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國色生梟 作者:沙漠 (已完成)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9-24 16:52
第一九三零章 憐憫

    琉璃聽軒轅紹脫口而出「內奸」二字,禁不住笑道:「原來軒轅平章是要寫一個『內』字,而聖上僅憑這樣一個『內』字,便懷疑到琉璃身上,是不是太過牽強了?」

    「並不牽強。」定武搖頭道:「當時在花殿之中,除了楚歡和心宗天王,就只有你在其中,朕相信以國公的能耐,恐怕也已經現你在花殿之內。」嘆道:「而且國公連是誰傷了自己都不知道,那他也就不配是神衣衛督了。」

    「如此說來,軒轅平章被擊傷的一瞬間,已經知道是琉璃出手?」琉璃笑問道。

    定武毫不否認,道:「正因為國公看出是你出手,所以才竭力想要告訴朕,在朕的身邊,定有內奸。而國公後來傷重被害,最重要的原因,當然就是你擔心國公甦醒過來,將你的身份暴露出來。」他身體前傾,盯著琉璃,「到現在,你總不會還不承認國公是你所殺吧?」

    琉璃想了一下,才嫣然一笑,幽幽道:「聖上果然是聰明。不錯,軒轅平章修煉了大羅金剛手,威力確實了得,便是我之前也沒有想到他的武功竟然到了那般地步。當時如果琉璃不出手,楚歡恐怕無法活著離開花殿。」

    軒轅紹終是冷笑道:「原來祖父當真是你所殺。」

    「我只是沒有想到,軒轅平章被傷之後,還能不死。」琉璃道:「所以我只能找尋機會將他殺死。他臨死之前,還想知道我的真實身份,對於將死之人,我素來憐憫,所以他知道我是心宗天王之後,才會那般驚駭,他處心積慮找尋心宗弟子的下落,可是一直沒有想到,在聖上身邊,琉璃呆了這麼多年,卻無人識破。」

    定武苦笑道:「你故佈迷陣,穿上官靴,故意留下腳印,就是讓朕走錯方向,想不到殺害國公的會是一個女人,如此更不可能懷疑到你的身上。」

    琉璃笑道:「我確實是這般想,只是沒有想到的,卻是你這麼快就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那麼祭天誕禮之上,小公主被藥物所迷,刺殺先帝,也是你一手策劃?」玄真道宗聲音平靜,盯著琉璃問道。

    「你是說公主?」琉璃美眸轉動,「你以為呢?」

    定武苦笑道:「靜雲在宮中突然消失,杳無音訊,不但神衣衛派人四處搜尋,朕也暗中派人四處查找,整座京城幾乎都找遍,卻一直沒有她的下落。朕當時就想過,能夠將一位公主悄無聲息隱藏起來,而且沒有露出絲毫破綻,這手段當真是高明至極。」頓了頓,才輕聲道:「她雖然並不喜歡朕這個哥哥,但是朕卻對她始終關護,朕早知道她會經常偷偷溜出皇宮,所以朕也一直派人在她身邊保護!」

    「琉璃知道聖上對她一直很關心。」琉璃輕嘆道:「你經常和琉璃說起她,每一次說到她,你的心情都很好。」

    定武道:「可是她消失的那一次,朕卻實在找不出她絲毫的蹤跡,朕很難想像,她是如何出宮卻不被朕所察覺?這一直是朕無法解釋的謎團,直到國公之死,朕才終於明白,如果一切都是由你親自策劃,靜雲不漏絲毫蹤跡消失,那也不是沒有可能。」

    「其實我對小公主也很喜歡。」琉璃嘆道:「從一開始,她就注定要幫著琉璃殺死灜元,我與她接觸,不過是找尋機會實施計畫而已。只是和她一起時間長了,我有時候還真是有些捨不得!」

    「靜雲被你弄出皇宮,如果沒有猜錯,應該就是交到了心宗弟子手中。」定武道:「那位金陵雀,只是你手中的一枚棋子,也應該是心宗弟子。」

    琉璃笑道:「其實我吩咐過她,要好好照顧小公主,她似乎做得還不錯。」

    「迦樓羅王是你的人。」定武道:「而他在暗中與馮元破勾結,圖謀造反,甚至在祭天誕禮難,都是你一手計畫。無論是馮元破還是金陵雀,你一開始,根本沒有想過讓他們刺殺先帝,馮元破難,只是你想讓整個局面變的混亂起來,而金陵雀進入天宮的真正目的,只有一個,就是將靜雲帶入天宮,所有的計畫,你只有一個目的,就是親眼看到靜雲殺死先帝,而一切居然全都在你的計畫之中,即使有楚歡打亂了陣腳,但是最後的結果,卻依然沒有讓你失望。」

    「其實楚歡突然出現,還真是讓我有些驚訝。」琉璃含笑道:「他認識公主,巧合的是,他竟然與公主一同到了河西,同造一個藝團。幸好楚歡做事謹慎,沒有魯莽,琉璃有時候在想,如果在計畫實施之前,楚歡認出了小公主,而且將她帶走,小公主無法來到河西,那麼所有的一切,也就前功盡棄!」嫵媚一笑:「幸好他沒有衝動,也沒有壞了我的大事。」

    定武嘆道:「你算無遺策,到最後先帝當真是被靜雲所刺,那就是你耗費心思想看到的最後結果。」

    「其實我一直在想,灜元被自己的親生女兒殺死,臨死那一刻,他心裡是怎樣想?」琉璃竟是愉快地笑起來,「你可知道,看到公主將匕刺入灜元的心口,那一刻我真的好開心,雖然設下這樣的陷阱確實花費了不少心思,可是看到那個場面,我覺得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沒有白費,卻不知你當時看到那個場面,心裡又是如何想?」

    定武皺眉道:「琉璃,你擁有傾國傾城的美貌,卻為何要做出如此慘絕人寰之事?」

    琉璃本來笑顏如花,聽得定武這樣說,笑容頓時消散,俏臉宛若布上一層冰霜,淡淡道:「你是否想說我心如蛇蠍?其實我還做了許多事情,每一樁事情,在你們看來,都十分的惡毒,可是我偏偏要做。」

    「我知道你心中的恨意。」定武長嘆一聲,「琉璃,事到如今,你想殺的人,他們也都死了,不要再繼續下去了。你先前所做的一切,朕朕都可以原諒你,從今以後,你不再是什麼心宗天王,依然做朕身邊的琉璃好不好?」他的目光之中帶著期盼之色:「所有的恩恩怨怨,今日在此就一筆勾銷,我們一切都重新開始!」

    「一筆勾銷,重新開始?」琉璃卻是出從沒有過的刺耳笑聲:「聖上,你可知道,你說這句話的時候,根本不像一個皇帝。你的父皇,是因我而死!」瞥了軒轅紹一眼笑道:「軒轅平章,更是我親手所殺,難道你們就如此迅忘記仇恨?你難道不想一想,你今日將往日恩怨一筆勾銷,重新開始,可是我留在你身邊,說不定哪一天會將匕刺入你的心臟。」

    「如果真是那樣,是我咎由自取。」定武道:「如果朕真的有一天會死,願意死在你的手中,但是只望你停下現在的一切!」

    軒轅紹聽定武這般說,眉頭緊鎖,忍不住道:「聖上,先帝為他所害,祖父也是被他所殺,他是心宗天王,禍患無窮,於公於私,我們都不能繞過她。」

    「聽到沒有?」不等定武說話,琉璃已經笑道:「你就算想一筆勾銷,可是還有人想要取我性命?」幽幽嘆了口氣,道:「聖上,這麼多年,難道你還沒有醒過來?你今時今日,難道還不承認,在你的心中,喜歡的根本不是我。」

    軒轅紹一怔,玄真道宗修道中人,倒依然是氣定神閒,定武卻是張了張嘴,瞳孔收縮。

    「其實從一開始,你就從不曾喜歡過我。」琉璃嘆道:「你心裡還有一個人,我在你眼中,只是她的替代品而已。那個人已經完全佔據了你的心,便是連一根針,也無法插進去,在你身邊多年,我知道你不是什麼壞人,也算不上什麼好人,可無疑是一個痴情人!」

    「你你胡說什麼?」定武臉色驟變,臉色變的蒼白起來,雙拳緊緊握起,手背上的青筋暴突,「你說朕不喜歡你?」

    琉璃嘆道:「你心中明知如此,何必再問?多少年來,你從不讓任何人在你睡覺的時候靠近你,別人都以為你只是擔心有人危及你的安危,其實真正的原因,不過是你每一天都會在夢裡叫她的名字!」她美麗的眼眸中帶著一絲憐憫:「我知道,對你而言,那不是美夢,而是揮之不去的噩夢。這麼多年,你始終活在痛苦之中,我有時候真的很可憐你,堂堂大秦的太子,為了一個不該愛的女人,讓自己生不如死,你讓我在你身邊,只不過是因為你每一次看到我,會將我幻想成她,就似乎每天都和她在一起,自己在欺騙自己,只有在夢裡,這一切才暴露出來,因為只有在夢裡,你的內心才承認,你才沒有擁有過她!」

    定武雙目赤紅,厲聲道:「你胡說八道,朕朕早已經放下,朕朕是九五至尊,大秦的皇帝,想要什麼,都可以得到。」

    「可是偏偏只有那個女人,你始終得不到。」琉璃道:「你喜歡我對你溫柔順從,只因為你將我當作是她,哎,可是我從來都不介意,你可知道是為什麼?」

    「為為什麼?」定武盯著琉璃道。

    琉璃美眸冰冷,淡淡道:「因為我從來都沒有在乎過你,在我眼中,你只是一個簡單的工具,就如同喝茶用的茶杯,吃飯用的筷子,你見過誰會對這些東西在乎過?我憐憫你,不是因為你沒有得到那個女人的心,而是連我這個被你當作替代品的人,也對你毫無感覺,你始終活在一廂情願之中,這才是我憐憫你的原因。」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9-28 10:46
第一九三一章 紅粉劇毒
  
    定武厲聲喝道:「住口!」

    琉璃淺淺一笑,掃了軒轅紹一眼,終是嘆道:「你既然早就知道是我殺了軒轅平章,卻為何遲遲沒有動身,忍耐這麼久,等到今天才動手?」

    「朕一直都在給你機會。」定武冷冷道:「朕告訴過你,朕絕不允許有人背叛朕。朕雖然知道你是內鬼,但是卻並不能完全確定你的身份,而且朕還要看一看,你潛藏在朕的身邊,最終的目的,究竟是為了什麼。」

    「那你現在可知道?」琉璃笑道。

    定武凝視琉璃,片刻之後,才嘆道:「國公說的不錯,只要龍舍利在手中,就能夠將心宗之人引誘出來,龍舍利是心宗弟子無法抗拒的誘餌,只要誘餌在手,潛伏在秦國的八部眾,終將會一個接著一個暴露行跡。」

    琉璃道:「所以你和軒轅紹故意設下圈套,就是要試一試我是否是為了龍舍利?」

    「朕一開始還在奇怪,你為何會將矛頭對準軒轅紹?」定武緩緩道:「你故意告訴朕軒轅紹前往雪花那邊的目的,本就是為了讓朕對軒轅紹起疑心。你既然想利用朕對付軒轅紹,朕乾脆將計就計,故意對你表現出要除掉軒轅紹,就是為了看看你到底在玩什麼花樣。」

    軒轅紹此時終於道:「聖上英明睿智,豈能因為你的三言兩語,就能挑撥我們君臣的關係?」

    「其實朕一開始還沒有想的太深,真以為你是要借朕的手,除掉朕的左膀右臂。」定武道:「可是你並沒有勸朕竭力斬殺軒轅,朕就知道其中定有蹊蹺。」靠在椅子上,盯著琉璃,「朕將軒轅下獄之後,便即明白,你想要從軒轅身上得到一些東西,可是軒轅身邊日夜不缺侍衛,而且他有長弓在手,你心中對他還是十分忌憚,只有下獄,長弓離身,你才好有機會前來找尋你想要的東西。」

    軒轅紹冷笑道:「聖上早就料到你遲早會偷偷來找我,而且甚至猜到,你很有可能會利用聖上的名義前來探詢。」

    琉璃輕嘆道:「看來我終究還是小瞧了你,你既然懷疑我是心宗弟子,只要今夜確定,當然不會讓我離開,如果我沒有猜錯,在這附近,恐怕已經布下了天羅地網,那是讓我插翅也難飛了。」

    定武嘆道:「朕說過,即使到現在,還會給你最後一次機會。朕可以不殺你,只要你說出其他心宗弟子的下落,然後廢去自身的武功,朕還會讓你留在朕的身邊,就當以前的事情從未發生,而且朕還會遵守對你的承諾,立你為後。」

    「立我為後?」琉璃「嗤」的一聲笑出來:「你這個皇帝都不知道還能當幾天,誰又稀罕當什麼皇后?而且你覺得我會告訴你心宗其他人的下落嗎?」嘆道:「其實就算我想告訴你,只怕也無能為力。你既然知道我是增長天王,就應該知道心宗四大天王身份相等,誰也無法指揮誰,而且不妨告訴你,我們四人雖然同屬四大天王,但是平日裡就很少有交集,自己做好自己份內的事,我如今還真不知道他們究竟在哪裡,也許遠在天邊,都不在秦國境內,也可能近在眼前!」美眸轉動,抬手往屋頂指了一指,嬌柔一笑:「或許就在屋頂之上也有可能。」

    他這般說,定武等人還真的禁不住衝著屋頂瞅了瞅。

    玄真道宗卻已經輕聲道:「聖上放心,這裡的四周,都已經安排了我們的人,神衣衛的人全都調集過來,就算真的有心宗弟子想要前來相救,那也只能是自投羅網。」

    琉璃毫無畏懼之色,反是笑道:「為了對付一個小女子,卻調動了所有的神衣衛,看來小女子的面子實在不小!」眼眸微轉,輕嘆道:「可是如此一來,其他地方豈不是處處空虛?」

    定武何其精明,只覺得琉璃話中有話,眉頭一緊,問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也沒什麼意思。」琉璃笑道:「只是為你擔心,這武平府城之內,需要保護的人不在少數,你將神衣衛全都調集過來,卻不知如果真有刺客在城中行刺,是否還有人能夠抵擋得住?」

    定武眉頭更是皺緊,一瞬之間,卻是生出一股不安之感。

    琉璃見定武皺眉,搖頭笑道:「不過話說回來,就算神衣衛沒有調過來,也未必有什麼用。神衣衛督軒轅平章已死,四大千戶,或死或隱,至少無一在這武平府內,之前還有個玄武千戶在這邊坐鎮,如今連玄武都已經死了,僅靠幾個神衣百戶,難撐大局。」

    「玄武死了?」定武驟然變色,聲音低沉:「你怎知他已經死了?」

    他為了弄清遼東的虛實,派出玄武親自前往遼東,只是玄武此役去後,卻如同石牛沉入大海,竟是再無消息傳回來。

    玄武作為神衣衛的四大千戶之一,卻又獨擋一面的才幹,定武卻也甚為倚重,卻一直在牽掛玄武的下落。

    雖然他覺得事情古怪,但是想到玄武擁有千變萬化的本事,而且本就是暗黑衙門出身,就算打探不出情報,至少自保是綽綽有餘。

    可是琉璃此時輕描淡寫一句話,卻似乎確定玄武竟然已經死了,定武心下大是駭然。

    琉璃見定武臉上現出驚駭之色,笑道:「怎麼,你還不知道玄武已經被殺?不是說神衣衛無所不知無所不能,普天之下的事情沒有什麼能逃過神衣衛的眼睛嗎?如今堂堂神衣衛千戶被殺,你這個當皇帝的卻一無所知,莫非自從軒轅平章死後,神衣衛也都成了一群草包?」

    定武臉上肌肉抽搐,他眉角跳動,猛然間意識到什麼,厲聲道:「難道難道是你?」

    琉璃悠然道:「你派遣玄武前往遼東,雖然沒有告訴過我,可是我恰好知道了這件事情,玄武算得上是你的臂膀,我心裡一直在想,如果你這只臂膀砍斷,不知你會如何?所以我就順便將這消息也傳到了遼東,告訴了!」說到這裡,美眸一轉,含笑問道:「你猜我將這消息告訴了誰?」

    「赤煉電!」定武毫不猶豫說出名字,眼眸之中已經佈滿寒意,道:「原來你竟然暗中與赤煉電勾結!」

    「赤煉電?」琉璃嬌笑起來,俏臉之上顯出一絲輕蔑之色,道:「赤煉電算什麼東西,我又怎會與他走在一起。」

    定武皺眉道:「那那是誰?」他此時腦中飛轉,先前許多疑問此時一股腦湧上來,遼東劇變,而遼東軍的一切都是那般反常,定武便一直疑心赤煉電那邊出了什麼大問題,此時聽琉璃這般說,心知琉璃定是對遼東的情勢十分清楚。

    他此時倒也不懷疑琉璃知道遼東情勢的能力,現在已經確定,琉璃就是心宗四大天王之一,心宗弟子不少都潛伏在秦國各地,如果她的部下瞭解了遼東局勢,將情報傳遞過來,那也並非稀奇之事。

    琉璃嬌媚一笑,道:「說你糊塗吧,你有時卻又很精明。說你精明吧,可是有時候卻又糊塗透頂,哎,遼東十萬大軍不顧一切攻打河西,你到現在竟然連自己的對手都不知道是誰,當真是可悲之極,也罷,其實你遲早都會知道真相!」秀眉微挑,「你當然不會忘記與你爭鬥了那麼多年的老對手,雖然同出一脈,但你們此生卻已經注定不死不休。」

    定武一怔,微一沉吟,只是小片刻,定武全身劇烈一震,失聲道:「你你說的是灜平?」

    「我便說過,你終不會忘記他。」琉璃輕笑道:「他曾經從最高峰瞬間跌落谷底,受盡了屈辱和痛苦,你覺得他會將這一切都算在誰都身上?」搖了搖頭,幽幽嘆道:「當初你就該一刀殺了他,免留後患,可是你一心想要折辱他,讓他半死不活,這樣才能為你帶來滿足感,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我只以為你懂的這個道理,只可惜你終究還是不明白。如今他既然有機會一雪當初的恥辱,他又怎能會放過這樣的機會?」

    「原來原來他沒瘋!」定武嘴唇微動,喃喃自語,隨即現出一絲冷笑:「現在看來,他還真是一個能屈能伸的人物,在那種情況下,他還能夠隱忍下來,我這個弟弟,終究還是有讓我欽佩的地方。」

    他口中這般說,心中卻是感到十分震驚。

    如果竟是漢王裝瘋賣傻保住性命,定武倒未必會有多麼吃驚,可是聽琉璃的意思,遼東軍傾巢而出,竟似乎都是因為漢王灜平的緣故,這就讓定武吃驚不小。

    相比起漢王灜平,定武自身與赤煉電的關係更是親密一些,實際上赤煉電與漢王之間並無多少交往,這一點定武一清二楚。

    他實在想不通,漢王是如何控制住遼東軍,更是讓遼東軍不惜一切代價打過來。

    但是有一點他卻十分肯定,如果琉璃所言是真,遼東軍當真是因為漢王的緣故殺過來,那麼以漢王的性情,這一場戰爭的結果,只能以一個人的倒下為結局。

    定武看著如同青蓮般的琉璃,仙姿曼妙,出塵脫俗,那笑容更是美絕人寰,可是面對這樣一位國色天香的美人,定武卻是心中升起一股寒意,此時他才明白,眼前這個跟隨他多年的國色佳人,手段之高明狠辣,遠超出自己想像。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9-28 10:49
第一九三二章 拈花指

    琉璃看到定武臉上表情陰晴不定,嬌柔一笑,也便是在這一笑之間,琉璃整個人卻如同妖魅一般,人影閃動,竟然已經欺身到軒轅紹面前。

    軒轅紹雖然吃驚,但卻也不愧是一流高手,只聽得鐵鏈之聲驟然響起,竟是已經揮動手中的鐵鏈子向琉璃砸了過來。

    鐵鏈勢大力沉,呼呼作響。

    琉璃卻是面帶微笑,右手已經抬起,大拇指和中指在電光火石之間,卻已經拈住粗大的鐵鏈子,那鐵鏈雖然是大力沉,但是琉璃兩指卻似乎有一兩抵千斤之能,一時間鐵鏈子卻是再也無法向前,而琉璃中指輕輕一彈,鐵鏈子卻已經回擊過去,又快又急。

    軒轅紹顯然沒有想到琉璃竟然依靠兩指就能擋住勢大力沉的鐵鏈,更沒有想到只是一指輕彈,沉重的鐵鏈便能夠以極快的度回擊過來,鐵鏈連在他手中,他是想躲也躲不了,只聽「砰」的一聲響,鐵鏈重重砸在軒轅紹的胸口,軒轅紹整個人已經被鐵鏈擊飛出去,後背重重撞在身後的牆壁上,聽得「喀拉拉」之聲響起,那牆壁竟然被撞擊開一個窟窿,軒轅紹身體從那窟窿飛了出去。

    玄真道宗眼中顯出驚訝之色,可是此刻卻已經騰身而出,宛若神仙飄飄,閃身在定武身前,他雙手猛然一轉,兩手中的金鈸就在他的手中如同陀螺一般,迅轉動起來,轉動之聲,出「嗡嗡嗡」的聲音,這聲音讓人心煩意亂,極是難聽。

    琉璃甫一出手,便即擊飛軒轅紹,瞥見玄真道宗出手,身形立時向後飄出,飄出之時,右手向旁探出,便如同有吸力一般,兩塊碎磚竟是憑空飛過來,到了琉璃身前臨空停住,而琉璃左手則是做出一個十分奇怪的姿勢,如同拈花一般,中指連續彈出,兩塊碎磚卻是一左一右向玄真道宗手中的兩隻金鈸飛過去。

    玄真道宗手中的金鈸轉動度原來越快,那刺耳的聲音也越來越強烈,琉璃美眸之中帶著寒光,但是唇角卻帶著一絲淺笑,兩塊碎石飛向金鈸,眼見靠近,卻見琉璃兩手同時做拈花狀,猛然見一翻手,卻見到那兩塊碎石一瞬間竟同時碎裂開來,變成無數的小顆粒,玄真道宗眼前就如同有無數的暗器同時擊過來,一時眼花繚亂。

    「小心有毒!」定武在身後沉聲道。

    琉璃精通醫道,懂得藥學,自然是要小心提防。

    玄真道宗卻是低聲叫了一句,金鈸前面,一瞬之間,便顯出一道似有若無的勁氣屏障,由碎磚化成的無數小顆粒,俱都打在那勁氣屏障之上,每一顆石子碰上之後,一瞬之間就消失不見,卻是化成了粉末,倒是那勁氣屏障在石子的撞擊下,如同波紋般晃動。

    玄真道宗神情凝重,口中唸唸有詞,催動著金鈸飛旋轉,而前方的勁氣屏障,隨著金鈸度的增快,也慢慢擴展開去。

    琉璃手上不停,連續用右手將碎磚用勁氣吸過來,軒轅紹的身體在牆上撞開窟窿,所以滿地碎磚,取用方便。

    碎磚化成的小顆粒,一輪接一輪向玄真道宗打過去,玄真道宗雙目盯住琉璃,顯然也不敢稍有疏忽,任由小石粒打過來,以勁氣屏障抵擋。

    琉璃似乎是一心想要利用一輪又一輪小石粒將對方的勁氣屏障擊破,而玄真道宗卻似乎是以守為攻,消耗琉璃的勁氣。

    便在此時,聽得外面傳來聲響,更聽得有人叫喚一聲「保護聖上」,從軒轅紹撞開的窟窿外,顯出兩道身影。

    那兩道身影正要闖進來,定武卻已經厲聲喝道:「誰也不許進來!」

    那兩人一怔之間,琉璃右手一翻,兩顆小石子便即從窟窿裡爆射而出,聽得兩聲慘叫,那兩人還來不及離開,便已經被小石子打翻在地。

    便是在這一刻,玄真道宗一聲低喝,兩隻金鈸帶著刺耳聲音,已經從玄真道宗手中脫口而出,左右齊飛,朝著琉璃飛過來。

    琉璃身形宛若柳絮,猶如九天玄女,飄身而起,兩隻金鈸度奇快,眨眼之間,已經到了琉璃身前,帶著高地旋轉擊向琉璃,而玄真道宗兩隻手臂上下揮舞,顯然是以勁氣在操控金鈸。

    琉璃心知這老道士的修為不淺,倒也不敢小覷,兩隻金鈸雖然縱橫交錯,但是琉璃卻如同跳舞一般,閃躲金鈸,她姿勢曼妙,輕盈若雲,動作流暢至極,行家看在眼中,便知道那是絕頂的輕功。

    玄真道宗見得琉璃如同翩翩起舞般閃躲金鈸,唇邊竟是帶著一絲笑,沉聲道:「增長天王,大心宗體口意三術,看來你體意雙休,只可惜你意術他心通雖然爐火純青,但是你的體術拈花指卻是比不上你的意術!」

    琉璃輕盈如舞,聲音清脆:「老道士,原來你也知道這是拈花指?」

    玄真道宗笑道:「若換做是其他天王,老道未必有必勝把握,可是碰上增長天王,老道恰好能夠克制,增長天王,你的體術拈花指無法擊敗我,倒不如用他心通一試,當年須彌駝能夠用他心通迷惑家師,幾十年來,老道也一直想再試試他心通的厲害,只可惜迦樓羅王的意術實在太弱,還沒有讓老道出手的資格。」他雖然說話,但是手上動作不停,兩隻金鈸被他的勁氣操控的如同兩名高手一般,繞在琉璃身邊。

    兩隻金鈸的邊緣都是鋒利異常,只要擦上皮肉,必定割開,只是琉璃的身法宛若妖魅,莫說金鈸觸碰琉璃肌膚,便是連衣袂也沒能觸碰。

    玄真道宗見得琉璃似乎只有防守之力,並無反擊之功,眼眸之中倒是顯出一絲得色,便在此時,卻聽得「嗆」的一聲響,卻見到其中一隻金鈸驟然間變了方向,朝向側面直飛過去,玄真道宗眉頭一緊,聽得「轟隆」一聲響,那金鈸竟是砸向了邊上的牆壁,鋒利的金鈸邊緣瞬間便將牆面切割開,牆面裂開一條縫隙,金鈸破牆而去。

    也就在此時,琉璃卻如同一隻青鸞般,飛身往玄真道宗直撲過來,右手呈拈花之狀,中指輕彈,一道勁氣直響玄真道宗激射而來。

    玄真道宗見得一隻金鈸已經失去控制,面上微變色,又見琉璃拈花指彈射勁氣而來,也不猶豫,左手成掌,一掌拍了出去,掌中勁氣迎上襲過來的勁氣,兩股勁氣相撞,空氣一陣波動,玄真道宗後退了一步,琉璃卻也是向後飄開,而玄真道宗退後之時,另一手向裡一擺,剩下那隻金鈸已經從側面捲向琉璃,琉璃身在空中,感覺到金鈸從側面襲過來,身體向後一仰,那金鈸看看從她俏臉之上劃過,差之毫釐。

    似乎是感覺到玄真道宗並不好對付,琉璃並未想著纏鬥,嬌軀一扭,已向牆壁那處窟窿飄過去。

    「想走?」玄真道宗低喝一聲,身形已起,他雖然花甲之年,但是身法卻實在不像一個老人,倒像一個老神仙,鶴童顏,身法雖然如同仙鶴般輕盈,但度極快,已經是到得琉璃身邊,雙手成掌,大開大合,往琉璃拍打過去。

    琉璃柳眉微蹙,卻還是輕盈閃躲,雙手玉指呈拈花之狀,連續彈出,玄真道宗也是一面閃躲一面纏住琉璃。

    兩人的身法,都是飄逸如仙,乍一看去,倒像是一位老神仙和一名仙女翩翩起舞,可是兩人心下都很清楚,對方的勁氣修為都是極為高深,而且出手所取,都是對方要害,只要被對方擊中,必然是受重傷,所以兩人固然都想擊敗對方,可是卻又都不敢稍有疏忽,以免被對方所傷。

    二人都是當世的絕頂高手,看上去你來我往招式連連,但是對他二人來說,這一切都只是為了表象之用,真正的目的,都是想找尋哪怕一絲細小的機會,給對方致命的打擊。

    可是這一類頂尖高手,想要找到對方破綻,哪怕是一絲細小破綻,都絕非易事。

    兩人你來我往,轉瞬之間,已經是數十招過去,依然是難分高下,玄真道宗眼眸之中倒是顯出一絲驚訝之色。

    他年歲比之琉璃高出幾乎一甲子,功力深厚,當世卻也少有人及,他先前固然說琉璃並非體術高手,但是玄真道宗本身卻也不是以體術見長。

    玄真道宗本以為雙方比拚內勁,琉璃雖然是心宗天王,但畢竟年歲相差太多,內功勁氣修為必然大有懸殊,直待琉璃勁氣衰弱,必會落敗,可是這一番交手下來,琉璃的勁氣竟似乎沒有減弱,看上去依舊十分充沛,而且每一招出手,都是玄妙異常,這讓玄真道宗大是驚訝,心想琉璃年紀最多不過三十歲,但是勁氣修為,竟似乎真的不在自己之下,這心宗天王,果然了得——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9-30 10:31
第一九三三章 無極神功

    玄真道宗與琉璃旗鼓相當,難分高下,倒是在屋外四周,黑夜之中,已經有數十道身影分佈密集,將屋子團團圍住。

    琉璃柳眉微蹙,便在此時,忽感覺空中一道巨大的陰影席捲而來,她美眸微挑,卻見到定武的身影像一陣風一般呼嘯而來。

    琉璃美眸顯出驚訝之色,卻聽得定武輕聲道:「退下!」話聲之中,玄真道宗已經是單足在地上一點,整個人如同一片流雲般飄向後面。

    定武兩隻手臂在身前做出了一個極為古怪的姿勢,一手畫了一個大圓圈,另一隻手卻是如同蛇一樣在圈中扭動,琉璃左手兩指探出,夾向定武,但是尚未觸碰,琉璃卻似乎意識到什麼,驟然收手,倩影后退,而定武則是如影隨形,身前一圈勁氣,隨著他的身體向前移動。

    琉璃美眸中的驚訝之色愈的明顯,她竟似乎一時間無處下手,定武逼上前來,琉璃連退數步,似乎對定武異常的忌憚。

    定武見得琉璃已經退到牆邊,站住了身形,身前圈狀勁氣不散,雙手一上一下,整個姿勢看上去十分的特別。

    琉璃見定武雙足在地上穩穩站住,似乎明白什麼,嘆道:「看來你的雙腿早就可以行走了。」

    定武盯著琉璃眼睛,道:「朕既然要君臨四海,莫非連足下一片土地也無法踏住?琉璃,你的體術非朕敵手,朕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願不願意告訴朕,大心宗其他人究竟在哪裡?」

    琉璃淡淡一笑,道:「原來你修煉的是體術。」

    「有道宗在此,你的他心通無法可施。」定武道:「而你的體術,也絕非朕的敵手,你已經是必敗無疑。」

    琉璃笑道:「琉璃聽說過,中原道宗,有一門功夫叫做無極,乃是頂尖的體術武學,似乎已經失傳,想不到你竟然學會了無極。」

    「朕告訴過你,朕當年修煉過悲天大賦,但是忘記告訴你,悲天大賦修煉出來的勁氣,便是為了催動無極。」定武道:「沒有悲天大賦,無極神功便難煉成,朕付出十幾年無法站立的代價,便是為了煉成無極神功,心宗護法三術,體口意,修煉體術的心宗弟子並不多,道宗的南華真經,足以與你們心宗任何口術和意術一搏,至若體術,朕只怕心宗還沒有任何體術勝過無極神功。」

    琉璃聞言,卻是不屑道:「你放心,終有一天,你會見到那個人,到了那個時候,你才知道什麼叫做真正的體術。」

    「哦?」定武唇邊泛起一絲冷笑:「朕倒也聽說過,四天王之中,似乎有一人修煉的便是體術,朕不知道此人是誰,但是朕倒願意見一見此人。」

    琉璃亦是淡然一笑,美眸一冷,欺身上前,雙手俱成拈花指狀,似乎要放手一搏。

    定武卻已經是兩手上下一交錯,圓圈勁氣與定武的兩隻拳頭同時向前,琉璃眼前,便如同一個八卦向自己撲面而來,度也不見得如何快,但是卻將身前盡數籠罩住。

    「砰!」

    一聲震盪之聲過後,琉璃嬌軀便宛若一片花朵,飄飄裊裊,向後撞在了牆壁之上,嬌弱的身軀與牆壁撞擊過後,正面牆壁一陣劇烈的顫動,卻並未垮塌,琉璃俏臉蒼白,抬手摀住胸口,忽然之間,一口鮮血噴出來,等她抬起頭時,唇邊滿是血漬,美眸之中亦是顯出駭然之色。

    定武卻已經收回雙臂,背負在身後,看著琉璃,道:「朕說過,你的武功朕已經看透,你不是朕的敵手!」

    琉璃雖然被定武擊中,受傷在身,卻毫無畏懼之色,幽幽道:「該做的,我已經做了,能做的,我也都做了,沒有做完的,自然還會有別人去做!」

    定武皺眉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你既然是個狡猾至極的人,又為何不去猜猜是什麼意思?」琉璃臉上表情此時倒顯得十分平靜,「我只是遺憾,沒有看到最後一幕而已!」

    定武凝視琉璃美豔絕倫的臉龐,嘴唇動了動,卻沒有出聲音,玄真道宗卻已經上前來,輕聲道:「聖上,其實要想知道心宗弟子的下落,倒也並不困難。」

    「哦?」定武也不回頭。

    玄真道宗盯著琉璃,道:「她既然是增長天王,在大心宗的地位非同小可,只要將她抓在手中,交到神衣衛手裡審訊,即使神衣衛從她口中審不出什麼,可是只要將消息放出去,大心宗弟子定然會不顧一切前來營救!」

    定武道:「你是說以她為餌,將大心宗的弟子都釣出來?」

    「貧道正是此意。」玄真道宗道:「她既然是心宗天王,心宗弟子知道她在我們手中,絕不可能坐視不顧!」

    定武問道:「又如何讓心宗弟子知道他們的增長天王就在我們手中?」

    玄真道宗淡淡一笑,道:「聖上大可以下旨將她放入囚車,在城中轉上一圈,必然會有心宗弟子看到,如此一來,心宗弟子便會知道她確實已經落入我們的手中。只要讓心宗弟子知道她在我們手中,我們接下來只要張開落網,等著心宗弟子自投羅網便可。」

    他話聲剛落,琉璃卻如同銀鈴般笑出聲來,「你這老道士,用心真是歹毒,只可惜你以為這樣的伎倆能用在我的身上?」她抬起一隻玉手,嬌嫩光滑,目光落在手背上,幽幽道:「我便是無法殺死你們,要想殺死自己,卻是易如反掌。」

    定武臉上微微變色,琉璃抬頭看向定武,嘆道:「當年我既然到了你身邊,就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你想利用我誘他們出來,簡直是異想天開!」她話聲未落,卻聽得一陣極為古怪的聲音突然傳過來,那聲音似乎近在耳畔,卻又似乎遠在天邊,時斷時續,宛若九天之外的飄渺之音。

    聽到那聲音,琉璃眼眸中顯出驚訝之色,卻是一閃而過。

    定武和玄真道宗聽到聲音,對視一眼,定武眯起眼睛來,玄真道宗卻反倒是睜大眼睛,忽然間道:「聖上,是迷幻之音!」

    「朕知道。」定武唇邊泛著冷笑:「看來不用我們去誘敵,心宗弟子已經到了!」

    玄真道宗卻已經提氣沉聲道:「聚氣凝神,不要聽聲音!」他這聲音乃是用勁氣催動,遠遠向四周擴散開去,傳遞給四周埋伏的神衣衛弟子。

    玄真道宗聽到那古怪的聲音,瞬間就判斷出來,那聲音並不平凡,雖然對人沒有什麼殺傷力,卻可以在短時間內對人造成迷惑,功力稍淺之人,一時間很容易便會迷失神志。

    「奏曲之人,功力不淺。」定武眯著眼睛道:「看來是心宗的高手到了!」冷厲一笑,「莫非又來一位天王?」口中猛地大喝一聲,」就在這裡了。」話聲之中,身體已經是衝天而起,雙手成掌向屋頂拍上去,便聽得「轟隆」一聲響,屋頂瓦礫紛飛,已經被定武用掌上勁氣擊穿一個大窟窿,也就在定武衝天而起之際,琉璃左手已經呈拈花之狀,中指對著玄真道宗彈了過去。

    玄真道宗顯然是早有防備,身法飄逸,閃躲開去,閃動之間,已經欺身向琉璃靠近過來,探手往琉璃抓過來。

    琉璃武功與玄真道宗本在伯仲之間,卻被定武所傷,傷勢之下,自然落入下風,玄真道宗知道事情有變,也知道琉璃武功非同小可,即使受傷,卻也是極大威脅,那是想要趁著此時先將琉璃拿下再說,即使無法活捉琉璃,卻也是要將琉璃擊殺在掌下。

    琉璃見得玄真道宗拍掌而來,知道此時不可與玄真道宗硬拚,立刻閃躲,玄真道宗豈容琉璃脫身,如影追上,便在此時,卻聽得邊上的牆壁轟然一聲響,牆壁破裂之間,一道身影已經是如同鬼魅般撲向了玄真道宗,兩手俱呈鷹爪之狀,往玄真道宗抓過來,口中出低沉聲音:「天王快走!」

    琉璃見到那人,秀眉蹙起,叫道:「你不是他對手!」卻聽到屋頂之上傳來「轟隆轟隆」之聲,似乎在屋頂之上還有人在激烈搏鬥,而屋頂上的瓦礫,如同雨點一樣,紛紛下落。

    玄真道宗被那鷹爪人偷襲,並沒有慌張,雙手柔軟,上下交錯,勁氣激揚,那鷹爪人身法卻是異常的輕靈,宛若鬼魅一般,繞在玄真道宗身邊,死死纏住,他不但身法快,而且出手也是極快,眨眼之間,連續攻出數招,但卻都被玄真道宗輕易化解。

    屋內上下都在激鬥,外面的神衣衛早有數人衝入屋內,看到琉璃,卻也知道琉璃是太子身邊的侍妾,一時間不知道琉璃真實身份,倒不敢對琉璃動手,琉璃卻早已經抬起手,拈花指連續彈出,最近處的數名神衣衛猝不及防,俱被拈花指擊中,紛紛倒地。

    其他幾名神衣衛反應都是極為敏銳,見到此景,知道琉璃是敵非友,立刻分散開來,齊齊向琉璃衝過來。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10-7 22:34
第一九三四章 最後的武器

    玄真道宗被鷹爪人纏住,鷹爪人雖然出手狠辣,招招取要害,但是玄真道宗往往都是後先至,輕描淡寫之間,便即將鷹爪人的攻勢封住。

    數名神衣衛散開來合擊琉璃,琉璃雖然有傷在身,卻依然是身法輕盈,在幾名神衣衛之間來回飄動,出手迅,拈花指輕巧彈出,中者立時便即倒下。

    只是埋伏在四周的神衣衛人數眾多,一道又一道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現,而且不少神衣衛更是用暗器的高手,瞅準琉璃,暗器打出,好在琉璃身法輕快,神衣衛人數雖多,一時卻也奈琉璃不何。

    鷹爪人連續出手,卻始終無法傷及玄真道宗,玄真道宗青袍鼓起,勁風流動,一直謹守不攻,陡然之間,一掌拍出,看似度不快,可是鷹爪人身法飄動之間,這一掌卻是恰到好處地拍在鷹爪人的胸口,鷹爪人中掌之後,連退數步,勉強站穩身形,卻還是一口鮮血噴出。

    玄真道宗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卻是犀利非凡,身形一動,已經飄至鷹爪人身前,又是一掌派了過去,鷹爪人忍住傷痛,急忙後退,可是玄真道宗卻是兩手成掌,如同連綿海浪,後掌接前掌,一波又一波地拍擊過去,鷹爪人卻是被逼得連連後退,一時間毫無還手之力。

    便在此時,卻聽得「轟隆」一聲巨響,屋頂一大片瓦礫紛紛而落,迎頭照著玄真道宗砸了下來,玄真道宗抬起雙掌,對著空中連拍數掌,頭頂上的瓦礫出如同炒豆子一般的噼裡啪啦之聲,響個不停,四分五裂,四散打開,便在此時,在墜落的瓦礫之間,一道人影從天而降,頭下腳上,卻是兩隻手往下面的玄真道宗擊過來。

    玄真道宗雙腳如同泰山般立於地面,輕喝一聲,雙掌照著那從天而降的身影拍過去,上面那人兩手卻呈刀狀,五指併攏,掌尖如同刀鋒,就宛若兩把刀刃自上而下插向玄真道宗的雙手。

    玄真道宗雙掌勁氣爆出,而手刀卻也是兩道勁氣向下擊來,兩人雖然手掌並未相碰,但是勁氣卻是猛烈地撞擊在一起,空氣中一陣勁氣波紋顫動起來,玄真道宗眉頭一緊,眼中顯出駭然之色,卻聽得從屋頂落下之人已經沉聲喝道:「先走!」

    琉璃此時卻已經是用拈花指擊倒兩名神衣衛,瞅見邊上兩名神衣衛向那鷹爪人衝過去,雙腳在地面一點,嬌軀已經飄然而起,不等那兩名神衣衛靠近鷹爪人,臨空兩指彈出,「噗噗」兩聲,那兩名神衣衛應聲倒下,琉璃說到就到,探手抓住了鷹爪人肩頭的衣襟,撤了起來,轉身便走。

    她雖然有傷在身,但是動作依舊是輕靈飄逸,已經衝出門外。

    剛一出門,守在門外的幾名神衣衛都是雙手齊動,無數的暗器如同蝗蟲一般飛過來,琉璃見狀,單手拎著鷹爪人肩頭,足下一點,退回屋內,門外神衣衛正要衝上來,卻見得兩道黑影再次從屋內飛出,眾人也不猶豫,又是一輪暗器打出,「噗噗噗」之聲不絕,眾多暗器都打在那兩團黑影身上,等人看清,才現那是兩具神衣衛的屍,而琉璃卻也藉著神衣衛屍的掩護,飄然而出,不等眾神衣衛反應過來,琉璃單手揮出,一片暗器反打過來,最前面的神衣衛紛紛被暗器擊中。

    便在此時,從琉璃身後閃出一人,雙手呈刀狀,厲喝一聲,兩道勁氣射出,擊中攔在前面的兩名神衣衛胸口,那兩名神衣衛胸口頓時凹陷下去,那人這才沉聲道:「走!」他一身勁衣,虯髯滿臉,卻正是大心宗持國天王羅多。

    此時從羅多身後,一針凌冽的勁風呼嘯而來,定武卻是已經欺身而來,雙手旋動,變幻莫測,勁氣宛若漩渦,圈中套圈,連綿不絕。

    羅多轉身過來,雙手合十,厲喝一聲,聲若洪鐘,猛然切下來,卻見得一道粗大的劍氣衝著定武斬殺過去。

    定武見狀,眉角一跳,顯然知道羅多這一招不可硬結,側身閃躲,那強大的劍氣卻是照著房屋直切而下,聽得「轟隆隆」巨大的聲音響起,被大寶慧劍擊中的房屋,瞬間便即垮塌下去,羅多並不戀戰,轉身便走。

    房舍崩塌,兩道人影在坍塌的房舍之中,一飛衝天,同時而起,落下之時,各自站在塌陷的房舍上方,再去看時,卻已經瞧不見羅多和琉璃的身影。

    夜風淒然,定武站在亂石之上,居高臨下掃視四周,神情凝重異常。

    玄真道宗站在定武身邊不遠處,瞧向定武,道:「聖上,那人定是心宗天王了。」

    「琉璃說過,心總有一人體術了得。」定武微一沉吟,終是道:「想不到那人說來就來,他就是當初與義國公交手之人。」

    「他的勁氣渾厚,貧道不敵。」玄真道宗嘆道:「而且他的體術異常了得,聖上的無極神功只怕也只能與他是在伯仲之間。」

    「我不及他。」定武搖頭道:「我可以與他交手百合,但是百合之後,恐非敵手。」

    玄真道宗道:「聖上恢復不久,神功初成,尚未能夠運用的爐火純青,一旦神功大成,他也未必是聖上敵手。」

    定武道:「此人的勁氣非同小可,渾厚凌厲,想來是大心宗一等一的勁氣心法,其心法應該不在悲天大賦之下!」微一沉吟,才道:「義國公修煉勁氣多年,而且練的也是體術,如果他在世,或許還能勝過此人,可是朕想要勝過此人,絕非易事。」瞥見玄真道宗臉色有些難看,皺眉問道:「道宗如何了?」

    玄真道宗苦笑道:「貧道方才與他接掌,被他的勁氣震動了心脈,略有輕傷,不夠十天半個月便能恢復,聖上不必擔心。」

    「能夠如此輕易傷及道宗,此人實在是我們最大的敵人。」定武神色愈地凝重:「心宗四大天王,琉璃體術雖然不強,可是他心通卻也是心腹大患,如果不是南華真經,我們只怕連琉璃也難以對付,如今又出來一位天王,這兩人都是頂尖高手!」抬頭望著夜空,喃喃道:「心宗四大天王,還有兩個,如果他們也都是如此了得,我們想要剷除他們,恐怕不是容易的事情。」

    「聖上,增長天王已經受傷,迦樓羅王也已經被貧道重創,即使體術天王真的了得,但是就憑他一人,也無力闖出武平府。」玄真道宗道:「既然八部眾已經有三人顯身,定然不能讓他們從咱們眼皮底下逃脫,無論如何,也要在城中將之剷除。」

    「朕會封鎖武平府城,讓人搜找他們的下落。」定武道:「道宗說的不錯,既然已經出現,就絕不能讓他們就此逃離。」忽然長嘆一聲,道:「朕疏忽大意,竟然一直不知道心宗天王就在朕的身邊,朕!」他表情異常複雜,一時間沉默不語。

    等到軒轅紹勉強撐著出現時,定武才如同九天雲鶴一般,從高處飄然而落,站在軒轅紹面前,問道:「軒轅,你現在如何?」

    軒轅紹被琉璃所傷,臉色有些蒼白,卻是拱手道:「臣略做調養,便能恢復,聖上不必掛心。」見到定武如同挺拔的勁松一般站立,倒有些錯愕,「聖上,您!」

    定武淡然一笑,也不作解釋,只是淡淡道:「軒轅,朕知道你還有許多事沒有告訴朕,朕以前也並沒有過問太多,不過現在時候到了,朕想知道關於大心宗的一切!」看向玄真道宗,道:「道宗,你也應該有事情要告訴朕。」

    玄真道宗與軒轅紹對視一眼,終是道:「聖上,天羅地網的計畫,一直都是在秘密進行,便是連先帝也不曾驚動!」

    「哦?」定武皺眉道:「你是說,先帝也不知道大心宗之事?」

    玄真道宗微微頷:「當年制定天羅地網計畫,本就是想讓聖上無憂,由我們在暗中將所有的事情都解決,只是大心宗的實力,比我們想像的還要強大。這麼多年來,天羅地網計畫一直在施行之中,我們的第一步,便是要不惜一切代價,將大心宗潛藏在秦國的八部眾全都翻出來。」

    定武淡淡道:「今日你也看見了,大心宗的兩大天王,都已經是頂尖高手,而且神出鬼沒,今日我們在這裡設下重兵,神衣衛精銳幾乎都佈置在這邊,而且我們三人聯手,卻還是被他們逃脫,你們所謂的天羅地網計畫,就算真的將八部眾全都找出來,又有何用?今日我們只是面對八部眾的三人,如果八部眾全都出現在我們的面前,死的只會是我們。」長嘆一聲,苦笑道:「以我們現在的情況,又如何能夠對付他們?」

    玄真道宗猶豫了一下,終於道:「回稟聖上,計畫一開始,我們就已經做了周密的部署。貧道可以向聖上保證,我們擁有最後的武器,可以將八部眾一網打盡,今日雖然沒有擒住他們,但是天羅地網計畫卻已經順利進行,至少我們已經清楚了八部眾中間三人的下落,貧道可以保證,這三人很快就都會在天羅地網計畫之下,灰飛煙滅。」

    「最後的武器?」定武顯出疑惑之色,背負雙手,看著玄真道宗:「朕現在想從頭知道,天羅地網計畫是如何開始,朕更想知道,你說的最後武器,又是什麼?」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10-7 22:35
第一九三五章 天王對天王

    幽暗的小巷之中,冷清一片,深夜之中的武平府,本就是冷清的嚇人,而這條狹窄的小巷子,更是人跡罕至,小巷之中充滿了黴的酸腐味道,便是小巷兩邊的房屋,也是破敗不堪,許多房舍之內早已經是空寂無人,時不時地有耗子從巷內的殘磚爛瓦之中冒出來,很快又鑽入殘磚瓦石之中。

    一件破敗的房舍之外,屋門緊閉,從門縫之間,微透出一絲光芒。

    屋內一片寂靜,琉璃盤膝坐在其中,運功調息,許久之後,才聽到邊上一間幽暗的小屋內響起輕微的腳步聲,身材魁梧的羅多從屋內走出來,臉上滿是疲倦之色,琉璃卻已經收功,看了抬頭看向羅多,朱唇微動,卻終是沒有說出話來。

    羅多逕自在旁邊的一張椅子上坐下來,看了琉璃一眼,見得琉璃俏臉頗為蒼白,微皺眉頭,片刻之後,終於道:「你做的事情,本王都已經清楚,你應該明白,聖王離開之後,一直由本王代行聖王之事,當年你們前來秦國,在佛殿立下的誓言,也都刻在石板之上,在你們回到佛殿兌現誓言之前,石板都會保留在那邊。」

    琉璃瞥了羅多一眼,輕聲道:「你不必提醒。」

    「本王自然要提醒。」羅多臉上顯出怒色,「而且本王不喜歡你說話的語氣。」

    琉璃卻是淡然一笑,道:「我沒有忘記,你是持國天王,也代行聖王之權,可是即使我觸犯佛規,也只有兩個人有權利懲罰。」看著羅多,道:「你並非其中任何一人。」」本王自然知道,真正有資格懲處你的,只有佛母和龍王。」羅多道:「本王確實沒有資格對你做最後的判決,可是本王卻有資格將你帶回佛殿,交給佛母和龍王裁決。」

    「佛母?」琉璃臉色一冷,道:「你既然說知道我做過的事情,莫非不知道佛母已經!」

    羅多顯出黯然之色,點頭道:「我自然知道。而且我更加知道,聖王和佛母當年烈火永生之後,留下了佛脈,新的佛母,早在十幾年前就已經降落人世。」

    琉璃一怔,羅多看著琉璃,皺眉道:「莫非你並不知曉佛母一直流落在中原?」

    「佛母!」琉璃美麗的眼眸中顯出一絲光彩,「你是說,佛母佛母尚在人間?」

    「看來你的心思當真是全都用在了其他方面。」羅多淡淡道:「你們來到中原之後,莫非都不曾打聽佛母的下落?當年聖王和佛母烈火永生,眾多同門俱都圓寂,可是佛母遺留下來的佛脈,卻並沒有斷絕,實際上佛脈一直被緊那羅王保護著。」

    琉璃卻是雙手合十,櫻唇之中默默念了幾句,這才睜開眼睛,道:「你是否見過廣目?」

    「廣目一直都在為你辯護。」羅多道:「迦樓羅也一直在為你申辯,可是你該知道,心宗法規,不可觸碰,犯了法規,就沒有商量的餘地。當年你們一起東來,我最擔心的,其實就是你。你們一行人之中,你天賦異稟,乃是增長一族百年一遇的人才,如果一心修佛,定能讓增長一族光耀佛門,可也正因你天賦奇高,一旦背離佛道,也必將釀成巨禍。」長嘆一聲,道:「本王正是有此擔心,才會讓廣目隨行東來,本是想讓他監督你們,卻萬萬沒有想到,最後連廣目也被你帶入魔道!」

    琉璃蹙眉道:「這不過是你一面之詞。真正的邪魔外道,就在中原,我既然繼承增長天王之位,自然要除魔護法,中原邪魔遍地,若不剷除,佛法如何光大?」

    羅多怒道:「如此說來,便是現在,你也不知悔改?」

    「是非曲直,終有一天會清楚。」琉璃淡淡道:「一切也自有佛母和龍王裁決,我也自會前往佛殿,面見龍王!」

    羅多冷哼一聲,道:「那倒不必,龍王已經在中原,也已經在等著你向他請罪。」

    琉璃一怔,美眸中微顯錯愕之色,道:「龍王已經到了中原?」

    「今日之龍王,一直都在中原。」羅多道:「等你見他之日,自然一清二楚。」身體前傾,問道:「當年你們東來中原,只為兩樁事情,一是為了找尋聖王,迎聖西歸,另一樁事情,便是要找回六龍舍利,本王雖然無權裁決你的罪過,但是這兩樁事情,總是能夠過問吧?」

    琉璃微一沉吟,才道:「佛母和聖王已經永生,此事你比我更清楚,也就不必多提。至若六龍舍利,我們也一直在找尋。」

    「你們到中原這些年,難道還沒有一絲龍舍利的消息?」羅多問道:「六龍舍利的下落,你們可都查清楚?」

    琉璃伸出一隻手,燈火之下,在他掌心之內,卻是有一塊金光燦燦的龍舍利,正是當初灜元交由皇后保藏的那一塊。

    「這是金龍舍利,除此之外,另有幾塊龍舍利的下落也已經查清楚。」琉璃輕聲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話,灜元之子灜仁手中尚有一塊,軒轅紹手中必有一塊,當年林慶元佔有一塊龍舍利,後來傳給他的女兒林黛兒,林黛兒如今嫁給楚歡為妻,楚歡對那塊龍舍利的下落,應該也很清楚。」頓了頓,才道:「當年我們來到中原之後,本想借助西昌國的力量協助我們,後來才現西昌國早已經滅國,但是他們的遺臣卻還是組建了天網,準備復國。」

    羅多也不多言,只是看著琉璃,聽她解釋。

    琉璃的花容月貌在孤燈之下,顯得十分嚴肅,「我們當時對中原一無所知,所以恰好可以借助天網幫助我們,而天網也確實給了我們不小的幫助。」

    「你確定楚歡手中有龍舍利?」羅多盯著琉璃問道。

    琉璃反問道:「你似乎與楚歡很有交情,而且在天宮之時,你與楚歡聯手對付軒轅平章,他是否有龍舍利,你莫非不清楚?」

    羅多聞言,忽然間明白什麼,身體微震,「原來我明白了,我一直在奇怪,那次在花殿之內,軒轅平章明顯大佔上風,以楚歡的實力,當時絕不可能擋住軒轅平章那一擊,可是軒轅平章卻突然像了魔症一般,卻被楚歡所敗,原來當時花叢之中的那個人便是你。」

    「以你的實力,想要察覺我在花叢之中,自然是輕而易舉。」琉璃嘆道:「只是當時還沒有到我暴露身份的時機,所以並未與你相見。」

    羅多此時已經豁然開朗:「那時候我勁氣消耗殆盡,感覺力大大減弱,而你卻又是趁著他們勁氣相擊之際出手,軒轅平章對你自然是毫無提防,也想不到你會在那種時候會施展他心通,軒轅平章當然不是有魔症,而是被你的他心通所惑!」

    「楚歡雖然武道修為突飛猛進,但是與軒轅平章幾十年的修為相比,還是懸殊不小。」琉璃道:「而且軒轅平章修煉金剛勁氣,更是修煉大佛金剛手,楚歡根本不是他的敵手,好在你們與他交手,消耗了他的勁氣,他心通才能惑住他,我才可以借助落葉飛舞之時,用拈花指打出落葉傷他。」

    「這就對了。」羅多微微頷,「這樣說來,當日還是你出手,才救下了楚歡的性命。」

    「楚歡那時候還不能死。」琉璃道:「林慶元那塊龍舍利,還要指望從他手中得到。不過此人十分狡猾,當初我前往西北,借助天網設下了圈套,甚至偽造了假的龍舍利,只希望他能夠主動說出龍舍利下落,甚至主動交出來,只可惜!」

    羅多冷笑道:「你以為他是個見色即亂之徒?你的容貌自然是天下無雙,可是你若以為以你的容貌就可以無所不能,那也太過自信了。」也不等琉璃說話,繼續道:「如今你手上有金龍舍利,而且知道三塊舍利的下落,那麼剩下的兩塊,是否還未清楚?」

    「剩下兩塊,一塊在風寒笑手中,一塊在方熙手中,只可惜這兩個人都死了,他們手中的龍舍利下落,至今也還是個謎。」琉璃蹙眉道:「而且方熙與風寒笑的死,相差不過數月,一開始我並未注意方熙之死,直到查出來方熙也是當年那幾個人之一,才明白已經有人率先殺人滅口,從方熙手中搶走了龍舍利。」

    「此時我也清楚。」羅多皺眉道:「方熙不是我們的人所殺,龍舍利也不是我們所得,那是誰人從他手中搶走龍舍利?那人搶在你們之前,自然清楚你們是在找尋龍舍利!」

    琉璃想了一下,才道:「軒轅紹說起過,軒轅平章和一夥人策劃了天羅地網,目的就是為了對付我們,可是在此之前,我從未聽說過有這樣的計畫,按照軒轅紹的意思,這個計畫制定得十分陰險,目的是要將心宗八部眾一網打盡,他當時被他心通所惑,做不得假,只怕所言是真。」

    「天羅地網?」羅多神情冷峻,「設下天羅地網要將八部眾一網打盡?軒轅平章憑什麼說出這樣的話?」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10-7 22:36
第一九三六章 常天疑跡
  
    孤燈夜影,羅多魁梧高大,琉璃婀娜嬌柔,但是心宗兩大天王的氣勢,顯然都是無法壓服對方。

    琉璃目光落在孤燈之上,緩緩道:「按照軒轅紹的說法,軒轅平章似乎早就預料到自己會有不測,所以才會將天羅地網的秘密告訴軒轅紹。我目下並不知道太多,但是我一直在擔心一件事情。」

    「什麼?」

    「飛天!」

    羅多虎軀一震,眉頭立刻鎖緊,「難道你知道飛天的下落?」

    「正是因為不知道,所以才擔心。」琉璃秀氣的眉宇之間,顯出憂慮之色:「當年那場火,燒燬了無數的經典,可是你我都知道,有些東西,那場火根本無法毀滅。」

    羅多神情變的嚴峻起來:「你說的自然是密堂之內的經書。」

    琉璃微點螓首,「我心總傳續數百年,能人英傑輩出,無數武學奇才創下諸多武學經書,經文本身並無好壞,但是修煉武學經文的弟子,卻會因為佛法修為高下不等,結果也全然不同。」

    羅多點了點頭,道:「許多武學雖然傳續下來,可是卻因為各種原因,許多的武學因此而弊大於利,所以一百多年前,當時的聖王才定下了那條法規。」

    「所謂的原因,無非兩種而已。」琉璃道:「第一便是當年創下那些武學的先聖,佛法修為達到了後人無法企及的境界,所以完全可以用自身高深的佛法化解武學經文的戾氣。另一種便是其中法經的失傳,沒有法經的調和,只留下武經,一旦修煉,很容易便會走火入魔。」頓了頓,才道:「所以百年前那位聖王,制定了法規,沒有法經調和的武經,全都要封存進入密堂,封印在密堂之內的武經,都是以西地金晶存封,當年雖然大火燒到了密堂,但是只要金晶沒有打開,那邊是水火不侵,根本難以燒燬封存的武經。」

    羅多嘆道:「事後我在密堂搜找過,確實有不少武經被毀,但是最重要的幾本武經,卻消失不見蹤跡,而且留下的痕跡,根本不像是被大火焚燬。」

    「那幾本武經之中,最重要的兩本,便是大佛金剛手和飛天。」琉璃蹙眉道:「大佛金剛手已經被軒轅平章所修煉,可是飛天的下落,至今查無音訊。」

    「你是說,飛天已經流落到中原?」羅多皺眉問道。

    琉璃道:「當年大佛金剛手和飛天封印在密堂最深處,既然大佛金剛手被他們所得,飛天就難以倖免。」美眸之中滿是憂慮之色,「秦國那些人都是極為狡猾之輩,他們只要拿到這兩本武經,略同武道,便應該知道那是世所罕見的武學寶典。」

    「飛天......!」羅多喃喃自語,忽地抬頭道:「難道你以為這世間會有人能夠修成飛天?」

    琉璃猶豫了一下,才道:「我心宗歷代傳續,至今佛母已經幻化二十三次,也共有二十三位聖王,論及武功才智,第三代聖王冠絕古今,他不但武道修為進入化境,便是佛法修為,在我心宗數百年的傳承之中,也是少有人及。三代聖王窮半生之力,創下飛天,威震天下,可是卻也因為耗費心思創下飛天,心力憔悴,早早圓寂。」

    「三代聖王之後,便再無人修成飛天。」羅多嘆道:「此後先後有我心宗七位頂尖高手修煉飛天,都是走火入魔,全身經脈爆裂五死兩廢.....,所以飛天成為我心宗第一封存武經,此後再也無人修煉。」

    「所以我一開始也並不擔心飛天會給我們帶來大難。」琉璃道:「畢竟當年先後有我心宗七大絕頂高手修煉飛天都失敗,他們佛法本就不淺,更是武道的奇才,連他們都失敗,普天之下,就算有人得到飛天武經,卻也絕不可能修煉成功。」說到這裡,秀眉微蹙,「但是如今我卻覺得事情並不那樣簡單,天地諸事,變幻無窮,心宗先輩沒有修煉成功,並不代表這世間再也無人能夠修煉。」

    羅多盯著琉璃眼眸,沉默許久,才道:「原來你也是如此看。」

    「這樣說來,你也想過會有人煉成飛天?」

    「如你所說,這世間沒有什麼不可能。」羅多肅然道:「得到飛天之人,對我們心宗大是瞭解,我只怕他甚至已經知曉六龍之密,如果他當真修成了飛天,勢必會覬覦六龍背後的秘密,一旦如此,我大心宗......!」粗獷的臉上,卻滿是凝重之色。

    「如果天羅地網計畫是真,恐怕我們將會遇到極大的麻煩。」琉璃幽幽道:「軒轅紹口口聲聲說天羅地網最終的目的,是要將我心宗八部眾一網打盡,可是僅憑軒轅平章,並無如此可能。軒轅平章雖然修煉大佛金剛手,可是他僅修成八掌,第九章只怕是難以突破......!」

    「原來他並沒有練成。」羅多略感意外。

    琉璃嘆道:「當日在花殿之中,你心神被他所亂,而且忌憚他的第九掌,否則以你的能耐,就算難以取勝,也絕不會敗在他的手中。」

    羅多並不要言語,只是眉角微緊。

    「全力以赴,他都未必能夠擊敗你,天羅地網的計畫,又如何能夠將八部眾一網打盡?」琉璃緩緩道:「所以我覺得,他們如此自信,定然有最後的依仗,軒轅平章不是他們最後的殺招,他在天羅地網中的角色,恐怕只是調查八部眾的下落,將我們的行蹤調查甚至是逼迫出來,真正的殺招,另有其人。」

    「你說的依仗,難道就是......飛天?」羅多神色更是凝重。

    琉璃微點螓首。

    「那你覺得,是誰在修煉飛天?」羅多問道:「誰有如此天賦異稟?」

    琉璃道:「早先的時候,我從未有過懷疑,但是.....我現在愈發地懷疑一個人,如果我的懷疑沒有錯,那麼.....我們只怕真的會面對一個天大的麻煩。」

    羅多微一沉吟,似乎想到什麼,虎軀微震,「你.....你說的難道是......?」

    琉璃微點螓首,「不錯,就是此人。飛天和大佛金剛手都是絕世武經,他們得到之後,絕不可能交給別人。軒轅平章修煉大佛金剛手,那麼不出意外的話,飛天只怕就在那人手中。」

    「但是據我所知,他已經死了。」羅多道:「幾年以前,他就死在了雁門關外的常天谷......!」

    琉璃淡淡一笑,道:「那你自然知道,常天谷一戰,風寒笑只帶著十三太保跟隨在身邊,而圍殺他們的除了西梁遊騎,還有青龍千戶率領的大批神衣衛。」

    羅多點頭道:「我從青龍口中已經知道,當年常天谷之戰,確實是他率領了眾多的神衣衛,勾結了西梁人,在常天谷擊殺了風寒笑和十三太保。西梁人對風寒笑恨之入骨,當年風寒笑統帥西北軍,坐鎮雁門關,整條防線,如同銅牆鐵壁,西梁人根本無法入關,當神衣衛找上他們,要與他們聯手絞殺風寒笑,對西梁人來說,無論真假,都可一試。而神衣衛在那一次行動之中,也確實與西梁人共同設下了埋伏,一場血戰,風寒笑幾乎是全軍覆沒,僅有楚歡死裡逃生。」

    琉璃冷笑道:「據我調查得知,風寒笑鎮守西北之時,雖然西北軍時常有斥候出關探查,但是風寒笑卻很少出關,而且風寒笑就算出關,行期不定,誰也無法猜測他會在什麼時候出關。在常天谷事發前的五年之內,風寒笑一共出關七次,其中有一年連續出關三次,其中有兩年卻是一次都不曾出關,而且在他這五年出關的時候,不但有十三太保隨行,還帶有三百名西北驍騎隨行護衛。」微一停頓,才道:「但是在他出事的那一次,卻只帶了十三太保,除此之外,無一兵一卒,提多羅吒,莫非你不覺得其中有蹊蹺?」

    羅多眼角微微跳動,問道:「你是覺得常天谷事件,是早有預謀?」

    「如果真的有預謀,恐怕不是那些西梁人。」琉璃淡淡道:「西梁人只不過是被利用的工具而已,好讓天下人都知道,風寒笑和十三太保是死在西梁人的手中。青龍千戶率領的神衣衛,當然不會向西梁人透漏他們的真正身份.....!」

    羅多立刻點頭道:「不錯,我從青龍口中逼問得知,當年他是奉了軒轅平章之命,率領二十四名神衣精銳秘密趕赴西北,神鬼不知。他們與西梁人聯絡之時,假稱是反秦勢力,要設下陷阱誅殺風寒笑,並未向西梁人透漏真實身份。後來擊殺風寒笑之後,對西梁人來說,能夠擊殺風寒笑,這是極光彩的事情,將功勞盡數放在自己身上,自然不會告訴世人,有一群所謂的反秦義士協同他們行動。」

    琉璃道:「看似神衣衛是奉了軒轅平章之令,要置風寒笑於死地,可是這起事件之中,卻有一個天大的破綻......!」她美眸轉動,冷笑道:「按照檔案顯示,風寒笑在常天谷被圍,對方是早有準備,也就是說,無論是神衣衛還是西梁人,早就已經等在常天谷設下了埋伏......,可是風寒笑行期不定,神衣衛又是如何知道風寒笑會在哪天出關?莫非為了圍殺風寒笑,神衣衛和西梁人會一直在常天谷等下去?風寒笑一天不到,便等上一天,一年不到,就要等上一年?」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10-7 22:37
第一九三七章 偽殤

    簡陋的屋內,孤燈跳動,門外一片死寂,羅多魁梧的身影被燈火照射,半面牆壁幾乎都被羅多的影子遮掩住,他抬手黏著自己的虯髯黑鬚,輕聲道:「據我所知,當年在常天谷找到了風寒笑他們的屍首,風寒笑加上十三太保,一共是十四個人,但是其中卻只有十三具屍首,其中少了一具屍首,如今我們自然已經知道,少掉的那具屍首,便是楚歡。」頓了頓,才道:「此後流出傳言,風寒笑和十三太保中了埋伏的緣由,是十三太保之中出現了內奸,將風寒笑的行蹤透露了出去。」

    「此事我當時也是清楚。」琉璃道:「當時我也確實想過風寒笑是否是被人所出賣,而秦國知道此事細節之人,也幾乎都認為風寒笑是被人所出賣。」唇邊帶著冷笑:「但是現在看來,這很有可能是天羅地網計畫之中的一部分。」

    「哦?」羅多道:「你是說,他們一開始就想到如果輕易中埋伏,很難取信於人,所以早就準備好了內奸之說?」身體前傾,「但是如果楚歡那次身死當場,就剛好是十四具屍首,也就不存在內奸一說。」

    「楚歡死裡逃生,恐怕誰都沒有想到,這或許是他們計畫之中唯一的失算之處。」琉璃緩緩道:「但是在我看來,無論楚歡死活如何,最終現場也只會出現十三具屍首,他們既然做了如此安排,必然會對屍首進行處理,只會留下十三局在現場,製造出十三太保有一人不見蹤跡的假象,以此讓世人誤以為消失的屍首,便是出賣風寒笑的內奸。楚歡死裡逃生,讓他們不用在屍首上再做手腳,但是神衣衛此後一定在暗中找尋楚歡,要殺其滅口。」說到此處,櫻唇邊上泛起一絲淺笑:「楚歡是個聰明人,他雖然至今都可能不知道常天谷之戰是一場陰謀,但是他自然察覺其中大有蹊蹺,知道自己活下來,一定是處於危險之中,會有人搜找他的下落,所以他一直都保守自己的真實身份。」

    「十三太保是風寒笑的貼身護衛,據說這十三人都是鐵面長袍,除了風寒笑,西北軍上下也無其他人見過他們的真面目,更無人知道他們的身世來歷。」羅多道:「楚歡正是利用這一優勢,才躲過神衣衛的搜尋,否則神衣衛如果有關於他身世的情報,他恐怕早就被滅了口。」

    琉璃點頭道:「正是如此。只是楚歡為人重情義,俠骨在心,在常天谷事發當時,就已經知道與神衣衛有牽連,所以後來才隱秘身份,心中卻是想著查出真相,為死去的兄弟報仇。」

    「如果你猜測是真,風寒笑當真沒有死,那麼當時在常天谷發現的屍首,自然是假的。」羅多神情嚴峻,聲音低沉:「如果這一真的是他們的佈局,想要找尋一個酷似風寒笑的屍首,並不困難。」

    「而且風寒笑身後的諸事,從調查常天谷事件開始,到其後檢查屍首,甚至在下葬風寒笑的屍首之前,全都是由神衣衛過問。」琉璃美眸敏銳,迷人的眼眸此時卻滿是精明之色:「軒轅平章是神衣衛督,他想要在其中做些手腳,隱瞞真相,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羅多扯動鬍鬚,輕聲道:「舍卻為自己出生入死的十三太保性命,風寒笑果然是心狠手辣。」

    琉璃美眸頓時顯出寒意,聲音冰冷:「此人的殘忍狠毒,我們並非沒有領教過,十三太保在他眼中,無非是他手中的工具而已,我甚至懷疑,當初招募這十三人,本就是天羅地網計畫的一部分。」

    「哦?」羅多虎軀一震。

    琉璃淡淡道:「聖王是在十六年前來中原,而十三太保是在常天谷事件發生之前不到十年開始暗中招募,按照時間來算,聖王抵達中原數年之後,風寒笑便即開始組建十三太保。」

    羅多禁不住微微點頭,雙目閃動,「也便是說,佛母和聖王當年來到秦國之後,風寒笑他們才開始知道我們心宗遲早會要來秦國找回龍舍利,甚至會對他們下手,想來他們那時候已經開始修煉我心宗武經,明白了其中的奧妙,知道我心宗武學非同小可,便對我們產生了忌憚之心。」目中寒意生出,「若是這樣,那麼他們開始籌劃應對我們的辦法,佈局天羅地網,那也是大有可能。」

    「所以當年訓練十三太保,很有可能就是天羅地網中的一部分,十三太保一開始,就注定要被他作為工具利用,也注定會全軍覆沒。」琉璃輕聲道:「那些年,他故意讓十三太保屢立戰功,一面將他們的真實身份牢牢隱瞞,卻又讓他們名震天下,讓世人都知道,十三太保是他最為倚重的貼身近衛,他越是製造出十三太保是他不可舍卻的親衛,等到十三太保全軍覆沒之時,人們才會越發相信常天谷事件是為人所伏,因為沒有人能夠想到,他會為了佈局,會將自己最為倚重的十三名親衛送上死路。」

    琉璃思路清晰,雖然所言之事匪夷所思,但是她敏銳的猜想,卻還是讓羅多情不自禁地點頭,「你說的並不是沒有道理,雖然尚未確定,但卻並非沒有這樣的可能性。他的佈局,固然歹毒,但確實很有效果,在此之前,我雖然對他有過調查,但是卻並沒有想過常天谷事件另有蹊蹺!」冷然一笑,「如非你今日所言,我只怕也要被他騙過。」隨即皺眉道:「那你可想過,如果常天谷事件如你所言,他的目的自然是為了讓天下人都以為他已經被害,以此來欺瞞天下人,付出如此代價,他裝死的目的又是什麼?」

    琉璃卻是反問道:「你應該能夠想到他裝死的緣由。」

    「你是說,他要躲避我們?」羅多想了一下,似乎明白一絲什麼,「也就是說,他知道我們遲早會要來,而且知道我們一定會找上他,所以擔心我們會對他下手,便乾脆撞死避難?」

    「這應該是原因之一。」琉璃道:「常天谷事件,距今已經有數年之久,如果我沒有猜錯,他那時候只怕已經察覺到我們很可能已經抵達秦國,只是不知道我們具體的蹤跡而已。他得到不少封存在密堂的武經,知道心宗武學博大精深,所以很有可能擔心我們會對他進行刺殺,雖然他麾下有千軍萬馬,可是這十萬大軍,總不至於時刻在他身邊保護,所以他才想到裝死避難,是人都以為他死了,我們自然就不會再將注意力放在他的身上。」

    「你說這是原因之一,那麼另外的原因,當然與天羅地網有關係。」羅多道。

    琉璃點頭道:「他既然裝死躲避,由此可以證明,至少在常天谷事件發生的時候,他還沒有練成飛天,至少在他看來,他的武功未必可以擋住我們的刺殺。但是天羅地網計畫實施,其中最重要的一點,便是他們有足夠的實力可以對付我們,如果沒有此等實力,所謂的天羅地網計畫,只是笑話而已。」美眸轉動,輕聲道:「現在想來,他們所依仗的就只能是飛天了,整個天羅地網計畫,都是以能夠練成飛天為依仗。」

    「他們都是武道中人,得到飛天之後,應該用不了幾年就能發現飛天的威力。」羅多道:「因為對飛天充滿信心,所以他們才開始了天羅地網。」眉頭一緊,道:「任何一個武道中人,應該都明白一個道理,天下有諸般武學,卻並非誰都能夠通曉,許多的武技,會因為武者的身體和悟性不同,修煉成敗的結果也大不相同。他們明知飛天是心宗武學,與中原武學本就不同,那麼他們又有什麼自信能夠練成飛天?如果他們無法修煉,天羅地網又如何延續到現在?」說到此處,羅多瞳孔微微收縮,琉璃卻也是秀眉緊蹙,幾乎是在同一時間,兩人齊聲道:「他們早已經修煉飛天!」

    一陣沉寂,羅多終於道:「天羅地網計畫既然一直延續下來,那就說明,當時已經有人在修煉飛天,而且他有自信練成飛天。」

    「天羅地網的計畫,如果是在多年前就開始,那麼到常天谷事件的時候,中間已經相隔許多年。」琉璃美眸帶著驚訝之色:「當年我們心宗七大高手先後修煉飛天,幾乎都是在開始修煉後的兩年之內便走火入魔,最長的那位,也只修煉了一年零八個月,可是風寒笑如果早就開始修煉飛天,中間相隔那麼多年,卻還安然無恙,那就只能說明!」說到此處,她眸中驚駭之色更濃,羅多亦是粗眉擰成一條線,神色異常凝重。

    屋內的氣息變得異常凝重,兩人幾乎都感到胸腔一股憋悶的氣息讓人透不過氣來,許久之後,羅多才語氣沉重道:「我只盼你所猜想的都錯了,我只盼那個人真的死了。」他雖然這般期盼,但是眼中神色,卻明顯顯露出他對琉璃的猜測頗為相信。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10-7 22:38
第一九三八章 疑點

    琉璃幽幽嘆道:「我也只盼猜想的都並非事實。至少其中還有幾樁疑點,我一直都無法想通,也正因為沒有想通這幾個疑點,我才只能是猜測天羅地網的計畫與風寒笑有關,卻不能完全確定。」頓了頓,才道:「可是如果這幾個疑點一旦能夠解釋清楚,那麼風寒笑是天羅地網計畫中的一部分,就不會有什麼疑問了。」

    「疑點?」羅多立刻問道:「什麼疑點?」

    「十三太保都是風寒笑所招募,雖然世人都不知道這十三人的出身來歷,可是風寒笑應該一清二楚。」琉璃眉宇間顯出狐疑之色:「楚歡從常天谷死裡逃生,此後一直隱秘身份,而天羅地網計畫既然事實,必然是要萬無一失,楚歡的死裡逃生,自然是計畫之中的一處破綻,他們要彌補這個破綻,無論楚歡後來會如何,他們當然要想盡一切辦法將楚歡殺死滅口,確保萬無一失。」

    羅多點頭,問道:「你是說,風寒笑如果是天羅地網中的一員,自然會將楚歡的出身告知神衣衛,神衣衛要找到楚歡的下落,也並不困難。」

    琉璃頷首道:「不錯,神衣衛要滅口,軒轅平章與風寒笑是一黨,風寒笑當然會將楚歡的身世告知軒轅平章,只要神衣衛知道了楚歡的身世,以楚歡當時的實力,神衣衛要殺他一千回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眉宇間一片疑惑:「但事實上,楚歡卻安然無恙,神衣衛似乎也一直不曾知道他的下落,直到在祭天誕禮之上,楚歡說出真相,大家才知道他便是當年的漏網之魚。」

    「楚歡的情況,我有過調查。」羅多道:「據我所知,他是突然失蹤,而且一消失就是七年,這七年之中,想來就是跟在風寒笑身邊,只是風寒笑如何挑中這樣一個鄉下少年郎,卻讓我一直想不明白。」

    「如果風寒笑知道楚歡的身世,卻並未告知神衣衛,那麼這中間必然另有蹊蹺。」琉璃蹙眉道:「除非是風寒笑對楚歡另有打算,否則這一疑團很難解釋。」

    「除此之外,還有什麼疑點?」

    琉璃道:「當時風寒笑鎮守在西北邊關,麾下十萬大軍,其目的,主要是用來威懾西北三道以及防禦西梁人,風寒笑雖然狠辣不忍,但是他領兵的才幹還是有的,西梁人雖然一直都覬覦秦國,但是沒有對秦國大規模發起攻擊,便是忌憚於風寒笑,風寒笑應該清楚這一點。」

    羅多捻著鬍鬚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十萬西北軍以他為首,可是一旦他死了,西梁人去了一大敵,便會對秦國發起攻擊,如果風寒笑是裝死,就等於是置秦國的安危於不顧,釀出大禍。」

    「西北軍雖然有十萬大軍,但是派系眾多,內部的爭鬥其實很為嚴重,只是因為風寒笑的緣故,誰都不敢挑起事端。」琉璃道:「風寒笑應該很清楚這一點,沒有他的西北軍,不等西梁人打過來,內部便會先亂起來,他手下的那些部將,也都會各自擁兵,西北軍的戰鬥力將會大大減弱。」

    羅多冷笑道:「或許他對西北軍太自信,又或者對西梁人太過輕視,覺得就算自己假死,西梁人攻過來,十萬西北大軍還是能夠抵擋得住!」

    「也許是這樣,但是他這樣做,已經讓秦國處於危難之中。」琉璃道:「所以我才相信,天羅地網計畫,也許真的是他們瞞住灜元所為,灜元對此並不知曉。否則灜元絕不可能因為這樣一個計畫,讓自己的帝國陷入危難之中。」

    羅多冷笑道:「說到底,風寒笑和軒轅平章制定所謂的天羅地網計畫,其目的就是為了保住自己的身家性命而已。他們很清楚,我心宗遲早會找上門,而且一定會查出當年所為,便是他們所做,既然找上門來,也就決計不會放過他們幾個人。」說到這裡,臉色一沉,道:「不過有一點我沒有想到,你增長天王神通廣大,竟然在秦國掀起如此腥風血雨,已經墮入魔道,這已經違背了心宗法規,無論什麼緣由,你都是難逃懲處。」

    琉璃卻是淡然一笑,道:「時到今日,到時候龍王如何裁決,我都會甘心受罰,不過在此之前,我們還有事情沒有完成,你也是心宗天王,佛母和聖王當年東來中原的目的並未達成,我們既然是心宗弟子,當然要延續聖王當年未完成的任務,拿回本就屬於我們心宗的東西。」

    「龍舍利,自然是要盡數尋回。」羅多雙手握拳道。

    「還有武經。」琉璃神情嚴肅:「無論修煉飛天的是不是風寒笑,我們都要將飛天帶回去。」

    羅多皺眉道:「但是風寒笑自從常天谷事件之後,再無一絲消息,也從未顯露蹤跡,想要找到他,並不容易。」

    「如果他當真練成飛天,不用我們去找他,他遲早會找到我們。」琉璃輕笑道:「飛天雖然威力非凡,天底之下幾乎沒有任何武功可以與之對抗,但是卻並非沒有一絲希望,至少我們還有龍王,龍王既然身在中原,只要他出手,我們還有最後一絲希望。」

    羅多神情凝重:「你是以為龍王可以對付飛天?」

    「三代聖王創下飛天,雖然飛天被我心宗認為是自開宗以來第一武學,天下無敵,但是七代聖王和七代龍王窮盡畢生之力創下的【鎮魔真言】,也是我心宗難以踰越的秘寶。」琉璃眉宇間卻是帶著一絲自信:「八代龍王天資卓絕,承續【鎮魔真言】之後,龍部自此便是我心宗最強一部,雖然飛天被公認為第一武學,可是你我都明白,【鎮魔真言】的威力,未必輸於飛天,只要龍王出手,我們依然還有一搏。」

    羅多眉頭緊鎖,卻沒有說話。

    琉璃似乎想到什麼,問道:「龍王如今在何處?他未必知曉風寒笑可能還活著,此事我們要儘早告知於他。」

    羅多眼中滿是憂慮之色,反問道:「你說的最後一絲希望,是寄託在龍王的【鎮魔真言】之上,可是如果龍王並沒有練成【鎮魔真言】,那該如何?」

    琉璃一怔,蹙眉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先前對你說過,今日之龍王,已經不是你離開時的那位龍王。」羅多嘆道:「前代龍王如果還活著,以他的實力,即使風寒笑真的練成飛天,我們也未必會敗。可是前代龍王已經圓寂,新的龍王無論是佛法-功力,都遠不能與前代龍王相比,他雖然得到前代龍王傳承【鎮魔真言】,可是至今似乎都還不能將【鎮魔真言】操控自如,甚至連口術和意術都還不曾修煉過!」

    琉璃花容微微失色,「沒有練過口術和意術?這這怎麼可能,龍王如果找到傳承之人,必然會先傳授意術,等到意術有所成,才會傳授口術,只有口術意術達到一定境界,龍王才會傳授【鎮魔真言】,幫助新龍王讓【鎮魔真言】與意術和口術相融,這是龍部一直以來傳承的法則,如果如果新龍王連口術和意術都不通,如何能夠得到前代龍王傳承【鎮魔真言】,又如何能夠獲得龍王之名?」

    羅多似乎想要解釋,但終究只是道:「此事也不好多做解釋,等你見到龍王,一切也都明白。」問道:「你傷勢如何?」

    琉璃道:「玄真老道的功力不弱,他的南華真經是我的剋星,我傷勢並不重,不過要痊癒,還要幾天時間!」向邊上那黑漆漆的小屋子瞧了一眼,問道:「迦樓羅情況如何?」

    羅多道:「他傷勢很重,恐怕一兩個月之內都無法恢復,我們要帶他出城,並不容易。定武一定會將武平府城封鎖,現在只怕已經派人在搜找我們的下落!」皺眉道:「我們現在先要想個法子出城,等與龍王碰頭之後,再商量接下來的行動。」

    琉璃眸中現出一絲異色,笑道:「要出城,並不困難,迦樓羅現在傷勢很重,不好立刻就走,我們等上幾日,便可以安然出城。」

    「安然出城?」羅多見琉璃眼眸中閃爍奇異之色,頗有些疑惑:「莫非你已經想到法子?」

    琉璃聲音輕柔,「並沒有想什麼其他的法子,只是我已經決定要將這座城摧毀,到時候要從一座破敗不堪的城池離開,並非難事。」

    「摧毀城池?」羅多更是詫異,他雖然知道琉璃武功高強,而且智慧過人,可是以她現在的境況,想要摧毀武平府這樣一座堅固的城池,簡直是匪夷所思。

    可是他更加明白,琉璃當然不是信口雌黃之人,她既然這般說,只怕早就制定了計畫,一時之間,一股不祥的預感升上心頭,沉聲道:「增長,你此前的所作所為,已經禍害無數無辜的生靈,此番莫非還要禍害武平府的無辜生靈?」厲聲道:「你到底想幹什麼,立刻告訴我。」

    琉璃幽幽嘆了口氣,道:「已經來不及了,要做的事情,不出意外的話,他們現在已經做完了。」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10-9 10:40
第一九三九章 十三根竹竿

    黎明的第一絲曙光投射到武平府城頭之時,似乎預示著今天是一個極好的天氣。

    北方臨冬,氣候日益變冷,最近幾天都是沒有陽光出現,守在城頭的兵士甚至因為天氣的緣故,都覺得心情十分壓抑。

    當朝陽東昇,沐浴在第一絲陽光下的兵士倒是覺得心情一振。

    一名兵士懶洋洋地伸了個懶腰,手持長矛,靠近到城垛邊上,極目遠眺,蒼山如墨,大地平川,山河氣象吞雲吐月。

    這名兵士將目光從遠方收回,落到城下不遠處,眉頭忽然一緊,皺起眉頭,探出身子向外瞅了瞅,很快,臉上便驟然變色,回過首,叫嚷了兩聲,他聲音充滿了驚恐,他身後的兵士紛紛靠近過來,那兵士抬手指著城下,眾兵士順著手指瞧過去,都是變了顏色。

    定武皇帝灜祥此時卻是在一扇窗邊,窗戶打開著,一股寒氣從窗外飄進來,他坐在一張椅子上,腿上蓋著毛毯,雙手扣在胸口,雙目緊閉,神色安詳,寒氣從窗外飄進來,定武卻似乎並未感到寒氣,氣息勻稱,乍一看去,似乎已經睡著。

    四下里一片寧靜,窗外卻是一片蕭條景象。

    聽到後面傳來腳步聲,定武微微睜開眼睛,道:「琉璃,天氣已經冷了,要多加件衣裳** !」說到這裡,卻忽然止住,臉上現出怪異之色,從後面過來的,當然不是琉璃,而是另一名樣容清秀的宮女,聽到定武之言,宮女已經恭敬道:「聖上,琉璃夫人沒有回來,是軒轅統領安排奴婢過來服飾聖上!」

    定武皺著眉頭,喃喃自語:「她永不會回來!」抬手道:「你先退下去吧,朕不必伺候!」

    宮女忙道:「聖上,軒轅將軍在外等候召見!」

    「哦?」定武眉頭微展,道:「傳他進來。」

    軒轅紹進來的時候,臉色看上去還是頗為憔悴,沒有光彩,顯然昨夜的傷勢,他目下還沒有恢復過來,不過一身鮮亮的甲冑,依然讓他顯得十分英武。

    軒轅紹行禮過後,尚未開口,定武已經從椅子起身來,背負雙手,轉過身來,問道:「是不是找到他們的下落?」

    軒轅紹搖頭道:「回稟聖上,臣昨夜已經下令封鎖武平府各門,嚴禁出城,而且調集了一些人手協助神衣衛搜找心宗妖人下落。那大鬍子外表顯眼,一旦他出現在城內,很容易就會被發現,只是武平府範圍太大,他們有兩人受傷,此時應該已經牢牢躲起來,暫時還沒有發現他們的蹤跡。」又道:「臣擔心就算找到他們,以他們的武功,很難有人是他們的敵手,所以臣將倉庫的快弩都配發了下去,有弩-弓在手,或能對他們造成威脅。」

    定武微微頷首:「道宗也已經分派道宗弟子搜找他們的下落,他們雖然武功高強,但畢竟沒有多少人,而且兩個受傷,一時半刻,根本出不了城。」見軒轅紹眉頭緊鎖,臉色看上去十分凝重,問道:「你是否有什麼話要說?」

    軒轅紹拱手道:「聖上,臣臣有急事稟報。」

    「哦?」定武皺眉道:「你素來是個從容淡定之人,可是你現在的神情看起來很不好,難道是燕山戰局出了變故?」

    軒轅紹神色嚴峻:「聖上,此事只怕比前線出變故更要嚴重緊迫!」

    定武趕到城頭之時,城頭之上已經聚滿了將士,聽到皇帝駕到,兵士們紛紛散開,井然有序,定武來的顯然有些急迫,並沒有換上龍袍,只是穿了一身黃色的錦服,披一件金色大氅,看到傳說中患有腿疾的皇帝突然大步流星出現在城頭,將士們都是有些驚訝。

    定武在還是太子的時候,張榜求醫,天下人都知道帝國的太子是一位患有腿疾的殘廢,而守城的這些將士,腦中也都清楚,當今的皇帝,只能坐在輪椅上發號施令。

    河西的小朝廷,完全不能與當初的大秦帝國相提並論,許多兵士都知道,如今甚至連朝會都已經成為稀罕事,莫說普通兵士,便是高官重臣,想要見到皇帝,也並不容易,在大家的臆想中,皇帝是個坐在輪椅之中瘦弱幹枯甚至奄奄一息的殘廢。

    只是此刻看到定武出現,將士們才知道,他們的皇帝雖然看上去顯得有些憔悴,也有些瘦弱,但是面孔棱角分明,雙目精光閃閃,步伐穩健,大步流星,在金色大氅的飄動下,卻是風采英武,氣勢不凡。

    定武此時當然沒有時間去顧及將士們對自己的感受,城頭上幾名守將已經迎上前來,在定武前面跪下行禮,定武抬手令幾人起來,這才走到城垛邊上,雙手搭在僵硬且有些冰冷的石頭上,跟在定武身邊的軒轅紹抬手指著城下不遠處,定武看過去,雖然距離不算很近,而且武平府城頭極高,與地面頗有些距離,可是定武依然清晰地看到了城下的景象。

    只見到城外的空曠地上,此時竟然一字排開豎著十幾根長長的竹竿,這十幾根竹竿出現在城外本就稀罕,最為驚人的,卻是每一根竹竿上面都懸掛著一顆人頭。

    定武目光掃過,一字排開共有十三根竹竿,每一根竹竿懸掛一顆人頭,正是十三顆人頭。

    定武武道修為不淺,旁人或許只能分辨出是人頭被掛在竹竿之上,卻看不清人偷模樣,但是定武卻是看的十分清楚。

    十三顆人頭的髮型大不相同,他一眼便看出來,那都是夷蠻人的頭顱。

    城外莫名其妙地豎著十三根懸掛夷蠻人頭的竹竿,這當然是一件稀奇的事情。

    定武卻已經是瞳孔收縮,神情陰沉的嚇人,忽然轉頭,看向軒轅紹,沉聲問道:「驛館那邊你是否確認了?」

    軒轅紹神情凝重,拱手道:「回稟聖上,臣得到消息,知道人頭的數目,第一時間便想到了那裡,為了確定情況,臣親自前往驛館查看!」

    「結果如何?」

    「十三名夷蠻酋長,無一倖免,全部被殺,而且都只留下了屍身,沒有首級。」軒轅紹聲音低沉:「如果不出意外,城外那十三顆人頭,便是那些夷蠻酋長。」

    定武握拳道:「你是說,十三名夷蠻酋長被人半夜取了首級,守衛驛館的人卻毫無所知?」

    軒轅紹點了點頭,「是臣失職。」又道:「十三名酋長,大部分都是死在自己的床上,這些酋長最近都喜歡晚上聚集飲酒作樂,半夜歇息之後,往往第二天中午才會起床,所以在他們起來之前,服侍他們的下人都不敢驚擾他們。」

    定武忽然想到什麼,眉頭一緊,喃喃道:「朕明白了,原來原來她說的是這個意思!」

    軒轅紹一時間沒有聽明白,小心翼翼問道:「聖上,您您說的是?」

    「你可還記得,昨天晚上,琉璃說過一句很奇怪的話。」定武輕嘆道:「朕為了確保萬無一失,能將她那一干人一網打盡,所以秘密調動了城中所有的神衣衛,全部都用來圍捉他們,可是琉璃昨晚說過那句奇怪的話!」

    軒轅紹記憶力驚人,立刻明白過來,輕聲道:「臣記起來了,她當時好像說,將神衣衛全都調動過去,其他地方必將空虛,如果出現行刺之事,又有誰能抵擋?」

    「不錯。」定武頷首道:「朕當時雖然覺得奇怪,可是並沒有放在心上,他的目標是朕,朕當時只以為除了朕,他也沒有必要對其他人下手,現在看來,是朕太過自信,犯下了這致命的疏忽!」

    軒轅紹忙道:「聖上,行刺十三酋長,定然是增長天王早已經計畫好的,她事先應該沒有想到我們會調動神衣衛去圍捕她,所以臣以為,無論是否將守衛在驛館的神衣衛調走,他們的行動計畫不會變,神衣衛被調走,只是更加方便了他們的行動而已。」

    定武若有所思,沉吟片刻,才道:「那是否檢查過,這些夷蠻酋長是死在什麼時辰?」

    軒轅紹立刻道:「回稟聖上,臣已經安排人檢查過,驛館內的那些屍首,都是在子時剛過的時候被刺,十三人之間的死亡時間,不超過半柱香!」

    定武眉頭更是一緊,「那個時候,琉璃還在那所屋子裡,也就是說,驛館的刺殺,與我們圍殺琉璃幾乎是同一時間?」

    軒轅紹點頭道:「正是如此。」

    「短短時間,輕而易舉躲過驛館的守衛潛入進去,而且在半柱香的時間之內,就將十三位酋長全都殺死,甚至沒有驚動任何人,殺了人取走首級,軒轅,這樣嚴密的行動,當然不可能是一兩個人就能完成?」定武握拳道。

    軒轅紹道:「去見聖上之前,臣仔細檢查過,十三位酋長的死法各有不同,從傷口和手法來看,至少有六人出手,那就是說,昨夜潛入驛館的,最少也有六個人。」

    定武唇邊顯出一絲冷笑:「如此看來,就在這座城裡,還潛伏著不少心宗弟子,他們的人,並非我們昨夜所見只有三個人!」雙眸之中厲光閃動,「只怕武平府已經成了心宗弟子的聚集地,遠方既有客來,朕看來要好好招待他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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