜甜的也發苦的汁液。
 
  嘩嘩的麽刀聲響起來,王策把身邊的戰刀往下邊一扔,準確的落入一名褪掉菜鳥氣息的新兵手裡:“小牛,順便幫我也磨一下刀。”
 
  小牛應了一下,王策懶散的看著天邊,仿佛什麼都不給勁。如果王策能看見自己,多半就會發現,他身上隱約也有了一些老兵的氣息。
 
  王策上第一線,已經快兩個月了,親歷大小戰鬥不下二十多次。這土城,是真正的第一線,也是蠻子衝擊的第一線。
 
  大律和蠻子的摩擦地帶,幾乎每一寸土地都被鮮血染紅。像這種聳立的小土城,仿佛釘子一樣很難拔掉,和蠻子在這裡拉鋸,消耗彼此的力量。
 
  聽說戰爭催人老。王策不知是否如此,可他親自戰鬥在第一線,親自體驗了戰爭,骨子裡那種屬於現代人的輕浮,已經少了很多很多。
 
  王策在戰友中聽說過一個傳說,只屬於大律士卒的老兵傳說。
 
  一名士卒從投軍開始,親歷無數次大小戰事,斬首無數,慢慢的積功。奈何,那老兵委實沒有多少武道天賦,就一直只是低級軍官。
 
  很久以後,某一天某一位中級軍官發現手底下清功名單上總是有一個老兵的名字,忍不住好奇查了一下。
 
  才駭然發現,那名一直在第一線戰鬥了三十年的老兵,竟然親歷大小戰鬥超過上千次。
 
  戰鬥了一千次以上,竟然一直沒死,這絕對是一個奇跡。更加奇逍的是,光是憑著斬首殺敵的功勞,這位老兵稀裡糊塗的擁有了四品榮銜,而老兵自己都不知道。
 
  後來上奏朝廷之後,就連兵部和軍機堂都傻眼了,渾然不知手底下有這麼一號猛人。
 
  再後來,大律皇帝親自召見糊裡糊塗的老兵,額外賞賜了正二品的榮銜,在軍機堂擔任一個虛職,讓其退役衣錦還鄉,子孫三代得享榮華富貴。
 
  這就是一直流傳在大律軍中最傳奇的老兵奇跡。
 
  也是只有在大律,才會出現的奇跡。修為較好的老兵,普遍是四十歲到五十歲退役,也只有天天在打仗的大律,才會有這種身經千戰而不死的奇跡。
 
  靠在城垛上,王策想著這個傳奇,不覺有些好笑,也暗自凜熱
 
  以前他就知曉,因為武者的存在,這裡的軍事作戰肯定不一樣。然而,只有親自來了上了戰場,他才切身的理解。
 
  “王策。”百戶的喊聲讓王策蘇醒過來。
 
  百戶興高采烈的對大夥宣佈:“上頭命令,讓我們回去休整,等一會就有來接管防區。”
 
  王策六把扯掉狗尾巴草,說不出是意興闌珊還是高興。看了一眼興高采烈的其他人,王策苦笑,新兵來過一波,剩下來的也就是這幾十號人。
 
  也該換防了。
 
  等換防的新兵老兵們精神百倍的來了,王策這一幫人才是衣衫檻髏一身殘破的離開。
 
  王策回頭看了一眼戰鬥了快兩個月的土城,忽然咧嘴快樂的笑了。他在這段時間裡的收穫,絕對超乎你的想像。
 
  如果說王策以前學習的只是軍事理論和指揮,那麼這一次,才是喜正的洞悉軍隊瞭解軍隊,才是把理論在實踐中吸收為自己的東西。
 
  本來這是一次正常的換防,當這名百戶接到命令,要求回遼陽休整的對候,王策就隱約感到不對。都督府在遼陽,這只是一支普通的前線軍隊,沒理由被調回遼陽?
 
  返回遼陽,在城門口,王策無奈的看見了蘇寐笑吟吟的綽約身姿。
 
  不知為何,背對夕陽的蘇寐格外的美麗,這一幕像刀一樣刻在王策的心上。
 
  “嘿嘿,你這小子。”
 
  百戶重重的捶了王策一下,流露一個奇怪的表情:“我越發的喜歡你了,看不出你這小子出身貴族,居然跟我們這幫人在第一線,不錯,很不錯。”
 
  蘇寐的氣質顯然讓人誤會了。陸續的一些戰友,充滿一臉你懂的,男人都懂的神色,給了王策一傢伙:“大人,桃花運啊,你有豔福了。”
 
  王策無奈的目送這幫戰鬥了兩個月,也只能到此為止的戰友離去。忽然歎了口氣,端詳蘇寐那張仿佛放光的容顏:“蘇姐……我忽然發現你今天真美。”
 
  “作死了你。”蘇寐羞怒的掐了他一下,心疼的摸摸王策變黑變粗糙的臉:“還胡說,趕緊跟我回去。你現在這樣,別說帥了,一整個就是兵痞。”
 
  來到蘇府,蘇寐早早為王策準備了洗澡水和新衣服。
 
  王策在大桶子裡愜意的呻吟一下,這一把搓下去,搓出一大塊泥,蕩漾著一種非凡的黑和灰。
 
  有沒有搞錯,我這麼愛乾淨的人,才打了兩個月的仗,就變成這德行了。王策頓時欲哭無淚,心神這才從戰場回來,軍隊對一個人的改造簡直讓人發狂。
 
  蘇寐的聲音在屋子外邊突兀出現:“是我讓小叔把你調回來的。”
 
  “我知道。”雖然蘇寐看不見,王策仍然點頭,哼哼唧唧的做一個快樂的搓泥高手:“我以為會是六月六之後才發生。”
 
  蘇寐默然站在屋外,水花啪啪的蕩漾聲入耳,她無聲歎息:“事情有變。”
 
  “前不久,大律出現了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武者,擊敗了一名宗派出來的天才。”
 
  “那少年姓王,名策!”
 
  屋子裡的水花聲,忽然消失。腳步聲匆匆響起,王策圍著下半身,光溜溜的打開門,瞪眼睛:“王策?”
 
  “不錯,那少年,也叫王策。”
 
  說話的,卻不是蘇寐,而是一個氣度優雅,乃至坦蕩真誠的中年要子。
 
  王策急忙遮住胸前兩點,破口大駡:“我靠!”
 
  “柳夜行,你這個混蛋怎麼會在這裡!”
~巴豆妖~ 發表於 2012-2-19 16:32
第266章 憤怒,蘇寐的婚約

 
  王策泡在大桶子裡邊,支下已滿是無奈的泛漾一縷苦笑。
 
  該死的柳夜行!該死的談季如!
 
  王策歎了口氣,拾掇心情,重新哼著一首歌曲,快樂的洗澡:“我是快樂的小行家,大風大雨滿街跑,吃的好睡的好,今天的心情真正糟,七個銅板就買兩條人命了。”
 
  一首歌被篡改得亂七八糟,王策甚是自得其樂,不住的把身上的污泥和死皮搓掉。
 
  摸摸幾條淡淡的傷痕,王策展顏一笑,那是這兩個月留下來的,好不刻骨銘心的紀念品。
 
  “老柳,你這王八蛋怎麼查到我的行蹤?”王策的快樂呼聲從屋子裡傳來,水花聲宛如背景音。
 
  柳夜行笑笑:“查一查就知道了。似乎並不是太難。”
 
  “那你和老談是如何跑出來的?”王策忽然有一些毛骨悚然,一種極不安的感覺湧上心頭:“我似乎記得,我交代過老許和謝老大!如果你們有一點想跑的意思,如果有人想救走你們,那就毫不猶豫的砍掉。”
 
  王策的話,似乎也無法激怒柳夜行,他抿嘴含蓄的一笑:“不錯,許武尊和謝武尊都按照你的吩咐照辦了。”
 
  “我和老談走的時候,他們的確一心要殺了我們。”
 
  柳夜行不但不生氣,竟然還有一些說不出的驚歎。驚歎王策像鬼一樣預料他們會逃走,不然何以會有這一條殺氣騰騰的交代。
 
  王策的不安感更加強烈了,喃喃自語:“老子就知道這兩個傢伙當日所謂的投降,肯定是有保留的。沒人會把自己的命交給敵人。”
 
  一定有什麼,是我走眼了。王策斬釘截鐵的想。
 
  柳夜行微笑:“你的交代沒錯,許嘉尊他們的做法也按足你的吩咐了。
 
  你說的對,我和老談是有保留,不然怎麼會束手就擒。須知,當夜真要打起來,我們也未必就輸多少。”
 
  “我想你沒想到的東西……”
 
  柳夜行忽然哈哈大笑,贏了王策一次,這讓他很有成就感:“你唯一沒想到的就是,來救走我和老談的是武宗。”
 
  王策撇嘴不屑,武宗就拽啊,武宗又不是路邊的野花,誰想得到。再說,他似乎跟聶星空也有過交代。
 
  柳夜行猜到他的心思:“聶星空沒出手,有兩個原因。”
 
  王策靈光一動,歎氣:“第一,他揮不過。第二是什麼?”
 
  “他打不過因為來救我的是一名武宗和六名武尊。第二個原因是……”柳夜行真心感到算計王策是一樁很爽的事:“聶星空和那名武宗有交情他不能殺我因為殺了我,會有很多人倒楣。”
 
  屋子裡的水花和話語聲,一道不見,平靜下來。
 
  好一會,才悉悉索索的,王策一邊穿上青色武士袍,一邊吱嘎一下打開門:“老柳,我真心希望你不要告訴我你是大律皇帝,或者大律皇子?”
 
  柳夜行並臉頓時就黑了,果然是一個光憑三言兩語就能氣人吐血的人。
 
  蘇寐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沖上去揪著王策賞賜兩個爆栗:“你呀,聰明一世糊塗一時,難道還想不到他是什麼人?”
 
  我真想不到。王策茫然,使勁的揪頭髮,眼睛一亮:“老柳,難道你是傳說中的武帝的私生子?”
 
  柳夜行吐血的心都有了,王策這張嘴說出來的怎麼就沒一個正常的。
 
  不會吧!王策忽然心中一動,看看蘇寐的神色,看看柳夜行的神色,呻吟:“不會吧!”
 
  “師父,你千萬不要告訴我,這個一臉灰孫子造型的,真的是錦繡營的!”
 
  王策這一次沒有笨到家。蘇寐凝重點頭。
 
  柳夜行含蓄微笑,重新自我介紹:“錦營指揮同知,柳夜行!”
 
  王策呆若木雞,弄假成真了?
 
  王策忽然仰天長歎,這次真是盲點了。
 
  一直以為當日那個所謂的錦繡營,是假的,是冒充的。他又怎麼能想到,居然是真的,堂堂錦衣繡花居然會關心他一個無名小卒。
 
  堂堂錦營指揮同知,居然千里迢迢的跑過來調戲他王策,你說誰相信。
 
  王策思緒百轉千回,許多疑問頓時迎刃而解。他就說,談季如一直在北唐,沒可能經營別的勢力出來,怎麼會冒出一個神秘的組織忽悠他。
 
  沉住氣思量一會,王策撓頭撇嘴:“如此說來,不死鳥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柳夜行承認,不是為了不死鳥的線索,鬼才知道你東洲的王策是誰。
 
  “所以,當日冒充其他國家的人,統統都是假的。唯一真實的,就是你們以及不死鳥的線索。”王策撫平額頭的皺紋:“如此說來,有人故意坑我,說不死鳥的線索在我的手上。”
 
  柳夜行目光一動,緩緩搖頭:“並非栽贓給你,不死鳥的線索,就在你身上。”
 
  王策詫異,柳夜行慢條斯理道:“當日鎮東鎳局的人走後,沒有返回東洲,而是前往另一個地方。在另一個地方,有他們押送的另一批鎳。”
 
  王策靈光一動,痛苦呻吟:“不會吧,難道六月六的意思就是……”
 
  柳夜行忽然不笑了,凝重而嚴肅的看著他:“東洲八家鏢局聯保的神秘貨物,過幾天,也就是六月六那一天,他們押送的鎳,會送到你手上。”
 
  王策自言自語:“萬里迢迢的押鎳過來給我?看來,我似乎要發財了!”
 
  柳夜行一旦不笑,會有一種很獨特的沉凝氣度:“鎳,我們大律要了。人,我們也要了。”
 
  “王策,你是武道天才,我們大律需要你這樣的天才。距離鎳送來,還有幾天,你大可考慮一番。”
 
  柳夜行斯文的致意:“我就不打擾你們。”他忽然一頓,展顏:“王策,你是聰明人,應該不會跑掉吧?”
 
  王策冷笑反問:“我只有三條腿,又不是五條腿,我要是跑掉了,那只說明錦繡營太無能了。”
 
  柳夜行笑笑離開了,剩下蘇寐和王策大眼對小眼。
 
  蘇寐猶豫一會,取來毛中給王策邊擦頭髮邊說:“另一個王策……”
 
  王策忽然打斷,目不轉睛的看著美女師父,凝聲道:“師父,你為什麼不跟我說你的處境,你知道我有多想幫你。”
 
  柳夜行真的錦營同知,那大律就知曉蘇寐的地煉師身份了,八成不會放她離開了。世界很美好,世界很醜惡。
 
  當莫須有成為一種罪名,懷璧其罪就顯得很正常了。當帶套不叫強姦,世界就已經色盲了。王策一直沒敢讓戰靈軍亮相,就是知曉這東西會引來醜惡。
 
  蘇寐搓頭髮的手輕微一顫,故作瀟灑的拍拍王策的腦袋:“你顧好你自己吧,師父從來就不怕任何人。”
 
  王策抓住她的手腕,斬釘截鐵:“我要知道!”
 
  蘇寐似招架不住王策這蘊藏著無邊力量的目光,轉過頭去,很久才說:“當大律出現第二個和你年紀差不多的王策,又是武道天才,小叔就察覺不對。”
 
  “柳夜行到來,將很多都給小叔說了。並且……”蘇寐木然的面具下隱藏滔天的怒火:“他把我是地煉師的消息傳出去了。”
 
  “秦家要求履行婚約!”
 
  蘇寐驀然看著王策,忽然泛著複雜的情感,摸摸王策的臉,絕望道:“你幫不了我,誰都幫不了我!”
 
  “柳夜行!”王策怒火膨脹到快要爆炸,拍案而起,甭管不死鳥是什麼東西,他要讓柳夜行拿到,那他就不用做人了。
 
  蘇寐說得不錯,誰都幫不了她。
 
  不論蘇寐嫁給誰,秦家?劉家?嫁給誰都無所謂,最重要的是,必須嫁給大律的人。
 
  因為,這不光是秦家要履行婚約,而是大律的需求。
 
  王策眼底浮現冷厲之色:“蘇姐,你放心,你是我的,誰都搶不走!誰敢對你伸手,我就砍誰的手。”
 
  “哪怕如……大律皇帝!”
 
  王策從穿越以來,很少很少有如此憤怒過,加起來或許連三次都沒有。
 
  這一次,蘇寐的婚事被人當籌碼,被人拿捏。王策卻出人意科的憤怒了。
 
  從演武當日,蘇寐在各路高手,宗派世家以及朝廷的群起攻之下,一心一意的捍衛王策的安危。從那一刻,王策不管蘇寐是為什麼,他把蘇寐當成真正的自已人。
 
  一個王策能信得過的人,能無所保留的人。在他穿越以來不到兩年的生命裡,這樣的人有不少,可女人只有三個:老顧,海棠妞,蘇寐。
 
  王策肯定沒把人當師父來看。從年紀來說,心理年紀只比蘇寐小了幾歲而已,試問,如何能把一個如此美豔動人的女子當成長輩。
 
  蘇寐的婚事,讓王策有一種爆炸似的憤怒,更加有一種若隱若現的暴躁。
 
  他絕對,不會允許這種事發生。
 
  深夜的時候,他一個人冷冷的煥發一種森然:“本以為要修成神化高手,才能大規模的復活,現在看來,不批量復活,那是不成了。”
 
  超負荷,那就超負荷。
 
  王策按捺激烈的心情,心平氣和的緩緩準備妾活!
 
  這一次,將是他時隔一年以來,第一次超負荷復活。他當前的修為,只能承受復活人雄戰靈,而他現在即將復活的,將是六級絕地戰靈!
 
  一個或多個,名將戰剝一支,或多支戰靈大軍!
~巴豆妖~ 發表於 2012-2-20 01:44
第267章 絕地戰靈,先登死士

 
  絕地戰靈!
 
  一支未知的面目死板的戰靈,無聲無息從壺嘴裡冒出來。
 
  王策不動聲色,伸出手指割破。那戰靈撲將過來,吸吮一會之後,容顏上的死板漸漸褪去,重新浮現的是生動與鮮活。
 
  此戰靈,眼有一圈青光一閃而斂去。心口有一條青色虛線,緩緩的隨身子起伏不定。
 
  青色,乃是六級下階的特點。
 
  忽然一時的身子猛震,王策渾渾噩噩一刹那,重新感到那份撕裂靈魂的痛楚,恢復清酲。
 
  此戰靈大步流星,來到王策身前,彎腰一拜:“麴義,拜見主公!”
 
  “麴義?”王策沉吟良久,始終是沒想起此人來。沉思一會,調節線條為復活軍隊模式。
 
  從入鬼界以來,王策在北唐的官位是步步高升,後邊有老顧挺著,上邊有唐帝罩著,他自己麾下還有兩衙高手,自然不必急於復活戰靈。如此一來,這半年來委實攢了許多精氣魂。
 
  光是在平叛前後,便得了一名武宗,六七名武尊的精氣魂。加上跑路以來,尤其是在罪州又殺死數名武尊,得到數名武尊的精氣魂,竟然已不少。
 
  從北唐平叛至今,王策光是汲取的真武高手精氣魂就不下數十近百,先天和武士九境更加不計其數。
 
  復活單個強大戰靈,才有必要動用神化高手的精氣魂,主要乃是為往後準備的。
 
  此時復活軍隊,只需先天九境就足夠了。
 
  一次性復活五隻戰靈,戰靈很快就來到麴義身邊,卻沒有動。
 
  王策微笑一會,忽然L拍腦門:“是了,差一點忘了。”
 
  沉吟好一會,王策把馮道從身體圖案中放出來。馮道細細的觀察一會,看似老態龍鍾的他來到麴義和幾隻戰靈身前,隱隱似乎在互相溝通。
 
  當馮道重新回到王策身邊,王策滿意點頭。本來復活戰靈軍隊,他不必切割靈魂,卻需要給軍隊提供鮮血。但是,開啟文官之道後,這一點暫時不是首要了。只需要在一年內,為新復活的戰靈軍提供鮮血,就足夠了。文武之道,乃是互相制衡之道嘛。不一會,麴義攜五隻戰靈上前,重新一拜:“麴義率先登死士,拜見主公!”容顏和話語之間,是掩蓋不住的驕兵悍將氣息。
 
  麴義沒聽過,先登死士倒是隱約聽過,好像很厲害的樣子。
 
  王策上一世又不曾研究歷史,記憶中的歷史名人,也就多半是普羅大眾都知曉的。
 
  端詳一會,王策詫異:“奇怪了,一名六級絕地戰靈的嫡系精銳,怎麼會只有三級中階?”
 
  王策回憶一番,越發的感覺納悶。重新回憶一二,若有所思。
 
  湘軍,乃是一級上階。遼東鐵騎,乃是二級。白馬義從乃是三級下階,然而先登死士乃是三級中階。不知為何,似乎這年代越往前,軍隊就越強大?
 
  雖然目前復活的,是精銳中的精銳,不是具備普遍性的大軍團。王策仍然感到,他這一個猜測沒准就是對的。秦漢乃是古代公認最強大,也是武風最強勁的時代,這點沒錯。
 
  麴義,和他的先登死士,成為王策的第四支精銳戰靈軍。
 
  忽然大量失血,令王策在前線血戰兩個月後,多少有些發黑的臉膛變得黑裡透白,一種失血過多的蒼白。
 
  王策起來走了幾步,感覺一下身子的虛弱程度,暗自點頭:“跟我預料的差不多,復活絕地戰靈就是一個極限了。”
 
  “如果沒意外,鬥置修為就能復活上階絕地戰靈,超負荷復活暴君戰靈。一旦踏入神化境界,那就能正常復活暴君戰靈了。”就不曉得,第四個圖案會是什麼,會在什麼修為的時候開啟!
 
  王策衷心盼望,第四道乃是帝王之道。若他所料不錯,只有開啟帝王之道,才能復活大軍團。
 
  到那時,他就有充分的實力,不必給大律面子,更加不必給北唐面子。不如……王策眯眼,充滿理性的目光,凝在青銅壺上,充滿疑竇和許多夾雜的心思。
 
  青銅壺是什麼?
 
  一隻戰靈,很多戰靈。乃至戰靈軍,乃至往後的大軍團戰靈軍。
 
  上一世,青銅壺乃是他王策手腕上系的一個小玩意。這一世,居然成了寶貝。這其中,究竟有一些什麼樣的奧秘?
 
  小小的青銅壺,居然有如此神奇的功效。委實令人詫異。
 
  王策繼續批量復活先登死士,不一會的工夫,八百先登死士悉數完成復活,被收入壺中。琢磨一會是否要復活補全白馬義從,想了想還是暫時作罷。
 
  白馬義從目前只有一千多,似乎有三千的編制。不過,沒有戰馬的白馬義從未必就能發揮多少戰鬥力。
 
  鬼界,王策暫時又沒工夫去。
 
  話又說回來,青銅壺是什麼,有什麼來歷, 什麼奧秘?
 
  王策摩挲著思量。不知不覺,夜就深刻了。
 
  “師父,你是我的,誰也搶不走!”
 
  想起王策這一句憤怒而隱約夾雜一絲表白味道的話,蘇寐忽然有一些說不出的滋味,像墨水掉在水中一樣,輕微的蕩漾。
 
  她本以為王策會暴走,王策在北唐的跋扈做法,似乎表示這是一個很容易暴走的人。然而,王策似乎真的一心一意的休養了兩三天,並沒有做出什麼出格的事。
 
  王策沒急於發飆,有心眼,不等於時刻會動用心眼,多數時候不是謀定而後動的人。此地乃是大律,並非北唐,他看來像是缺心眼的人嗎?
 
  “師父,你就不要擔心了。我這會兒正是調養戰爭創傷呢。”
 
  王策調保回答蘇寐,悠然自得,儼然大老爺似的品了一口涼茶,愜意的躺在椅子上享受陽光。美人有了,可惜沒沙灘,沒比基尼不然那簡直就像度假。
 
  蘇寐怕王策胡來,這是大律,跟北唐不一樣,她不想這徒弟送命。不論蘇家秦家都是區區一個王策惹不起的。
 
  蘇家,秦家
 
  不論做什麼,情報總是最要緊的。此乃王策的信條。王策踏入大律,就知道蘇家和秦家了,這兩天更加從蘇仲言的家人家將中充分瞭解了許多相關的消息。
 
  蘇家,秦家乃是大律的勳貴家族,大律立國多少年,這兩家便有多少年的歷史。在大律始終屹立不倒令人嘖嘖稱奇。
 
  蘇家秦家這種勳貴世家跟地方世家不一樣。地方世家在王策來看隱約有一絲軍閥的味道。蘇家和秦家,卻屬於那種鐵石心腸的保皇派。
 
  極度一根筋的保皇派,不論大律多麼善敗,多麼危險,似乎也從沒起過叛亂的意思。
 
  蘇家偏向武將一系,秦家偏向文官一系。好比大律的常青樹一般,不但他們鐵了心跟大律皇族,大律皇族似乎也信賴。這種君臣之間的信賴能持續千年以上,絕對是異數。
 
  大律有二百萬野戰軍,一百來萬守備軍也是劃分為八府,分為八大戰區。蘇仲言是東北戰區的副都督,而其兄長蘇仲武乃軍機堂的次席兼政務堂軍機輔政,相當副總參謀長兼任副總理。
 
  從此,足見蘇家在大律的勢力有多麼強大。
 
  秦家,也並非善於之輩。一名禮部尚書,外加一名政務堂輔政,大小官員無數,足見政治世家的底蘊。
 
  要想從蘇家和秦家,把蘇寐的婚約打爛,那幾乎就是不可能的任務。在王策來看,似乎唯一的辦法,就是讓大律皇帝來阻止這一場聯姻。
 
  不過,仍然不靠譜。如果律帝擔心兩家聯姻,當年就該阻止的,而不是現在。王策琢磨,或許如果見了律帝,才有一些機會居中挑撥一番。
 
  斟酌良久,王策忽然道:“師父,若煞我掌握了一定的勢力,會不會有跟律帝平等談判的機會,還有誰能把你從我身邊奪走?”
 
  蘇寐徐徐搖頭,凝重:“萬萬莫要抱有此念,大律只會把敵人打垮,然後才談判!”
 
  王策抿嘴嘿然,果然夠強硬夠鐵血,沉吟一會,他咧嘴道:“休息了兩天,也談出去見識一下了。”
 
  說完,王策施施然出了蘇府,似乎很悠閒的在大街上瞎轉悠!
 
  王策踏出蘇府的一霎,就有一種隱隱的不安感。
 
  不論這一世上一世,很多人都說他是一個敏感的人。如果不敏感,上一世他早被金融資本吞噬了,如果不敏感,他早被各路人馬算計成骷髏了。
 
  尤其是這一世,穿越來了一個武力橫行的世界,一種危機感就始終褪不去。這令得他更加敏感,正是這份敏感,讓他多次洞察旁人的暗算。
 
  王策說不出是什麼感覺,是被人暗算了?還是旁的?只是感到不安。
 
  悠然自得的,不慌不忙的走在街市中,這兒不是商業區,來往的多數都是本地官員或高級軍官。
 
  來到商業坊市,路人漸多,店鋪也漸多。一種屬於戰區的獨有繁華,用一種另類的方式呈現在眼前。雖然人在戰區,大律百姓卻顯得相當淡定,彰顯大國國民的自信。
 
  走在繁華街市中,王策興致勃勃的買了一塊麥芽糖,又香又甜,奈何太粘牙齒了。
 
  一邊吃麥芽糖,王策的不安感越來越強烈,一口吐掉,剔牙的時候,那種不安感強勁得幾乎讓心都快要衝出喉嚨。
 
  會是什麼?會發生什麼?
 
  王策從穿越以來,很少。不,是第一次有如此強烈的不安。
 
  在他身後看不見的地方,一名一身漆黑的黑衣人默默的屹立在某個高樓的屋簷上,面無表情的眺婆王策!
 
  是一種看待死人的目光!
~巴豆妖~ 發表於 2012-2-20 21:33
第268章 刺,陽光下的影子

  煦煦攘攘的街市,陽光明媚的夏天,為了一分一毫吵鬧的人們。

  王策一步一步的往前,每一步就好像走在泥沼中,分外的吃力。

  他看不見,身後某處,有一名黑衣人用一種絕無一絲情感的目光,正在眺望他的背影。

  心跳。

  王策的心跳很猛烈,幾乎就要衝出喉嚨。鮮血,像是開水一樣不甘心的在身體裡沸騰。

  這是不安感,一種幾乎達到極致的不安。

  王策從來沒有感到如此的不安,上一世有過一次,在金融資本市場上幾乎一敗塗地,只差一線就要第二次破產,當時他幾乎走上跳樓的那條路。

  這一次的感覺,更勝那一次。

  身旁是喧鬧的街市,王策卻只覺得好像一種非凡的力量把他和這個世界切開了,他被浸泡在猛烈的不安中,每一個細胞都在泛苦水。

  黑衣人緩緩的眨眼,右手慢慢的豎在眼前,眼都不眨的端詳王策的背影。

  然後,黑衣人默默的感應一會,泛漾一絲淡淡的冷笑。一名,兩名,很多名高手都在跟著王策。不過,這對他來說似乎一點意義都沒有。

  若然他問王策,王策會告訴他,跟著他王策的人,有錦營的人,也多半有蘇家的人。或許還有其他來路不明的人。

  黑衣人似乎全然不在乎,不在乎王策是誰,是否武道天才,有什麼後台,有什麼來頭。

  不在乎王策十七歲就已經是胎息境的心相學士了,不在乎王策是北唐四品高官,不在乎一切。所有,對黑衣人來說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王策必須死!

  好一會,黑衣人左手取來一條黑巾,不慌不忙的戴在面容上,剩下是一雙絕無一絲情感的眼睛。

  不知不覺,黑衣人和王策之間,隱約已經有了不下八百來米的距離。

  王策的心噗通一下噗通又一下,不知是為何,更加不知這種不安是從何而來。當他慢慢的走來街尾的時候,黑衣人凝視著他的背影。

  一剎那,王策隱約有一些微妙的感覺,彷彿捕捉到什麼,一個猛烈無比的回頭,幾乎把脖子都扭傷了。

  以王策的修為,五百米的視野不成問題。一眼看見一名黑衣人,頓時心臟無限度的收縮!

  黑衣人絕無一絲情感的目光,像絕望的情緒一樣衝擊著王策的心靈。更在這一眼對視的剎那,黑衣人像氣泡一樣消失不見。

  致命的危機感,強烈得幾乎爆炸的危機感。

  一霎時,黑衣人在原地消失的剎那,他像鬼魅一般突兀的出現在王策的身後!就像有一條空間隧道在王策和黑衣人之間。

  刺殺!

  發生在光天化日下的絕命刺殺!

  簡練之極,絕無一絲拖泥帶水的一劍,卻是恐怖之極的一劍!

  王策一身的汗毛炸立,像麥子一樣被這股恐怖的氣息吹動。太快了!王策唯一能做出來的反應,就是在第一時間用未出鞘的人級寶劍豎向脖子!

  與此同時,用最快的速度在腦海裡,在思緒裡過了一句心相密碼:老子永遠不……死!

  黑衣人太快了。王策甚至沒能在腦海裡過完整這一句話!

  黑衣人的寶劍是滴水劍!王策這一霎驚悚得毛骨悚然,本來準確抵擋滴水劍的寶劍,滴水劍卻是劍尖一扭,如同蛇一樣蜿蜒繞住脖子,套住脖子!

  只需要輕輕一動,就能把王策的首級摘下。

  但是,王策那未出鞘的寶劍,終於在這一時奏效了。本來就是用滴水劍高手的他,幾乎條件反射的心知對方的致命一劍,用劍鞘恰到好處的一滑!

  就只是一滑,對方的滴水劍像毒蛇一樣繞住王策的脖子,向喉嚨吞吐蛇信劍氣,卻被這把未出鞘的人級寶劍擋下來。

  但是!

  王策緩緩的,用充滿不可置信的目光垂首,看著胸膛迸發鮮血!

  黑衣人的右手是滴水劍,而左手……是一把匕首,幾乎就在滴水劍和王策交手一霎的光景,明晃晃的匕首絕無一絲猶豫的刺入心口,直沒入柄!

  幾乎就是一個對穿。

  老子永遠不死!

  王策終於過完整心相密碼,黃河心相從頭頂躍然而出,灑下一層光輝把黑衣人阻隔逼開。

  黑衣人流露一絲詫異之色,似乎不明白這一個少年怎麼會是心相學士。本來想取了王策的首級再走,此時,黑衣人心知事不可為,一個轉身騰空。

  當黑衣人飛躍在最高點,他忽然消失了。再出現的時候,竟然已經在千米開外。

  一擊得手,立刻遠遁千里!從一開始動手,到遁走,過程乾淨利落,恐怖的刺客作風。

  王策掩住心口,一身的氣力彷彿隨身體裡的鮮血迸發而消失。撕裂的劇痛,從心口蔓延,迅速的鋪滿全身。

  這一過程,實在太快了。等各路在暗中跟著王策的人馬,紛紛怒斥著現身出來,刺客一擊而中,立刻遁走,完全追之不及。

  嘿,老子這次是真栽跟頭了,栽得一點不委屈。王策卻咧嘴,吐出一個血色泡沫,哈哈咳嗽只覺無比的好笑。

  王策大口大口喘息,慢慢的彎曲身子,一點一點的癱軟在街尾路中間,四周是後知後覺不住尖叫的並凶殘圍觀的人們。

  鮮血掩不住的從五指中冒出來,像油井的油一樣茲茲往外冒,很快就在王策癱坐的附近留下了滿地鮮紅。

  我是不是要死了?死了,會不會穿越回地球?

  忽然,王策好想家,止不住的想,疲乏的想。

  王策在昏死前,看見無數高手紛紛向他跑來,在旁人看來,他像瘋了一樣,居然咧嘴嘿嘿笑得歡樂無比。渾然不似快死的人,更像快要洞房花燭的人。

  就算死,也要死得快樂。王策做到了。

  ……

  ……

  王策在光天化日之下被刺殺。

  雖然暫時來說,王策在北洲似乎還屬於無名小卒,不過,這樁刺殺發生在東北軍都督府一帶,就已經充滿震撼和衝擊力了。

  很多人關心的是刺殺事件的意義,如果能刺殺一個人,那會不會有都督府的高級軍官被刺殺?

  但是,對柳夜行,對蘇寐來說,這刺殺的意義就在王策。目前在北洲,很少有人能知曉王策的潛力。

  親眼目睹王策胎息境修為,以及心相的柳夜行,或許是唯一的一個。就連蘇仲言,也只大概知道王策是武道天才,卻不知詳細。

  蘇寐第一時間像瘋了一樣趕來,看見侄女的模樣,蘇仲言除了皺眉,還隱約有一些不是很好的感覺。

  煉師是一個涉及相當廣泛的職業,不過,煉師從來是只針對戰靈。真正能救人的,還是藥師。好在東北軍不缺好的藥師。

  當蘇寐趕來的時候,看見的是一個暫時沒死,不過看來沒死也去了九成的王策。

  那名刺客的一劍,正中心口要害。藥師給王策搭脈半會,皺眉的看了緊張得無以復加的蘇寐一眼,對蘇仲言說:「副都督,這少年的傷勢很……奇怪。」

  「刺客一劍正中心口要害,說來,他本該死了。可是,卻有一股子來歷不明的氣吊住他的性命,不太像快死的人。」

  蘇寐死死的握住王策的手,是一種大量失血後的冰涼感,她緩緩的磨牙齒半會,一股子氣擋不住的沖上心頭,衝上腦袋。

  阿策,是什麼人殺你?我一定替你報仇,絕對不放過對方。

  最重要的是,你一定不能死,絕對不能死!

  蘇寐茫然的看著王策俊氣的面龐,一顆芳心亂如麻,又是憤怒又是憂傷,又是絕望又是悲痛。便是她自己,都說不出是何等複雜的情緒。

  蘇仲言暗自不動聲色,看看明顯悲痛發昏的侄女,看看躺著一動不動的王策,輕輕的挑眉,慢慢走出去。

  這絕對是一場有蓄謀的刺殺!

  王策的思緒中,好像放電影一遍遍的重新重演被刺殺的一幕。

  當時王策是一點害怕沒有,不是不怕,而是委實快得他連害怕的心情都沒來得及誕生。此時在腦海裡重演那一幕,每重演一次,王策就感到一絲後怕,增添一分恐懼。

  王策在這種大汗淋漓的恐懼中,只有一個最真實的領悟:上蒼有時是公平的,沒人能不死,不論你是豬腳還是配角,都會有死的一天。

  在地球,你若想死,只要衝上高速公路。在這裡,只要一個超級高手。在一個處處是武力橫行的地方,一樣是充滿了意外。

  王策在一遍遍的重演中,能清晰的洞察,面臨刺殺時他是多麼的無力,幾乎毫無抵抗力。

  刺殺一遍一遍的衝擊,王策一次次的堅信,除非擁有絕對的實力或勢力,否則是無法主宰自我的。成為武帝,是他的追求,更加是一個迫切的追求。

  身邊的一切,王策都聽得到。他感動蘇寐對自己的真情實意,更加想要甦醒過來。

  藥師認為王策本該死了,那刺客絕對得手了。但王策偏偏沒死,還有一口氣,很奇怪。唯獨王策知曉這其中的奧妙。

  那是一個絕對乾脆利落的刺客,絕對在刺殺過程裡沒有犯錯,也沒給王策的任何機會。縱然刺客根本不知王策的底細,也沒給任何的機會。

  王策真的以為死定了。唯一沒死的原因是,刺客不知他的底細,心相發動遲了一點,卻恰好讓那一匕首稍微偏了一線,救了他半條命。

  吊住一口氣的原因是:無名心法!





第269章 毀鏢,八家聯保的神秘箱

  是的,無名心法。

  老顧交給他修煉的心法。

  王策以往只以為心法是修煉效率很高,造成修煉速度快。雖然問過老顧,老顧也只說不知道,就沒問了。

  但是,當這一次遇刺,就在他的心都差一點被捅成兩半的剎那,丹田真氣中忽然有一絲絲奇怪的真氣,凝結成一小股真氣吊住他的氣息不滅。

  很多人以為王策是武道天才,以前那一個王策肯定是。現在這個王策是不是,那就不太好說了。反正王策心知肚明,他的修為是怎麼來的。

  也只有王策知曉,他有時能非凡的越級殺人,也有一小部分的原因,是因為無名心法練出來的真氣非常精純。

  無名心法絕對不簡單,卻沒想到,居然能救了王策半條命。

  那一縷充滿生機的真氣,奇妙的從丹田冉冉升起,吊住他一口氣不死,挨到藥師來治療。

  不過,王策細細的感應,隱約又感到似乎不全然因為無名心法。這其中的滋味,也就委實一言難盡了。

  我這算是死過第二次了。王策在心裡自嘲一笑。

  以前他在南衙訓練基地學過刺殺,不過,跟那個刺客一比較,簡直就稚嫩得不堪入目。那名刺客的刺殺,才是最乾脆利落的刺殺典範。

  尤其是那名刺客來得神秘去得神秘的身法!

  一名有武尊修為的刺客,更要命的是,對方身懷三大類戰靈中,最神秘最強大的神通戰靈。

  戰技類戰靈,最為普遍常見。秘術戰靈,較為少有,但也終歸是能看見。唯獨神通戰靈,乃是心相學士死後所轉化而成,最為罕見。

  古龍說,娼妓和殺手是世上最古老的職業。

  天下刺客組織無數,唯有一個「樓外樓」有資格有能力,派出如斯強悍的刺客。唯一的問題是,是誰花錢買他王策的命?

  王策在昏迷中很是自得其樂的想。

  他的傷勢說重也不重,挺過最凶險的一剎那,反而問題不大。與其說是他沒醒,倒不如說他在無名心法的運轉和特點中,感悟了某些有趣的東西。

  無名心法的溫潤,吊住他一口氣,是一種充滿生機的獨特能量。

  真武九境以上首要重視的是感悟,修為越精湛,就越是需要感悟,方能領悟境界的奧秘。

  正在昏迷中的王策,有一種預感,只要他能洞悉一二,修為必將有一個躍升。

  ……

  ……

  王策昏迷的時候,世界並未因他停止轉動。

  下雨天,官道泥濘。

  馬車陷入泥濘中,穿著蓑衣趟子手吆喝著卻抬不動車輪,咋舌:「這箱子裡裝的是什麼,竟然如此之重?」

  看來不起眼的馬車,竟然彷彿有幾千斤的重量。好在不一會,就有一名鬥罡高手趕來,吃力的喝叫一聲,把車輪給抬出來大喊:「繼續趕路。六月六一定要抵達。」

  「好叻!」趟子手高興的大喊,快到目的地了,這是好事,跑了這一趟,好處可那是不少呢。

  花花綠綠的八面旗幟在雨中飄不了,然而並不影響這一路人馬的心情和威名。

  嚴顏總鏢頭催促幾句,看了一眼其他人,總有一種說不出的驚悚。一旁的假小子穿著蓑衣,低聲嘟囔:「有多少年沒有出現多家聯保的事了?」

  「阿爹,你說這馬車裡的箱子裝的是什麼?」眉清目秀的假小子充滿好奇心。

  「少問這麼多。」嚴顏肯把女兒帶來,也多少是因為八家聯保的緣故。想起托鏢者給的數字,頓時心中一跳,嚴厲呵斥女兒。

  嚴顏很難相信,會有人出如此大的價錢托鏢。他一個鎮東鏢局就是這麼多,八家聯保,那會是多少?那會是一個天文數字。

  絕對是天文數字!不然不會連八家的武尊都出動了。

  鏢局做的一般是中小商行的買賣,大商行要麼是世家在幕後,要麼是各大財雄勢大的商行,自然有高手坐鎮,輪不到鏢局來賺那錢。

  可這一次的八家聯保,實在有一些令人震撼了。

  東洲八家最強最有名的鏢局全部出馬,嚴顏就知道,其中有三家都是東洲世家的產業。每家至少出動一名武尊,甚至可能有武宗。便是琉璃武宗來,也絕對有一戰之力。

  一個天文數字,一個神秘的托鏢人,一口神秘的箱子。是什麼人請動八家出馬?是什麼人捨得花那麼大的一個數字?箱子裡,究竟是什麼東西?

  忽然,一名蒙面人一溜煙的出現,然後出示一個標識,向八大鏢局的總鏢頭道:「王策在遼陽遇刺重傷,生死不明,你們暫時在前邊的州城落腳等候消息。」

  蒙面人臨走前,重新認真囑托一句:「記住,鏢必須親自交給王策。王策若死,那就毀掉。」

  「啊」假小子驚呼一聲,那個俊氣少年遇刺重傷?會不會有事?她卻是記得那個帥氣的,有一種非凡氣質,讓她砰然心動的少年。

  這對於八家鏢局來說,委實是一個意外,更加不是一個好消息。

  毀鏢?萬里迢迢的運過來,就是為了毀掉?這玩笑開大了。

  ……

  ……

  一群身穿錦營制服的高手,像一群黑色的烏鴉,不住的飛翔在遼陽城的半空中。

  一時落下,踩在屋頂上,重新又躍起滑翔往某處某地。

  錦繡營的服色有區別,卻是在左右袖口上繡有不同的鮮花,這就是「錦衣繡花」的來歷,也是最令人聞風喪膽的存在。

  趕來某處,這群高手有條不紊的分出幾組人馬,一個輕巧的觔斗,彷彿蝙蝠一般無聲無息的倒吊在各處蓄勢待發。

  一名心腹在屋簷上向柳夜行抱拳:「大人,已經查明,樓外樓在遼陽的落腳點就是這裡,沒幾個高手。」

  烈日炎炎,柳夜行卻彷彿一塊寒冰,淡淡道:「留一個活口就行。」

  「是!」這心腹快速趕過去,抬手舉起,雷霆一般的落下。

  這是一家生意不太好的客棧是,掌櫃的忽然神色一動,跺足一腳轟的一飛沖天,卻是駭然發現一道可怕的鬥罡氣息兜頭打下來。

  連戰靈都來不及動,這掌櫃身上一條胳膊被生生斬落下來,狂撒鮮血墜落,劇痛之下駭然:「錦營!」

  倒吊的高手們像鬼一樣鑽入客棧中,一陣亂哄哄的震動後,數條小二的身子像破布一樣被扔出來。

  柳夜行表情淡淡的走過來,眼中冷光一閃:「回去告訴你們樓外樓的人,六月六以前,我大律不想再看見有人刺殺王策。」

  「否則,他死,你們也要陪葬。」

  「過了六月六……」想起王策的武道天賦,柳夜行聲線微微一頓:「屆時,再說不遲。」

  掌櫃面無血色的急忙點頭表示一定通知。

  等掌櫃離去,柳夜行瞇眼半會,交代:「派人盯著,盡量找出那個刺客的下落。」

  這名心腹手下遲疑不解:「大人。」

  柳夜行眼波一閃,輕言:「六月六,不死鳥。如果王策活下來,如果他要兇手,我們就交兇手給他。」

  「昨日陛下親口對指揮使大人交代。錦繡營當前唯一的任務是,不死鳥!」

  ……

  ……

  並非錦營在幹活,光天化日的刺殺,無疑令東北軍都督府上下感到震怒。

  這是從上而下的震怒。一名身懷神通戰靈的刺客,很少有人能抵擋,都督府高手如雲,刺殺若發生在高級軍官身上,未必就能活下來。

  東北軍都督府的震怒,就宛如地震,令遼陽乃至整個東北戰區很快陷入一場嚴厲的大規模清查當中,無數鼠輩和各路心懷不軌的人馬都被卻官府和軍方清查出來。

  甚至抓出了不少蠻子的細作,以及真的抓出了一票蠻子的刺客。不過,那便是後話了。

  「王策沒死,他失手了。」

  斗笠男走上二樓,臨窗而觀,頗有把人當風景來看的樂趣。

  「嗯。」黑衣男神色淡淡的點頭,眼波蕩漾著迷惑:「你說,他是不是神孽?」

  斗笠男沉吟,嘆氣:「這只怕誰都不知道,他或許是唐帝之子,或許不是。等一等,等他十八歲,驗血就一切大白了。」

  黑衣男點頭:「所以我以為,此時此刻,不該向他下手。實是毫無道理,這人若然殺不死,只怕反成禍害。」

  斗笠男不以為然:「他雖然是武道天才,到底年輕,沒有十年八年,就不會修成神化高手!」

  「不,五年。最多五年。」黑衣男凝聲,隱藏一絲慎重:「你或許不知,王策來北洲後出手過一次,他如今已經是胎息境修為了,並且身懷心相。」

  斗笠男大駭欲絕,張口結舌半天竟說不出話來。十七歲的胎息修為,這也委實太驚人了。

  黑衣男皺眉:「在沒確認他是不是神孽之前,貿然動手,並非什麼好辦法。不過,他們一心要動手,我們也身不由己。」

  「早知如此,當初我或許不該把那短劍和武神卷栽贓給他。」

  黑衣男搖頭:「他們失策了,刺殺而失手,那只會種下禍端。」他不知是冷笑還是怨毒:「王策是什麼性子?今次的刺殺要是得手也罷,既然失手,那將來少不了要有人倒霉。」

  「沒想到,一名身懷神通戰靈的武尊,竟然還是沒能殺了他。這當真……」斗笠男感覺無比怪異,當年第一次看見王策的時候,王策弱得好像一隻小雞,不知不覺就能抗衡武尊,在武尊的刺殺中活下來。

  只有親眼目睹王策走過的路,才會感到那種深埋心底的忌憚。

  如今的王策不死,就已經令不少人睡不著覺了。

  若然再過幾年,只怕會有更多人睡不著覺。

  黑衣男平靜道:「要殺王策,眼下是最好時機。但,我希望他活下來。」

  他的眉頭深鎖,分明有很大的疑惑:「我總感覺,他似乎在下一盤很重要的棋!我卻看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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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豆妖~ 發表於 2012-2-20 21:39
第270章 參悟不漏,締結金丹



  小策那孩子,似乎打算下一盤棋!”
 
  王策一邊副迷一邊琢磨感悟的光景,北唐皇宮的御花園中,樹蔭下,清爽的皇帝如此評價。
 
  唐帝綻放一縷淡淡的微笑,端詳棋盤好一會,才取來一枚白色棋子,擺在棋盤邊角:“帝王以王道為主,王道重勢,因勢導利。帝王當取堂堂正正之法,否則便有失其勢。”
 
  老汪太監在皇帝的對面,微笑道:“陛下今次下在邊角,莫非是想?”
 
  “朕在想,那孩子究竟想幹什麼。”唐帝開心的笑了:“是個早慧的孩子,有時他走出來的棋,就是朕也未必理解了。”
 
  諸相如不動聲色的聳立在一旁,唐帝的目光從棋盤上移到他身上:“那孩子去了大律東北一帶?並非逗留罪州?”
 
  “是的。”諸相如恭敬道。
 
  唐帝失笑:“朕真有一些被他弄糊塗了,若然他在罪州,那便好揣測他的心思。可偏偏又去了大律,去了東北一帶,那就怪了。”
 
  “朕這個外甥,朕也看不懂了。”
 
  “他在山寨所為,倒有一半是為了我北唐。然而,在罪州在接下來的舉止,朕就有些糊塗了。”
 
  唐帝的目光不但不糊塗,反而很清醒,不斷的在棋盤邊角填子,似乎若有所思:“棋盤中央被連成一片了,那他似乎也就只能從邊邊角角開始。”
 
  老汪太監微笑:“或許,他只是不想再做棋子?”
 
  唐帝深以為然的點頭:“沒錯,我這外甥,似乎被我這個當舅舅的給嚇著了,不想再當棋子了。可如今這時局,不做棋子,那就只有……””
  ………”
 
  “做棋手。”
 
  唐帝目光深邃,耐人尋味的哈哈大笑:“老汪,傳旨給內閣和軍機院,著手籌建第九個都督府。令他們準備各級候選軍官及幕僚參謀,以及兵員裝備。”
 
  諸相如錯愕萬分,忍不住道:“陛下,目前八大都督府似乎尚且兵員不足
 
  誠然,大律的八大都督府,每一府統轄二十五萬精銳野戰軍。北唐每一府卻只有五萬,兵員是大大的不足。
 
  唐帝沒有理會,摘下一朵鮮花嗅嗅,輕描淡寫道:“第九都督府是給王策那孩子準備的。”
 
  諸相如自問心性堅定,饒是如此,也被唐帝這一句話給震撼了,心底是滔天巨浪,忍不住道:“陛下難道要把王策調離兩衙?”
 
  唐帝微微一挑眉,霸王之氣撲面而來:“沒人規定在兩衙任職,就不能開府建衙,朕給他準備了開府建衙的權力。”
 
  “只要朕打下西梁,滿朝上下誰敢質疑朕的決定?”
 
  諸相如的面色頓時變得赤紅無比,這簡直就是瘋了。不是他瘋了,就是唐帝瘋了。
 
  王策如今已經分別在兩衙擔任鎮撫使了,二處總領仍然是他的,在北衙不但是一衛北武軍的總領,更加是北洲房的全權主官。人事權,財權,悉數一把抓,更加有先斬後奏的莫大權柄。
 
  若然開府建衙,成為第九大都督府的都督,那就武力和軍權情報,乃至財權都一把抓了。
 
  有錢,有情報,有軍權,有武力,乃至有地盤。
 
  屆時,王策徹頭徹尾就是北唐的最大軍閥頭子,加上王策這麼年輕,簡直就是攛掇他謀反。
 
  諸相如走的時候,是心神恍惚,失魂落魄的。心中有滔天波浪,更加有一個恐怖之極的,不敢宣之於口的猜測!
 
  誰來繼承唐帝的龍椅?也許,是王策!
 
  諸相如沒聽見唐帝和老汪太監接下來的話:“兩衙是詭道,註定上不得檯面。小策那孩子不能被感染,要麼離開兩衙,要麼給他另一個位置。”
 
  “他不能離開兩衙,就只能讓他開府建衙。”或許是諸相如想多了,或許沒有?誰都不知唐帝心裡的打算。
 
  老汪太監微微一笑,說起了另外的話題:“陛下,不能拖了。”
 
  唐帝目光離開棋盤:“是衛致遠他們讓你勸說朕?”老汪太監輕輕點頭。
 
  唐帝呼出一口氣,負手而立,來回踱步:“老汪,小策那孩子眼力不錯,知曉我還沒準備好。”北唐準備好了,他還沒。
 
  他忽然呵呵笑道:“那孩子不知我在等什麼。不死鳥既然出現,那就是時候了。”
 
  “老汪,北唐和東寧都準備好了。之所以遲遲沒開戰,等的就是不死鳥這個信號。”
 
  老汪太監看著皇帝,皇帝臉色潮紅,顯然激動不已的咳嗽起來:“不死鳥!我和東甯的皇帝都知道,大律皇帝也知道。”
 
  “這是一個只有皇帝和極少數人知道的秘密。也只有夠強大的國家才知道。”
 
  “不死鳥出現的時候,就是人皇時代重新降臨的信號。”
 
  “誰得到不死鳥,誰就能成為人皇!”
 
  唐帝激動的猛烈咳嗽,咳出鮮血,漫不經心的甩掉手帕,用平淡的口吻道:“老汪,傳旨給軍機院和內閣!”
 
  “三日後, 大軍開拔,征討西梁!”
 
  天空蔚藍,萬里無雲,只是遠遠的一朵黑雲帶著鋪天蓋地的黑雲滾滾而來,宛如徵兆。
 
  王策不知唐帝和某些人的猜測。不過,他的確如唐帝所言,在某些邊角落子了。
 
  能否破局,能否從棋子變成棋手,此番大律之行乃是關鍵。
 
  此時他不住的反復默念:不漏之沙,忘川之水,彼岸之花。
 
  在感悟中他隱約感到,不漏之沙和無名心法似乎同源。此乃很怪異的感覺,偏偏他總以為這很像。
 
  如果是出自同源,那似乎就印證了談季如的猜疑。
 
  細心參悟不漏之沙,感覺這和無名心法的某些相似之處,細徵的洞悉每一分。感覺越發的清晰明瞭。
 
  王策清晰發現,他對不漏之沙的認識相當膚淺。不漏之沙,隱隱便仿佛是一種修為境界,說不出的感覺,可王策感覺就是知道不漏之沙飽含的是一種極高的境界。
 
  逆一個方向來看彼岸之花的意思,似乎暗指生與死的界限?隱約暗合了無名心法的某些特點。而忘川之水和不漏之沙細心揣摩,也似乎別有一番味道。
 
  恰是這時,王策感應一下身體默念著不漏之沙的他忽然想起,鮮血隨著傷口一點一點的洩露,這是否意味著什麼?
 
  一種莫名的喜悅湧上心頭,他似乎捕捉到什麼。
 
  不漏之沙,還是一沙不漏?
 
  王策目瞪口呆,聯想許多,萌發一個大膽的想法,震驚無比的陷入參悟中。不漏之沙忘川之水彼岸之花似乎代表著三個非凡的境界。
 
  參悟中身不由己的,體內的真氣運轉趄來,心法運轉。真氣每運轉一圈,回到丹田,不一會,丹田的真氣微妙的緩緩收縮。
 
  在這一過程裡,真氣宛如被提純了一般,變得更加精純的收縮然後凝結。漸漸的,在丹田中形成了一股隱約的球形,宛如一枚金丹一般。
 
  尤其是王策丹田裡的水火煞氣更是不住的流轉,不住的提純煉入真氣中,和真氣混合在一起,漸漸的難分彼此。更加凝練,更加精純。
 
  這枚金丹卻是極難凝聚,一時聚,一時又仿佛要散去。
 
  那一絲絲的毫光,宛如一條條的劍氣,隱隱約約有一抹破丹而出的痕跡。
 
  眼見王策不知不覺從不漏之沙中參悟更高境界,竟是新漸結成金丹,而這便是金丹境修為。
 
  當他的這一枚丹,那一絲絲劍氣就要破丹的時候,即將一舉突破為破體境的時候,卻忽然一下子從參悟狀態蘇醒過來。
 
  就差一點點就是破體境了,就差一點點啊。這就是命!
 
  王策感慨,眨眨眼看見在床邊瞌睡的蘇寐,才意識到從副迷中蘇醒了。
 
  蘇仲言請來的藥牟水準頗高,他的傷勢居然好了不少。看護他幾天的蘇寐,顯得有一些憔悴,乃至王策看見那一對黑眼圈的時候忍不住好笑,又忍不住感到心臟抽搐了一下。
 
  蘇寐平素搞煉師研究,動輒就是熬夜,平素就有黑眼圈,這時就更濃了,整個一國寶。
 
  王策正要起身,才發現他的手被蘇寐牢牢抓住,只好輕柔的呵氣,很有樂子的用頭髮撥弄她的耳朵。蘇寐耳朵委實癢得受不了,忽然一下子醒了,看見王策,頓時欣喜若狂。
 
  “噤聲!”王策急忙壓住蘇寐的紅唇,只覺軟軟的很潮很舒服,湊在蘇寐耳邊低道:“師父,今日是初幾?”卻見蘇寐的耳朵漸漸紅潤。
 
  “初五。”蘇寐心慌道,認真打量他,按捺不住心底的雀躍:“你沒事了!”
 
  “我這麼歡樂的人,鬼界那種壓抑鬱悶的地方怎麼敢留我!”王策恬不知恥的繼續握蘇寐的小手:“留了我,那就不叫鬼界,叫天堂了。”
 
  蘇寐噗嗤一笑,怒視他一眼,似乎在譴責他不該在這個時候開玩笑:“你知道是誰想殺你?”
 
  “樓外樓的刺客。是誰買凶,那我倒有一個不太成熟的想法。”王策神色冷然。
 
  蘇寐頓時流露一縷緊張,王策忽然淡淡道:“師父,今日是初五了,幫我離開這裡。”
 
  蘇寐點頭:“好,為了不死鳥?”
 
  王策沒回答,答案是明顯的。不死鳥肯定是有人想坑他,可這玩意有害處,就有好處,比如成為他在大律的一張護身符。
 
  蘇寐咬住嘴唇,欲言又止,蘊藏一種小女孩似的緊張,讓她抓得王策的手發疼。
 
  蘇寐不笨,只是不攪合勾心鬥角的事。王策遇刺,幕後指使者的最大嫌疑人是誰,她自然心裡有數。
 
  王策幾次起身都被抓著起不來,看著這一雙緊張的眼睛,他苦笑不已:“師父,你放心!”
 
  “買兇殺我的,不一定是你們蘇家。”
 
  說是這麼說。蘇寐和他都很明白,除了蘇家,很難會有其他可能。
~巴豆妖~ 發表於 2012-2-20 21:45
第271章 從棋子到棋手


  大律東北府,乃是八府之一,乃是直面蠻國的前線戰區之一,自然是兵鋒最強盛的戰區之一。
 
  大律的八府,和北唐的八府,是一個概念,但從實力上絕對不能劃等號。一府平素統帥二十五萬大軍,一府平素統帥五萬大軍,這差別就太大了。
 
  北唐八府都督,乃是正三品實職,和兩衙指揮使同級。大律的八府,乃是正二品實職。
 
  蘇仲言能從無數將領中,脫穎而出成為劇都督之一,固然有家世的優勢,也絕對不缺能力。
 
  “嗯?西山府的五萬大軍來了?”蘇仲言從卷宗和檔中抬起頭來,詫異的問了一下身邊的軍機秘書,得到肯定的答覆。
 
  蘇仲言重新回憶一番:“哦,那就把平川府的五萬大軍退回去。”一頓,不知該苦笑還是該感慨:“輪戰之法,真真也瑣碎!”
 
  大律用蠻子做磨刀石,這是世所公認的。就是因為這一個輪戰。
 
  八府軍輪流派遣太軍來前線戰區,無數年下來,八府雖然不是每一個都在戰區,卻個個都是精兵悍將,一色是經過磨礪的。
 
  絲毫不誇張的說,大律首創的輪戰之法,也成了許多國家的模仿對嘉
 
  身為太都督的副手,蘇仲言目前在都督府負責的多是後勤和行政,並非他不想上戰場。他本來就是從一線將領中轉入後勤的,自然嚮往戰場。
 
  奈何,後勤和行政的瑣碎,那是必然的。蘇仲言心下不喜,也只有熬著,好在幹得也不差。
 
  他心知肚明,他能否坐上都督這位置,不在自已,而在蘇家。
 
  大律皇帝和蘇家多年磨合,互相信賴,屹立不倒,彼此多有默契,自然不是靠感情來雅系。這種互相的信賴,更多是源自互相的謹慎,守住一條線。
 
  要麼一個軍機堂首席加一個都督。要麼兩個都督,但在軍機堂並無大權。這是歷代律帝給蘇家的一條不能逾越的線,君臣之間的一條安全線。
 
  蘇家已經有一個都督了,他蘇仲言要當都督,除非他的兄長蘇仲武從軍機堂致仕。
 
  想起兄長,蘇仲言忽然提筆不動,一滴濃墨掉在紙上化開,千言萬語化為一聲歎息:“小豹子,你和王策之間分明有曖昧……我該如何說你才好!”
 
  這時,家將匆匆趕來,低聲道:“主上,侄小姐她忽然走了。王策,也不見了。”
 
  “嗯?”蘇仲言一個激靈,把毛筆一甩,啪的落在白紙上點出梅花一般的痕跡:“她在哪裡?帶我去。”
 
  蘇仲言真不想侄女又一次跑掉,他最是瞭解這侄女不過了,也是一個任性衝動的主。不然,以堂堂蘇家的威風,豈會鬧出逃婚這種好笑的事。
 
  這次他錯了,蘇寐沒走,而是在城門口木然的看著外邊,似乎知曉他來了,忽然道:“小叔,從小到大,你是暴疼我的,我也最相信你。”
 
  “你告訴我,刺殺阿策的人,和蘇家無關!”
 
  蘇寐的語氣充滿祈求,祈求她的猜疑不要成真。蘇仲言沉吟,很久很久,才苦笑道:“小豹子,今日我才發現,你真的是大人了。呵呵。”
 
  呵呵一笑,卻是充滿了苦澀。蘇仲言驀然想起十多年前,那率真活潑和衝動的少女,逃婚也只是傻乎乎的一個衝動,其實在家人愛護下什麼不知什麼不懂。
 
  此時的蘇寐和過去相比,終於是成熟了,卻也平添了許多滄桑。蘇仲言有說不出的失落,就好像時光大盜把他最喜歡疼愛的侄女給偷走了。
 
  不會再有人抓住他的胳膊撒嬌“小叔小叔帶我去玩嘛……”。
 
  蘇寐宛如被人當頭一棍,面色蒼白喃喃道:“難道,真是家裡!”若然是,她往後該如何面對王策!
 
  王策差一點死了!差一點點就沒命了。而那刺客,是她蘇家請的?如果是真的,王策能坦然面對她,當什麼都沒發生,她又情何以堪?
 
  人有禮義廉恥。並非人人都能學越南和非洲某些國家。
 
  蘇仲言強笑:“小豹子,未必就是家裡請的刺客。”這句話他自己都不信。除了蘇家,沒有其他人有理由要王策的命。
 
  蘇寐木然道:“不是嗎?”
 
  蘇仲言哽住無言以對,半晌長歎:“或許是,或許不是。家中知曉你回來了,也知曉你是地煉師了……”
 
  一頓,他情緒複雜道:“小豹子,你和王策之間的關係不尋常,他似乎是你的徒弟。這個我……家裡發現你回來後,我就只好跟家裡邊說了。”他說子下去了。
 
  如果王策遇刺是蘇家幹的,那就絕對是因為這一句話。
 
  蘇寐回來了!蘇仲言必疼侄女,果然沒知會家中。奈何,蘇家不知從何處得來消息,知曉蘇寐回來,更知曉蘇寐成了地煉師。從地煉師這一點,八 磷就是柳夜行通知蘇家的。
 
  蘇寐和秦家有婚約,秦家似也知她回來,要求履行婚約。蘇家卻不過,大律也迫切需要地煉師,這樁本來過去的婚事就重新被提起。
 
  然而,蘇家或許從蘇仲言這裡知道,或許是從別的地方知道。
 
  王策和蘇寐之間的關係不尋常,要履行婚約,王策看來除了死,就只有去死了。
 
  如果王策要死了才能滿足一些條件,你以為蘇家和秦家會在乎王策是什麼人什麼身份?螻蟻一隻,死了就死了。
 
  尤其關鍵的是,蘇家,包括蘇仲言在內,並不知王策的身份和天賦,只以為是有一定武道天賦(王策在東北府的時候只表現了先天修為)的少年煉師。
 
  “小豹寺。是小叔多嘴。”蘇仲言歎氣,卻隱隱覺得這或許對蘇寐是一樁好事,王策只是一個有點天賦的少年煉師而已,怎麼配得上他的侄女。
 
  他來到蘇寐的身前,看見的是一張充滿淚花的哽咽蒼白面龐:“小叔,你們統統錯了。”
 
  蘇寐的眼被眼淚填滿,哽咽低道:“你們以為阿策沒什麼身份來歷,死了就死了?你們錯了。”
 
  “阿策是東洲北唐兩衙的四品高官唐帝寵愛他,甚至讓他節制大內!”
 
  那少年居然是四品高官?蘇仲言吃驚不已,旋即不以為意,北唐太遠了。
 
  蘇寐拼命的搖頭拼命的忍住眼淚:“阿策十七歲,他已經是胎息境修為了,並且……”她看著震驚的小叔,說:“並且是心相學士!”
 
  蘇仲言的心幾乎沖出喉嚨,一身鮮血倒流入腦袋,漲的通紅。
 
  十七歲的胎息境,外加心相學士!任何人有這等天賦,都相當一道免死金牌。在世家在宗派在朝廷都是那個最耀眼的未來。
 
  你蘇家以為北唐遠在東洲,就不能把你們如何了?不是不能,而是換了一般人就沒必要。可如果是一個擁有如斯天賦的人,北唐的怒火絕對會跨越而來北洲。
 
  不信?大律若有一個像王策這種天賦的少年,在境外被殺了,不論是宗派還是什麼,大律絕對會霰怒報復。
 
  蘇仲言震撼失聲,這時才知。
 
  蘇寐的眼淚不光是為了王策而流,也為蘇家而流!
 
  蘇寐沒說大律正在拉攏王策,不然只會讓蘇家更難堪更忐怎。
 
  黃副的微光灑在山巒上王策化身一條黑影,快速無比的在山巒中突進。一邊狂飆猛進,一邊沉住心來思量此番大律之行的步驟和關節。
 
  當日有意呈現修為和心相,就是亮天賦博一道免死金牌。那次是被算計了,奈何,柳夜行既然是錦營的人,那大律就自然知道他的天賦了。
 
  暫時來說,大律肯定知曉他王策的天賦。
 
  沒有表現明確的拉攏之意,但大律一直沒動用武宗乃至武帝,一邊是在顧慮不死鳥,另一方面何嘗不是留點籬和的餘地,避免翻臉鬧僵。
 
  否則大律接派遣多位武宗,乃至武帝過來,王策就是滿身心眼,在絕對武力面前也只有抓瞎的份。
 
  大律這一行,天賦就是王策的免死金牌。當然,沒准大律鐵了心非要對他如何也是有可能的,所以,王策相信不死鳥會是另一張護身符。
 
  妙玉黃的真相是什麼,無人知曉,但其中隱情被律帝和錦繡營掌握。王策自問他一不是律帝的私生子,而不是律帝的老子,想從這兩邊弄出東西來,那多半是不可能的任務。
 
  “不過,有天賦在身,有不死鳥在手,或許就能在亂中取得一線機會。武神卷以及彼岸之花是志在必得的。”
 
  重新在腦海過了一遍,王策流露滿意之色。除了遇刺在意料之外,以及對待不死鳥的態度,其他的多半都不出奇。
 
  黎叔說二十一世紀人才最重要。
 
  其實,任何朝代都明鄉這道理,只不過人才的概念因時代不同而變化。在中國古代,對皇帝來說人才就是能治理天下,能打勝仗的人。
 
  對九洲來說共武謹參才無疑就是最重要的人才。文官有科舉,武將有武舉,同樣都是篩選人才的管道。
 
  天色漆黑,王策尋了一個洞穴,暫時休息。
 
  一邊休息,一邊是用枝條在地上畫出一個大致的地圖。
 
  北唐!西梁!大律!山寨!罪州!
 
  王策綻放一縷笑意,輕輕的畫出一條虛線,隱隱約約的把大律和北唐連接起來。確切的說,是把東洲和北洲連起來。
 
  “我已經在某些邊角落子了。只等大勢變動!”
 
  他準備在恰當的時機,從棋子搖身一變成為棋手之一!就不知某些人是否做好面對這個改變的準備。
 
  明天就是六月六,不死鳥會是一個關鍵的道具。
~巴豆妖~ 發表於 2012-2-21 21:12
第272章 借律帝之手,殺大律之官


  今天就是六月六。
 
  晨運,是王策每日最撒歡最沒心沒肺的時刻。不為其他,只為全心全意的享受健康的美好。最純粹最美好的享受與愛好。
 
  跑完回來,王策抱著胳膊腿,大聲怪叫一下,跟稱砣似的把身子往半空一掄。撲通一個稱砣落水,直線砸在水潭裡。
 
  什麼花式跳水,他才不玩,以他的修為,世界冠軍也不是他的對手。
 
  愜意的眯眼,靠在佈滿青苔的石塊上,大半身子泡在水裡。王策發出愜意的呻吟,爽,就是爽,沒的說。
 
  好一會才躥出來,擦乾身子,重新穿上青色武士袍,對水面張牙舞爪:“哈哈,這身服裝穿在身上就是帥!”
 
  垂首看身下,王策安慰:“兄弟,忍一忍吧,這身子太年輕了。等年滿十八歲,那在地球,才算有了政府批准的合法交配權。”
 
  “年紀太輕就滾床單,對身體不好。等十八歲那天,我們正式開葷。”
 
  王策說服弟弟,然後綻放一縷冷森之色:“是時候出發,給某一些人一個深刻的教育了。”
 
  好叫某些人知曉,老虎的屁股摸不得,我王策的臀部更加碰不得。
 
  一個飄然轉身,王策投入密林,轉眼消失不見。
 
  “都來了?那就出發上路。”
 
  八大鏢局的人馬喧嘩吵鬧,在一聲震喝中,眾人紛紛上路。
 
  人人都恨不得早早把鏢給交了,不光是歸心似箭,更加是因為這趟鏢給人的感覺實森太詭秘了。沒人樂意躺著也中槍,他們撈押鏢的不過就是混口平安飯吃,可不想攪合什麼兇險。
 
  人聲鼎沸中,八大鏢局的人馬小心翼翼的繼續趕路,在逗留了幾天後,終於再一次上路了。
 
  “終於上路了。速速知會柳大人。”
 
  暗中也有人如此感慨,錦繡營也不容易啊。當中高級官員的,那多半只要施號發令就是了,可一條命令下來,下邊的人那是忙得焦頭爛額。
 
  此乃六月六的清晨時分,許多人都在動作。
 
  此時,只有唐帝等很少很少的人,知曉不死鳥意味什麼,代表著什麼。每個人都在猜測,什麼是不死鳥,但沒人猜得到,即便猜到,也不敢說。
 
  也沒人知曉,唐帝和律帝等人,為何會認為會相信不死鳥。不論是什麼,總有一條能讓他們相信的理由。
 
  一名錦營特務匆匆來到二樓臨窗的座位,抱拳低道:“大人,八大鏢局的人出發了。”
 
  柳夜行抬頭表示聽到,斯文的慢慢用調羹威了一些粥,卻皺眉看向隔壁的一桌人:“吃點東西,才有氣力做事。”
 
  這一桌的兩人,乃是心腹,一臉洩氣和羞愧:“大人!屬下無能,讓王策跑了。”
 
  柳夜行不慌不忙的吃下一碗粥,示意小二斟茶,清清嘴才淡淡道:“我說過,這不怪你們。如果做錯一件事,那便愁得不想活,那我們錦繡營就沒有一個能活下來的。”
 
  “誰都做錯過,我有,指揮使大人也有。幹我們這一行,從來沒有不犯錯的人,也從來沒有每件事都必定成功的人。”
 
  柳夜行緩緩加重語氣:“兩衙遠在東洲,其名聲和能力都精悍,王策是同行,他年紀輕輕就坐上兩衙鎮撫使,必定有過人之處。”
 
  他神色一頓:“王策是狡詐多端的人。何況,還有蘇寐裡應外合。”
 
  說完,柳夜行神色凝肅,眺望天空良久:“吃吧,能吃才能做事。”
 
  很快,便是正午了。
 
  烈日炎炎,八大鏢局的人馬多少有點苦不堪言,暗自腹誹北洲的氣候:“這該死的北洲簡直不是人過的地方,這冬天吧是冷得受不了,這夏天偏偏還就熱得受不了。”
 
  不是氣溫高,而是太陽的光線太辣了,好像直接照耀在你身上一樣,完全沒有大氣層的存在。
 
  這跟東洲的氣候,顯然是有不少的差別。
 
  “休息一下。”八大鏢局的人商議一下,就地在官道旁休息,取出乾糧找點泉水就吃起來。
 
  其實除了氣候有點不太適應,趕路有點枯燥以外,也並不算苦楚。托鏢者給了寬裕的時間,慢慢的趕路自然不算太累。
 
  “嚴總鏢頭。我看這事太詭異。”一名總鏢頭湊過來,回頭看了一眼:“這錦營的人在後邊跟著,心裡不安得緊。”
 
  嚴顏苦笑看了一眼:“方總膘頭,我看這事也透著一股子詭異。不過,咱們這一路來,都有人跟蹤,倒也不怕。至於錦營……”
 
  他自嘲道:“如果錦營要搶鏢,咱們把命全交代了,也攔不住。我看啊,他們大約另有打算。”
 
  另一名總鏢頭靠過來,戚戚然道:“這年月,可不怎麼安寧。我武威也不想攪合那些官府世家和宗派的事,我就琢磨等回去了,還是安分點。”
 
  這方總鏢頭深以為然:“不錯,我是聽說海洲那邊好幾國都打起來了。咱們東洲南邊也在打,北邊嘛估計北唐馬上也要打仗。這就沒一個安寧的地方。”
 
  嚴顏低聲道:我看啊,這世道怕是要亂了。”
 
  幾名武尊修為的總鏢頭吃驚不已,嚴顏繼續道:“你們看,這四洲之地,倒有三洲都在打仗。雖然說這打仗從沒停過,可這次似乎就不太一樣。”
 
  眾人點頭,是跟以往不太一樣。這次感覺就好像所有強國,都約好了似的,都張牙舞爪的磨刀霍霍。
 
  東洲北邊,是北唐和東寧一心一意打算幹掉大世。南邊那塊打成火熱,還不是打算挑戰南邊的上等之國大岳國!
 
  北洲這一塊,北邊是大律為尊,無人撼動其地位。可在南邊,燕國和淩國不也是一派磨刀霍霍的跡象!
 
  眾鏢頭感慨:“我看這世道沒准就要亂了。”
 
  在八大鏢局十裡外,柳夜行和幾名心腹手下策馬徐徐而動,看著天色,柳夜行皺眉:“王策還沒現身?他想幹什麼。”
 
  心腹手下互相看了一眼,忐忑道:“大人那王策未必就會來吧?以我看,那少年只怕是躲藏起來了。”
 
  柳夜行冷哼:“江山錦繡,乃是陛下的期許,你們真以為錦繡營天下無敵了?躲起來?如果他只有這點膽色那憑什麼坐上北唐兩衙鎮撫使的位置。
 
  “不死鳥在這,他一定會來。”
 
  柳夜行斬釘截鐵,流露一絲惋惜:“可惜,我們對他所知太少。”此時他不知是否懷念談季如。
 
  在看見王策自曝天賦之後,他就下令加派人手前往北唐,調查王策的底細。估計一些消息也差不多該回來了。
 
  思來想去,他隱約感到,似乎忽略了什麼。
 
  重新看看天色柳夜行忽然想不起來了到底疏忽了什麼?
 
  “柳夜行大意了。”
 
  此時此刻黑衣男在一條溪流邊,淡淡的對斗笠男說:“我本來也以為王策今日會出現。不過,他既然這時都沒出現,那就說明了另一件事。”
 
  “什麼?”斗笠男不是棒哏,他是真的好奇。
 
  “王策把刀架在柳夜行的脖子上,威脅他。或者,威脅錦繡營,甚至大律。”黑衣男的眼中充滿感慨也充滿凝重:“我也是後知後覺。”
 
  黑衣男苦笑,用冰爽的溪水潑臉,有一種掩蓋不住的驚悚:“我以為王策會利用不死鳥卻沒想到,他竟然利用到這地步。他上輩子一定是行商的。”
 
  斗笠男還是不懂。
 
  黑衣男凝視溪流中破碎的影像,喃喃道:“王策狡詐多端,沒人能在對上他的時候掉以輕心。我不行,柳夜行更加不行。”
 
  “這種人,才是一個有趣的對手。像他說的,好玩。”
 
  斗笠男不笨,可是在黑衣男和王策的較量裡,他感覺自己上輩子就是豬。
 
  黑衣男給了最後一句話:“你說,如果王策今耳不出現,那鏢……會是什麼下場?”
 
  “這,就是王策的刀!”
 
  斗笠男忽然覺得自己好像被一把刀劈成兩半,他忽然明白什麼是殺人不見血了。
 
  下午的光輝有一些發黃。
 
  王策像蝙蝠倒吊在茂密的樹上,仿佛停止呼吸一般,默默的觀察官道上的人們。
 
  鏢局的人過去了,然後是柳夜行。
 
  王策輕輕一笑,柳夜行看來也沒想像中那麼厲害,難道是那天被談季如給算計,以至於把這傢伙高估了?考慮是當局者迷,或許可以給多一些時間。
 
  再給你一個下午,如果還想不到,那就活該去死。王策泛漾一縷森然冷酷,看了一眼左右,像青煙一樣躥下去消失不見。不多一會,錦營的一批特務宛如狸貓,沿著官道兩旁不動聲色的悄然前進。
 
  等他們過去,王策重新出現,白森森的牙齒一亮,在夕陽下煥發暗紅色的光芒。摸摸痊癒了六七成的傷勢,冷光一閃。
 
  刺殺的帳,先查清楚是否蘇家所為,再慢慢的跟蘇家算。蘇寐是一回事,蘇家,那就是另一回事,不相干。錦衣繡花,江山錦繡!錦繡營是不是舉世最強的特務集團,不好說。但是放在東洲和北洲,絕對是最強大的。
 
  王策吭哧輕笑:“錦繡營?那我就代表北唐兩衙,陪你們玩玩,見識一下兩洲最強有多強!”
 
  “至於柳夜行,心王策舔舔嘴唇,就憑柳夜行點爆蘇寐的婚約,他要不把這傢伙玩死玩殘,那就對不起蘇寐,對不起心裡的一把火。
 
  一轉身,王策重新消失。
 
  這時,柳夜行神色一動,勒馬駐足,飛快的在思緒中捕捉那一絲被疏忽的靈光。
 
  忽然一拍而起,勃然色變,一霎又變得慘白:“他出招了。”
 
  “從他逃出蘇府的那一刻,就出手了。”
 
  心腹手下錯愕的看著面色慘變,斯文氣質蕩然無存的占司!
 
  柳夜行眯眼,一抹怒意和戰慄浮現:“如果他今日不出現,那鏢就如……”
 
  毀鏢!
 
  他不知律帝有多重視不死鳥,但他知道,如果毀鏢的事發生,律帝必把他打落地獄。
~巴豆妖~ 發表於 2012-2-21 21:20
第273章 十七歲,一個充滿欺騙性的年紀



  “毀鏢!
 
  黑衣人眯眼,在斗笠男的攙扶下,屹立在樹梢眺望斜陽。
 
  “你我他,無人知曉不死鳥是什麼,有多大的價值。可是,我恰好知曉一點點!”
 
  “若然發生毀鏢之事,柳夜行身家性命必將飛灰湮滅,生不如死都是輕的:“
 
  斗笠男不笨,也自詡是一個聰明人,想到其中關節:“不死鳥真有如此價值?”
 
  黑衣男插搖頭:“沒人知曉不死鳥的價值,或許,除了律帝。不死鳥價值越高,律帝越重視,柳夜行一旦失手,那下場就越慘。”
 
  “不然,你以為錦營為何派遣一名指揮同知下來,主持不死鳥的事?”
 
  所以,他才說,王策上輩子一定是行商的。否則,怎麼會把不死鳥的全部價值都壓榨出來。
 
  黑衣男自嘲,他都沒想到,王策光是一個不出現,就能把柳夜行坑死:
 
  王策不出現,八大鏢局就交不了鏢。交不了鏢,那就要毀鏢。毀鏢,律帝就會震怒,震怒就必定有人要倒黴:而負責取回不死鳥的柳夜行就是靶子。
 
  莫要問這一些人,是如何知曉“毀鏢”這個事的。如果連這都查不出來,那就只說明各路人馬是飯桶。
 
  黑衣男情緒亢奮不已,這種神一樣的對手,才是好對手,才會變得更有趣:
 
  細心的膾聽一番,風兒送來一些呼喊聲,斗笠男豁然大悟:“柳夜行想到了。”
 
  “王策,你出來,有什麼條件,我們坐下來談。”
 
  “王策,出來吧,何必躲躲藏藏,沒的丟了你們北唐兩衙的臉面:“
 
  “王策,你想要什麼,儘管放馬來跟柳大人親口談。”
 
  “王策……”
 
  各種呐喊聲,在官道兩旁的山林中震盪傳播,真氣把這些喊聲送得很遠。一時間,這黃昏時節的山林變得喧鬧起來:
 
  不少的錦營高手在官道兩旁跑來跑去的放聲大喊吆喝,那聲音別提是多麼滴銷魂了。
 
  “他悟了!他悟了!”
 
  王策激動,為柳夜行沒有淪喪為傻逼而感到由衷的喜悅。
 
  吭哧吭哧的一臉壞笑,王策掏掏耳朵,愜意不已。這每一個喊聲,剛習當于柳夜行的一次告饒聲,王策自然是很爽。
 
  老子雖然不是很聰明,卻也不是很笨,任何人暗算老子,老子都不介意反彈回去。
 
  王策不是周身心眼的人,卻也不是沒心眼。承諾不首先使用核武器,不等於承諾被揍了還不用。真要到了兇險的時候,你看看一準滿世界扔核武器抱著全世界一起死。
 
  他更加不是什麼逆來順受的小綿羊,就算是,也是偽裝過的。看來溫順,骨子裡那股狠勁,可是五千年遺傳下來的。
 
  如果王策聽到喊聲,就以為爽了高潮了,就自動現身了,那就只能用豬來描述他的智商。
 
  憑這兩句喊聲,那是忽悠不了他王策的:
 
  我王策擺明就是威脅你柳夜行,不見兔子不撒鷹,不見好處不現身:就這麼簡單!
 
  黑衣男和柳夜行,都心照不宣。
 
  “搜!”
 
  “王策一定就在附近,把他找出來。”
 
  一旦找回失落的東西,柳夜行就立馬念頭通達了,自然猜到王策估計就跟地老鼠似的貓在這附近,等他投降認輸:“方圓三十裡,搜出來!”
 
  光憑幾句忽悠,王策會出來?不管你信不信,柳夜行自家都不信。
 
  派人喊幾嗓子,純粹就是閑蛋疼,順便告訴王策,隨時可以提條件了。
 
  抬頭看看天邊的最後一抹余曜,柳夜行的心好像被系了稱兆一樣沉重,交代道:“距天亮還有大約七個時辰,我給你們五個時辰,在這期間,一定要把他找出來。
 
  “是!”心腹知曉此事重大,急忙趕去親自主持搜索。
 
  一名高手形色匆匆的趕過來,滿是焦慮:“大人,八大鏢局忽然停下來了。”
 
  “這裡是荒郊野外……”柳夜行隨口一答,忽然一個激靈:“你說八大鏢局停下來了,再往前二十裡就是縣城工難道他們要在荒郊野外過這一天?”
 
  這人苦笑:“不錯,看他們的動向和準備,似乎不打算前進了,就在野外休息一晚:“
 
  柳夜行臉色數變,聲音像北風刮骨:“糟了!”所有人都一霎時明白過來,無不面面相覷不知所措。
 
  荒郊野外,最好玩捉迷藏:他本指望八大鏢局把王策引到縣城,一入城,那就是錦營的天下。可現在卻……
 
  柳夜行的臉宛如被潑墨了,驀然轉身厲喝:“距離此地最近的東北軍在什麼地方?立前把他們調動過來加入搜索。”
 
  “是,大人!”轟然應諾中,有一個雜音:“大人,蘇禹都督和蘇大師前來拜訪!”
 
  人未至,聲先到:蘇仲言沉聲道:“距離此地最近的東北軍,也需要兩個時辰才能我來~柳大人,動用守備軍吧……
 
  “多謝提醒。”柳夜行勉強抱拳一笑,急忙交代手下趕去縣城調動守備軍,沉吟一二,補充道:“既然八大鏢局不走了,那王策就知曉……他們的位置,隨時能過來接鏢。”
 
  “搜索範圍擴大為方圓百里!”
 
  一批得力手下陸續領了任務散去,柳夜行交代完畢,才是轉身抱拳致意:“蘇副都督,蘇大師,不知有何指教:“
 
  蘇仲言不動聲色的往旁邊邁了半步,讓出蘇寐的位置來。蘇寐流露一絲憤怒,很快收斂,冷冷道:“阿策讓我來告訴你,他要什麼!”
 
  蘇寐出面替王策提條件,王策不必現身,不現身就沒行蹤線索:蘇寐是地煉師,又是蘇家的人,是萬萬不能動的人。
 
  一轉眼,柳夜行就想到了這一波的連鎖變化。
 
  王策你這個流氓無賴痞子!
 
  柳夜行幾乎氣得吐血氣血沸騰半天,才壓制住。幾乎爆發怒火,把所有負面評價送給王策,咬牙切齒方知王策的可恨之處。
 
  唯一能抓王策的線索漆此沒了指望,當真是做絕了。
 
  蘇寐沒想到這一點,繼續說:“阿策要樓外樓,蘇家和秦家的所有相關資料和情報。”
 
  王策是仇不過夜的那種人?職業敏感讓柳夜行第一時間做出這個判斷,果斷搖頭:“情報沒問題,可蘇大師你也知,此地距離京城有多遠,一天內絕對無法來回。”
 
  蘇寐取來一封信紙看看自豪的微笑沒來由的萌生一股智商上的優越感:“他說你身邊恰好有武宗,幾個時辰足以往返京城。”
 
  柳夜行忽然沉默:“好!給他。”一頓,眼中精光一閃:“他不怕我給假情報?”
 
  蘇寐嫣然而笑,為徒弟而感到驕傲:“他說,如果你真打算那麼幹,那就只說明你比豬還要蠢:那就沒什麼好談的了,正常人不會把智商拉到跟豬一樣的水準線。”
 
  柳夜行喃喃自語:“談兄說過,他素來狡詐多端我本來不該大意的。”一頓,是懊惱也是自責:“他太年輕了:“
 
  王策的年紀太有欺騙性了:不吃幾次虧,沒人相信旁人的忠告人最相信的始終是自己。
 
  越聰明,就越自信,越自信就越容易被王策的年紀欺騙。
 
  一旦看穿許多,認識犯的錯,柳夜行重新就恢復冷靜,忽然展顏一笑釋然:“他想給我製造壓力,壓垮我。他不會成功。”
 
  什麼壓力?身家性命的壓力。天亮前,王策要是不現身,他柳夜行的前程身家,老婆孩子全部要完蛋。這就是壓力。
 
  柳夜行再次大笑:“天亮前,他一定會出現。因為那是不死鳥。
 
  正以為猜對,蘇寐冷笑一言就是當頭一棍:“他讓我提醒你,不死鳥關係大律的雄圖霸業,跟他半根毛的關係都沒有。他才不會在乎什麼不死鳥要死了。”
 
  關係大律的雄圖霸業?
 
  柳夜行頓時一身白毛汗,手心汗津津。本來失去的壓力,仿佛大山一樣壓在心上。
 
  如果不死鳥美系大律雄圖霸業,那他拿不到鏢就算了,將來還有機會。可若讓鏢被毀滅,那他的下場只會比他以為的更慘十倍。
 
  唐帝為了北唐霸業,甚至連僅有的四名皇族武宗之一,都毫不留情的說砍就砍。
 
  作為皇帝,律帝若連冷酷無情都做不到,那就白當了一回皇帝:
 
  又是沉重的壓力。
 
  柳夜行好不容易的驅逐掉壓力,恢復冷靜,緩緩的看了四周,招手喊了一聲。一條淡淡的身影出現,他交代道:“任武宗,有勞你往返京城一趟,取我手令去錦繡營拿樓外樓,蘇家和秦家的情報,全部相關情報!”
 
  “順便將此處的事奏報給指揮使大人……”
 
  等這武宗離去,柳夜行心裡一寒,難道北衙在錦繡營有細作?冷聲道:“他是如何知曉我身邊有武宗?”
 
  蘇寐拼命忍住笑:“他猜的!”
 
  猜的!猜的!猜的!這一個猜的,不曉得氣爆了多少人。這麼嚴肅的人,你王策居然用猜的,那也太不嚴肅了,太兒戲了。
 
  柳夜行的臉色不變,鮮血拼命的湧上喉嚨,恨不得把任武宗抓回來藏在草堆裡。
 
  此時,王策果然在草堆裡匍匐。當然是猜的,還是那句話,猜一猜也不會死。
 
  派武帝不太現實,武帝都是屬兔子的,而且是懶兔子。派武尊……顯然又不夠,八大鏢局赫然有至少八名武尊呢。
 
  派遣武宗,似乎就是唯一的選擇。
 
  “真的有武宗?”
 
  看見那一條驚虹破空而去,王策撓頭驚訝不已,耐人尋味的嘿然道:“難道我還是低估了不死鳥的價值?”
 
  抹平了額頭的皺紋,王策拈下巴思量,忽然心中一動!
 
  錦營搜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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