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穿越] 本草王 作者:沐鐵(已完結)

 
mk2258 2012-8-3 21:18:15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58 258480
weichang95 發表於 2012-9-17 21:25
本帖最後由 weichang95 於 2012-9-19 09:54 編輯

第150章 百醫無效

    掌禹錫跺腳道:「我們不要掉書袋了,是否把兩類病證分開,關鍵不是前賢如何說,也不是兩者相同的地方多還是不同的地方多,而是看這種區分在治病上有沒有實際意義!以及這種意義有多大!如果沒有,那自然沒有區分的必要。但是,如果有意義而且很大,就算是只有一點不同,我們也應該把它單列出來!」

    林憶道:「你說的沒錯,但是,溫病和傷寒的差別意義已經達大到必須將兩者區分為兩類各自獨立的病證的地方了嗎?」

    「怎麼還不到?現在,因為不知道這些區別而死了這麼多人,難道還不能證明這個差別很大嗎?」掌禹錫道。

    「這些差別官家已經說了,會下旨提醒全國醫者注意,這完全可以用特別下旨的辦法讓大家知道,不需要通過把溫病和傷寒列為兩類病這樣大動干戈的辦法解決啊!」

    「怎麼不需要?」掌禹錫提高了音量,「如果只是下旨通知,很多醫者如果沒看見聖旨,他就不知道,遇到溫病還是會用傷寒方,還是會治死人。再說了,聖旨頒佈,也就現在的人知道,若干年之後呢?只有從根本上把二者區分開來,才能引起大家的重視,才能長久地流傳下去,讓這些區別深入到每一個醫者的心裡,才能真正防止悲劇重演!」

    林憶道:「如果僅僅是考慮這個,聖~旨也完全能做到,官家不僅可以下旨全國醫者,也可以下旨太醫局和各地醫局,讓他們在教學之中,講授傷寒論的時候,留出專門時間講授溫病與傷寒在初起時的區別,這樣不就能一直傳承下去了嗎?」

    掌禹錫道:「這還是不如直接將二者區分的好!」

    林憶到底忍不住,使出了殺手?,斜眼瞧著他:「掌太醫,你考慮過沒有?如果把溫病單列與傷寒之外,確定兩者原則上的不同的話,那也就等於證明《黃帝內經》、《難經》這些都錯了,孫用和太醫治療二皇子的溫病是依照了錯誤的醫書作出所致,與他本人無關,那這就是個錯案,你當初的彈劾可就是錯誤!」

    掌禹錫悍然道:「這一點,掌某早以已經想過,當時我跟大家一樣,都不知道溫病跟傷寒有如此大的不同,甚至已經達到斷生死的地步!所以,我和高保衡一起彈劾了孫老太醫,但是,現在我通過自己的切身體會,知道了兩者巨大的不同,雖然這還只是丹毒,至於二皇子得的溫病,國舅稱之為風溫,是否也是這樣,我將會繼續觀察,並進行對比治療,如果我發現的確也是這樣,我會上書官家,請求撤回彈劾,並在孫老太醫靈前磕頭認錯!」

    說到這,掌禹錫撩衣袍跪倒在地,給仁宗磕頭道:「官家,微臣在此懇請暫緩對孫兆死刑執行,以便微臣有時間觀察瞭解二皇子的風溫,是否真的不能用傷寒方治療,以便認定孫、用和案件是否是錯案。

    林憶也躬身:「微臣附議掌太醫的好建議,微臣也覺得,維無論是否關係到孫老太醫的案件,我們都很有必要查清這的問題,掌太醫收集到的病案,只是丹毒的,而知秋所說的理論,又沒有足夠的病案支持,所以,非常有必要查清這個問題。這也是造福百姓的大事。」

    仁宗點頭道:「這個知秋也提出了相同的要求。朕己經下旨,暫緩一年執行,留出時間給他和林太醫、蘇太醫他們尋找證據,掌卿你要找,同樣也只有這一年,明年秋後,便要分曉,記住,朕要的是實實在在的東西,而且是二皇子相同的病案,而不是最上說辭。」

    「是!」掌禹錫躬身領命。

    仁宗宣佈散會。

    回到內廷,福康公主正在跟曹皇后說話,她知道今天父皇召集太醫商議溫病是否不同於傷寒問題,其實,間接也就在調查二皇子的死因究竟與孫老太醫有無牽連。當然也就決定了她是否到嫁給葉知秋。所以,一大早她就來了,這關係到她的終身大事,自然要關心的。

    當她看見父皇仁宗的表情的時候,她知道,這門婚事不用著急了。

    果然,仁宗告訴她們,三個太醫兩個認為溫病就是傷寒,兩者大同小異,只有一個太醫認為二者差別巨大,應該分成兩類不同的病證。但是,三個太醫都認為,丹毒溫病與傷寒在治療初期的巨大區別,在二皇子得的那種病上面,是否也是如此。這需要時間觀察。因為已經過給了他們一年的時間。在這個結論沒有出來之前,無法確定二皇子的病孫用和是否應該承擔責任。

    福康公主一聽這話,喜滋滋道:「這就說,至少一年之內,我不用出嫁了?」?

    「既然這件事定不下來,那這門親事就不能先說死。」曹皇后嘆了一口氣,道:「只怕一年之後,知秋已經成親,你錯失佳婿,到時候可別後悔喔!」

    「他有什麼好的。」福康公主撇撇嘴,「我才不稀罕呢!」

    話是這麼說,可是當她面前浮現出葉知秋的面容的時候,想起他的手掌撫摸在自己臉蛋上的感覺,她又覺得臉頰發燙,心亂亂的。

    此刻,葉知秋也知道皇帝一家人在忙的事情,他自己己經忙得不可開交了,同中書門下平章事、鄭國公夏竦病危,請葉知秋幫忙會診。

    夏竦可不是一般人物,曾經擔任刑部戶部尚書、樞密使、宰相等職,曾經率軍與西夏大軍作戰,反范仲淹都是他的副手,是他一手提拔的。目前貴為鄭國公。

    這次澶州黃河決堤,夏竦奉旨前往監修河堤,同時賑災,不幸染病,返回京城,病情沉重,請了多名太醫,都沒有只治好,聽說葉知秋得藥神壺翁的託夢傳授仙方,而且奉旨在太醫局給所有太醫和京城大夫郎中授課,按照他講授的仙方治病,很多快死的病人都治好了,因為都是王侯將相經常往來,都很熟悉,夏家也是病急亂投醫,就求到了曹家。

    吳王和王妃這些天看見兒子葉知秋忙得團團轉,又是高興又是心疼,不過得知葉知秋教授仙方有效,很多病人因此治癒,都很欣慰。

    夏家求上門,自然是要答應的,只是不知道葉知秋能否治療夏竦這乍病。

    葉知秋當即答應了,他乘車來到夏竦家,夏竦躺在床上,己經是氣息奄奄了。葉知秋很無奈,不過也可以理解,不到萬不得已,他們家也不會找到自己這個十多歲的半大孩子治病。

    葉知秋初步檢查,排出丹毒溫病的可能,而是洩痢不止,夏竦此時已經六十六歲高齡,在這次災區抗洪中,因為連日冒雨奮戰在大堤之上,感染痢疾,久治不癒,已成危症。

    陪同診治的,是夏竦的夫人,老夫人哭哭啼啼的,說夏竦去黃河災區之前,就經常拉肚子,已經好幾年了。請了好些太醫治療,都沒有斷根。

    從災區回來之後,痢疾加重,每日十餘次,本來老人家身體就不好,加上災區抗洪勞累,經常腹部疼痛,裡急後重,便利膿粘,痢疾加重。常言道:好漢也經不起三泡稀屎,連續這麼一拉,身體就垮了,到後來,已經奄奄一息。這時候,他已經神智不清,不能跟葉知秋述說自己的病情了,都有老夫人代為述說。

    聽完病史和主述,葉知秋先摸了老人的手腳,發現手腳逆冷,提腕診脈,脈沉細弦。

    診察完之後,葉知秋有些奇怪,老人家這病,是脾腎虛寒啊,健脾溫腎就可以了啊,這麼簡單的病,怎麼這些個太醫都沒有治好呢?太笨了吧?

    他笑了笑,準備寫方子,拿起不筆又停住了,太醫,那可不是鬧著玩的,代表了北宋最高醫學水平,比如自己的爺爺孫用和,還有林憶、孫奇、掌禹錫、蘇頌等等,都是非常了不起的名醫,不可能這麼簡單的病都治不好。肯定什麼地方出了問題!

    他讓老夫人把前醫的醫方都拿來,一張張仔細看了一遍,不禁額頭冷淋漓,原來,他診斷的脾腎虛寒,在這一疊方子裡就有!這就是說,自己的判斷,人家太醫早就已經作出過,而且也按照健脾溫腎治療過,方子也是完全沒有問題的,可是沒有效果。這麼看來,自己原先的辯證思路完全錯了。幸虧沒有寫方子,不然,可就要當場丟臉了。

    葉知秋擱下毛筆,重新坐回床邊,望著床上枯瘦如柴的老人,皺眉思索。想了好半天,還是沒有頭緒,難道是脈診舌診錯誤了嗎?

    如果這是在這一場瘟疫之前,他沒有這個自信,但是經過這段時候的臨床實踐,他的脈診舌診都有了長足的進步,已經完全勝任臨床需要了。所以他不相信自己診脈望舌錯誤,不過,他還是重新提腕診脈望舌。結果,跟先前的一樣。

    這就怪了,證脈都是脾腎虛寒,可是太醫們有這麼辯證,溫補脾腎的,為什麼無效呢?

    葉知秋又一張張重新審視那一疊方子,各種辯證和治法都有,比如溫補脾腎的,溫裡固澀的,有溫中導滯的,可是都沒有效果,這是為什麼呢?
weichang95 發表於 2012-9-17 21:31
第151章 不畏強暴的蝦夷人

    那老夫人見他坐在那裡發呆,丫鬟泡給他的香茶都涼了,都沒喝一口,忙悄悄讓丫鬟換了一杯茶來。

    香茶送來,老夫人親自端了,送到葉知秋年面前,道:「國舅,請喫茶!」

    葉知秋忙謝了,接過茶碗。就聽得老夫人嘆了一口道:「我們老爺最喜歡吃這種毛尖茶了,前些天,他還清醒的時候,夜裡經常口乾,便要喝這種毛尖茶,說是只有這種茶,喝了晚上才不渴。」想起往事,不禁黯然淚下。

    葉知秋聽得心中一動,問了一句:「老人家晚上經常口渴?」

    「嗯,喝水都不止渴,只有喝這種毛尖茶,才不覺得渴。」

    後面的話葉知秋都沒有聽進去,心裡只盤算著「夜裡口渴」這句話,目光又落在手裡的方子上,溫補脾腎恩、溫裡固澀、溫中導滯,都是溫熱藥,而痢疾本來就脫水傷陰,加上大劑量的溫熱藥,無異於雪上加霜!難怪病人會口渴的厲害。

    用苦辛酸法試試!

    葉知秋非常興奮,立即開方用藥,把方子遞給老夫人:「照方抓藥,先吃三劑。」

    送走葉知秋,老夫人拿著那方左瞧右瞧,嘆了一口氣,對床上的夏竦道:「老爺,能請的太醫都請到了,都沒有效果,聽說吳王家新過繼的嗣子得到神仙教授醫術,所以請了來,他開了方子,也不知道有沒有效果,現在也沒有別的辦法了,只能用這個方子看看。」說罷,把方子拿給僕從趕緊按照方子抓藥。

    藥物熬好了,老夫人親自給夏竦服下。接著,便是等待了。

    這是老夫人最後的希望。所以儘管已經很多天沒有好好睡覺了,她還是決定親自守夜。守候在老太爺身邊。期待著奇蹟的出現。

    但是,一直到深夜,老夫人都沒有能等到奇蹟。

    子孫們也是一直陪著的,見到老夫人一臉絕望。都黯然神傷,是啊。連神仙傳授仙方的神仙的弟子都治不了,那還有什麼以希望呢!

    就在一家人守在床邊,默默流淚的時候。忽然。坐在床沿的小孫子小手一指老夫人:「奶奶,毛尖茶!」

    奶娘抹了一把淚水,伸手過來要抱他:「乖,咱們外面喫茶去!」

    小傢伙腦袋搖得跟撥郎鼓似的:「不是我,是爺爺要!」

    「你說什麼?」奶娘問。

    小傢伙小手一指床上一動不動的夏竦:「剛才爺爺說『茶!』你們沒有聽見嗎?」

    老夫人大喜,顫聲道:「真的嗎?」

    小傢伙點點頭。

    老夫人趕緊把小傢伙抱給奶娘。爬上床去,仔細觀瞧。果然看見老爺子的嘴在輕輕蠕動,忙把耳朵湊上去仔細聽,可是她年紀大了,耳朵不好,哪裡聽得清,趕緊又下床,對兒子說:「你快聽聽,老爺說什麼呢!」夏竦的小兒子急忙爬上床,側著耳朵聽了聽,喜道:「爹,你說你要喫茶?」

    就見夏竦滿頭銀發的腦袋微微點了點。

    這一下,床邊所用的人都看見了,頓時都是心中狂喜,老爺子已經連續幾天昏迷不醒,吃了小國舅葉知秋開方用的藥之後,居然能輕輕說話,還能聽懂兒子的話,當真讓一家人欣喜若狂,一疊聲的讓丫鬟趕緊泡茶。

    香茶泡好,老夫人激動之下,兩手發抖,拿不穩茶盞本來想自己親自給老爺子喂的,這下不行了,只能拿給夏竦最疼愛的一個小妾喂。

    那小妾坐在床邊,白藕一般的柔荑端著茶盞,舀了一勺,嬌滴滴說道:「來,老爺,喫茶了!」說罷,把一少香茶送到夏竦嘴邊。

    夏竦微微張開嘴,吞下這口茶水,很享受地嗯了一聲。

    一家人都是喜上眉梢。

    一盞茶吃完,夏竦搖頭表示不要了。又昏昏沉沉睡到了天明。

    老夫人又讓那小妾喂了一次藥,先前喂藥,因為夏竦昏迷不醒,所以只能用鶴嘴壺硬灌,這一次,已經部分清醒,可以自己吞服了,一家人更是歡喜。

    讓他們更加歡喜的是,老太爺一天十幾次拉在床上的痢疾,吃了三次藥之後,已經減少到每天不足十次了。

    老夫人歡天喜地來到吳王府,請葉知秋去複診,可是葉知秋卻不在家裡。王妃一聽鄭國公吃了兒子的藥,果然有了好轉,喜不自禁,告訴老夫人說葉知秋出門的時候就說了,如果病情有了好轉,效不更方,繼續原方服用三劑。

    老夫人連忙答應了,又問葉知秋去了哪裡,王妃說她也不知道,葉知秋只說去給一個重要的病人複診。

    葉知秋說的這個重要的病人,自然便是那個會忍術的日本小妞雪奈!

    之所以重要,是因為櫻子姐妹。

    這兩姐妹看見葉知秋的方子讓已經快死了的雪奈熬過了三天,頓時有了信心,在上次攔住葉知秋把他請去複診之後,又過了三天,雪奈病情依舊沉重,櫻子姐妹和雪奈的哥哥藤野非常著急,跑到吳王府門口守著,終於攔到了葉知秋。而這天,葉知秋是準備去給夏竦複診的。

    貞子可是個不講理的,也不管葉知秋說什麼,拉著他的衣袖就不放,幸虧范妙菡不在門口,要不然,又得解釋半天。不過也不敢拉拉扯扯的,不好看,傳到范妙菡耳朵了,同樣說不清。只好留話說要去給一個很重要的病人複診,如果鄭國公那邊來人請複診,要是病情有了好轉,就原方照用,再吃三天。三天後複診。否則,就在王府等著自己。然後,上了貞子她們的馬車。

    她們來到南城那破舊的宅院,盡進了門,床上卻不見雪奈的人影。葉知秋正納悶,就聽到身後有人低聲道:「公子!」

    葉知秋吃了一驚,忙轉身,只見雪奈站在他身後。正笑吟吟瞧著他。

    這間屋子很空曠,除了床和幾張圓凳之外。並沒有什麼大件的家具。院子裡也沒地方藏人,卻不知這雪奈從哪裡冒出來的。

    葉知秋瞧她臉上的丹疹已經消退得幾乎看不見了,一張俏臉美豔絕倫,讓人怦然心動。臉蛋的美,跟可馨相比。少了一份清秀,卻多了一份嬌媚。她穿了一身黑緞緊身衣,把頎長高挑的伸身軀夠類勾勒得曲線鈴瓏。這惹火身段可謂魔鬼身材。讓人看了就會想上床。

    葉知秋笑道:「原來姑娘已經好了啊!」

    貞子姐妹也很驚訝:「你都能下床了?剛才還躺在床上呻吟呢!」

    雪奈福了一禮,淺笑道:「是已經大好了,本來,接著再服用兩劑藥就可以完全康復,但是為了當面向公子表示感謝,所以裝病。騙了兩位妹妹,對不起。」

    說罷。又給貞子姐妹盈盈福了一禮。

    貞子苦笑道:「你可把我騙苦了,我還以為你病重呢,這才死皮賴臉地把他拉來。」

    「真是對不起」雪奈福禮笑道「我實在想見到公子,生怕請不來,所以才騙了你們。實在抱歉!」

    葉知秋道:「既然你的病已經基本好了,那我就走了,還有好些病人等著喔我去看病呢!」說罷轉身要走。

    只見眼前一花,雪奈已經到了他的面前,福禮道:「公子稍候,雪奈還有話要說。」

    說罷瞧了哥哥藤野一眼,藤野走過來,兩人並排而立,雙膝跪下,匍匐磕頭道:「奴僕雪奈(藤野),叩見主人!」

    葉知秋嚇了一跳,急忙躲開:「你們這是做什麼?」

    二人跪轉身,面朝葉知秋接著磕頭。雪奈道:「你救了我性命,便是我的主人,這是我們蝦夷人的結規矩!」

    「蝦夷人?」葉知秋一頭霧水「什麼是蝦夷人?」

    旁邊貞子嘴快,嘰裡呱啦說了,葉知秋這才知道,原來,北宋時期的日本,叫做平安時期,整個日本分成若干屬國,而當時的日本東部屬於尚未開化區域,那裡生活著一支原始部落末期的氏族,人稱「蝦夷」相當於我們的蠻夷,不過這些人也不在乎這個稱謂,反倒覺得這代表了他們的勇敢無畏。這也的確是一支彪悍異常的群體,他們多次起兵反抗日本天皇統治,雖然寡不敵眾多次被打敗,但是從來沒有停止過反抗。

    蝦夷人首領安倍家族,現在的首領,名叫安倍賴良,帶領自己族人再次暴力反抗天皇的統治,把他們所在的陸奧地方官派去鎮壓的軍隊打得大敗,日本天皇震怒,派出大軍前往鎮壓。

    安倍賴良知道這一次將是生死存亡的惡戰,而且率軍的將領是武功高強而又非常善於用兵,腦瓜也靈的源賴義,最主要的是敵眾我寡。而且這個安倍賴良十分兇殘,對戰敗的俘虜特別是家眷特別狠毒殘暴,這一次朝廷是下決心要徹底解決蝦夷造反的問題。安倍賴良已經抱定血戰到死的決心,但是擔心自己的家人落入敵手,同時也為了免除後顧之憂,除了兩個兒子留下之外,其餘的子女包括妻妾全部乘船出海,分別送到了高麗和大宋,以逃避追殺,留下火種。

    雪奈和藤野兄妹便是蝦夷人首領安倍賴良的兒女,就這樣,他們渡海來到了大宋。

    葉知秋知道了原委,道:「我是大夫,治病救人是我的本份,不存在什麼救命之恩的問題,你們起來吧!」

    「主人不要我們作奴僕?」

    葉知秋笑道:「不用,我們家有的是奴僕。」

    「我們可跟別人不同!」說罷,雪奈一抖手,眼前騰地現出一團濃煙,葉知秋急忙兩手亂揮,搧開濃煙,地上雪奈兄妹已經不見了!

    葉知秋很是驚訝,四處觀看,大堂裡卻找不到他們蹤影。
weichang95 發表於 2012-9-18 01:47
第152章避難所

    突然又是一道濃煙升起,待煙霧散開,雪奈兄妹已經站在他面前,手裡各自拿著一把樣式奇怪的短刃,藤野手中拋出一把銅錢,兩人同時出刀,隨著寒光閃閃,銅錢紛紛墜地,都已經被劈成了兩半!

    葉知秋鼓掌道:「好功夫!」櫻子姐妹也跟著鼓掌。

    雪奈喜道:「主人答應了?」

    「答應什麼」

    「收我捫為奴啊!」

    「不不,我不過是給你看病而已,怎麼能收你們作奴僕呢?如果是這樣,那我們救了這麼多人,全部都要作我們奴僕,吃都要把我吃窮了,嘿嘿」

    「我們飯量很小的。」雪奈有些委屈。

    葉知秋哭笑不得:「我是開玩笑的,真的不用在意,我走了。」說罷要走。

    「等等!」雪奈刷的一聲,把手中短刃抵住了自己的咽喉。

    葉知秋嚇了一跳:「你!你這是做什麼?」

    「我捫蝦夷人,誰救過自己的命,誰就是自己的主人,如果主人不要,那就自殺還恩。」雪奈朗聲道。

    「別!」葉知秋兩手亂擺「你們蝦夷人怎麼有這麼個怪規矩。」

    貞子道:「他們就是這樣的了。你趕緊答應吧,要不然,她真的會自殺的!」

    葉知秋見她刀尖已經刺破咽喉肌膚,鮮血都流出來了。知道她說的是真的,這些人從原始社會剛剛進化過來,跟旁人是有不一樣的地方。別一不小心害她丟了一條性命。制只好點頭道:「你非要當我的奴婢,那就當唄。」

    雪奈大喜,放下刀子,磕頭道:「雪奈拜見主人!」

    「好了,起來吧!」

    旁邊藤野也磕頭道:「主人,也請收下我吧!」

    「我又沒有救過你的命不用收你為奴吧?」

    「主人救了我妹妹的性命,就等於是就了我的性命,出於感激,我請求主人收留我,鞍前馬後甘願為奴!」

    雪奈道:「我捫兄妹兩在大宋相依為命只留他一個在外面,我也不放心,主人,你就留下我哥哥吧他武功比我好,以後會用得著的。」

    「我捫大宋朝現在國泰民安,不像你們小日本整天打打殺殺的,而且我給人看病,也用不著什麼武功。」

    雪奈有些傻眼,藤野道:「我力氣很大的,在主人外出巡醫是時我可以幫主人背藥箱,攆野狗什麼的!」

    葉知秋笑了。

    葉櫻子道:「他捫家族跟我捫家有往來,我捫很早就認識,他捫身家都很清白,我們可以替他捫擔保!」

    旁邊貞子也點頭現在顯道:「是啊,這個絕對沒有問題的。」

    葉知秋笑了笑:「我不是擔心他捫來路,我實在是覺得給人家治病就要收人家為奴,有些太過分了。」

    「不是啊,其實他捫佔便宜的」貞子笑道:「他們兄妹在大宋無依無靠哥哥靠給人扛活,妹妹給人跳舞過活挺可憐的,你留下他捫,也算幫了他捫了。」

    葉知秋奇道:「你們不是氏族酋長的子女嗎?逃難出來,也不給你捫帶足盤纏啊?」

    「帶了」雪奈道:「但是海上翻船了,東西都沒有了,幸虧遇到大宋漁船,這才把我們救了。」

    「這樣啊」葉知秋道:「那好吧,你們願意跟著我也行。那就收下你們好了。」

    兩人大喜,急忙磕頭拜見主人。

    葉知秋問道:「你們兩漢語都不錯嘛,從哪裡學來的?」

    「有不少漢人到我們陸奧做買賣,常年住在村子裡,經常跟我爹在一起商議生意,我和哥哥就跟他捫學會漢話了。」

    「挺不錯的嘛。」

    這個房子是他們兄妹租住的。收拾了簡單的包褒,就跟著葉知秋回到了吳王府。」

    葉知秋把他捫介紹給了吳王和王妃等家人,他捫得知葉知秋居然收了兩個日本蝦夷人為奴,都很驚訝。

    不過,當時在東京汴梁的日本人雖然沒有唐朝那麼多,但是也不少,所以也就見怪不怪了。

    吳王擔心他捫來路不明,葉知秋說了他捫的身份,說太醫局的日本同學認識他們,兩家以前就有問無論往來,知根知底的,願意擔保。吳王這才沒有再說什麼。

    范妙菡撲閃著大眼睛,不停上下打量雪奈,又瞧著葉知秋,目光中面是審視,搞得葉知秋渾身不自在。好在那雪奈對自己始終必恭必敬的,這次打消了范妙菡的疑慮。

    還有一個盯著夏辣看得幾乎連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的人,就是曹景植。他的病已經被葉知秋交給孫奇的方子治好了,先前看見雪奈,還以為看錯了,聽她說話,這才確定沒錯,過來繞著雪奈轉了好幾圈,指著她叫道:「哈哈,你是花船云裡帆那個日本小妞!」

    「二爺認錯人了!」雪奈面不改色道。

    「沒錯,就是你,我查了,那天家父抓回來的人中,沒有你,你肯定是趁亂跑了,想不到,你竟然跑到我家來了,真是太好了,走走,跟我走,以後就跟我一起了。」

    過來拉她的手就要走,可是,雪奈站在那裡紋絲不動,曹景植不論如何用力都拉不動她分毫。

    吳王皺眉道:「景植,你幹什麼?」

    曹景植道:「爹,這女子是我和老三在花船上首先看中的。」說到這,他突然想起什麼,轉身又對葉知秋道:「老四,這日本小妞給我,我屋裡丫頭你看上誰,拉走,全部拉走都沒有問題!哈哈,我只要她了!要是你看不上我屋裡那些女人,我給你買,到外面買一堆女人給你,如何?」

    沒等葉知秋說話,雪奈已經先說了:「二爺真的認錯人了。」說罷,把手一抖,甩開他的手,走到葉知秋身邊。

    曹景植還要過去拉她,吳王聲音提高了:「景植!你搞什麼!人家已經說了,你看錯人了!」

    「沒錯!」曹景植瞧著雪奈,時葉知秋道:「怎麼樣?老四,我拿女人跟你換!多少都行!要是不要女人,要什麼,儘管開口,天上的星星我也給你摘了!」葉知秋的方子治好了他的絕症,看著弟弟病死,自己活下來,他才感覺到生命的可貴,也從心底感激葉知秋,所以對葉知秋比以前好多了。若不是這樣,直接拉著女人走了,哪裡還會說什麼交換的問題。

    葉知秋冷冷道:「漫說她不是我僕從,就算是,我也不會拿來交換,她是人,不是牲。!」

    「那有什麼差別!」說著,又要去拉雪奈,吳王怒道:「你鬧夠了沒有?!人家都說了認錯人了,就算沒認錯,現在他是你四弟的人,你也該放尊重些,一一你都一屋子的女人了,還不夠你折騰的嗎?還要惦記你弟弟的,你這畜生,真是氣死我了!」

    眼見父親暴怒,曹景植這才悻悻退到一邊。卻還是不停偷瞧雷奈。

    葉知秋帶著雪奈他們到自己園子裡,拜見了母親岳氏。岳氏進了王府,就深居簡出,整日都是唸經。見到兒子居然收了兩個日本蝦夷人作奴僕,自然很是驚訝。

    葉知秋把他們兄妹安排在自己宅院,哥哥是男的,按規矩住在前院男僕房裡,雪奈是女的,住在內院自己臥室旁邊的耳房裡。雖說現在國泰民安,但是小心總是好的。在身邊放一個武功高手,也感到安全。

    雪奈幫著藤野收拾屋子,回頭看了一眼門外無人,這才低聲日語對藤野道:「我捫這一次躲進王府,他捫應該找不到咱們了。」

    藤野點點頭:「話是這麼說,但是還是一切小心,這幫人心狠手辣,得十分謹慎才行。」

    「我知道了。」雪奈道:「我就是擔心,如果敵人找到這裡來,會不會給他捫家帶來禍事,他捫一家人看著都很善良,我實在不忍心把他們牽連進來!」

    「是!」藤野道:「所以我們才要十分的小心,只要不被他們找到,他捫一走,我們就安全了。哪位二爺對你看樣子不懷好意,你要當心。」

    「我還怕他不成?」

    「我擔心的不是他對你怎麼樣,而是你對他,他到底是主人的哥哥,不要太過了,到時候給個教訓就行了。免得主人不好作。」

    雪奈點點頭:「我知道輕重。」

    「還有,主人那小師妹看樣子對主人有情意,你平素對主人一定不能太過親近,免得她吃醋了節外生枝。」

    雪奈嫣然一笑:「我知道的,再說了,主人對我也沒有什麼,不會有問題的。她對櫻子倒是有點意思,嘻嘻,又想瞧又害怕被發現。看著真逗!」

    「真要是這樣,只怕不是什麼好事,櫻子遲早是要回日本的,到時候勞燕分飛,流不完的眼淚,那才是苦呢!」說罷,瞧著雪奈,那神情分明不是再為櫻子擔憂,而是提醒雪奈,不能對葉知秋動情,否則,得到的只有眼淚。

    雪奈俏臉一紅,道轉過頭去,望著窗外,天陰沉沉的,看樣子,又要下雪了。嘆了一口氣,道:「不知道父親他捫怎麼樣了。」

    「我們走了,父親就能全力對敵,那源賴義雖然驍勇善戰,父親卻比他更勇猛!一定能打敗敵軍的!」

    話雖然這麼說,可是兩兄妹都知道,這次,朝廷大舉進攻,如果不是已經預感到大事不妙,父親也不會把他們送到大宋來避難。只怕是,凶多吉少。
weichang95 發表於 2012-9-18 22:04
第153章 貞烈

    又下雪了。飄飄揚揚的滿天雪白。

    曹景植陰著臉坐在窗前,身後站著四個大漢。這四人是曹景植重金網絡的江湖人物,充當他的打手和保鏢口曹景植道:「四弟的那個日本小妞,老子一定要弄到手!你們有什麼好主意嗎?」

    一個刀疤臉獰笑道:「這好辦,什麼時候動手,你吩咐一聲,我去把她給人扛了來,玩完了,一掌斃了,扔到河裡就是了。」

    「不!」曹景植道:「這個小妞不一樣,不能用強,要用強,老子早在云裡帆就把她弄了,烈馬必須馴服了,其這才有味道。再說了,她是老四的人,老四救過我的命,得給他留點面子。不能做得太絕!」

    四人大跌眼鏡,心想:「你要真的在乎你四弟的感覺,就不該動她的女人!當真是又想做婊子,又想立牌坊!」

    一個獐頭鼠目的狠瑣小個淫笑道:「要不,不我去趁她熟睡的事時候,把她點暈了抱來,完了又給她送回去,讓她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四少也不知道!」

    「不好」曹景植搖頭道:「萬一她告訴了老四,破了臉不好看!」

    一個玉面書生大冬月的還搖著摺扇,故作瀟灑:「還是讓我來,我新煉的奇淫合歡散,只要給她茶裡彈這麼一指甲,包管她貞婦變婊子!她是自願的,四少知道了也說不出什麼。」

    曹景植還是搖頭:「不好,不到萬不得已,老子還不想用那種下三濫的手段。」

    最後個胖子樂呵呵道:「那也好辦,女人嘛,無非是靠哄,嘴巴甜蜜一點,天天給她送東西,天天圍著她轉,我看四少對她也沒有什麼興趣只要四少耐心,好好哄她。總能讓她順從,主動投懷送抱的!」

    曹景植點點頭:「這主意還不錯又有味道,又有風雅。

    明兒起,老子就開始動手!」說罷,得得意地搖頭晃腦想像著雪奈剝得白花花的躺在自己懷裡的樣子,禁不住全身發熱,話兒蠢蠢欲動咕咚嚥了一聲口水,道:「他媽的,可是現在老子做什麼呢?」

    玉面書生摺扇一搖:「那老郎中白白就這麼給王爺釋放了,太便宜他了,要是,而少上門去拿他樂呵樂呵何如?」

    書生說的這位老郎中,就是上次在云裡帆花船上給他們兄弟治丹毒,因為不知道溫病的正確治法而誤治,最後導致曹景殊病重而死。這老郎中知道惹禍,跑路了,但是被王爺下令抓了回來,家人也抓了。好在葉知秋勸說王爺,說不知者不罪,王爺這才把老郎中和家人,還有云裡帆的老鴻等人都釋放了。

    曹景植一聽呼地站了起來:「沒錯,姥姥的,不能這麼便宜了他!走!」

    當下,曹景植帶著這四人,還有一幫僕從,前呼後擁出了門。

    老郎中沒有去自己的醫館他這一次被抓去,雖然最後釋放了,但是這一場驚嚇卻是不清,回到家裡就一病不起,一家人急忙找郎中看了開方吃藥。

    這天,老郎中正躺在床上自覺身子好受了一些,他的女兒正在廚房親自熬藥,老伴和藥鋪夥計在園子裡炮製藥材,老婦抬頭望望滿是陰霾的天,自言自語道:「要下雪了,哎呀,只怕這場雪小不了!」

    一個夥計不好意思地道:「就要過年了,我們什麼時候放假?我還要趕百餘里,回老家去過年呢。」

    「老爺病重,不好跟他說,明天吧,明兒個老身就給老爺說,早點放你們回去過年,這些天你們忙裡忙外的也辛苦了。」

    另一個夥計憨憨地笑了笑:「掌櫃的對我們這麼好,他老人家病倒了,我們辛苦一定也應該,就是這時候走,實在是不得已」…」

    剛說到這裡,院子門咣噹一聲開了,把院子裡的人都嚇了一跳,老婦還以為是風太大了把院子門吹開,正要起來去關門,就看見一群人氣勢洶洶闖了進來,老婦認出了這些人中,有的就是吳王府的家丁,上次曾經來抓過人,頓時嚇得面無人色。

    當中一個公子哥,一臉冷笑:「那老不死的在哪裡?給本少爺抓出來!」

    一種家丁齊聲吆喝,衝進文屋裡,將床上躺著的老郎中揪著頭髮拖了出來,正在廚房熬藥的女兒也被拖了出來,扔在院子裡。

    院子裡的幾個夥計被推到一邊,刀劍架著,動彈不得。

    老婦撲過去,抱住了老郎中,驚恐而絕望地望著曹景植:「你,你是誰?你要做什麼?」

    玉面書生摺扇在手心輕敲著:「這是我們曹二少爺,這個老傢伙害死了三少爺,我們來問問,你們打算怎麼辦?」

    老郎中喘著粗氣,用孱弱的聲音道:「我們,我們賠償,我們願意賠償……」,曹景植的目光落在了蜷縮在老父身邊的閨女一臉淫笑:「你們打算怎麼賠償啊?

    「賠錢……」我們賠錢!」

    「錢?老子有的是!」曹景植目光好像毒蛇一般在那頗有幾分姿色的閨女身上瞄著。

    玉面書生立即會意,也淫蕩地笑著:「賠錢就不必了,把你們家閨女送給我們少爺樂呵一回,這件事就了了!」

    「不不!」老郎中轉身抱住女兒,驚恐地望著他:「少爺,求求你了,我們賠錢,傾家蕩產都賠!不要碰我的閨女啊!」老婦也抱住了女兒,連聲哀求著。

    那女子嚇得花容失色,躲在二老懷裡發抖。

    曹景植冷笑道:「把這老傢伙和他閨女,都給我架車上去!」

    幾個家丁沖上去,扯開了老婦人,架著老郎中和他閨女出了院子,塞進了馬車裡,曹景植大搖大擺跟著出了門,那玉面書生摺扇在院子眾人一掃:「你們聽著,我們少爺是什麼人你們應該知道。你們有誰不想活了,儘管去報官,我看哪個官兒吃了豹子膽,敢管這件事!」說罷,轉身揚長而去。

    這時,滿天下起了大雪。

    老婦人踉踉蹌蹌追出門去,那幾架馬車早已經消失在風雪中。

    鄭國公府邸。

    夏辣坐在廊下一張軟塌上,蓋著厚厚的金絲棉被,望著園子裡的雪花,消瘦的臉頰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兒女們圍在他周圍,看見父親一天天好起來,心中都充滿了歡樂。

    這時,門房進來報告:「啟稟老太爺,知府包拯包老爺來訪。」

    夏辣捨不得眼前的雪景,笑道:「把包大人請到這裡來!」

    僕從答應出去了,聽說知府大人來了,那肯定是要說些公務的。兒子媳婦們都迴避進屋了,只有老夫人陪著。過了一會,門房引著黑臉包公包拯進來,包拯身後跟著一個年輕男子,面目俊朗,雙眸如電,腰挎一柄長劍。

    包拯老遠望見夏辣坐在廊下,大吃一驚,緊忙快步上來,躬身一禮:「國公爺,你老不是病重嗎?大冷的天,你怎麼坐在這裡吹風?」

    夏辣笑道:「如果不是神仙派人來救我,我早已經命赴黃泉了!那裡還能坐在這裡吹風。原以為,已經沒有性命看這雪景,想不到啊,所以,好不容易撿回來的性命,一定要好好珍惜,該玩該樂的,一定要玩夠樂夠!」

    「所以老國公就坐到這廊下賞雪來了?」

    「是啊,呵呵,坐吧!」夏辣瞧了一眼包拯身後挎劍男子:「展昭展大人跟著一起,又帶著兵刃,莫非兩位查案了?」

    跟著包拯一起來的這位,是御前四品帶刀護衛,御貓展昭!

    包拯微笑:「是啊,剛剛回城,還沒回衙門,就聽說國公爺重病已經被治好了,所以匆匆趕來探望,顧不上放兵刃,還請國公爺見諒!」

    「老夫也是戎馬出來的,怕什麼刀劍,快快請坐!」

    包拯和展昭撩衣袍坐在旁邊的凳子上。

    夏辣問道:「看你們一臉嚴峻,怕不是發生了重大案件了吧?」

    包拯點點頭,沉重地說道:「一個老郎中和他的女兒,被人謀害,老郎中被人折磨得遍體鱗傷而死,閨女衣衫零亂,咽喉插著一根銀簪子。發現的時候,已經全身凍僵,我們以為死了,沒想到運回城的途中,發現還有一口氣,叫了郎中搶救口郎中說沒救了,只等著嚥氣。我們也是在那裡聽說你老康復了,那醫館就在附近,所以順便跑來探望。國公這病,卻是誰治好的?這人醫術如此高明,說了卑職知道,以後有個啥病,也好請了來醫治。」

    「便是吳王新過繼的嗣子知秋國舅。先前的孫用和孫老太醫的孫子。」

    「呵呵」,包拯笑了,「原來是他,這就難怪了,這一次,若不是他的慷慨傳授仙方,滿京城不知道要有多少人死於這場瘟疫!卑職一直想替京城百姓好好謝謝他呢。

    只是近期事忙一直沒有空。」

    旁邊老夫人笑道:「他啊,現在可不好找,雖說全城的瘟疫差不多都撲滅了,但是,他的名氣也出去了,他可是神仙的弟子,全城都這麼傳呢,都找瞧病,老身去了兩趟,都沒有見到面,只留下話如何用方,就這樣,便已經治好了我們老爺的病!當真神奇得不得了!呵呵」

    包拯捋著鬍鬚連連點頭,道:「四國舅年紀輕輕,醫術便如此高明,當真難得啊!」

    夏辣點頭道:「是啊,那位姑娘若是交給他治,說不定就能治好,老朽這樣的死馬,都讓他治成了活馬,他的本事不可小看吆!」
weichang95 發表於 2012-9-18 22:10
第154章命不該絕

    包拯心頭一動,眼睛瞧著旁邊的展昭,若有所思。片刻,包拯起身拱手道:「多謝國公爺提醒!卑職這就去找知秋國舅,請他搶救!」

    夏竦也就是感激之餘隨口這麼一說,沒有想到包拯居然採納了,很是高興,道:「那趕緊去吧!只要不死,他應該就有辦法!」

    展昭跟著包拯告辭出來,到了國公府外面,聽見包拯果真吩咐轎伕去吳王府,展昭忙低聲道:「大人,真的去請那知秋國舅來救治嗎?他能行嗎?」

    包拯神秘一笑,左右看看,低聲道:「被害的老郎中的妻子夥計都說了,把老郎中父女強行帶走的,就是吳王二子曹景植!他很可能就是兇手!只是,沒有人目睹他們殺死了老老郎中父女,須得找到曹景植和他身邊的人詢問。咱們不是正愁不好去吳王府調查嗎?這正是一個絕好的機會,咱們就藉口請知秋國舅搶救受害女子,正好可以名正言順地進入吳王府!」

    展昭喜道:「正是!此計大妙!咱們得趕緊去,別那姑娘斷氣了才去,就不好了。」

    包拯做轎,展昭騎馬,帶著衙役,趕到了醫館。

    還好,負責救治的大夫告訴他們,雖然那姑娘氣若游絲,但是還沒有斷氣。

    包拯急忙吩咐把姑娘放在大車上,拉著直奔吳王府。

    來到門口,包拯親自上去拍門,門房出來一瞧,見到是知府大老爺,卻也不怎麼吃驚,語氣有些大刺刺的:「包老爺啊,有事嗎?」

    包拯這開封府尹是個從三品的官,雖然也不算小了,但是跟吳王這位正一品的王爺相比,那就是麻繩提豆腐,別提了。所謂狗仗人勢,這位王爺的門房也不怎麼在乎他。

    包拯自然不會跟一個門房計較,拱手陪笑道:「門房大哥,我們是來請知秋國舅治病的,我們有個案件的受害人,快死了,聽說知秋國舅得到yào神壺翁託夢傳授仙方,連病危的鄭國公夏竦都治好了,所以特意趕來求救!勞煩門房大哥給通報一下。」

    門房斜眼看了看他,說了句「等著!」咣噹一聲把門關上了。

    門房眼珠子轉了幾轉,吩咐另兩個門房在沒有二少爺的話之前,誰也不許開門,然後屁顛屁顛跑進了院子,徑直來到了二少爺曹景植屋裡,哈著腰道:「二少爺,知府包拯包黑子來了!」

    曹景植吃了一驚:「他來做什麼?」

    「說是有個案子的受害人傷重快死了,小的記著二爺的吩咐,凡是衙門來人,先給你稟報,所以小的就先來稟報二爺了。」

    「什麼?」曹景植大吃一驚,揮手讓門房先出去外面等,自言自語道:「那賤人沒有死?」情不自禁摸了摸臉頰上的一道新鮮血痕,當是他要強暴那女子時,被她拔下他頭上簪子猛刺他的臉,幸虧躲得快,只在臉上劃了一道血槽。氣得他奪下簪子,扎進了她的咽喉!想不到這老郎中的閨女還真命大,竟然沒有死!

    曹景植轉身瞧向身後四個隨從,滿臉疑惑。

    猥瑣小個皺眉道:「明明已經沒氣了,怎麼又活了?」

    玉面書生冷笑道:「活過來又能怎麼樣?當時沒有旁人,那老傢伙已經死了,沒有人證,咱們抵死不認,他包黑子又能如何?」

    刀疤臉疑惑道:「這個包黑子還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還真敢到王爺府來查案?」

    身後那胖子依舊是一副樂呵呵的樣子:「說不定不是那個案件,他還真的只是來請四爺治傷的呢。」

    「不可能!」曹景植道,「這包黑子陰得很!如果不是那個案件,滿城的郎中,還有太醫他不找,幹嘛巴巴地偏偏找到老四治傷?」

    玉面書生點點頭:「他們來找四爺正好,讓他們進來,暗中一瞧就知道了,若真是那女子,咱們暗中再給她一下子,結果了她的性命,死無對證,包黑子又能如何?」

    曹景植點點頭:「這主意好!你們見機行事!」

    隨後,讓門房去給王爺稟報,把他們讓進來。

    吳王曹玘和王妃聽說知府包拯來找兒子知秋給受害人治傷,又是高興又是擔憂,因為沒有聽說知秋會治外傷。把包拯讓到大堂,急忙命人去叫葉知秋。正好葉知秋剛從外面治病回來。還沒有來得及喘口氣。一聽是歷史上赫赫有名的包拯包青天來了,他是久慕盛名,卻還沒有機會見面,上次孫家案子,還多虧他進諫皇帝,彈劾掉高保衡,孫家案子才有了專機,當然,最主要還是可馨姑娘在後面設了圈套。但是包拯和唐介的功勞還是很大的。

    葉知秋興沖沖來到大堂,不用介紹,一眼就認出了包拯,畢竟,他那張黑臉太有名了,而且的確很黑,讓葉知秋有些疑惑這包拯是不是有非洲血統。

    包拯聽了吳王曹玘的介紹,對葉知秋讚許了幾句,又介紹了展昭。

    葉知秋一聽,當真是又驚又喜,他一直以為展昭只是《三俠五義》裡的人物,想不到真有這個人,

    沒等他說出久仰之類的話,包拯已經一疊聲地請他趕緊請他給那女子治傷。

    葉知秋見她咽喉處赫然插著一枚金簪,當真觸目驚心,探了探脖子一側脈搏,還有跳動,但是非常的微弱,似乎隨時都有可能斷絕。她的臉部和口唇發紺,這是缺氧的典型症狀!

    現在不知道這一簪子是否已經刺入頸椎,不過現在看來,那還不是最致命的,最要命的,是刺穿呼吸道,簪子和出血血塊堵塞氣管,引起窒息!

    現在,必須盡快進行氣管切開,建立新的呼吸通道!然後再取簪子,進行氣管和食道破損縫合,當然,他必須祈禱,這一簪子,千萬別刺破頸部大血管,否則,必死無疑,不過,從目前來看,沒有大出血的跡象,這種可能性比較小。

    可他沒有準備任何外科手術器械,他很後悔這一點,現在來不及。

    但是,不能眼睜睜看著這女子死去,他決定儘可能地進行搶救。器械也只能因陋就簡了。

    葉知秋把丫鬟若菊叫了過來,吩咐她火速去廚房找幾根南瓜藤來。瞧見展昭站在包拯身後,腰上挎著一柄長劍,問道:「你有小刀嗎?」

    展昭不知道他要小刀做什麼,也不多問。抬腿從靴筒裡拔出之一柄短刃,倒轉刀柄遞給他。

    葉知秋謝了,抓住刀柄拔出,只見寒光閃閃,鋒利異常,讚了一句好刀!眼下正是寒冬,大堂生有火盆取暖。他拿著刀子走到火盆前,將刀子一下插進火爐中。

    展昭大驚,這是他好不容易得到的,十分鋒利,他也十分愛惜,想不到這少年竟然拿去火裡燒只怕對刀子會有影響。不過看見包拯不動聲色,他也只好幹瞪眼瞧著。

    葉知秋將刀子燒了片刻,取出,走回那閨女旁邊,讓碧巧幫著把女子肩部墊高,把頭後仰,可是,碧巧已經嚇得面無人色,哆哆嗦嗦不敢上來。

    這時,雪奈走了過來,手腳麻利地幫他墊高女子肩膀,頭部後仰。

    這時,若菊氣喘吁吁拿著幾根南瓜藤跑了回來。葉知秋選了一根大小適中的,一手抓住一頭,用刀子輕輕掛掉外皮,將下端斬斷,讓雪奈拿著。

    葉知秋用左手拇指和中指固定喉部,在正中線環狀軟骨下緣向下,一刀切開,一直切到氣管前壁,在第二三氣管軟骨環處向下切開兩個軟骨環,然後輕輕轉動刀背,微微撐開切口,從雪奈手中接過南瓜藤,插進氣管,很快,就感覺到一故氣流從氣管湧出!很快,那閨女的臉上紫紺便慢慢緩解了,頸部脈搏也跳動加強了一些。

    葉知秋輕舒一口氣,立即寫了一個外用消毒的方子,交給丫鬟福紅去抓藥。然後畫了幾張手術器械的草圖,讓管家立即去銀器店打造,要用最快的速度造好。

    包拯瞧著,很是驚訝,從來沒有見過把氣管切開的。他本來不指望葉知秋能救活受害人,但是看他架式,又是從來沒有見過的。難道,他當真從神仙那裡學了仙術嗎?

    便在這時,包拯看見一個公子哥打扮人過來,後面跟著幾個隨從,看樣子不是善類,定睛一瞧,認出那公子哥便是吳王的二兒子曹景植!

    這小子在京城隔三差五就要惹事,在衙門是掛了號的,包拯自然認得,不禁瞧了展昭一眼。發現展昭目光如電,飛快掃了他們一眼,然後目光垂了下來。

    包拯滿臉堆笑迎了上去:「二國舅來了?——哎呦,國舅你的臉怎麼了?受傷了?傷得不輕哦!」

    曹景植鼻孔裡哼了一聲,情不自禁用手摀住臉,也沒看他,繞過去,來到那閨女面前,低頭一瞧,果然就是老郎中的女兒!不由臉色微變。卻裝著好奇的樣子,問葉知秋:「老四,這人傷勢如何?活得了嗎?」

    包拯插話道:「也就是死馬當成活馬醫罷了。」

    葉知秋點點頭道:「是的,傷勢很重,偏偏我手邊又沒有準備器械,已經讓官家去定做了,等器械一到,立即做手術。」

    「做手術?」曹景植從來沒有聽過這個名詞。

    「就是把傷者咽喉的簪子取下來,然後縫合破損的氣管和食管。如果運氣好,沒有傷到血管和頸椎的話,她這條命就能揀回來了。當然,還要過抗感染這一關。」他在跟曹景植說話,眼睛卻是望著包拯的,意思就是告訴他,自己下一步的治療思路。

    曹景植聽不懂他說的專業術語,但是,那一句「她這條命就能揀回來了」,他卻是聽懂了的,臉色又是一變。
weichang95 發表於 2012-9-18 22:12
本帖最後由 weichang95 於 2012-9-18 22:14 編輯

第155章妙手回春

    這一切,自然逃不過包拯的眼睛,不由一笑,問道:「二國舅好像對這位受傷的姑娘特別的關心啊!特意過來詢問。」曹景植道:「我是關心我家老四,我正要出門,聽說他在治一個快死的人,也很好奇,所以過來瞧瞧。行了,瞧完了,我走了,出去逛逛去。老四你慢慢治!」

    說罷,帶著僕從揚長而去。

    包拯望著他們的本影,若有所思,瞧了展昭一眼,輕輕一努嘴。

    展昭微微點頭,大聲詢問旁邊僕從王府裡茅房所在,說要茅房,便離開了大堂。

    曹景植他們來到門外,問了管家去的方向,他對京城主要的幾家銀器鋪很熟悉,看方向就知道去了哪裡。低聲對玉面書生道:「你去給管家定製的那些東西加點料。」告訴了他管家可能去的銀器鋪。

    玉面書生當即會意,點點頭,快速飛奔而去。

    玉面書生很快在一家銀器鋪找到了正在客廳跟掌櫃說話的管家,等著後面的工匠打造銀的器械。因為要得急,銀器鋪所有的工匠都在忙這個活。

    他立即來到後院,瞧見工匠們果然在打造一些精緻的刀子、剪子、鉗子、彎形針等等。已經打好了一部分了。

    玉面書生眼珠一轉,轉到廚房放了一把火,很快,整個銀器鋪都亂了,連這些工匠都跑去救火去了。眼看著作坊裡沒人了,他這才閃身進了作坊,從懷裡掏出一個小瓷瓶,拔掉塞子,把裡面的一種無色透明液體到在那些做好了手術器械。然後,得意地房走了。

    玉面書生回到吳王府門口,在對面的茶館裡找到了等在那裡的曹景植等人。微笑點點頭。

    曹景植大喜,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不錯,幹事麻利,爺會好好犒賞你的。」

    「多謝二爺!」

    「走,咱們回去,看熱鬧去!」

    一群人又回到了大堂。

    包拯正跟吳王和王妃坐在大堂暖閣,看見他們進來,忙起身迎來,微笑道:「國舅回來了?」

    「我還是擔心老四,萬一治死了人,就不好了,所以還是回來瞧瞧,但是那些不知道厲害的人,誣陷我們老四!」說罷,斜眼瞧著包拯。

    包拯笑了笑:「四國舅守著最好了,親眼看看知秋國舅的神技,這可是難得一見的。卑職剛才問過知秋國舅,他說了這是藥神壺翁傳授的仙術,堪稱神技!」

    幾句話,說的吳王和王妃喜不自禁,也都望著兒子葉知秋笑了,自己的孩子能得到神仙的眷顧,這可不是一般人能享有的。

    曹景植對葉知秋道:「老四,傷者如何了?沒事了?能救活嗎?」

    「難說,」葉知秋道:「要等器械到了,動了手術才知道,不過,剛才消毒藥已經準備好了,我已經給傷口消毒了,等會把簪子取出來,縫補好食道之後,就用鼻飼的辦法給傷者灌藥。是防止傷口感染的。因為剛才為了搶時間急救,刀子和插管都沒有嚴格消毒,所以藥物抗邪就格外重要。這些方法和方子旁人都不知道,只有我知道,包大人把她送到我這裡來治,也算是運氣,換成別人,我敢說,絕對沒救!」

    曹景植笑道:「老四,可別把話說得太滿了,擔心治死了,人家笑話。」

    葉知秋道:「先前威脅她的性命的就是咽喉扎入的簪子,還有創口出血的血塊堵塞了氣管,她呼吸困難引起窒息,我已經給她喉嚨開了一條新的呼吸通道,她現在呼吸已經通暢,所以目前看,威脅她生命的主要障礙已經排出,應該不會有生命危險。」

    曹景植勉強笑了笑:「那她怎麼還沒甦醒呢?醒過來,也好問過明白,究竟是誰這麼兇殘,下此毒手!」

    葉知秋瞧著曹景植,道:「這個不好說,或許等一會就甦醒,或許要等幾天,誰知道呢。」

    曹景植點點頭:「真希望她馬就能甦醒過來,我們也好只要究竟是哪個畜生如此殘忍!」

    「罵得好!」包拯擊節讚道:「能做出這樣兇殘的事情來的,的確只能用畜生二字才能概括!」說到這,包拯望向吳王:「王爺覺得呢?」

    「嗯!這樣的畜生,不管他是誰,都一定要繩之以法!」吳王捋著鬍鬚斷然道。

    「謹遵王爺教誨!」包拯鄭重其事站起身,躬身一禮,「卑職絕不辜負王爺期望,把這惡賊揪出來,繩之以法!不管他是誰!」

    吳王有些愕然,他只不過說了一句冠冕堂皇的套話,想不到包拯竟然如此重視,信誓旦旦當做聖旨一般執行,不覺有幾分自豪,微笑著捻著鬍鬚瞧了一眼夫人,又看了看兩個兒子,卻發現二兒子曹景植臉色有些蒼白。

    說話間,官家回來了,拿著一個錦盒,送到葉知秋面前:「四爺,你要的東西做好了。」

    葉知秋接了過來,打開一看,雖然時間很緊,但是到底是京城最好的銀器鋪最好的工匠們的手藝,十分精緻,很滿意,拿著快步走到大堂一邊架著的大鍋前,把錦盒裡的器械都倒進倒進鍋裡。吩咐僕從燃大火蒸煮。

    曹景植想不到葉知秋竟然把器械倒進鍋裡蒸煮,不禁臉變色,擔心這樣一來,會洗掉面的毒液,至少會稀釋,影響毒藥的效果,剛才葉知秋已經說了,這女人隨時都可能甦醒,一定要在她醒過來之前弄死她!急忙望向玉面書生。只見他微笑著輕輕搖頭,似乎在告訴他不用擔心。

    這玉面書生內心篤定,他的這毒藥,就算用一缸水清洗,面的毒藥都能毒死人!所以這一鍋水根本沒有任何影響,所以他才抹了毒藥之後便放心走了。

    葉知秋對包拯道:「我要把傷者送到我的屋裡動手術,不能在這裡,人太多,而且四面漏風,這樣容易感染。必須在封閉的屋子裡。」

    包拯連忙點頭答應。

    曹景植笑道:「老四,我對你的手術很好奇,你能不能讓我在一旁瞧瞧?」

    葉知秋搖搖頭:「我要對房間消毒,除了我任何人都不能進入。」

    「那沒關係。」曹景植笑道:「我在外面等著,有什麼事情,就叫我。」

    「好!」

    葉知秋讓包拯的衙役們幫忙把傷者運到自己屋裡,然後,用自己配製的消毒藥水進行消毒。又用藥水洗手,準備好之後,高溫消毒的器械也好了。開始動手術,雖然沒有麻醉藥,好在傷者已經昏迷,可以趁機手術。

    他從來沒有接觸過外科手術,但是,現在也只能趕鴨子架了,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這個手術也不是很複雜。而且,西醫外科學他也學過,現在,死馬當作活馬醫,只能硬著頭皮了。

    門外,曹景植急得跟熱鍋的螞蟻似的亂轉,雖然在手術器械下了毒,但是他還是不放心。可是展昭目不轉睛盯著他們,那房間門窗緊閉,也沒有辦法動其他手腳,只能希望那毒藥生效了。

    包拯和展昭倒是鎮定自若,跟王爺和王妃說著一些不著邊際的話題。福蝶她們幾個丫鬟興奮地議論著,從來沒有見過把人的喉嚨剖開治傷的。這下算是開了眼界了,而且,就是她們服侍的主人的能耐,這更讓她們興奮,就如同她們自己有這樣的能耐似的。

    岳氏也手持佛珠站在角落裡,緊張地望著,她怎麼都想不到自己的兒子居然還有這等能耐。

    時間一點點過去了,一個多時辰之後,房門終於開了,葉知秋站在門口,一臉疲憊。

    曹景植第一個衝去,急聲問道:「怎麼樣?死了嗎?」

    葉知秋很奇怪地望著他。

    曹景植立即意識到不對,訕訕地笑了笑:「我,我擔心人死了,就查不出那個殺死她的畜生了,嘿嘿」

    葉知秋恍然大悟的樣子,道:「沒死,還活著!」

    頓時間,院子裡眾人都歡呼起來,特別是吳王王妃和岳氏,高興得不知怎麼好了,但是,他們的高興,更多的是為自然的孩子的成功。

    包拯也激動,不過,他一雙眼睛,卻一直盯著曹景植。

    此刻,曹景植臉色大變,轉身盯著玉面書生,惡狠狠的,好像要將他撕碎一般。

    玉面書生目瞪口呆,搶步前,問葉知秋道:「四爺,她,她果真還活著?」

    「是啊,非常幸運,那簪子雖然刺穿了她的氣管和食管,但是,沒有傷到頸椎,而是從旁邊貼著過去,也沒有刺中大血管,所以才保住了一條性命,不過,傷勢非常重,至今一直昏迷不醒,必須留在這裡觀察,估計要到明天才能甦醒了。

    玉面書生轉身望著曹景植。曹景植乾澀一笑:「太好了,明天一定到問清楚究竟是誰謀害她的!」轉頭望向父親吳王:「爹,時候不早了,知府大人事物繁忙,就讓他回去,這姑娘就留在這裡,料想無妨的。明天早再來,反正這姑娘也要明才能甦醒,對?」

    吳王點點頭,道:「還是吃了晚飯在走?」

    包拯笑了笑:「不用了。卑職還真的公務繁忙,還得回去料理。就此告辭!明早再來。」說罷,走到葉知秋面前,躬身一禮:「多謝國舅,這件案子能水落石出,全靠國舅妙手回春,究竟誰是兇手,明日就見分曉,卑職這裡先謝謝國舅了!」

    葉知秋急忙還禮:「包大人客氣了,能協助大人查清案件,伸張正義,也是我的容幸。」

    眼看著包拯他們離開了王府,曹景植嘴角露出一抹獰笑。
weichang95 發表於 2012-9-19 00:51
本帖最後由 weichang95 於 2012-9-19 00:52 編輯

第156章 天羅地網

    回到曹景植自己的院子,曹景植翻著一雙死魚眼睛,死死盯著玉面書生。玉面書生心裡打了一個突,臉色蒼白,道:「我真的在器械上下毒了,我向天發誓!我不知道為什麼沒有毒死她,真是見了鬼了,也不是那水煮的原因,我那毒藥水煮是不會失效的,那麼點水沖洗也沒有用。不知道怎麼樣回事。」
  那個猥瑣男小聲道:「說不定已經死了,四爺故意這麼說來著。好掩飾他治死了人。」
  「不可能,」胖子還是樂呵呵的,「送來的時候就說了,已經宣告沒治,是死馬當作活馬醫的,四爺沒有必要掩飾什麼,本來就不可能救活的。」
  「為什麼偏偏就救活了?」曹景植怒道,盯著玉面書生:「我的規矩你是知道的,你自然動手還是我幫你?」
  此言一出,刀疤臉等三人立即玉面書生團團圍住,盯著他,玉面書生打了個哆嗦,雙膝一軟,跪在地上:「少爺饒命,給我一個機會,讓我將功贖罪!」
  「贖罪?那女子明天就甦醒了,老子給你機會,誰他媽的給老子機會?」
  「我今天晚上就去把那女子殺了!這一次再不成功,我立即自盡向少爺贖罪!」
  「不!」曹景植斷然道:「這一次絕對不能再失手!你們四個一起去,不管用什麼手段,務必將那賤人給我弄死!這一次誰再失手,我絕不饒恕!」
  四人急忙躬身領命。
  曹景植盯著玉面書生:「不過,你失手一次,得有個交代,你是右手使傢伙吧,就先取你兩根手指頭,以示警告。」
  玉面書生臉色蒼白,望著曹景植,又看了看圍著他的三人,一咬牙,拔出靴子裡的匕首,寒光一閃,兩根手指被一刀削斷!
  噹啷一聲,匕首掉在地上,玉面書生痛得差點昏死過去,他也硬是咬牙一聲不吭。任憑鮮血一滴滴落在地上。
  曹景植面無表情環視一圈:「本少爺從來賞罰分明,立了功,少爺有獎,犯了錯,必須受罰,這一次關係重大,失手,少爺就可能掉腦袋,所以處罰自然就重,若不是今晚還要用他,就取了他的小命!你們服不服?」
  四人躬身道:「少爺賞罰分明,我等口服心服。」
  「那好,今夜三更動手!」
  四人急忙答應。刀疤臉低聲道:「少爺,要是遇到旁人在場,怎麼辦?」
  「不管是誰,一併幹掉!」曹景植獰笑著,「便是老四在,照殺!」曹景植心裡狠狠道:「對不起了,老四,你救過我的命,但是,如果你要擋路,我只能要你的命,不然,我的命可就沒有了,你就送佛送到西吧!」
  他們在屋子裡說著,卻不知道房頂悄無聲息地伏著一個身材嬌小的黑衣人,把他們的話聽了個真真切切。
  三更。
  四條人影出現在葉知秋住房臥室四周的房頂上。四顧無人,其中兩人輕巧地翻身下了屋頂,貼著牆跟快速來到門口,左右看看無人,用手指沾濕了口水,輕輕捅破窗戶紙,往裡一瞧。只見白日裡那張床還在那裡,上面躺著一個女子,長發披散在床頭,蓋著被子,屋裡燈光昏暗,看不清臉。捅破窗戶這人,正是玉面書生,掏出匕首,輕輕撥開門閂,望了對面刀疤臉一眼,對方點點頭,玉面書生輕手輕腳走了進去,徑直走了過去。
  這一次,必須確保萬無一失!所以,他要當面把毒藥倒進她的嘴裡,然後親手把她活活掐死!
  於是,他從懷裡摸出毒藥,走到床邊,望向那床上躺著的女子,正努力想在昏暗中看清楚是不是要殺的人。便在這時,他感到腰眼一麻,全身無力,低頭一瞧,只見一隻纖纖細手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從被子下探出,悄無聲息地戳中了他的腰眼。
  接著,床上那人睜開了眼,瞧著他,輕巧地從他手裡取過了那一小瓶毒藥。
  與此同時,門口望風的刀疤臉突然感到身後一股殺氣,頭髮都立了起來,猛轉身,便看見幾步遠的廊下,站著兩個黑衣人,成犄角之勢,手中兵刃寒光閃閃。目光如電盯著他。一個是四國舅新收的日本蝦夷男僕,另一個,卻是知府包拯隨身護衛,御前四品帶刀護衛,御貓展昭!
  刀疤臉一顆心沉到了底,那個日本蝦夷男人武功如何他不知道,但是御貓展昭的大名他是如雷貫耳的。自忖不是對手,更不用說以一敵二了。而且,這兩人明明能暗中偷襲,卻沒有,一方面明人不作暗事,另一方面,也顯示出對自身武功的強大自信。
  中了埋伏!
  他想也不想,甚至顧不上看一眼屋裡玉面書生如何,立即縱身躍起,抓住走廊上橫樑,翻身上了房頂,便要往院子外跑。可是他剛一抬腳,就傻眼了,他的前邊,展昭和蝦夷人已經站在那裡,依舊成犄角之勢,堵住了去路,冷冷盯著他。
  這時,耳邊傳來廝殺之聲,他眼角一掃,便看見屋頂望風的萎縮男和笑臉胖子,已經跟人鬥上了。都是以一敵二!
  刀疤臉眼見兩個幫手已經只有招架之功,沒有還手之力,轉眼就要被制服,不敢再拖延,否則那邊空出手來,就更別指望了。
  刀疤臉正要提刀衝向蝦夷人,眼角突然一瞟,看見房屋下面天井裡,站著幾個人,其中一個,正是知府包拯!
  刀疤臉大喜,心想這真是天無絕人之路!
  揚手一撒,叫了一聲:「看暗器!」迅即翻身條下屋頂,要抓住包拯作人質!
  就在他腳剛落地,只見白影一閃,脖頸咽喉處已經抵住了一柄寒光閃閃的長劍,劍刃上鮮血正在嘀落!那人一襲白衫,瀟灑飄逸,只是目光陰冷,如同毒蛇一般!
  而這時,他才感覺到,他的右手一陣劇痛,眼珠往下一瞧,只見他的持刀右手,卻原來已經被那人一劍斬斷!
  ——————————————————
  曹景植在屋裡急得團團亂轉,忽然房門被人推開了,一個人邁步走了進來,正是玉面書生。
  曹景植大喜,急忙迎了上去:「怎麼樣?那賤人死了沒有?」
  玉面書生哭喪著臉,低聲道:「沒有……」
  「什麼?我不是讓你們不惜一切代價,一定要殺死那賤人嗎?要是不殺死她,事情一暴露,我就活不成了嗎?!你們怎麼搞的,這麼點事在家裡都辦不成,還指望你們幹什麼大事?他們三個呢?」
  「在這呢!」就聽見屋外有人高聲道,接著,從屋外湧進不少人,當先一位,正是知府包拯!刀疤臉等人,已經被木枷鐵鏈鎖上了,包拯的貼身侍衛王朝馬漢等人護衛在包拯身邊,旁邊還有兩人,一人便是展昭,另一人,就是哪位一襲白衣,目光如毒蛇,一劍斬斷刀疤臉的右手,瀟灑飄逸的男子,正是四品帶刀護衛白玉堂!
  葉知秋帶著雪奈和藤野,跟一對中年男女身後,這對中年男女,一臉哀傷和絕望,瞧著曹景植!卻是吳王和王妃!
  曹景植嚇得目瞪口呆,結結巴巴道:「爹娘,你們怎麼,怎來了?」
  「你這個畜生!瞧瞧你幹的好事!」吳王跺腳道,「還不跪下受綁!」
  曹景植知道事情已經敗露,雙膝一軟,跪倒在地。
  卻原來,玉面書生在手術器械上下毒之後離開,暗中窺視的展昭出現,將有毒的器械拿走了,工匠們找不到,只好馬上又趕製了一付,所以葉知秋用於手術的器械根本就沒有毒。
  而葉知秋在給老郎中的女兒動手術的時候,因為沒有麻藥,到底把這女子給痛醒了,用筆寫了事情經過。葉知秋這才知道,原來那二哥曹景植,就是弄死老郎中,差點把這女子也殺死的兇手!
  葉知秋不動聲色,等包拯他們離開,曹景植也走了之後,葉知秋立即派雪奈前往曹景植住處探查。雪奈雖然武功不算很高,但是,忍者跟武士不同,他們更主要的作用是潛伏刺探消息和進行突然的暗殺。所以她潛伏在屋頂,屋裡的四個高手竟然沒有一個發覺。
  雪奈聽到曹景植為了殺死這個女子,竟然不惜殺掉主人葉知秋,大驚,回來告訴了葉知秋。
  葉知秋面對這樣一個忘恩負義的哥哥,沒有選擇,立即讓雪奈前去稟報知府包拯。
  而知府包拯已經從曹景植讓人投毒暗殺那女子,確定曹景植就是兇手,並準確地預感到曹景植今晚會動手,所以他沒有走多遠,靜等晚上派展昭他們潛入保護,伺機抓捕曹景植。接到葉知秋的通報之後,有了他這個內應,更方便了。商定後,包拯利用天黑帶人從僻靜的角門進入王府,布下天羅地網。雪奈假扮老郎中的女兒,暗中偷襲制服玉面書生。王朝馬漢張龍趙虎分別將胖子和猥瑣男制服。武功最強的刀疤臉在被展昭和蝦夷人藤野堵住去路之後,企圖抓住包拯作為人質,被包拯的另一貼身侍衛白玉堂斬斷手臂制服。
  包拯沒有聲張,請葉知秋去把吳王和王妃叫起來,稟報了這件事,二人自然不信,包拯便帶著他們來見曹景植,在門外親耳聽見曹景植說了指使四人殺人的事情,這才徹底死心。
weichang95 發表於 2012-9-19 08:29
本帖最後由 weichang95 於 2012-9-19 09:50 編輯

第157章 又見可馨

  包拯吩咐把曹景植帶走。王妃終於忍不住哀求道:「包大人,看在他年幼無知的份上,放過他吧?」
  包拯躬身道:「王爺先前說了,兇手不管是誰,必須繩之以法,卑職不敢違反王爺之命,還請王妃娘娘不要讓卑職和王爺為難。」
  吳王其實也想讓包拯放過兒子,但是,被他拿話堵住了嘴,沒有辦法開口,只好眼睜睜看著包拯將兒子押走了。
  葉知秋看見吳王和王妃哭著回房去了,都沒有看自己一眼,知道他們對自己的做法不滿,可是他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只希望二老能理解他。
  好在第二天就和好了,吳王和王妃讓丫鬟福紅來請那去屋裡說話。王妃拉著他的手,垂淚說道:「爹娘昨夜想了一夜,景植這孩子不爭氣,還要連你一起殺,當真咎由自取,怨不得你,昨夜我們傷心,沒有理你,你別在意啊!」
  吳王也是一臉的歉意瞧著他。
  葉知秋勉強笑了笑,不知道說什麼來安慰二老。
  王妃和吳王互望了一眼,王妃道:「你二哥雖然咎由自取,卻到底也是你的哥哥,如果你能救得了他,你願不願救他?」
  葉知秋心想,曹景植殺死了老郎中,又企圖殺害他女兒,還想殺死自己,自己再是個大好人,也不能放過這樣一個惡棍。他很好奇,王妃怎麼會說自己有辦法救這個惡棍的命呢?當下問道:「我怎麼能救得了他?」
  一聽葉知秋沒有直接拒絕,王妃心中頓時燃起了希望,道:「這一次,你傳授仙方,救活了那麼多人的性命,官家還沒有賞賜你的,本來,官家是準備把福康公主嫁給你,算是賞賜。但是,娘已經打聽到福康公主不願意,說孫用和是殺死他弟弟的兇手,你原來是孫家的人,所以她不答應。」
  聽到這,葉知秋心裡升起一故無名火,冷冷道:「她願意,我還不願意呢!當駙馬就是當牛馬,誰願意當誰當,我沒興趣!」
  吳王和王妃聽他竟然這麼說駙馬,當真又好氣又好笑,王妃道:「可不能瞎說!不過,既然公主不願意,那這件事只怕就告吹了。你原先已經要求官家赦免孫兆太醫一家,已經被官家拒絕,所以,官家也不會拿這個來賞賜你。」
  「官家也不是斷然拒絕赦免孫兆太醫一家,他給了我一年證明,如果我能證明,還是會赦免的。」
  吳王道:「那就不是赦免,而是平反了,因為那就證明孫老太醫的案子是錯案了。也是談不上赦免的問題。同時,也就更算不上賞賜了。」
  葉知秋點點頭:「沒錯!」
  「如果是這樣,那官家就還少你一個賞賜,官家已經說了,你一次立功很大,一定要重重賞賜,所以……」
  說到這,王妃沒有往下說,盯著他瞧。
  葉知秋明白了,為什麼吳王和王妃一個晚上就想通了,還來給自己道歉,卻原來是向利用官家這個賞賜的機會,救兒子曹景植一命。
  既然官家不願意赦免師父孫兆一家,只能通過證明溫病不同於傷寒從而證明爺爺孫用和沒有過錯還徹底脫罪,葉知秋也不在乎把這個賞賜的機會給了王妃他們換取曹景植一命,但問題是,一個曹景植是的惡棍,手上至少有老郎中一條性命,還差點害死老郎中的女兒,又企圖要了自己的性命,這樣的惡棍,能幫著他逃脫法律正義的懲罰嗎?
  見到葉知秋一臉為難樣子,吳王忙道:「你到時候可以先提請求赦免孫兆太醫一家作為賞賜,如果官家答應了,那就算了,不用再提赦免景植的事情,要是官家不答應,再提這件事,好不好?」
  兩人顯然顧及葉知秋想用個大功勞換取原來二伯父一家性命想法,所以先這麼提了,免了他的擔憂。但是他們不知道,葉知秋並不是因為這個才猶豫的。
  該怎麼辦,葉知秋沒有想好,不過,也不好當面拒絕,還是走一步算一步,能拖就拖,最好能躲開。便點點頭道:「好,如果官家要賞賜我,我會跟他說的,但是要不提這件事,那我也沒辦法,總不能主動提出要賞賜啊。」
  吳王和王妃大喜,一個勁說道那是自然。王妃又拉著葉知秋的手掉眼淚,說一些曹景植小時候的事情,說他小時候如何好,如何懂事,如何孝順。葉知秋只好硬著頭皮聽著。
  轉眼便到了春節了,身在王府,本來應該是熱鬧非凡的,只是,曹景植被抓之後,王府也就沒有了心情過年。
  王妃非常的著急,她不時地代消息進皇宮女兒曹皇后,讓她想辦法催促官家,盡快落實給葉知秋賞賜的事情,曹皇后已經知道弟弟因為殺人,已經被包拯抓了,王妃也悄悄告訴了曹皇后,說了跟葉知秋已經商量好,用這個賞賜換取曹景植的性命,所以要盡快讓官家落實。
  但是曹皇后從皇宮傳回來的消息,卻是官家目前並不打算考慮犒賞葉知秋的事情,因為已經組織了林憶、掌禹錫、和蘇頌討論了溫病不同於傷寒的問題,雖然兩人不認為這個判斷成立,但是,相反意見也不容忽視。而這個問題關係到是否把女兒福康公主嫁給葉知秋的問題。所以官家決定延緩犒賞的問題。等前面這個問題有了結果之後,再決定如何犒賞。
  聽到這個消息,吳王和王妃都傻眼了,而葉知秋卻暗自高興,當然,他的高興不是因為可能娶公主,而是可以避免自己去解救那個該死的曹景植。
  春節就這樣糊裡糊塗地過了。
  春節期間,連續下來好幾天的大雪,地上都是厚厚的積雪,這天,葉知秋和母親岳氏一起去了孫家拜年。帶著丫鬟碧巧和若菊,還有兩個保鏢雪奈和藤野兄妹。范妙菡的哮喘又犯了,不能吹涼風,所以沒有出門。
  孫奇獲得赦免之後,已經把孫家老宅院還給了他們。孫家的醫館也重新開張了。孫奇官復原職,醫館由長子、次子孫永軒和孫永轅料理。
  葉知秋和岳氏的到來,讓已經冷清了很多的孫家老宅一下子熱鬧了起來。岳氏跟大太太趙氏、姨娘施氏還有侄兒媳婦周氏、李氏拉著手又哭又笑的。孫奇和兩個兒子跟葉知秋,卻是長久默不作聲。
  本來,孫奇和兩個兒子對葉知秋是滿心的感激,但是,一想起孫兆一人還在監獄裡關押著,秋後便要問斬了,誰也沒有心情說笑。
  葉知秋把老管家理李有才叫了過來,告訴伯父孫奇,依舊讓他在孫家管理家產,把所有的田產、商舖都交給了孫奇。說這些都是孫家的,既然伯父沒事了,孫家的家產自然要還給孫家。自己現在在王府,吃穿不愁,不用這些錢。
  孫奇很是感激,但是卻說了,是老太爺說了留給葉知秋的,自然就是他的,留在這裡可以,但是也只是幫著照看。分毫不取。不管葉知秋如何勸說,只是不應。葉知秋也無法,只能聽他的。
  拜年完畢,告辭離開孫家。上了馬車,葉知秋突然想到可馨,好久沒有見到她了。不知道她現在好不好。葉知秋便跟母親岳氏說了,還不想回去,想在京城裡隨便逛逛。
  岳氏便答應了,反正有那一對日本忍者兄妹跟著,她已經聽人說了,這對兄妹武功很是了得,護衛兒子綽綽有餘。
  葉知秋帶著雪奈和藤野,另外坐了兩輛馬車,來到了可馨樓。
  站在樓下,就能聽到樓上絲竹之聲,隱隱還能聽到可馨那繞樑三日的婉轉歌喉。
  葉知秋有些猶豫,到底要不要上去敲門。正在這時,就聽見院子裡老媽子驚喜的聲音:「哎呀,四少,你可來了,我們姑娘都要等瘋了!快快請進!」一邊說著,一邊讓另一個老媽子上樓去稟報姑娘。
  葉知秋治好的進去,坐在門廳裡等著。
  片刻,就看見樓上下來幾個文人墨客,一邊讚歎著可馨的歌舞,一邊連聲說可惜可馨姑娘請了大夫要看病。只能走了。也不知道下一次什麼時候才能輪到自己。
  接著,可馨的丫鬟聽琴喜滋滋下來,望了葉知秋一眼,然後對門廳等候的僕從們說道:「對不起,我們姑娘今兒個不舒服,請了大夫來瞧病,不能見客了。各位請回吧。」
  門廳裡等候的十幾個僕從忙賠笑連說不妨,一個個都走了。
  葉知秋聽了,也跟著出來,卻被聽琴一把拉住了,含嗔帶怨瞧著他:「你幹什麼去?」
  「不是說姑娘病了,不見客嗎?」
  「呆子,你是客嗎?」聽琴嘻嘻笑著,瞅了一眼,見那些人都走光了,「姑娘這麼說,便是為了讓他們走,好單獨見你,你這狠心賊,這麼久不來,剛來了就想走?那有這麼容易的事情!還不趕緊跟我上去見姑娘去!」
  葉知秋回頭看了看雪奈兄妹,見他們兩失似笑非笑望著自己,更是大窘。紅著臉跟著聽琴上了樓。
  只見閣樓裡兩個丫鬟正在收拾,可馨站在那裡,清清俏俏的,這麼久沒有見到,看著顯得越發的清秀俏麗。只是有些消瘦了。
weichang95 發表於 2012-9-19 20:54
第158章 風雪殺人天

  葉知秋上去,問道:「姑娘這些日子過如何?」
  旁邊聽琴嗔道:「四少是明知故問的吧?沒見到姑娘都瘦得不成樣子了嗎?全都是你給鬧的!」
  葉知秋訕訕笑道:「對不起,這些日子都在忙著城裡的瘟疫了,現在瘟疫已經撲滅,這才得空來看姑娘。」
  「無妨,」可馨微笑,「進屋吧,外面風大,當心著涼。」
  「是啊,眼看著這天空跟陰沉沉的,只怕又是一場大風雪。」
  兩人進了閣樓裡,裡面倒是春意昂然,燃著幾盆火爐,丫鬟手腳麻利地很快收拾好了,重新換了酒盞。
  可馨給葉知秋斟了一杯,端著送到他的面前:「聽說了這些日子京城瘟疫全靠你,給全城大夫郎中免費傳授仙方,大家用了你的仙方,治好了很多病人。都說是全城百姓的救星呢!來,敬你一杯!」
  「不敢當,」葉知秋接過酒杯一飲而盡。
  可馨問道:「孫家的案子現在怎麼樣了?」
  「孫奇太醫因為治好了福康公主的病,官家已經赦免他一家,他也官復原職了。只是我師父孫兆一家還在監獄裡,官家不肯赦免他,說一定要一個說法。現在給了我一年時間,到今年秋天問斬之前,我必須證明溫病不同於傷寒,證明《黃帝內經》錯了,我爺爺按照錯的書治療二皇子的病所以才出了問題。」
  「這個,只怕不容易吧?」可馨遲疑了一下,輕聲說道。
  「非常難!」葉知秋苦著臉道,「要想證明《黃帝內經》的錯誤,簡直就是蚍蜉撼大樹。這一次的瘟疫,其實就是溫病,經歷了這樣一場大災難,也沒有多少人願意相信我的理論。他們用我的方子,不是因為他們贊同我的觀點,而是因為他們以為這是仙方。」
  「以為?」可馨有些愕然,「難道這不是仙方嗎?」
  「自然不是,」葉知秋苦笑道,放低了聲音,「那只是我為了讓他們相信我,為了治病求人,不得已才這麼說的,這世上哪有什麼神仙。」
  「不對啊,」可馨大眼睛閃閃的,「不是說你夢到了神仙,指點你找到了張仲景失傳的醫書《傷寒雜病論》?要不然,只是這麼說,估計也沒人相信的。」
  這個問題可不好回答。葉知秋便轉開了話題:「不說這個了,這些天下了好幾場大雪,咱們出城踏雪去,如何?」
  可馨大喜,這還是葉知秋第一次主動邀請她出遊,連聲答應:「好啊,就咱們兩人去吧,不帶別人。好嗎?」好久沒有和葉知秋在一起,可馨只想兩人單獨相處,沒有外人,可以說心裡一直想說的話。她發現,葉知秋還真是的木頭,自己不說,只怕等到天荒地老都等不到他主動開口示愛。兩個人單獨在一起,便有機會說了。
  葉知秋可沒有想那麼複雜,他只是想出去散散心而已。沒有想到可馨居然提出只他們兩人去,想著冰天雪地裡兩人踏雪尋梅,倒也別有一番情趣。便點點頭:「好吧!」
  「嗯,那你在下面等等我,我換一身衣服就下來。」
  葉知秋答應了,下樓來到門廳處,告訴雪奈他們說要出城踏雪。雪奈臉色微變,瞧了一眼哥哥藤野。
  藤野道:「成外寒風凜冽的,而且看樣子還要下雪,太冷了,不如就在城裡各處逛逛。」
  葉知秋笑道:「沒事,你們回去吧,我們自己去就行了,不用跟著。碧巧她們也不用跟著。」
  「那哪行呢,我們自然是要跟著了,」雪奈遲疑了一下,道:「要不然,把包大人展昭他們也叫上,大家一起多熱鬧!」
  葉知秋搖頭:「叫他們作什麼,又不是去破案。」
  「不叫就不叫吧,應該也沒有什麼的。」
  葉知秋很想說你們兩也不用跟著了,可是卻開不了口。
  可馨收拾好下來,葉知秋眼前不由一亮,只見她頭上戴著一頂白色銀狐翻捲小帽,把頭髮都攏在了帽子裡,脖子圍著銀狐圍脖,身穿高腰紅黑間色絲棉襖,著猩紅逶地百褶長裙。身披一件銀狐鑲金色邊的大氅。情不自禁讚道:「好漂亮!」
  可馨俏臉洋溢著歡笑,對聽琴她們道:「你們就不用去了,就在這等著,我們逛逛就回來。」
  聽琴立即明白了可馨的想法,便答應了,笑著把準備的吃食都放在馬車後面裝行李的箱子裡,然後拉著碧巧她們回房。若菊覺得不妥,但是見到葉知秋示意她們不用跟著,只好留下了。
  兩人上了馬車,望城外走。
  可馨聽到後面有馬蹄聲跟著,撩起車簾一瞧,只見雪奈兄妹騎馬後面跟著,不由一愕,望著葉知秋。
  葉知秋笑了笑:「他們兩是我的保鏢,還是讓他們跟著,這樣安全。」
  可馨嗔道:「青天白日的怕什麼,有什麼不安全的。」
  「那我讓他們不要跟著了吧?」
  「不用了,跟著就跟著唄,別一直貼著就好。
  葉知秋也挑起車簾看了一眼,見他二人風雪中絲毫沒有畏寒的感覺。他不知道,忍者就是要在這樣的寒冷下磨煉自己的意志。
  馬車出城的時候,果然,天上又飄起了鵝毛大雪。
  葉知秋他們兩挑起車簾往外看,用來打算的是踏雪尋梅的,想不到這滿天的大雪,別說梅花樹了,就連路都看不清楚了,兩人不禁苦笑。
  雪奈縱馬過來,風雪中大聲道:「主人,風雪太大了,要不,咱們先回城,風雪過了再說吧!」
  可馨好不容易跟心上人在一起,又是兩人第一次出來,如何願意就這樣回去,對葉知秋道:「大風雪也別有一番情調,尋梅不成,感受一下風雪也是好的啊!」
  葉知秋點點頭,過了正月十五,太醫院又要開學了,而且這個學期要舉行補考,自己會參加,通過了就能畢業,成為醫官,為下一步拯救師父孫兆一家作準備。而現在距離開學沒幾天了。到時候又該忙起來,還是趁現在難得忙裡偷閒玩一天。便對藤野道:「沒事,大雪自有大雪的趣味!」
  藤野無奈,只好和妹妹一起後面跟著。
  又往前行進了一段路,風雪越來越大,這下,連可馨也覺得不太合適了,正要說回去,便在這時,出事了!
  他們的退路被堵住了,而堵住他們的,有十幾個人,都是手持各式兵刃,呈扇形圍攏了過來。
  藤野兄妹沒有及時發現他們,是因為這場風雪實在太大了,幾步路之外,便看不見人影!而對方顯然都是高手。
  當藤野看清對方相貌之後,他們心一下抽緊了。——從他們特有的兵刃,他便知道,這些人,是日本來的,肯定是率兵攻打自己部落的天皇軍隊的大將源賴義派來的殺手!
  他們來到大宋,不知道消息如何洩露了,殺手就接踵而來。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遇到源賴義的殺手了,前幾次,他們都僥倖逃脫,之所以想辦法逼著要葉知秋收留他們為奴僕,目的也是為了躲進王府,能逃脫追殺。沒想到,葉知秋他們今天非要出城,結果被殺手盯上了,尾隨而來。
  如果沒有葉知秋他們,藤野兄妹會立即逃走,忍者武功不是一流的,但是逃跑的功夫那是一流的。自信在敵人沒有形成包圍圈之前能逃掉。但是,現在他們不能扔下葉知秋他們。這些殺手心狠手辣,殺人不眨眼,一定殺掉葉知秋他們滅口,而且,所以可馨姑娘那樣的角色美女只怕會被侮辱。葉知秋是妹妹的救命恩人,他不能就這樣扔下他們逃走。
  雪奈臉色煞白,立即退到葉知秋他們馬車邊,是,從前方也出現了幾個日本殺手,彎弓搭箭對準了他們。
  雪奈叫了聲小心,風雪中嗖的一聲,一支雕翎箭飛來,正中車把式胸膛!
  車把式長聲慘叫,摔下馬車死去。
  這一聲,把車裡二人嚇了一跳。葉知秋忙探頭出來詢問,又是幾箭射來,雪奈早已經拔出蝦夷刀,撥開來箭,同時急聲道:「主人,他們是來殺我們的日本殺手,你們快跑!」
  說罷,一刀子紮在拉馬車的那皮馬屁股上。
  那馬吃痛,四蹄翻飛,拖著馬車往前狂奔。那攔著的殺手伸手要去抓馬籠頭,雪奈揚手打出幾枚暗器,殺手急忙躲開。馬車便衝出了包圍圈。
  身後,藤野為了堵住後面的殺手,沒有立即逃走,便喪失了最佳逃跑時機,陷入了包圍。
  而雪奈擔心前面的殺手追趕馬車,也奮力攔住那幾個殺手,便也陷入了包圍。
  藤野眼看馬車已經跑得沒影了,這才放心,打了一聲口哨,示意妹妹突圍,他縱馬往外衝,但是,幾柄刀劍幾乎同時刺中馬,藤野利用馬匹往前摔倒的衝力,躍身飛出,身上空中扔出煙霧彈,在暴風雪和煙霧掩護下,終於衝出包圍圈。但是,他立即發現,妹妹沒有能衝出來!
  藤野轉身又朝那些包圍妹妹的殺手奔去,這些殺手,單個都不是他們姐妹的對手,但是人數多,而且武功相差也不太大。所以他們寡不敵眾,必須突圍。
  藤野衝入敵人包圍圈,拚死殺開一條血路,同時厲聲讓妹妹快跑。
  雪奈衝出包圍圈時,看見哥哥已經渾身是血,仍然瘋狂廝殺,叫她快跑,雪奈知道自己救不了哥哥,反而成為他突圍的顧忌。便將身上所有煙霧彈扔出,讓煙霧籠罩住哥哥,然後飛奔往前逃。
  暴風雪成了她逃命的最好幫手,如果沒有這場暴風雪,他們兄妹肯定都死在這場圍殺之中!
  她一口氣不知道跑出了多遠,身後沒有了追兵,也看不見四周是什麼。全部都籠罩在滿天風雪之中。
  她非常焦急,擔心哥哥,更擔心葉知秋他們,不知道那匹受傷的馬,會把葉知秋他們拉倒哪裡去!
weichang95 發表於 2012-9-19 21:02
第159章 絕境溫柔

  葉知秋他們被那架瘋狂的馬車拉著飛奔,已經衝下了官道,衝進了茫茫的雪原,在暴風雪中一路狂奔。
  地上的雪已經非常厚了,按理說,馬車在這樣的雪地裡是很難前進的,可是那是對一般的馬,當馬車是被一匹屁股上挨了一刀的受驚的瘋馬拉著的時候,情況自然就不一樣了。
  馬車劇烈地顛簸著,可馨嚇得面無人色,不顧一切地緊緊抱著葉知秋的胳膊,葉知秋一手摟著她,一手抓緊車廂裡的欄杆,心中祈禱著這匹瘋馬趕緊停下來,要不然,撞上山崖,翻下溝壑,不死也要重傷!
  但是,馬顯然不打算聽從他的祈禱,依舊發瘋一般狂奔。
  不知道奔出了多久多遠,最擔心的事情終於發生了!
  就聽見轟隆一聲,天旋地轉中,他們隨著馬車墜了下去。嘭的一聲巨響,兩人同時昏了過去。、
  ………
  不知過了多久,葉知秋悠悠醒來,覺得額頭劇痛,眼睛也是黏呼呼的睜不開,好像被什麼沾住了似的。急忙伸手一抹,眼皮上結了一層硬殼,抹下來,生疼!但是眼睛卻能看見了,發現自己置身一處昏暗的地洞裡!
  他腦袋還是昏昏沉沉的,努力集中視線,便看見不遠處,一架馬車靜靜地躺在雪地上,健壯的駿馬一動不動的,似乎已經死去了,身上已經落不少積雪。而那架馬車,正是他和可馨乘坐的!
  「可馨!」
  葉知秋驚呼,急忙爬起來,搖搖晃晃走到馬車前,四處尋找,卻看不見可馨的身影!只見那匹馬,脖子怪異地翻轉著,顯然已經摔斷了。
  他繞到馬車另一面,便看見可馨那銀狐大氅,翻轉過來,蓋住了她的上身,而她的百褶裙的下半截,被摔碎的馬車車架壓著!而依舊在飄落的大雪,已經覆蓋了她的大半個身子。
  葉知秋急忙過去,拉開大氅,瞧見可馨一張俏臉,白得賽過她身下厚厚的白雪!
  葉知秋跪在雪地上,伸手摸了摸她的脖頸一側,還能感覺到脈搏的跳動,心中一寬,抓著她搖晃著叫了幾聲,可馨還是一動不動。
  葉知秋見她頭上的皮帽子已經不見了,頭髮上插著一根短簪子,忙拔下來,在她手指十宣穴上攢刺。
  片刻,可馨終於悠悠醒轉,呻吟了一聲,柳眉緊蹙。
  葉知秋大喜,叫道:「可馨姑娘!你醒醒!」
  「知秋……」
  「是我!我們還活著,真是太好了!」葉知秋道:「不過,我們好像掉進一個地洞裡了,幸虧這地洞裡都是厚厚的積雪,而且有馬車緩衝了撞擊……」
  「哎呦,我的腿……」可馨呻吟著,痛苦地說了聲。
  葉知秋急忙檢查她的腿,發現她的一雙腳都壓在了馬車下面!抓住了,輕輕拉動。
  「哎呦痛!好痛!」
  葉知秋趕緊鬆手,觀察了一下,蹲在地上,用力向上想把馬車抬起來,但是,那馬車太重了,根本抬不動。
  他又蹲下,用兩手開始刨地上的積雪。
  馬車把可馨的雙腳都砸進了雪地裡,這地洞表面是浮雪,下面卻是堅實的冰!刨開浮雪,只靠兩手,就沒辦法往下繼續了。
  葉知秋起身尋找一個能作為工具的東西,但是,馬車後備廂裡,除了聽琴裝進去的一堆吃食之外,找不到任何尖銳的工具。找來找去,也只有這個簪子還能用。
  只能因陋就簡,他跪在地上,一點點地用簪子把可馨雙腳下面的也**的冰雪撬開,一直費了差不多半個時辰,這才將可馨一雙腳下的冰雪都撬掉,小心地將她的一雙腳從馬車下面拉了出來。
  可馨的雙腳腫脹,輕輕一碰,就痛得鑽心。不過外形看,沒有錯位的徵象,說明應該沒有折斷,但是,可能有線性骨折,也就是骨頭裂了,但是沒有折斷。應該說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葉知秋趕緊將馬車上的坐墊拿下來,鋪在破碎的馬車車箱下面,他本來準備鋪在地洞壁下面,但是這地洞四壁都是岩石,靠在岩石上肯定很冷,還不如靠在馬車上,這上面還是木頭的,相對比較暖和。
  可馨靠在馬車車廂上,喘了幾口氣,抬頭瞧他,哎呀一聲:「你的頭受傷了?流了好多血,都結痂了!快蹲下來,讓我看看!」
  葉知秋這才想起甦醒過來的時候,眼睛好像被什麼粘住一樣,卻原來是頭破了,流出來的血粘住了。便蹲下,讓他檢查。
  可馨檢查之後,發現他額頭一道傷口,好在不寬,其餘的沒有傷痕。問道:「覺得如何?」
  葉知秋只是剛開始甦醒的時候,覺得頭痛,現在已經好一些了,沒有想嘔吐的感覺,說明只是輕微的腦震盪,應該沒有顱內出血,所以搖搖頭:「我沒事。皮外傷而已,你呢?有沒有感覺頭暈想吐?」
  可馨搖搖頭,勉強一笑:「就是腿,——我的腿,是不是斷了?」
  「沒有!」葉知秋道,「不過受傷了,可能需要靜養一段時間。」
  可馨一顆芳心這才稍定,抬頭望望上方洞口,能看見陰沉沉的天依舊在飄著鵝毛大雪,那洞口,至少在四五丈之上!也就是說,這個地洞,至少有四五丈高!
  再看看四壁,如同刀砍斧劈一般陡峭,根本無法攀爬上去。
  可馨苦笑:「咱們,好像掉進了,絕地裡了……」
  葉知秋已經發現了這一點,強作鎮定,道:「沒事,等天晴了,肯定會有人從旁邊經過,咱們叫喊,應該有人能聽到,就會來就咱們的。」
  可馨可沒有他這麼樂觀:「咱們的馬車離開了官道,不知道狂奔的多遠,只怕有百餘里了,也不知道這附近有沒有人家。」
  葉知秋也知道,北宋的人口雖然已經比前朝多,但是比現代來說,還是差得很遠的。百餘里沒有人煙那也是很常見的。若是真的沒有人家,那可就慘了。但是還是勸慰她說不會的。
  他把四壁都檢查了一遍,全都是堅硬的岩石,就算是把這根簪子都撬爛了,也根本沒有辦法挖出窟窿踩著爬上去。只能苦笑道:「沒有用,只能等天晴了有人過去,再呼救。」
  可馨已經凍得直打哆嗦:「不能等,天就要黑了,這裡這麼冷,等到了晚上,會更冷,咱們只怕會凍僵的!」
  葉知秋心頭一凜,是啊,這山洞了全是積雪,而且上邊開口,寒風往裡灌進來,現在都這麼冷了,到了晚上,氣溫肯定會急劇下降,只怕真的會活活凍死的!必須盡快想辦法脫險。
  葉知秋開始仰著腦袋狂喊:「喂……,有人嗎?救命啊——!」
  可馨坐在地上,也幫著一起喊,她聲音本來婉轉清麗,但是呼喊救命的時候,變得異常的尖銳高亢,幾乎能穿透人的耳膜,可是,就是這如同笛哨一般尖銳的呼救,連續了一頓飯的工夫,還是沒有任何反應。上空除了鵝毛大雪,就再沒有別的。
  葉知秋嗓子都有些啞了,可馨無力地喘了一口氣,道:「別叫了,現在這麼大的雪,恐怕很難有人來的,還不如省下一點力氣,等明天天明了,不下雪了,再呼救,說不定能有人聽見。」
  葉知秋點點頭,現在也只能這樣了。不過,他不死心,取下馬車上的韁繩,還有套馬車的繩子,連在一起,從後備廂裡聽琴放在裡面的吃食中找到一塊火腿,綁住,掄圓了扔上洞口去,然後拉扯,希望能套住什麼石頭小樹啥的。
  可馨苦笑:「這麼大的雪,地上除了雪,那裡還有東西給你掛?還是留點力氣吧。」
  葉知秋也知道,但是他心存僥倖,希望有個萬一,可是,他一直折騰了大半個時辰,還是沒有套住任何東西,反倒是累得氣喘吁吁。
  他終於決定放棄。一屁股坐在可馨身邊:「不成,拴不住,早聽你的就好了,免得白辛苦。」說到這,覺得可馨沒有反應,急忙扭臉望去,只見可馨低著頭一動不動。嚇得葉知秋心頭狂跳,急忙一把抓住她搖晃著:「可馨!可馨姑娘!你怎麼了?」
  可馨在他一陣亂搖中,慢慢睜開眼,瞧著他,勉力一笑:「我,我怎麼,就睡著了……」
  葉知秋心頭一沉,這是體溫過低了,再繼續,只怕要活活凍死!怪只怪自己只忙著扔那沒用的繩索去了,忘了照顧可馨,自己一直在奮力扔繩索,不停運動,自己不覺得太冷,而她本來就受傷,又是坐在地上,所以體溫下降很快。
  葉知秋心頭內疚,再也顧不得別的,一把將她摟進懷裡,緊緊地抱著,還不停地用手揉搓她冷如冰雪的小手還有臉頰。
  可馨本來昏昏沉沉的,被他摟進懷裡,有不停地揉搓,心中又喜又羞,心情激盪,體內血液加快運行,慢慢地恢復了一些體溫,神智也清醒一些了,抬頭望著他,若弱弱道:「我……,我好多了……,謝謝……」
  葉知秋繼續揉搓著,揉搓肌:「都怪我,我非要來逛什麼雪景,還得你遭這場罪!」
  可馨溫柔地望著他:「是我自己想來的,能和你一起,便是在這冰窟裡,也……,也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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