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神策 作者:黯然銷魂 (已完成)

 
~巴豆妖~ 2011-12-15 02:34:55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97 717654
~巴豆妖~ 發表於 2012-2-9 22:11
第242章 錦營!繡營!


  “敢,或不敢!”
 
  清風撲面,格外清新動人。王策斷然一言,鏗鏘如金石之音,宛如敲打在心靈之上。
 
  聶星空面色如常,唯獨眼睛洩露心中的怒意。一名劍宗,被一名少年挑釁,就儼然你一部自行車跟超級跑車挑戰速度。
 
  王策意味深長:“聶劍宗,須當三思而後行!”
 
  忽然柳夜行一聲歎息:“王大人,你有恃無恐,無非是仗著北唐的高手。不過,此地乃是北洲,我似乎沒發現什麼北唐高乎。”
 
  王策眨眨眼,一張嘴,看嘴型分明是對柳夜行說“老兔子,我草你,草你菊花,草你個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菊花開。”
 
  柳夜行笑笑,並不動怒,目光掠過短劍:“聽說劍神山曾被竊走一柄天級寶劍,柳某人煞是好奇,何人能在劍神山盜竊?或許,卻是另有陰謀也未必可知。”
 
  好漂亮的一乎連消帶打。王策凜然,不愧是錦衣繡花江山錦繡!
 
  王策一心想要聶星空關注旁的,柳夜行卻是洞悉,輕描淡寫一句話把整個事抬到劍神山安危的程度。
 
  一個賽一個的奸猾,不能再給這廝撩撥了。王策充滿歡樂與熱情:“柳大人好犀利,好膽色,我好佩服,好崇拜。”
 
  “哦?王大人佩服什麼,崇拜什麼?”並夜行微笑,他馬上就笑不出來了。
 
  王策從腰上取下一把劍,一臉溫柔的摩挲:“聽說柳大人乃是不死之身,我自然要佩服崇拜。柳大人,您說天使劍殺不殺得了一個人?”天使劍!柳夜行的笑忽然有點勉強。
 
  王策若有所思,充滿鄙夷:“不靠譜呢,都說柳大人是不死之身了,怎麼會被天使劍殺死。起碼也要半帝王魂出乎……”
 
  “說來也怪,柳大人你說,半帝王魂那種怪人,誰請得動呢。”柳夜行的笑容忽然一下子變成了生銹的鐵器。
 
  “哎呀,我想起來了。”王策一個爽利的擊掌大笑:“柳大人是江山錦繡的人,一定聽說過北唐的闖宮之事。你說,那會是誰呢,會是多麼膽大包天的人呢?”
 
  生銹的鐵器忽然又變成了開裂的瓷器!柳夜行的笑不知為何,就像被塞了黃連一樣發苦。
 
  王策正氣凜然,憤慨高呼:“要是讓我知道那人是誰,我一定啟稟陛下,派人弄死丫的!柳大人,你說是不是,不死之身呢。我怎麼敢不欽佩,怎麼敢不崇拜。”
 
  王策無比認真:“我這樣的魯莽年輕人,一定要欽敬欽敬柳大人這種前輩!”年輕人嘛,衝動魯莽是正常的,顧前不顧後也是應該的。所以,不要激怒年輕人哦。
 
  不知為何,柳夜行就像是被人痛扁了一頓,一張溫潤的臉發青發綠,乾笑回應:“欽敬欽敬!”從這幾句話過後,柳夜行卻是絕口不提別的。
 
  天續劍!半帝王魂!闖北唐的神秘超級高手!
 
  王策的一席言辭,聶星空不是白癡,自是聽懂了。或許是說給柳夜行的,或許也是說給他聶星空的。
 
  心中一涼,聶星空的怒意退散,斟酌一二,淡然道:“你說,你要什麼。”
 
  哎喲,為什麼他不白癡一點呢?王策惋惜,真希望這廝放乎賭一把呢,索性快活笑道:“好說,聽說劍神山高乎如雲,派三五名劍宗陪我三五年怕也是等閒小事。”
 
  三五名!三五年!聶星空的臉黑了,第一次聽到這麼恬不知恥的要求,以他的養氣工夫都想吐王策一臉狗屎了。
 
  劍神山的劍宗是不少,不過,你王策以為那是你家養的下人門客,想怎麼使喚就怎麼使喚呢。北唐皇族都不過只有四大武宗,哦,這會只剩三名了。
 
  “等一會再說不遲。”王策擺擺手,跟劍神山談判,悠著點沒關係,轉身看向柳夜行:“柳大人,我們先說正事。”
 
  “記得很多年前,我養過一條狗。沒給它飯吃的時候,它也總是這麼眼巴巴的看著我,我心軟啊我是好人啊!”那名被斷乎的武尊雙眼噴火一般的怒視王策。
 
  王策這麼一說,這廝就更加恨之入骨。柳夜行錯愕,失笑:“有道理。”輕輕擺手,自然有人上來把這礙眼的武尊給帶走了。
 
  王策滿意:“柳大人,你有想要的,我也有。憑各自的武力,以我們這麼好的交情,那就真沒必要鬧到動武的地步。不如,索性乾脆一些。”
 
  這得多麼無恥啊。先前還在信誓旦旦的威脅柳夜行,這會兒就套上交情了。柳夜行居然並不動怒,反是深以為然:“不錯,正該如此。”
 
  王策眉開眼笑:“這才對,都什麼年代了,打打殺殺不成了,要和氣生財呢。”一頓,看向小蘿莉:“丫頭,你說是不是?”
 
  小蘿莉好像知道什麼,好像又不知道什麼,只是乾脆的相信主策,乾脆的點頭。
 
  柳夜行目光一凜,輕笑:“王大人!”
 
  王策頓時色變,假意生氣:“什麼王大人,我這是在北洲,哪裡有什麼官身了。你這麼說,就分明不把我當朋友。
 
  “是我錯。”柳夜行正色,哈哈開懷大笑:“不錯,我與王老弟一見如故,那麼,就這麼說好了。”
 
  “我代表大律,歡迎王老弟光臨北洲,盼望王老弟在北洲建立一方不朽功業!”
 
  餘音朗朗環繞,柳夜行像風一樣飄然而去,環繞四周的黑衣人也是隱匿消失。
 
  王策目送一會,轉頭微笑:“聶劍宗,請了!”
 
  王策也不多廢話,果斷翻身上馬,和小蘿莉同騎一起策馬趕路,似乎並不在意聶星空。
 
  這本來喧嘩的,本來劍拔弩張的官道上,只剩下一個聶星空神色陰晴不定。一道清風撲面,似乎吹醒他,聶星空似乎做了決定,一聲歎息,閃身消失!
 
  官道頓時安靜,好像發生了什麼,好像又什麼都不曾發生。
 
  戴霖和杜衷之欲言又止,心底有若干的疑竇懸而未解。
 
  “等一會再說。”王策猜到他們的心思,隨**代。
 
  忐忑不安,只有一個念頭:這***聶星空一定要上鉤啊,不然白費功夫是小事,扎實把劍神山得罪狠了,那才是要命的大事。
 
  這一手是漂亮了,奈何不成功就得罪劍神山。雖然自問十拿九穩,可想起劍神山的實力,王策怎麼能不揪心,要是真沒來,那他就只有速度去抱武帝大腿大喊救命了。
 
  錦衣繡花,江山錦繡!
 
  王策絞眉呼出一口氣,這八個字,就像一塊鐵駝壓在心上,泛漾一縷冷意:“錦衣繡花!江山錦繡?”
 
  “是大律的人。”蘇寐忽然出聲,雖然她素來只關心煉師,卻絕對不是什麼都不知道。
 
  大律的人貿然在這兒出現,無疑是一樁很奇怪的事。
 
  戴霖和杜衷之,乃至小蘿莉各自是揪心,面色不知是煞白還是一絲恐慌。這八字,給了他們很大的壓力。
 
  錦衣繡花,江山錦繡!指的是大律的兩個超級特務集團!
 
  錦營!嶄營!
 
  北唐兩衙,乃是東洲最強大的特務集團之一。然而,很少很少有人知曉,北唐的兩衙在籌建之初,幾乎是全盤效法大律錦繡營。
 
  這世界的特務集團不是中情局也不是克格勃,他們掌握各國朝廷最強武力之一。好比中情局捏著核彈按鈕,麾下有無數的蜘蛛俠海扁俠蛋疼俠!
 
  錦營!繡營!是北洲和東洲最頂尖最強大的特務集團。如果你一心打破沙鍋問到底,王策能肯定的告訴你。
 
  沒有之一
 
  和裁霖等人的沉重形成鮮明對比的是,柳夜行等人的輕鬆自如。
 
  “王策,我第一次見到如此有趣的少年。”
 
  氣質溫潤如玉的氣質男柳夜行,淺淺淡淡的發出笑聲:“武道天才沒他有趣,像他這麼有趣的又不是武道天才。他是一個很不錯的少年,北唐皇帝重用他,果然有道理。”
 
  一名黑衣人在一旁笑道:“這少年膽子不小,居然威脅大人。都怕是很多年沒人敢這麼做了。”
 
  “並非威脅。”柳夜行不以為意,失笑:“如果我當時多撩撥一句,他很可能會動手。”麾下部屬吃驚不已,對錦營的人動手,腦子被門板夾了吧。
 
  “你們以為他不敢?”柳夜行含蓄的笑了,火光在他溫潤的面上一跳一跳:“他是胎息境,身懷心相,並只有十七歲。憑這,就沒有不敢做的事。”
 
  “他是一個很有趣的少年,非常有趣。”
 
  柳夜行的笑容溫潤含蓄:“有多少路人馬在查他,東洲的東甯,西梁,劍神山,還有燕國,蠻國。加上我們,至少六路人馬。”
 
  “他不過是一個胎息境,如此不慌不忙的趕路。我還以為他憑仗什麼,今日一見……”柳夜行忽然眯眼道:“才知,他一個人試圖將所有人玩弄於股掌之間。”
 
  “他的心倒是不小,就不曉得有沒有這麼大的本事。”
 
  麾下部屬面面相覷,壯膽子問道:“大人,敢問一句,不死鳥是……”
 
  不死鳥!
 
  柳夜行一霎失神,恍惚好一會才淡然道:“我吩咐的,都已經做了?”
 
  “都已經執行了。很快,便能得到朝廷答覆。”這心腹忐忑的急忙回答:“我們大律真的需要跟王策合作?”
 
  柳夜行凝視火焰,火光像兔子一樣在他臉上上躥下跳,半會才清幽道:
 
  “大律需要……某些東西!”
~巴豆妖~ 發表於 2012-2-10 14:11
第243章 天賦就是免死金牌


  “被一分為三的北流,或許對大律存在某些價值。”
 
  當著心腹,柳夜行並未隱瞞意圖。實際上,麾下心腹多半也能看到一些。
 
  北流皇族,乃是大律皇族的偏遠旁支。這不要說是大律,就是北流自家都不會在意,從自立門戶開始就基本不搭邊了。
 
  至於有某一些利益,柳夜行隱約也只知曉一部分。不過,大律就是大律,沒必要太在意一個北流是否存在,重要的是這是否對大律有影響。
 
  大律對北流是什麼態度,這將取決鴻臚寺以及內閣的意思,而不是他柳夜行能輕率決定的。
 
  錦繡營聲勢浩大,在很多地方都堪稱大律乃至北洲最強大的勢力之一。越是如此,很多領域都要小心翼翼,不敢像王策一樣隨便的越雷池半步。
 
  一名特務匆匆趕來:“大人,查明飛鷹司的落腳點。”
 
  “很好。”柳夜行微微昂首,點了點某名心腹:“你去告訴飛鷹司的人,限他們在十二個時辰內滾回東洲。”
 
  “儘快查出其他各路人馬的行蹤。”
 
  “是!”這名心腹起身,匆匆離去。
 
  他浮現一抹諷刺的笑意,區區一個飛鷹司不過是派遣了三名武尊,就想打王策的主意?如果只有這點人馬,那還不如早早的驅逐掉,以免多生事端。
 
  他並非怕飛鷹司,只是幹這一行的多少都有一些概念。這人馬一多,很多人和事都會變得複雜起來。
 
  多一路人,就多一分變數。儘管朝廷還沒消息傳來,不過,柳夜行能猜出結果。不論北流對大律有什麼價值,至少從目前來看,王策是不能輕易死掉的。
 
  王策,真武胎息境,身懷巨匠心相,只有十七歲。
 
  這一條情報,能擊中任何勢力的心靈!
 
  柳夜行不愧是少婦殺手級的氣質男,便是震驚之色都顯得含蓄多情:“難怪你敢單槍匹馬來北洲,很多人都錯了,你的最大憑仗並非北唐等等,而是……你的天賦。”
 
  憑如斯驚人的天賦,王策要是肯為大律效力,大律皇帝絕對不介意殺一個甚至很多人來為王策冉氣洩憤。
 
  若是王策肯拜入任意宗派,大律也不敢輕率下手!
 
  柳夜行凝眉拍案而起:“不好!著了道!”
 
  火光跳躍中,他那秀氣的面龐變得鐵青:“今日這少年是故意激怒我們,用心相來出手,來宣示他的天賦和潛力!”
 
  今日一戰之後,王策的天賦必將不胚而走。在北洲,沒有比踩弄大律更快捷更轟動的出名方式了。
 
  從今日起,王策以一種他的方式,堂而皇之的,震撼的出現在那些大人物的眼裡。這必將是一個崛起,一個震撼!
 
  某處某些人。
 
  “胎息境,巨匠心相!”某些人發出一致的疑問:“他真的只有十七歲?”
 
  “千真萬確。”十足真金,誰又想得到,那十七歲的身體裡,裝的是一個非去著的狡詐靈魂。
 
  “設法掩蓋消息,速速把消息傳回去。”
 
  這是每一名合格的特務,都應該在第一時間做出的決定。奈何,今日一戰,暗中窺視的並非一個兩個。
 
  聶星空能在暗中窺視,自然就有其他人在暗中觀察。看見的,目睹的,許許多多,那一種關於天賦的震動,也十足很難掩蓋下去。
 
  胎息境,巨匠心相,乃至十七歲,這分開來看,都沒什麼大不了。然而,這一些條件組合在一起,那似乎便是一個任何人都無法忽略的存在。
 
  也許是代表天賦,也許是代表其他。
 
  天賦,往往代表未來。然而,今日王策一舉擊敗武尊,隱約又預示,王策不僅僅只擁有十年後的未來,也許現在也在他的手裡。
 
  任何能媲美神化高手的存在,都是現在。當王策擊敗武尊,就意味他不但屬於未來,也屬於此時此刻。
 
  你或許因為他的年紀,而輕視他忽略他。然,他能擊敗神化高手,這是事實,這就足矣說明他正在或者已經邁入大高手行列了。
 
  一個美好的未來,一個比許多人看見的想像的,更加美好的未來。
 
  據說,僅限據說,當這一條情報傳回北唐,北唐皇帝在月光下發呆了一天,自抽了兩耳光,一天下來都不知在嘟囔什麼。自然,那不過是謠言。
 
  如果只能看見一點眼前的利益,那北唐皇帝就算是霸主,也充其量是麵條中的霸主。你懂的,那仍然是麵條。
 
  “王策,王策,王策!”
 
  一個個的人兒,在某些地方不住的反復的念這一個本來很耀眼,忽然一下子變得更加耀眼的名字。
 
  某處某地,一個氣場強大的女子厲聲下令:“速速把消息傳回去,設法增援人手,儘快支援。”
 
  “王策不能死,不死鳥也不容有失。”
 
  “杳北衙的人,今日王策有恃無恐,有多具破罡弩,必是北衙與他搭上線了。也必定是北衙在暗中,查出這批人馬的下落。”
 
  這女子居高臨下的看著山下,喃喃自語:“北唐皇帝曾把大內營交給王策節制,這一次王策有恃無恐,難說……北唐皇帝的大內營有高手藏身在暗中?”
 
  “王策,你有意放慢速度,分明是有意拖延,等待北唐派人來馳援你。果然是狡詐的少年,他北唐的人馬一天不出現,我們就不知道他究竟有多強的實力,也就不敢貿然出手。”
 
  “不過,這裡始終是北洲。不是東洲!”
 
  是的,這兒是北洲,並非東洲。
 
  王策有清醒的認識。所以,當察覺某一些意料中的,意料外的人馬也圍繞自家出現的時候,他沒敢有絲毫的大意。
 
  各路人馬,都是來自各國的特務集團。但是,這裡必須再一次強調,這些特務集團的存在絕對超越了克格勃,相當現代的克格勃和軍隊的混合體。
 
  再說一次,一國朝廷的武力,主要為三股。一是軍隊,一是大內營,一就是特務集團手裡的武者!
 
  王策以前一直在國內,或許還感覺不出多少,境內的特務活動始終是被朝廷限制的。可一旦走出來,就發現很多。
 
  究竟有沒有北衙的人馬藏在暗中,只有王策心知肚明。
 
  這一批人馬,一天不出現,就一天會成為各路人馬的顧慮。因為,北唐有一個跟王策基情無限,會為王策發狂派遣大內營的皇帝。
 
  王策的底牌一天沒亮出來,各路人馬就無法安心出手。
 
  當然,正如那女強人所說,這裡是北洲,並非東洲。王策這一手能詐一時,詐不住一世。地頭蛇的好處,就是靈活機動。
 
  於是,就有了今日白天的一戰!
 
  “你是說,詐?”
 
  杜衷之的心都跟著哆嗦了一下,不敢置信的重複,覺得自己一定是他娘的耳背了。
 
  “是詐。”王策坦然,就這麼一號充滿節光氣息的少年,沒人相信他會是一個燃燒冒險細胞的莽撞之人。
 
  “沒有北衙的人馬!”戴霖和杜衷之一樣,腿肚子只犯哆嗦,不知道是後怕還是一種小命被王策當足球一樣顛來顛去的被調戲的憤怒。
 
  不必這麼誇張吧。弄得好像被我推下火妨似的!王策直皺眉:“有,但其實跟沒有似的。”見幾人不懂,只好解釋:“潛在敵人太多,北衙派來的人馬應付不了!”
 
  杜衷之和戴霖哭了,見過虛張聲勢的,沒見過這麼大張旗鼓囂張跋扈,其實卻是虛張聲勢的。這簡直就是踩著刀尖跳舞。
 
  這兒不是北唐,沒有第二個皇帝會這麼罩你王策。
 
  什麼狗屁幕僚,一點心理承受力都沒。王策老實不客氣的兩腳踹過去:“你們怕了?怕就滾蛋。靜下來想一想,我都不怕,你們怕根毛呢。”
 
  蘇寐這局外人,反而比兩位嚇傻的幕僚清醒:“昨日小策做法,不但不是冒險,反而是保住了大家的小命才是。天賊,他的天賦就是免死金牌。”
 
  不怪戴霖和杜衷之被嚇壞了,這一番細心思量,才擦拭掉滿身的冷汗,說不出的尷尬。身為幕僚,本該比雇主更加清醒才是,結果……
 
  王策無奈,這本是無可奈何的事。你以為他樂意亮天賦當熊貓?
 
  奈何,北流的許多,沒有大律還真擺不平。靠北唐的力量來平叛,那純屬異想天開。
 
  更無奈的是,王策不是光子電腦,就算是,也沒料想不到,一個不知是什麼東西的“不死鳥”把各路人馬都引來了。
 
  若不是王策和北衙搭上線,甚至不知被大律錦繡營等各路人馬盯上了。憑北衙那點力量,你詐和一把,人家能忍。你把把玩詐和,人家不掀桌子跟你拼命呢。
 
  這不,當日有人冒充飛鷹司夜襲,是為了探他王策的底。昨日錦繡營出手,也是為了探底,如果真招架不住,那王策這會兒怕早就被錦繡營晾衣架上高歌“我要自由”了。
 
  要麼亮天賦,要麼被逮,別無選擇!
 
  戴霖和杜衷之很聰明,只是被嚇住了。理順思路,訕訕之餘,凜然道:“那麼,接下來?”
 
  “找個地方,等!”
 
  “等大律的回音,等柳夜行來談判,做筆大買賣,爭取大律支持北流!”
 
  流無瑕仿佛想到什麼,用力的抱住王策胳膊,有說不出的感動和依戀:“阿策哥哥,謝謝!”
 
  王策用鄙視無下限的目光掃視兩位幕僚,都還沒一個小蘿莉想得快!
 
  在跟大律談判之前,王策很有精神的抽空想了想這一樁事,這一系列的事!
 
  是誰在暗中,用不死鳥來挖坑埋他王策?
~巴豆妖~ 發表於 2012-2-10 19:52
第244章 一行大雁往北飛


 
  綠色的新芽在樹枝上,嬌嫩的展現新顏。
 
  一個震耳欲聾的呐喊,不住的衝擊這些樹枝,像是一種來自丹田和肺腑的吼聲。痛快,酣暢,最重要的是很爽。
 
  然後,王策一路從山頂墜落下來,發出鬼哭狼喙的怪叫。跳躍,在最極限的環境,展現極速的力量。
 
  “如果我不認識他,一定相信,他是瘋子。”
 
  不光是杜衷之這麼說,柳夜行也是在這一個清晨時分,眺望天邊那一條墜落的身影,如斯對手下說道:“除了瘋子,沒人會大清晨的起來鬼哭狼嚎,就為了從上往下掉。”
 
  “但是,他不是瘋子。誰說他是瘋子,那人就一定是瘋子。”柳夜行的評價一旦都不含蓄,尤其是一名大約知曉王策過去的人。
 
  “怨不得他偶爾會發瘋。”
 
  想起王策的許多,杜衷之和戴霖都無比相信,這個喜歡上躥下跳的王策,果然是有瘋狂因數。確切的說,是任性。
 
  上上下下,如斯挑戰心臟的活動,並不適合每一個人。蘇寐等人並沒有一絲想要模仿王策玩蹦極的意思。
 
  蹦得一身大汗淋漓,王策渾身舒爽通暢,滿懷高興的哈哈大笑返回州城的客棧。
 
  一番洗漱,換上乾淨衣服,王策忽然一把捏住長長的頭髮,無奈的隨便捏幾把,紮在一起用發帶給率性的綁起來。
 
  女人,我有點想你了。你不在,沒人幫我弄頭髮。
 
  一派悠然的來到酒樓,點了一些清淡的飯菜。坐在樓臺邊上,王策若有所思,用詠詩的口吻朗誦:“春天來了一行大雁往南飛,一會兒排成傻字,一會兒排成逼字。”
 
  在現代,金錢和權力是主宰。在這裡武力和權力是主宰。只有擁有這兩種東西,才能活得自由自在,才能活得精彩。
 
  腳步聲輕輕,流無瑕輕輕拽他的袖口。王策頭也不回:“來了,那便一起吃些早點吧。”
 
  “這是一個很普通的州城,沒多少值得看的。如果想看,大律會有很多值得你看。”柳夜行微笑坐在王策的對面,也看著外邊的世界。
 
  王策笑了笑:“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外面的世界很無奈有一首歌是這麼唱的。我忽然是相信了一半。”
 
  “另一半呢?”柳夜行似乎很好奇。
 
  王策露齒灑然:“有精彩必然有平淡,無奈是會有的,不過,這太悲觀,卻不是我的作風了。難得走一遭,沒理由再讓自己活受罪。”
 
  “有道理。”柳夜行一聲歎息,出神道:“你看這外邊,多少人都想獲得我們的權勢和力量。然而一千個一萬個當中,或許也未必有一個能成為第二個我們。”
 
  王策失笑:“不雷要一千一萬,只需要一個就綽綽有餘。你只有一個,我也只有一個,數來數去,就是世個。”戴霖等人納悶不已。
 
  柳夜行不出聲了,細細的品味半會:“有時,真懷疑你是一個活了一百年的老鬼。”
 
  掃視桌上的早點,他說:“旁的少年,在你這年紀,總是大魚大肉。你卻吃一些清淡的。”
 
  柳夜行一派八風不動的造型,微笑:“我只有一個,王策也只有一個,流無瑕也只是一個,不死鳥也只有一個。”
 
  所以,從第一句交談,柳夜行就懂了。王策在強調某些人和事的唯一性,然而,柳夜行的反擊也來了。
 
  王策細心打量這位錦營的同知,一個氣質溫潤,就像一尊白玉一般的人,絕對是少婦殺手級的氣質男。有一些男人活了八百年,都像一根木頭,有一些人卻是越活越有魅力。
 
  這傢伙出了一個大大的難題!王策扣指沉吟:“我是北唐的王策,是兩衙鎮撫使。”
 
  “北唐,在東洲。這兒是北洲。”柳夜行含蓄的笑,也含蓄的說出意圖。
 
  好像不太對,我好像著了道了。王策琢磨一番,發現話題被這柳夜行給牽著走,頓時大笑不已:“柳大人不該幹這行,該去鴻臚寺的。”
 
  柳夜行歎息:“江山錦繡,名字夠響亮。有時,名聲越大,就越是要小心,以免行差踏錯。很多時候,動武不一定是最好的,也許動嘴皮子更奏效。”
 
  他自嘲道:“我這算是被磨練出來了。”
 
  王策表示理解,小國有小國的悲哀,大國有大國的難處。在小國,皇帝能輕率提拔任何人一步登天。可在北唐,皇帝一心提拔他,都要一步一步的來。這就是反差。
 
  一開始,王策以為柳夜行是裝逼犯,現在發現,這位並沒有裝。有些人就像一根木頭,有些人卻是充滿靈氣。
 
  和裝逼犯談判,那就得裝著點,既然不是,那就沒必要委屈了。王策索性直言:“北流亡國對大律沒有好處。”
 
  “也沒壞處。”柳夜行笑笑,油然而生的是自信:“大律不怕任何變數。”
 
  我真想一頭撞死。王策忽然感覺棘手,這是一個相當難對付的談判物件,並非因為對乎多麼善於談判,而是因為他有所求,大律無所謂。
 
  北流亡不亡國,大律大約不會太在意。多一個北流不多,少一個北流不少。說的直接一點,大律不畏懼任何挑戰。
 
  北洲位於北邊,較為苦寒。大律給王策的感覺,就仿佛曾經的秦國,一樣是在苦寒之地,一樣是在戰爭中不住的膨脹變強。蠻子就像一塊磨刀石。
 
  不要說一個小小的北流,就是來一個超級大國,王策估計大律的第一反應多半是“噢,又一個那就打他娘的……”。
 
  王策的談判對手,不是柳夜行,而是一個超級大國千年的自信。
 
  很難,真的很難。不過,難也要辦,誰叫我答應小蘿莉了,誰叫我覺得女皇養成計畫似乎很有意思!王策心想,只能歎氣:“我忽然發現,也許大律需要北流。”
 
  “嗯?”柳夜行如沐春風一般的笑了。
 
  你不笑就算,一笑就有問題。王策也一起笑了:“如果你們不需要,那就不必來談買賣了。”
 
  柳夜行啞然:“我之所以在這裡,只因為不死鳥,以及你。像你這樣的天才,大律從來求賢若渴。”
 
  王策無所謂:“那就沒什麼好談的了。”為了幫小蘿莉,幫到賣身?他沒這麼偉先正。
 
  柳夜行乃是聰明人,自然洞察王策不肯為大律效力的心思,索性不說這話題,微笑道:“那麼,你要什麼才肯交出不死鳥!”
 
  “我們大律支持她繼承皇位,保證三分北流。”
 
  小蘿莉在另一張桌子上,目不轉睛。王策卻愜意的靠在椅子上,慢慢的喝茶,。兩大世家肯定不會拱手讓出來,大律也沒道理為了支持一個北流,而得罪兩大世家。
 
  三分北流那是最好的結果了
 
  不夠,遠遠不夠。王策不知什麼是不死鳥,但他就是知道,這還不是大律的底線。他清澈的目光,凝在柳夜行的眼睛上,只能捕捉到坦煞和深邃。
 
  然後,王策把茶杯放下:“什麼是不死鳥?”
 
  “我也不知。”柳夜行很直接。
 
  “為什麼認定不死鳥在我身上?”王策拈下巴。
 
  柳夜行沉吟良久,終於抬頭緩緩道:“這倒不妨告訴你。
 
  因為一句話。”
 
  “有人說,不死鳥的線安,就在你身上。”
 
  王策重複一遍,見他點頭,才拈下已好笑。柳夜行卻說了另一句:“不死鳥在東洲,很肯定。又有消息,不死鳥這段時間,恰恰被帶來北洲了。”
 
  王策忽然有點笑不出來。這是誰挖的坑?也太處心積慮了。
 
  某些說不出的不安感,重新飄搖在王策的心裡邊。
 
  幾天平來,王策頻繁的和柳夜行談判,奈何,這似乎唐了一個死結。
 
  這一路談,一路走。不知不覺,很快便是要進入北流境內了。
 
  錦繡營的存在,令各路人馬感到忌憚,並沒有敢於發起進攻。如果按柳夜行的說辭,只怕是蠻子和燕國的人也不知曉什麼是不死鳥,不過是見大律想要,才來搞風搞雨。
 
  在這糾結的談判裡,唯一的好消息是,似乎東寧的人馬見事不可為,乾脆俐落的退回去了。
 
  燕國的人馬,也多少有一些打退堂鼓的意思,據柳夜行的說法,估計等王策進入北流境內,燕國的人就會撤退。
 
  說起來,唯一不肯退的,就是蠻子。
 
  北衙北洲房的人馬,也不能退。不過,柳夜行這一邊頻繁接觸,北衙的人馬被迫只能跟王策保持距離。
 
  北洲房的人馬很無奈,在暗中追隨王策的行蹤,卻不敢太接近。終於是有人說:“大人,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餘矯的苦笑在篝火的照耀下,格外被動:“柳夜行都來了,我們還能如何。”北衙不是無膽匪類,如果是在東洲,未必不敢跟錦繡營鬥一鬥。
 
  可這兒是北洲,錦繡營就是地頭蛇。
 
  看著跳動的火焰,餘矯的面色陰晴不定。這時,一名手下行色匆匆的從黑暗中摸回來:“大人,上頭有命令,周大人也有命令。”
 
  餘矯取來這一道手令,親眼一看,頓時倒抽一口涼氣:“不會吧!這個時候來這麼一條命令?”
 
  這是一道諸相如親自簽發的手令,裡邊的內容,足以令北洲房的人馬呆若木雞!
 
  手令中說明,是皇帝的意思,也是諸相如的意思。
 
  調北洲房的周總領,返回北唐述職並另有任命。
 
  任命王策暫代北衙北洲房總領之職,同時,王策仍然兼任北武軍總領,品級不變!
 
  此外,還有一封給王策的密信。
~巴豆妖~ 發表於 2012-2-11 17:45
第245章 統領北洲房,唐帝來信


 
  官道上,是一批批衣衫檻樓的流民。
 
  說多,不多。說少,卻也不少。一起紮堆,怎是顯得一個觸目驚心。
 
  流民多數是沉默的,也有哽咽抽泣的,舉家老幼一起在這漫長的道路上,艱難的前進。有一些一心只想找一個安全一點的地方,另一些卻從沒想這麼遠。
 
  “讓開,讓開。”一支商隊的路過,是伴隨著不住的呵斥聲。
 
  多數流民沉默的讓開了,卻有一些人憤怒的出言指責,其中也不乏一些武者怒目而視。奈何,這商隊的武者卻是更多更強,一聲聲的怒駡索性變成:“滾開!”
 
  轟轟的馬蹄聲,從官道的對面趕來。很多流民詫異的看著道路,不少人都在逃離北流,居然有人還在往北流前進?
 
  領頭的是一名俊氣的少年,正是王策,皺眉放緩速度,觀察半會:“走吧。”
 
  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王策並非鐵石心腸,身為一名現代人,這一幕足夠觸目驚心了。並非每個人都是從戰火紛飛的非洲跑出來的。
 
  北洲素來苦寒,稍有差池,就是大批的流民。這一路進入北洲以來,王策看見的不少了,這一批流民是北流人,處境還不是最壞。
 
  這些流民多數算不上流民,只是被戰火連累,所以舉家遷移。是屬於多少還有一些家資的那種,而不是家徒四壁賣兒賣女的那種。
 
  北洲雖然苦寒,不過,有大律頂住蠻子的戰火。只要皇帝和內閣不是太無能,多半也不會太糟糕。
 
  從一路的觀察,從各色情報,王策很輕易的能推斷出北洲的大致情況。
 
  封建王朝最大禍的本質問題,從來都是糧食。
 
  “看來,東洲和北洲的幾條陸地要道,重要性會越來越大。”王策心情略微沉重若然北洲點燃大規模戰爭,那幾條陸地要道甚至會無比的重要。
 
  糧食。那是東洲糧食輸入北洲的交通要道。如果北洲打大仗,如果那幾條交通要道被某些人控制,那麼山察那條路就會成為某些國家的糧食輸入路線。
 
  王策忽然有一些不安他低估了那條路的存在意義,如果出事,憑山寨那點實力,是絕對守不住的。
 
  看來暫時沒有大規模開戰的跡象。王策安心了,他又不是戰爭狂,也不想發戰爭財,不論是出自本心還是自身利益,都希望和平。
 
  一邊趕路一邊思量。一個有點破舊的城牆從地平線升起來。
 
  小蘿莉面色紅潤激動不已:“到了,我回北流了。”
 
  這兒不是北流的皇城,也不是皇帝暫時退守的地方,只是進入北流的第一個城市。
 
  王策放緩馬速,抓住小蘿莉,凝視她半天,搖搖頭:“沒事。”
 
  小蘿莉高興,那就讓她高興下去吧。
 
  有一些事就沒必要說來破壞她的心情,甚至毀滅小蘿莉的心靈。
 
  比加……”也許,黃侍衛並沒有死!
 
  也許只是也許!
 
  北流公主流無瑕!
 
  王策感覺多少有點荒謬,這快半年來,真沒感覺小丫頭有多少地方像公主了。
 
  和本城官員見過之後,小丫頭的端莊典雅,真好像搖身一變,從一隻可愛小蘿莉變成了一名氣質非凡的公主。
 
  王策神色淺淡,滿滿的是笑意,忽然問道:“這天底下,是否曾有女皇帝?”
 
  “有。”杜衷之和戴霖相視而笑,斬釘截鐵:“不過……”王策忽然有點不好的感覺,瞪眼。
 
  “不過,女人做皇帝這種現象,只有建國的時候才會出現。我們記憶中,是從來沒聽說過,有女子能繼承皇位。”
 
  女皇帝是一個新鮮的話題,蘇寐都忍不住加入討論:“說起來,似乎好幾位女武帝的丈夫都是開國之君。”戴霜和杜衷之像是被抽了一耳光。
 
  王策彆扭的乾咳幾下,蘇寐師父,你雖然很漂亮身材很火辣。不過,你這一句等於放地圖炮呢,整個把男人的尊嚴都踩下去了。
 
  蘇寐沒察覺,興致勃勃的繼續說。每多說一句,戴霖和杜衷之就矮半截,王策就好像爬蟲一樣全身扭來扭去。
 
  “師父,你說小丫頭能不能繼承皇位?”王策急忙轉移話題,再說下去,戴霖和杜衷之估計自尊自信得縮水成侏儒。
 
  “難。不對。”蘇寐想了想,糾正:“是幾乎不可能!除非你是武帝,並且娶了她。”
 
  王策頓時乾笑撓頭不已,師父,飯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說。雖然說蘿莉有三好,不過,小丫頭貌似才十四歲,這犯法的。主要是犯王策心中那一條道德法律。
 
  就像彩虹村的村民說的:譴責你的道德和良心,就是最大的懲罰。
 
  怨不得我呢,這鬼才知道,有女武帝,卻很難有女皇帝。
 
  王策洩氣,他好像估計錯誤了,純粹是因為思維盲點。誰會想得到,有女武帝的存在,卻他娘的沒有女皇帝,這不是拿人尋開心嘛!
 
  公主回來了,不論是否有機會繼位,作為北流皇帝唯一的子嗣,官員還是很謹慎的表示了尊重。派遣了一批軍隊護送公主前往臨時皇都!
 
  女人要端著一點,公主更加要端。於是,小蘿莉只能端著,沒法跟王策幾人沒羞沒臊的廝混。這一路王策也沒閑著,讓關豆子幾人和士牟們廝混,並儘量打探一些風聲消息。一些謠言流言,林林總總也委實不少,真真假假虛虛實實。
 
  北流的局勢,就藏在這些消息裡,王策只能儘量找出靠譜的情報線索。
 
  以談判為名,柳夜行是死活賴定不走了。王策無所謂,耍賴丟人的又不是他,是錦繡營。意外的是,蠻子別動隊並未出手。這才是令人揪心的。
 
  王策和柳夜行倒是互相很熟了,不看二人身份的話,多半以為他們是相交幾十年的老友。很難想像,北洲最頂尖的錦繡營的幾大頭領之一居然會像柳夜行一樣坦誠。談季如給人的感覺,就是深,深不可測的深。柳夜行給人的感覺,卻是坦蕩。你相信一個特務大頭子會是一個光明磊落的人?王策相信戴笠多一點。
 
  看起來,柳夜行似乎不介意交淺言深:“明日就抵達樊城,你是如何打算?北流如今是容不下你的。”
 
  王策眨眨眼,他是想說今天的北流沒資格收留我這種武道天才,還是說……北流容不下我和小蘿莉?
 
  “半年。”柳夜行沒打算解釋,只含笑道:“北流將無立足之地,形同亡國。”
 
  王策撇嘴,淡然:“那也未必。沒准我心情好決定投靠出個大宗派有宗派支持我相信北流的問題就不是問題。”柳夜行失態的哈哈大笑,年輕人就是年輕人,衝動熱血!這種話說說就算,他不會相信。
 
  可惜,他首先不知王策的身體裡裝的是一個非土著靈魂,其次不知一個任性的王策會是很要命的。
 
  沉吟半會,柳夜行慢條斯理道:“你知我為何一直在這,我給你一個忠告。”
 
  “你把流無瑕平安的帶回來已經觸犯了某些人的底線!”柳夜行微笑眺望:“好像是你的人來了。我有事,先去處理。”他很自覺的走開了。
 
  王策泛漾一縷冷色,小丫頭的平安觸犯了誰的底線?
 
  思量間,不一會的工夫,一名黑衣人通過了軍隊的查問,這才過來向王策低調的行禮:“北洲房參領余矯參見鎮撫大人!”女人?王策吃驚不已:“楓林閣!”
 
  余矯是一個嬌小玲瓏的女子,容顏秀美,分外的流露一種幹練氣息,卻低調得像一個刺客,她點點頭,茫然的回應暗語:“小馬哥!”
 
  “蜜桃成熟時?”王策又問,臉紅了。
 
  “李麗珍!”余矯繼續茫然,心想這暗語肯定是超級超級的有內涵!一個十七歲的武道天才,外加心相學士,能是那種膚淺的人?一定是一個很有內涵的少年。余矯這才從貼身處,取來一份手令,以及一封密信:“大人,這是諸大人親自簽發的手令!以及密信!”
 
  先是驗證之後,王策看了幾眼,立刻撓頭。皇帝搞什麼飛機,真以為小爺一定要跟他搞基情?
 
  王策原本的職務不變,暫時兼任北洲房總領,統領北衙在北洲的全部事務和人馬。尤為關鍵的是後邊的一行文字“一應升遷獎懲,自行裁決事後奏報即可……”。
 
  余矯快速的打量這位新的直屬上司幾眼,並未察覺喜悅或其他,只有皺眉和一絲無奈。
 
  余矯輕輕的在心底吐了一口氣,不知換了這位少年上司是好是壞。這位少年上司充分證實了在北唐境內的才幹,然而在境外,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從四品的鎮撫使,就是不一樣。余矯不知是自嘲還是無奈,手令的意思很明確。
 
  這少年,將以鎮撫使的身份,高配北洲房。光是一句自行裁決,就決定從王策上任起,北洲房的人事和財權幾乎形同獨立,不必請示國內,只需要事後通報一下。本來以王策的鎮撫品級,大可號令北洲房的總領。然而,北衙多此一舉把一個有才幹的總領特意調回去,意思再顯然不過。也就是說,北洲房的生殺大權全部在王策手裡。如斯種種,可謂寵愛器重。
 
  余矯不懂,這少年上司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王策皺眉,不是因為這,而是因為密信的內容!
 
  信是皇帝親筆寫的,裡邊的內容令王策感到無比震驚!
~巴豆妖~ 發表於 2012-2-12 00:42
第246章 想來想走的生命權利


 
  燭火發出嗶啵嗶啵的聲響。
 
  絲絲的燭光,灑下光線在王策的面容上,一時陰一時晴,一時明一時暗,深邃而琢磨不透。
 
  磋商一番之後,余矯悄然走了。
 
  重新再看了一邊唐帝寫的密信,王策眯眼,一抹清澈的寒光斂去。
 
  把信湊在燭火上,親眼看著信一點一點的燃燒起來。王策心裡,卻不住的迴響著信裡的某些內容。
 
  “呂半城隱姓埋名,更名為呂堯,在大律為官。”
 
  “不死鳥至關重要,乃是人皇霸業的關鍵一環。務必設法查清不死鳥是什麼,以及真正的下落。”
 
  “你的生父,與十八年前大律的妙玉案有關,與武神卷的第二卷有關。”
 
  “你想知道北衙的銀子花在什麼地方了?去罪州!”
 
  這一些乃是王策用北衙絕對機密的暗語方式,從唐帝的親筆信中提取出來的。
 
  呂半城的行蹤,武神卷第二卷的下落,乃至許多。王策忽然發現了很多,同時,也萌生了一些疑惑。
 
  從唐帝信中的意思來看,似乎,北唐當年的逼宮,乃至文繡公主的身死,似乎跟大律存在某一些關係。而妙玉案似乎就是一個線頭。短短一會,王策思緒沸騰,不知想了多少。當信燃燒成灰燼,再取來水,把灰燼給化掉倒了,這才算毀屍滅跡了。
 
  老顧沒了蹤影,估計紀千敗只要對武神卷有一絲眷戀,大體都不會下毒手。老顧離別前交代,會另外有人來接替守護他王策。
 
  你說王策真心一點不在乎身體的身世,那肯定是屁話。這缺德前身的身世,都不知給他惹了多少麻煩。
 
  從唐帝,乃至老顧的吞吞吐吐的說辭來看。似乎,身世這東西不但別有隱情,更加會是一些很大很難承受的麻煩。
 
  老子就是替罪羔羊。想是這麼想,王策清晰的察覺,某種很大的危機正在接近他,不論他樂意還是不樂意,都會一頭撞上去。躲不掉的。
 
  我還沒活夠,不想死。王策這麼對自己說,不想死,那就搞定危機。不想成為武帝的特務不是好生意人。誰說王策沒有目標?成為武帝,就是目標之一,不說雄心,是個穿越者至少都會有這份好奇心。這沒必要滿世界宣佈。
 
  你一個現代人工作掙錢都這麼拼命,沒理由給你一個成為一國總統的機會都不幹。給你一個處長幹幹,估神都美死人了。這一個處長,能跟自在長壽,更加是最強武力的武帝比?
 
  至少在武道這一點,上蒼是公平的,每個人都有機會。
 
  於是,武神卷!王策快活的笑了,有武神卷的消息,自然有殺錯沒放過。
 
  余矯送來的,不光是信,還有情報簡報。如此光明正大的出現,實在迫不得已。
 
  王策喊來戴栗和杜衷之,一遍遍的翻閱簡報,一遍遍的從裡邊找出一些有用的情報。然後,王策仿佛發現新大陸一樣仰天大笑!
 
  “丫頭!”
 
  流無瑕怔忪出神,還以為幻聽了,卻見一隻手在眼前晃悠:“啊!”她慌忙回魂,上前摟住胳膊,咯咯笑:“阿策哥哥!”
 
  王策輕柔的摸摸她的小臉蛋,親昵的捏鼻尖:“無瑕!”
 
  “嗯?”流無瑕忽然有些不好的感覺,阿策哥哥的神情很認真,和平常不一樣。
 
  王策湊過去低聲:“送君千里終有一別,我們這就要走了。”
 
  走?流無瑕恍惚,用力抱住王策的胳膊,聲線不知為何沙啞許多:“去哪裡?阿策哥哥,你不是要跟我一起去北流嗎?”
 
  疼愛的摸摸小丫頭的腦門,王策賞她一腦崩,很輕的:“計畫有變。”
 
  “聽我說!你們北流這會兒局勢不妙,我估計你回去會發現一些東西……””
  ………無瑕,記住我跟你說的話!”
 
  湊在流無瑕的耳邊,王策有條不紊的交代一些。忽然嗅到一縷香氣,抽抽鼻子,再刮她鼻子一下笑道:“你才多大呢,這就擦胭脂急著嫁人啊!”
 
  流無瑕漲紅小臉,嘟囔:“哪有!”
 
  “不是胭脂是什麼,你以為我第一天認識你呢。都快半年了。”王策瞪眼,小丫頭忽悠他?又不是香香公主。
 
  重新交代一會,強調一些之後。王策和流無瑕招呼一下,果斷離去。
 
  沒見著小蘿莉一臉依戀的看著他背影,欲言又止,等他走沒影了,才低聲嘟囔:“阿策……早點來看我!”
 
  營地主要是防禦外人,自也是防不住王策幾人溜達冉去。礙于影響,不好偷馬走人,只好靠雙腳。王策,關豆子等人匆匆往另一個方向趕去!
 
  半時辰後,王策一行六人正要翻山越嶺趕路。卻忽然從山嶺上,傳來柳夜行清幽的聲音:“王大人如此行色匆匆,沒跟我柳某人辭別,似乎沒把我柳某人當成朋友,更沒向北流人辭行,也未免太過失禮。”
 
  一縷火光燃燒照耀,一個火把,然後,更多的火把,把這一塊山嶺照耀得像一張發黃的照片。
 
  關豆子嗤之以鼻:“阿策,你說這人是不是太自以為是了。”說是這麼說,還是第一先把師妹拽在身後。
 
  “胡說。”王策怒視,眉開眼笑:“那是嚴重的自以為是。”奈何,戴霖和杜衷之沒一點合作精神,都不曉得配合捧哏。
 
  一批黑衣人一言不發的圍在四周,柳夜行負手而立,惋惜道:“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
 
  王策激動莫名:“黎叔,我可算是找到組織了!”
 
  柳夜行茫然,覺得這肯定不是什麼好話,淡淡道:“王策,你不是要送流無瑕回家嗎?為何突然出走?”
 
  王策拈下巴,泛漾一縷淺淡的顏色:“都這會兒了,何必裝模作樣。左右,都不過是那麼一回事罷了。說穿了,你沒勁,我也沒勁。”
 
  柳夜行忽然輕笑起來:“你似乎看出了什麼,說出來一起分享。”
 
  分享你妹,你個裝逼犯!王策冷笑,索性一言不發,老子坐看你演戲,有種你演個奧斯卡影帝出來,那老子就認栽。
 
  從山嶺上漫步下來,柳夜行一邊走一邊道:“你本該去北流的,不,這就是北流了。我的意思是,你本該和流無瑕一起去的。”
 
  “她是北流皇帝的唯一子嗣,你或許能設法,不,不是設法,是必定。”柳夜行糾正:“有北唐暗中馳援,多半有辦法能讓流無瑕登上皇位。”
 
  “她若成了女皇,那你便是親王!”
 
  親王?王策納悶,戴霜低聲解釋一句,王策頓時火冒三丈。這老兔子說什麼呢,什麼狗屎親王,這禽獸不如的終極面首男。
 
  柳夜行瀟灑拂袖,充滿氣質:“你若成了親王,這北流與北唐合流,雖不中,也不遠了。”
 
  “然後呢?”王策忽然不怒反笑,聽故事嘛,不要聽半截。抽臉這種事,幾時都成,索性臉就在那兒擺著,估計也不會長翅膀飛了。
 
  “然後!”柳夜行沉思,搖頭:“我不是唐帝,自不會看這麼遠!我只知,這北洲與東洲是不一樣的。你在東洲行得通,在北洲則未必。”
 
  “北流的事,必須自行解決,輪不到外人來插手。更加心柳夜行微笑:“輪不到北唐!”
 
  必須承認,這廝的想像力相當的天馬行空。王策感慨,想像無極限啊,這麼呵呵笑著,忽然心裡咯噔一下,竟自有一些笑不出來
 
  他王策來北流,是否在唐帝的算計當中?
 
  關豆子嘎嘣嚼豆子,黃小蕾在一旁瞪師兄,王策冥思苦想,戴霜和杜衷之面色變化,唯獨蘇寐不太在乎。
 
  柳夜行侃侃而談,那氣質就跟汽水似的蹭蹭直冒。只是說了半天,見王策等人各幹各的,似乎沒怎麼聽進去,不免有些哭笑不得,信手一抬!
 
  這抬手之際,一道柔和的青色置氣油然煥發,像一圈綠色漣漪在安色中震盪蔓延!
 
  蘇寐明媚的眼睛流露怒色,一道水藍色置氣爆發阻擋。
 
  “師父。”王策回魂,呼喚道:“不消理會。他要說,就讓他一次說個夠。”
 
  蘇寐失笑,王策出神的想了一會,漸漸綻放璀璨:“柳夜行,你說了不少,該我說一句了。”
 
  “從東洲開始,你跟了我們一路,究竟是什麼目的!”
 
  蘇寐色變,戴霖和杜衷之駭然,關豆子忘了嚼豆子,也只有黃小蕾不在乎。從東洲,一路跟到這裡?
 
  柳夜行呆了呆,半晌,先是一笑,然後哈哈大笑。安靜的夜,突兀的笑,分外的妖異。
 
  “笑你妹!”王策不慌不忙,一抖手腕,一朵煙花璀璨在夜空中!
 
  這是一個沒有月亮,也沒有星辰的夜晚。恰是這一晚,煙花格外的漂亮。
 
  “我要說的是,我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人活一世,眷戀的無非就是這一點生命權利。”
 
  王策神色淺淡,緩緩舉起左手,伸展五指,用力握拳下揮。
 
  “殺!”
 
  柳夜行笑聲嘎然而至,舉重若輕的一把捏住一支破空襲來的箭,淡淡道:“就憑這?”
 
  “若我是你,還是先往後邊看一看再說。”王策疇嘴。
 
  柳夜行猛然回首,一轉眼,無數氣息破空襲來。一條條黑衣人悶哼慘叫,鮮血沸騰在這山嶺左右,無數黑衣人紛紛倒在血泊中!
 
  一波又一波的破罡箭,宛如怒潮將所有人射殺!
~巴豆妖~ 發表於 2012-2-12 18:00
第247章 大家都是二皮臉


 
  一轉眼,數十名黑衣人猶如木樁,被突襲的一波波破罡弩射殺!
 
  這荒山野嶺的,一時間仿佛成了鬼蜮,就剩下那淒厲的嚎叫,剩下那尖銳的撕裂一切的破罡箭風聲。好快,好猛,好多的破罡弩!
 
  柳夜行一瞬眼睛紅了:“王策!唐帝!”
 
  王策抬乎,乎弩射出一箭,淒厲直取柳夜行。然而,一道青色罡氣油然防護,那支破罡箭用盡所有的力量,都無法突破,反是在罡氣一波震盪下,粉身碎骨。娘的,罡氣什麼的最討厭不過了,簡直就是刺客的剋星。王策惱怒,關豆子凝重的甩了一把豆子在嘴裡,把師妹往身後一推,一個箭步宛如鑽頭飛射!
 
  劍氣抖擻,宛如一朵朵綻放的鮮花,嚓!
 
  柳夜行面無表情,一隻如玉的手輕柔的淩空一擊,卻是雷聲大作。
 
  那鮮花頓時變得凋零,裡氣鼓動,關豆子悶哼氣短,眼見就要被重創。
 
  “老子永遠不死!三不欺!”馮道,歷經四朝十帝而始終在官場屹立不倒的超級猛人。
 
  黃河心相悠然躍現,王策像鬼魅搶身上前,一把抓住關豆子。心相籠罩之下,柳夜行這堪比重錘的一擊砸在心相上!
 
  這傢伙絕對是五氣武尊以上的修為,沒准是歸元境!王策氣血沸騰,心相幾乎被打穿,駭然不已。
 
  饒是被坑了一把,柳夜行氣質依舊,雙手一錯,輕飄飄的一拳轟出:“奔雷手!”激蕩的乃是那雷鳴震動。
 
  一霎,忽然一抹光華乍然,錯出一個蛇形弧度,直取心口要害。柳夜行凜然挑眉:“滴水劍?”正欲一把抓住,卻發現劍不見了。
 
  劍,好快的料!
 
  本來一路以飄忽為主的蒼茫劍法,竟不知不覺成了一路以快和飄忽為主的快劍。
 
  真真是快,快得看不見。一轉眼,柳夜行的護身罡氣被刺中斬中十多下,每每是從詭異且不可思議的角度。若不是罡氣了得,多半受傷了。
 
  “好,好一手快劍!”柳夜行動容,忍不住出言贊。
 
  我恨,我恨呐!王策怒目而視,拽個屁,誇個屁。你誇我劍法,無非就是側面讚美你自己的護身罡氣了得。
 
  “不打了!”王策當真是一肚子的光火,飄忽撤步退下,憑他當前的修為,如果不動用戰靈,基本破不了這廝的護身罡氣。
 
  自然,要是放出戰靈軍,這廝就是護身罡氣再了得,也遲早是被熬死。只是這一筆買賣,怎麼看都不划算。
 
  “你說不打,就不打?沒這麼便宜的事。”柳夜行淡淡一笑,笑容很厲,揉身而上,抬手就是一拳轟出,這一霎的拳力當真就好比泰山壓頂。
 
  於是,王策和蘇寐等往後一步,王策扯嗓門,用妖冶的嗓音大喊:“救命啊!殺人了!還有沒有王法,還有沒有天理!”不曉得為何,蘇寐和關豆子等忽然好笑,覺得王策這一嗓子實在風騷。
 
  王策的身子像樹葉輕飄飄,沒有一絲的玩笑:“姓聶的,你以為我在開玩笑?”
 
  雲端之上,一聲幽歎飄搖而下,一道宏偉的劍氣像鞭子一樣,從天際釋放下來。無聲無息的一眨眼,讓大地沸騰,讓樹木化為飛灰。
 
  那一條劍氣鞭子像銀蛇飛舞。
 
  輕悠悠的,卻殺氣騰騰的在柳夜行的身邊劃出一條一丈大小的圈子。
 
  儼然畫地為牢,柳夜行身居其中巍然不動,昂首厲喝:“聶劍宗,你當真要幫這門、子!”
 
  雲端上,一條泛光的身影一個飄搖,好比踏破虛無,憑空出現。正是聶星空:“無所謂幫不幫,你我心知肚明。他並非開玩笑。”
 
  你聶星空這一次有種不出現,你看王策敢不敢毀掉那把短劍?給了你聶星空這麼多天來考慮,也該是做決定的時候了。
 
  柳夜行凝眉,沉聲:“聶劍宗,你要的東西便在他手裡。一起聯手奪下來便是了!”淡淡一笑,充滿譏誚:“劍神山幾時被人要脅過了,還是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少年!”
 
  王策吃驚:“我靠,難道你的毛長齊了?亮出來大夥觀摩一下下嘛!”關豆子狂笑不已,蘇寐羞惱恰了徒弟一下,柳夜行的臉忽然有點小白。
 
  聶星空很認真的考慮這提議,搖頭:“不成,半帝王魂獨來獨往,生平唯一一次為人出手就是他。能搶,卻非萬不得已,不能動武傷人。”
 
  真不要臉。王策惱羞成怒,也太沒把他放眼裡了。聶星空的意思很直白,搶短劍不要緊,只是搶的過程不能傷了王策。聶星空沒把握做到,動武就是空談。
 
  柳夜行喃喃自語:“如此說來,那便是談不攏了。”他流露一縷失望,用力的看了王策一眼,展顏:“我們還會再見面的!”

  話音未落,此人轉身飄然遁去。王策無奈側臉:“我說,聶劍宗,你的態度不端正,我怎麼能把東西還給你們!”
 
  聶星空淡淡道:“不還,你就死。劍神山不受要脅,我只保護你,不是你手下。”
 
  沒意思。王策瀟灑甩頭髮,摟著關豆子肩膀,咧嘴倒數:“三二一!”
 
  轟隆!柳夜行悶哼一聲,倒飛回來。王策充滿驚奇,一臉“老子看見天外來客……”的神情:“誒,這麼快我們又見面了。老柳你真是預言家。”
 
  老許太監從天而降,落在王策身邊。
 
  柳夜行拍掉衣衫上的泥土,展顏微笑:“王策,我低估你了,你果然狡詐多端。”一頓,看向老許,他忽然大笑不已:“這位,想必就是唐帝身邊大內營的人。”
 
  “有一個,就有第二個。看來,我的推斷沒錯,唐帝果然派遣了大內營高手在你身邊,供你驅策。”
 
  “你不該讓他出手的。”
 
  王策笑嘻嘻:“我知你和某些人的用意,不過,我既然讓他出手,那以你的頭腦,大約也猜出來了。”
 
  一絲錯愕浮現,柳夜行苦笑:“不錯,不錯。
 
  你自然知道,我們忌憚的是大內營高乎,他們一天不出現,我們就一天不知道你身邊埋伏多少高手。”
 
  “今天你既然不怕暴露,那就說明了很多。”
 
  看見柳夜行一臉挫敗,戴霜等人一頭霧水,隱約猜出一些,卻仍然有一些似乎沒看懂。
 
  關豆子茫然,捅王策,一臉疑問。王策笑笑,也該跟同伴們並釋一下了:“我有沒有說過,一入北洲,我們為何一路繞路慢行?”
 
  說過,戴霖忽然想起,王策說過,在山寨的時候想通了一件事。
 
  未來如何,姑且不說,暫時來說,他王策和唐帝沒有利益衝突,暫時能成為一夥人。王策在北唐是最安全的,若不是被唐帝的心計嚇住,本來是沒必要跑路的。
 
  戴霖和杜衷之恍然。王策在山寨,分明就是有意逗留,有意跟北衙的人搭上線。
 
  柳夜行忽然道:“於是,你們慢慢的趕路,一邊是等北洲房的人馬接應,一邊是等北唐的人來馳援。”一頓,他疑惑:“我卻不懂,為何如斯大動干戈!”
 
  是了,一邊從北洲房調動人馬接應,一邊從北唐調動人馬增援,這妥裡迢迢的,大動干戈這形容詞一點沒錯。
 
  “聰明。”王策讚賞,好像誇獎一個幼稚園小朋友,讓人憋氣。他拈下巴,咧嘴一笑:“大動干戈,自然是因為你。也許該說,你們。”
 
  “是我們。”柳夜行坦率承認他不是一個人的戰鬥。
 
  王策正色:“從我踏上北洲土地,就踏入一個圈套了。許許多多東西,看來不相干,甚至跟我不相干,我一直沒注意也沒理會。”
 
  柳夜行不知幾時,重新直起腰板,端的是玉樹臨風:“哦,那你是幾時想明白的!”
 
  “幾個時辰前,想明白一些。剛剛又想明白一些。”王策笑道。
 
  王策笑笑,回憶一番,滿是訕訕。他真的被騙過去了,不是國軍太無能,實在是對手太狡猾。從踏上北洲,他就著了人家的道,他居然一直糊裡糊塗的。
 
  重新一想,王策才曉得後怕,一身冷汗淋漓。從踏上北洲土地開始,他這一路的行程看似平淡,卻實在是被人牽著鼻子,牽著思維走。
 
  他的思路,從一開始就被人帶溝裡去了。
 
  這他娘的都什麼世道。人家穿越,對上的主兒個個都是智商不超過八十的,他對上的個個都是智商至少一百二以上的。個個都是不動聲色挖坑埋人的陰人。
 
  王策撓頭,一臉惆悵:“我這一路上,唯一做對的事,就是重新跟皇帝聯繫上。如果不是皇帝……六最諷刺不過,他王策最怕的人居然救了他一命。
 
  柳夜行皺眉惋惜:“不錯,若不是有北唐的人,你早就落在我們手裡了。此乃意料之外的。”誰會想到,王策剛跟皇帝甩臉子,馬上就和好了。
 
  這整個就是床頭打架床尾和,皇帝是二皮臉,王策也是二皮臉,有共同話題啊。王策出走北唐的時候,都萬萬沒想到會跟皇帝和好如初,其他人更想不到。
 
  柳夜行攤手惋惜:“唐帝的態度在我們意料中,只是你忽然變臉和唐帝和好,這在意料之外。”
 
  王策泛漾苦逼的傻笑,這分明就是無聲的譴責,譴責他王策一點不配合人家。
 
  不過,王策很快甩掉沮喪,重新高興:“乾脆一點,是時候讓你的幕後老闆出來亮相了。”
 
  王策神色一頓,向荒野的漆黑中輕笑:
 
  “談大人,我很掛念你呢。”
~巴豆妖~ 發表於 2012-2-12 23:30
第248章 重逢談季如

 
  “談大人,我很掛念你呢。”
 
  寒寒的涼涼的夜風,輕悠悠的把這一句蘊藏無限的話,送在荒山野嶺的黑暗中。
 
  火把燃燒,撲騰撲騰,火油一點一點的滴落。荒野中,充滿新鮮的泥土和風的氣味。卻分外的死寂!
 
  夜風的聲音,火焰撲騰的聲音。和死寂混合在一起,一動一靜之間,蕩漾一種令人心悸的東西,像刀子一樣鋒利。
 
  始終含蓄微笑的氣質男,忽然像是被人用鞋幫子抽了一下,不知是驚是怒還是錯愕和震驚。
 
  “呵。”“呵呵。”“呵呵呵。”
 
  某處漆黑中,先是一聲笑,然後是很多聲笑,很有節奏的伴隨腳步聲,攜著一種非凡的窒息感和壓迫力悄然而至。
 
  來人忽然止步,恰好在火把的照耀範圍界限上,身子微微後仰,只能看見那微弱光線下的身子,卻難以看清那掩在黑暗中的面目。
 
  一雙亮晶晶的眼睛在黑暗中發光,折射火焰的跳躍,聲音也在跳躍:“值得你懷疑的人很多,唐帝是一個,坐輪椅的是一個,還有很多,不必我說。”
 
  “為什麼是談季如?”
 
  王策拈下巴,忽然笑笑:“如你所言,值得懷疑幕後黑乎,很多。唐帝是一個,坐輪椅的是一個,甚至還有很多。”
 
  唐帝肯定一心想他王策回去,設圈套給他鑽,那很正常。坐輪椅的姑且不說是不是真的死了,至少武神卷和短劍,那幫子人肯定要設法拿回去。
 
  此外,還有許多,那就真沒必要一一列舉了。
 
  來人一言不發,目光平淡的看著,在等待王策的答案。
 
  王策笑道:“我從來不是一個很多疑的人。不然,這一次和以前的多次,我也不會被動。
 
  不過,我是一個很任性的人,我素來不喜歡被人算計。”
 
  “如果我被算計,我心裡有一隻叫任性的魔鬼,就會跑出來。”
 
  王策說了不相干的,心平氣和道:“今日我接到陛下的來信。信上邊,說了一些事,其中一樁,是關於不死鳥。”
 
  “陛下希望我能為他查清不死烏的下落。而驚裡邊說,不死鳥和大律有關。”
 
  柳夜行皺眉,那來人一言不發,等待王策說下去:“這一年多以來,我的運氣一直不錯。每次懵懂被人算計的時候,總有一些恰到好處的運道能點醒我。”
 
  “恰好,收到陛下來信的同時,北洲房的人給我送來簡報。”戴霖和杜衷之互相看了一眼,隱約感到某些迷惑正在解開。
 
  王策笑笑:“簡報內容就不必說了,總之,陛下在信裡說的,加上簡報裡的一條情報。我忽然發現,不死鳥這東西不論實際上,還是表面上,都跟我毫無干係。”
 
  裁霖等人恍然大悟,一根線頭解開,很多就自然迎刃而解。
 
  柳夜行聳肩,悵然:“從發現北衙的人,我就知道不妙。你和唐帝和好如初,此乃最大的意外,也果真成了最大的變數。錦繡營自然不會犯如此低劣的錯誤。”
 
  王策眯眼微笑:“不錯,江山錦繡的名氣不是吹出來的,如此低劣的錯,自然不會犯。”
 
  柳夜行鼓掌,不勝惋惜:“所以,錦繡營本來就不該在這裡,更加不該關心你,不該找上你的。這本來就是一個最大的破綻。”
 
  王策平靜道:“有人說,一個人最強的地方,往往,。就是最大的破綻。我猜,這也適用在某些事上。”這一路過來,給王策最大壓力的,正是錦繡營。然而,誰又想得到,這本來就是最大的破綻。
 
  “這句話誰說的?有大道理。”柳夜行的驚歎絲毫不做假。
 
  “是一個叫做金庸的武帝。”王策笑著說,絕對沒有臉紅。
 
  “沒聽過。”柳夜行冥思苦想,搖頭表示無知。他要是聽過,就該輪到王策心虛了。
 
  王策拈住下巴,下巴上細細的絨毛已經長出來了,他耐人尋味道:“如果錦繡營不該關心我,不該在這裡出現。那麼,燕國的蠻子的人馬,自然也就不存在。”
 
  柳夜行深以為然:“不錯,從來就沒有蠻子和燕國的人。”
 
  王策咧嘴,扳手指數:“飛鷹司被嚇走,東甯武院的人見沒希望也退走。大吧……我不知是否有大世的人追蹤我。不過,劍神山的人就在我身邊!”聶星空不快的動了動身子。
 
  “沒有大世的人。”柳夜行澄清:“還有一路來路不明的人馬,就是這麼多了。”
 
  錦繡營這龐然大物,讓各路追蹤王策的人馬,走的走退的退。如果沒有蠻子的人,沒有燕國的人,那麼……
 
  戴霖和杜衷之恍然了,關豆子和師妹繼續茫然,王策回頭拍拍肩膀:“所以,我們這一路看見的聽見的,全部是假的。是某些人故意製造出來的假像。”
 
  “甚至,也許錦繡營都是假的!”關豆子啊籲一下,被嚇了一跳。
 
  王策自嘲:“不謙虛的說,我在北唐是大人物,在東洲未必就算什麼。來了北洲,那就是無名小卒,堂堂江山錦繡,自然不會關心一個無名小卒。這本來是一個破綻,我看見了,卻沒想太多。”
 
  他王策是一個活潑開朗的人,又不是滿身心眼的人,自然不會這也懷疑那也懷疑。加上各路人馬都是特務集團,查出他王策的底細也是科學的。
 
  “於是,有了第一個破綻,就會有第二個。看穿一樁事,那就不難看穿全部。如果我們這一路所見所聞,全部,。是有心人製造的假像。那麼,他們想要什麼,為什麼沒動手?”
 
  柳夜行點頭,苦著臉道:“自然是顧慮你身邊的北唐高手。
 
  這一點,你做對了,你起初不肯暴露你藏在暗中的高手,自然是為了震懾所謂的蠻子等等。”
 
  未知的永遠比已知的可怕。這道理,火星人都知。
 
  那藏在陰影中的人,這時再一次出聲:“你是如何看穿這圈套的我們明白了。該說,為什麼是談季如了。”
 
  “不要急。”王策擺擺手表示情緒穩定“你們明白了,我師父他們還沒明白。最重要的是,我好不容易搞到你們這幫老兔子的菊花先讓我爽一會。”
 
  蘇寐等連連點頭,是有一些還不太清晰的地方。柳夜行和那人乾脆閉嘴。
 
  太嚴肅了,這都不是我的風格。王策嬉皮笑臉道:“你們想,這幫人在我們踏入北洲的時候,就給了咱們一個這麼天衣無縫的圈套。你能說這幫老兔子是臨時起意的?”
 
  “肯定不是。”關豆子搶答得乎,他也看出來了,不是臨時下套。
 
  王策嘿然聳肩,一股瀟灑哥的氣派直往外飆:“如果不是臨時下套那就是早有準備。就像我說的我在北唐是威風了一點點在北洲,誰知道我王策是誰?”
 
  給你,你會不會關心,會不會知道美國大學裡的管習天才是誰?那還是資訊現代呢,這兒還是封建時代呢。
 
  王策美滋滋,跟大新年撿錢似的,對關豆子他們說:“於是,下套的人自然是熟悉我的人。並且早早知道我要出走北唐,早早在各條要道布下眼線。”
 
  “我們這一入北洲,立刻就一腳栽人家的套裡邊了。”
 
  這夠直白從來不在乎這些的蘇寐也一目了然,忍不住好奇:“那也不說明是談季如啊?”知曉你王策要跑的人多了,為什麼偏偏是談季如?
 
  王策聳肩,笑吟吟的凝視那黑影:“我想來想去,都想不到其他人坑我的理由。並且,我想來想去,發現最早知道我要離開北唐的人,多半是談大人。”
 
  王策撓頭歎氣:“我先前抽空回憶了一下,忽然想起一樁事,談大人和陛下翻臉之前的那次談話。”
 
  陰影中的人幽幽輕歎,仿佛知道了什麼。
 
  那一次談話,只有四個人聽到。一個是皇帝,一個是談季如,還有解世銑和王策。從那次談話,王策才真正下定決心出走北唐。
 
  王策目光冷然,凝視黑影,淡淡道:“我素來抽別人的臉,那是因為我贏了他們,因為他們下賤。那一次,我輸了,我著了談大人的道。”
 
  “我活該,我實在該給自己耳光。”他果斷的啪啪給了自己兩耳光,這算是打自己的臉了。很用力,甚至紅腫起來了。
 
  “你瘋了。”關豆子幾人呆若木雞,大聲嚷嚷。
 
  王策反而自在的,快活的大笑起來:“不,我只是給自己一個深刻的,嚴肅的教訓。因為,我輸得很慘,甚至不知道談話當天就被談大人下套了。直到現在,我才明白。”
 
  “這耳光,我挨得很值。”臉上的耳光,遠不如心上的耳光來得羞辱人。
 
  王策不是一個要強好勝的人,但這一次,他真的有種心靈被扇耳光的恥辱,他真的很想很想扳回一局。
 
  擊敗談季如,戰勝談季如。
 
  從穿越以來,這是王策最真心實意的最想做的一件事,從心靈最深處燃燒的熱情和熊熊鬥志。
 
  火焰照耀,撲騰跳躍。光與暗的界限上,那黑影緩緩向前,低沉有力道:“看來你明白了。”
 
  王策咬住牙根,笑笑:“不論任何事,遲到好過不到。”
 
  漆黑中,一張陰柔的面孔,從光與暗的分界,緩緩的浮出來。這是一個總在微笑的柔和面孔,每個人都知道他戴了面具,但誰都無法指責。
 
  因為他本來就是光明正大的裁面具。能不能看穿面具,那就各憑本事。
 
  王策暗暗捏住拳頭,壓下滔天怒火,吐出一口氣,用力的說:“好久不見,談大人!”
 
  “其實不久,還沒半年。”
 
  談季如淡淡的微笑著。
~巴豆妖~ 發表於 2012-2-13 20:33
第249章 神一樣的對手



  談季如!
 
  一名曾經威名赫赫,乃至震懾武者,不願進入北唐境內的人。
 
  一名曾統帥南衙長達二十年,並從此令南衙一躍東風壓倒西風,把北衙壓在身下,讓南衙成為北唐人人談虎色變,如瘟神般避之不及的人。
 
  在談季如統帥南衙期間,西梁飛鷹司,東甯武院,各國特務集團無不視之為最大對手,也是最忌憚的對手。
 
  時隔一段時間後,重新看見談季如,王策心神恍惚激蕩的時候,不知不覺的想了很多。
 
  沒人能忽略談季如在南衙的威望。
 
  強如王策,又撒銀子又樹威信,也從來沒人認為他能逼退談季如成為指揮使。而是人人都認為,王策要上位,那首先要等談季如退休。
 
  多年前,孟千魂是老指揮使,提早致仕。說是皇帝的意思,為談季如讓路,實際上未必不是被談季如的威望給燙傷,被迫提前退休。
 
  就像王策擔任參領的時候,憑威望一舉架空了二處孫總領。架空上司不是王策的本意,而是二處特務不自覺的行為。你有能力有威信,能為大夥撈好處,手下的人就信任你。
 
  和唐帝決裂後,談季如失蹤。很多人立刻忘了他,忽略了他,不把他當回事。這是事實嗎?
 
  事實是,談季如執掌南衙期間,皇帝不得不被動的繼續把解世銑按在北衙位置上,就是為了壓制談季如。唐帝雄才大略,也沒敢放任談季如繼續執掌南衙到退休年紀。
 
  王策忽然想起,唐帝把他塞入南衙,不遺余力的提拔他,恐怕也有製造壓力,逼談季如提前結束對南衙的統治,早早退休的意思。
 
  唐帝是雄才大略的憑王策做一個微妙的支點,輕易的撬動北唐局勢,舉重若輕的完成大清洗,令北唐上下一心備戰。
 
  一個連唐帝都忌憚都顧慮的人,會是一個簡單的人?談季如也許比想像中還要可怕。
 
  談季如靜靜的看著王策:“我本以為你要很久以後,才會想到。我仍然低估你了,你的頭腦早早超過你的年紀很多。”
 
  王策的臉火辣辣的腫脹發疼,更疼更辣的,是心!
 
  王策自嘲一笑,從他穿越以來,從沒人被算計得如此之深如此之糊塗。就是被下套被暗算他往往也能洞悉對手。
 
  談季如,這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
 
  他王策用了快半年,都沒回過神來。如果不是今次的套提醒他,他真的可能要很久以後才能看穿。
 
  談季如是一個非常非常可怕的對手。王策重新在心裡對自己強調,對上這樣一個人,必須要拿出最大的本事來對付。
 
  不過,今次老子是扳回一城了。王策模摸臉唏噓不已,好在這一張嫩臉的臉皮還沒丟到外太空去。
 
  開朗的笑了笑,王策道:“談大人我只是不懂,你究竟是什麼立場。”
 
  “你當初是一邊提醒我,一邊又在那次談話裡給我下套。這算什麼意思?”
 
  談季如陰柔一笑:“我幾時給你下套了?那次談話,我只是順便讓你明白,唐帝可能會要你的命。離開北唐,是你的決定,而不是我。”
 
  要不,王策怎麼能被坑了這麼久都沒回過神來?
 
  王策惱怒,冷笑:“順便?這倒說得輕巧了,只怕當日我在場,那就不見得是什麼順便,乃是你用心良苦。”當天談話,唐帝肯定不想他在場。
 
  談季如失笑:“我是有意讓你在場聽見的,可這,難道不是救了你一命?難道想被陛下殺了,才後知後覺?”
 
  王策啞口無言,滿腔怒火無處發洩。當天的談話,的確從某種意義來說,是提醒了他關於唐帝的潛在威脅。若不是那次談話,王策肯定不會下定決心馬上跑路。
 
  恰是那次談話,他王策決心走人,唐帝也知曉他要跑。廢話,不跑難道被唐帝當豬一樣圈養,養肥了再宰?
 
  談季如下套給他自動鑽,奈何他還真沒地方講道理。畢竟,談季如沒說讓他走,也沒暗示過,只是光明正大的說出了某個可能。
 
  談季如淡淡的微笑。
 
  王策呆了呆,苦笑豎大拇指:“談大人,你真真草蛋之極,我不得不服,那跟頭我是活該栽定了。
 
  難道他能怪談季如提酲他關於唐帝的危險?他不能,如果不能,那就真的找不到理由來怪談季如下套。這個套下得是無聲無息,就好比物價上漲一樣讓你有苦說不出。
 
  關豆子等人各自茫然,不知那次交談,自然就不知王策是怎麼被坑的。
 
  王策重新又開心起來:“談大人,這一次我算不算扳回一城?”
 
  “一半。”談季如環顧四周,黑暗中是如此的安靜,但誰都知道,北衙的人馬一定把這裡給圍起來了。
 
  一半?這好像是我的口頭禪,太不要臉了,居然搶人口頭禪。王策忽然生出一絲不安:“為何只有一半?”
 
  柳夜行安靜好一會,這時終於插嘴:“因為,你有人,我們也有人!”
 
  談季如像風一樣飄然遁入黑暗中,王策眼波一動:“老許,靠你了!”
 
  老許太監一點頭,閃電急追而去。一轉眼,本來安靜,甚至死寂的荒山野嶺忽然爆發一道道沖天的劍氣和置氣!
 
  轟轟隆隆的驚爆聲,仿佛一枚枚重磅炸彈丟下來。
 
  一道道光暈和劍氣縱橫,山石飛舞,更是那不住響徹的轟鳴,伴隨著那五光十色的置心色彩煥發在這個無月光無星光的漆黑夜晚。
 
  “嘎嘣嘎嘣!”關豆子目瞪口呆的嚼豆子:“這就是咱們在暗中的人馬?好像很厲害。”
 
  戴霜和杜衷之忽然信心大增,挺起胸膛。蘇寐看著天邊的光澤,喃喃道:“早知小策處境如此兇險,就該先回家一趟,找幾個高乎來的。”
 
  王策心中一動,諂媚的抓住美豔師父的胳膊,感受滑膩的肌膚,賣萌道:“師父,你家有沒有武帝?來幾個嘛嘛嘛!”王策自家都是雞皮疙瘩掉了滿地。
 
  蘇寐只想一腳踢死這個徒弟,來幾個武帝?你以為在玩網遊呢,加幾瓶藍這麼簡單?你問問大律皇帝,要是隨時能調動幾個武帝,大律早就統一九洲了。
 
  太肉麻,太不要臉了。蘇寐強忍雞皮疙瘩,掐了王策一下:“武帝是沒有,武尊倒是有。”武宗放在任何勢力手裡,都是絕對的戰略級人形核彈。
 
  要不,怎麼說唐帝寵溺王策簡直離譜呢。強如大律,縱然有武帝坐鎮,武宗也屬於戰略武力。
 
  王策表示理解。一句話說白了,武帝就是只吃飯不幹活的懶人,保持威懾力就夠了,正常情況不要指望武帝能出手。看大世就知道了,大世有三大武帝,其中兩個早不知去哪裡享受人生了。
 
  有充分的理由表明,絕大多數武帝都是屬老鼠的。
 
  荒山野嶺外囤,那是打得如火如荼水深火熱,王策在這裡是悠然自得,美滋滋的心想當領導就是好。千萬要記住,談領導先走。
 
  一條嬌小的身影從漆黑中躥來,赫然是余矯,滿是慚愧道:“大人,北洲房做事不力,請處置。”
 
  王策啞然:“我這還沒上任呢。再說,他們有意模仿蠻子,這裡是北洲,你們認不出來很正常。”畢竟不是常交手的飛鷹司和武院,北衙判斷不出來是正常的。
 
  余矯羞愧垂首,好一會才抬頭:“大人幾時去就任?”
 
  王策看著外囤的劍氣和置氣漸漸緩慢下來,皺眉道:“等有空再說。”余矯氣得吐血,人家北洲房原本的周總領正在等你才好卸任回北唐述職呢。
 
  合著就余矯他們在乎新上司,這新上司就沒在乎什麼北洲房。
 
  劍氣和罡氣,忽然一會兒並失掉。
 
  王萊心裡咯噔一下:“打完了?這麼快?”
 
  老許太監騰空落在身邊,談季如悠然的從漆黑中重新走回來,淡淡一笑:“不打了,我也是北唐人。何必自相殘殺,今天就算你贏了。”
 
  王策松了一口氣:“老許,這次來了多少人?沒傷亡吧?”老許太監搖搖頭。
 
  “無人死亡,傷勢都是輕傷。”談季如搖頭,輕柔道:“若繼續打下去,有了傷亡,對大家都不好。我輸,我束手就擒。”
 
  王策大贊:“難怪談大人你越老越帥氣呢,就該這麼著,沒必要傷和氣。”
 
  嘴巴說得漂亮,王策卻死活沒有半點接近談季如和柳夜行的意思,示意老許太監上前制服二人。這二人居然說話算話,果真束手就擒,不加以反抗。
 
  王策樂滋滋,咂咂嘴皮子,挽起袖子走上前去,仔細端詳這二人,掄起胳膊揚了半天。每每觸及這二人坦然或深邃的神色,就不知為何扇不下去。
 
  “算了。”王策默默退下,咬牙切齒,沒理由下不了手啊。言而無信是小爺的天賦技能,這被坑得欲仙欲死,不該心軟才對啊。
 
  王策洩氣,他必須承認,這耳光真抽不下去,不知是心軟了,還是打算改邪歸正做一個四有好人。
 
  思量好一會,王策抬頭,眼神清澈:“談大人,我還有一樁事仍然費解。”
 
  談季如泛出一抹笑意:“我知你想問什麼。你想問,你既然是繡兒的兒子,我為何要如此對你?”
 
  王策凝重點頭,這是最最最納悶的。談季如的笑意斂去,首次面無表情,就像看木樁一樣看弄王策。
 
  談季如目不轉睛,死死的看著王策,良久才緩緩的說了一句話!
 
  “因為,你不是繡兒的兒子!”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2-2-14 20:37
第250章 那年被偷龍轉鳳的男嬰


    “因為,你不是繡兒的兒子!”

    像雷電一樣炸在王策的心底,一霎時,王策驚怒交集,心情沸騰,思緒亂糟糟的不知所措。

    一剎那,王策幾乎以為談季如洞悉他最大的秘密,腦子裡的一根弦差一點就崩斷。

    老許太監神色大變,身子猛然一顫,罡氣頓時施展,隔絕掉二人的交談聲,以免外傳。

    談季如眼中有一抹譏笑:,“你根本就不是繡兒的兒子。”

    “王策是繡兒的兒子,而你,你不是。”“或者換一套說辭,十七年前,繡兒是誕下一個兒子。但,那個孩子,不是你。”

    這一句話出口,澎湃激蕩的心潮,重新平靜下來,感覺後心上滿滿的汗。王策後怕不已,差一點誤會談季如的意思了。

    幾經驚嚇的心情,好一會才平復下去。王策終於有空想一想談季如的意思,這一想,頓時倒抽一口氣:“談大人,你這話的意思是?”

    王策不是文繡公主的兒子?這話的意思,實在包含太多了。

    談季如從頭到尾一直洞察王策的變化,淡淡道:“看來你是一無所知。不要緊,這件事只有我一個人知曉,也只是我一個人的猜疑。”

    “在所有人來看,你就是繡兒的兒子。

    沒人會相信我的說辭。 ”談季如泛漾一抹苦澀:“就連我,都未必相信自己。 ”

    王策攤手:,“我不明白。如果我不是文繡公主的兒子,那我是誰?”當真見鬼了,王策忽然覺得這樁事太邪門了。

    談季如淡然道:“我怎知你是誰,你身邊那些人,只怕才知曉你是誰。”

    “我只知,不漏之沙並非北唐皇族武學,乃是多年前,北唐搶奪而來的。我只知,當一年多前”我無數在暗中看見你修煉不漏之沙的時候”就已經有了猜疑。”

    王策鎖眉:“不漏之沙?”是北唐搶來的?忽然想起了藏在南衙角落無人問津的不漏之沙的殘頁,若有所思。

    “不漏之沙!”談季如微笑”只是顯得譏誚無比。

    王策拍拍腦門,這就怪了,前身把不漏之沙修煉得相當出色”肯定暗中在老顧的指點下修煉過多次。

    談季如來看繡兒唯一的血脈,從而發現這一點,其實很好推斷。

    唯一的問題是,這不漏之沙跟他的身世有什麼關聯?

    “有關聯。”談季如總有洞察人心的魔力,他輕聲的道來一個關鍵:,“繡兒”不會不漏之沙! ”

    我靠!王策眼睛瞪圓了,淚流滿面,真心覺得自己就是妻拐裡邊的範大胖子。如果文繡公主不會不漏之沙,那老顧就絕對不是公主侍女。老顧,你又忽悠我!

    還有木有天理,還有木有王法,老顧這麼好的人都開始騙人了,還有木有公道!老媽說她喜歡吃魚頭魚尾,把中間給你吃,騙你的有木有!王策痛哭,如他這麼純潔這麼有內涵的文藝青年真心傷不起啊!

    於是,王策意興闌珊:,“說吧,你說什麼都打擊不了我了。我現在就他娘的是鋼鐵俠。”

    談季如輕柔的嘆氣,似有不忍:“你莫急,也許我的猜疑是錯的,也許你本來就是繡兒的兒子。也許只是我多心了。”

    王策笑得比哭還難看:,“老談,你下次莫要這麼安慰人了。只因為,被你這麼說話安慰的人,多半都比死了還要難受。”

    老談?談季如忽然失笑:“我不太善於安慰人。不過,你是一個很不錯的少年”不論你是不是繡兒的兒子。 ”這是,他是誰?南衙曾經的大頭領,找他求安慰?你失戀了,敢不敢去求警察安慰?

    王策忽然振奮發問:“公主身邊,是否有一個姓顧的侍女?”

    談季如輕輕皺眉一下:,“確有其人。在你身邊的,是姓顧的女子?”他的眼底也不由的泛漾一絲迷惑。

    “我主持南衙二十年,做一些事,查一些人,總歸是比其他人方便多了。於是,我查了查不漏之沙的來歷。不漏之沙,乃是劍神山的第一任主人所創。”

    “後來”談季如沉吟:“傳給其徒,很奇怪,他的徒弟並非劍神山的人。再往後,那徒弟一脈傳承中斷,就再沒有劍神三式的消息。”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這缺德的前身,肯定是前世不修。王策憤怒。

    談季如泛起一縷陰柔:“不過,劍神三式,不漏之沙乃其中之一。我恰好知曉,彼岸之花的下落。 ”

    被談季如看著,王策忽然有誕出相當不好的感覺。果然,談季如一張嘴說,王策就彷佛被當頭一棒。

    “彼岸之花在大律,這是一樁很隱秘的事。我恰好知曉,是因為十八年前,大律的妙玉案!大律皇族某位神化高手,曾在妙玉案中,用過一次彼岸之花。”

    妙玉案唐帝的信中,也提過一次妙玉案、王策絞佳眉頭,似乎那個妙玉案蘊藏了許多有趣的東西。

    王策撫平眉頭的皺玟。北洲房的老窩在大律,妙玉案在大律。看來,少不得是一定要去一次大律的。劍神三式和武神卷,一定要拿到手。

    王策撓頭:“老談,就憑不漏之沙這一個線索,你就認定我不是文繡公主的血脈?是否太武斷了。”大膽假設,小心求證這句話,難道我會告訴你們這些土著?

    奈何,這句話的道理人家是懂的,一如談季如所言:“正如你所說,猜一猜,猜錯也不用死。”

    王策咬牙,作為當事人,他這才知道被這句話點中要害,那是多麼的憋屈。是,猜錯不用死,可你談季如這次分明就是想弄死我。

    談季如搖頭失笑:“你明白的,只不過是任性罷了。如果我要你的命,至少先前就絕不會罷手。”

    “況且,還有第二條線索。”

    談季如意味深長:“一年多前,你墜崖頭部重創乃是被人暗算也被人相救。那個人是誰?查到一味樓就查不下去了。”

    王策嘆了口氣:“我本以為那次是你救了我,看來不是是那個​​人。”毫無疑問,就是老顧在兩衙的那個同黨。

    “不是我,是那個人。”談季如點頭那個人是誰,他沒多少頭緒,這是他很少有的挫敗,也很少有的查不出來的東西。

    如果連南衙大頭領都查不出來,那隻能說明對方要么太狡猾要么就藏得太深了。

    談季如是一個很自信的人,你讓他相信有人比他更加狡猾,讓他查不出來,那除非一夜之間他的腦漿全部蒸發了。所以,那就只能是對方藏得太深了。

    一個人能藏得如此之深。那就說明,對方是有備而來,蓄謀很多年了。

    這是一個很妙的猜想。

    談季如淡淡的盯著王策:,“也就是說,如果你不是繡兒的血脈,那麼,你好本來身世一定很重要很不平凡。”“如果你不是繡兒的兒子,那麼,只有一個機會能替換掉。”談季如重重的用力的說!

    王策嘆息道:“十七年前,逼宮之時。公主誕下兒子並死後,那是唯一偷天換日的機會。”

    似乎很多疑點,都重新回到一個點上。老顧在兩衙的同黨是誰?

    “有嫌疑的是三個人。”談季如輕柔的笑道:,“只有他們才有能力在繡兒誕下兒子的時候偷龍轉鳳。”

    王策也輕輕的說出了名字:“諸相如,解世銳,老汪。”一頓,抬頭咧嘴:“不至少還有兩個人有嫌疑。

    “我和陛下。”談季如坦然承認自己的嫌疑:,“自然不會是陛下。”唐帝又不是腦子秀逗了,對自家外甥玩什麼偷龍轉鳳。

    “如果老汪不是武帝那就八成是他。可他是武帝,所以,就不是他。”王策和談季如的看法一致,老汪是不是老顧的同黨,就看他是不是武帝。

    談季如知道不是他,那麼,不是解世銳就是諸相如。

    王策和談季如沉默子,都不是笨蛋,自然心知肚明。諸相如是把王策帶給王斷安置的人,看似有充分時間來實施狸貓換太子的就是他。

    解世銳乃是皇帝最心腹的臣子之一,當年似乎就是他提出把王策安置在北衙,做個普通人。恰好,王策從老顧那裡知道,老顧的同夥原本更希望他做一個普通人。

    談季如長長的嘆了口氣:“我希望你是繡兒的兒子,而並沒有在當年被人用另一個男嬰換掉了。”

    文繡公主產子,除了後來陸續死掉的穩婆和侍女等人,能接觸男嬰的大約就是那五個人。

    談季如所說的,就是他自己都不敢肯定,只是猜疑。

    然而,王策此時卻隱約想起老顧以前的種種說辭,以及那句,“絕對不要相信北唐皇帝”這恐怕是很有可能的。

    五人中,有一個乃是老顧的同夥。剛降生的孩子看來差不多就是一個樣子,實施狸貓換太子,簡直就不要太容易。

    談季如忽然道:“闖宮救你離開北唐的,是武帝?”一頓又道:,“那就是另一個線索。”

    王萊無奈承認,武帝不是黑貓警長,不是隨便來個一隻耳就能請得動的。

    不過,就這麼被談季如重挫。也不是王策的風格,索性綿里藏針的回擊:“老談,你大約不知道。我曾經懷疑,你就是呂半城。”

    談季如錯愕,若有所思:,“我沒想過。但確實有這可能。”

    一擊得手,王策神清氣爽:“我真的很想知道,老談你究竟是那一邊的人?是什麼立場?”

    談季如眼有一抹笑意,夾雜淡淡的陰柔:“你猜!”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2-2-14 20:39
第251章 目標:罪州


    “這兒很不錯。”

    艷陽天,王策懶洋洋的環顧,一邊很有閒情逸致的舔舔糖人兒。

    從入城來的許多細節來看,這是一個安詳富饒的城市,也是一個相當乾淨,空氣很新鮮的城市。這兒四面環山,乃是一個小凹地,自然是氣候宜人。

    “我們在這裡休整兩天。”王策回頭交代。

    從東洲到北洲,從除夕夜到春風三月。來了這麼一個適合居住的城市,所有的疲乏一下子全誦出來了。不光是王策,戴霖等人都迫不及待的流露喜悅。

    所謂走過路過,千萬不要錯過。王策一時好像張了四雙眼睛,忽然眼睛一亮,翻身下馬,對攤販好奇道:“這是?”

    這攤販一眼覺得少年不凡,急忙推銷:“您一定是第一次來我們這,這是本地特產,用焦果熬製的焦湯!您試一試?”

    舌尖盪漾一種獨特的味道,就像把花香吃進肚子一樣,舒服愜意。王策感慨,九洲之大果然有許多等待他見識:“給我來一碗,也給他們來一碗!”

    吃了一碗有點類似芝麻糊的焦湯,王策頓時感到浸出一點點汗水,只覺得很是清爽。

    談季如神色淡然:“焦果,有振奮精神的效果,多為藥用。乃是各國每年固定採購的,你知北唐採購價是多少?十二兩銀子一斤。”

    “你知大律採購價是多少?”

    四兩!王策倒抽一口涼氣,這簡直就是放搶的。談季如知曉他在想什麼,淡道:“並非你所想的。”

    等談季如一說,王策一干人等才知曉其中的關節。

    四兩,大約就是成本價了。北唐採購價是十二兩,這主要是太遠了。北洲其他國家的採購價,就大約是十兩鋒八兩之間。

    所謂管中窺豹,大約就是這意思了。從這採購價,就足矣看出超級大龘國的優勢。

    王策還沒去過超級大國,不過,隱約已經能想像了。

    一樣是修身治國平天下,中國古代的文人追求的多半是道德潔癬等等。然而,這世界的文人普遍具備侵略性,他們的道德只對鄉親父老以及本國人奏效。

    文人是如此,各國之間有競爭,有危機感。同樣是封建王朝,這大律肯定是乾不出那種所謂“萬國來朝”,結果回禮比他娘的貢品還要貴重十倍的傻事。

    從談季如和柳夜行的口中,王策獲知很多東西。糧食?藥材?乃至許多,大律都是以成本價略微加上一點薄利,來跟各國採購。

    就大律這婁少給人留點利潤的做法,已經很不錯了。換了大世,那是絕對的以最低成本價收購各種物資。

    當然,必須要強調的。這一類的做法,主要是用於收購大批量的物資,尤其是民生類物資,凡是奢侈品以及稀缺的物資,強如大律也會盡量是正常商業活動。

    因為,奢侈品以及稀缺物資,基本是世家或宗派的財源。強如大律,也始終心存顧慮。

    朝廷,世家,宗派。這一條鋼絲,不光是唐帝一個皇帝在踩,每一個好皇帝都是玩鋼絲的行家老手。玩的就是心跳,找的就是刺激。

    談季如,這個人無法揣摩。

    此乃王策的看法,相信也是很多人的看法。談季如不是偽君子那類型,他是直接把麵具戴著,告訴你他就是戴了面具。然而,你就是無法揣摩。

    王策偶爾心想,沒準唐帝就是覺得談季如這人心思太無法捉mō,才放棄這人的。對於一個帝王來說,一個無法掌握的臣子那就不是一個好裁縫。

    看來,他和談季如之間,擺明是架梁子了。可談季如似乎沒把這放心裡,反而不住的指點和教王策許多相關的東西,譬如如何做一個指揮使,又譬如北洲的許多情況。

    有談季如和柳夜行的一路指點,王策很快就進入狀態,對北洲的認識差不多從一窮二白變成小資。對九洲的認識,也是逐步的加深。

    不得不說,人活得長壽一點,往往就是最大的資本。

    “這是一個很優美的城市。”王策不由讚道,這兒的人因為特產而普遍富裕,不慌不忙的氣質很令人愜意。給人的感覺倒有點像是雲南那邊的旅遊勝地。

    柳夜行流露一抹譏誚:“富裕而沒有武力,那往往就是餐桌上的一盤菜。”

    王策無語,是因為他知道這是對的,伊拉克就是一個寫照。世家敢或高調或低調的掙大龘錢,那怕皇帝明知,這些世家多半虎視眈眈,等國家出問題就立刻叛亂,也無可奈何。

    宗派在絕大多數事務上,都是超然的局外人。你打生打死,人家眼睫毛都不動一下。北唐皇族去年叛亂前,宗派直接把交給朝廷的供奉召喚回去了,直接就不弔朝廷。

    如果宗派是局外人,世家就是看人賭博的那個局內人。北流局勢就是一個寫照,你北流皇族不成了,時機來了,世家就會抽刀子捅你。

    所謂鐵打的宗派,流水的王朝。世家恰恰位於這兩者之間,一個數字足以說明很多問題:不論東洲北洲,過半的各國皇族,前身都是扛反旗的世家。

    談季如,柳夜行,都是相當淵博的人。他們給王策的各種指點,無疑是經驗之談。

    第二天午飯的時候,城市忽然一下子像滾熱的湯一樣沸騰起來。

    王策詫異的看著,這不少的百姓,乃至本城官員,好像頗有興奮,已經尊敬的意思,悉數往南城門湧過去。

    在這種喧囂和激動的情緒中,過了好一會,本城官員以及百姓簇擁著一個騎白馬的年青人慢慢的通過大街過來。

    談季如和柳夜行神色忽然凝重,一動不動的端詳那青年文士,互相看一眼:“是他?”“是他!”

    “算算,也差不多是這光景了。只是,沒想到會是如此……招搖。”

    “或許是消息走漏了,也說不定。”

    二人說這一些王策不太明白的話,戴霜等人先是不懂,然後流lù恍然之色。似乎看起來,也就王策一個人懵懂不知內情,惱怒拍案:“是什麼,為什麼就我不知。”

    戴霜等人是一臉羞愧,恨不得立刻在樓板上扒個窟窿鑽下去。眾人用一種很古怪的神色看著他,就好像看著天外來客。

    蘇寐把王策拽在身邊,輕聲道:“諸子學宮!春選。”王策差點聽成春運。

    春選!王策恍然,暗自凜然,素聞春選影響力極大,然而等眼目睹,這才多少有些認識。重新回憶一二,越發的神色凝重。

    人的一生,處處都要經歷選拔,經歷競爭。期末考試,升學考試,高考等等,都是一種競爭。走上社會,就會面臨更多的形形色色的選拔。

    有一些看來跟選拔是扯不上乾系,然而本質上仍然是為了選拔。你修成武尊,隨便去哪一個國家都受尊敬,這也是一種競爭和選拔。有人,就有競爭,有競爭就有選拔。

    春選,就是諸子學宮的一種選拔,只不過影響力很大。

    諸子學宮乃是九洲文人的聖地,文士學子不計其數。每隔一段時間,學宮會派遣相當數量的最出色的心相學士外出遊歷,回來之後則檢驗成果。

    其中最出色的心相學士,往往會成為諸子學宮派駐各地的人龘員,相當外交官。

    當然,若然只是如此,那也不過是上層人士的遊戲,百姓才不會在乎。有趣的東西,恰恰就在這裡,這些派駐出去的心相學士會以局外人的身龘份,代替百姓向各國朝廷發出呼聲。

    譬如,大赦天下。

    譬如賑災,譬如減稅,等等。

    最有趣的是,在這遊戲中,心相學士代表的百姓。雖然大家一直被錢表,從未投過票。

    王策端洋這青年,思緒轉了很多,神色不自覺的凝重起來。這一會,他不知不覺就想了不少。

    身為北唐的高級官僚,王策比百姓知曉更多的內幕,恰是因為知道,所以才凝重。很多人心知肚明,春選,絕不簡單。

    青年文士在簇擁下遠去。

    談季如忽然回頭,淡然道:“你要去罪州?那麼,是時候上路了。”

    王策也認為是時候了,交代道:“收拾行李,準備上路。”

    談季如沉吟半會,泛漾一縷淡色:“如果你是要去罪州,那你首先應該知曉另一龘件事。在宗派,朝廷,世家三者之外,還有另一種勢力的存在。”

    “江湖幫會!”

    王策皺眉,用手抹平皺紋,驚訝:“江湖幫會?很強?”

    談季如沉吟,似乎斟酌用詞,謹慎道:“說強不強,說弱也未必。有很強的江湖幫會,也有很弱的混口飯吃的幫會。”

    一頓,笑笑:“朝廷,宗派和世家,都具備剷平各大江湖幫會的實力。”

    這就是武者組成的黑幫分子。王策以他的方式,懂了。有能力剷除,不表示一定要這麼做,黑幫電影看多了,王策多少知道,這種東西就跟韭菜似的,鏟了一茬又一茬。

    細心的想一想,王策就洞悉了,又納悶:“為什麼北唐好像沒有什麼大的江湖幫會?”柳夜行頓時放聲大笑。

    談季如神色淡淡然。王策一拍腦門,這問題就二逼了,過去有談季如坐鎮南衙,江湖幫會不可能坐大。

    凡是無主之地,往往乃是江湖幫會勢力最大的地方。也就是說,罪州是一個幫會勢力猖獗的地方。

    王策忽然有點頭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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