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庭 作者:親吻指尖(已完成)

 
tt9981 2012-2-27 22:39:07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87 353839
domingo0 發表於 2012-7-12 08:44
本帖最後由 domingo0 於 2012-7-13 20:31 編輯

第三卷:迷天劍幕寫神則 第1章 諸天生靈若飛蛾

  星辰點點,靜靜的注視著這一片大地。

  銀霜滿地,月亮正濃。

  陳景從虛靈那裡聽到七月十一便天庭重臨世間之時,措手不及,匆匆而回。然後山猴松清離去,九陰傳迅而來,從他們的話中可以得知,天庭確實要臨世了。在他們的身後的是巫與妖。

  只是不知這天下間,還會有什麼樣的存在出現。天庭的出現,必定會是一場飛蛾撲火般的瘋狂,這些人當中,又有哪些會如鳳凰涅盤一般的昇華呢,陳景無法知道,他也不想知道。他就在那裡看著天空,看著那點點星辰,看著那迷濛如白紗的月光。

  天地靜謐,既像是眾生都知道了天地將會有一場大變,所以一個個都躲了起來,又像是一個個都一無所知,在安靜的睡眠著。

  正是夜深人靜之時。

  大紅蝦突然指著天空喊道:「河神爺,天庭出現了。」

  陳景抬頭,看到的卻只是一片霞光,什麼也沒有。然後大紅蝦則是連忙說道:「太過緊張了,眼花看錯了。」只是他的話才落,站在樹梢上的夜鶯突然開口道:「那是天庭中散發出來的霞光。」她的語氣也不是肯定的,而是猜測。

  陳景看在眼裡,沒有出聲。大紅蝦聽了夜鶯這麼說,連忙又說道:「原來俺老蝦還沒有花眼,真是天庭。」

  陳景的眼力比他們都高明的多,他自然是早就看到那隱在霞光之中的天庭,但是他沒有動,只是默默的看著,儘管葉清雪在天庭之中仍然生死不明,他現在依然站在這裡一動不動。

  天空之中有靈光出現,盤旋。

  靜的就像夜間覓食的螢火蟲,只是他們發現了那誘惑著他們靠近光華,卻又不敢靠近。

  那此靈光在九天之上盤旋,有些又落回大地,而有更多的則是在天空之中盤旋,徘徊。陳景相信,有著更多的人和他一樣在大地上仰望。至於有沒有什麼高人混在那些人中陳景就算是眼力再高明也看不出來。

  這天庭出現的毫無徵兆,無聲無息。

  陳景不知道時間,並不是他的道行不夠,而是因為這兩三年來他在大地上行走,封禁了自己,所以他無法在那漫長感天應地的過程之中感知到九天之上的變化,後來又去了陰間,從陰間匆匆回到陽世,短時間之內也時感應不到。但是這天地間其他的一些強者都感應到了。

  天庭的出現,若不是因為有葉清雪在裡面,他根本就不會在乎。

  「河神爺,他們都去了,我們也去吧,那天庭之中一定有許多寶貝。還有神姑現在還在天庭中,我們要趕在他們的前面進去。」大紅蝦看著天空之中不斷出現的靈光快速的說道。

  「現在我們進不去。」陳景說道。

  「為什麼,天庭不是在那裡嗎,憑河神爺的法力要進那裡面去一定是輕而易舉,連他們都能飛臨九天之上。」大紅蝦快速說道。與陳景親近的這些人依然還在叫著陳景河神爺。

  「你看到那些霞光了嗎,那是天庭之中一直存在的劍咒,雖然千多年之中不斷的淡去,但是這個時候衝進去,依然會有致命的危險,不是一般法術法寶可抵擋得了的。」陳景緩緩說道。

  夜風徐徐,將陳景的話吹散。

  他們抬頭看著,看著這靜悄悄的夜色之下上演的殺戮的前奏。

  終於有人忍不住衝入那一片月光之中異色霞光之中,並不見有人有危險,一個個直接衝入了天庭之中,有第一個就有第二個,當許多人發現衝進去的人並沒有事之後,他們立即瘋湧而入。

  「河神爺,河神爺,快快,他們都進去了,沒有危險,沒有事。」大紅蝦興奮的說道。

  陳景則是無動於衷,只是抬頭看著。

  天空之中依然有許多靈光盤旋,不敢進去。他們發現,一批人進去之後,那片霞光明顯的要弱上了許多,陳景自然是也發現了。

  霞光之中的天庭恢宏而龐大,但是卻又讓人看不真切,像是籠罩著一塊有色彩輕紗。

  進去了的人沒有出來,外面還不斷的有人進去。

  直到最後,那天庭中散發出的霞光在月光之中看不清楚。大地上立即有顏色各異的靈光沖天而起,有先有後,但是都是在霞光最終看不太清楚的那一段時間內。

  「天庭,消失千年的天庭,這就要臨世了嗎?」

  陳景直到現仍然有一種不切實的感覺,自從他得知師姐葉清雪入了天庭之中隨時都可能會死去之時,他就無時無刻都在想著進入到天庭之中,直到劍破崑崙之後,他實在是無能為力再做些什麼了,更不知道怎麼去做了,又因劍破崑崙而致使方圓千里之內都受到水災。所以他在那段時間內只是在人間行走。

  現在猶自不敢相信天庭這就臨世了,就這麼臨世了,沒有驚天動地。

  他措手不及,卻又突然覺得一切都理所當然。

  他沒有刻意的去看天空之中的那些人都是誰,又有誰是自己所熟悉的,又有誰是神通廣大卻久不出世的老魔。他只騰身而起,騰身而上九天。週身被一團迷離的劍光包裹著,在大地地上人們眼中,陳景也只是與那數以百計的靈光、一樣,並不顯得耀眼和特別。

  漫天如飛蛾的妖、靈、神、道、佛、魔,撲向那一座傳說中的靈宵寶殿。

  前一刻,他還在大地上看著別人,這一刻已經成了他們中的一員。

  天庭那世間人們的尊稱,那座出現在九天之上的龐大殿群全名是凌宵寶殿。曾是萬神朝拜玉帝之處,據說,這凌宵寶殿乃是一件先天靈寶,殿內自成世界。

  陳景飛凌九天之上,眼中的凌宵寶殿已經失去了光彩,在月光之中竟顯得有些灰敗的感覺。並沒有了之前的種光耀天下的恢宏,雖然仍然龐大,卻已像是一個廢棄之殿。儘管如此,陳景在漫天的靈光之中穿過,來到這座巍峨層疊的大殿前時,依然有一種渺小的感覺。入眼的是一座巨大的天門,天門之上有不少破損之處,有些是利器劃痕,有些則是重器所擊出來的裂碎紋路,在天門之上有幾個大字:「東天門。」

  一道道靈光落入那東天門之中,迅速的消失不見。陳景能看到他們進去,但是才一進去就消失了,而他則一點也感應不到。

  他在東天門下現出身來,舉目四望,只見漫天的靈光飛逝,不時的人靈光自他身邊穿過,而且他的目光卻突然停留住了。他看到了一個人,一個他怎麼也意想不到的人。

  那是一個老人,灰白的頭髮,灰布衣,土色的鞋子。這種裝束,還能有這種普通氣質卻又來到九天之上的人,天下間除了老劍客,陳景再也想不出別人來了。

  但是就在他張口要喊出來時,老劍客已經已經一步邁出,進入了東天門中。

  一切宛如幻覺。

  陳景快速的追了進去。
domingo0 發表於 2012-7-13 08:21
本帖最後由 domingo0 於 2012-7-13 20:32 編輯

第三卷:迷天劍幕寫神則 第2章、劍咒

  陳景一步跨入那東天門中,眼前景象剎那變幻,入眼的竟是數具屍體,看他們所倒在地上姿勢,顯然是要朝東天門外而去的,是要離開這凌宵寶殿之中。他們的臉上滿是驚恐與痛苦,一個個身上都是靈光閃動,顯然護身法衣靈寶都還完好,但是他們卻死了,渾身上下沒有一點傷痕。

  他再朝四周看去,老劍客的身影早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抬頭,他看到的居然是空曠的天空,雖無白雲朵朵瑞氣千條,但是可以想像的到,在千年前,在這裡一抬頭看到的一定是白雲朵朵霞光萬道。而現在,這虛空之中還有著一股肅殺之氣。他心中警惕,他是知道這天庭之中充滿了劍咒的,劍咒可殺神滅仙於無聲無息之間,千年前那麼多大神通者都在劍咒之中死去,他不認為自己比他們高明。而且,面前躺著的這些人就是最好的證明,劍咒在這凌宵寶殿之中依然存在,即使是過去了千年,也足以讓當今天下能騰雲駕霧的修士死於片刻之間。

  在外面看這整片殿群是完整的,儘管龐大,卻也有屋頂有瓦簷,但是進來之後,居然看到的是一片廣袤的天空。向四周而看,看到同樣是風雲藍天,又有靈光無數。從裡面看外面竟是一點阻礙都沒有,就像是四周根本就不存在任何的阻擋視線的東西。而回頭看那東天門,就只有兩根高大而菱角分明的柱子立在那裡,彷彿立於天地億萬年,亙古便存上,柱子上方是根著的玉簷金梁。只是上面滿是殘損的痕跡。除此之外,他沒看到別的什麼建築了。

  「咳,咳咳……」

  突然,陳景忍不住咳嗽起來。這咳嗽來的毫無徵兆,突然而來,咳動的不光是他的肺腑,而且還震動了他的心。他是神像之身,雖然這些年來,有三處地方已經完全化形,以背脊、檀中穴、丹田這三處為中心,向四周慢慢化開,但是除了這三處之外,沒有一處算是真真的化去了石身的,都只是慢慢的有了微弱的知覺。

  而現在他居然咳嗽了,而且他還感受到了微微刺痛,刺痛來自於肺部。讓他感覺到自己肺已經慢慢的活了過來。然而,卻也讓他明白自己中了劍咒。他曾經以濁浪觀看過葉清雪在凌宵寶殿之中的情形,那時他看到的一層層的劍光,劍光如被風吹起的白紗,葉清雪在其閃避著。而現在則是什麼也看不到,但是他仍然是受了傷,傷了肺俯。地上躺著的那些,臨時之前拚命的想要離開這裡的人,顯然都也是中了劍咒。

  陳景並沒有退回去,雖然這詭異莫測的劍咒讓他感受到肺俯刺痛,不過他卻自認為還能受得住,因為那些死去的都是在霞彩沒有散去之時就進來了的。

  他又忍不住咳嗽了幾聲,快速的向前而去,他沒有化靈光而遁,而是一步步的走著,地面上同樣是佈滿了劍痕,仔細的看去,還有一些是早已經乾枯了的屍體,還有一些法寶,只是那法寶靈光不顯,千年過去了,非先天靈物都已經靈氣散盡了。除了一些比較特殊的東西才能保持靈性。

  陳景走出三十二步,已經咳了七聲,他發現別人似乎並沒有發現那劍咒的傷害。

  「難道是對他們沒有傷害,還是說他們根本就沒有發現。」陳景心中閃過這個念頭。

  第三十三步之時,他眼前景像一變。

  一座真正的巍峨大殿出現在了他的面前,門庭之上的牌匾已經破成了兩半,上面的字卻還是金光閃耀,僅有的一半牌匾上有「凌宵」兩個字。陳景並沒有去想後面的字會是什麼,卻肯定不會認為這是凌宵寶殿。

  這凌宵寶殿即是天庭這片龐大殿群的稱呼,又是統御萬天的昊天金闕無上至尊自然妙有彌羅至真玉皇上帝所居之處。在最中央之處,這裡是一個入口,陳景暗想大概便是從這裡能直通凌宵寶殿。

  從外面看去,並不能看透裡面是什麼樣子。這座凌宵寶殿即使是被劍咒侵蝕了千年,依然還是世間的無上靈寶。當年有此凌宵寶殿在手的玉皇大帝,還有著那許多神將一起駐守在天庭之中,卻在那劍河之中死去,可見當時那一道誅滅漫天仙神的劍河是多麼強大

  即使是現在陳景看到天庭的破敗,看到了天庭之中千年前的屍骨他也依然有些難以相信。

  陳景以劍光護身,一步跨入一座不知本名入門之殿中。

  入了殿來的陳景只覺得的眼前一暗,這才算是進來了。突然,他的旁邊靈光一閃,一道靈光在他身邊一轉,激射而走 ,消失在了前方門內。緊跟其後的是三道靈光,陳景破妄眼能夠看他們的面容,從他們身上的靈光可以看出他們的身份都是妖族。

  又一道靈光在陳景身邊一閃,一個人現出身來,這人穿著一身麻色法袍,他看了陳景一眼,便又一轉身化為一道靈光消失於前面的門中。

  陳景突然覺得這人非常眼熟,看到他,陳景突然想到了日耀帝君與獅子明王。

  陳景心中暗想著,只幾步間已經出這一座門殿,入眼的是一個廣場,又進一座殿,裡面竟是有不少的人,只是一個個都在四處找著什麼,個個都警惕戒備著,當陳景踏入這殿中時,一個個都看過來。陳景並不理會他們,他只一眼便已經看透了這一座殿。他再次穿過這座殿,又進入一座小殿,這殿中人也就數個人,也一個個都在四處搜尋著,陳景一眼之間,沒有看到葉清雪,也不理會他們要找什麼,又穿過,尋了個門出去了。

  再出這個門,入眼的是一座大殿,這座大殿很明顯要恢宏許多,陳景知道,這是到了凌宵寶殿之中真正內裡來了。他旁邊又有靈光一閃,就要從他身邊衝過,然而他靈光卻突然盤旋了一下,轉身又朝來時的方向遁去,陳景回頭一看,只見那人靈光將散,在閃出一道門後撲倒在地,滿眼的驚恐,卻怎麼也爬不起來,最終躺在了那裡,無聲無息,一聲慘叫都沒有發出。

  陳景肺俯之中隱隱作痛,心中暗驚:「難道他們都是這個時候才發現自己中了劍咒嗎?」

  這劍咒是他在崑崙之中聽來的稱呼,以前一直不是很明白,現在大致可以猜測得出那劍咒就是將劍意融入了到了某種咒法當中,又或者說是咒法融入到劍道之中來誅殺敵人,無孔不入,無從抵擋。

  現在陳景慢慢的相信了當年真的有一劍化天河,那在他的認知當中,幾乎可以算得上是劍道的極致了,無從超越。

  陳景感受了一下體內,只覺得好像有無數蟲子正在朝體內鑽,他知道,這是因為自己的身體特殊,現在還殘餘的一些劍咒並不能像殺死那些人一樣一下子就殺死自己。而且,他感知也更加的敏銳,能夠感應到劍咒在體內的破壞,或許這也是他神像之身的一個特殊之妙處吧。

  這座在大殿看上去非常的完好,隱隱透著一股威壓,一眼看去,有著悠遠高妙感覺,彷彿是一個亙古便存在的人正注視著蒼生鬼神。

  上面有一塊青玉牌匾,上面有三個漆黑大字——青華宮。

  陳景抬頭看天空,從這裡才算是真正的感受到自己處於一片宮殿群中,神念展開,這是他第一次在凌宵寶殿之中以神念來感知這一切。

  虛空之中遊離著一縷縷的劍絲,細得肉眼根本就看不到,但是卻又無處不在,即使在他自己的週身,也有不少順著他的鼻孔呼吸鑽進去,即使是不呼吸,那些細微的劍絲也能夠順著他體內的靈力運轉而鑽入到他的身體內,靈力運轉的越慢,進入到體內劍絲也就越少。

  那些人在同樣的環境下,卻在發現不對之後,竟是連逃離的可能都做不到。

  神念散入虛空,陳景的感應也只是這周圍的一片,他所經過的的那數座小殿居然都要低上不少,在來時他根本就沒有感到地勢的變化,屋瓦一層又一層,層層疊疊的,而面前這座青華宮才算是真正的一座主殿。

  突然,陳景感受到了眩暈,那種無處不在的劍意,竟是順著他的神念而入他的體內,讓他眩暈的同時又頭痛了起來。

  他微微搖了搖頭,並似圖驅走這劍咒,卻根發不但不可能,反而那劍咒更是順著他的靈力與神念而向劍身流去。

  他連忙停了下來,並且盡可能的讓體內靈力沉寂,也並沒有想出去,他自認為還能承受得住。大步上向,踏上青華宮。

  一進這座宮殿,他便有一種此殿另成世界的感覺,那牆壁,那些大柱,依然還是流光溢彩,上面有著日月星辰,屋頂一眼能看到,但是陳景卻覺得異常的高,每一塊瓦上都有著紋路,每一根梁都儘是咒符。

  門口死了不少人,看他們身上的裝束,像是千年前天庭還在之時天庭之中的神官所穿的衣服,還有一些則是新死之人,身上餘溫仍在。

  這就像是一座吞噬著周天生靈性命的魔殿。

  就在陳景觀察著這一切之時,門口突然又踏進了一個,這人灰色的僧袍,頭有九點戒疤如胭脂。額頭有一道豎紋,手上拿著一串佛珠,一進這青華殿門,便唸了一聲「我佛慈悲」,隨之說道:「道友可是要居青華而稱帝君。」

domingo0 發表於 2012-7-13 20:33
第三卷:迷天劍幕寫神則 第3章:世尊名救苦,道君號長生

  這人正是木真,陳景見過的和尚並不多,能讓他記住的更是少之又少,這木真正是其中一個,法力、神通皆似天生。他當年曾是黑曜州名盛一時年輕一輩中的領軍人物,卻在一天之間被陳景殺落塵埃,不過,他比另外的兩人要好的多,儘管後來又在陳景的神域之中敗了,但卻讓天下人都記住了他。若當時不是在陳景的神域之中,陳景未必能擊敗那時已經出現了數種神通的木真。

  陳景聽著木真的話,一瞬間便已經明白了原來那些法力高強之輩進來,並不光是為了尋寶尋法典,而是為了找到這凌宵寶殿中法殿總綱所在。各大門派之中都有傳承信物,或是印,或是符,各不相同,但是都相同的一點就是那個傳承信物能夠驅動得了山門護山大陣,能夠讓掌信物者在山門之中無人能敵。而這凌宵寶殿也是一件法寶,而且還是先天的靈寶,所以都認為這裡面必定會有一個總綱。至於總綱是什麼,現在則是沒有人說得清楚,或許會是印,或許會是一塊不起眼的廢棄之物。

  「道不同,何稱道友。你們佛家修的不是六根清靜的大自在嗎?」陳景說道。

  「呵呵,佛家修的是萬般皆緣法的圓融。」木真說道。

  陳景轉身看著他,說道:「那你來這裡,又是有何緣法,又要成就哪般的緣法。」

  木真唸了一聲佛號,正要開口,陳景卻已經化一道靈光遁去,因為陳景的耳中隱約聽到了一道雷鳴聲。這凌宵寶殿之中除了葉清雪之外,他還想不出還能有誰。

  這座殿很大,宮門一道道。整座宮殿之中劍咒更加的濃郁,陳景並不敢將神念散開,只得有眼睛看,但是卻又都被擋住了,現在他也管不了在這青華宮殿之中使用靈力會導致劍咒侵入自己的五臟六腑,當他轉過一道門,從青華外殿進入到內殿之時,一道電光直奔面門而來。

  陳景身形朝旁邊一扭,卻並沒有避開,電光落在他身上,一片燦爛,自頭到腳。

  「茲茲……」

  雷光之中,陳景身上劍光爆漲,劍吟自雷光之衝起,將雷光聲掩蓋,雷光隨之熄滅。這幾乎只是一念之間,陳景身體尚處於虛空,渾身上下都被籠罩著吞吐不定的劍光。然而就在那道雷光才熄滅,一片金光彷彿破碎虛空而來,金光幾乎將這座殿中的一切都掩蓋住了。

  陳景張口一吐,一片劍光捲入那金光之中,而他本人則一步跨出,劍吟凜冽,白光一閃,彷彿劍割開金紙一樣的來到了一根巨柱下方。

  這時他才看清楚,這殿中除了他之外還有兩人,其中一個就是是之前陳景覺得與日耀帝君和獅子明王感覺很像的那人,剛才陳景受襲的那一片金光便是出自於他之手,他一身麻然法袍,像極了水色,面容並無突出之出,除了雙眼之中似有水韻光華之外,身上就只有一層朦朧的水氣籠罩著了。

  另一個則是一個面色很冷的道人,他一身道袍月白如雪,漆黑的頭髮高高挽起。白如雪的道袍上,有著一道道符文,符文也如雷光所化,他靜靜的站在那裡,竟有一種高山止仰的感覺。他的目光亦如雷光,額頭有一道雷紋,彷彿與生俱來。他冷冷的看著陳景。剛才那一道電光就是出自於他之手,陳景幾乎可以確定,他的雷術只怕不在師姐之下。

  三人誰也沒有說話,一時之間殿內沉靜而肅殺。

  陳景目光移動,將這個空蕩的大殿看了個遍之後,發現了唯一特殊之處便是殿中央有一根大玉柱,大玉柱頂著大殿的主梁,這座殿像是處於青華宮的中心,所以主梁延伸開來竟是如蛛網一樣的連通著整個青華宮。

  「這根玉柱莫非就是控制這座青華的總綱所在?」陳景心中想著這個之時,門口又轉出木真和尚。

  只見只走了幾步便停了下來,他也一眼發現了中間那根玉柱,玉柱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只看到一片晦暗,相比起這整座大殿之中別的地方的顏色來,顯然要暗淡了許多。

  木真才一進來,那個身著白如雪色道袍的年輕道人便冷笑道:「原來靈山之上也不清靜。」

  木真道:「木真見過道君。」

  陳景沒有聽過這個道君,更是第一次見,聽木真的話,顯然這個不知道什麼道君的輩份極高。

  就在這時,門外突然又進來兩個,陳景大感意外,其中一人是地獄中的日耀帝君,另一個則是獅子明王,兩人一進來,便將陳景與那道君圍住了。

  道君目光閃動,突然說道:「看來你們對於這座青華大殿是勢在必得了。難道你們以為這樣就能奈何得了我嗎?」

  「世尊名救苦,道君號長生。道君與世尊齊名,小僧又豈敢對道君不敬。」木真說道。

  陳景以前沒有聽過木真說話,自然也沒想到他居然說起這些來也是禮數周道,不留任何的破綻。聽了木真的話後,陳景才知道,原來這個人是長生道君,儘管知道了道號,卻依然不知道他到底是誰。

  只聽長生道君說道:「地獄呼為日耀帝君,在外道攝耶呼為獅子明王,在水府呼為洞洲帝君。這種化身之術果然不凡。」他突然沒頭沒腦的說出這麼一段話來,話落轉身之間便已經化為一道雷光遁走,陳景也是一步跨出,劍吟響起,化為一道劍光閃逝而走。

  長生道君說的話沒頭沒尾的,陳景卻聽懂了,原來那日耀帝君、獅子明王、洞州帝君都是同一個,也不知道哪一個才是本尊,又或者他們本尊根本就不在這裡。至於那木真顯然是與他們一起的,難怪他會說他們對這青華殿勢在必得。

  陳景可不認為這個長生道君是怕了他們,只是覺得事不可為,所以當機立斷的離開,即使是陳景看著那個長生道君時,也會有一種高深莫測的感覺。

  陳景劍遁而走,他們同樣攔不住。他緊隨長生道君之後,在虛空之中飛逝,轉瞬間出了青華宮,朝左而走,不一會兒又來到了一座宮門前,這座宮殿與青華宮差不多的格局,只是上面宮名不相同,長生道君像是根本就沒有注意到陳景離他不遠處現出身來一樣,抬手朝天一指,一道雷霆憑空而生,翻湧而下,擊在宮門之上,一道未熄,一道又落,總共落下五道,五道雷霆就像是只是一道,雷霆消失之時,那宮門上出現了五個紋凝結成的大字:神宵玉清府。

  他回過頭來朝陳景看了一眼,說道:「此殿已歸我,你若想要,便進來奪吧。」話落之時,他已經化為一道雷光沒入了神宵玉清府中。

  就在長生道君沒入之後,神宵玉清府那半開著的一扇門中轉出一個人來,他一身玄黑色的道袍,冠也是黑色的,臉上卻有著縱橫交錯的疤痕,相貌極為醜陋,身形卻是高大。他懷裡抱著一把劍,劍鞘漆黑。這人才一出現,陳景便感受到了一股強烈的殺戮之氣。

  他是護法之人。陳景轉身劍遁而走,這個人身上的殺戮之氣天下罕見,若是定力不夠,只要多看他幾眼,眼前便會出現屍山血海的幻覺。陳景想到了曾經聞名天下的四殺劍中的戮仙劍。

  看他身上的氣息竟是與戮仙劍相通了,天下間,已經沒有多少人能擋得住他的一劍了。陳景沒有想到這長生道君的居然能讓這樣的人為他護法看殿門。

  陳景往回走,他要在之前從青華殿出來的地方尋找到往裡面而去的通道,只是當他回到青華殿時,那裡面已經是一片片的光華閃耀,各種法術如洪流傾瀉。

  其中最耀眼的莫過中中間的那根玉柱,此時那玉柱光芒四射,玉柱之上有密密麻麻的符文浮現,又隱去。而玉柱下面日耀帝君、獅子明王、洞州帝君三人各以一隻手掌按在玉柱上,另一隻手掐訣收於胸前。

  木真則是全身金光耀眼,頭頂九點戒疤映出一片紅映。在他的面前的卻是東嶽大帝。
domingo0 發表於 2012-7-14 09:52
第三卷:迷天劍幕寫神則 第4章:翩翩劍蝶入凌宵

  陳景的出現,讓雙方都有些緊張起來,剎那之間各自止住了法術,警惕的看著陳景。

  他們都是天下間的強者,坐鎮一方,稱王稱帝,然而,在陳景出現之後,他們依然警惕萬分。陳景不想與他們爭奪這個青華宮,轉身化一道劍光轉入一座宮門之中,在他消失之時,青華宮裡剎那間又是法術縱橫。

  陳景再朝凌宵寶殿中心處而去,他希望能在那裡找到葉清雪,到過兩座真正的大宮殿前後,陳景已經大致可以猜測得到這凌宵寶殿的格局了,應當是以真正的凌宵寶殿為中心,四周應該各有大殿,其中小殿更是極多,層層疊疊,環環相扣,組成整個天庭凌宵寶殿。

  「咳咳,……」陳景咳嗽著,這一次的咳嗽格外讓他感疼痛,彷彿連五臟六腑都牽動了。

  陳景身上劍靈光華散去,落在地上,他即使是用眼睛也能看到這裡的虛空之中充斥著游離的劍絲。這裡已經算是深入凌宵寶殿了,若是再進到裡面去的話,只怕真的難再出來了。

  在之前凌宵寶殿之中散發出來的劍咒都是被進來的那些人都吸納,劍咒因此而慢慢的消盡,現在這裡深入凌宵寶殿內部,已經少有人來,劍咒比外面濃重的多。

  他所站之處,正是一處四通八達的通道之處,頭頂是並不高的廊簷,兩側有欄杆,欄杆為玄青色,有各種花紋雕飾。旁邊不遠處有一座小亭,亭中有一張白玉桌,有四個白玉凳子,其中有一個女子面東而坐,她身穿杏黃羅裙,頭髮戴著珠花,斜邊的留海從眉角劃過,黑髮從雪白的頸脖的一側垂至白玉桌上。

  陳景走到她的面前,她正用手撐著下巴看著天空,這裡是一個類似花園一樣的地方,可以看到天空,陳景走近她,發現她的面容竟還是那麼的年輕,面色紅潤,吹彈可破的樣子。

  她整個人看來還是活的好好的,陳景看著她的眼睛,卻從她的眼眸看以了兩點白光,再仔細看去,那兩點白光都是倒映在她眼眸之中的天河,陳景順著她的眼睛所看的方向看去,從那個角度正好能夠看到天空之中。能想像的到,千多年前,這個女子撐著下巴坐在這裡之時,看到天河之中突然有一道天河傾瀉而下,還沒有等她有任何的反應,那天河已經席捲而下了。而餘威直到千年之後,依然讓陳景行至此處不敢再上前。

  陳景感應到這女子身上已經生機絕滅,心中猜測不出她的身份,也沒多想,他現在最想要做的便是找到師姐葉清雪。他在那女子面前坐了下來。

  坐下一位兒,一隻斑斕蝴蝶自他的嘴裡飛出。蝴蝶翅膀淡藍色,又似碧水凝結而成的翅膀,其中有一片翅膀是金色的,金色之中又有黑藍白,或是一斑點,或者一隻眼睛一樣的圖案。這蝴蝶輕盈的圍著亭子飛了一圈,分別在亭子的每兩根柱子上方翹起的瓦角上落了一下,隨之便見到從上面垂下來一片劍幕,淡淡劍吟聲,彷彿夜深人靜之時的私語聲。

  東南西北四個方面分別有劍幕垂下,亭子之中的人立即變得有些不清了起來,只見蝴蝶翩飛,亭子之中舞動,所過之處,一道符憑空而生,隨光芒一閃,將整個亭子罩住了,光芒之中,自陳景的鼻孔之中鑽出一黑一紅光芒,黑光沖朝上鑽去,鑽進了亭子的瓦面下,紅色的光芒鑽入了桌子下面。

  這只是一念之間,光芒斂去,整座亭子都消失不見了。只餘一隻巴掌大小的蝴蝶在虛空中飛著。蝴蝶忽高忽低,飄忽不定,突然消失,再現時已經在前方迴廊拐角處。

  隨著這一隻蝴蝶,陳景將凌宵寶殿之中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那些肉眼難見的劍絲都清晰的出現了,蝴蝶飄飄而飛,忽高忽低,出得幾座小殿,又拐過幾座大一些的殿,各殿雖然都有些相似,卻又殿殿不同,裡面的格局陳設,都暗含天道,不時的能看到殿中已經死了千年的人,他們都是毫無反應的死在其中。

  飛啊飛,飛啊飛,蝴蝶這片死寂的大殿之中飛尋著葉清雪。

  他不知道,此時,天庭之中的外圍已經在發生著各種爭鬥,而且都是天地間的那些神通廣大之輩,他都想要奪下那些大宮殿。最終的目的則是先控制一座小殿,再慢慢的蠶食,繼而控制著整座個天庭凌宵寶殿。倒沒見什麼人像陳景這般直接往最中心尋去,似乎他們也知道中心處的劍咒濃郁,危險重重。

  蝴蝶一直的朝裡面飛著,劍絲也越來越密,不過,陳景仍然能夠通過迷天蝶的眼睛看到那劍絲在朝殿外流散而去。飛啊飛,飛啊飛,在虛空之中上下飄忽的飛著,或急或緩,或轉折不前,或閃逝無定。

  蝴蝶終於來到了一座大殿的前,這殿恢宏而龐大,相比起之前見過的青華殿和那被長生道君改名為神宵玉清府的兩座宮殿來,要高大的多。

  「這就是凌宵寶殿。」

  宮殿前下有三十三層階梯,巨大的殿門上有著著一塊巨大的匾,上書著「凌宵寶殿」四個大字。

  這大殿前是一塊廣場,廣場左邊有一座塔,像極了陳景曾在崑崙山中無尤道人手中的那一座,只是這一座顯然不是那一座,再看右邊,那裡有著一塊殘破之地,像是曾應該有什麼,而現在沒有了,陳景暗想或許那裡曾經也有一座塔,那塔就是玲瓏鎮妖塔。

  蝴蝶在廣場上繞了一圈,朝四面望去,這裡算最高之處,其他東、南方向各有兩座大殿很高,與這凌宵寶殿沒差多少,那正是青華宮與神宵玉清府,至於其他的方向則看不到,被凌宵寶殿擋住了。從這裡往回看,能看到虛空之中有人飛逝,靈光盤旋,大多都是集中在那兩座大殿上空,其他的小殿上空相對少一些,偶爾有一些飛逝到凌宵寶殿這中央來,卻又會很快離開,像是能感應到這裡有著致命的危險一樣,儘管如此,還是有不少人飛遁而來,但是終歸是不敢落下,只敢高高的看著。

  陳景只是借蝴蝶的眼睛看著,很快便飛向那凌宵寶殿關著的大門去了。只見蝴蝶輕盈的落在那座大門上,蝶翅微動,一片白渺渺的光芒過後,蝴蝶消失不見了。

  進入到凌宵寶殿之中,陳景看到的是四根極高柱子,乍眼間,就如天之四極之處的天柱,而殿的頂部,竟是還有一朵朵似白雲,實則是不曾散去的碎劍絲。虛空之中更游離著一片片的劍絲,如輕紗一樣。殿中滿地的屍體,一地的法寶。他們的表情個個都驚恐,地上的屍體也能看出他們是激烈抵抗了的。

  而最高之處的那個象徵著天帝的帝位前,正站著一個白衣女子,白衣染血,她手中拿著一把陳景從來沒有看過的劍,劍尖指著她前面方的一個人。然而,雖然是如此,陳景依然是一眼看出師姐是被逼入了絕境之中,當陳景從外面進來之時,葉清雪和那個人都看了過來。

  葉清雪笑了。

  那人卻說道:「一隻蝴蝶,一個化身而已,今天,我們都要死。」

  葉清雪說道:「我賭贏了,果然是我師弟先來。」

  然而就在他的話才落,那大門之中突然刺出一道劍光,劍吟刺眼,聽在耳中只覺全身冰寒,一道劍光一閃而逝出現在了門內,一個身穿青衣道袍的女子出現在殿中。

  那人大笑道:「吾徒也來了。塵兒,殺了他。」

  他所要殺的自然是陳景,他的話才落,一道劍吟聲已經響起,早在劍吟響起之時,一道劍光已經將朝那虛空之中翩飛的蝴蝶劃去。

  這一道刺眼的劍光像是天道軌跡,剖開了這一方天地虛空。

  這是絕仙劍,被離塵得到了的絕仙劍。

  陳景在這一剎那之間竟是感受到了在閻羅城中感受到的那種劍意,離塵這些年不見,竟是已經入了劍道。
domingo0 發表於 2012-7-15 13:03
第三卷:迷天劍幕寫神則 第5章:護

  凜冽的劍光,剖開虛空,絕仙劍上散發出來的那股絕殺之氣,竟是將虛空之中游離的劍絲的給逼開了。

  蝴蝶在虛空之中翩飛,像是被驚擾了,奮力的朝前方飛去,然而相對於那劍光來,這蝴蝶飛的速度算是慢到了極點,只一瞬間,只一念,只在那劍光出現的那一剎那,蝴蝶已經被劍光從中斬為兩半,翅尤在扇動,卻朝下空落去,然而只落到一半就散為雲煙。

  這凌宵寶殿最高處的那最高處的台上站著葉清雪突然笑了,手中長劍垂下,身體朝身後的那金色椅子倒去。被她以劍指著的人腦後她倒下的一剎那出現一隻蝴蝶,蝴蝶身上閃耀出三尺劍芒朝那人腦後落下,那人怒哼一聲,後腦突然化為一張臉,張口便要一口將蝴蝶連著劍光一起吞下。

  那蝴蝶似乎有些懼意,劍光揚起,蝶翅拍動,卻又消失在了劍光之中。葉清雪倒向座位的身體還沒落到坐椅上,身邊出現一隻蝴蝶,蝴蝶突然自虛空之中出現,劍光一閃,化而為人,俯身扶著葉清雪的肩頭。

  葉清雪只這一剎那之間竟已是那樣的虛弱,是陳景從來沒有見過的,生命氣息宛若游絲。陳景連忙一揮手,一片劍光將葉清雪罩住。可是這劍光在這裡並不能取到保護作用,只是陳景的心裡作用而已。

  在剛才,葉清雪的週身一直有電芒閃耀。阻擋著那些劍咒,只是看起來雖然阻擋了一部分,卻依然受到了傷害。

  劍蝶在無窮的劍咒之中並不會受到傷害,但是卻也無法護得葉清雪,就像他自己不能通劍光來護住自己一樣。

  在陳景顯化出來護著葉清雪的一瞬時,葉雪突然說道:「不要讓我離開這個座位。」說完便已經閉上了眼睛,氣息迅速的暗淡了下去,只一剎那,陳景就再也感受不到葉清雪身上的任何氣息了。不過她手上仍然拿著那一把陳景沒有見過的劍,那不是千羅的傳承下來的清心鎮魔劍,陳景看到上面有著「帝王」兩個字。

  在殿前,離塵手持絕仙劍一步步的走了過來。那年自從她與顏洛娘在月滿中天之時戰了一場之後,便在羅浮之巔修行到今沒有在天地間出現過,今天一出現,竟像是踏入了劍道,身上的氣息已經與那絕仙劍融為一體,在之前那一劍之中,陳景已經從她的身上感受到的唯一氣氣息就是冰冷。

  她一步步的走近,身上隱隱有劍芒吞吐,那些劍絲竟是只有極少的一些能侵到她的身體內。

  這是一切都是因為絕仙劍,先天劍器不是一般靈寶可比。

  她走到殿的中心,便不再過來。

  「這個位置又豈是什麼人都能坐的。」

  說話之人正是曾經的羅浮掌門兆先真人,他仍是元神之身,在這充滿了劍咒的凌宵寶殿之中居然像是沒有問題。陳景還未起身,還沒有開口說什麼,站在不遠處的兆先已經一手抓了過來。他的一舉一動已經成法,一抓之間,他的身體在虛空之中節節攀升,手還沒有抓到陳景,他的人已經漲到了凌宵寶殿那麼高。雙目如電,那一隻手上陰陽光芒纏繞。

  這一掌之間,不但是要抓陳景,更似要連葉清雪一些抓起。

  陳景無路可退,更不能閃躲。如果是他一個人的話,這個時候他肯定劍遁避開,然而這時他不能,他的身後有葉清雪,若是避開了,那葉清雪也就完了。

  只見陳景身體在一掌罩下的瞬間,他突然張嘴無聲大吼,沒有聽到什麼玄咒,只看到他的嘴巴尚未合攏,他整個人身上竟閃起刺眼的光芒迎著手掌衝起,他的身體也在光芒之中消失,只見到一隻蝴蝶迎著那天塌似的手掌而飛。

  劍吟在光芒起的那一剎那而響,劍吟凜冽。

  殿中心的離塵手中的劍緊了緊,她眼中的光芒更加的明亮了,仿似有劍芒吞吐。以她現在的境界,竟是覺得陳景這一劍之中比起以前了有了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在以前無論陳景的劍術法術無論怎麼高明,卻都還在她的認知當中,然而,這一次卻有了些神秘莫測的味道。

  劍光直接衝向那手掌中心陰陽兩色漩渦之中,那裡是最危險最盛之處。劍芒本是倒沖而上,成片的掩上,但是卻在離手掌越近之處,便就迅速的縮去,彷彿那手掌的陰陽漩渦之中有著無盡的吸力一樣,劍光被攝了進去。

  蝴蝶身上劍光一閃,像是要掙扎而走,只見那巨大的手掌上陰陽光華大盛,蝴蝶一閃,消失,卻出現在了掌心之中。

  陳景自是不認識這是什麼法術,離塵卻知道,這是羅浮的攝劍手。羅浮以劍術聞名,卻少有人知道羅浮還有一樣聽著名字非常普通實際上卻是羅浮最高深的幾樣法術之一的攝劍手,攝劍手攝的自然不只是劍,而是能攝拿萬物。

  只是當兆先真人的這攝劍手出現之後,離塵卻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呵呵,好一個劍靈化身,真是好東西。」兆先真人冷笑著說道,離塵眉頭皺得更深了。

  就在這時,兆先真人手掌突然閃耀起一團劍光,他的手掌在那一團劍光之中消散。劍光沖耀而起,掩上兆先真人的身體。如火焰一般,竟似要將那兆先真人身體吞噬。

  劍光之中一隻蝴蝶直接朝兆先真人的雙眸飛去,蝶身劍芒凝實如劍。

  劍吟聲在虛空之中流轉,彷彿已經將虛空之中游離的劍絲給牽動了。

  「哼。」

  兆先真人怒哼一聲,另一手的衣袍在身前一揮,又像是衣袍之中著了火,用另一隻手去撲滅。陳景只覺得有一股巨大的力量憑空而生,排山倒海般的洶湧而來。

  只見那蝴蝶朝上飛騰的蝶身突然停止住了,隨之便見蝴蝶像是受不住風吹一樣,被吹的直向地上翻落下去。

  蝶翅拍動,劍吟聲唰唰而起,劍光縱橫將虛空割裂,就在蝴蝶隨著劍光而走,要飛離兆先真人的身前之時,兆先真會嘴裡突然大喝出一個玄音法咒,字音厚重如山。

  隨著他這喝聲一起,陳景只覺一座巨大的山壓了下來,身上一沉,身體不由自主的朝地面上落去。

  劍訣分許多種,這正是羅浮之中一種劍訣所化,這種劍訣取的正是厚重如山之意,現在被這昔日的羅浮掌教兆先真人使出來竟是出神入化,脫離了劍訣的範疇,達到了一種全新的境界。

  蝶翅奮力的拍動著,劍芒隨翅而成片的閃耀而出,卻只看到蝴蝶依然不斷的朝地上翻落下去,劍吟在這一刻竟像是蝴蝶臨死之前的哀鳴。
domingo0 發表於 2012-7-15 13:03
第三卷:迷天劍幕寫神則 第6章:迷天劍法

  不遠處就是葉清雪躺倒在曾經的凌宵寶殿之主昊天大帝所坐過的位置,只是現在卻生死不知。陳景唯一能做的就是遵守葉清雪的話,不要讓她離開那個椅子。

  蝶翅扇動,劍光片片而起,在一片片的劍光之中,隱約間有無數的蝴蝶飛出,只是卻沒一隻真實的。突然,一團劍光驚閃而起,刺眼的白光之中夾雜著一些金色,這一剎那之間的劍光竟是讓蝴蝶看不清。

  也就在這一團爆起的劍光之中,蝴蝶翻落在地上,那滾滾而下的氣息落在地上竟像是沙土一樣,發出撲撲的聲音,一片模糊,蝴蝶翻落的地方掩埋住了。

  兆先真人卻微微皺了皺眉頭,一揮手,那一堆掩埋了蝴蝶的塵土飛揚而起,散入虛空化為虛無。只是那原本應該被掩埋在那裡的蝴蝶卻不見了。

  兆先真人有些驚訝,他竟是沒有看出那蝴蝶是什麼時候消失的。站在不遠處離塵同樣的沒有看到,她也分明看到蝴蝶在幾經奮力掙扎之後仍然被掩埋住了的。

  「嚶……」一道悠揚而輕柔的劍吟聲在虛空之中響起,聽在耳中,像是輕紗拂過臉頰。殿中央的離塵手中絕仙劍光微微閃動,她竟是根本就無法確定這劍吟來自於哪裡,彷彿來於昨夜的夢中。無法看透的東西,便產生一種危險感。

  兆先真人雙目如電,突然大喝一聲,身前虛空滾滾生波,那些游離的劍咒劍絲都像是水中的浮游生靈一樣的被波浪給捲起。

  只是他的這一聲斷喝根本就沒有能將那劍吟聲掩蓋,反而像是將那如夢一般的劍吟給驚動了,在兆先真人眼中,突然有一隻蝴蝶翩翩而飛,然而那一隻蝴蝶卻朦朦朧朧,如夢似幻,根本就看不清,從一隻變成兩隻,兩隻變成三隻,三隻竟是變成了滿眼的皆蝴蝶。

  他心中一驚,危險感升起,立即大喝一聲,眼前立即清明過來,但已經有一隻飄渺不帶半點殺氣蝴蝶已經飛到了頭頂,劍光吞吐,竟是隱秘非常。

  落下,劍光濃郁。

  兆先真人頭頂突然化開,他是元神之身,隨意變幻。

  在迷天劍蝶落下的一剎那,他的頭顱朝脖子之中塌下,化散而開,成為一團白色的雲霧,蝴蝶身上劍芒乍起,已經落了下去,劍芒刺下。

  「嚶……」

  劍吟如清風流轉,絲絲入心田。

  蝴蝶在這一剎那之間,彷彿如蒼鷹一般的落下。就像這下面不是一個元神仙道的人物,而一隻小白兔子。

  兆先真人的身體在這一剎那突然朝上空反捲了上去,竟是在一剎那之間便已經反避為攻。蝴蝶突然騰空而起,雙翅卻有兩道金光落入那掩上來的白霧之中,白霧將這吞噬,重新化為兆先真人的頭,只是看他卻並沒有追著出手,蝴蝶在虛空一轉消失,再現時已經落在葉清雪握劍的手上。

  兆先真人臉色有些陰沉,陳景在他的面前無論怎麼變化都是在化解他的法術。但是真是如此,兆先真人才會感到驚訝。現在的神祇不比千年前的神祇,千多年前,天庭納天地之信,每一個神祇只要神位到了都會有相應的法力,而現在雖然自由了不少,但是真正比起來,比起千多年前的神祇來,同等的神位,現在的神祇顯然比不上以前的,即使是陳景真身前來,法力也未必比得上兆先真人,更何況他是劍靈化身。

  可偏偏就是這麼一個劍靈化身。

  「想不到羅浮之外,還會你這樣的劍修者。」兆先真人說道,陳景卻並沒有回答他,他就像是真的只是一隻蝴蝶,不言不語,只是翅膀微微的拍動著。

  他的話才落,突然自嘴裡吐出一道金絲,這是之前沒入了他身體內的那一絲,被他驅了出來,金絲在虛空閃逝,扭動,憑空一閃竟是化為一隻蝴蝶,蝴蝶身上光芒再次一閃化而為人,而葉清雪手背上的那只蝴蝶則同時如輕煙一般的消散。

  兆先真人先是一愣,隨之便有歎道:「渺若煙塵,銳如寒雪。玄奇時如春蝶入夢,莫測神秘。」

  他的話雖是感歎,並且是誇陳景的,但是眼中的殺氣卻越為越重。

  陳景的劍術已經走上了另一條路,這一點離塵也看出來,她躍躍欲試,而兆先真人則是直到成了元神之後才體會到了這種感覺。

  不憑劍,而唸唸皆是劍。舉手投足之間皆是劍術。

  陳景的劍術是在劍靈迷天蝶本命神通之中基礎上演化而來的,以迷幻為主,空靈夢幻有餘,而銳殺之氣稍嫌不足,一直以來都少了一份那種一劍破盡敵法的乾淨利落。這是因為劍的材質不行。不過後來陳景卻已經踏上了另一條至虛的劍道之路,這麼多年來第一次展現,竟是讓號稱天下仙劍出羅浮的羅浮掌門人兆先真人都感驚訝。竟被他評價了一句神秘莫測。

  就在他準備再次出手之時,兆先真人突然眉頭微皺,說道:「塵兒,殺了他。」

  然而他聲音起時,自殿外有琴音鑽了進來。

  這琴音飄飄渺渺,卻無從抵擋的鑽進了眾人的耳中。

  陳景幾乎是在一剎那間不禁想到了琴魔石巖,沒想到了他這個時候也出現了,這麼多年來都銷聲匿跡了,這個時候卻出現了。他的琴音聽上去仍然是飄渺無從捉摸,但入了耳之後卻又像是化成了實質,一個勁的朝體內鑽。

  離塵朝陳景靠近的步子立即停了下來,抬頭看殿頂看去,她自然無法看穿殿頂,但是聽出了聲音就來自於那外面的那處位置。

  這時兆先真人說道:「年輕人,你的劍術雖然另辟奇徑,但是單憑你一人之力是護不住你的師姐的,這樣只會害了你的師姐,你把那劍交過來,我可以任由你們離去,這樣你的師姐應該還能救回來。」

  陳景則說道:「師姐對我說不要讓她離開這座位,我不能帶她走。除非我死了。」

  「年輕人,話不要說得太滿。你知道你的師姐拿著的是什麼劍嗎,你知道你師姐為什麼非要坐在那個天界之主的帝王之座上嗎?」

domingo0 發表於 2012-7-16 08:19
本帖最後由 domingo0 於 2012-7-16 20:13 編輯

第三卷:迷天劍幕寫神則 第7章:濃如墨,艷如血

  在陳景心中,葉清雪的印象還是那個坐在草廬上修行的樣子。無論白天黑夜還是颳風下雨,她都是坐在那裡。那時的葉清雪是那麼的清晰,後來,慢慢模糊了一些,又清晰了一陣子,現在葉清雪則是如處於迷霧之中。但是不管是一開始還什麼時候,陳景都沒有在意過葉清雪有著怎麼樣的神秘,從沒有在意過,哪怕是現在這個曾經天地間的第一人問出這樣的話,陳景也不在意。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你是千年來第一位元神修者,天下事定是沒有什麼能瞞過你,那你可知道,她是我師姐,是多次將我從生死之間救回來的人。」陳景說道,他的身上與兆先真人一樣,都有著一層白芒,不過兆先真人是元神光芒,而陳景全身上下則是劍芒吞吐。

  殿外依然有琴音傳了進來,若有若無,從來沒有斷過,纏纏綿綿。

  坐那座亭子之中的陳景真身突然睜開雙眼,一黑一紅兩道光芒鑽入他的鼻孔之中,隨之便見他站了起來,一步跨出就已經消失在了前方拐角處,他竟是不管不顧的已經衝入了濃郁的劍咒之中。

  「年輕人,我當年初次下山行走之時,也不把天下修者放在眼裡,在吃過幾次大虧之後,才明白一個道理。」兆先真人說道。陳景沉默不語,他就在站葉清雪面前,雙手垂於藍色法袍的衣袍之中。他還在體味著剛才的生死一瞬間,就在剛才他要被兆先真人的法力融入厚重山符劍意掩埋的一瞬間,他拼盡劍力以劍氣爆開靈,本身也趁機遁走,然後卻又幻化出了一個假像在那裡,讓他們以為自己真的被掩埋,然後便是趁機去偷襲,只是依然被察覺了。

  在他兆先真人元神變幻之後,劍靈飛離其實也是虛假的,而真正的本體則是融入了那兩道金光中的一道,沒入了兆先真人的元神之身中,他想冒險將兆先真人殺死,只是卻依然沒有做到。不過,他卻也知道了為什麼兆先真人在充滿了劍咒的凌宵寶殿之中沒有死。

  兆先真人又說道:「有時候,留得性命,比什麼都重要,尤其是對於我們這些修行之人來說,百十年後,誰會成為什麼樣的誰也不知道。修行之人絕對不要去跟別人爭一時之高低,而是要看誰活的更長,百十年後再來看的話,你會發現曾經的許多敵人已經在歲月之中煙消雲散了。」

  陳景依然沉默,離塵卻提著絕仙劍出了凌宵寶殿,當年離塵與琴魔石巖一戰最終是以石巖消失而結束的,在有些人眼中,這是石巖逃走了,在離塵的心中卻決然相反,因為她當時並不知道石巖是怎麼離去的。

  兆先真人的眼神逐漸的冷了下來,他說道:「年輕人,憐你修行不易,你卻只當耳邊風,天劫尤可避,人禍卻不可消。」

  陳景則是突然說道:「真人的話陳景自當銘記,只是今天無論如何都不會讓誰傷害到師姐的,除非我死。」他的聲音並不大,最後四個字尤其的輕,但是卻有著一股鏗鏘凜冽的味道,話音之中都帶著劍意。

  他的話才落,兆先真人已經動了,或者說是他整個人已經撲了上來,其形大如山,其身似劍芒凝結,撲下,劍芒如銀色洪浪。

  乍起之間,方寸之地已經避無可避。

  這如巨錘擊卵石。

  這是擊殺陳景的最好方式,在兆先真人看來,這個陳景劍術已入法,若只是光鬥劍術的話,一時半會兒根本就奈何不了他,唯一的方式便是以法力重壓而下,避無可避,讓他根本就沒有閃轉的餘地。

  他這般想自是沒錯,但是陳景又豈會沒有這般想過,在他想著自己劍道發展方向時,已經想到了自己可能會面臨的問題,一直以來,他法力都不算高,更何況他選擇了這種劍化虛無,融入到各種法術裡面劍道之路。

  只見兆先真人的元神之身化為一片洶湧的劍芒撲了過來之時,陳景的手在身前揮出,捲動。

  劍光乍起,陳景的一條手臂化為一團白色的劍芒漩渦,這漩渦由內而外,竟是如一錐子一樣,洶湧的法力像是被鑽破了,陳景的身體在劍芒之中化為一隻蝴蝶。

  蝴蝶雙翼在拍動,就像是在風暴之中奮力掙扎一樣,只見蝴蝶週身劍光縱橫,劍吟聲凜冽綿長。然而不可思議的是蝴蝶身後的葉清雪竟像是沒有一點影響。

  兆先真人心中大為震動,之前本以為陳景的劍術才剛剛步入那種由實至虛的虛極道路,現在卻才知道陳景的劍術已經走出了一大步,已經根本就不再是術,而是法,而且已經生了劍意,並且不是一般簡單的一些殺意,而是一種他所獨有的劍意。

  兆先真人只覺得自己的法力被剖開,就像是水流被一塊屹立的山巖給割開,只得朝兩邊而去。此時他才覺得自己小看了眼前這個後輩,如果他知道陳景得三品的司雨神碑的話,一定不會說出之前那一番話來,在之前的接觸之中,他只覺得眼前這個陳景的劍術走的是幻法一路,若是兩人光鬥劍的話,他自己未必就一定能贏得了,但是陳景是要保護他身後的葉清雪的,就不能避開,然而讓他意外的是,陳景居然能夠在這方寸之間將他的法力破開。

  殿外琴音依舊,同時傳來一聲刺耳的劍出鞘聲,那是絕仙劍出鞘了。

  也就在這絕仙劍出鞘的一剎那,朝葉清雪湧去的光芒更加的強烈了。蝴蝶身上的劍光同樣的大盛,卻像隨時都可能被吹或撕裂。

  「砰。」

  凌宵寶殿的大門被衝撞開來,一個人衝了進來,遠遠的一拳打出,只見一片河浪隨著他那一拳而浮現,浩蕩席捲。

  兆先真人心中一驚,立即明白了這個進來的人是陳景的真身。只是剎那間就已經看出陳景得了三品神位。河浪沖卷而來,在陳景打出那一拳之時,他本人也已經消失了。兆先真人並沒有閃避,若是那法力沖卷而來的話,他正好可以借之轉化,一舉拿下葉清雪,然而那力量沖捲到身上之時,竟是漩渦。他只一感覺到,便明白這是一個河域之勢所化的劍域。他在當年繡春灣大戰之時自然是沒有去,若是他去了見到過,就會認出這就是當年的那座讓黑曜一州青年俊傑盡皆淹沒的涇河陷空劍域大陣。

  只是他現在並不需要借助於涇河之勢了,而是能憑空化生。

  兆先真人抽身而退,葉清雪身前人影一閃現出一個人,他緩緩的伸出手,那只蝴蝶便落在了他的手心,蝶翅輕盈而緩慢的開合。他眼看著掌心的蝴蝶,臉若刀削,沒有絲毫的表情,身上的衣服都沒有抖動一下,側臉對著兆先真人。

  兆先真人重新現出身來,緊盯著陳景。

  只聽陳景說道:「當年你是那麼樣的絕世不可方物,手持絕仙,殺天下大妖如殺一狗,一劍透空而來,差點讓我道消神散。」

  「那麼現在呢?」兆先真人冷冷的問道。

  陳景依然看著手中的蝴蝶,緩慢而又生硬的說道:「真人老矣。」

  兆先真人大怒,但是還沒有等他出手,陳景手中的蝴蝶突然飛起,兆先真人眼中便看到了一片迷離劍光,劍光突然化為一隻隻的蝴蝶。同時自陳景的身上有河浪湧生,蝴蝶落在河浪上,河浪化為一朵朵奼紫嫣紅的花。

  兆先真人感覺自己到了花海之中,清風拂面,花香陣陣。

  只是兆先真人畢竟是渡過天劫成了元神的,他心中警覺乍起,立即口吐真言咒法,眼前景像一變,只見葉清雪所坐的帝位之前出現了一座玉白碑石,碑石上坐著一個人,那人手持一根青玉笛在唇邊吹著,一隻蝴蝶圍繞著他飛動著。隨著他的笛音響起,虛空之中開始出現一層層的河浪,嘩嘩的水聲自司雨神碑上湧起,竟是在一轉眼之間已經充滿了大半個凌宵寶殿。

  陳景又將青玉笛朝虛空之中一拋,青笛在河浪飄蕩著,笛音卻並停止,但是卻有了些變化,就像被水流衝進了笛子孔洞之中而發出的聲音一樣。蝴蝶落在了笛子上,河浪之中的蝴蝶竟也是能自由的飛舞著。

  陳景突然開口說道:「真人,可惜了你元神之身,當年你雖然渡過了天劫來到這裡,卻沒有絲毫的寸進,相反,還退步了,不知我說的可有錯。」

  還處於河浪之外的兆先真人只是看著河浪之中高高的立於那高台之上的陳景。

  「你當年渡劫之時,元神之身已經被這天庭之中散溢出的劍咒給侵染了,雖然僥倖未死,卻也讓你不會再有進步了,你的元神便已經廢。若非師姐在抵擋著劍咒,真人只怕早死在了師姐的劍下了。」

  兆先真人的元神之身並沒有表情,但是他的身體卻在顫抖著,像極了元神不穩要散去的樣子。

  笛音還在綿延,彷彿有著魔力一樣。笛音伴入河浪之中,將兆先真人吞沒。

  只見兆先真人突然一動不動,原本白如劍芒的元神之身突然泛起黑色來,黑色很快就擴散開來,只一會兒已經將他的整個身體染成了墨色,唯有一顆頭顱還是白色。

  青笛就在兆先真人週身飄蕩,迷天蝶附在青笛上面。

  陳景著在那裡,繼續說道:「其實你應該早就知道這凌宵寶殿之中千年的怨氣都隨著劍咒侵入到了你的元神之中。你已經不再是昔日跨躍萬里,一劍縱橫天地間的羅浮掌門了。你只是一個被怨氣侵染的元神,這天下只有一個地方能讓你活下來。」

  陳景的話才一落,虛空之中突然出現一道聲音:「這天下只有霸陵能讓你活下來。」

  同時之間,一個女子的面容出現在了虛空之中,她注視著兆先真人,就像是根本就沒有看到陳景一樣。兆先真人不言不動,像是極力的忍受著什麼。

  笛音依然在虛空之中流轉,嗚咽婉轉,如泣如訴,動人心肺。

  這時兆先真人心中一片混亂,那笛音一個個的往心中鑽,化為一層層的幻象,讓他的思想不由自主的深陷其中,而他之前渡劫後來到這凌宵寶殿之中湧入身上的怨氣這時卻像是染墨的紙一樣,迅速的化開,一片黑色。

  同時耳中不知何時又響起了一聲聲「這天下只有霸陵能讓你活下來,這天下只有霸陵能讓你活下來,這天下只有霸陵能讓你活下來……」

  一聲一聲,在他的心中湧動。

  終於,他騰身而起,衝出凌宵寶殿,如一片烏雲一般朝人間落去。

  而虛空之中幻生出的那個女子面容突然轉過來朝陳景看了過來,那眼神,竟是與陳景印象中的有了極大的差別,像是極為清醒,又似已經瘋狂。

  她看了陳景一眼後便消失不見,陳景非常的意外顧明微變化之大,居然已經有了這種不可思議的神通手段。不過他也沒有時間卻思索這其中發生了什麼事,一時也想不清為什麼不能離開霸陵城的顧明微有了這般深不可測的神通手段,居然能夠顯化於這九天之上的天庭之中,蠱惑得了兆先真人進入霸陵城,可以想像的到,進入霸陵城的兆先真人將再也沒有出來的可能了,霸陵之中的怨氣能讓一個境界不夠的修行之士墮入黑暗之中,永不復醒。

  他不再想,一揮手,凌宵寶殿之中虛幻的河浪掀起,將整個殿都充滿了。同時又不斷的打出一串串法訣,念喝出一句句神咒真言在河浪之中生成,又隱沒於一朵朵的浪花之中。

  「咳咳……咳咳咳……」陳景突然咳嗽了起來,他的身體有些顫抖,微彎著腰,這一次的咳嗽來得更加的猛烈,若是他的身體內有血的話,只怕現在已經咳出了血。

  整個凌宵寶殿因為他的咳嗽而掀起了一個個大浪,劍絲進入到了他的身體內,他想要將之煉化,卻並不能做到,從那細微的劍絲之中他感受到了深入骨髓的殺氣,這種殺不是怨恨殺意,也不是仇敵之殺,而是一種堂堂正正的殺意,當陳景想要煉化其中一道劍絲時,卻生出一種感覺,感覺那不是劍絲,而是一道天河,席捲天地的劍河,所以陳景放棄了煉化體內劍絲的做法。不禁在心中念過感歎:「這才是真正的劍意,千年不散的劍意。」

  陳景這些年來自然是也生出了劍意,要不然又怎麼敢冒險進入到兆先真人的身體內去呢,雖然沒有達到目的,但是兆先真人也沒有煉化得了。

  河浪之中出現了神咒,一閃而沒,河浪充斥於這凌宵寶殿之中,將那原本還未散去的劍咒游絲融入了河浪之中。自他的鼻孔之中又鑽出一黑一黃兩道光芒,融入河浪之中消失不見。

  他在佈陣,或者說他在祭一座劍域,一座如當年繡春灣一樣的劍域,只是現在的他無論是境界法力還是劍術與當年有著雲泥般的區別。

  陳景能夠想像得到,用不了一會兒,這裡一定會是各大修士爭奪的重點,而他則要守住這裡,不能讓人打擾到師姐。

  他至今仍然記得,當年從陰間的秦廣城回到陽間後被人間修士當成陰世魔物追殺了的情形,他被追得形如枯槁,心若死灰,即使是他向那些追殺的人發誓永不履世也是無濟於事,本以為那次要死了。然而葉清雪來了,一道雷霆從天而降,那刺眼的白光不但照亮剮龍坡的天地,也照亮了陳景的將死之心。

  當時還未完全成名的葉清雪與整個黑曜州的青年俊傑大戰,到後來除了掌門一級的人物之外,輩份高的也出手了,但是都敗在了葉清雪的雷光之下。

  那一戰,三天三夜。敗盡黑曜一州,卻又未殺一人,成就了葉清雪的名字。

  這麼多年過去了,終於輪到陳景了,他回頭看著躺倒在那曾經的帝王座椅上的葉清雪,臉色蒼白的嚇人。

  當年的陳景形如骸骨,倒在一棵樹下,當年葉清雪擋在他的面前,獨自面對一州的修行練氣之人。

  今天的陳景,站帝王寶座之前,獨祭大陣,等待著這天地最強大的一批人到來,不知不覺間,他已經成長到了可以觸摸巔峰的高度了。

  他知道兆先真人要葉清雪手中的劍,而且還想要這個座位。他可以肯定這個帝王寶座便是控制這凌宵寶殿的中樞總綱所在,但是葉清雪說過不能讓她離開座位,所以陳景就不會動她。

  凌宵寶殿之外的殿尚且能讓那些久不出的人物爭得你死我活,更何況是這座凌宵寶殿。

  陳景一道道法訣打出,他將一身的本事都拿了出來融入到這座法域當中去。

  凌宵寶殿之外,東南西北各個方向都有靈光飛來。看那些靈光或者清澈耀眼,或是晦澀朦朧,無一不透著強者的氣息。

  沉寂了千年的天地,天庭現世的這一天便開始復甦。凌宵寶殿的歸屬注定是要被這個天地銘記的。而這一段之中,陳景的名字將會是最濃重最鮮艷的。

  濃如墨,艷如血。

  天庭的凌宵寶殿之中,有人獨祭劍域。

  陰間秦廣城中,有人獨築孽鏡台。

domingo0 發表於 2012-7-17 08:17
本帖最後由 domingo0 於 2012-7-18 15:00 編輯

第三卷:迷天劍幕寫神則 第8章:一人、萬眾

  幽深的黑暗之中有人在說話。

  「他不是在崑崙封神了嗎?座下除了老祖之外還有六位神將。」

  「那一蝦一貝在這個時候也是有心無力。」

  「那其他的呢?」

  「其他的,其他的都有自己的選擇。」

  「他們都怎麼了?顏洛娘呢,她是從河前村出去的,現在是廣寒宮主,一柄廣寒劍神妙無雙,怎麼不見她出現。」

  「她,她是廣寒宮主,而這世上還有一個叫陰陽觀的地方。」

  「那龜淵呢?」

  「他屬於龍族,龍族驕傲,不屑於爭這天庭,所以他不會出現的。」

  「還有那個猴真人,他可是掌了懷陰河,是河神爺親自封的河神。」

  「他是妖族,是猴族,必須聽命於妖族太子。」

  「那,還有那個九陰呢?」

  「他是巫,必須聽從祖宗的召喚。」

  「那,那河神爺就只是一個人了?老祖,你呢?」

  「我在祭煉了秦廣王印後就不能離開陰間了,除非秦廣城能在陽間顯世。」

  「那他就真的只有一個人了。」

  「當然不是,他還有萬千的信眾,他的法力來自於他自己,來自於那些信奉他的普通人。」黑暗之中,虛靈繼續說道:「每一個人的法力都是來自於自己努力,但是偏偏有些人就能縱橫於天下,有些卻只能在歲月裡掙扎,在時光之中消泯。你們知道這是為什麼嗎?」

  黑暗之中,大妖小妖搖頭。

  「因為許多人只是為了法力而修行,他們心中少了一樣東西。」

  「什麼東西?」

  「信仰。」

  「信仰,我們修行之人也要信仰嗎,神祇呢,他們也要嗎?」

  「當然,只是凡人信奉神祇,而神祇信仰的則是各自心中的道義理念,或者說,他們信奉的是天道。」

  「那,河神爺心中的理念與道義又是什麼呢?」

  「以前我知道,現在我不知道,這些年來,他行走於天地,上次在閻羅城中見到他時,發現他身上已經多了一種特別東西,要不然的話,他坐在那椅子上就不能醒來了。」

  「老祖知道他一定能醒來。」

  「我不知道,但我相信他能醒。」

  這是天地間最為幽暗之處的對話。

  凌宵寶殿之中有著四根巨大的柱子,柱上有著各種雕紋刻畫,渾然天成。沒有一處相同,天下靈類俱在那金色的柱子呈現。

  這整個大殿之中已經被半實半虛的河浪淹沒了,凌宵寶殿竟是慢慢的生出一些光華來,像是被河浪給激起了靈光。

  陳景站在那一里,以手在虛空之中不斷的劃出一個個玄符,或是隨著他的嘴巴開合,而出現一個個神咒融入到河浪之中消失不見。

  凌宵寶殿之外有靈光盤旋,並沒有一個落下,在他們的眼中,原本這凌宵寶殿之中正有水韻光華透出,隱隱能聽到河浪水聲。

  遠處突有琴音而來,琴音渺渺,緊接著虛空之中劍光一閃,有一個身著青衣道袍的女了出現在了虛空,正是離塵。離塵在這上空現出身來,看了看凌宵寶殿,又環視了周圍的人之後,一俯身便要投入到下方的凌宵寶殿之中去,突然有人喊道:「離塵師姐,道君有命,不許擅入凌宵寶殿。」

  話落之時已經有一道靈光在虛空之中盤旋,靈光散開,現出兩個年輕的道人來,兩人竟是有九分相似,那一句話正是他們兩人同時而說的,但是離塵卻像根本就沒有聽到,在聲音落下之時,她已經入了凌宵寶殿。

  兩個年道人相視一眼,其中一人說道:「她已經進去了,怎麼辦。」

  另一個年輕的道人想了,說道:「道君讓我們來阻止她進殿,她現在已經進去了,我們不如就在這裡等她出來。」

  凌宵寶殿上空盤旋靈光也紛紛現出身來,彼此之間都戒備警惕著,然而也都緊緊的關注著凌宵寶殿之中,只聽到凌宵寶殿之中傳來刺耳的劍出鞘聲,劍光透出凌宵寶殿,依然刺眼冰冷。

  劍光忽明忽暗,河浪聲滔滔,顯然正在激烈的戰鬥著。凌宵寶殿的上空高處有一個人憑空而現,才一現身腳下便出現了一團白雲,白雲之上又出現雲桌雲凳,他坐在下,在雲桌上一拂,雲桌上便出現了一隻灰色的石琴來,沒見他撥動,琴音已在虛空之中流轉,他坐了下來,手指輕輕的撥動著石弦,九天之上立即有著飄渺的琴音灑了下來,琴音逐漸的高亢,隨著凌宵寶殿之中散溢出的光華起伏變幻著。

  那一對長得非像的道人同時之間在虛空之中畫出了一道符,符化為清光將兩人包融其中,其中有一說道:「他就是琴魔石巖。」

  「老爺說,妖族太子座下以石巖最為莫測,果然沒錯,連離塵師姐的絕仙劍都奈何不了他,那麼正陽師兄戮仙劍與無尤師兄的九轉玄功只怕也奈何不了他。」

  「我們沒有看到他與離塵師姐正面相鬥,可見他還是敵不過離塵師姐的絕仙劍的,那肯定也敵不過正陽師兄的戮仙劍,無尤師兄的九轉玄功乃是道門護教功法,有著變幻莫測的妙用,未必就會敵不過他石琴。」

  「你不要忘記了,老爺雖然說過妖族太子座下除了這個琴魔之外還有曾經的天地十三大妖中的數位,以及無數的妖族。」

  他們對於自己法術看起來頗為自信,並不怕別人聽到。其中一個道士又說道:「老爺還說這天下修行者無數,法力高強者也不少,但是能夠爭奪這天庭寶殿的卻只有三位,一個是靈山世尊,他不但本身法力極高,而且化身極多。另一個淮南城中的那位娘娘,老爺說她是巫族的,至今還沒不清楚她到底是什麼根腳,最為神秘,天下間許多城隍已經以她為尊了。再有一個就是妖族太子了,而其他的人雖然法力高強,卻不足為懼。我們只需要看著凌宵寶殿不被那三位奪去就足以,待得老爺掌控神宵玉清府,便是奪這凌宵寶殿之時。」

  「那離塵師姐現在進了凌宵寶殿萬一有個失手,陷入其中,豈非壞了老爺大事。」

  「離塵師姐絕仙劍在手,縱使不敵,全身而退應當不難。」

  就在他們說話之間,九天之上的琴音越發的激昂了,殺伐之間綿綿不絕。琴音之中伴隨著凌宵寶殿之中忽明忽暗的劍吟聲。

  突然,一團劍光自凌宵寶殿之中激射而出,強烈的劍吟聲伴隨著劍光而漫灑在的天地間,儘管在凌宵寶殿上空的那些都不是凡易之輩,在這個時候也都不禁不住的瞇了瞇眼睛,只見劍光之中,有一人自凌宵寶殿之中衝了出來,青衣道袍,道袍上劍痕纍纍,鮮血染紅了大部分。黑髮飛散,臉上竟是有著一道劍痕。

  清光之中的那兩個長相極其相似的年輕道士大驚失色,連忙喊道:「離塵師姐。」

  然而他們的聲音才起,離塵已經和之前一樣化為一道劍光投大地而去,只是這次卻有離塵的聲音在劍光之中傳來:「離塵無能,已受重傷,暫回羅浮靜養。」

  那兩個年輕道人對視一眼,轉身化為一道清光而走,他們要將這裡的事盡快報與長生道君知道。

  而凌宵寶殿上空的其他人也都大感驚訝,他們沒想到離塵居然都會重傷而出。有心想要進去探個究竟,卻又不敢,雖然他們也都自視基高,並不認為自己的神通就一定比離塵弱,但是看到離塵大敗而歸,而且她是有絕仙劍在手的,也就沒有人真的敢進去一探了。

  他們的神念並不能探入到凌宵寶殿之中,雖然坐凌宵寶殿之中隱隱透出光華和道意,都能猜測得出這是一位神祇,但是卻沒有人能肯定這位在凌宵寶殿之中的是誰。

  倒是有人說陳景進了天庭,現在各大殿中都不見他本人,所以有人猜測這凌宵寶殿之中的人是他。

  凌宵寶殿之中的陳景依然在祭劍域,他將自身所會的一切都融入到這一座劍域之中,法術有神咒,這些神咒雖然大多都是在人間才能顯露出妙用來,但是現在與陳景的劍域相融,卻又不同了,已經能讓任何進入這凌宵寶殿中的人感到心神不定,這種無形的法術,若是單獨用出來,對於那些強者一點效果都沒有。然而現在卻已經完全不同了,這些神咒都是由陳景的信仰願力祭出,有著更為獨特的妙用。

  主要的手段不還是他的迷天劍,迷天劍融入到這些河浪之中,無形的劍氣隨著無形浪花湧動著。

  而司雨神碑成了一方祭台,被陳景坐在身下,這是陳景法力的源泉,隨著時間的推移,在凌宵寶殿的上空竟是慢慢的凝結出一片烏雲來,在凌宵寶殿之外的那些人心中立即知道了凌宵寶殿之中的人原來真是司雨之神陳景。

  琴魔石巖已經被烏雲籠罩著了,但是他的琴音還是透過烏雲灑在了天地間。

  整個天庭此時除了最中央之處以外都是光華耀天,各種法術神通層出不窮,唯有最中心之處還是安靜的。

  天庭小殿極多,但是真正的大宮殿卻只有六座,這六座大殿有一座名叫青華宮,這是陳景初入天庭時到過的那一座,殿中有東嶽大帝及他座下只與日耀帝君、獅子明王、洞州帝君、木真等人在爭奪著青華宮的歸屬,其他的一些散仙修士,一進殿中便會有著身死道消的危險。

  神宵玉清府中則是一眾道門中人佔據著,最心中處長生道君正在祭煉著這神宵玉清府,這些道門弟子之中就有著陳景見過的那個面貌醜陋手持戮仙劍的黑衣人,還有著崑崙山千年來的護教弟子無尤,其他的無一不是道門俊傑。

  而其他的紫微宮、承天傚法宮、勾陳上宮都是在發生著激烈的戰鬥,比之青華與神宵玉清有過之而無不及。

domingo0 發表於 2012-7-18 08:21
本帖最後由 domingo0 於 2012-7-18 15:29 編輯

第三卷:迷天劍幕寫神則 第9章:呼風喚雨

  大地上,人們抬頭看天空所能看到也只是天庭一角,天庭處於雲中,偶爾能夠露出來,便足以讓大地上的人們紛紛祭祀了。

  涇河繡春灣的人們也都看到了,只是他們並沒舉行什麼祭天儀式,而是比以往頻繁一些的進出河神廟。當一個人有了真正信奉的神明之時,無論恐懼還是歡樂,最先想到便是自己所信奉的那個神明。

  夜晚,河神廟,大紅蝦、貝殼、李櫻寧都在那裡,旁邊的大樹上還是一隻夜鶯。

  他們仰頭看著天空,漆黑的夜空中央不斷的有光華閃耀而出,那些光華顏色各異,每當光華閃耀之時,就能看到黑暗中的天庭一角,他們知道那些光華是法術,而人間大多認為那是天上神仙在慶賀。

  「河神爺一個入了天庭。」大紅蝦說道:「看那天空之中法術那麼耀眼,戰鬥肯定非常的激烈,河神爺一個人怎麼贏得了那麼多人。」

  大紅蝦說著,並沒有誰接他的話,沉默了一陣子之後,大紅蝦突然沮喪的說道:「都怪我們沒用,即上不了天,又入不了地,每每這個種時刻都幫不了河神爺。」

  他一個人自言自語般的說著,黑暗將他的話吞噬。

  又過了一陣子,他又突然怒氣沖沖的說道:「有心的人無力,有力的無心。以後俺老蝦法力高了,要一個個找上門去,問問他們可知曉俺老蝦的海魂叉刺透身體的滋味。」

  「如果他們說不知道呢?」貝殼突然問道。

  大紅蝦立即大聲的回答道:「那我就刺他們三個透明窟窿。」

  「那如果知道呢?」貝殼又問道。

  大紅蝦依然激昂的說道:「知道我也要再刺他們三個透明窟窿。」

  貝殼沉默不再說話。

  又是一片暗寂,唯有河浪在拍打著河岸。

  李櫻寧突然說道:「雖然我們法力並不高,但是我們還是能幫到河神爺的。」

  「怎麼幫。」大紅蝦連忙問道。

  「河神爺是神祇,是天地間的司雨之神,他法力來自於眾生的信仰和願力,我們可以去為河神爺傳傳播信仰。」李櫻寧說道。說罷,他便轉身步入黑暗之中。

  大紅蝦想了想,說道:「小櫻寧說的對,我們也能幫助河神爺的,我這就回南天河去,要讓整條河中的生靈來祭祀河神爺。」說完他又朝貝殼說道:「貝殼妹妹,你也回青源河中去吧。」

  貝殼沒有回答,但是他知道貝殼一定會和他一樣做的,他突然又轉頭看著樹梢上那只夜鶯,說道:「你呢?」

  夜鶯在他們之中總像不存在一樣,但是她存在的久了,大紅蝦、貝殼他們都知道她。

  「我不知道,我沒處去,法力低微也幫不了河神爺什麼,我只能在這裡看著。」夜鶯說道。

  大紅蝦沉默了一會兒說道:「也好,如果河神爺與我們都死了,總要有人記得我們曾經存在過。」他說完,撲入涇河之中,朝上游而去,他要回到南天河去,貝殼圍著神廟轉了一圈之後,又過了一會兒,也進入涇河之中消失不見了。

  夜風微涼,夜鶯在樹梢之上,與夜色融為一體。

  九天之上,天庭,凌宵寶殿之中。

  那一朵朵的無形浪花之中,不知何時已經隱約可以看到一些文字了,隨著浪花的翻起,文字也一隱一現。那是被陳景融刻在迷天劍蝶蝶翅上的《黃庭》經文。

  這些年來,他並沒有繼續的在迷天劍蝶的蝶翅上刻另外兩頁的黃庭經文,因為他覺得沒有到時候,他的感覺之中,之前的那一頁黃庭經文融刻在迷天劍蝶上,已經是那劍蝶所能承載最大限度了,所以這麼多年來,一直都是融合著。直到最近才差不多算是有了一種水乳交融的感覺,感覺那《黃庭》經文就像是迷天劍蝶與生俱來的,不再是生硬的刻上去的。其中所帶來的種種神妙也讓陳景有種心神飄渺於九天之外的感覺,悠遠而深邃。

  突然,陳景回頭,葉清雪不知何時已經醒來。

  葉清雪微笑著看著陳景地,並不說話。

  「師姐,你醒了。」陳景走上幾步,靠近,低聲說道。

  葉清雪只是微笑的看著,過了一會兒才說道:「師弟果然已經成為天地間的大人物了。」

  「師姐。」陳景喊了一聲後就沒有再說話,他感受葉清雪的生機依然極弱,像是被一雙手護著的風中燭火一樣,隨時都可能會熄滅。

  葉清雪笑著,說道:「師弟可還能再為師姐護法三月呢?」

  「當然。」陳景快速說道。

  「無論誰來都能守得住嗎?」葉清雪說道。

  「無論誰來都行。」陳景依然快速而肯定的說道。

  葉清雪笑了,或許她這一生之中笑的都沒有今天這麼多。她說道:「那本你從秦廣城中拿出來的《呼風喚雨》訣還在我的懷裡,當時想過一陣子就給你的,沒想到我那一走,就到現在了。」

  陳景搖著頭,什麼也沒有說。

  葉清雪繼續說道:「如果有人來,無論他們說什麼,你都不要答應他們,因為你不欠任何人。」

  陳景雖然不太明白葉清雪的意思,但是他依然點著頭。

  葉清雪又微笑道:「如果三個月後我沒有醒來,三年之後一定能醒來。」她的聲音越來越小,說到最後幾個字時,又陷入了那種感應不到絲毫的氣息的狀態了。

  陳景有一肚子的話,但是在葉清雪醒來的那一段時間之中卻一句也沒有了。當葉清雪再次閉上雙眼的那一剎那,他心中只有一個想法,就是不讓任何人打擾到師姐。

  沉默的想了一會兒,思緒起伏不定,許久才平復了下來。自葉清雪的懷裡摸出《呼風喚雨》訣來,封皮青色,封皮上有暗紋是他曾經見過的一幅風雨圖暗。翻開第一頁,裡面有兩行字:「呼九天巽風吹萬物,喚虛無弱水顯真形,天地變色,世界歸墟。」

  這字乍看上去凌亂而朦朧,仔細看去覺得大氣澎湃,與那封皮上的暗紋相得益彰,都給人一種此法一出,萬法失色的感覺。

  再翻開裡面來,陳景記得那裡面是看不懂的文字,現在再看,依然是看不懂,但是現在陳景一眼看去,雖然還不認識,卻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就像是本來應該認得,而現在又不認得了,如霧裡看花水中望月,有種似曾相似的感覺。他仔細的看著,看著,心中想著,突然明白了這種感覺來自於迷天劍蝶翅膀上的那黃庭經。這種感覺就像是他明明不認識黃庭經文,卻越來越覺得熟悉,慢慢能體味得出其中一些字的意思,而這《呼風喚雨》的文字也是如此。

  生而知之的事在人類的世界之中不會有,若有,那人則必定不是人。但是卻有沒有學習那些聖賢文章而能行聖賢之事的人,有些事情在一個年齡階段怎麼也不可能明白,而到了一定的年齡階段之後,卻又會很自然的明白了。

  正如陳景對這《呼風喚雨》。

  凌宵寶殿之外依然有不少的人守著,其中有一個在天地間也是知名的大妖有些不信的說道:「哼,一個後輩,難道還能通了天不成。我今天倒要會一會他,看看他到底有什麼本事。」

  他也曾是一方叱吒的人物,名喚百里神君,他朝旁邊朋友說道:「看我進去會一會他,讓天下人知道,我妖族可不是道門可比的。」

  說罷他連法寶都不祭,便化為一道靈投入到了天庭之中,進入到了凌宵寶殿之中去了。

  他一進入到了殿之中,便覺得有渾身一沉,身上如有千斤之力纏著,行走都有些困難,不禁心中暗想:「看來真是有幾分門道,我且小心一些,莫要陰溝裡翻了船,使豎子成其名。」

  他手持定身咒,防止自己不被翻湧的河浪捲動身體,眼中又有妖異的紅光透出,盡管如此,他也依然無法看透這河浪,只一會兒,他便已經分不出來時的方向了。

  他心中有些慌亂,想道:「這是什麼陣法,居然有巔倒陰陽的能力。」

  他又將神念散出,想要探知這凌宵寶殿的虛實。神念一出,原本眼中的一層層河浪立即發生了變化,他心中一喜,暗道:「這法陣也不過如此,可遮神眼,卻惑不了神念。」

  然而,只一轉眼他的神念所感應到的東西已經化為一朵朵的花,花香陣陣,蝴蝶翩翩而飛。

  只一瞬間,他便已經迷失在了花叢之中,連危險的警兆都沒有生出。

  在凌宵寶殿之外的人等了許久仍然不見百里神君出來,和他一起的那些妖族之人不禁有些焦急起來,然而卻沒有人進到凌宵寶殿之中去,一來那個太子有令,只要在這裡看著,隨時匯報凌宵寶殿的動靜即可,不得擅入凌宵寶殿之中,若有不聽命者,生死自負。

  又過了一陣子,凌宵寶殿之中突然走出一個人來,看上去失魂落魄的樣子,他不像是自己走出來的,而像是被水流衝出來的。才一出凌宵寶殿便已經倒在殿前台階下,碎的四分五裂的,就像是已經乾枯的朽木一樣。

  凌宵寶殿之外的人大驚,雖然在許多人心中百里神君已經無法比上風頭正勁的離塵,但是也是一代老妖,不但破不了這陣式,竟是連活都無法活著出來。

  凌宵寶殿之上的烏雲不知何時越來越重,重重慢慢的朝下壓下,就快要壓到凌宵寶殿了,殿外的那些人都是這天下間的一方人物,從這烏雲之中他們感受到了一些特別的東西。有些晦澀,有些危險的感覺。

  琴魔石巖也不知何時已經從烏雲之中出來了,他的琴音變得有些低沉,彷彿在為那死去的百里神君哀悼一樣。

  沒有人聽到他低喃的說道:「數十年前,自我手中還回的《呼風喚雨》訣終於要化風成雨了。我的《仙神亂》也要成了曲了。待得天地亂時,唯我琴音不亂。」
domingo0 發表於 2012-7-19 08:23
本帖最後由 domingo0 於 2012-7-19 14:28 編輯

第三卷:迷天劍幕寫神則 第10章:各有各法

  如果有得選擇,誰都知道趨利避害。

  陳景但凡可以選擇,他也不願意在這凌宵寶殿之中等待著別人的圍殺,他沒得選擇,所以就要為保自己與師姐的性命而努力了,圍殺人隨時可能來,他不想死,所以只能是別人死。

  獨坐凌宵寶殿之中的陳景處於河浪之中,他抬眼凝念之間,便能將天下間關於提到「陳景」兩字話聽在耳中,有人間的祭祀,有凌宵寶殿之外低語談論。

  他突然有一種坐聽天地風雲會際的感覺,整個天地都似在心、耳之中。這些並不能讓他心中生半分漣漪或感慨,唯一能觸動他的是那幾句似告別似解釋的話。

  「淵與君識於惡龍之峽,君救我於天劫人禍,本當捨此一生報此恩,然淵之身自胎殼出時,便只屬龍族,若有來生,當報君恩。」這是龜淵。

  「本想去天庭的,但聽說河神爺與葉姐姐在殿中,那小白龍就不去爭這天庭了,真是懷念繡春灣前無憂無慮的時光啊。」這是小白龍。

  他們的聲音很簡短,但是盤踞在陳景的心中卻很綿長。

  一束月光九宵雲外透入凌宵寶殿的烏雲之中,殿外的那些人紛紛抬頭,只見月光之中一盞青燈徐徐而落。

  「琉璃盞,琉璃定魂燈。」

  有人騰飛而起,轉眼之間已經到了青燈旁邊,一手抓去。手才入月光,卻突然斷去。

  「啊……」那人慘叫一聲,翻落而回,其他的人也都壓下了蠢蠢欲動的身體,就在這一猶豫之間,那青燈已經隨月光而入了凌宵寶殿。

  陳景抬手之間,那青燈已經被他抓在了手上。他明白了顏洛娘是什麼意思,他看到顏洛娘自九天之上落入天庭之中的承天傚法殿。

  無論兩人之間誰對誰的恩義更大些,再次相遇之時,只怕已經在對立面了。站在對立面是否會對立,這誰也無法確定。

  陳景凝視著青燈,許久之後,朝青燈吹出一口靈氣,青燈在河浪之中燃起,陳景將青燈放在葉清雪旁邊。隨之,他便深吸一口氣,殿中河浪朝內而湧,成漩渦。陳景只覺這吸的不是靈力,而是滿腔的劍氣。五臟六腑都在絞痛,他無法生出表情的面容竟也浮現出一絲痛苦之色。

  他回頭看著葉清雪,抬頭觀著河浪,一朵朵浪花在他的眼中呈現出不同的世界,有李櫻寧正一群人面前宣講著,有大紅蝦在南天河中左鉗叉右鉗鏈大聲咆哮著,而又有一處,貝殼則在河域深處設下了祭台,祭台之上擺了一個陳景的像,河中生靈竟是依次來到祭台祭拜。

  除了這些之外,那一朵朵河浪之中出現則是一座座的神像,或大或小,同時出現的還有些或大或小的神廟,有些則只是簡單的木製神牌位。有些畫面則是小孩子在玩或在讀書,那小孩子身上都有著陳景小神像。

  當陳景看到這些之時,心中不禁湧起一股暖意,當他心生暖意之時,那些散於天地間的神像上也都蒙上了一層清輝神光。

  胸口戴著小神像的孩子們發現了散發著清光小神像之後,立即大呼著去找父母,他們父母在看到後卻立即朝天祭拜起來,嘴裡念著河神顯靈,河神保佑之類的。他們並不知道其實陳景已經是司雨之神了。

  陳景閉上眼睛,像是在聆聽著來自天地的語言,他彷彿要從這虛無之中感受到力量。

  他閉著眼睛,很長一段時間後才睜開眼睛,那原本不顯露神通永遠如麻木石眼的眼睛竟似活了過來。他又重新坐下,繼續看著那本《呼風喚雨》訣。

  一盞青燈,映在河浪之中,形成一波波的青浪,一個白衣女子手持長劍的躺在一個金色的王座上,在她的前面則有一個人坐於台階之上,手持一卷古書的看著。

  而外面則是殺伐之音不絕於耳,法術法寶時隱時現,除了凌宵寶殿之外,其他的殿仍然在瘋狂的爭奪之中。現在已經不再是直接的鬥法鬥神通的爭奪某一殿某一宮的,而有不少人都奪得了一些小宮小殿,他們憑此為基向中間主殿做法布術。凌宵寶殿處於最中心處之處,暫時卻是最安靜的地方。雖然有不少在外虎視,卻都受命不得擅動。

  青華宮中,突然有一人現身,他一身的灰衣僧袍,光頭九戒,他才一現身,那日耀帝君、獅子明王、洞州帝君三人的身體突然化為虛無,化為三道虛幻的影子融入灰衣僧人身上,只見那僧人身上立即發現變化,原本光潔有九個戒疤的頭只一轉眼之間已經長出了一頭的黑髮,黑髮在虛空飄飛,他身上的衣服在瞬間變化成了寬大的法袍,法袍簡潔,大袖翩翩。

  只是這一瞬間,他的身上又走出三道人影,正是日耀帝君、獅子明王、洞州帝君,他們並沒有什麼變化,只是才一出現便朝東嶽大帝全力出手,而那個由僧化為道的人則伸手摸上中間的那根柱子上,緩緩的閉上眼睛。如果陳景在這裡,他就能一眼認出這個人是曾經河神廟前與陳景說過話的,那時的陳景坐困於神廟之中出不去。而他則沿河岸而走,問陳景怎麼過河,又問陳景怎麼走到九天之上的雲端去。

  而且,他正是靈山世尊,是與長生道君並稱於世的靈山世尊救苦。

  東嶽大帝節節敗退,隨他一起來的座下神祇紛紛朝殿外逃去,稍微慢些的便死於非命。在之前,他們三人雖然都有出手,但是都並未盡全力,而是分心兩用。現在全力出手,東嶽大帝與他座下那些神祇立即抵擋不住了。

  木真緊跟著出了殿,他直接去了旁邊的偏小殿,他這是直接去驅逐那些佔據了小殿的修士。只見他頭頂的戒疤突然閃耀起一片紅光漫灑,整個殿中都披上了一層紅霞,紅霞之中有著梵音陣陣。

  神宵玉清府那旁邊的小殿之中,只見殿中有著數俱新死之屍體,其中正盤坐在那裡。一個黑袍道人踏入殿中,那人抬頭,映入眼中的是一片慘白劍光,劍光滅去,黑袍道人已經出殿,進入了另一座殿。

  神宵玉清府中長生道君端坐在那裡,旁邊站著的是崑崙的護教弟子無尤,除此之外還有的是幾位道門俊傑。大多數人都去驅逐旁邊小殿中的祭殿者了,有他們在,長生道君祭煉這座神宵玉清府會慢上許多,所以要清除。

  承天傚法殿中有九陰赫然在列,還有兩個穿大紅衣袍的男女,其中男的最為醒目,因為他手上有一把漆黑的大弓。他們兩人出了殿,來到旁邊的的小殿之中,張弓搭箭,一箭射出,風雲變色,伴隨著的是一聲聲淒厲的慘叫。

  真正能與他們爭奪的都已經敗退而走了,而能威脅到他們的,都已經佔據了一座座大殿。最後爭奪凌宵寶殿的時機還沒有到。

  在勾陳上宮之中,顏洛娘站在殿門口,一動不動的看著殿外,在殿中同樣的有一人盤坐在那裡,同時還有數人站在四周。

  在紫微宮中有妖族太子祭煉紫微宮。

  這些陳景並不在意,他不知道葉清雪能不能醒來,他現在只是一心一意祭這座劍域。

  在過了許久之後,突然有一人直接進了凌宵寶殿,這人看上去精瘦精瘦,眼神靈動,身上穿著道袍偏大,脖子一還持著一串佛珠,他這麼一幅打扮,陳景立即想到了猴子松清,定睛一看,果真是他,他竟是已經化形而出。

  他進了凌宵寶殿之中,先是朝陳景行了大禮,然後說道:「小妖曾在您座下聽道,您對小妖有師恩,小妖本應知恩圖報,怎奈太子相召,今日前來,是代太子來尋問您幾句話的?」

  陳景看著眼前的松清,說道:「你是妖族,聽從妖族太子召喚再正常不過了,你雖在我座下聽道數載,但我並非是為了專一教你,而且自身也是有收穫的,更何況,我真的沒有教過你們什麼,不必言恩,更不可稱師,我們都是求道路上的道友。太子有什麼話儘管問吧?你不必介懷。」

  松清又行大禮,陳景並沒有去阻止,只聽松清說道:「太子問的是:不知您可還記得《天妖化形篇》。」

  陳景沉默了一會兒,想到了當年自己剛醒來之時,整個人的一切都困在神像之身之中,眼不能見,耳不能聽,後來即使能見能聽了,也只不過是神廟之中,更是不能修行,在後來聽了小白龍念誦了一夜的《天妖化形篇》之後才能再次修行的,可以說,若是沒有那《天妖化形篇》,現在的陳景還不知道是什麼樣子,或許立在神廟之中納信集願思索著化形之法。

  「你去告訴太子,就說我記得。」陳景說道。

  松清又繼續問道:「太子說:如果您記得,那您可知道這《天妖化形篇》是葉仙子從他手中借來的。」

  「這個我不知道。」陳景快速的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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