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之袁家我做主 作者:臊眉耷目(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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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c2008 2012-10-27 09:26:17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61 2363954
vc2008 發表於 2012-10-27 13:59
第六十九章 大敗曹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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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淒厲的寒風依舊是猛烈的吹著,曹軍的營寨後方,上方的天空已然被火光照的發亮,恍如白晝。

    後方的曹軍由於賊眾的攪和,本就是一片慌亂,此刻被呂玲綺率眾雷霆一擊,在慌亂無防備之下,更是如同雪上加霜,敗退連連。

    內有奸細,外有敵擾,後營的曹軍心底那最後的一點精神支柱徹底的破碎,根本就沒有勇氣在繼續與之戰斗。

    短短不過小半個時辰的工夫,營寨欄和拒馬,還有遍地的沙土上,堆積得都是曹兵的死屍。

    戰場上到處都響徹著刀槍碰撞的鏗鏘之聲和曹兵撕心裂肺地慘叫,這完全可以說是單方面的屠殺,毫無懸念。

    曹軍後營,已是明顯的守不住了,大勢得定。

    ....................

    曹營前寨。

    「快看!曹軍後營起火了!」

    前方曹劉交手的戰場之上,也不知道是誰喊了一嗓子,頓時引起了一陣喧嘩與騷亂。

    曹仁回過頭去,但見己方的後營火光沖天,幾乎將黑夜照成了白晝,火苗如同一只鋒利的鋼錐,狠狠的扎進了曹仁的心裡。

    曹仁頓時感到一陣心痛和心悸,就好似是一只預感到危險來臨的羚羊,整張臉變得蒼白無比,一雙寬大的手掌,在不知不覺間,也開始微微顫抖起來。

    曹仁心下清楚,且不管後營的戰況究竟如何,可就後營失火一事,便足矣讓己方前營作戰的士卒士氣降落到低谷。

    福無雙至禍不單行,仿佛是為了驗證他驚恐一般,只聽前營正與夏侯淵拼殺的張頜猛然收槍,打馬跳出圈外,高聲喝道:「曹軍後營已失,大勢去矣!三軍將士誅殺曹仁和夏侯淵,以報漢室!」

    張頜的聲音先是傳到了身邊的士卒耳力,接著便聽這些士卒亦是開始高聲叫喊,然後傳到更多的人耳朵裡,慢慢的擴散到了全軍,整個聯合軍的喊聲震天徹底。

    「誅殺曹仁夏侯淵,以報漢室~~!」

    「誅殺曹仁夏侯淵,以報漢室~~!」

    「誅殺曹仁夏侯淵,以報漢室~~!」

    聽到這些聲音,曹仁的臉色如同死人一般,變得慘白,冷汗順著額頭,一直流淌到下巴,他的嘴唇止不住的哆嗦抖索,如同一今年邁的老人般顫栗著,他此刻的異狀並不是心中害怕,而是因為氣憤而渾身顫抖流汗。

    陽翟之兵,陽翟之兵......他們領頭的到底是誰?

    沒有這支兵馬,劉備無論如何也不會是他曹仁的對手!

    打了十多年的仗,曹仁不是沒有輸過,可是像今天這樣連贏自己的人是誰都不知道的,對於曹仁來說,還真就是第一次。

    窩囊,實在是太窩囊了!

    曹仁不甘心,他真的不甘心就這麼稀裡的敗在無名之人的手中。

    可惜大勢已是難以挽回,後營的火勢清晰的標志了曹軍現處於被兩方夾擊的情況下,曹軍的士卒心中慌亂,戰意頃刻間消失的無影無蹤,相反的,聯合軍的士氣卻是空前大盛。

    值此時機,眼光毒辣的劉備已是看出戰機將至,隨即拔出雙股劍,飛馳坐下戰馬,率領著親兵向前沖殺而去。

    「將士們!曹軍後方以亂,此乃天賜良機,不可錯過,爾等皆隨我向前沖殺,退者斬首祭旗!」

    主帥親自上陣,頓時更是大大的激勵了聯合軍的戰意與斗志,但見聯合軍中將士兵卒盡皆蜂擁而上,關羽,張飛,張頜三將齊出,一馬當先力殺十余名曹軍校尉,數萬人的腳步聲狂亂的叩擊著地面,漫天的塵土和草泥紛紛湧起,令人幾欲窒息。

    劉備軍的將士們一瞬間仿佛換了個樣子,攻擊恍如排山倒海一般,淒厲的喊叫聲響徹了整個夜空,漫天的箭雨劃破當空,漫天遍野的撲殺而至,雙方將士或攻或防,血灑四濺。

    只是一個瞬間,聯合軍如同一條嗜血的巨龍,張牙舞爪的向著敵軍直沖而去,一陣陣刀刃與箭雨旋風般的襲擊著曹軍,橫掃著並摧毀一切。

    曹仁軍兵敗如山倒。

    「曹將軍,這仗打不了!還是速速向宛城撤退吧!」渾身浴血的牛金策馬奔至曹仁面前,高聲勸諫。

    曹仁憤恨的轉頭看了後營一眼,接著猛一跺腳,高聲呵斥道:「全軍,速速棄寨,速速轉回宛城......牛金,你快去接應夏侯淵將軍,勿要使其有失,聽見沒有!」

    「諾!」

    *********************

    汝南一戰,劉備與袁尚的聯合軍打敗了曹仁,夏侯淵,奪取潁川郡,殺敵萬余,曹仁夏侯淵迤邐血戰一百余裡,方才避開劉備軍的追殺,淒淒慘慘的逃回宛城,並作書上表曹操,自請處置,一時間朝野震動,中原震驚。

    曹操知道以後,立刻放棄繼續與袁紹交戰的圖謀,火速班師許都,意圖親自南下攻打劉備,收復豫州。

    一時間,戰火從豫州一境,瞬息蔓延到了整個兗州。

    然而,就在劉備等人大破曹仁的當夜,隸屬於袁軍的大將高覽,竟然是沒有參戰,反倒是率領精兵強將趕回了汝南。

    孫乾,簡雍,糜竺等人因為要去接手潁川郡的事宜,所以早在前日,便在龔都的保護下離開了汝南,此刻率領少量兵卒奉命留守在汝南的乃是昔日的另外一黃巾賊寇將領,劉辟。

    劉辟此人天性有點窩囊,聽說高覽率軍回城,他不敢怠慢,連忙親自出府迎接。

    高覽回城之後不作任何停留,立刻趕往館驛,將鄧昶一家三口和夏侯涓接出,安置於馬車上准備接走。

    剛剛收拾完畢,便見劉辟率眾匆匆的趕了過來。

    一見高覽欲將館驛內的人接走,劉辟心下好奇,急忙開口詢問道:「高將軍,您不在前線征戰,此番突然回城,卻是何故?」

    高覽冷冷的看了劉辟一眼,也不應他,只是翻身上馬,一揚馬鞭,率眾直奔太守府方向而去。

    劉辟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急忙亦是率眾跟了上去,心中雖然驚疑,但卻因高覽一眾過於凶悍而不敢上前詢問,只能緊緊的跟隨其後。

    少時,便見一眾袁軍在高覽的率領下,來到汝南太守府,劉備府邸的大門前。

    高覽二話不說啊,上前就是一腳,「咣」的一聲把太守府邸踹了個門臉桃花開。

    跟在後面的劉辟頓時嚇得面色蒼白,急忙下馬跑到高覽身邊,急聲問道:「高將軍,您....您這是何故?」

    「一邊呆著去!」高覽一把將劉辟推開,大馬金刀的站在劉備的太守府門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接著,便聽滾雷般的吼聲瞬時響徹了整個太守府。

    「劉備的家眷給我聽著,趕緊把房租湊齊了給老子交出來!不然趁早收拾包袱給老子滾蛋!再說一遍!劉備的家眷趕緊把房租湊齊了給老子交出來,不然趁早收拾東西給老子滾蛋!」
vc2008 發表於 2012-10-27 14:00
第七十章 高覽收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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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此時的夜已是深沉,萬簌寂靜。太守府內的大部分人都已經進入了夢鄉,唯獨有幾個清醒著的,就是那些打更巡夜的侍衛與家僕,但他們的情況也好不了多少,一個個都是長聲的打著呵欠,睡意惺忸的拖著棍棒,敷衍了事般的四處巡查應付,無精打采到了極致,有的甚至已經找到了樹木和石頭斜倚著,開始打起了瞌睡,略有鼾聲。

    然而也就是在這個萬籟寂靜的時刻,高覽的一聲虎吼擊碎了整個太守府的所有人的夢鄉。

    一聲虎吼震天徹底,恍似黑夜驚雷,頓時將太守府的一眾人等驚得紛紛躍起,有些睡得死的差點沒直接從原地蹦將起來。

    太守府正門。

    劉辟被高覽的舉動驚的目瞪口呆,渾身顫抖的如同糠打栗簌似的抖個不停,就連說話都有些哆哆嗦嗦的。

    「高將軍.....你....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啊?」

    高覽盛氣凌人的白了劉辟一眼,道:「老子缺錢花了,來收租子,怎麼?有問題?」

    「你......!」劉辟氣得渾身發抖,抬手點著高覽的鼻子,氣得有些說不出話。

    「何人在此喧嘩!」

    一個清脆且略帶有威嚴的聲音從內院傳出,接著便見太守府內火把齊聚,燈火通明,窸窸窣窣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只見兩名中年貴婦人在一眾侍衛和家僕的指引下,來到了太手府的前院,二人的臉上都是布滿了寒霜,英眉叱目,望之怒氣非常。

    劉辟見了這兩個婦人,一張頗有些凶悍的臉頓時變得慘淡而蒼白。

    來人方至,便見劉辟急忙上前拱手見禮,朗聲道:「末將劉辟,見過二位夫人!」

    不消多說,這兩位貴婦正是坐鎮太守府的甘夫人和糜夫人。

    甘夫人面色清冷,淡淡的瞅了劉辟一眼,道:「劉將軍,劉使君委你重任,讓你坐鎮潁川,你就是這麼報答使君的信任嗎?」

    劉辟的腦門子上豆大的汗珠唰唰往下掉,左右來回小心的瞅了兩眼,低聲道:「打擾了夫人的清夢,實乃末將之罪,夫人放心,末將這便清理閒人......」

    說萬之後,劉辟直起身來,重重的咳嗽了一聲,轉頭對著高覽一臉正色的道:「高將軍,太守府邸,非市井之地,閒雜人等安能在此造次喧嘩?還請高將軍移步,隨我暫離,有事咱們往別處去說.........」

    劉辟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見高覽露出一個陰狠的笑容,緊握著那堪比沙包大的拳頭,照著劉辟的面頰,一記漂亮的左勾拳凌空捶去。

    「砰!」重拳擊在臉上。

    「啊~~!」

    只聽劉辟一聲慘叫,捂著右眼,直挺挺的便是向後栽倒而去,躺在地上渾身直抽抽。

    跟隨劉辟而來的守城軍士們見狀,不由勃然大怒,紛紛拔劍要上去與高覽拼命。

    卻見袁軍的士卒也不示弱,齊刷刷的站在高覽身後,「唰」的一聲齊響,幾乎是同一時間拔出了腰間佩劍,嚴陣以待,氣勢震天,打眼一看,就似是比之劉辟的麾下更為凶悍。

    相行對立之下,劉辟一眾頓時就矮了半截。

    汝南的精兵強將盡皆跟隨劉關張等人出城與曹仁夏侯淵作戰,如今留守城中的不是新兵就是弱卒,與高覽此番帶來的收租的精銳之師相較,單比賣相,就差了不是一個等級。

    甘夫人和糜夫人的面色頓時大變。

    高覽恍若無事的拍了拍手,啐了一口呸道:「沒用的廢物,老子來要租錢,干你個鳥事?也不稱稱自己的斤兩?滾一邊待著去!」

    糜夫人的性情頗為剛烈,見高覽如此囂張,心下難忍,上前一步嬌喝。

    「大膽賊子,汝乃何人?安敢在太守府撒潑?還反了你不成!劉使君回來,必讓其治你的重罪!」

    高覽呲牙一笑,顯得分外瘆人:「在下收租事急,出手一時莽撞,讓兩位夫人受驚了,不過我並不是劉使君麾下的戰將,你縱然是告到他那裡去,他也管不到本將這裡來。」

    糜夫人的嘴唇微微發抖,倒是甘夫人心思細膩,面色略顯沉靜,挪步上前道:「敢問這位將軍乃是何方人士?嚷著到我府上.....收租?卻是為何?」

    「好說!」

    高覽大咧咧的一咧嘴,高聲道:「我乃冀州大將軍袁公麾下上將高覽!奉命隨三公子袁尚前來汝南與劉使君聯合抗曹,幾日前,我家三公子設下巧計攻取了潁川郡,為增進兩家情誼,特將潁川郡暫借與劉使君養兵屯糧,今番我軍即將回轉河北,臨行前奉三公子命,特來問劉使君收些租錢。」

    「收租錢?」

    甘、糜二夫人從小到大,活了幾十年都從沒聽到過這麼荒謬的言論。

    糜夫人氣的渾身發抖,怒道:「簡直胡鬧!且先不說潁川郡究竟是否為你軍所取,就算真的是你們攻下的,兩軍結盟共抗曹賊,皆是為漢室效力,何分彼此?難道光是你們與曹賊交手血戰,劉使君便不曾出力嗎?」

    高覽聞言不由撇嘴:「夫人這話未免有失偏頗,親兄弟尚還明算帳,何況我等與劉使君非兄非弟,丁點的血親不沾,那麼大的一個潁川郡,焉能有白送之理?我今兒來此就一句話,拿租錢來!」

    話音落時,便見高覽身後的所有士卒,高舉手中兵器,放聲應和,聲勢震天徹地。

    「交租!」

    「交租!」

    「交租!」

    二位夫人的臉色頓時變得又紅又紫,煞是好看。

    糜夫人惱怒的轉頭,瞅著趴在地上哼哼唧唧的劉辟,怒道:「劉辟,你就任由這群無賴在太守府這般張狂耍潑?劉使君養你何用!」

    劉辟聞言不得已而起身,黑著一個大眼圈又來到高覽的面前,哆嗦著道:「高將軍,你且聽我說,從古至今,將郡縣租賃與他人,然後收租之事可謂聞所未聞,實乃謬天下之大極........高將軍,不是我劉辟說你,當年我跟著張角當黃巾之時,被世人謂之曰大賊,可也從未干過你們這種荒唐至極的怪事,高將軍,你們家袁三公子該不是想錢想瘋了吧.........」

    「有你屁事!敢說我們家公子,找死!」

    話銀落實,又是一記漂亮的右勾拳換位打在了劉辟的左眼之上。

    「砰!」

    「啊~~!」

    劉辟二次摔倒,躺在地上開始吐白沫。

    不顧倒在地上發抽的劉辟,高覽繼續對糜,甘二夫人說道:「二位夫人恕罪,本將乃袁氏麾下一介武夫,理應不當在劉使君的夫人面前這般放肆,怎奈本將來前,三公子曾派人跟我說過一句話,叫做君子愛財,取之有道!不是我們袁氏的東西,一分一毫也不能多拿,是我們的錢,一個子也不能少!劉使君如今不在,二位身為其婦,這錢理應由你們出,放心,我軍皆是仁義之師,要價公道,絕不會唬弄二位婦人......」

    劉辟兩只眼睛全被打黑,望之猶如國寶。

    他聞言從地上迷迷糊糊的抬起頭來,渾渾噩噩的對高覽道:「仁義之師.....也干這事?」

    「去你娘的!」

    高覽抬腿又給了劉辟一腳,這下劉辟徹底不動彈了。

    糜夫人咬牙切齒,張口便要喝斥,卻被甘夫人抬手攔下。

    甘夫人見高覽來勢洶洶,知道今天這事恐難善了,己方兵將無多,不可造次,隨即道:「高將軍你要多少?」

    糜夫人聞言頓時面色大變:「姐姐!」

    甘夫人卻是抬手攔下,並輕輕的搖了搖頭。

    高覽早有准備,從懷中掏出了一份竹簡,道:「這是我們三公子專門寫的租賃賬目,上面說汝南郡第一次出租,租金要先先欲收三年,本將仔細的算了一算,按照一個月三千錢的租價來算,三年下來,應該是十萬零八百錢,三公子說了,咱們兩家關系不錯,零頭劃去,先拿十萬錢花花。」

    兩位夫人聞言差點沒撲上去掐死他,混帳東西,張口就要十萬錢,還花花?

    高覽心中也覺得袁尚要價不妥,但還是照著袁尚的傳話繼續道:「三公子還說了,二位夫人不若是想給錢也沒有關系,那就由本將請二位夫人陪三公子到河北坐坐,直到劉皇叔湊夠租錢之後,再來河北換二位夫人,也不是什麼難事。」

    甘,糜二位面色頓時變得闕青。

    高覽陰陰一笑:「三公子說,二位夫人對劉使君的了解想必要遠比他深,劉使君是干大事的人,會不會拿錢來贖你們,你們比公子心中更清楚,正所謂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服,不知二位夫人在劉使君的心中,算是何種面料的衣服,二位夫人都是聰慧之人,想必應有自知之明吧?」

    糜夫人面露嗔怒,叱道:「放肆,休得胡言!」

    反倒是甘夫人一臉的冷靜。

    對於劉備,身為早年便跟隨劉備飄零之人,甘夫人對於劉備,卻是比別人要了解的更多。

    就好比當年呂布襲取了徐州後,甘夫人被俘虜,劉備轉移至別處。糜竺乘機欲把他的妹妹,也就是現在的糜夫人嫁給給劉備,劉備沒有二話,順勢就娶了糜夫人為妻,幾乎沒有估計過甘夫人的生死,最後還是呂布為了政治戰略結好劉備,又甘夫人送了回來。

    高覽口中那位袁三公子的話,雖不好聽,卻是隱隱的觸到了她的痛楚。

    此刻汝南郡兵少,劉辟又是個草包,萬一高覽發狠真把她們劫走了,劉備.....會想辦法救她們嗎?

    沉寂了良久,終見甘夫人長嘆口氣,點頭道:「好,這錢,我們替夫君給了。」

    糜夫人聞言頓時大驚:「姐姐.......」

    「妹妹無需多言,時勢如此,莫可強求,此時你我皆在屋簷之下.......況且夫君的性子,你也是了解的。」

    糜夫人聞言一愣,理解了甘夫人的話中含義。

    惱怒的瞪了高覽一眼,糜夫人銀牙緊咬,恨聲道:「十萬錢便十萬錢,我糜家乃巨賈之戶,這點東西還未放在眼裡,只希望拿了錢後,你口中的那位三公子,日後有命去使!」
vc2008 發表於 2012-10-27 14:01
本帖最後由 vc2008 於 2012-10-27 14:05 編輯

第七十一章 勝利返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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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宛城東面數百裡處。

    劉備軍迤邐的追擊了夏侯淵和曹仁整整百余裡地,一路上直殺的曹軍屍橫遍野,血流成河,曹仁和夏侯淵狼狽逃竄,終於勉強的擺脫了劉備軍的追擊。

    自打跟曹操反目成仇以來,對戰曹軍,劉備軍還從未獲得過如此的大勝,一時間,但聽草原上到處都響徹著劉備軍的歡呼之聲。

    但見張飛手握丈八蛇矛,坐下烏騅馬如同飛塵絕跡一般的在草原上奔馳。

    張飛一邊跑一邊高聲呼喝:「漢室之師,無堅不摧,無往不勝!」

    劉備軍的所有將士紛紛高呼回應。

    「漢室之師,無堅不摧,無往不勝!」

    「漢室之師,無堅不摧,無往不勝!」

    「漢室之師,無堅不摧,無往不勝!」

    草原之上,山呼海嘯,聲浪穿金裂石,幾乎要震碎了天宇。

    劉備騎在馬上,輕輕的梳理著下顎的胡須,面帶感慨的看著己方士卒因為勝利的高聲喊叫,一股暖暖之意不能自抑的湧進了心頭。

    多少年了,自己都沒有這麼揚眉吐氣過了!

    事實證明,曹軍並非戰無不勝,並非是攻無不克,曹軍的將領也並非都是勇謀兼備!

    只要謀劃得當,安排穩妥,出師有力,他劉備一樣有能力擊敗曹軍,一樣不比曹操差!

    克復中原,拯救漢室,還事件一個清平,也並非是遙不可及的夢想。

    想到這裡,劉備不由露出了會心的微笑。

    神清氣爽啊!

    ...................

    等等,不對,自己好像還有什麼疏忽.........

    猛然之間,劉備又突然想起了一個人來。

    是袁尚!

    自己終歸還是小瞧了這個後輩,此次戰役,若無他釜底抽薪,一舉攻陷陽翟,拿下潁川,只怕己方的兵馬早已是被曹仁全線擊潰了。

    「袁三公子現在何處?為何沒有一同前來追擊敵軍?」轉過頭去,劉備問他身後的親衛將領陳到。

    陳到聞言拱手,低聲對劉備道:「回主公話,昨夜貢獻曹仁的營盤之後,袁軍就好似憑空消失了一般,我軍血戰百裡,一直奮勇廝殺追擊,可袁軍卻沒有跟來,不光是偷襲曹仁後營的三公子袁尚,就連與我軍一同作戰的張頜將軍,不知在何時也消失了蹤影.......但昨夜戰機難得,形勢嚴峻,也未有人將他們放在心上,故而一直未曾向主公稟報。」

    聽了陳到的話,劉備的心不知為何,猛然間高高的掛起,一股不安的感覺慢慢的開始在他胸腔中伸展蔓延。

    那個滿肚子壞水的混帳小子........他該不是又想出了什麼惡心的點子要來瞎攪和吧?

    蒼天保佑,他可千萬別再弄出什麼麻煩!

    想到這裡,劉備頭上的冷汗不由的淒淒而下。

    「大哥!大哥!」

    劉備正尋思間,突見張飛馭馬奔馳而來,豪爽的沖著劉備大聲笑道:「大哥,乘著曹仁此刻還未全身歸退,咱們不如繼續向宛城追擊吧!」

    「不可!」

    劉備猛然一抬手,擋住了張飛的話頭,道:「曹仁已敗,元氣大傷,其人已無能力再與我們繼續抗衡,此時追他無益,翼德你速速傳令三軍,令所有兵卒火速撤回汝南郡,為兄這心中不知為何,總有一股不好的預感.......愣著干什麼?快撤!」

    ********************

    葉原之東,潁水支流,袁尚,呂玲綺二人已是率兵與張頜會師,袁軍兵馬整裝待發,只等高覽等人一到,便即刻東行,尋路返回鄴城。

    他們的等待並沒有持續多久,便見高覽與麾下兵將從南面風塵僕僕的趕了過來。

    「三公子!雋乂!我來也!」

    隔著老遠,便見打頭的高覽揮舞著一只大手,猛勁的向著袁尚他們打招呼。

    袁尚與張頜大喜過望,急忙快步迎了上去,三人聚在一起,心中感慨萬千,沒有過多言語,只是哈哈的仰天大笑。

    鄧昶和夏侯涓等人也在高覽的部隊當中,夏侯涓見了袁尚,一直沉悶不安的小臉頓時泛起了奕奕的神采,但見這小丫頭從馬車上跳了下來,蹦蹦跳跳的來到袁尚身邊,精巧的小鼻子微微一皺,拉著袁尚的胳膊就開始跟他撒起嬌來。

    「阿巴阿巴,阿巴阿巴。」可能是因為終於離開了汝南城,夏侯涓此時顯得有些過分活潑,拽著袁尚的袖子東跑西顛的,一邊阿巴阿巴的叫,一邊使勁的揮舞著小手,似是沒個消停時候。

    袁尚無奈的一笑,道:「好了好了!知道你這幾天在汝南城待得無聊,這下可是給你放羊了.....鄧主簿你也真是,我離城的這段時間,怎地也不陪我們夏侯小姐好好玩玩?」

    鄧昶老兒聞言一皺眉頭,道:「你知道什麼呀,你倒是一甩手走了,可是苦了老夫!這丫頭天天悶悶不樂,老夫倒是想領她四處轉悠轉悠逗她開心,可她的身份在哪擺著呢,如何能隨意領她瞎轉悠?不領她玩她不樂意,領她出去人家汝南郡的人不樂意,你自己落跑,倒是給老夫找的好差事!」

    袁尚呵呵一樂,道:「你兒子鄧艾最近還好吧?」

    鄧昶頓時滿面警惕,道:「干什麼?又想打我兒子主意!跟你說過多少次了,這兒子老夫不賣!」

    眾人聞言不由的哈哈大笑,連日來一直壓在心頭的陰霾終於隨著戰爭的勝利與久別重逢而煙硝散盡。

    高覽大步走上前來,沖著袁尚拱手道:「三公子,末將不負君命,已是從汝南的太守府將租子收來了!十萬錢,毫釐不少!稍後還請公子過目!」

    袁尚贊賞的拍了拍高覽的肩膀,點頭道:「高將軍辦事,我放心!信得過!現在這世道,欠錢的都是爺,收錢的是孫子!高將軍此番收租一舉成功,著實是不容易的!等回到鄴城之後,我必然請命父親,給高將軍記一大功!」

    高覽聞言哈哈大笑,謙虛的擺了擺手,又道:「公子這話說的過了,末將戎馬半生,什麼都當過,就是沒當過孫子.......對了,公子,末將有一事不明,還望公子不吝賜教。」

    「高將軍有話但說無妨。」

    高覽摸著胡子,好奇道:「此番去汝南太守府要錢,碰上劉備的那二位夫人,那兩個婦人起初都是緊咬牙關,斷不松口,強硬的要命,可後來末將按公子的吩咐,將『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服』的話虛虛實實的予她們暗示了一遍,她們就立馬變了個樣子,乖乖的將租錢給了末將,這當中原因究竟為何?還望公子示意?」

    「唉——」

    但見袁尚長長的嘆了口氣,搖頭道:「這話問到點上了,當劉備的女人.....有三大難啊!」

    「哦?」眾人聞言皆紛紛不解,奇道:「公子此言何意?」

    「其一,要隨時做好准備跟著他背井離鄉的准備。流亡生活一直是劉備的家常便飯,而且若是一不留神稍有掉隊,劉備亦會棄你如敝履,不聞不問,此第一難也。」

    呂玲綺聞言冷笑一聲,道:「這個我知曉,當年我父攻下徐州,奪了劉備家眷甘氏,劉備不聞不問也就罷了,轉頭卻又娶了糜竺之妹,對其妻子,當真是狠心之極!」

    袁尚點了點頭,笑道:「第二難,聽說劉備當年兵敗,路過一獵戶家中,腹中飢餓,獵戶欲尋野味供食,一時不能得,乃殺其妻以食之,後被劉備發現,不但不好好教育,反而是善加告慰,給予鼓勵,對女人心狠如此,梗古未見,此第二難也!」

    眾將你看看我,我瞅瞅你,接著一起搖頭道:「這事還真就是沒聽過,不知公子從何處得知?」

    袁尚長聲一嘆:「這事乃是絕密,你們不知道也在情理之中,今天就透漏給你們,以後當個事記啊。」

    鄧昶滿面好奇,忙問道:「當劉備的女人,第三難又是什麼?」

    一旁的夏侯涓也跟著瞎起哄,「阿巴阿巴」的叫著,期待的看著袁尚,等候下文。

    袁尚輕輕的一清喉嚨,嚴肅道:「當劉備的女人,最難得便是這第三難......守活寡啊。」

    「守活寡?」眾人聞言頓時都睜大了眼睛,道:「為何?」

    袁尚臉色頓時露出了一副厭惡的神情,道:「你們真是孤陋寡聞,土鱉中的土鱉,是個人都知道,劉備男女取向方面有問題,不愛睡老婆,一直都跟關張睡!」

    眾人聞言不由集體擦汗。

    *****************

    建安五年十一月十七日,袁尚在協助劉備佔據兩郡之地,擊破夏侯淵和曹仁之後,隨即率兵東向,取道轉回河北。

    後世史書對於這次戰役的評價,皆以曹損,袁助,劉勝為評價,中肯的指出葉原之戰,就曹、劉、袁三方來說,最大的得益者乃是劉備。

    但真正的得意者究竟是誰?恐怕只有參加這次戰役的當世人心中自己清楚。

    畢竟,有些事情是沒有辦法往史書上寫的。

    (第一卷終。)
vc2008 發表於 2012-10-27 14:01
本帖最後由 vc2008 於 2012-10-27 14:06 編輯

第二卷 名門鬧鄴城

第七十二章 回歸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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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朔風蕭蕭,大地一片蒼莽。

    一片片的雪花從空中緩緩的飄落,落在曹操黝黑的臉頰上,帶來的是令人冰涼刺骨的寒意。

    「要入冬了.......」

    曹操仰望著天上緩緩而落的皚皚白雪,自言自語的嘆出一句。

    站在他身邊的郭嘉混身不斷的打著哆嗦,一個勁的裹著身上的衣襟,牙齒被動的咯咯直顫。

    「明公,外面冷,咱們還是回大帳吧,何苦站這遭活罪?」

    曹操輕輕的搖了搖頭,道:「孤現在心裡很亂,不想進去,站在這裡,心情還略能舒服一些,奉孝你若是受不得涼,便先回帳內歇息吧。」

    「那郭某便先進去了等候明公下令。」

    郭嘉毫不客氣,轉身就往營帳裡蹦跶。

    曹操見狀不由的一聲嗤笑,接著面色一板,不滿道:「客氣一下還當真了,你這浪子,給孤站那!」

    郭嘉愁眉苦臉的轉過頭去,滿臉都是苦逼神色的看著曹操,道:「明公,我冷.........」

    曹操見他那副樣子,不由得被氣笑了,點著郭嘉道:「你這浪子,整日沉迷於酒色鶯燕,卻是把身子骨弄得這般糟糕,活該受凍,今日便讓你長長記性。」

    郭嘉抽了抽鼻子,尷尬的「嘿嘿」的笑了兩聲,道:「明公教訓的是,郭某受教了.......那您如何才肯放過我進去歇息?」

    曹操摸著下顎的胡須,淡笑道:「說來也容易,奉孝你若是能替孤解除心中之憂愁,自然讓你進去取暖。」

    「嘿嘿,這個容易。」

    郭嘉的面色悄然一變,適才一臉浪蕩的笑容不知不覺間變得極為整肅,整張臉都漫步著睿智之態,低聲道:「明公所慮者,不過是劉備佔領汝南與潁川二郡,勢力大漲,幾近於半個豫州,恐其為禍而已。」

    曹操的嘴角微微上揚:「知我者,奉孝也.......不錯,當今天下,雖是群雄並起,能者皆出,但能入孤之眼者,唯有劉備一人而已。此人心智堅定,毅力非凡,只因時運不濟,故而輾轉流離,若坐視其勢力擴大,羽翼豐滿,日後必是心腹之患!」

    郭嘉聞言點頭,贊同曹操的意見:「劉備此人確是不俗,然在天下英雄之中,算是異數,今拒守二郡,勢力大漲,確實值得我軍關注,但也並不需過於憂慮。」

    曹操轉頭看了郭嘉一眼,道:「奉孝此言何意?」

    「劉備雖得兩郡之地,然畢竟是新整兵馬,眾心未服,手下關張雖勇,可惜是卻無智謀之士善用之。今番他擊敗了曹仁,夏侯淵,其士氣雖漲,但其驕卻也更甚,如明公親自引兵南征,呵呵,郭某斷言,一戰可定也!」

    曹操點了點頭,道:「奉孝之言,孤亦知曉,可怕就怕的是北疆未定,我若輕易南下,袁本初賊心不死,又來舉兵攻襲,卻該如何是好?」

    郭嘉白衣一甩,哈哈大笑道:「明公放心,郭某請明公揮軍南下,便是料定袁紹斷然不會起兵!」

    「為何?袁紹此人功心頗重,官渡雖然敗北,卻未必不會有反撲之心。」

    郭嘉笑著搖頭道:「袁紹此人心氣足,傲氣重,官渡失利,他報復那自然是肯定的,但他絕不會選擇立刻出兵,一則因為袁紹用兵蹈矩,不喜用奇,如今天氣將入冬,袁紹縱然是想報仇,也恐耽誤來年的種收,烏巢之戰本就大損冀州糧秣儲備,以袁紹的心性,絕不會造次用兵,縱要報仇,至少在三個月的農務整治之後!而那時,明公已然以雷霆之勢擊潰劉備,攜大勝之師回轉許都,必不有誤。」

    曹操聞言點了點頭,道:「此言.....有理。」

    「其二,袁紹用兵方法均正,信奉以勢壓人,不走偏鋒。所謂敗兵不復舉,官渡之戰,袁軍士氣喪盡,袁紹若想報仇,必恐將兵士氣不振,須得操練,如此又是耗費了一些時間。」

    曹操深然郭嘉之言:「還有嗎?」

    郭嘉不慌不忙,繼續道:「其三,袁紹麾下的眾謀士當中,郭圖、逢紀、審配等人平日裡便是各有間隙,互不相服,如今官渡戰敗,回了鄴城後,郭某料定他們當中必然有人會必然借此次戰敗之事,大起事端,往來打壓挑唆,明斗暗爭相互推諉,這些人都是袁紹平日裡信任的重鎮,以袁紹之性,想要捋順他們,嘿嘿,恐怕又是得耗費一段時日,明公,有此三事作保,騰出的數月時日,還不夠明公征討劉備的嗎?」

    曹操思謀了一會,嘴角慢慢的升起了一絲笑容,然後又洋溢成了一股豪爽的大笑。

    「哈哈哈,不錯,奉孝真乃孤之智囊也,袁紹以及其麾下一眾,卻是被你小子看的真般透徹,天佑孤得此良才益友,就照奉孝的意思來辦........不過為免出現疏漏,孤還是決定將帥旗安插在白馬渡重鎮,以為虛虛實實之計,震懾河北袁軍,如此方能萬無一失。」

    郭嘉彈了彈袖子上的雪,拱手正禮拜道:「主公此舉甚善,此番平定劉備之戰,郭某必然精心設計,助明公收復兩郡之地,生擒劉備此賊,為明公去一心腹大患。」

    曹操聞言卻是擺了擺手,道:「那倒是不用,對於劉備,孤倒是非常想直接與其正面交手,不需他人助計......奉孝,此番攻取汝南,就不勞你隨軍出征了。」

    「啊?」

    郭嘉聞言頓時大驚,一張嚴肅的臉頓時又變得浪蕩:「明公不讓我去,那郭某又應當做些什麼?您該不是真讓我閒著吧?」

    曹操摸了摸胡須:「廣陵太守陳登前日寫書信與孤,言徐州之地,自今年來便是武事不強,士氣懈怠,兵事難舉,頗有些順水而退之勢,你近來身體不太好,就不要隨軍征戰了,不妨到替孤到徐州去轉轉,順便指點一下各郡的太守,教他們如何操練兵馬,以備日後調用。」

    郭嘉心知曹操是看他身子骨不好,不想讓他過分勞累,借由子放他的小假。

    心下感動之余,郭嘉卻是執拗的搖頭:「明公,郭某乃是軍師祭酒,大軍出征安有不隨軍出戰的道理,視察徐州的事,還望明公另派他人打理,郭某不是那塊料。」

    「放肆,孤之將令,你這浪子安敢不從?休說那些廢話,明日你便收拾東西啟程,我自當派精兵強將護持於你。」

    郭嘉還想再爭一爭:「可是......」

    「好了,休要多言,就這麼定了!」

    ************************

    幾日之後,袁尚一眾終於踏出了豫州的地界,沿著泗水的支流,來到了徐州境內的魯城附近。

    魯城並不高大,但與豫州的城池相比,已是很明顯的有了不一樣的氣息,遙遙望去,城牆的土質松軟,矮小低靡,雖然沒有堅固磅礴的大氣,卻多了一分寧靜安詳的寧靜。

    看著那些灰色蒼半的城牆,袁尚禁不住感慨叢生。

    根據張頜描述,到了魯城的附近,就證明青州已是不遠了,曹操如今集中兵力准備南下征討劉備,無暇顧及他們,地方的守備兵馬不強,又不敢將他們怎麼樣,自己終於可以回家了。

    自打穿越到了漢末以來,袁尚的經歷看之平坦順暢,實則可謂是步步艱辛,稍有不慎便會闖下大災。

    但不論如何,從官渡到烏巢,從兗州到汝南,袁尚覺得自己領悟了很多,也學會了很多,汝南之行看似小來小去,但其中的艱辛和經歷卻會成為他這一輩子最為珍貴的財富,這是誰也不能夠搶走的。

    魯城西門外數裡處。

    袁尚命麾下之眾在隱秘的樹林中安營歇息,畢竟是連奔了幾天的路了,眾人一個個都是緊趕慢趕的,難免失之疲憊。

    張頜,高覽這樣的軍中硬漢倒還好說,可像鄧昶一家三口,夏侯涓這些不善軍旅之人,卻明顯有些吃不消了。

    所以說,適當的休息還是很有必要的

    .................

    夏侯涓這幾日來跟著軍隊北上,不但沒有什麼慌張,而且還頗有些隨遇而安的姿態。

    只是在整個軍中,除了袁尚和鄧老兒之外,卻沒有人能夠陪她玩耍歡鬧,而袁尚不時的要指揮全軍,鄧老兒還要時刻照顧妻兒,不能陪她盡興,所以夏侯涓時不時的,有些感覺空虛無聊。

    慢慢的,她將目光轉移到了呂玲綺的身上。

    在整個隊伍中,除了鄧昶的夫人之外,就只有呂玲綺跟她一樣是個女子,而且還年齡相仿。

    所以很自然的,夏侯涓有了一種想親近她的意思。可是呂玲綺的性格實在太冷,夏侯涓一直沒有找到什麼機會。

    直到今天,全軍扎營歇息,夏侯涓方才瞧出了一點點的契機。

    ..................

    拿著皮囊在小溪中灌了一些清水,夏侯涓小心翼翼的來到正拿刀削木條的呂玲綺身旁,輕輕地將水囊遞了過去,輕聲的叫道:「阿巴.....」

    呂玲綺冰冷的目光微微抬起,落在夏侯涓的臉上,頓時將她嚇得一激靈,怯生生的想要往後退。

    但猶豫只是一瞬間,夏侯涓終歸還是輕輕的一笑,又將手送了過去,道:「阿巴阿巴。」

    呂玲綺皺起了眉頭,不解的看著夏侯涓:「你什麼意思?我聽不明白......」

    不遠處,袁尚正拿著舊布條擦拭著盔甲,聞聲抬頭看了過去,接著露出微笑:「這麼簡單的事情都看不懂?人家那是要請你喝水呢。」

    呂玲綺愣了一愣,接著抬手接過了夏侯涓手中的皮囊,淡淡的道了聲:「多謝。」

    夏侯涓的臉瞬時露出了可愛的笑容,光彩絢麗,惹人疼惜。

    袁尚一邊擦著甲胄,一邊無奈的搖了搖頭:「真是個呆子,你難道看不出來,人家對你示好,是想跟你交個朋友。光說個謝謝就完了,一點誠意都沒有。」

    夏侯涓的面色微微有些發紅。

    呂玲綺卻是擦了擦嘴,臉色漠然:「我不會交朋友,也從來沒有朋友,更不需要朋友。」

    袁尚聞言噗嗤一笑,搖頭道:「連個朋友都沒有,你這二八年華混的可真蒼白。」

    「就你多事。」呂玲綺哼了一聲,不滿的白了袁尚一眼。

    倒是夏侯涓天真浪漫,用雙手在半空中比劃了一個圈,然後假裝向著自己的嘴裡咕嘟咕嘟一倒,用手指點了點呂玲綺,又點了點自己,然後歡快的一拍雙掌,喜笑顏開的道。

    「阿巴,阿巴,阿阿巴巴。」

    呂玲綺瞅的發愣,轉頭問袁尚道:「她比劃的是什麼意思,你能看明白麼?」

    袁尚拄著下巴,無精打采的晃了晃手中的髒布條,道:「她說感情深,一口悶,感情淺,舔一舔,感情厚,喝不夠,感情鐵,喝出血,千山萬水總是情,聚散也有天注定,不會交朋友不要緊,喝一壇他娘的就會了!」

    夏侯涓微笑著連連點頭,沖袁尚豎起了一根大拇指。
vc2008 發表於 2012-10-27 14:02
本帖最後由 vc2008 於 2012-10-27 14:07 編輯

第七十三章 兄 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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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夏侯涓表達出了以酒交友的提案後,呂玲綺出奇的並沒有不給面子,只是低頭不語,看樣便是默認了夏侯涓的提議。

    後世人有句俗話叫做無酒不成宴,飯桌上交朋友,以酒會友乃是泱泱中華從繁衍初期便養成的良好惡習。

    顯然,夏侯涓似是頗通此道。

    至於袁尚,見連日來眾人趕路著實辛苦,偶爾放松一下也並不是什麼壞事,隨即也點頭答應了。

    況且對於夏侯涓和呂玲綺的酒量,袁尚卻抱有深深的不屑,兩個嬌滴滴的娘們,綁在一塊能喝多少?

    可直到士卒取來一壇隨軍攜帶的水酒,並為夏侯涓和呂玲綺斟滿之後,袁尚才發覺自己想的有點簡單了。

    古語句話說的好,叫做巾幗不讓須眉。

    女兒不比男兒差,這話老祖宗說了千百年!對於這句話,袁尚以前一直都是抱有著非常嚴謹的懷疑態度,但是直到今日,見了呂玲綺與夏侯涓的對飲之後,袁尚才從心底深深的感覺到老祖宗的觀點這是英明睿智。

    太他媽能喝了!

    自個跟她們比前來,完全就是兩個檔次。

    而且這兩娘們的酒品也是差的驚人。

    營寨之內,二女仿佛暗暗較勁似的,你一杯我一盞,不消一會,便將整個的一大壇酒干了個精光。

    而酒下肚之後,二女的臉色也開始變得發紅,酒勁也開始翻上來了,兩個人皆是醉眼迷離,一紅一黃兩道身影,在迷迷糊糊不知不覺間竟然摟在了一起,二女親親熱熱,跟剛才喝酒前那生分的模樣相比,簡直就是天差地別。

    呂玲綺喝的醉眼迷離,暈頭漲腦的,「嗝嘎」的打著酒嗝,摟著夏侯涓的肩膀親熱道:「兄弟.....」

    「哎哎哎——」袁尚聞言不由擦汗,急忙抬手阻止:「別亂說話,性別都搞差了!」

    「你管我!」呂玲綺拿著酒盞的長臂微微一甩,酒水差點沒濺了袁尚一身。

    夏侯涓也是喝的五迷三道,迷迷糊糊的高舉酒盞,醉笑著歡慶道:「姐姐,咱們喝咱們的,他臭男人一個,不跟他喝!來,咱們滿飲!」

    呂玲綺呵呵一笑:「干!」

    袁尚的眼皮子微微有些發抽,兩個丫頭片子這是真的喝到興奮點上了,一個分不清男女,一個也不裝啞巴了。

    呂布的女兒和夏侯淵的侄女.....猛男的姑娘果然都是傷不起啊。

    長長的嘆了一口氣,袁尚好言相勸道:「二位姑娘.....二位大姐!聽我說一句,你們兩個也喝了有好一會了,這酒也灌進去一大壇子了,朋友也交了,腦袋也迷糊了,如今天色已是不早了,你們是不是也該放下酒盞,早點安歇了?」

    夏侯涓聞言先是一愣,接著不由笑的花枝亂顫。

    呂玲綺卻是東倒西歪,醉醺醺的怒道:「混蛋,浪子!勸我們安歇,圖的什麼心思?....我們...安....不安歇,與你有什麼干系?你....你莫非還想乘機佔便宜不成?」

    袁尚的臉色頓時一垮。

    夏侯涓嬌笑著拉過呂玲綺,道:「姐姐,這是個浪子,出言輕薄,甚是可惡,咱們不理她....喝酒!」

    呂玲綺迷糊的轉過頭來,看了嬌笑的夏侯涓一眼,暈暈乎乎的道:「妹....妹妹,你這啞巴的毛病是從小就有,還是後....後天落下的病根?」

    夏侯涓嬌笑連連,迷糊道:「姐姐這話問的好....我這啞巴....恩,我也忘了得了多長時間了,好像是從小就有....嗝~~.....又好像是剛得沒多長時間,哎呀,太亂,記不清了!管它呢,啞就啞吧!咱們喝!」

    袁尚聽了二人的對話,冷汗不由的如淋雨般下。

    呂玲綺的頭搖的如同撥浪鼓似的道:「妹妹,不是姐姐說....嗝....說你!啞巴這毛病乃是重症,需得仔細調治!不可貽誤!不然你縱是長的再美,又有何用?天下間又有哪個男人會娶一個連話都不會說的女子?也罷,你這啞病,日後便包在姐姐身上,姐姐與你一見如故,日後少不得要遍尋名醫,定將你.....你這不能說話的怪症治好。」

    「多謝姐姐!那咱們.....滿飲此酒!」

    「干!」

    袁尚實在是聽不下去,搖了搖腦袋,起身向著帳篷外走去。

    傻老娘們,沒治了。

    *******************

    走出了帳篷外,天色已是變得黑了,繁星點點,抬頭望去,正好瞧見張頜大步流星的向著自己這邊走來。

    二人的目光在半空中相會,不由盡皆都露出了微笑。

    「張將軍這麼晚了還沒歇著?」

    張頜搖了搖頭,反問道:「公子不也是忙碌的很嗎?」

    說著,還頗有深意的看了看不時傳出夏侯涓和呂玲綺醉笑的帳篷。

    袁尚無奈的一聳肩,苦笑著沒有答話。

    張頜見狀也不多問,隨即轉了話鋒,低聲道:「三公子可否移步?末將有些要緊事想跟公子私下商議。」

    袁尚見張頜面色鄭重,知道他必然是有要事相商,隨即跟著張頜來到一處沒人的空地之間。

    但見張頜一臉肅穆,拱手對袁尚恭敬道:「三公子,咱們目前已是到了徐州境內,繼續北上,便將抵達我軍與曹操下轄的交界之處,徐州和青州地處相連,只怕會有重兵把守,以末將計,三公子是不是應該派出信使,請坐鎮的青州守將派兵接應?」

    袁尚聞言一時沒反應過來,奇道:「青州的守將?是誰?」

    張頜聞言無奈一笑,搖頭道:「還能有誰?自然是您的兄長,大公子袁譚了。」

    袁尚的心頓時緊緊的抽了一抽。

    袁尚的歷史知識淺薄,對一些細微之處不是很懂,但大體的概況卻還是知道的。

    袁譚!袁尚的兄長!那個在歷史上不分輕重緩急,與袁尚爭奪河北霸權的人物,為了奪取四州之主的地位,他甚至不惜引狼入室,與曹操聯合共同舉兵對付自己的親兄弟,使得河北土崩瓦解,分崩離析。

    袁譚自以為得計,不想卻是與虎謀皮,最終還是死在了曹軍的手裡,諾大的四州基業,就是因為袁譚的一己之私,而毀於一旦,當然,這其中也包括了歷史上的那個袁尚的錯誤。

    聽了這個名字,袁尚的眼皮子不由的微微之跳。

    當然,這個時候的袁譚還並沒有吃裡扒外的叛變,但袁尚卻並不放心,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袁譚能在歷史上干出與曹操聯手打自己兄弟的勾當,就證明他平日裡與袁尚的關系應該就不是太好,正所謂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讓袁譚接應自己,真的就不會有疏漏嗎?

    「三公子,三公子!」張頜見袁尚發呆,不由急忙出聲詢問。

    「啊.....」袁尚聞言回過神來,想了想道:「張將軍,難道除了奔往青州之外,咱們就不能直接取道回鄴城嗎?」

    張頜聞言奇怪,輕輕的搖了搖頭,道:「倒也不是不行,只是比之青州卻是相對難走,而且路途較遠,恐被曹軍埋伏阻攔,三公子,你這到底是怎麼了?青州之地,乃是令兄親自把守,並無疏漏,你為何這般猶疑?」

    袁尚聞言苦笑一下,我若告訴你,史書上說他與我八字犯沖,星座不合,你會信嗎?

    細細的琢磨了許久,袁尚心中終究是想通,歷史歸歷史,但袁譚與自己不睦,都是在袁紹病死之後,現在的他還是自己的戰友,是自己的兄長,應該不會對自己不利。更何況己方也有七千余的兵將,張頜高覽都是河北四庭柱中人,袁譚想動自己,也得先掂量一下自個有幾斤幾兩。

    劉備我都擺得平,還差袁譚一個。

    「張將軍,就按你說的辦,我這就寫書信,派輕騎先往青州,請大哥出兵接應,迎咱們回歸河北。」
vc2008 發表於 2012-10-27 14:08
第七十四章 袁 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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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臨淄歷史悠久,華夏文明的發祥地之一,曾是周代齊國故都,漢代齊王首府,現如今又是青州的治所所在。

    臨淄城內的首府,乃是孝和皇帝時期修建的,但時至如今也不顯得慘落或是破敗,相反地,太守府油光明亮,頗有氣勢。只因自打袁譚到任平原之後,擊潰了田楷,攻走了孔融,佔領了整個青州便多次修葺此太守府邸的緣故。

    袁譚的性子和他父親袁紹一樣,比較注重儀表,所以對於太守府的修葺工作,也是非常的上心,自打接手整個青州的要務之後,袁譚幾乎每隔數月便將太守府由裡至外的裝潢一次,雖不鋪張奢華,卻也是極具威嚴之貌。

    正廳之內,此刻的袁譚正手捧著一抹竹簡,端著茶盞,默默的讀著簡上的內容。

    他面相長得頗為莊嚴周正,一張白淨的俊臉,頜下一縷青須,看起來剛正不阿,頗具英氣,可是仔細看去,就會發現他的眼中偶爾會閃過幾分陰霾。

    「這小子,居然也會給我書信?端是奇事!」

    袁譚自言自語的嘀咕了一句,話音中似嘲諷,似不屑,五味翻雜,讓人聽不懂個中之意。

    袁譚下首,坐著一個中年文士,聞言面色不動,嘴角卻暗自升起一絲若有若無的笑容。

    他便是剛剛受袁紹之命前來青州視察的辛評。

    辛評原為韓馥部下,初平二年,他曾與荀諶、郭圖共同說服韓馥出讓冀州州牧位予袁紹,對袁紹鼎定冀州的大業頗有功勞,辛評也因此受邀成為了袁氏的部下。

    辛評人雖在冀州,但在立嗣的意見上卻一直與審配和逢紀不合,他不喜歡空有其表的袁尚,反倒是比較欣賞袁譚,在辛評的眼中,袁譚在袁紹的幾個兒子當中,屬於是傑出的人物........比起袁熙的怯弱膽小,袁尚的自大傲慢,頗有戰爭天賦的袁譚,不知比他們要強出不少。

    不得不說辛評的眼光也是頗有依據,在建安元年,袁譚剛剛率兵前往青州的時候,只佔有平原一縣之地,但他後來卻連續擊敗了田楷、孔融,佔領了青州全境,也算得上是能征慣戰,頗具雄姿。

    雖然袁譚此人頗為崇尚勇力,做事習慣於但憑喜好而為之,但在辛評的眼中,這些都不是什麼問題,畢竟袁譚還很年輕,日後只要善加誘導,要改正應該不是難事。

    況且袁譚乃是長子,長子繼承父業,本就是天經地義,理所當然之事。眾多的原因交雜在一起,自然而然的,辛評漸漸地就成了袁譚一系中人。

    「大公子手中的書簡,莫不是三公子親手親手所書?」良久的沉默之後,辛評率先開口,打破了廳中的安寧。

    袁譚將緊盯在書簡上的目光收起,抬頭盯著一臉笑容的辛評:「仲治好毒辣的目光,我這邊還什麼都沒說,便讓你一語猜中,不錯,這簡求援信確實是三弟他親手書寫與我的,請我出青州之兵往南接應。」

    辛評面色不變,心中卻是一動,道:「那大公子心中又是作何感想?」

    袁譚的眼皮微微的跳了一跳,笑道:「官渡之戰,我率青州兵馬屯扎與右方大營,不曾在父親身邊出力獻策,得虧三弟機警聰慧,先是馳兵救援烏巢,後又是出兵南下,分散曹軍兵力,功勳顯赫,如今經徐州回師青州,我這做兄長的.....理當出兵接應。」

    辛評聞言點了點頭,道:「大公子想的周到,既然如此,在下便先行告辭回冀州去了。」

    說罷,便見辛評作揖起身,轉身欲走。

    袁譚見狀急了,慌忙起身言道:「仲治來了不過數日,我還尚未以上賓禮儀待之,卻為何這般著急離去?莫不是袁譚這裡對先生照顧的有什麼不周?」

    辛評轉頭淡然一笑,搖頭道:「大公子待辛評甚厚,評來青州三日,公子也是照料周詳,並無絲毫的不妥之處。」

    「那先生為何還著急要走?莫不是冀州有什麼要緊之事?」

    辛評搖了搖頭,道:「冀州暫時無礙,多不多辛評一人並無大礙,只是大公子不願與辛評交心,言語中有所保留,辛評留在這裡也無甚益處,倒不如歸附冀州,也免得在此做個白食之人。」

    袁譚聞言頓時愣住,臉上的肌肉在不知不覺間來回抽動,似猶豫,似緊張,似愁苦。

    過了一會,方見袁譚長嘆口氣,拱手言道:「先生教訓的事,是袁譚藏私了。」

    辛評的臉色露出了一絲笑容,道:「請大公子重新斟酌,告訴辛評,對於三公子此次率兵歸來,大公子心中究竟作何感想?」

    聽了辛評單刀直入的話鋒,袁譚臉色的笑容漸漸收攏,眼眸中,一抹深深的仇恨卻一閃而逝。

    是的!不是別的,是仇恨!

    打心眼裡講,袁譚恨袁尚,那股仇恨從小就是深藏於內,刻骨銘心!

    自打他的母親張氏去後,袁尚的母親劉氏就成了袁紹府邸的正治,劉氏心狠,偏袒袁熙,袁尚不說,還每每在袁紹面前刻意詆毀打壓與他,每一次袁譚與劉氏相見,劉氏眼中那怨毒的目光都能被袁譚看在眼裡。

    那是一種不著掩飾的仇!她氣悶袁譚佔據著長子之位,阻攔了她親生兒子的承嗣道路。她恨不能希望袁譚一出門,就立刻被馬車碾死,用他袁譚的血肉,為自己的兒子鋪出一條平坦的康莊大道。

    更惱人的是,袁紹對自己也遠不如當初的喜愛了,對於自己的赫赫戰功,袁紹並不曾多予鼓勵,反倒經常在一眾文武面前,誇贊三兒子袁尚的儀容姿貌有乃父之風,頗有自己年輕時的神韻。

    而且愈發可怕的是,近年來,袁紹在不知不覺間,似是有了廢長立幼的意向。

    那種寵溺,那種偏頗,那種驕縱,都令袁譚打心眼裡深深的嫉妒。

    那個混蛋小子?他有什麼能力,他有什麼本事,他有什麼功績,能擔得起上天對他的這諸多眷顧?

    不知不覺間,一股陰冷的氣氛在廳內開始盤旋彌漫.........

    「仲治,話說到這個份上,我也就不瞞你了,最近幾年,父親對我這個長子越來越疏遠,越來越不予寵信,他雖然不說,但我也能猜的出來,在他的心裡,其實最喜歡,最想傳以基業的人,是三弟!只是礙於三弟無有大功和長幼有序的禮法,一直不曾明說而已,但如今卻不同了,與曹操之戰,三弟表現卓著,全軍上下盡皆佩服,父親表面上不說,想必心裡也是高興的不行........仲治,不是我袁譚亂相猜忌,若真是這般任其下去,我這青州刺史的位子,不知還能再坐上幾年。」

    辛評輕輕的繞了繞下巴上的胡須,慨然嘆道:「時也,勢也.....公子空負雄才壯志,可惜卻不得其時,惜哉,惜哉。」

    袁譚抬眼看了辛評一眼,道:「如何行事,還望仲治教我。」

    辛評聞言慨然不語,只是輕輕的搖頭,一邊搖一邊自言自語的道:「如今河北,當真是風雨飄蕩啊,外有強敵曹操在側,內有黑山賊張燕盤踞於境內,難啊,難啊。」

    袁譚的眉頭皺了一皺,似是不明白辛評突然拉扯起曹操張燕做些什麼。

    卻見辛評微笑不語,搖手指了指西面,又伸手指了指南方。

    袁譚見狀愣了一下,仔細的琢磨了一會,終於是略有所悟。

    曹操是幌子,他真正所指的,是黑山賊張燕!

    自從當年袁紹與呂布在境內與黑山軍交戰之後,張燕便對袁氏記仇在胸,甚至與公孫瓚聯盟,派部將杜長帶兵協助公孫瓚,可惜最終被袁紹擊敗。

    後袁紹憤怒與張燕屢次興兵與之為敵,下令大剿黑山軍,張燕等眾在冀、並一代難以生存,只得率兵屢次遷移,雙方結下了幾近於不解的仇怨。

    最近得查,張燕的兵馬,目前正屯駐於青州邊境,只因袁軍一直與曹操相持,故而未曾理會,以張燕與袁氏之血仇,若是讓他知曉袁紹愛子經青州而歸,未必不會.......

    想到這裡,袁譚的雙眸頓時亮了。
vc2008 發表於 2012-10-27 14:08
第七十五章 災 民


    (ps:感謝帝國的無盡惆悵、待續年華、zcr-gm的打賞以及評價票,今天好像是到達了一個瓶頸,憋了半天也沒擠出點屁來,寫的很不滿意,特此致歉)

    ****************

    袁譚得到了辛評的啟示,心下已然是計較得定,一個似有似無,逐漸成形的狠毒計謀開始逐漸的盤上了他的腦海。

    三弟,生於亂世,生於顯貴豪門,這便是你我的宿命!不要怪為兄心狠,世道如此,莫可強求。要怨,就怨你自己受到了太多的你本不應該承受的矚目與機遇.......

    在從袁譚府邸離開回往館驛的路上,辛評的心也是上下起伏,忐忑莫名,如同那驚濤駭浪,席卷著無限的不安,洶湧的撲上了他的心間。

    我這樣做,究竟是對是錯?

    辛評的心裡真的有些吃不准了,他是發誓效忠於袁氏的能臣,他曾決心將一生的榮辱與袁氏緊緊的綁在一起,浮之亦浮,沉之亦沉。

    可是如今,他卻違背了初衷,卷入了袁家的嗣位之爭,一心輔助他看好的大公子,甚至助其出毒計折損袁氏枝葉,這樣的事究竟是對是錯?連他自己也是說不清楚了。

    辛評的面色轉了又轉,變了又變,終究是狠狠的下定了決心!

    我沒錯!我絕對沒錯!自古禮法,立長不立幼!大公子才是真正能夠扛起河北霸業的最佳人員,袁顯甫不過是一驕縱蠻橫的繡花枕頭,安能成就大事?河北若是到了他的手裡,焉能覆巢得全?

    義之所至,便是值得!舍一貴胄之子,而得天下之霸業,保袁氏鼎盛於天下,就算是主公知道了,也是不會怪罪於我的!

    因為我辛評對於袁氏,是絕對忠心的!

    ********************

    徐州北境邊塞的歷城之地已是臨近濟水,過了兩道渡口之後,便能夠轉回河北,屆時己方便可安全回歸,一切的事物,都將是從頭開始。

    秋風不爽,天色微微又有些轉暖,這幾日的歷城附近霧下的很大,走在大街上,正如浩浩合元天,溶溶迷朗日,才看含鬢白,稍視沾衣密,道騎全不分,郊樹都如失。

    由西向東的官道上,徐徐駛來數騎快馬,隆隆的馬蹄聲在官道上卷起一片塵土,又很快消散於大霧之中。

    眾騎士中以一位年輕的男子為首,眾人隱隱他圍護其中,男子身著一襲黑衫,面若冠玉,眸若星辰,長得頗為英俊,星眸中精光綻放,夾雜著幾分狡黠之氣。

    來人正是袁尚。

    昨夜,袁軍的兵馬在經過千辛萬苦的趕路之後,終於全部抵達了這徐州北境的歷城之所,其部隊盡皆偷偷的屯駐於濟水上游附近,由張頜,高覽,呂玲綺統領。

    眾人本意是正裝待命,全軍好生休養一個白天,等待夜深之後,便齊齊進發,成夜尋路越過濟水北進而去,如此不出兩日,便可抵達青州之境與袁譚會和。

    計較好的事情,本該是板上釘釘,偏偏袁三公子又開始起幺蛾子。

    連續趕路數天,袁尚閒的雙蛋其痛,這會眼看著即將成功回轉,一顆沉寂了數日的心,又開始活了起來,想嘗嘗微服私訪的滋味,去歷城走走轉轉,順便體察一下民情。

    當是時,便有張頜,高覽,呂玲綺,鄧昶,夏侯涓幾人都想要一同隨行。

    挨個目測了一番之後,袁尚卻是將他們全都否決了。

    張頜、高覽需要坐鎮此處看護兵馬,總攬大局。

    呂玲綺賊寇之身,不知會不會有人能將她認出來,況且此女行事不同於一般女人,由裡至外透著一股子囂張的英氣,回頭率實在太高,帶在身邊有些惹人注目了,還是不領為妙。

    夏侯涓倒是個漂亮懂事的好姑娘,帶在身邊養眼又舒服,可惜自從那次跟呂玲綺喝完酒後,這丫頭搖身一變,又成了那個只會「阿巴阿巴」的啞巴,袁尚想要微服私訪視察民情,領個大舌頭容易讓別人誤會,說話辦事都挺費勁的,委實不太方便。

    至於鄧昶老兒,無勇無謀又無用,帶在身邊連個屁都頂不上,袁尚打心眼裡就沒想要領著。

    如此,最終的結果就是袁尚領著幾個精干的士卒,自己前往到歷城這無名的小城巡視一下風土人情...........

    「公子你看,前面推推攘攘的,似是聚集了許多的人!」眼看著即將接近了歷城,一個打扮成隨從的袁軍士卒朝著袁尚恭敬道。

    袁尚打眼看去,但見不遠處的歷城周圍,護城河邊或坐或站或躺著,圍了好多的人,這些人一個個都是破衣爛衫,衣衫襤褸,相貌污穢,面黃肌瘦,雙目無神,望之分外可憐。

    袁尚見狀大感納悶,隨即問對著身後的一個侍衛道:「你去打探一下,看看出了什麼情況。」

    那侍衛聞言隨即去了。

    少時侍衛策馬而回,對著袁尚拱手道:「公子,屬下打探清楚了!上個月乃是雨季,濟水上游堤陷,發了水災,淹垮了好些村落,這些人都是落難的難民荒子,結隊跑到這歷城躲災來了!幸好人數不多,對城池構不成什麼大的威脅,城內縣宰也就勉強讓他們在此安頓了,可歷城地窄城狹,擱置不下這麼多的災民,故而只能讓他們暫且集聚於城外,依著護城河暫住,城中官吏每日定時出來放糧布粥,勉強幫這些難民保住一條活路。」

    袁尚聞言點了點頭,嘆道:「生逢亂世之秋,又遭毀鄉之禍,這些難民也真是夠可憐的.....走吧,咱們進城瞧瞧去。」

    袁尚身後的侍衛聞言皺了皺眉頭,諫言道:「公子,如今的歷城已是災民聚集之處,非為尋訪的好地方,張將軍他們還在濟水邊等著,咱們還是早些回去吧。」

    袁尚搖了搖頭,道:「不忙,既然是微服私訪,體恤民情,那咱們就更應該看一看這種平日裡瞅不道的局面,天下之大,遭災又不光是歷城這一個地方,地震,蝗災,水患時時都有可能發生,天下有災的地方多了去了,誰敢保證下一個有災的地方就不會是河北的轄下?兩眼一閉,不觀周鄰的想法最是要不得。」

    侍衛們聞言盡皆拜服,隨即跟著袁尚向歷城而去。

    路過護城河邊,從難民群中打馬而過,袁尚突然皺了皺鼻子,但覺一股刺鼻的腥臭之氣撲面而來,其臭難當,甚是撩人,差點沒讓袁尚吐將出來。

    皺著眉頭望了望那撒發著惡臭的護城河,袁尚的心中似是若有所思。

    ***************

    歷城縣衙之內。

    郭嘉一身白衣,盤腿坐在主位上,優哉游哉的端著一個小茶盞,細細的抿著,下方的歷城縣宰侍奉在側,一個勁的陪著笑容。

    「歷城周邊此番遭受水災,難民湧至,城內糧秣不多,下官正不知如何處置,正逢得郭祭酒東巡,從徐州借來糧食,解了當前之大急,下官在這裡,代替這周邊數千受災的難民,謝郭先生了!」

    郭嘉胡亂的將手一揮,大咧咧的說道:「這話說的卻是見外,你我同為漢臣,又都是在曹司空治下謀事,百姓受了水患,郭某身為巡查之使,安有不周璇相助之理?你就甭跟我來這虛套,直說如今這歷城災民還需要什麼賑災之物,郭某來日再替你問徐州太守要去。」

    縣宰聞言忙笑著搖頭,道:「郭先生此番前來,糧秣耕種皆已是齊備,災民餓有飯吃,寒有衣穿,已是不需他物,祭酒大人盡管放心便是。」

    郭嘉聞言點了點頭,接著猛然站起身來向外走去,邊走邊道:「既是不缺他物,那你便放手好好的賑災吧,郭某還有要事,便不再這裡陪你閒扯。」

    歷城縣宰見郭嘉要走,不由詫然道:「郭先生方到府內不過半日,這急急忙忙的是要到哪裡去?」

    郭嘉灑然的揮了揮手,道:「郭某在你這縣衙坐不習慣,想去視察一下災況,體恤一下民情,順便找家酒肆吃上幾盞......你只管賑你的災,管我作甚!」
vc2008 發表於 2012-10-27 14:09
第七十六章 第一次的相遇


    建安五年,官渡之戰後,郭嘉奉曹操之命,前往徐州巡查兵事政事,並針對不足之處責令地方加以改進,以求後續發展。

    表面上來看,巡查似是一項繁雜的任務,東奔西跑的檢看政務兵要,但實際上徐州之境諸事已成體系,郭嘉來此,隨意的指導一下就算完了,巡視的實質其實就是旅游享福來的,滿哪亂竄。

    更何況郭嘉還是頂著司空府軍師祭酒的大官帽下來的,到了徐州自然是得到了熱情的接待。

    唐朝詩人李涉有言曰:偷得浮生半日閒,郭嘉這一次卻是更甚於之,少說也能閒上一兩個月。

    對別人來說,這或許是一種求之不得的好事,但對於浪子郭嘉,這種安逸舒適,單純是追逐享受的生活卻能十足的要了他的命。

    郭嘉從來就不是個安分守己的人,從小到大,他都是靜極思動,閒極冥神,縱然無事可做,也是隔三差五的尋朋訪友,高談闊論,對酒當歌,總之就是一句話,悠哉安逸,平淡無味的生活並不適合於他郭嘉。

    中醫的用語當中,將郭嘉這種行為稱做,肝火旺盛,氣過噪聲,脾胃失調,陽陽浮躁。

    但相對的,西醫則習慣稱之為注意缺陷與情緒行為障礙,簡稱多動症。

    如此,當得知歷城的附近遭了水災之後,在徐州首府閒的蛋疼的郭嘉,當機立斷,立刻要求徐州刺史准備賑災的錢糧輜重,並由他郭大祭酒親子自押運護送,前往歷城救災。

    本以為可以大展拳腳,怎奈災情並不是非常嚴重,錢糧物資一到,經由歷城縣宰全權負責辦妥,如此一瞬間,便又是沒有郭嘉什麼事了。

    閒啊......

    此刻的歷城街道之上,郭嘉那微顯的有些落寞的身影正在靜靜的走著。

    天下未平,豺狼當道,此時正需能者出謀劃策,鼎建功業之時,可主公卻是將他派往徐州這安逸之所養著。

    雖然明白曹操是看出了他的身體最近有些不適,好心放他來此歇息療養,可怎奈他偏偏又是閒不住的人,如此這般,卻不如讓他病死在軍中來的痛快。

    可偏偏主公的好意自己又不能拂了,委實讓人無奈之極。

    想到這裡,郭嘉不由的長長的輸了一口氣,自言自語哀嘆道:「身體羸弱,非人之罪,實乃天之無情也。」

    一邊想一邊看,不知不覺間,心情甚是不爽利的郭嘉竟是溜達到了厲城西南的市集,抬眼四下掃視了一圈之後,躬身走進了街邊的一家酒肆。

    「店家,與某打兩角好酒來。」

    扶國大志未能酬,寰宇之賊未能清,卻先得在此安逸數月……也罷!既然如此,且讓郭某在此一醉方休吧。

    少時,便見店家將酒端上桌來,郭嘉自斟自飲,先斟了第一盞酒。

    「第一盞,郭某先敬這骯糟亂世!」

    郭嘉自言自語罷,當先喝了一盞。

    豪邁的一抹嘴唇,動作間揮灑的盡是灑脫與暢快……

    且再斟一盞!

    「這第二盞酒,郭某敬天下的逐鹿群雄。」

    又是一飲而盡。

    「好酒!」

    抬手又將酒盞滿上,郭嘉面帶譏諷的自嘲道。

    「這第三盞……敬郭某自己這個這病秧子,順帶敬這天下壯志難酬之輩……」

    緩緩的抬起手來,郭嘉的第三盞酒剛剛送到嘴邊,突然一個隱約的聲音在他的耳邊輕輕響起……

    「這歷城縣宰治理災民的方法實在不當,如今看起來,災民表面上雖然安定,但只怕過不了多久,就會弄出更大的亂子....顧頭不顧腚,真是坑爹的策略。」

    「噗呲~~!」

    興許是喝的太急,也興許是被這性感的聲音嚇著了,郭嘉的第三盞酒剛到嘴裡便被嗆了個正著。

    郭嘉一邊咳嗽,一邊惱怒的回過頭去,卻見不遠處的跪案旁,一個眉清目秀,相貌俊朗,一身黑色儒衫的青年正露著一口白牙,感慨萬千的嘆息……

    雖然他的面容很俊朗,很清純,很是天真無邪,但不知為何,這股笑容卻給了郭嘉一股說不出的瘆人感覺。

    郭嘉的雙目不由的微微眯起,高聲對那人道:「你是什麼人?

    袁尚正喝著酒跟手下幾個侍衛閒嘮,突然聽得有人喚他,不由的呆了一下,接著四下的瞅了一瞅,道:「你叫我?」

    「然也!」

    郭嘉端著酒壺,緩緩的站起身來,漫步走到袁尚的桌案旁,尋了個位置擠兌著跪坐而下,道:「汝乃何人?竟敢張口言論縣衙之事?莫不是嫌自己活得長了!」

    只是一個打眼,袁尚就差不多能判斷出眼前之人是個滿腹心事的酒磨子。

    雙目忽明忽暗,一臉的憂郁愁容,時不時的還唉聲嘆氣,最給力的還是這家伙還走進酒肆自斟自飲,一邊喝酒還一邊神神叨叨的自言自語,活脫脫跟魔障似的。

    借酒消愁的純苦逼來找碴子,惹不起啊惹不起。

    袁尚笑著站起了身,沖著郭嘉拱了拱手,道:「在下酒後之言,失之謬誤,不可足取,還望先生勿怪,在下有事,這便先行告辭了。」

    歷城的災情本已是隨著郭嘉帶來的輜重而得到大幅的緩解,在郭嘉看來,災民有吃有穿,已是暫無憂愁,故而方才出來喝悶酒,不想卻是碰上這麼一個閒言碎語說治災不利的。

    郭嘉現在心氣不順,故而變相的找此人開刀。

    「休走!說了官家的不是,一句酒後失言便想借由子開溜?天下哪有這般的好事!你今兒需得說個清楚,不然的話,告到縣衙,治你的口舌之罪!」

    袁尚身邊的侍從們一個個皺起了眉頭,這是哪來的浪蕩瘋子,竟敢在此饒舌,活膩了吧?

    卻見袁尚滿面微笑的攔住了手下,示意的揮了揮手,令他們到酒肆外等著去。

    眼見己方這麼多人尚還敢只身前來詢問,想必在這歷城,此人也應該算是個不大不小的臉面人吧,說不得是縣衙中的干吏,所以反應才這麼激烈。

    一甩衣襟前擺,袁尚又在郭嘉的對面跪坐而下,出言道:「這位先生,在下與你往從沒見過面,往日無冤近日無仇,何必揪著這麼一點事不放?更何況在下適才之言雖有不周,卻也盡屬詳實......」

    郭嘉聞言一愣,接著嘿笑道:「也屬詳實?你這小子年紀輕輕,卻不甚學好,隨意議論縣內政務還自以為得計?忒的荒唐!也罷,也罷!今日你若能說出個正理來,郭某便不與你一般見識。」

    袁尚聞言道:「先生所言當真?」

    郭嘉點頭道:「自然當真!」

    「那好,那我便說了,依在下看來,此番濟水泛災,歷城的救災方向有偏差!開倉濟民布施糧秣,安頓受災民眾使其不受飢寒事小,謹防災情擴大蔓延事大。」

    郭嘉聞言眉頭一皺,道:「災情蔓延?如今濟水上游堤壩以堵,災民冷有衣穿,餓有飯吃,不至於由流民而成流寇,何來災情擴大一說?」

    袁尚搖了搖頭,古人在災難這方面的防范意識方向確實有待加強,受了災荒,首先不想別的,第一件事就是防災民變寇,雖然不能說完全不對,但真是......

    晃了晃頭將多余的想法拋擲於腦後,袁尚少有的板起面孔,對郭嘉說道:「以在下淺薄之見,耽誤之急,歷城的縣宰不應該防寇,而是應該防瘟!」

    「瘟?」郭嘉眉毛微微挑起:「瘟什麼?」

    「瘟疫!」
vc2008 發表於 2012-10-27 23:26
第七十七章 棋逢對手


    (感謝帝國的無盡惆悵,待續年華,zcr_gm的打賞,感冒了,少更了一些,致歉)

    ****************

    聽了袁尚的話之後,郭嘉的表情顯得很是不以為意。

    虛張聲勢,滿口胡言,水患災民之事,如何能弄出瘟疫來?簡直荒謬!

    似是看出了郭嘉眼中的不屑,袁尚微微一笑,到:「我這般說,想來你也是不信的.......看你的樣子應該也是縣內府衙之人,想來應該是知道內情的,那我且問你,最近的護城河之邊,可是有什麼災民得了一些頭上或是腹上的疾症?」

    郭嘉聞言呆了一呆,袁尚這話卻是頗中端地,自打自個到了歷城之後,偶有聽說城外災民多有痢疾頭疼病者,不過只因並非大疾,所以歷城官吏一直少有放在心裡的。

    見郭嘉神色有變,袁尚知道自己猜的八九不離十,繼續道:「看起來,我猜的應該是沒錯的,想來此時城外的難民得了痢疾和頭疾的人應該很多,根究其原因,一來是由於天氣變冷,易生疾病,二來是受災的百姓體質變弱,只要少有外邪入體便容易患病,其三,便是由安置災民的方法不當,災民屯駐在一處,疾病互相傳染,由小至大,久而久之,釀成瘟疫的情況卻並非不是不可能。」

    郭嘉屬策略軍師一流,對於民生之事卻少有參悟,可卻也並非一點都不懂,而且他年輕的時候曾遭遇過黃巾之亂,那時候屍橫遍野,白骨累累,難民橫行,而且不知不覺間,就不知什麼原因,受了兵荒的災民好多就得了頑疾,且越擴越廣,慢慢的就有了瘟疫的勢頭。

    想了好久,郭嘉終於開口道:「自古瘟疫行疾,必有來源渠道,你既然是說能說出一二三點來,那我問你,那這歷城的頑疾渠道為何,汝可知曉?」

    袁尚微微一笑,高深莫測的言道:「我若是不知道,又豈敢在此饒舌?」

    「哦?」郭嘉精神為之一振,道:「汝試言之。」

    迎著郭嘉詢問的目光,卻見袁尚長長的嘆了口氣,接著伸出左手,將手掌整個攤開,沖著郭嘉微微一勾,比劃了兩下。

    「啥意思?」郭嘉不明所以的眨了眨眼睛。

    「這麼機密的問題,讓我白說?多大面子啊!你不得意思意思?」袁尚紅口白牙,一臉璀璨的微笑。

    郭嘉聞言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詫然的盯著袁尚,不敢置信的說道:「你.....你問我....要錢?」

    袁尚抿了抿嘴,道:「這話說的難聽了,什麼叫要錢?此乃是禮賢下士的見禮之資也,應該應分的。」

    愣愣的瞪了袁尚許久,卻見郭嘉終於「噗嗤」一聲忍不住樂了出來,笑道:「有趣,有趣,郭某多日不曾碰見似你這般與我一樣的浪人,那你說說,想要多少?」

    袁尚聞言仔細的琢磨了一下,接著轉頭沖著酒肆裡面喊道:「店家,結賬!」

    「來嘍!」

    酒肆的酒娘飛也似的小跑而來,一臉甜甜的笑容,沖著袁尚和郭嘉二人道:「蒸素一鼎,良酒一壺,總計一貫,二位先生尚滿意否?」

    袁尚點了點頭,然後轉首看向郭嘉,笑道:「見禮之資,要價一貫,閣下一身光鮮亮麗的,不會這麼扣餿,連點請吃飯的小錢都拿不出來吧?」

    此人真是,有趣的甚了.........

    郭嘉笑著搖了搖頭,接著隨手從袖囊中取錢來,點出一貫扔在桌案上讓酒娘取走。

    袁尚嘴角上翹,拱手言道:「多謝先生一飯之恩,在下日後定當圖報。」

    「嘿嘿,請吃飯自然是可以的,不過你適才說的瘟疾之源,需得說的有理精確!若是准了,這一頓飯自當由某來請客,若是說的不准,呵呵,後果便不是你能想得到的。」

    袁尚緩緩的直起了腰板,掐著手指裝成一副虛無縹緲的高深模樣,道:「受人錢財,與人消災,道上的規矩,在下自然還是懂的,只是還未問閣下高姓大名?該當如何稱呼?」

    郭嘉此刻也是半有玩心,開口道:「好說,某姓郭,在家中排行第四,你稱我為郭四便是。」

    袁尚端起酒盞輕輕的抿了一口,道:「先生果然是人如其名,這麼高雅的名字,委實已是不多見了,在下姓袁,在家中排行老三,你就叫我袁三吧。」

    「袁三郭四........」郭嘉摸著白淨的下巴,仔細的思量了一會道:「單從名字看來,你我二人竟還是頗有些緣分.....呵呵,罷了,罷了,你且說說,這歷城中若要泛起瘟疫,源頭卻在何處?」

    袁尚清了清喉嚨,開口道:「小四啊.....」

    郭嘉:「.......」

    「你可知道歷城城外的那條護城河?」

    郭嘉點了點頭:「自然知曉,難不成這病源與護城河還有些關聯?」

    「那是自然的,不然我說它作甚?四兒,我適才進城之時,發現歷城城外的那條護城河已經是很久沒有清淤了,城門口的活水之頭已然堵塞,其內污穢之物堆積甚滿,甚至於進出城都不用走吊橋,簡直都快踏成了實地。如今城內無房,所有的災民都在護城河邊搭棚居住,他們每日裡向河裡便溺,那河渠已然成了臭水溝,這般時日一長,污穢之物在其中不散,久積出異,護城河很容易成為病源,引起瘟疫。」

    郭嘉眼睛一眯,道:「護城河是病源.......」

    袁尚點了點頭,道:「不錯,人體疾瘟,皆出於髒亂誤糟,眼下僅僅只是救濟災民,還遠遠的不夠,需得迅速將那護城河填了,免得當真爆發瘟疫,那時就悔之晚矣了!」

    郭嘉乃是聰慧之人,仔細的一琢磨袁尚的話語,再聯系一下自己曾經的所見所聞與歷城現狀,心下頓時清明。

    此子所言甚是切中要害,那護城河自己也曾見過幾次,卻是髒亂污穢,惡臭難當。

    想到這裡,郭嘉方想出言誇贊兩句,猛一看見袁尚那張笑臉,心下頓時一醒,猛的將話頭咽了回去。

    「恩.....算你這小子運氣,蒙在了要害之上,也罷,亂嚼舌頭的罪過,便揭過不提了。」郭嘉模棱兩可的隨意說了一句,但其中不乏表揚之意。

    而袁尚自打到了歷城,眼見那護城河骯髒不堪,周邊的災民一個個身體羸弱,知道若是不及時處置,很容易引起災情的擴大,心中不忍,怎奈歷城又不是己方的管轄范圍,如今正好碰到了這麼一個貌似城內官吏的人,隨即借由子將想法透漏給他,也算是救了這附近周邊的百姓一命,積了些許陰德,順便還能蹭口飯吃,也算是運氣與天意。

    郭嘉又是滿懷心事的坐了一會,終究是忍不住想趕緊回去布置添河事宜,客套了兩句之後,隨即起身,道:「郭某事急,今日就不在此叨擾了,告辭。」

    袁尚也是站起身來,拱了拱手:「小四兒慢走,我就不遠送了。」

    郭嘉聞言楞了愣神,接著露出一個多日來不曾有過的燦爛微笑,道:「小三你也無需客氣,希望你我日後還有相見之日。」

    袁尚臉色一僵......小三?這個稱呼怎麼聽著這麼別扭呢。

    甩了甩頭,將腦中雜事拋出,袁尚點頭道:「山不轉水轉,見與不見,就看日後的緣分了。」

    郭嘉尋思了會沒有出身,隨即轉身離去,心中卻是略有些感慨,不知為何,對於這個身穿黑衫,相貌俊朗,行事散脫的年輕人,郭嘉心中不知不覺間略微多了幾分喜歡,而且總覺得日後或許真的還會有再見之日。

    袁三....袁三.....這種名字居然也能編的出來,真是個有趣的人物。

    郭嘉走後,袁尚也是看著他的背影,沉默了良久,心中也是略有觸動。

    郭四,好苦逼的名字,雖然是假的,可卻是人如其名......

    不過不知為何,瞅著這個人,卻讓自己的心中有一種說不出的感受,似好感,似投機,似相熟,似注重.....

    明明以前沒有見過面,而且剛才的談話也是非常的短暫,但此人卻由內而外給了袁尚一種不一樣的感受,說不清道不明,但卻是一個深深印記。

    這個一臉苦逼的青年究竟是誰呢?

    正尋思著呢,卻見酒肆的小酒娘又笑盈盈的走到袁尚身邊,芊芊素手微微一伸,笑道:「先生可是吃好了,總計五貫,不知先生尚滿意否?」

    袁尚點了點頭,道:「不錯,酒飯可口,服務周到,都挺滿意的,就是還有兩個方面需要特比加強,第一,一壺酒,一鼎菜,怎麼看也值不了五貫吧?坑人了不是?第二,小酒娘,你回去看看,這桌的酒飯剛才已經付過了。」

    小酒娘笑容不變,嬌笑道:「先生提醒的是,小女子自然記得酒飯以是付過,不過適才那位與您同坐的白衣先生臨走之時,順帶夾走了一只山雞,還特意囑咐將雞錢算在先生帳上。」

    袁尚的面容頓時僵硬:「雞?」

    小酒娘重重的點了點頭:「雞!」

    沉寂了良久之後,但見袁尚懊惱的猛然一拍桌案,少有的愁苦哽咽道:「年年打雁,今日讓雁啄了眼!大意了!大意了.....」

    小酒娘面容好奇道:「先生,您在說什麼呢?不是雁,是雞,五貫的雞。」
warrenhsu 發表於 2012-10-28 20:57
第七十八章 毒 計

 歷史的車輪總是在滾滾而動的,該認識的人縱然是相隔千里也會機緣巧合的相識,不該認識的人,即使是天天上大街走道撞屁股,也只是大眼瞪小眼的互罵對方一句“傻帽”,然後便分道揚鑣,各走各的路,輕描淡寫的,不帶走一片雲彩。
  袁尚和郭嘉,這兩個註定會有無數牽扯的人,今日便以化名相識在了這小小的曆城,短暫的見面,短暫的相識,短暫的認知,他們甚至連對方的姓名都不知道,可是那股他們各自天生便有的無賴氣質卻讓他們深深的記住了對方。
  曆城的災事讓他們相逢,今日雖然只是小小的一霎,從此卻方才能牽扯出日後的諸多雜事。

  青州,袁譚府邸。
  “大公子,末將按照大公子吩咐,在青州西境廣泛散播三公子欲途徑青州回兵之事,如不出末將所料,黑山軍此時必然是得到了消息,必但其會不會有所動,請恕末將不能揣度。”
  袁譚坐於主位之上,輕輕的泯了一口茶水,點頭道:“汪昭,此事你做的不錯,來日本公子若是大業得成,必將先記你的首功。”
  “多謝大公子厚意!末將此生必為大公子盡忠赴義,縱有千死萬難,亦是在所不惜。”
  袁譚淡然的點了點頭,嘴角含笑,雖沒有說話,但眼神中卻不乏滿意與自得的光彩。
  汪昭猶豫了一下,終於又出言道:“只是大公子,對於此番的借刀殺人之計,末將終究還是有一點點的懷疑,張燕麾下雖不乏能人,但近年來卻屢次敗於我軍之手,實力頗不如前,特別是公孫瓚死後,黑山之軍幾乎在我河北銷聲匿跡,縱然有些殘餘,諒也不足為禍.......而且據我軍的探子回報,此番屯駐在青西的賊眾頗散,且不足千餘,末將有些擔心,就憑他們,真能阻攔得住三公子的回師兵馬?”
  袁譚輕輕的抿了口茶,嘴角露出了一絲冷厲的笑容,搖頭道:“汪昭,你乃我軍中上將,可這眼光卻不夠精深,看事情太注重於表面.....太膚淺了。”
  汪昭聞言急忙垂首:“還請大公子指教。”
  “別的不說,但就是張燕,你便是太小瞧此人了!表面上來看,此時的黑山軍確實已是不成氣候,但這不過都是表面的假像而已,張燕此人的本事不小,想當年,他與博陵張牛角在黑山起兵,其麾下少說也有數十部之眾,聲勢浩大,足可比擬州郡兵馬,其中能征善戰者極多,倭聚於太行,披靡四方,遠近不敵,幾無人敢惹,後雖然被我父與呂布擊破,後又隨公孫在敗北,但實力卻是猶存。”
  汪昭聞言一楞:“大公子此話怎講?”
  袁譚哼了一聲:“如今的黑山賊眾表面上看是隱匿,不留痕聲,實則不過是張燕的化一為數之策,只因河北大勢得定,四州皆在袁氏掌控之下,難以為存,他故而將兵馬四散屯駐,或潛伏于山野,或流寇於太行,每股多則近萬,少則數千,看似不打緊,但卻甚是繁多,如我所料不錯,這些雜股之賊若能得張燕一聲號令而聚,其勢必然不俗!但就其中的精裝者,少說也有近十萬之眾!萬萬不可小覷之!”
  汪昭聞言聽得冷汗直冒,道:“主公近年來在冀州屢次舉眾剿殺黑山軍,雖未得大成,卻也是消滅了不少,原何張燕麾下竟然還會有此等勢力?”
  袁譚長聲一歎,道:“且不說幽、並、青三州之地,單就太行群山便足有千里之廣,其中隱匿的黑山賊眾便不下數十股,如何那般輕騎變便能消滅的乾淨?更何況我父一向是以天下群雄為大敵,對黑山軍雖然表面上極力打壓,實則卻是用功不甚,更何況張燕此人乃是帥才,非等閒可比,想要盡除其眾,絕非一朝一夕之事。”
  “那依照公子之見,此番黑山軍若是想阻攔三公子,短時間內能聚得多少兵馬?”
  袁譚仔細的想了一想,道:“少說也得有萬餘!”
  汪昭的臉色暫態變了。
  袁譚卻是恍如不見,繼續道:“汪昭,你速去傳令青州各郡縣,若得黑山賊聚眾用兵,讓他們務必謹守城池,無須阻攔,任其自去便是,哪怕是從各郡太守的眼皮子底下走過去,只要他們不來犯我青州的城池,就不必睬他,此乃軍令......若有違本公子此令者,皆按軍法處置,殺無赦!”
  汪昭聞言心神一醒,知道袁譚這是在幫黑山軍阻擊袁尚鋪路,忙道:“大公子,如此行事,是不是有些太明顯了些,主公那邊.........”
  “無妨!你只管依令行事,有什麼罪責,本公子一人當之!”
  “.....諾!”
  袁譚抬頭遙遙的看著遠處空無一人的偏廳,嘴角不知不覺升起了一絲狠戾的微笑,緩緩道:“黑山賊與袁尚,兩相交並,就如猛虎鬥群狼,不管他們是狼食虎還是虎吃狼,哼哼,誰吃了,算誰的!”
  汪昭:“........”

  濟水之邊,袁尚的帳篷內。
  “我他娘的被人坑了!”
  從曆城回來之後,袁尚抱著腦袋,屈辱的哽咽之聲滿布于營寨之內。
  鄧昶得意的看著袁尚,滿是褶子的老臉沒有絲毫的同情。
  “就說你平日裡不著調的事幹的太多,怎麼樣?遭報應了不是?”鄧昶笑嘻嘻的,一臉的幸災樂禍。
  袁尚不滿的白了他一眼:“你好歹也算是我的主薄,所謂君憂臣勞,主辱臣死,我被人涮了,你不自殺謝罪於天下已是很不地道,怎麼還出言逗扯我?我受屈了有你什麼好處.......信不信我砍了你的腦袋祭旗。”
  鄧昶面色一緊,忙道:“你受了坑回頭就要我謝罪天下?窩裡橫啊!老夫我招你惹你了,其實我就是想給你提個醒,以後有好玩的事別忘了領著老夫,所謂老馬識途,有我在你身邊,你就可以少走很多的冤枉路。”
  袁尚聞言歎了口氣,道:“你們說我現在收拾兵馬,率兵去屠了曆城,算不算是一種不冷靜的衝動?”
  帳內左邊,高覽聞言嚇了一跳,擦著汗道:“公子,你到底是受了多大的冤屈啊,竟然氣到了要屠城地步......至於嗎?”
  袁尚的面色有些發呆:“其實一切的一切,都只是因為一隻雞而已......”
  鄧昶聞言不由長大了嘴巴:“你被一隻雞坑了?”
  “是我被坑了一隻雞......”
  眾人不由詫然的你瞅瞅我,我瞅瞅你,接著不由的暗自歎息,含著金湯勺長大的豪門世家子就是扶不起,一個個都被嬌慣的這般厲害,一隻雞的委屈都受不得,河北四州的未來,實在是一片慘澹灰暗。
  張頜無奈的一笑,將話題轉移道:“公子,你去曆城暗訪的這段時間,末將已是將渡水的事宜全權辦妥,只等今夜子時,大軍便可以乘夜疾行,屆時我等便到了青州的地界,再不用像現在這般日夜心驚。”
  袁尚聞言點了點頭,道:“我大哥那面有沒有什麼消息?”
  張頜聞言道:“青州的信使白日間已是到了,言大公子聞得公子欲走青州,甚是歡喜,已是調遣了兵馬屯駐在臨淄城外,只等公子入境,便將即刻來迎!”
  袁尚聞言點了點頭,細細的沉思了一會,道:“張將軍,今夜渡河進入青州之後,你將所有的兵馬分為三隊,一股為虛打著我的名頭旗號繼續往臨淄開拔,另外兩股為實,暗伏於虛兵左右,謹防他人前來偷襲,但凡敢有來騷擾我軍的,全部的幹掉.......在回到鄴城之前,我們要打足十二萬分的精神,不許有一刻的放鬆,你們都切記切記!”
  眾人聞言盡皆不由大驚。
  鄧昶詫然的看著袁尚,摸著下顎的手險些沒將鬍子揪下一半。
  “三公子,你這反應未免是不是有些太慢了。在中原之地,敵家後院的時候,你尚還不曾如此警醒,如今眼瞅著回了你們老袁家的地盤,反倒是這般戒備,你該不是丟雞丟魔障了吧?說你什麼好呢,只是丟雞,又不是丟老婆,不丟人!”
  袁尚哼了一聲,嘴角露出了一個淡淡的微笑,道:“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正面的刀槍可以擋,暗處的匕首卻防無可防,明處的敵人不可怕,怕就怕的是你不曾在意或是不知道的敵人,有些話我不方便跟你們說,但小心一點,終歸還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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