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之袁家我做主 作者:臊眉耷目(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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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c2008 2012-10-27 09:26:17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61 2363945
vc2008 發表於 2012-10-27 13:46
第五十章 同流合污


    (接受大家的勸誡,收斂一些,盡量不惡趣味的搞大段子了,心裡有點小小的悲鳴,總覺得還有些壞水不寫出來就難受,算了,放在遙遠的將來吧,畢竟只是小小的新人,本來就沒啥文筆,不能太臭得瑟了不是。今天小爆發一下,一會還有一更。求小推推,求小藏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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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備的話說的沒錯,按照曹操的謀略,曹仁鎮守在宛城,將兵與汝南之西,夏侯淵回師潁川陽翟,陳列於汝南之東,兩相呼應,互成犄角之勢,像一只巨大的蟹鰲鉗子,愣是將汝南郡穩穩的夾在其中,令其動彈不得,無法伸展。

    若是說曹操安排這種布局,完全是無意識無目地,只怕是連傻子都不會相信,更不用說劉備這種人中的猴精了。

    曹操果然是要對汝南郡動手了!

    如此說來,也就難怪劉備會鄭重其事的將袁尚請至後園來。

    畢竟戰事緊急,劉備不可不慎重處之,一個稍稍的准備不好,失地陷城倒是在其次,性命難保才是重中之重的頭等大事。

    當然,劉備現在還不知道,夏侯淵會回師潁川,大半的原因還是出在袁尚的身上。

    若不是袁尚調皮搗蛋,又焉能陰差陽錯的將夏侯淵給引回潁川屬地來鎮守?

    劉備若是知道事實真相,不知道會不會拿刀砍了他?

    .....................

    二人之間沉默良久,少時,只見袁尚眼定了定神,輕聲道:「玄德公,夏侯淵與曹仁合兵一處,乃是曹操對汝南動手的征兆,這件事,只怕早就是玄德公的意料之中了吧?」

    劉備隱晦鋒芒的目光聞言不由一閃,摸著胡須輕笑道:「賢侄這話,備聽得不是很明白啊?願聞其詳。」

    袁尚淡然一笑,轉身斜靠著橋梁,磨蹭著指甲,望著星稀的夜空,道:「明人不說暗話,我既然是坦誠相見,玄德公又何必揣著明白裝糊涂?世人皆知,玄德公與曹操,有不同戴天之仇,剝肉寢皮之狠,玄德公為了漢室,時時刻刻都想生吞了曹操,而曹操因為衣帶詔之事,日日夜夜也恨不能把您捏死,別看目前曹操主要是與河北軍征戰,但若論恨意!只怕對您要比對我軍多出百倍不止吧?」

    劉備聞言面色不變,既不承認,也不否認,淡然道:「曹操恨不恨我,備不甚了了.......依照公子之意,對於目前的處境?備應該如何為上?」

    袁尚磨完指甲,輕輕一吹,笑道:「玄德公這話問到點子上了,其實這也是我奉父命來此的目地!此次我領張頜,高覽兩員大將前來,明為攪亂曹操的後方,但實則為的,卻是幫助玄德公坐穩汝,潁之地,一統豫州全境!畢竟咱們兩軍的敵人都是曹操,而且當初玄德公也在河北待過一陣子,跟我父親算是故交,以我父親的為人,朋友有難了,他又如何能作壁上觀?」

    劉備不露聲色,嘴角微微勾起,慢悠悠的道:「這麼說來,賢侄此番率兵來此,是專門奉父命前來幫我的?若如此,備還真得好好地謝謝你了?」

    袁尚搖了搖頭,笑道:「幫說不上,最多就是輔助,對,輔助!幫你打打下手而已,況且玄德公若想擊潰曹仁等眾,全據汝潁之地,兵力和將領方面,確實是稍有不足吧?難道我此番前來,對於您不是一大臂助?」

    劉備聞言沉默了一會,接著突然仰天大笑,一邊笑一邊搖頭道:「賢侄能言善辯,舌燦如花,真是讓人感到佩服,不錯,你說的話很有道理,也很符合目下形勢,十分之中九分都是實話,但卻有一點,讓備不甚贊同。」

    袁尚笑容不變,謙虛的道:「哪裡有問題,還請玄德公指正?」

    劉備摸著須子,淡然道:「賢侄說的話,十分之中,可謂是九分真一分假,但偏偏是這一分假,卻是將你的目地遮掩了過去,你適才說你此番前來乃是奉令尊之命,幫助我軍佔領豫州全境,但以備度之,實則恰恰相反,賢侄此番進了中原腹地,難以回師河北,故而想到我軍,想鼓動我軍北上攻曹,乘亂為你爭取一絲回軍河北的空隙,這才是你此來的真實目的,呵呵,備不得不佩服賢侄的辯才,本該是我軍助你的事,怎麼話到了你的口裡,反倒顛倒了過來?」

    袁尚眉目一挑,靜靜的看著劉備。

    劉備嘴角含笑,迎上袁尚的目光。

    二人就這麼互相瞅著,目光在空氣中恍如交擊出熾熱的火花,誰也不肯退讓半步。

    直到過了一會,方見袁尚收回目光,不好意思的低下頭來,靦腆道:「別這麼崇拜的看我,我會害羞的。」

    劉備的笑容頓時又有些僵硬。

    這混帳小子........

    過了一會,劉備方才開口道:「賢侄,你現在倒是說說,咱們到底是誰幫誰呢?」

    袁尚摸了摸頭,微笑又浮上他的俊臉:「玄德公與我各執一詞,繼續說下去,只怕就是說到明天早上,也談不出個結果來,立場不同,看問題的方向也自然不一樣......」

    劉備聞言點頭:「此話倒是實在。」

    袁尚繼續道:「以在下度之,你我兩軍現在既然是盟友,就無謂誰幫不幫誰,一點小事何必弄得那麼麻煩,一句話,同心協力,擊潰夏侯淵和曹仁,你取你所需,我拿我所想,豈不簡單?」

    劉備聞言哈哈大笑,仰天長笑道:「好,好!好一個你取你所需,我拿我所想,賢侄這話才是誠不欺我!咱們共同出兵,一致對曹,各取所要,這就叫做......」

    袁尚笑著道:「同流合污。」

    「咳、咳、咳!」

    劉備聞言頓時一陣咳嗽,臉色霎時變得通紅。

    同流合污?哪有人這麼形容自己的。

    「賢侄這個詞,用的......稍稍有點不太恰當,備深不以為然也。」

    袁尚好奇道:「那玄德公以為咱們這是什麼?」

    「匡扶漢室,肅清寰宇!對,肅清寰宇!這才是咱們兩軍合作的要旨所在。」劉備很嚴肅的糾正了袁尚的錯誤。

    「好吧,既然你樂意這麼聽,那我就這麼叫,面子上的事,我無所謂。」袁尚很是隨意的聳了聳肩。

    劉備不太高興了,面子上的事,怎麼就叫叫無所謂啊,他老爹那般好臉,怎麼生出這麼一貨色?

    這孩子跟他老爹真是不像。

    「既然出兵之事已然定下,那備即日便開始整頓兵馬,乘著曹仁和夏侯淵二人尚未有所行動,咱們先行攻殺,佔取先機,待曹操回師之後,便有了一決之力!」

    袁尚正色拱手道:「玄德公為叔輩,所作吩咐,在下自然無不遵從。」

    劉備聞言點頭,又道:「可是,夏侯淵,曹仁二人分別屯駐在宛城和潁川,互為犄角之勢,分兵擊之不是上策,必先取一路先破之!以賢侄之見,咱們當是先取曹仁,還是先攻夏侯淵?」

    袁尚聞言,低頭仔細的想了一想,道:「玄德公,以我之見,曹仁久經戰陣,最善堅守,又是曹氏宗族第一將,時常被曹操委以重任,獨鎮一方,不太好付.....相對的,夏侯淵雖然也是強將,能征貫戰,但脾氣暴戾,性格上的弱點還是相對明顯的,咱們若要動手,還是先對付夏侯淵為上!」

    劉備聞言點頭,道:「賢侄此言,深和備意,不過夏侯淵鎮守潁川,兵強將勇,咱們切忌不能貿然出兵,需得先打探清楚,弄清敵情,方可妥善籌備。」

    袁尚心中暗自點頭,劉備不愧是久經戰亂之人,屢見沙場之人,深知知己知彼百戰百勝之道。

    「既然如此,玄德公就在汝南整頓兵馬,由我來日領兵前往潁川,打探夏侯淵的情況。」

    劉備點了點頭,道聲:「如此最善.....不過賢侄乃是貴客,若有差池,備罪責大矣,你自己去我不放心.....這樣,備令舍弟張飛率本部兵馬與賢侄同去,若是事急,也可互相有個照應,不知賢侄意下如何?」

    袁尚聞言點了點頭,道:「張飛將軍能與我同去打探,我這心裡更是多了幾分底氣,有勞玄德公掛心了!」
vc2008 發表於 2012-10-27 13:46
第五十一章 深深的疑問


    夜宴之後,整個汝南郡便開始為了出兵攻取宛城和潁川的事宜做准備,城池內大張旗鼓的秣馬厲兵,枕戈待旦,氣氛空前緊張。

    這也難怪,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無論對於曹操和劉備來說,都是如此。

    第二日一清早,劉備便召集手下一干文武往正廳議事,布置整備軍務的出征事宜。

    關羽總督全軍,連日操練,振奮士氣,強兵健武。

    糜竺置辦糧秣,充實軍需,已候調用。

    孫乾管理全君官吏,安撫人心,撫慰百姓。

    親衛陳到總管城中治安,嚴肅整頓,勿使生變。

    周倉收拾城防,加固防御。

    簡雍招募新兵,充實後軍儲備。

    關平訓練新兵,以備隨時調用。

    劉備坐鎮全局,指揮調度

    ...................

    汝南郡的一眾忙得熱火朝天,袁尚那面自然也沒閒著,在汝南郡安頓下來之後,張頜與高覽二將親力親為,每日輪班操練五千精騎,加強訓練,勿使放松,以便隨時能夠投入到戰斗之中。

    至於袁尚本人,在經過跟劉備的洽談之後,議定了出兵北上,共擊曹操,互惠互利的策略之後,他便親自出馬,率領著麾下百騎精銳袁軍,和劉備軍的張飛所率領的一百騎合兵一處,前往潁川的首府陽翟,探查夏侯淵軍的虛實,順便看看能不能摸清敵情動向。

    兩百余人晝夜兼程,偷偷摸摸的日夜趕路,終於在兩日之內,抵達了潁川陽翟縣的邊境之地。

    通過兩日來的相處,袁尚和張飛已經算是混的挺熟了,袁尚秉性幽默健談,張飛的脾氣剛毅豪爽,天南地北的兩種秉性,遇到一起倒是勉勉強強的也算是相合。

    因此二人說起話來倒不像是剛見面時有了那麼多的顧忌,頗為自得。

    也正是因為這樣,這一日,袁尚向張飛問出了一個他很長時間以來,就深深的埋藏在心中,卻又一直不方便當眾問出口來的問題............

    「敢問翼德將軍,貴軍的趙雲,趙子龍將軍不知身在何處?我自打到了汝南之後,怎麼好像就一直沒有見到過他?」

    趙雲這個人,多多少少算是袁尚的小小偶像,袁尚來汝南郡時,很是希望能夠跟他見上一面的,可是來了許久,怎麼一直卻好像沒有這個人一樣似地。

    這個問題在袁尚的心中可謂個巨大的疙瘩,今日終於借著和張飛單獨相處的時機,脫口相詢。

    聽了袁尚的問題,張飛一雙銅鈴大的眼睛,不由的深深眯起。

    轉頭靜靜的瞧了袁尚半晌,張飛方才緩緩的開口言道:「你也識得趙子龍?」

    「恩.....這個嘛....」袁尚尋思了一下,馬上笑著編瞎話:「當年河北二強爭雄,我父親跟公孫瓚可謂是棋逢對手,將遇良才,雙方打得次數太多,弄得彼此之間都甚是熟稔,在下曾有幸在戰場上見過於趙將軍兩面,趙將軍風姿卓越,武藝高強,令人敬佩,袁尚深慕之,今日欲與其結實,不知可否行個方便?」

    張飛聞言,臉色略略有些發沉,只因袁尚適才的嘴中提到了公孫瓚。

    當年劉、關、張身在河北平原之時,可是受了公孫瓚很多的照顧,也算是老朋友了,感情不可謂不深。

    不過往事已矣,公孫瓚畢竟已經死了,他們不能因為這個而與袁軍為難,更何況如今與袁軍聯合,南北夾擊共抗曹操才是生存的正路。

    張飛心中雖有些芥蒂,但終歸不能因為公孫瓚的事而過於折了袁尚的面子。

    沉寂了一會,但聽張飛道:「子龍武技高強,統兵有方,不在我與我二哥之下,更難得的是他為人冷靜沉著,剛勇果毅,大哥曾言其乃是不可多得的良才,實乃是上將之姿也!」

    以張飛的性格,竟然能夠如此推崇趙雲,足見其能。

    袁尚精神一震,趕忙道:「既然如此,還望回去之後,翼德將軍能夠為我引見引見。」

    張飛不解的看了袁尚一眼,似是有些嘲弄的道:「誰說趙子龍現在就在汝南了?」

    袁尚聞言神色一滯,奇道:「那他現在身在何處?」

    張飛豹眼一翻,不滿道:「公子問我,我卻又去問誰?當年打入幽州,攻入易京的可是你們袁氏,子龍的下落你們當比我更是清楚,你都不知道,我卻又到哪去猜?」

    袁尚眉頭不由皺起,認真的盯著張飛看了片刻,道:「張將軍,你們該不是故意把他藏起來了吧?」

    張飛聞言不由好笑:「袁公子這話說的,那麼大的活人,我們能把他藏到哪去。」

    袁尚仔細掂量了一會,見張飛說的話不似作假,心中不由的有些詫然。

    按道理來說,這個時候的趙雲,應該早就是千裡迢迢的來尋劉備,並投身在其麾下了,怎麼竟然不在汝南?那他又跑到哪得瑟去了?

    這究竟是怎麼個情況?

    袁尚心中不由開始沉思,莫非不是因為自己的穿越真的帶來了什麼所謂的蝴蝶效應,將一些形勢和事態給弄亂套了吧?

    不應該啊!我好像沒那麼大本事吧?

    還是因為自己前世看的那本《三國演義》連環畫冊是盜版的?操,街邊路攤的小兒書真是不能瞎買,孩子都是讓他們教傻的,太坑爹了。

    帶著這個深深的疑問,一路東行,張飛和袁尚終於能夠遙遙的看見了潁川郡的治所,陽翟縣城郭了。

    潁川郡依山傍水,人傑地靈,特別是其中的潁川書院,當中更是出過不少匡扶寰宇之才,如當年的荀氏八龍,以及今日曹操麾下的郭嘉、荀彧、荀攸、已故的戲志才,袁紹麾下的荀諶、郭圖盡皆出自此處,區區一郡之地,賢才竟然渾厚至此,當真可謂之天下異數。

    遙望著陽翟的城郭,但見其城牆厚重,依建於潁水,城南城北兩側皆有營屯護持,頗算是易守難攻。

    張飛與袁尚遠處,駐馬遙遙的觀望了許久,接著都是面露憂愁的互相望了一眼,半晌默默無言。

    就這樣僵持了好一陣子,方聽張飛長嘆口氣,搖頭道:「袁三公子,此城.....不太好攻啊。」

    袁尚點了點頭,皺眉道:「是啊,不但是城高壕深,且城池兩側都有營寨為護翼,看來夏侯淵自擔任潁川太守以來,對城池的鞏固還是下過苦功的,咱們若是強攻,只怕是會傷亡慘重。」

    張飛聞言點了點頭,道:「不僅僅是如此,單看那陽翟城池兩旁的營盤規模,夏侯淵麾下之兵至少就不下兩萬之眾......兩萬人啊,若是再算上宛城曹仁的三萬精兵,兩方兵馬一共就不下五萬,而我大哥麾下的兵馬與公子的精騎加在一起,最多也不過三萬余,且還是要攻城的一方.....」

    袁尚抬手抓了抓腦袋,嘆氣道:「咱們今天是來查探的,不是來擬定策略的,只需將陽翟的情況回報給玄德公便可,至於攻城的事,回去大家一起再商量商量。」

    張飛聞言點頭,道:「三公子此言甚善,咱們且再尋幾個附近的百姓,詳細的打探一番。」

    袁尚聞言點頭同意。

    二人正說話間,突然聽見空氣中隱隱的傳來一陣陣歡快的女子笑聲。

    袁尚抬頭望去,卻見不遠處的林間,有幾個打扮的猶如粉蝶青蜂的女子,一邊歡快的提著竹籃采桑尋覓,一邊追逐嬉笑,閒庭信步般的向著己方這面輕步過來,一個個頗為悠閒,怡然自得。

    「真活潑啊。」

    袁尚笑著摸了摸下巴,自言自語的感慨而嘆:「人人都說生當為男子,我看還是女人活的輕松,一天天不愁打,不愁殺,相夫教子的在家宅著,閒膩歪了還能成幫結伙提著籃子出來采些桑葉,躲會貓貓,真瀟灑.........哪像我,自打官渡之戰以來,無一天活得不蛋疼,真是太差距了。」

    張飛沒有理會袁尚嘰裡咕嚕的自言自語,反倒是目光炯炯的盯著那群正在說笑采桑的女子,面容上的表情竟然是有些凝固的痴了。

    只見那些采桑的女子之中,有一個年紀約在十四五歲上下的美人,身著鵝黃服飾,雙目如星,明月皓齒,杏眼櫻唇,長得明豔動人,就猶如那未曾雕琢的精巧玉雕,讓人忍不住細捧在手,小心呵護,不忍重握。

    袁尚似是也看見了那鵝黃服飾的女子,笑著點頭贊賞:「真是美人啊。」

    張飛充耳不聞,楞然的瞅了好半晌才反應過勁來。

    但見這大漢輕一咳嗽,面容肅整的對袁尚道:「袁三公子,咱們去向那幾名女子打探打探,看看潁川陽翟的兵力,約有多少。」

    「啊?」

    袁尚聞言不由得有點發傻,愣愣的看了張飛半晌,道:「張將軍,我是不反對你找人刺探軍情的,但咱們選人是不是也選幾個靠譜點的,那幾個丫頭明顯毛還沒有褪干淨,你找她們問胭脂水粉的市價我不反對,找她們問軍情我就有點不理解了......」

    張飛聞言,臉色不由的抽了一抽,憨聲憨氣道:「咱們繞城看了這麼半天,連個鬼影子都沒有,你不讓我問她們,我又待去問誰?」

    袁尚臉色一垮,道:「那也不能胡找吧?」

    張飛不在跟袁尚廢話,猛然一拉馬韁,將胯下烏騅馬掉頭一轉,自顧自道:「罷罷罷,你若不去,那我便自去問來!」

    說罷,雙腿猛然一夾,縱馬而奔,稍後便沒了身影。

    袁尚愣愣的看著張飛的背影,長嘆口氣,搖頭道:「沒一個讓人省心的...........都什麼時候了,居然還惦記著泡妞,我非給你攪和黃了不可。」

    說罷,袁尚也是把馬鞭子一揚,高喊一聲「駕!」,甩眾尾隨著烏騅馬留下的煙塵緊緊追趕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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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這個場景,諸公可熟悉否?就不需要我來解釋了吧。
vc2008 發表於 2012-10-27 13:47
第五十二章 采桑之女


    (ps:感謝書友荘梁的打賞)

    秋季的潁川林盛多茂,不甚嚴寒,每年值此時節,陽翟城外紛紛落葉喬木,葉為桑蠶飼料,木材可制器具,枝條可編籮筐,桑皮可作造紙原料,桑椹可供食用、釀酒,葉、果和根皮可入藥。

    因此,每到這個時節,陽翟城內,許多的良家女子便借著采桑的當,結伴出城游玩,她們一邊采桑,一邊郊游賞景,洋溢著花嬌的容貌,揮灑著對外界的憧憬。

    而今日也正好趕巧,陽翟城中的一群大戶人家的女子們結伴同行,集體出外郊游采桑,本該是在歡笑和快樂中度過一天美滿的她們,不想卻是碰到了張飛這尊凶神惡煞。

    一陣馬蹄聲轟隆而響,由遠及近,適才還笑聲如銀鈴般的女子們聽了聲音,不由的紛紛花容色變。

    抬頭望去,只見一員豹頭環眼,身材魁梧的黑甲大將,坐下一匹烏騅戰馬,恍如一陣黑旋風般的向著她們席卷而來,其身後馬蹄聲甚隆,居然還有百匹戰騎緊隨其後,沙土飛揚,真可謂是風馳電掣。

    一眨眼的功夫,張飛已然是縱馬奔馳至幾個女子面前,一雙銅鈴般的虎豹之目來回的瞅了一圈,最終落在了眾采桑女之中,那個身著鵝黃服飾,相貌最為美麗的女子身上。

    那女子年紀看著不大,可卻是長的人比花嬌,肌膚欺霜賽雪,真是有說不出的柔媚嬌嫩,任誰看之都會不由動容。

    也就是一個瞬間的當,張飛身後的騎兵也已是飛奔而至,眾人打馬圍成一個圈子,將一眾女子盡皆驅趕於其中,不留一點縫隙。

    采桑女們一個個都嚇的臉色煞白,緊緊的貼在一起,像是一群受了驚嚇的小兔子,渾身不停的哆嗦顫抖。

    「你.....你....你們是誰?為何攔....攔我們去路?」

    一名相貌平平的采桑女顫抖著問張飛。

    張飛沒有理她,而是徑直走下馬來,直奔著那群采桑女走去。

    所過之處,一眾女子紛紛讓出道來,如同兩排人潮的波浪,各個似是閃避不及,最終將躲在人堆中的那名鵝黃服飾的女子給亮了出來。

    張飛走到她的面前,雙目炯炯的瞅了她一會,接著豪邁的拱手言道:「小姐恕罪,在下並非是有意冒犯,只是.....只是適才遠遠的相望,總覺得與小姐甚是面善,好似是不知在何處見過,故而前來相詢......」

    話還沒有說完,便聽身後的人堆中,有一聲「噗嗤」的響動傳出,顯然是有人憋不住樂了。

    張飛眉頭微皺,不滿的轉過頭去。

    卻見袁尚不知何時來到,也是翻身下馬,斜倚著馬匹,漫不經心的玩弄著手指甲,懶洋洋的道:「省省吧,你這招也太老土了.......」

    張飛的臉色不由一滯,皺眉道:「你怎麼也跟來了?」

    袁尚輕輕的聳了聳肩膀,嘆道:「沒辦法啊,玄德公讓張將軍與我一同前來潁川探查敵情,張將軍自顧自一個人跑了,你是玄德公的拜把兄弟,我若是不跟上的話,萬一真有個閃失,回去又如何向玄德公交待?」

    張飛黝黑的大臉微微一紅,似是有點心虛的意味。

    少時,便見他沖袁尚擺了擺手,道:「既然是查探敵情,就該分而為之,湊在一塊有甚麼用處?這樣,袁三公子你可往東面去查探查探,這裡由我親自來詢,就不勞公子費心了。」

    袁尚眼睛一眯眯,恍然的不停點頭,一雙靈動的眼睛來回看著那鵝黃服飾的女子和張飛,其中的深沉意味頗重,讓人難以捉摸。

    「哦....這樣啊....這樣啊.....原來是這樣......」

    張飛對袁尚的眼神頗有些鬧心,索性轉過頭來不在看袁尚,而是對那鵝黃服飾的美麗女子繼續道:「在下今日偶然出郊,巧遇小姐,總覺得與小姐似是在何處曾有相識,故而冒昧前來相詢,叨擾之處,還望小姐勿要怪罪.............」

    鵝黃服飾的美子俏臉煞白,渾身抖個不停,一雙如柔水琉璃般的雙眸如秋水般的左右移動,藏匿的全都是深深的不安,似是在尋求幫助。

    張飛善意的一笑,輕聲道:「小姐莫怕,在下並非是什麼歹人,對小姐也並無惡意,今日只是碰巧率眾出來射獵而已,驚了小姐,深感慚愧.......不知小姐乃何許人士,用何芳名?」

    「啊....啊.....」鵝黃服飾的女子渾身哆嗦,嚇得連話似是也說不出來了,只能低聲的喃澀。

    張飛豎起耳朵,探過頭去,笑道:「小姐說的是什麼?在下卻是沒聽清楚。」

    「別問了!你看不出來她是個啞巴嗎?」袁尚抱著胳膊,老神在在的在遠處賊笑,同時以飛快的速度沖著女孩狡黠的眨了眨眼睛。

    那鵝黃服飾美女看到袁尚的示意,精巧的雙眸中頓時閃出一絲恍然而悟的睿智光芒,心下清明,接著抬起手來,沖著張飛胡亂比劃,嘴裡不停的發出怪異的聲音:「啊....啊....阿巴....阿巴....阿巴....」

    張飛木然的張大了嘴,啞口無言了好半晌,然後惡狠狠的回頭剜了袁尚一眼。

    冷靜的轉過頭來,張飛和善的問那女子道:「小姐.....你,你是個啞巴?」

    「阿巴,阿巴........」美女乖巧的點了點頭,很是配合。

    張飛惱怒的抓了抓頭,接著雙目一瞪,狠狠的瞅著那些其他的采桑女子,高聲怒喝道:「這位小姐,當真是個啞巴不成?」

    張飛對那鵝黃服飾的女子溫柔,但對其他的那些鶯鶯燕燕,顯然沒有什麼好脾氣,一聲大嗓門差點沒給她們震的趴下。

    張飛的吼聲散盡了好一會,方見一個女子哆哆嗦嗦的對他言道:「回這位將...將軍....她....她....沒錯!她平日裡就是個啞巴。」

    「真的?」張飛粗重的眉毛微微有些上揚。

    另一個采桑女也急忙點頭附和:「是啊,聽她家人說,她娘親生她時難產,她一出生被羊水嗆到了嗓子,險些致死,幸得接生的婆子經驗豐富,嘴對嘴的為她把嗓子腫的羊水吸了出來,如此這般才保住了一條性命,可惜嗓子卻被羊水嗆壞了,從此便成了啞巴,不能言語。」

    張飛緩緩的轉過頭來,面色深沉。

    卻見那鵝黃服飾美女的俏臉上此刻已然沒了懼色,見張飛看她,急忙抬手,用纖細的手指在半空畫了一個圈,動作輕柔乖巧,霎是可愛。

    接著她摸了摸自己的心口,又點了點自己精致的小嘴,然後指了指自己的嘴巴,溫柔一笑,道:

    「阿巴,阿巴,阿阿巴巴。」

    張飛的臉色頓時變得悶悶不樂起來。

    好不容易碰到一個可心的女子,偏偏還是個啞巴,當真是讓人來氣,晦氣,真他娘的晦氣!

    袁尚這個烏鴉嘴!好事不會說,壞事一說一個准。

    想到這裡,張飛不由的狠狠的轉頭瞪了袁尚一眼。

    袁尚此刻正老神在在的打著哈欠,見張飛對他怒目而視,急忙神色一斂,沖著張飛擺手道:「不關我事啊,又不是我拿羊水灌她的......」

    那鵝黃服飾的美女聽了袁尚的話,不由的忍不住想樂,臉色憋得通紅,接著極為小心的抬起頭,暗中給了袁尚一個感激的眼神。

    張飛來回瞅著眾人,臉色抽搐,想說點什麼又說不出來,面色可謂是古怪之極。

    半晌過後,張飛終究是長嘆口氣,搖了搖頭,惋惜道:「好好地一個女子,居然是個啞巴?唉,當真是可惜了,可惜了.....走!」

    說罷,轉身向著自己烏騅馬走去。

    袁尚見張飛回來,沖著他露出一個和善的微笑,道:「張將軍,你不向她刺探軍情了?」

    張飛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怒氣沖沖的道:「她一個啞巴,怎麼告訴我軍情?」

    袁尚轉頭看了一眼在遠處依舊站立的美女,小聲的調戲張飛道:「此女外貌甚美,張將軍何不納之?」

    張飛聞言頓時有些悶悶不樂,道:「就算我想,但你覺得我大哥會讓我娶一個啞女為妻嗎?端的可笑!」

    袁尚四下瞅了一瞅,見左右無人,隨即低聲沖著張飛道:「有什麼不好的?此女的外貌如此出眾,望之又似身出名門,實乃是不可多得的良妻伴侶,雖然不能說話是個小小的瑕疵,但啞巴也有啞巴的好啊。」

    張飛聞言奇道:「啞巴能有什麼好的?」

    袁尚聞言笑道:「自然是夜深人靜,行那夫妻之樂的時候,身下的嬌妻美妾紅唇嬌豔,口吐幽蘭,一張口就是........阿巴阿巴阿巴!多麼的美妙,多麼的愜意,多麼的銷魂。」

    「別說了,住口!」張飛聽得渾身寒毛倒立,咬牙切齒道:「走,速速前往別處打探軍情,我不要再見到這個女子!」

    「你真不要她?」袁尚微微錯愕。

    「絕對不要!」張飛咬牙切齒的道。

    袁尚微微一聳肩,笑道:「隨你......」

    然而就在張飛與袁尚等人上馬即將離開的時候,卻見一個采桑女走到那鵝黃服飾的美女身邊,張口問了一句道。

    「夏侯小姐,你沒事吧?」

    整個場面隨著這一聲問候頓時凝固。

    但見已是上馬的張飛緩緩轉過頭來,目光淒厲的上下打量了那鵝黃服飾的美女片刻,冷然開口道:「你管她叫夏侯小姐,是哪個夏侯小姐?」

    被問到話的采桑女聞言頓時一白,哆哆嗦嗦的躲避著張飛的眼神,強打精神道:「還能有哪個夏侯小姐......自當是咱們潁川太守夏侯將軍的從侄女,夏侯.....」

    「哈哈哈哈哈~~~!」

    話還沒有說完,便見張飛突然仰天長笑,笑聲響徹天際,直震蒼穹。

    大笑聲聲過後,但見張飛拍手雙手,興奮而道:「好,好,好得很啊!潁川的兵馬錢糧尚未刺探清楚,竟是讓我等尋得了夏侯淵匹夫的女兒?」

    袁尚在一旁輕輕的咳嗽了一聲,糾正道:「是從侄女。」

    張飛嘿然一笑,點頭道:「管他是男是女,是兒是孫,總之這女子乃夏侯淵匹夫之親,當真是天助我也!來人,將她綁縛於馬上,我等速速撤回汝南!」
vc2008 發表於 2012-10-27 13:48
第五十三章 猛將


    潁川陽翟太守府。

    夏侯淵度步於廳堂之內,東南西北,左右前後的來回走動。

    至於為何如此躁動,夏侯淵自己也說不上是因為什麼,總之就是一句話,今天的夏侯淵心中踹踹不安,總覺得會有什麼禍事降臨。

    少時,只見夏侯淵氣悶的向著廳堂正首一坐,嘴中氣喘如牛,端起銅盞仰頭就是猛灌了一口涼水。

    「來人,來人!」喝過涼水後的夏侯淵依舊感覺不能平靜,仰著脖子沖著廳外高呼。

    「將軍!」一個管家模樣的人匆忙而入,急忙見禮,畢竟夏侯淵的脾氣和秉性是出了名的剛硬火烈,一般下人絕對是吃罪不起。

    夏侯淵拄著桌案,尋思半晌,開口道:「守城的士卒可有緊急事務來報?」

    那管事聞言不由一愣,接著忙道:「回將軍話,城樓一切安好,守城兵將不曾有事前來稟報。」

    夏侯淵又想了一會:「那......城內可有喧嘩變故之事?」

    「不曾,城內一切安泰。」管事的心中有些好奇,夏侯將軍沒事問這些干什麼啊?

    夏侯淵坐臥不安,總覺得似是有什麼地方不對勁,撐著下巴想了許久,終聽他又開口言道:「大公子和二公子現在何處?」

    管事聞言忙道:「大公子在書房攻讀,二公子正與呂賢將軍在校場練習槍棒。」

    「小姐呢?小姐又在什麼地方?」夏侯淵刨根問底,挨個都問個明白。

    管事聞言想了想,道:「小姐適才受幾名平日閨中之友相邀,一起出城去東面樹林采桑去了。」

    聽了管事的話,夏侯淵的面色驟然間變得煞白,拍案起身道:「壞了!」

    管事見狀頗為不解:「小姐平日裡,逢節隔月,多也是與閨友一同出外采桑,將軍也不曾管過,為何今日卻突然著慌?」

    「嘿!」夏侯淵狠狠的一拍桌案,怒道:「平日裡焉能和今日一般,廢話休言,速速取本將戰甲長槍來,我親出城去接涓兒回來!」

    管事見夏侯淵暴怒,渾身頓時嚇得哆嗦,急忙轉身就要出去安排,卻見一個侍衛飛奔而至,直入廳堂,對夏侯淵微一拱,高聲道:「將軍,外面有一群從城外而歸的采桑女堵在太守府外,嚷著吵著要見將軍!」

    夏侯淵的腦袋「轟隆」一聲巨響,身子在原地晃了三晃,血氣上湧,差點沒跌倒在地。

    穩了穩心神,夏侯淵沖著那侍衛低聲咆哮:「快....快讓她們進來!」

    那侍衛不敢怠慢,聞言急忙轉身去為眾女做引路人了。

    少時,便見一眾采桑女進了正廳,一見主位上的夏侯淵,頓時紛紛拜倒在地上,各個都是哭的梨花帶雨,當真是好不傷心。

    夏侯淵來回瞅了一圈眾女,卻是沒有在當中發現他侄女的身影,心下陡然一緊,忙出口安慰道:「莫哭,莫哭,都莫哭了,你們.....你們都我把嘴給我閉上!」

    夏侯淵一句怒吼當真好使,眾女果然一個個都禁聲不哭了。

    夏侯淵氣喘如牛,來回的看著眾女,咬著牙問出一句:「我涓兒今日是隨你們一起出的城吧?她人呢?人呢!」

    一眾采桑女聞言盡皆寒蟬,其中一個膽大的稍稍鼓足勇氣,對夏侯淵道:「涓兒妹妹她....被歹人劫持走了.......」

    夏侯淵頓時頭暈目眩,用手撐住桌案,胸口起伏不定,道:「誰?是誰將涓兒劫持而去?」

    采桑女一邊哭一邊將夏侯涓被劫持的事情從頭至尾向夏侯淵做了一遍講述,而夏侯淵的臉色亦是越來越黑,最終一個支撐不住,向後一仰,幾乎昏死過去。

    太守府的侍衛們頓時慌了,一個個連忙上前,又是呼喊,又是掐人中的,廢了好大的勁才將夏侯淵弄醒過來。

    方一醒來,便見夏侯淵仰天長嘆,一雙狼目之中隱隱的透著些淚花。

    「兄長!我....我對你不起啊!」其聲音悲痛輾轉,哀傷莫名。

    這也難怪,想當年夏侯淵為了保住已故兄長唯一的血脈,甚至生生餓死了自己的兒子,所以說雖然只是侄女,但夏侯淵對她的感情卻比自家孩子更深,乃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一旁的侍衛見狀忙道:「將軍切勿悲傷,小姐雖然被劫持,但想必還未曾跑的遠了,不妨派出幾路兵馬分而尋之,或許還可追上!」

    夏侯淵關心則亂,點了此言不由得趕忙點頭,道:「此言甚善,快,速速吩咐諸位將軍,領著精騎驕將分各路追趕,務必要追回我涓兒!」

    「諾!」

    **********************

    此時此刻,袁尚,張飛等人綁縛了夏侯涓,率領麾下二百余精騎,風風火火的向著西南面趕去,其速如風,其行如火,速度不可謂不快。

    這也難怪,拐了人家的姑娘,誰還會不趕緊麻溜的風緊扯乎?

    奔跑之間,突然聽到身後傳來一陣滾滾的轟鳴之聲,仿佛烏雲積壓,響雷滾滾,袁尚轉頭望去,卻見身後不知何時,約有五百騎的曹軍在遠處的地平線上出現,仿佛一條越描越粗的直線,離著己方越來越近,越滾越粗,越滾越大。

    袁尚臉色一滯,轉頭沖著張飛喊道:「翼德將軍,你老丈人派兵追來了!」

    張飛怒了:「你老丈人!」

    回頭瞅了片刻,張飛冷笑一聲,高聲喝道:「全軍止步!布陣御敵!」

    說罷,便見張飛猛拉馬韁,坐下烏騅馬驟然轉頭,手中丈八蛇矛當空一甩,但聽「呼」的一陣厲風,氣勢極為烈濃。

    一眾騎兵也是隨著張飛一同轉馬,清一色的閃出兵器,卻是一把把雪亮的長矛,在陽光下發出耀眼的寒芒。

    袁尚驟然停馬,深深的看了一眼戰意甚深的張飛,微微笑道:「張將軍,對方少說也有五百騎,你麾下一百,我麾下一百加起來才二百,就這也能一搏?」

    張飛仰天長笑,豪言壯語道:「不消袁三公子擔心,區區五百人馬,何須二百騎眾?你自領麾下人馬在那看著,本將這一百精騎,三盞茶內,足矣滅之!」

    說罷,便見張飛猛然將長矛一甩,高聲喝道:「將士們,隨我沖殺!」

    「殺!」

    「殺!」

    「殺殺殺!」

    ..............

    此時,追趕袁尚等人的那五百騎的領頭之將,乃是夏侯淵帳下的副將呂賢,眼見劫持小姐的賊眾已進入己方的視力范圍,呂賢心下不由大感興奮。

    自己雖然忠心耿耿,但卻因為性格不和的問題,一直不太受夏侯淵的重視,今日追趕這一眾賊子卻是個機會,若是能救回夏侯小姐,自是大功一件不說,說不得還能改變自己在夏侯將軍心中的印象,日後或有機會得到夏侯將軍的重用也說不定。

    想到這裡,呂賢不由得縱馬狂奔,握刀的手也是微微顫抖,心中的緊張無需言表,觀者自明。

    改變命運的時機就在眼前,諒呂賢安能不顫?

    怎奈,事實皆非人所盡料,呂賢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對方本的一眾在逃之眾,居然會轉馬奔襲而來........

    等他們反應過來的時候,卻是為時已晚。

    從轉頭到沖陣,張飛一眾幾乎僅僅只用了一個瞬間。

    剎那之時,張飛所率領的百余騎已是沖入呂賢的騎兵之陣,但見雙方數百匹馬匹來回相交,僅是一個回合的相互沖擊,便見六七十余騎從馬上狠狠的跌落下來,其中大多都是曹軍。

    張飛麾下眾人鋒利的矛戈帶著兵器的陰寒,深深地刺穿了曹軍追兵的身體,然後又猛烈的拉將出來,帶出一片片飛濺在空中的血肉。

    跌落在地上的兵勇,有的尚且沒有完全斷氣,卻被往來的馬匹來回踐踏,鮮血與內髒沖破體膚,揮灑在這片沉寂的草地之上,慢慢的氣絕身亡。

    僅僅是一個回合的交鋒,呂賢所率領的兵勇就士氣喪盡,盡皆膽寒了。

    遠處的袁尚看得渾身發冷,詫然而言道:「張飛麾下的兵勇....居然這麼厲害!?」

    又是一輪沖擊之後,張飛本人已然是沖至敵首呂賢的面前,丈八蛇矛寒光簌簌,帶著一股淒冷的血芒。

    呂賢的瞳孔頓時睜得急劇收縮。

    然而,待他剛想有所反應,一個濃重的聲音卻在他耳邊濃烈的響起,震懾的他渾身不能動彈。

    「拿命來!」

    蛇矛橫掃過後,呂賢的頭顱頓時飄灑在空中,帶著血色的紅線,劃過一個優美的弧線,緩緩的跌落塵埃。

    丈八蛇矛,乃是刺人的兵器。

    張飛以其斬人首級,聞所未聞!

    臂力之強,猛將之威,竟是乃至於此。

    遠處,袁尚不由的暗自唏噓,什麼時候,己方麾下也能夠有一員這樣的猛將啊.......
vc2008 發表於 2012-10-27 13:48
第五十四章 各有分工


    沒有華麗炫目的刀槍相擊,沒有攝人心魄的百合之戰,一擊,僅僅是一擊,呂賢的生命就已經結束在了張飛的蛇矛之下。

    隨著張飛一矛殺死呂賢,劉備軍的士氣頓時空前大盛,歡呼聲直沖雲霄。

    僅僅是因為張飛斬將而沉寂了一瞬間的戰場,再度殺聲四起,戰馬奔騰的轟鳴聲霎時間響徹了整個平原。

    此消彼長,瓶淺水溢,張飛殺將令己方士氣大振,反觀曹軍那邊卻是盡皆膽寒,主將被殺,兵卒沒有了領頭人,士氣陡然大降,陣型頓時一片混亂。

    「殺......」

    也不知道是劉備軍的誰突然高聲吼叫了起來,戰意盎然的士兵們同聲呼應,義無反顧地殺向了周圍的曹軍。

    殘殺,殘忍而血腥的屠戮在平原上開始連憧上演。

    喪失了主將,士氣低落的數百曹軍被旋風般的劉軍騎兵像割麥子一樣,割去了一茬又一茬,一個個鮮活的生命在嘶喊與悲鳴中被無情的矛戈肆意的吞噬了。

    不遠處,袁尚坐在馬上,看著戰場上的這一幕情形,抬頭望天,心中似是有所明悟。

    三軍易得,一將難求,比起張頜用兵的沉穩,高覽率兵打仗的沖勁,張飛麾下的兵卻是多了一份舍我其誰的霸氣與張力,整支兵馬就好像是一支嗜血的鋒利長矛,以主帥為矛頭,以兵卒為槍桿,矛到之處,所向披靡,破甲刺軍,無所畏懼。

    萬夫不當之勇,三軍肱骨之將,原來是真的存在於這世上的。

    袁尚仰天長嘆,心下無限感慨。

    ......................

    夏侯涓被綁縛在馬上,望著不遠處血腥的屠殺,聽著人臨死前悲愴的嘶鳴,心中害怕莫名,一雙妙目中不知不覺間充滿了晶瑩的淚珠。

    凌厲的冷風呼嘯而過,伴隨著血腥味傳至鼻中,夏侯涓生生打了個寒顫,一張美麗的容顏因為這股血風而帶來慌張而變得慘然無色,眼眸呆滯的望向遠處,身體不斷的打著哆嗦。

    血腥的戰場,幾乎摧毀了她內心所有的防線,將她潛意識當中對死亡的恐懼徹底的激發了出來,那是人類最原始的恐懼,是對自然的敬畏,是對生死的無奈。

    就在夏侯涓幾乎因為眼前慘烈的情形而幾乎要瘋掉的時候,一塊略略帶有檀香味的錦綢輕輕的遮住了她鼻尖,獵獵之風中的血腥味道不在有,取而代之的令人迷醉的香料氣息,夾雜著那握著錦緞的手掌溫度,竟是令人有說不出的安心。

    夏侯涓的腦中頓時略微清醒了一些,渾噩的神智也因為香料的味道而為之一清,緩緩的轉過頭去,卻見這伙人中,那個唯一略顯斯文善意的男子,正微笑著用錦帛替她遮住鼻息,不讓廝殺的血腥之氣繼續摧殘她的心智,在她理智崩潰的前夕,適當的伸出援手拉了她一把。

    這是這個男子第二次在無願中幫她了。

    想到這裡,不知為何,夏侯涓的臉竟似是微微的有些紅了。

    袁尚拿著貼身的錦帛,幫夏侯涓遮住血腥味,心中不由暗暗嘆息,更多的卻是憐憫。

    不論她是不是夏侯淵的侄女,但就她本身而言,這個女孩是無辜的,單純無害的她,本是亂世溫房之內的一枝嬌柔花朵,雖然柔媚,但是易折。

    一日之內連遭變跌的他,此的心理會是何等的脆弱。甚至連戰場上的血腥之氣都可以差一點就擊倒了她的心智理性。

    如此柔弱的家伙又如何去迎接這亂世中的風雨滄桑?

    失去了夏侯淵庇護的她,在這個亂世中就好像是一塊玻璃,任何小小的沖擊都會無情的將她粉碎,這就是袁尚此刻憐憫她的原因。

    袁尚從來不認為自己是個好人,但他也覺的自己並不是太壞,至少最起碼的同情心,他還是有的。

    夏侯涓愣愣的看著袁尚,一瞬間似是有些失神,但很快的又反應過來,低下頭去,輕輕地沖著袁尚點了點頭,表示感謝。

    ..................

    不一會兒,喊殺聲越來越小,風雨漸漸的歸於平靜。

    黃昏,夕陽西沉,暮色蒼靄,腥風陣陣。

    追趕的曹軍大多被屠,唯有一少部分倉皇而走,逃離而去。

    適才喊殺聲震天的平原上,此刻充滿著興奮的高呼之聲,聲因此起彼伏,平原上到處都是劉軍士兵們歡慶勝利的喊叫。

    戰場上的劉軍開始陸陸續續的集結,在張飛的率領下,統一的返回袁尚一眾的所在之處。

    張飛渾身浴血,一桿丈八蛇矛上鮮血滴濺,緩緩的落在下方的草坪上,鮮紅奪目,霎是令人膽怵。

    「哈哈哈——痛快!」

    張飛狠狠的一甩長矛,血星飛濺,頓時在草坪上留下一個條長長的血跡。

    袁尚發自內心,敬佩的看了張飛良久,點頭道:「久聞張飛將軍勇武過人,有萬夫不當之勇,今日一見.....真是名不虛傳!以一百騎全敗敵方五倍之眾,將軍果然是當世神將,佩服,實在是佩服。」

    「些許小事,何足掛齒?神將之稱太過,袁三公子太客氣了。」嘴上謙虛,但很顯然,張飛樂意聽別人這麼誇他。

    袁尚抬頭看了看天色,道:「張將軍,時間緊迫,既然追兵已屠,那咱們是不是可以繼續趕路了?」

    張飛轉頭看了一眼身後的兵將,道:「天色已然是要黑,若想連夜奔回,需得先養足精神為上!我與麾下將士們剛剛廝殺一場,頗費體力,袁三公子且暫容我等少歇,稍後在行軍便是。」

    袁尚聞言恍然,驟然之間,轉頭看了看浴血的戰場,一股小小的不良心思又開始在胸中微微晃動。

    轉過頭時,袁尚的臉又是笑的燦爛如花:「是我疏忽了,張將軍和麾下的一眾將士們殺的累了,不方便連夜逃走,休息,休息一會......正好我也有點事要辦。」

    說到這裡,便見袁尚沖著張飛身後的士卒們道:「將士們殺敵辛苦了!下馬!休整!喂食!休息後逃走。」

    劉軍將士們聽了紛紛應令。

    張飛的臉色有點不爽,不滿的言道:「袁三公子,什麼叫休息後逃走?這話我聽著這麼不是個滋味......」

    話還沒有說完,就見袁尚突然翻身上馬,沖著身後的袁軍士卒們高呼道:「兄弟們!劉軍的將士們全殲追兵之眾,其狀甚是英武,但是現在,又到了你們表演的時間了!都隨我來!」

    話音落後,便見袁尚率領著自家的百余騎兵,駕著戰馬,甩著手中兵器,嗚嗚嗷嗷的向著適才張飛與曹軍的戰場當中沖去。

    下馬休息的百名劉軍兵將被袁軍突如其來的舉動驚呆了,一個個坐在草地上,目光呆滯的看著他們像烏雲一樣,沖著無人的戰場飛殺而去。

    有的劉軍士卒心下不明,好奇的問張飛道:「張將軍,追兵敵眾已是被咱們殺盡了,袁軍此刻沖過去還要干什麼?」

    張飛疑惑的搖了搖頭,對於袁尚一眾突如其來的舉動,心下也不是非常清楚。

    但很快,袁軍就用行動給了他們答案。

    袁軍到了剛才的戰場後,立刻紛紛下馬,在袁尚氣定神閒的指揮下,開始.....打掃戰場。

    「馬匹!馬匹!用繩子跟咱們自己的馬匹栓上,都一並帶回去,一匹都不要留下。」

    「旗幟,曹軍的旗幟,卷吧卷吧包起來,一並帶走,以後說不定會有用處。」

    「鎧甲和頭盔,看看質量如何,比你們身上好的話就換上,裝備該淘汰的就得淘汰,日子難也不能摳餿著過。」

    「死人的身上也順便翻一翻,看看有沒有什麼私房錢之類的,找到後全部上交充公。」

    「哎哎哎,那邊那小子,瞅什麼別人,對,就說你呢!我說你小子也太過分了!隨便翻翻就行了,怎麼還扒人家褲子。」

    「...............」

    不遠處的劉軍一眾面色不由的都有些鐵青。

    好嘛,己方一陣拼殺,剛剛才歇下腳,這幫河北來的袁軍居然就去收繳戰物?

    少時,袁軍如蝗蟲一般的將戰場清理個遍,隨即又轉道而回。

    袁尚樂呵呵的回來,翻身下馬,走到張飛的面前,沖他笑道:「張將軍,時辰差不多了,讓弟兄們上馬,咱們繼續逃走吧。」

    張飛的眼皮子星蹦亂跳,沖著袁尚緊咬滿嘴鋼牙,恨不能撲上去咬他一口。

    「袁三公子,你手下的兵馬,適才在做什麼?本將不甚明了,可否告知?」

    袁尚扭頭一瞧,然後像個淳朴的莊稼少年郎一樣,呵呵的笑起來道:「打掃戰場啊,曹軍的馬匹,頭盔,鎧甲扔的到處都是,甚不衛生,在下一時看不過去,幫忙出手清理了一下,應該沒耽誤撤退的時辰吧?」

    張飛聞言默然不語,有點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袁氏四世三公,門生故吏遍天下,袁紹注重儀容,袁術奢侈糜費,兩兄弟平日裡花錢就跟扔橘子皮似的,怎麼生出來的後輩,寒磣成這個樣子?就跟掉到錢眼裡似的,成天勒緊褲腰帶過日子。

    真是有便宜就佔啊,一點都不帶吃虧的。

    張飛悶悶的看了袁尚一會,道:「袁三公子,不是我說你,本將率領一眾弟兄,往來馳騁,奮力廝殺,打退曹軍追兵,你卻過來撿現成?如此,卻是有點說不過去吧?」

    袁尚聞言有些遲疑,過了半晌,方才有些心疼的言道:「要不,撿回來的馬匹甲胄,張將軍你過去挑兩件?但千萬別拿的太多了,畢竟我們也是付出了辛苦的。」

    張飛閉上眼睛,心中一片雜亂,現在的他,看著袁尚就覺得鬧得慌。

    曾幾何時,張飛自認為普天之下,他最反感的人就是呂布,對呂布的厭惡無人能在他心中的出其左右。

    但是直到現在,張飛發現他錯了!

    這小子比呂布還惹人煩!

    呂布是三姓家奴!呂布是背信棄義!但至少呂布不是二皮臉!

    可眼前這小子,他的面皮簡直比城牆還厚啊!

    無奈的嘆了口氣,張飛擺了擺手,無力的道:「不用了,你都留著吧,就當本將沒有看見過.....全軍,上馬!咱們逃回汝南。」
vc2008 發表於 2012-10-27 13:49
第五十五章 夏侯涓的求助


    (ps:感謝書友其實星星是我撞暈的高額打賞與10分的推薦票,話說你的名字很有特點,顯示出腦袋很硬O(∩_∩)O~,更新時間的問題我跟大家說聲抱歉,因為我是個小職員,天天被人使喚來使喚去,事多的壓得我喘不過氣來,所以更新時間無法固定,但會保證一天兩更,特殊情況會有說明,在此致歉。)

    ******************

    長途的奔襲,晝夜的奔波,經過連日來的疾走,袁尚和張飛等二百余眾終於是抵達了汝南之地。

    進了城池,眾人馬不停蹄,不作停留,隨即奔著太守府而去.......

    「大哥,大哥!」

    張飛進了太守府,腳步不停,直接沖入正廳,大嗓門震得懸梁嗡嗡直響,久不擦拭的灰塵隨著張飛嘹亮的嗓音,竟是簌簌的往下直掉。

    劉備此刻正和關羽,孫乾,糜竺等人商討籌足軍備糧餉之事,乍然聽有人這般高聲喚他,不由的吃了一驚。

    抬頭望去,卻是張飛猛然沖進大廳,扯著嗓子高聲道:「大哥,弟弟我回來了!」

    見是張飛回來,眾人的臉上紛紛露出了笑容,劉備的神色之間,更是明顯透漏出了一絲放松的痕跡,點頭笑道:「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張飛笑著沖各人見禮,眾人自當紛紛一陣寒暄不在話下。

    少時,諸位問禮已畢,劉備隨即將話題轉到正題上:「三弟此番去了趟陽翟,不知可是有什麼收獲?」

    張飛哈哈大笑,笑容中透著一股子得意的意味,讓眾人很是看不明白,不知張飛此次前往陽翟,卻是有了高興事這般的得意。

    「大哥,此次前往陽翟查探,但見其城郭高大,牢固難破,東西分設兩個軍屯大營,觀其陣勢少有軍馬近兩萬,不易攻之啊。」張飛笑完後,便將所觀所查向劉備匯報。

    劉備的臉上並無驚訝神色,聞言只是點了點頭。

    張飛清了清嗓子,便又將此番探查情況的具體內容,洋洋灑灑的對著劉備以及廳內諸人又大略的闡述了一遍。

    聽完了張飛的話,眾人的面色或多或少都變得有點深沉。

    雖然對陽翟重兵防守早有預料,但得到了張飛的准確消息,眾人的心下間不免都有些喪氣無奈。

    若張飛帶回的情報屬實,這潁川之地,還真就是沒個打了。

    劉備摸著下顎的胡須,雙眉緊鎖,突然話鋒一轉:「三弟此番辛苦,功勞不小.....只是,那袁三公子此刻在何處?為什麼沒有陪你一同回來?」

    張飛聞言臉色登時一僵,鋼針似的虎須顫顫巍巍的抖動了好一會,方才硬是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

    「那個小子.....他....他去......」

    「諸仙友勿急,俺老孫來也!」但聽廳外一聲怪聲怪調的猴叫響起,其中伴隨著一些眾人沒聽過的稀奇曲調。

    眾人抬頭望去,但見袁尚小跑著進得廳堂。

    到了之後,便見袁尚抬袖擦了擦頭上的汗,自言自語道:「多年不唱,這京腔卻是有點落下了。」

    劉備見袁尚來了,急忙起身見禮,笑著道:「賢侄來的好慢,卻是讓備心下疑惑了許久,不知賢侄為何遲了一步,沒有與翼德一同前來?」

    袁尚奇怪的眨了眨眼:「我先回軍營收拾戰利品了,張將軍你沒有跟玄德公說清楚嗎?」

    張飛的臉色抽搐了一下,淡淡言道:「剛剛把這話放到了嘴邊,卻是讓你剛才那一聲怪調給嚇回去了........」

    袁尚聞言一樂,拍著張飛的肩膀道:「張將軍你真會開玩笑,若論嗓門嚇人,哪個能跟張將軍你比,你一嗓子嚎出來都能給老天爺喊哭了。」

    張飛:「..........」

    劉備搖頭搖頭,嘴上雖然沒說,心下卻暗暗嘆氣,他能看得出此番同去陽翟縣查探,自己的這個性情耿直的三弟一定是受了這豎子不少的折磨。

    想想三弟原先那張黝黑渾圓的大臉,幾日不見,現在居然都有點出了尖下頦了。

    張飛不理袁尚,繼續剛才的話題說道:「大哥,弟弟此番前往陽翟,不光查探得夏侯淵的兵馬頗眾,城高壕深,不易攻取,也還生擒了一人回來,或許可以對夏侯淵形成些制肘。」

    劉備聞言頓時一奇,道:「哦,三弟捉了何人,竟能制約夏侯淵?速速帶上,與為兄一見。」

    張飛哈哈一笑,轉頭沖著廳外喊道:「將那位小姐請上來!」

    少時,便見兵卒引著一個身著鵝黃色水衫的美女走上廳來,那女子相貌柔媚似水,氣質不俗,望之如精雕細琢人中玉器,讓人忍不住精心護持。

    夏侯涓此時雖是淪困之身,但有著良好教育的她卻依舊是知書達禮,掃視了一圈廳中眾人後,遙遙的半身微俯,卻是沖著上首的劉備施了一禮。

    廳內眾人你瞅瞅我,我瞅瞅你,望著夏侯涓的眼神中不由的都多了幾分好奇.......

    用這女子,如何制肘夏侯淵?

    劉備上下打量了夏侯涓片刻,問道:「翼德,這女子乃是何人?」

    張飛豪爽大笑,狡黠的一笑道:「大哥,容弟弟賣個關子,你且問問她自己是誰,與夏侯淵有何關系,便知端底。」

    劉備思慮片刻,隨即站起身來,沖著夏侯涓和善的一笑,道:「不知小姐芳名,乃是何方人士,為何會被吾弟捉來?你與夏侯淵之間又有何關系?」

    夏侯涓見劉備相貌慈祥,語氣和善,與張飛的口氣與語調完全不同,心下倒是少了幾分懼意,盈盈的沖著劉備做了一個福身,張口回答道:

    「阿巴,阿巴,阿巴阿巴。」

    劉備:「...........」

    張飛:「...........」

    正廳左側,關羽身後矗立的一員大漢周倉聞言不由詫異非常,奇道:「這女子說的話好生奇怪,莫非是個異族血統?」

    對面的簡雍聞言,一邊摸著胡須,一邊搖頭晃腦的解釋道:「在下幼年時久居幽燕之地,與漠北塞外各族多有交集往來,倒是頗為通曉幾門異語,如是在下所觀不錯,這女子所用的話句,當屬漠北西原的鮮卑山戎,聽其詞隔語調,乃是烏洛渾一族之語,此言難通啊。」

    眾人聞言紛紛恍然大悟,原來這女子是北境塞外的烏桓中人啊。

    就在這個時候,大廳中響起了一陣不合時宜的咳嗽聲。

    「咳、咳!」

    卻是袁尚一陣咳嗽,將眾人的目光吸引,皺著眉頭解釋道:「簡公果然是見多識廣的前輩高人,連烏洛渾這麼偏門的外語科目都掌握的如此清楚,簡公真雄才也!在下深感佩服,只可惜這姑娘是個啞巴,要不咱們就可以向她核實一下事實真相了。」

    「咳,咳,咳!」眾人聞言頓時咳的一陣臉紅。

    簡雍面色通紅,狠狠的白了袁尚一眼。

    這可惡的袁家小子。

    劉備頗為不滿的轉頭看了看張飛,雙目中目光炯炯,言下之意不言自寓........

    她既是個啞巴,你還讓我問她話做什麼?莫不是故意調笑為兄?

    三弟,你學壞了。

    張飛也是頗為尷尬,沖著劉備微一施禮,慚愧道:「兄長見諒,弟一時得意,忘記這茬子了。」

    劉備長嘆口氣,搖頭道:「無妨,今後還需甚勉之。」

    「諾.......」

    轉過頭來,劉備看著袁尚,道:「袁三公子想必清楚這女子來歷,還望公子為備略解疑惑。」

    袁尚聞言笑笑,道:「好說,此女乃是在陽翟城外采桑之時,為我與張將軍所獲,其復姓夏侯,名字尚不清楚,身份嗎,乃是我等的大敵,夏侯淵之親外侄女也。」

    眾人聞言,一個個無不面色動容,望向夏侯涓的目光,也開始不住的閃動。

    眼看著就要攻打陽翟的當口,居然將夏侯淵的從侄女捉了回來,真是天助我也,此女若是運用得當,陽翟城池,未必不能一鼓作氣而下。

    糜竺反應最快,急忙向劉備諫言道:「主公,此女既是夏侯淵侄女,若是運用得當,說不得可將夏侯淵引出汝南,到時我軍就可以在野外與其相抗,不需強行攻城了!」

    關羽撫摸著長須,點頭道:「不錯,若是能將夏侯淵的兵馬引出來,與之公平決戰,以我軍的戰將兵馬,再加上袁三公子的五千之眾,實力絕對在夏侯淵之上,到時交戰,我軍便可先敗夏侯,再取潁川!如此,大事定矣!」

    劉備聞言點頭,道:「二弟與子仲之言,甚和我心,如此便這般決定了......至於如何用此女引夏侯淵出城,我們一會在慢慢的商議......翼德,先將夏侯小姐帶下去,記住仔細要看押,勿要生出事端。」

    張飛哈哈一笑,揚聲道:「大哥放心!」

    說罷,張飛抬手對著夏侯涓道:「夏侯小姐,請隨我往這邊來。」

    夏侯涓一見張飛就甚是害怕,見他要把自己領走,頓時嚇得花容失色,渾身像是打康谷一般的抖個不停,一雙秋水晶眸來回的在廳內四下尋摸,最終落在了袁尚的身上。

    一看見袁尚,夏侯涓的臉色頓時一明,雙眸之中淚眼婆娑,深深的望著袁尚,其間不但包含了無限的困苦和恐懼,還有著另一層隱晦的涵義——救救我!

    袁尚見了臉色不由一變。

    啥意思?廳內這麼多人呢,為什麼非沖我來!?

    我長得像是個冤大頭嗎?不應該啊,我長得可是很英俊的!

    夏侯涓輕輕的眨了眨眼睛,眼眸中的淚水順著臉頰緩緩流下,其中深深的涵義顯然又增加了幾分——求求你救救我吧。

    袁尚臉色微微抽搐,左右猶豫了一會,最終長嘆口氣,無奈的點了點頭........

    好吧,我承認我是一個冤大頭,但是要重點強調的是,我可是一個英俊的冤大頭。

    「玄德公。」袁尚站了出來,對著劉備微微拱手,道:「請恕在下直言,我覺得您這種處理夏侯小姐的方式並不合適。」

    劉備見袁尚出言,聞言頓時一愣,奇道:「袁三公子此話怎講?」

    袁尚清了清嗓子,道:「吾聞以孝治天下者,不害人之親,施仁政於天下者,不絕人之祀。玄德公乃漢室後裔,匡君輔國,所大敵者,曹操也,操以急,公以寬,操以暴,公以仁,操以譎,公以忠,如此才能成就大事,令天下側目,如今為了對付夏侯淵,捉了人家侄女本就有些齷齪,若是再加以囚牢,日後傳了出去,天下人又會如何看待玄德公?只怕是對玄德公的名聲有害無利啊。」

    劉備聞言不由甚奇,想不到一向吊兒郎當,不著調的袁家小子,今日居然說出了這麼一番言論,且其中理由中肯,頗可見用。

    劉備使勁的瞅了袁尚好一會,仿佛是想看看此人是真是假。

    過了好久,劉備方才重重的咳了一聲,點頭道:「三公子所言甚是,是備疏忽了,薄待他人家眷,卻不是仁者所為。」

    袁尚點頭笑道:「所以嘛,玄德公應該把她奉為上賓,並安排在驛館之內,就跟我一樣,好吃好喝的供著養著,傳將出去,世人便都知道了玄德對待敵人的家眷有多麼的仁厚!」

    劉備聞言點頭:「三公子此言周到。」

    袁尚見劉備同意,心下稍安,繼續道:「玄德公捉敵將夏侯淵的侄女而不殺,還好吃好喝的照料著,到時候一定是美名在外,世人皆贊......對了,若是能再給這位夏侯小姐按月發俸錢,年年給補助,效果必然是錦上添花!曹軍的武將謀士們若是知道了玄德公如此仗義,抓了人質不但不殺,還按時給發月俸,心下必然甚是向往,說不定一個個都蜂蛹般的把自己家的老婆閨女送到玄德公這來當人質拿俸錢,以後曹操若是派將領攻過來,咱們就派出對方將領的妻子兒女大耳刮子抽他們,如此不出三年,不但曹賊必亡,漢室可興,咱們汝南郡的婦女規劃也一定是如火如荼,蒸蒸日上啊。」

    劉備聞言氣得硬是抓下自己一半的胡子,恨不能上去抽袁尚一嘴巴........

    這個混賬小子,剛剛才覺得他言語中肯,這便又開始混話連篇,太他娘的氣人了......

    硬生生的將這口氣咽了下去,劉備的嘴角抽了一抽,硬邦邦的道:「公子所言甚善,備自當慎重考慮,不過給夏侯小姐發月俸的事......還是算了。」

    袁尚聞言惋惜道:「玄德公不納我言,日後可別後悔啊。」
vc2008 發表於 2012-10-27 13:50
第五十六章 啞女的歸宿


    (感謝書友非鬼影的打賞,一會還有一更,不過會很晚,被熊了一天了,明天還要繼續被熊,熬夜碼字好難受的說,求點推薦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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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小到大,從平原相到左將軍豫州牧,從徐州到許昌到再到汝南,從附屬與公孫瓚到自為一方諸侯,劉備遇見過形形色色的人,說句不吹牛逼的,他的閱歷和經驗應該也算是不比凡人了,但給敵人的家眷發月俸的荒唐事,他今兒還就真是第一次聽到。

    劉備此刻的心裡有點堵,袁尚這個小子,他的腦袋到底是怎麼長的,才能說出這麼混賬的鬼話?

    劉備臉色不佳,那邊張飛的面色更是不太好看。

    雖說這美女是個啞巴,但終究是曾令他心跳牽動的佳人,縱然已是無意,但佳人在側,總歸是一件美事,本來大哥讓自己看管她,張飛的心裡倒是隱隱的有點小小期待,不想袁尚這混賬東西橫插一槓子,竟是要生生的把這事給攪合黃了。

    張飛現在不知為何,心裡猛然湧上一股子莫名的沖動,要是把這混玩意串在自己的丈八蛇矛上,然後架在火堆木柴中烤上一烤,然後嘗嘗,不知會是個什麼味道。

    張飛吃過不少東西,但混賬的肉,還真就是不知道啥滋味。

    「袁三公子此議誠懇,頗為主公著想,主公不妨采納其言。」眾人當中還是糜竺的思想比較冷靜,拋開袁尚剛才話中那些混蛋的方面不談,本質的涵義倒還是頗為中肯,且其中不乏長遠的見識,倒是令糜竺對袁尚厭惡的心中,多了幾分佩服和看中。

    劉備一代梟雄,半世人精,也自然明白此刻善待夏侯涓會對自己的名聲和聲望大有益處。如今聽了糜竺的進言,他心下更是清明了幾分,隨即點頭道:「好,既然如此,就按袁三公子的意思來辦,請夏侯小姐到館驛安歇,予以上賓之禮待之,要讓天下人看看我等仁者之軍的胸襟是何等之寬大,雖為敵手,但絕不害他人家眷。」

    劉備這話一說死,那面的張飛頓時有點著急了,趕忙道:「大哥,善待歸善待,可不一定非要讓夏侯淵匹夫的侄女住在館驛吧?畢竟館驛之地正居在鬧集之側,不方便派重兵把守,更兼那裡閒雜人等甚多,萬一讓這女子得空跑了,豈不悔哉?」

    不待劉備回答,就聽那面的袁尚笑道:「翼德將軍這話說的有些誇張,區區一個女子,手無縛雞之力,身無絲毫武技,呆呆傻傻的連話都說不明白,就算是真跑了,估計她連城門在哪都找不著地方。」

    張飛聞言轉頭怒視袁尚。

    袁尚不以為意,聳聳肩道:「再說了,我與張頜,高覽將軍等人也同在驛館,難道翼德將軍覺得我們這麼多人還看不住她一個弱質女流?」

    張飛聞言哼了一聲,道:「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你等但凡是稍有個疏忽,一不留神放跑了這女子,卻是讓我等苦心白費!大勢難回!」

    袁尚聞言嘆了口氣,道:「哪有那麼多萬一啊.......」

    說到這裡,卻見袁尚的眼睛突然睜大,伸出一根手指使勁的點著張飛,恍然大悟道:「哦....哦!我明白了,張將軍,你該不會是看上這女子,對她有所圖謀吧?」

    張飛聞言頓時臉色一紅,怒聲喝道:「放屁,你休要在此胡言.......」

    袁尚搖了搖頭,使了個眼神道:「張將軍,如果真是這樣,你倒是早點說啊,弄得人家一頭霧水,朦朦朧朧的,苗條啞女,君子好逑,都是男人,在場的諸公會理解的。」

    張飛頓時有些慌了,忙反駁道:「胡言亂語,沒有的事,本將只是為了大局著想而已,哪裡是你想的那般不堪!」

    袁尚仿佛沒有聽見張飛的話,只是摸著下巴,自顧自的言道:「張將軍你要是真的能納了這個姑娘,卻也算是美事一樁,不過有個問題倒是得好好研究研究,這女子畢竟是夏侯淵的侄女,你要是真的和她有了關系,那夏侯淵也就變成了你的叔叔,而玄德公和關將軍又是你的拜把子弟兄,同樣的道理,他們也得管夏侯淵叫上一聲叔叔,而夏侯淵和曹操好像又是隸屬同輩......」

    說到這裡,便見袁尚沖著劉備微微一笑,拱手言道:「敢問玄德公,到時候你想管曹操叫聲什麼?」

    劉備聞言,臉色驟然的有些紫了。

    張飛見情況不妙,頓時急了,趕忙言道:「大哥,你別聽他胡扯,弟弟當真是沒有那個意思..........」

    卻見劉備猛然抬手擋住了張飛的話頭,似是渾身無力沖的沖夏侯涓揮了揮袖子,疲憊的言道:「帶下去,帶下去!送到驛館,好生安頓,切勿慢待,除了袁三公子之外,別隨意讓任何人去見她,就是我親弟也不行。」

    「大哥!」

    「好了,翼德,為兄心意已決,勿復多言。」

    袁尚笑著沖劉備拱了拱手,道:「既然如此,那在下便先行告辭了。」

    劉備點了點頭:「賢侄一路勞苦,還是早早回驛館歇息為上,攻取潁川的事,咱們來日再作計較不遲。」

    ..............

    在張飛足可灼死人的目光之下,袁尚與幾個侍衛引著夏侯涓悠哉悠哉的走出了大廳。

    幾人的背影方一消失在視線之內,便見張飛略有惱怒的沖劉備道:「大哥,難道你真相信這豎子的荒謬之言?」

    劉備聞言輕撫了撫額頭,嘆氣道:「三弟啊,你我兄弟多年,感情深厚,彼此知根,又何必藏掖?為兄縱然摸不透袁尚的心思,可我難道還不了解你嗎?」

    張飛聞言面色一滯,不知如何作答。

    半晌之後,方聽他無奈道:「可是大哥.....」

    「三弟!」一旁的關羽忍不住開口道:「一個袁家小子,已經夠讓兄長鬧心的了,你就勿要再惹大哥的不快。」

    張飛聞言一愣,語氣頗有些不甘:「二哥,連你也來說我嗎?這事明明就是那姓袁紹的攪理,與我無干啊!」

    卻見劉備走下堂來,輕輕的一拍張飛肩膀,嘆道:「三弟啊,天下紅顏多禍水,夫英雄者,當甚遠之!更何況此女乃夏侯淵親侄,我等決計不可與之扯上任何關系,不然今後傳將出去,將置遠在許昌的陛下於何地?又讓天下百姓如何看待我等?」

    張飛聞言,低頭默然無語。

    劉備見狀又道:「其實為兄知道,區區一介女子,你並無多甚的在意,你只是咽不下袁尚的這口氣而已,大丈夫生於天地之間,壯志豪情可震日月,偏偏碰上袁尚這麼個小人,為兄能理解你。」

    張飛聞言沉默良久,嘆氣道:「大哥,那袁家小子.......確實是惱人之極啊!弟倒不是對那女子怎樣,只是不甘心輸陣於其爾!」

    劉備聞言笑笑,安慰道:「三弟此情在理,但也正是因為如此,為兄才將那女子借機推給了袁尚,此子年輕,安能不好美色?若是他日後真與這姓夏侯的女子弄出什麼事來?呵呵,我倒像是想看看袁紹的那張老臉往哪擱?這袁家和曹氏之間不知又將會生出多少事端,袁紹和曹賊的面皮又會在天下士人間落下多少?」

    那邊的孫乾聞言頓時恍然大悟,道:「如此,便當真有趣了!」

    劉備輕輕的點了點頭,慨然嘆道:「此子自打到了汝南之後,不知給我們添了多少麻煩和苦楚,著實惱人之極!可這回,也該是讓備戲耍他一次了!」

    滿廳之中,包括糜竺,龔都,孫乾,張飛等人聞言紛紛拜首,無不感慨而言道:「主公此舉.....甚得人心啊!」

    「..........」

    ******************

    回了館驛,天色已經是黑了,袁尚腹內還不太餓,沒有著急用飯,反而讓驛館內的侍從們先給夏侯涓安排了一間上好的廂房,供其居住,然後又卓人拿些膳食,讓她果脯充飢。

    夏侯涓連日來因為恐懼害怕,連飯都沒吃多少,此刻心下略定,肚子倒還真有點咕嚕咕嚕的叫。

    此刻乍然見了飯食,夏侯涓不由的有些食指大動,在略微猶豫了一會後,夏侯涓果斷的拿起了筷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飯菜忙不送跌的往櫻桃小嘴裡送,頗失美女風范。

    袁尚拄著腦袋,斜眼瞅著餓的不行,狼吞虎咽的夏侯涓,面色平淡,聊無所謂,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不消一時半刻,夏侯涓就將桌案上的飯菜吃了個干淨,將手中的筷子放下,抬頭看了看一直瞅她的袁尚,面色不由頓時一紅。

    適才的如風卷殘樓般的吃相,竟是都讓這男子給看去了.........

    袁尚見夏侯涓吃完了,眉毛輕輕一挑,道:「沒吃飽?再來點?」

    夏侯涓的臉色更紅了,只感覺羞愧無地,極不好意思的搖了搖頭。

    「沒事,你要想吃就使勁吃,不用跟我客氣,劉皇叔買單。」

    夏侯涓聞言猶豫了一下,接著甜甜一笑,用雙手在半空中比劃了個圓,接著往外逐漸擴大,然後左手在上,右手在下,凌空拍了一拍,最後張開左手的手掌,伸出五根手指,使勁的晃了一晃。

    袁尚理解,隨即轉頭沖著館驛侍從喊道:「再給她來五碗米飯,盛滿,要大碗的。」

    夏侯涓聞言頓時笑容滿面,一對杏眼眯成了縫,顯得嬌媚可人。

    袁尚轉頭看了看夏侯涓,又道:「對了,光知道你姓夏侯,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別保密了,說出來聽聽。」

    「阿巴,阿巴。」夏侯涓張嘴即來。

    袁尚的眉頭微微一皺,道:「跟我你還來這一套?別忘了這招是誰教你的。」

    夏侯涓輕輕的眨了眨眼睛,剛才在太守府還顫顫巍巍的她,此刻對眼前的男子表現的卻是毫無懼意。

    「阿巴,阿巴,阿巴。」套路不變,依舊是個啞巴。

    袁尚見狀愣了一下,接著無奈一笑,聳聳肩道:「算了,就當你真的是個啞巴好了,我是無所謂的,不過你總得想點辦法告訴我你叫什麼吧,不然我以後怎麼招呼你?」

    夏侯涓點了點頭,對袁尚的話表示贊同。

    但見她伸出一個細長白柔的手指,輕輕的沾了沾盞中的溫水,在桌案上用手指寫出了三個娟秀的古體漢字。

    袁尚眨了眨眼,好奇的一個字一個字的讀道:「夏侯圈?我倒是認識呼啦圈,橡皮圈和甜甜圈,夏侯圈是個什麼圈?你爹怎麼給你起了一個這麼霸道的名字?」

    夏侯涓聞言臉色頓時變得通紅,一拍桌案,不滿如黃鶯兒鳴曲般的叫道:「是夏侯涓......」

    說到這裡,夏侯涓卻見袁尚正一臉壞笑的看著她,心下登時一緊,明白中了他的詭計,臉色頃刻間又變紅了,急忙改口掩飾道:「阿巴,阿巴,阿巴阿巴阿巴!」
vc2008 發表於 2012-10-27 13:51
第五十七章 奇兵


    夏侯涓露餡了。

    這也難怪,天下之大,任誰聽自己的名字被別人叫成了「圈」,都不會太好受,夏侯涓只是情急之下喚出聲來,換成別人,早就上去跟袁尚掀桌子了。

    當然袁尚也並沒有感到有什麼的得意意味,對方是一個只會裝啞巴的傻丫頭而已,若是耍了她還會有什麼成就感,袁尚今後也就甭在諸侯圈裡混了。

    也就是在這個當口,館驛侍從將袁尚要的五碗白米飯端了上來,夏侯涓拿起筷子,瞅也不瞅袁尚,望著懸梁一個勁的把飯往嘴裡扒拉,似是有些賭氣。

    袁尚見狀不由好笑,開口道:「哎哎哎,慢點慢點,沒見過飯啊?別再噎著。」

    夏侯涓白了他一眼,不滿的張口回敬道:「阿巴、阿巴、阿巴!」

    「嘿,你剛才不是說話了嗎?怎麼還裝啞巴?這招對我不靈了。」袁尚笑著搖頭點破。

    「阿巴阿巴!」夏侯涓將手中碗筷放下,嘟起小嘴,顯然對袁尚耍她很不痛快,干脆徹底的當起了真啞巴,一裝到底。

    袁尚有些無語了,丫頭片子年紀不大,自尊心倒還挺強的。

    算了,反正已經確認了她不是啞巴,愛裝就繼續裝吧,反正這樣更好,省的萬一不小心讓劉備的人識破了,日後恐怕還不太好交代。

    就這樣,兩人一個裝啞巴吃飯生悶氣,一個拄著腦袋若有所思,屋中一時間竟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直到有三個人走進廳來,方才將這片刻的寧靜打斷.......

    這三個人不是別人,正是張頜,高覽以及鄧昶。

    幾日不見,張頜和高覽的面容都有些消瘦,顯然連日來訓練兵將,整備軍務整備隨時出征的事情,令這兩位河北名將頗為勞苦,吃不太消。

    倒是鄧昶那個老匹夫,面色紅潤,神清氣爽,肚子隱隱的又大了幾圈,顯然是沒輕吃,沒輕鬧。

    見了夏侯涓,鄧昶老匹夫的兩顆豆眼頓時一眯眯,瞅著袁尚的雙眸中隱隱的透著幾分狡黠和齷齪,那副神情很明顯是誤會了袁尚的什麼舉動。

    「好一個俊俏的女娃兒啊......」

    鄧昶一邊摸著稀稀疏疏的胡須,一邊感慨嘆道:「果然是英雄難過美人關,這丫頭是你在外頭搶的吧?」

    袁尚的臉色頓時有些發綠。

    夏侯涓聞言媚眼卻是一亮,趕忙點了點頭應和鄧昶,接著站起身來,用手指遙遙的一指袁尚,然後又指了指自己,憤慨的一握小嬌拳,惱羞的言道:「阿巴,阿巴!阿巴阿巴!」

    鄧昶面色一變,詫然道:「怎麼著?居然還是個啞巴?三公子我真是瞧錯你了,你真是個禽獸啊,啞女你都不放過,這也太不地道了......唉,話說我年輕的時候怎麼沒想到劫個把的女娃傳下香火,說不定此刻就不用受家中那口子的閒氣了。」

    袁尚猛然一腳踹向鄧昶,悠悠道:「想死你就直接說,不用表現的那麼委婉.........還有你,啞巴,不會說話就不要亂比劃,很容易引起別人誤會的。」

    夏侯涓聞言沖袁尚緊了緊鼻子,然後抬手取出貼身的錦帕替鄧昶擦了擦身上的鞋印子。

    鄧昶感謝的沖著夏侯涓笑了笑,然後轉頭白了袁尚一眼,不滿道:「都是年輕後輩,看看人家多尊老重賢,你再照鏡子瞅瞅你自己,簡直就是雲泥之判。」

    夏侯涓趕忙跟著點了點頭,不滿的張口對袁尚道:「阿巴阿巴,阿巴!」

    高覽聞言好奇,道:「這女子是啞巴,竟也如此好說,她說什麼呢?」

    鄧昶急忙為她翻譯:「她在問袁三公子,如此薄待智謀之士,臊不臊得慌。」

    夏侯涓聞言一愣,接著又是點頭附和。

    袁尚心下無奈一笑,得,他倆居然還互相找到組織了。

    魚找魚,蝦找蝦,能夠鄧昶這老王八混到一塊去的,這女子定然也不怎麼聰明..............

    鬧了一會,袁尚悄悄的沖著張頜與高覽使了一個眼神,說道:「二位將軍,且隨我出來一下,在下有事想跟你們談談。」

    二將隨袁尚走出廂房,來到館驛外的涼亭內,卻聽張頜開口問道:「三公子,那女子究竟是什麼人?為何會身在此處?」

    袁尚尋思了一會,隨即言簡意賅,怎選重點,將夏侯涓的身份對張高二將做了一遍陳述。

    張頜與高覽聞言沉思許久,似有所悟。

    「原來如此!」高覽一邊點頭,一邊說道:「我等此次奪了夏侯淵的侄女,便可利用她為誘餌,引夏侯淵出兵陽翟,這樣就可以不必大費力氣的去攻關搶城,而是轉攻城為誘敵,與夏侯淵在平原之地決戰,以我軍之精銳加上劉備軍之戰力,實力必然在夏侯淵之上,如此便可先破夏侯淵,再奪陽翟城!」

    袁尚聞言點了點頭,道:「正是如此,劉備軍的大多人士都比較贊同這個戰略。」

    張頜並沒有變現出任何的欣喜,有些略愁道:「此法雖然比強行攻城穩妥許多,但卻還有漏洞。」

    袁尚點頭道:「不錯,張將軍想的果然透徹,夏侯淵不是傻瓜,他縱然心急侄女的安危,但也不會看不出我們的意圖,我覺得他就算是受了我們的脅迫,也一定會聯合曹仁一同出兵,我們與劉備的實力目前或許可以戰敗夏侯淵,但若是再加上曹仁,只怕這勝算就並不太高。」

    張頜聞言點頭,道:「曹仁乃是曹氏宗族第一將,本領非常,又善於布陣,比之夏侯淵剛烈之人,乃是更難對付。」

    袁尚想了想道:「所以說,咱們這次出兵,不能完全按照劉備的意思來,將夏侯淵引出來就算完事,那是不智的做飯!若是果真如此行事,縱然是打了勝仗,損失也必然不小,對我們得不償失,更何況夏侯淵與曹仁聯合,咱們還幾乎沒有贏的希望,所以說,必須要想辦法使出一支奇兵,一支任何人都想不到的奇兵,在咱們與曹仁和夏侯淵酣戰之期,能夠起到關鍵性的作用,釜底抽薪,一舉奠定勝機!」

    高覽聞言奇道:「奇兵?還是夏侯淵和曹仁都想不到的?這樣的兵馬,咱們到哪裡去找?」

    張頜想了想,笑道:「三公子之意,我明白了,高將軍,這支奇兵,還真就是常人所不能料及。」

    高覽沉著臉仔細的想了一會,終於猛然而悟,道:「原來如此,三公子所說的奇兵,莫不就是呂玲綺?」

    袁尚聞言點頭道:「不錯,呂玲綺的九裡山一眾已與我軍聯合,休說是夏侯淵,曹仁,就連劉備他們都不知道,所以我想修書一封給她,請她在關鍵時刻出兵於夏侯淵之後,奪取陽翟!只要咱們能把夏侯淵和曹仁主力引出來,以呂玲綺的本事,攻下守備不足的陽翟城郭,絕對是輕而易舉!到時候後方老巢被劫,曹軍軍心渙散,我們與呂玲綺,劉備再來個三路夾擊,夏侯淵和曹仁在能耐,也是必敗無疑。」
vc2008 發表於 2012-10-27 13:51
第五十八章 激將信


    (感謝其實星星是我撞暈的童鞋的打賞,今天又被領導熊的哭幾賴尿的,忙死了,但不會斷更,第二章正在碼,但估計得半夜發出來了。)

    *****************

    汝南太守府。

    劉備高坐於主位之上,一臉沉色的看著下方諸人,面色異常嚴峻。

    其下方左右兩側,分別坐著關羽,張飛,陳到,關平,周倉,龔都,劉辟,袁尚,張頜,高覽等眾將,一個個也是正襟危坐,不苟言笑。

    這也難怪,兵馬已經是籌備完畢,戰略也已經是核實無誤,袁劉的聯合軍即將開始出征潁川,大戰一觸即發,就連平日裡凡事悠哉不著慌的袁尚,此刻的心中也不由微微的有些緊張起來。

    萬事都已是准備完畢,就差發布出兵的指令了。

    兩軍聯合,袁尚和劉備都算是一軍主帥,二人的地位本當是不分高低,但袁尚一則嫌麻煩,二則怕責任,三則有私心,所以執意將全軍的指揮權交到了劉備的手上。

    不管之真意假意,劉備自然都不肯輕易的接受,二人像是踢皮球打太極似的,你推我揉的謙虛了好半天,直到其他人都快要吐的時候,劉備才在袁尚的執意要求下,無可奈何的接受了指揮全軍的權柄。

    而今日,便是准備出征的日子了。

    但見劉備輕輕的咳嗽了一下,首先言道:「諸位,連日來,我等日夜磋商,已是決定將戰場定在北方的葉城附近,那裡通至兩路,北接潁川,西連宛城,乃是曹仁和夏侯淵攻我汝南的必經之路,我軍屯兵在此,便可同時防備夏侯淵和曹仁的兩路兵馬偷襲我軍之後,以防不測,這點,想必諸公都沒有異議了吧?」

    眾人盡皆點頭深然之。

    劉備見大致戰略方向無誤,隨即點了點頭,開始分配任務:「二弟,你率領本部兵馬,屯營葉北的平原,以阻夏侯淵前哨!」

    關羽大步流星,站起身來結果劉備遞出的令牌,高聲道:「兄長放心!」

    「翼德,你領本部兵馬,布陣在葉原以西,謹慎注意宛城的動向,慎防我軍與夏侯淵交手時,曹仁趁亂出兵!」

    張飛起身結果令牌,如滾雷般回應:「諾!」

    劉備轉手又取出兩張令牌:「劉辟,龔都!」

    「在!」

    「命你二人率步卒三千,謹守汝南,小心防備,勿失根本,切記切記!」

    劉辟,龔都一齊拱手,道:「諾。」

    說到這裡,劉備又轉向了袁尚等人所在的地方,笑道:「張頜,高覽二位將軍可將麾下兵馬分為左右兩屯,分別屯扎在雲長的東南兩方各五裡處,以成犄角之勢,任憑夏侯淵攻擊任何一方,都可互相支援。」

    張頜與高覽互相對視了一眼,暗暗的點了點頭,顯然對劉備的吩咐並無異議。

    「玄德公放心,此事包在我等身上。」張頜慨然而諾,並無推脫。

    劉備摸了摸短須,做最後的陳述道:「備與陳到領步卒精銳,布陣於雲長軍後,居中接應各方,糜竺、簡雍、孫乾等人處理錢糧諸事,一應人等各守其職,切記不可有誤!」

    三名白面書生聞言一起拱手,道:「謹遵主公吩咐。」

    劉備來回看了看眾人,道:「出兵之事,大致便是如此了,諸公覺得備還有什麼遺忘?不妨直說,若是沒有,便都去依令准備吧。」

    眾人你瞅瞅我,我瞅瞅你,心下都有所懷疑,最終殊途同歸,一個個全都將目光落在了袁尚的身上。

    很顯然,眾人都已經知道劉備忘記什麼了。

    他把這位袁三公子給忘了。

    袁尚一見眾人瞅他,稍稍的愣了一愣,接著急忙搖手道:「沒關系,不用瞅我,沒事我還樂的清閒,我無所謂的。」

    劉備長嘆口氣,默默的注視了袁尚許久,半晌無言。

    說真的,劉備倒還真不是故意把袁尚給忘了,只是他是真的不知道應該讓袁尚干些什麼。

    袁尚在烏巢之戰的表現,劉備並不清楚,他對袁尚的能力可謂是一知半解,唯一大概曉得的,就是這個袁三公子喜好偷奸耍滑,惹是生非,氣人的本事他可是一個頂倆,但若是論起行軍打仗......袁尚究竟是個什麼材料,劉備還真就是說不太清。

    可是對方畢竟是袁軍的領頭人,自己就這麼把他給晾一邊,說到底倒還真是有點不太合適。

    可是該讓他干點什麼呢?劉備有些犯難了。

    此戰關系重大,事關劉備一軍今後的戰略發展,必須要謹慎處之,對方都是曹氏的名將,己方在用人方面一定要慎重再慎重,不能出現任何疏漏,不然若是一個環節出了茬子,後果都是不堪設想的。

    兵敗陷城倒在其次,一個鬧不好死於非命卻也不是不可能。

    怎麼辦呢?劉備心裡開始打起了小九九。

    梟雄不愧就是梟雄,劉備琢磨了一會,還真叫他給袁尚琢磨出個道道來。

    卻見劉備輕輕的咳嗽了一聲,道:「賢侄啊,此番出征,還真就有一個重中之重的任務,要勞煩你來操辦,此事關系重大,還望賢侄勿要推辭。」

    袁尚聞言神色微正,道:「玄德公有何吩咐?在下定然是不負所托。」

    劉備摸了摸胡須,道:「如今我軍在葉原之地布下精兵,欲與夏侯淵一決雌雄,但前提卻是得讓夏侯淵從潁川出兵,如今我們得了他的侄女,可夏侯淵尚未完全知情,賢侄乃是河北名家之後,文筆必然不俗,就有勞賢侄修書一封與夏侯淵,對其陳述個中利害,寫明他侄女在我軍的手中,言語中多設激將之法,逼他出兵來襲!」

    修書給夏侯淵逼其出戰,這事劉備本來已是決定交給孫乾來做,但此時靈機一動,卻是又轉到袁尚的身上。

    一則修書陳述夏侯涓被己方所奪,激夏侯淵出兵潁川,這事確實是重中之重,如若不然,己方在葉原的布陣就全是白搭,這事交給袁尚正合適。

    二則此事毫無風險,且不是很難,只要稍有文筆功底的,讓夏侯淵知曉自己侄女的下落就成,說白了會說人話的都能干,當然了,要是順便在引經據典的來幾句古文折一折夏侯淵的面皮,那就更是錦上添花了。

    在劉備心中,袁尚是名門之後,這點筆頭子上的小事情,對他來說應該是不會很難。

    不想袁尚聞言面色一沉,似是有些頹喪的道:「玄德公.....你居然讓我寫文章?動筆頭子可是很累很辛苦的!」

    說實在話,袁尚別的不怕,怕的還真就是動筆頭子。

    這也難怪,寫東西確實是一件很乏味,很辛苦,很敖心血的苦差事,就好似本書的笨蛋作者來說,白天忙著寫材料,晚上熬夜寫小說,本來就不多的頭發一天唰唰的往下禿嚕,二十多歲的人混的跟小老頭似的,走在大街上,四十多歲的中年婦女要問路,還得先管我叫一聲大兄弟,鬧心不.......

    劉備不以為意,笑著對袁尚道:「袁三公子玩笑了,賢侄乃是名門之後,自幼拜得名師,飽讀詩書,區區的一簡書信又如何能難得到你?以備度之,此事還真就是非賢侄莫屬,事關兵家大事,還望賢侄不要過於推辭。」

    袁尚愣了半晌,最終抵不過眾人一道道各有意味的目光,長聲一嘆,低著腦袋無奈的言道:「謹遵將令.....」

    ***********************

    出了太守府,身邊沒有了別人,高覽重重的哼了一聲,不滿的言道:「劉備織席販履之輩,竟然小瞧我們家公子,不讓公子率一師出征便罷了,反倒是去干那些刀筆小吏之事,委實是瞧人不起!」

    袁尚輕輕的擺了擺手,道:「這也不怪他,畢竟是兵家大事,我一個年輕小子,從來無甚名號,別人瞅我第一眼,肯定都是叫我」袁紹之子「,而不是叫我自己的名字,劉備不敢用我,也在情理之中。」

    張頜聞言皺眉,道:「劉備不肯見用公子,那公子難不成就真打算閒居在汝南不成?」

    袁尚聞言笑道:「當然不是,咱們前番不是說了嘛,此番會戰,要邀請呂玲綺作為一支奇兵攻打潁川,既然戰場上沒有我的事,那就由我私下去一趟九裡山,會和呂玲綺,攻陷夏侯淵的後方陣地,來他一招釜底抽薪,給夏侯淵點厲害嘗嘗。」

    高覽放聲哈哈大笑,道:「如此甚好,到時候看看劉大耳朵他臊也不臊!」

    張頜聞言道:「既然如此,我就從軍中撥出一百名精銳,偷偷的保護著公子前往九裡山。」

    袁尚點了點頭,接著又長嘆口氣,無奈道:「不過在那之前,我還要先給夏侯淵寫一封書信,激他出兵......沒長心的劉大耳朵,他是不是瞎啊,我哪像是個會激將的料.....」

    ************************

    時隔旬日之後,一騎快馬以劉備軍使者的身份,匆匆的從汝南出發,快馬加急的趕往潁川陽翟縣,將一簡書信送到了夏侯淵的府邸。

    此時的夏侯淵因為侄女被人劫持,而生了一場大病,正臥榻不起,聽說了汝南郡劉備的使者送書信給他,心下頓時大奇,也不知一向與曹司空水火不容的劉備,給他寫信究竟是何用意。

    於是乎,夏侯淵撐著病體,會齊潁川眾將聚集在太守府,隨後召劉備軍使者見面。

    劉備軍使者並無多言,只是將那簡書信呈送給夏侯淵後,便靜靜的矗立在了一邊,不在言語。

    夏侯淵病體未愈,頭腦尚還是有些眩暈,故而懶得翻看,隨即招呼了一下身邊的副將,道:「拿去,展開念出聲來,讓眾將都聽聽,看看劉備這廝對本將有何話說,也省的日後不明不白,有人到主公那裡告本將的刁狀。」

    那副將聞言隨即拿起那卷竹簡,雙手一拉,輕輕展開,方要張口念,卻乍然間眼睛一瞪,木訥的愣在了當場。

    過了好一會.......

    「夏侯將軍...這...這...沒法念啊。」那副將滿頭是汗,磕磕巴巴的有些著慌。

    夏侯淵目光一瞪,怒道:「混賬,有什麼不能念的?難不成本將還真能與劉備有何勾結不成?讓你念你就念,費什麼話!」

    那副將臉皮子一抽抽,膽戰心驚的看了滿面盛怒的夏侯淵一眼,重重的咽了口吐沫,小心的言道:「夏侯蠻子....」

    話音未落,便見夏侯淵頓時勃然大怒,抓起桌案上的酒盞沖著那副將的腦袋就扔了過去,怒吼道:「混帳東西!還反了你了!你剛才叫本將什麼!」

    那副將無緣無故腦袋挨了一酒盞,頓時哭喪著臉,道:「將軍息怒,不是末將這麼叫你....是...是這書簡上寫的啊!」

    夏侯淵聞言面色一滯,悻悻的將臉色一垮,不滿言道:「怎麼也不說清楚了,好端端的壞了本將一個杯子。」

    那副將聞言欲哭無淚。

    夏侯淵擺了擺手,道:「算了,繼續念吧。」

    「夏侯望將軍,這...這...這玩意真沒法念啊。」

    「讓你念你就念!」夏侯淵的語氣明顯有些不耐煩。

    那副將哆嗦了一下,哭喪著臉繼續讀道:「原來你侄女是個啞巴啊。」

    夏侯淵因為侄女丟失而大病一場,這幾日最鬧心的就是別人在他面前提起這事,此刻乍然聞言,雙目不由的猛然一睜,如同一只猛虎似的撲了過來,一把揪住那副將的衣襟,咬牙切齒的道:「你說什麼!你敢給本將再說一遍不?你侄女才是啞巴!!」

    「將軍,不是我,不是我!是這書信,書信啊!」

    夏侯淵猛的將那副將一甩,轉頭沖著劉備軍的使者怒吼道:「劉備此信是何用意?莫不是在故意羞辱本將不成!」

    那使者在旁聽了兩句,早已是滿頭大汗,聞言趕忙道:「夏侯將軍息怒,在下只是一個來使而已,信中的內容,委實不知啊。」

    夏侯淵怒氣沖沖的瞪著那信使,病態不知何時早已不存,過了好久,方才一字一句的吐口說道:「繼、續、念!」

    那副將聞言差點沒跪地上,哭的心都有了。

    「將軍,不能再念了!」

    夏侯淵厲聲道:「廢話少說,不念就去死!」

    副將委屈的抽了抽鼻子,哆哆嗦嗦的開口繼續念道:「我聽說啞巴是一種先天的病症,其中一種情況乃是因為父母之間血親過近,你侄女的爹娘是兄妹成親嗎?你怎麼也不勸勸......」

    念到這裡,但見那侍衛將手中書信一扔,直接沖著夏侯淵跪下,泣拜道:「將軍,你還是殺了我吧!」
vc2008 發表於 2012-10-27 13:52
第五十九章 各方動態


    (感謝書友水泥森林ACE、bluemilan的打賞。)

    ***************************

    「劉備!欺我太甚!」此時的夏侯淵面色通紅,鋼牙直欲咬碎,身體上的病狀,不知何時已是消散的無影無蹤。

    夏侯淵在曹軍中,脾氣是出了名的暴戾乖張,他要是一怒,半個軍營都要動上三動。

    滿廳眾將見夏侯淵盛怒如此,一個個低著頭都不敢吭聲,心中卻是老大的埋怨。

    這是哪個混帳東西寫的書信?

    他倒是圖一嘴痛快了,遭罪的卻是我們這些人,抓著他非扒了這寫信的人之皮不可。

    念信的那個副將此刻已是跪在地上求死,夏侯淵再是霸道,也自然是不好讓他再繼續讀下去了。

    來回瞅了廳中眾將一圈,卻見所有的偏將校尉趕忙都一個個的都將頭抬向了棚頂,默默然的做無視裝。

    夏侯淵自己也懶得看那書信,問題是當中提到了他的侄女,不念完偏還不行,掃視了眾人一圈後,最終將目光落在了送信過來的劉備軍使者身上。

    「你!」

    夏侯淵抬手一指那使者,咬牙切齒的道:「你送來的書信,你給本將念完,不然本將砍了你!」

    劉備的使者不敢怠慢,急忙從地上撿起那卷書簡繼,接著剛才的話茬繼續道:「夏侯蠻子,知道你啞巴侄女是被誰劫持的嗎?沒錯,她現在就在我們汝南城!」

    夏侯淵的面色頓時變得深沉,一雙狼目中陰光閃閃,隱隱的似是動了殺機。

    那使者額頭冒汗,斷斷續續的接著道:「你想出兵救她嗎?那就快點來救吧,再不救就真的是晚了,前幾天就有點危險,我們張將軍已經對她很有些意思了,可是因為不想當你的侄女婿,琢磨琢磨還就真沒敢下手,不過我估計他可能憋不了太久,你最好是抓緊點時間,要不再拖個一年半載的,你就是把她救回去,可能還得捎帶上一個大侄孫了......」

    「夠了!」夏侯淵猛然將手一抬,然後猛的一指那使者道:「將他拖下去,斬首祭旗!」

    「啊?」那使者聞言頓時雙腿一軟,跪在地上,哭拜道:「夏侯將軍,你剛才不是說,只要我念書信,你便不會殺我嗎?」

    夏侯淵重重的哼了一聲道:「荒謬!本將只是說你不念書信,我便砍了你,卻沒說過你念了書信,我便不殺你!拖下去,拖下去!」

    那使者滿頭大汗,在被刀斧手拖拽的時候還高聲哭喊:「兩軍交戰,不斬來使!不斬來使啊!」

    其實也不是怪夏侯淵心狠,見了這種書信,換成誰也不可能饒了送信的使者,這使者要怪,便只能怪袁尚那混蛋的文筆實在是又爛又氣人。

    夏侯淵咬牙切齒的看著那使者被拖出去斬殺,然後轉頭看了看廳內眾將,開口道:「立刻點齊兵將,三軍齊出,我要踏平汝南,生擒劉備,將這大耳賊剝皮抽筋,高掛於城頭之上!」

    夏侯淵麾下的副將們聞言頓時變色。

    只見一人急忙出班諫道:「夏侯將軍,小姐雖被劉軍所獲,但將軍乃是三軍重帥,不可為私情所累,劉備執此書信與將軍,其目地無非就是想逼將軍出兵與其決戰,以圖潁川城池,將軍不可誤中其計,一旦有所差池,悔之不及啊。」

    夏侯淵聞言冷笑數聲,搖頭道:「放心吧,本將雖然因為涓兒之事心下著緊,但劉備的那點小伎倆卻還逃不出本將之目,他拐了我涓兒,無非就是不欲強行攻城,想逼我出兵在平原之地與他決戰,敗我之後在將兵於汝南,哼哼,本將焉能讓他得逞?」

    帳下諸人聞言來回目視,不明其意,夏侯淵既是知道劉備心思,為何還如此做事?

    卻見夏侯淵緩緩的道:「劉備的兵馬數量,我知曉,其賊眾約有三萬余,近聞前番河北詐圍許都的賊眾與其合流,同在汝南,想來也不會超過四萬,此等兵力強攻我潁川實不足夠,但若是與我正面交鋒,卻有一戰之力,我怎會不明白這大耳賊之意圖?可惜,曹仁此刻正屯兵在宛城,其麾下兵馬盡是精銳之眾,若是邀他共同出兵,諒劉備又如何能是對手?」

    眾將聞言恍然,難怪夏侯淵將軍如此自信,原來卻是想到了要與曹仁將軍兩路出兵!

    但見夏侯淵來回瞅了瞅眾人,續道:「劉備乃是當世梟雄,這一點昔日主公曾早有言,如今主公在北與袁紹周璇未定,這南面諸事自然需得由我等替丞相分憂,劉備竊據汝南,久有不臣之心,早晚必是禍患,我今番借此良機,一則救回涓兒,二則平定南患,三則剿殺劉備,為主公除一大敵,此戰乃大勢所向,諸公勿疑,只管全力應戰便是!」

    眾將聞言紛紛拱手參拜:「諾!」

    *************************

    如此,就在劉備一方大張旗鼓的在在葉原布置兵馬營盤的時候,曹軍也是兵分兩路,一路是夏侯淵親自率兵南下,直奔汝南而來,另一路則是接到了夏侯淵書信的曹仁兵馬,由西往東,向著劉備軍蜂擁而去。

    三方兵馬匯集之處便是在葉原,關於豫州所屬權的一戰,將在此處一觸即發。

    而也就是在這個時候,一支百多人的兵馬悄悄的由汝南之地奔往九裡山處,領頭的人不是別人,正是袁尚。

    曹、劉、袁在葉原即將展開大戰,而袁尚卻悄悄的潛伏到九裡山,不為別的,只為了借調呂玲綺的賊眾,在關鍵時刻,能夠狠狠的在夏侯淵背後扎上一刀!

    暗中粹過劇毒的匕首有時候要遠遠的強過正面堅硬無比的巨劍,這一點,是袁尚深信不疑的。

    此時雨季剛過,九裡山已是到處濕泥遍地,河流從山頂,清澈甘冽的涓涓細流,在山中蜿蜒流淌,再匯作小流溪河,向東奔去。

    山路雖險,卻也不高,可以牽馬上去,袁尚等百余騎牽著馬匹,邁著大步向山上緩緩而上,一路上卻並未碰到有人攔截,心下不由奇怪。

    按道理來說,九裡山乃是呂玲綺一眾安身立命的老巢,己方一百來號人上來,這麼半天了卻是連個盤路的都沒有,是不是有些太奇怪了?

    在眾人的想象中,像呂玲綺她們這些當賊的,在安全意識方面應該比普通人要強上百倍有余!不然也就沒有辦法當賊了。

    袁尚心下奇怪,照這種情況看來,要麼就是呂玲綺她們壽星公上吊活膩了,想找點刺激撂挑子,破罐子破摔愛咋咋地。

    要麼就是山上出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

    正尋思呢,卻見半山腰處猛然閃出一眾持刀的賊人,一個個凶神惡煞,頗為警惕的看著袁尚他們。

    不過,當領頭的賊人看清了袁尚的相貌之後,不由的頓時一愣,接著喜出望外道:「袁三公子!」

    袁尚認得這領頭的大漢,乃是呂玲綺麾下的一員重要頭領,若是沒記錯,應該是叫做陳瀾。

    陳瀾見了袁尚,適才凶惡的表情頓時消失,急忙迎上前來,道:「三公子,你怎麼來了?!我適才一時不慎,險些出手跟你們打將起來!」

    袁尚聞言笑笑,道:「也沒什麼大事,就是返回河北的良機眼瞅著就要到了,我尋思來看看你們大頭領收拾停當沒有,也好一起上路回鄴城!」

    陳瀾聞言豪爽笑道:「三公子放心,我等自回了九裡山為百姓散完糧種之後,就一直在收拾家當,准備隨時等候三公子調命,與您一起返回河北!」

    袁尚聞言點頭,道:「那就好,記得別什麼盆盆罐罐的什麼都往河北搬。到時候跑的不快,讓曹軍追上還得現仍,偷雞不成蝕把米的,不合算。」

    陳瀾搖頭道:「三公子說笑了,我們一群窮賊瓦寇的,哪裡來的那麼多家當,只是准備些吃喝用的沉米水酒,能挨到河北那就是行了!」

    袁尚點了點頭,又道:「對了,你們這山寨是要黃了還是怎麼著?怎麼跟打烊了似的,我一路走上來,除了你這一撥人之外,連個鬼影子都沒看到?你們頭領也太不負責任了,守備忒的松懈,我要是本地的掌兵校尉,給我三百人馬,半個時辰就能把你們老窩端了。」

    陳瀾聞言面色一緊,道:「三公子不知,一個時辰前,另有一撥大賊領兵上了山寨,說有要事與大頭領商議,其眾來勢頗凶,大頭領怕出亂子,將守山弟兄們統統的喚回山寨,以為照應。」

    袁尚聞言好奇道:「你們大頭領號稱九裡山紅衣賊,在這兗,豫兩州境內混的不是很風光嗎?怎麼還有賊人比她還要凶悍?」

    陳瀾聞言點頭,道:「來人勢頭頗大,就是大頭領也不得不小心應之......不知三公子你有沒有聽說過巢湖的昌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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