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曲 作者:紅塵笑笑生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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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ickey1270 2012-10-27 18:22:46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28 305186
rickey1270 發表於 2012-10-27 18:45
第六章:幼婦通吃

  見少女這般模樣,南宮修齊很是滿意,他直起身來,一邊悠閒的褪去自己的衣衫,一邊瞥了一眼旁邊的那一對,只見婦人此時已被擺成四肢著地的姿勢,俏面淫狐位於她的身後,兩只手掰開她的兩瓣肥臀,肚腹緊貼其上,看樣子,俏面淫狐已深深進入她的體內。

  隨著俏面淫狐每一次的撞擊,婦人胸前的那對吊乳劃出一道道弧度驚人的線條,彷佛隨時都有可能甩脫出去,而她的那一頭烏絲則被俏面淫狐從後使勁拽住,用力的往後拉扯,使得婦人螓首高高抬起,拚命向後仰去,整個樣子看上去就像是一匹被人驅馳的母馬。

  看到如此激烈的交媾的一幕,南宮修齊只覺血氣上湧,熱力沸騰,將之前的那點溫柔之心消融殆盡,他大手一揪,少女那半掛在身上的絲質肚兜便被撕得粉碎,然後架起她的兩條細腿,挺直腰腹,將那根猙獰的獨眼怪龍湊向她的腿心。

  一直被溫柔包圍的少女已身酥骨軟,漸向南宮修齊敞開了自己,卻因他突然像變了一個人,動作凌厲粗暴,仿若一匹餓紅了眼睛的豺狼,頓時又一次嚇得滓身發抖,滿臉恐懼的蜷縮著身體,同時雙臂揮舞道:「不要,不要過來……」

  然而瘦小嬌弱的她又怎能敵得過南宮修齊的揮戈猛進?只見他一只手便輕易固定住少女掙扎不止的身體,接著腹部一挺,半個龜首便陷入了肉唇裡。

  「唔唔,不、不要,好……好痛……」少女花容慘白,就連雙唇也血色褪盡。

  「呵呵,處子就是處子,真是緊得很啊!」南宮修齊只覺半個龜首進入了溫暖緊窄的肉壺,箍得他爽快異常,對少女的哀叫充耳不聞。

  緊接著,南宮修齊將少女的雙腿從肩頭放下,然後向兩邊大大的分開,幾乎拉成了一條直線,少女似乎意識到接下來還有更痛苦的事,雙手拚命推著南宮修齊的胸口,同時身子竭力向後縮去,可是她那點力氣無異於螞蟻撼樹,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而且一推一縮之間所露出的嬌怯姿態反而更讓人有想要侵犯的欲望。

  南宮修齊輕吸一口氣,低喝一聲:「進!」隨之半尺怒龍盡根而入。

  少女發出一聲撕心的慘叫,杏眼陡然睜開,嬌軀如上了弦一般緊繃起來,十根玉指死死的揪住身下的被褥,眼淚更如斷了線的珍珠原住落下,浸濕了面頰。

  初經人事的少女嫩腔被強行撐開,嫩膜頓時如山澗小溪般泉湧而出,將南宮修齊的肉棒染紅一片,並且隨著他的抽出而滴滴濺落在素白的床單上。

  看到又一枚處子元紅被自己摘取,南宮修齊著實興奮不已,底下肉棒彷佛也感受到主人的心情,不但跟著增添了幾分堅硬,還猛跳了幾下。這不跳則罷,一跳不知跳到了什麼地方,龜頭陷進了一個凹陷處,既滑膩又滾燙,爽得南宮修齊是齜牙咧嘴,連連稱快!

  「痛……好痛……」與南宮修齊的感覺截然相反,少女只覺得彷佛有一把刀捅進了自己的下體,將自己的身體撕成了兩半,痛得他恨不能就此死去。

  「嘿嘿,過一會兒就不痛了,不但不痛,而且還會欲仙欲死呢!」南宮修齊捏住少女的下巴淫笑道。

  為了驗證自己的話,南宮修齊一反剛才粗暴的動作,再次回歸溫柔,他下身不再挺動,就那樣彼此腹股相連,然後俯下身,親了親少女那張痛得扭曲的臉,接著是耳垂、脖頸、雙唇,直至將她臉上的淚水全部舔干。當然,此時他的手也沒閒著,不時的在少女胸前的鴿乳上撫摸著,撩撥峰頂的蓓蕾。

  終於,少女的身軀再次變得如泥般的癱軟,臉上的蒼白漸漸消散,紅雲爬上雙頰,而下面的幽穴也漸見濕潤。南宮修齊見狀,壞笑道:「怎麼樣?小美人,我沒騙妳吧?是不是開始感覺爽了?」

  少女的確感覺到了一股既痛且脹,既麻又癢的奇妙感覺,這股怪異感覺讓人感到有些說不出的舒爽,不過這羞人的感覺她哪裡敢說出口?只得作鴕鳥狀把頭深深的埋在南宮修齊的頸窩裡,連看都不敢看他一眼。

  南宮修齊魔功暗運,令龜頭前端動了一下,然後收腹縮臀,肉棒一下抽出大部分,只余龜稜卡在穴口上,撐得穴口一圈嫩肉薄如蟬翼。

  少女雖然感覺到一絲美意,但終究是初經破瓜,所以南宮修齊剛一動彈,她便感覺到那股撕心的疼痛再次襲來,於是雙臂不由自主的緊摟住南宮修齊的後背,兩條腿也緊緊圈住他的腰,整個人如八爪魚一般緊緊附在他的身上,其目的自然是讓他不再動彈。

  南宮修齊自知她的意思,心中暗笑,嘴裡道:「怎麼?還不說話?那我就搞到妳說話為止。」說罷,作勢欲動。

  少女嚇得再也顧不上矜持了,脫口道:「不要!我,我是感覺到有點舒服……不……不過你,你先別……別動……」說到最後,少女的聲音細若蚊蚋,幾不可聞。

  南宮修齊心情大好,於是順她心意,緊抱著她不再動彈,另外他自己也想好好體會一下肉棒被處子幽穴所緊緊包裹的感覺,盡量延長這快樂的享受時間。

  「好,我就不動,只要妳好好聽話,我就不會讓妳受苦的。」南宮修齊挑起少的下巴輕笑道,「現在我們就來欣賞妳主子精彩的一幕吧!」說罷,他便捏著少女的下巴,強迫她轉過臉,看離他們不遠,正在激烈交媾中的婦人與俏面淫狐。

  少女羞怯不堪,本不敢看自己主子的淫浪之相,可又不敢違逆南宮修齊之命,生怕他再次狂性大發,於是只好微睜雙眼,看向那讓她面紅耳赤,心跳不止的一幕。

  此時此刻,俏面淫狐與婦人的交歡似已到了最激烈的時候,男人的腰部彷佛上了發條一般瘋狂抽動,胯下雙丸頻頻擊打在婦人的陰阜上,同時她的兩瓣圓臀幾乎要被俏面淫狐撕成兩半,致使位於中心的肛菊被撐成橢圓形的小孔,放入兩指都毫無問題。

  婦人似已完全陷入癲狂狀態,臉上似哭似笑,不知是痛苦還是興奮?汗水、淚水、鼻涕縱橫交錯,留下一道道或深或淺的痕跡,一頭青絲大部分被俏面淫狐攥在手裡使勁拽著,一小部分則被汗水淚水緊貼在臉上,配合她那茫然無神的雙目以及因脫力而趴在地上的上半身,散發出一股淒慘的美感。

  看在眼裡,少女心裡是又驚又怕,同時也夾雜著一絲好奇,心道:「那羞人的事真的有這麼大的魔力,可以讓人完全拋棄平日裡言行舉止,像換了一個人?不對啊!做這種事情的確讓人感覺怪怪的,有點舒服,可是也不至於變成這樣,像瘋了似的。」

  「嘿嘿,妳在想什麼?」南宮修齊見少女目光直直、表情怔怔,開口問道。

  「啊……沒,沒想什麼……」少女慌亂地搖頭否認。

  「哈哈,又不乖嘍!」南宮修齊臉上浮起極為邪惡的笑容。

  少女芳心劇跳,吶吶道:「我……我只是在想夫人她……她平日裡可是,可是……」她一連說了幾個可是,卻又不知道到底該怎麼形容?一張小臉憨得通紅。

  南宮修齊哈哈大笑道:「可是什麼?可是一副正正經經,凜然不可侵犯的模樣是不是?哈哈,告訴妳吧!那些都是假像,是她平時自我壓抑的結果,而現在這個樣子才是她真正的本性。」說罷,他壞笑著捏著少女的下巴道,「不過妳也不用羨慕她,我馬上就可以讓妳和她一樣,嘗到欲仙欲死的味道了。」

  少女大羞,正欲申辨,卻不料南宮修齊的嘴猛然壓了上來,封住了她的雙唇,將她欲要脫口的話堵回了嘴裡,只余下一陣細細的嬌喘聲。

  香舌被噙,少女只覺一陣頭暈目眩要知道此時她身子雖已破,但這卻是她的初吻,在她這般情竇初開的少女心裡,初吻的意義著實不亞於元紅被摘。

  南宮修齊的舌頭靈巧的纏住少女的丁香,舔、吸、撩、勾,諸般手段一一使上,引得少女香液津津,嬌喘吁吁,摟在南宮修齊背後的雙手不由自主的上移,勾住他的脖頸,動作漸漸由被動承受變為主動相迎。

  不知不覺中,少女的腔道變得濕滑柔潤起來,將之前的澀脹干痛消融得無影無蹤,與此同時,一股癢癢麻麻的酥感從腔底彌漫開來,產生一股若有若無的空虛。

  這時少女有點耐不住南宮修齊這樣靜止不動,可是又不好意思出言提醒,只得俏俏的提臀送股,欲解那讓人心慌意亂的麻癢。

  「嘻嘻,小美人,嘗到其中滋味,自己忍不住了吧?」南宮修齊揶揄道。

  見自己那點小把戲沒瞞住南宮修齊,還被他取笑了,少女是大羞不已,將頭埋在他的脖頸裡低低應道:「好,好像沒那麼痛了,你,你可以動了……」

  「嘻嘻,妳叫我停我就停,叫我動我就動,那我多沒面子啊!怎麼也要求一聲吧?」

  少女一聽,臉色愈發羞紅,猶豫了一會兒,終於咬唇道:「求求你,動一下,啊……」

  原來就在少女開口說話的同時,南宮修齊狠狠一挺,卡在內唇口的龜頭勢如破竹般搗開密合的層層媚肉,直抵根部,撞擊得少女嬌軀劇顫,心都快蹦出喉嚨了。

  鑒於剛才的體驗,少女以為這一次猛烈地挺入肯定又會帶來那種撕心裂肺的痛,因此全身都處在緊繃的狀態,然而在他的一擊之後,少女沒有感覺到先前的痛感,又是極為充實的快感,將剛才的空虛一掃而空,身子從裡到外一寸寸的酥軟。

  南宮修齊的快感尤甚,那股被層層溫暖濕滑的媚肉所包裹吸附的感覺真是妙不可言,引得他不住大推大進,剛勁硬杵次次全根而沒。

  如此疾風暴雨般的攻擊別說初嘗雲雨滋味的嫩雛,就是久慣風情的成熟浪婦也一時難以招架,少女頓時體酥腰軟,嬌啼不止,一雙手死死揪住南宮修齊的肩頭,近半寸長的指甲完全陷入他的肉裡,而他卻恍若未覺,胯部依舊疾聳如風,兩只手時揉時搓少女的柔嫩乳尖。

  「啊……不,不行了,停……快停……嗚嗚……」少女實在受不了一浪高過一浪的刺激,不由得發出哀吟。

  南宮修齊充耳不聞,一如之前根根見底,致使少女胯間狼藉一片,泥濘不堪,蛤唇邊上的嫩草猶如水澆般濕透,服服貼貼的黏在兩邊的嫩膚上,而原本透明清亮的蜜液經過肉杵的搗弄已變成了乳白色,混合著縷縷血絲沿著腿根蜿蜒而下,將雪白的大腿劃出一道道或濃白、或暗紅的痕跡,顯得極為淫靡。

  「哦……真……真的不行……公……公子,饒,饒了我……我吧……」少女婉轉嬌吟,只覺渾身酸極,快要化成一癱水了。

  「嘿嘿,饒了妳?還早著呢!就慢慢享受吧!」說罷,南宮修齊改變了策略,從暴風驟雨變成了和風細雨,肉棒不再直進直出,而是擺動腰肢,用碩圓光滑的龜頭輕輕旋轉按壓陰唇上方的小嫩芽,似是要將嫩芽按回褶皺的包皮裡,可是無論怎麼擠,怎麼按,黃豆般大的嫩芽始終都不屈的探出頭來。

  對於初嘗雲雨滋味的少女來說,溫柔逗弄所帶來的快感遠遠大於一味的猛插,只見南宮修齊每單擊她的陰蒂,她的身子就激烈顫抖一下,嫩腔裡隨之冒出一股清漿,屢試不爽,而且每次冒出的清漿都那麼多,一點也沒有減少,彷佛小小的嫩腔就是取之不盡的水源地。

  「嗚嗚……快放開我,求求你了,要……要尿了……啊……」

  極度敏感的陰蒂被百般逗弄,少女在渾身酸透的同時又生出一股麻麻癢癢的感覺,如千百條小溪從全身四肢向嫩腔深處匯聚,形成了尿感,這倏少女既羞又爽又慌張,生怕當場尿出來,將這污穢之物噴到南宮修齊身上,惹他大怒。

  然而就在她苦苦哀求的時候,南宮修齊突然一記深入,碩圓的龜頭直抵嫩腔深處的花心。少女只覺花心一麻,頓時魂飛魄散,匯聚在一起的千百條小溪乍然決堤而出。

  南宮修齊感覺出一束滾燙的激流直噴自己的龜頭,盡管大部分陰精都被他的肉棒給塞住了,但仍有細絲沿著腔壁洩出,射出老遠,可見噴射力道之強。爽得他是渾身一僵,似有一道電流從肉棒直竄身心,讓他著實銷魂不己。

  生平第一次嘗到高潮滋味的少女此刻腦中是一片空白,什麼都不想,也想不到,一縷芳魂似已出竅,全身像是漂浮在雲端,飄渺不知所蹤。

  不過這一狀態也沒持續多長時間,很快下體的飽脹酸麻感便將少女拉回到現實中來,她迷迷糊糊地睜開雙眼,見南宮修齊雙手箍住自己的腰,一記狠似一記的搗弄幽穴深處的花心,她感覺自己匣裡彷佛已被戳爛,已成一灘肉泥了。

  少女整副身子都已麻透,欲尿非尿的感覺又一次襲上心頭,她覺得自己再也無法承受那種幾乎死去的感覺,於是強撐著發出聲音道:「公……公子,饒……饒了我吧……真,真的不行……再這樣我要……要死了……」

  聽著胯下女子的哀吟雖然可以讓男人有征服的快感,但久聽也頗令人不耐,只見南宮修齊皺著眉頭一聲厲喝:「浪叫什麼?再壞了大爺我的興致,小心我把妳賣到妓院去,讓人天天操妳這小浪貨。」

  少女嚇得頓時噤若寒蟬,傷心、委屈、恐懼,種種感受如潮水般湧上心頭,只恨不能放聲大哭,可是迫於南宮修齊的淫威而不敢發出一絲聲音,一排貝齒緊咬著下唇,拚命阻止哭聲溢出口外,只有雪白的喉部在一抽一抽的,淚水密布了臉龐。

  若是南宮修齊甜言蜜語,再施剛才那股溫柔手段,少女縱然無力,亦是還能勉強承歡的,然而作為一名花花公子,混世魔王,南宮修齊的溫柔或是狂暴全憑一時之心情,全然不會因為對方而刻意做出改變,而此時的他由於被少女的無休止哀吟搞得有些不耐,之前的那點情趣已拋到了九霄雲外,因而沒有心思再做種種花樣了,於是又一次回到了機械的抽插動作。

  沒有了溫情,沒有了挑逗,加上恐懼傷心,少女高潮後所凝聚起來的那些快感正一點點的消退,小小的嫩腔漸漸干涸,如此一來,少女只覺身上的酸脹酥麻漸漸消失了,而火辣辣的疼痛則慢慢襲上。

  少女的心顫抖了,如果說剛才的酥酸脹感是漂浮在雲端的話,那現在的火辣疼痛就是漸沉深淵地獄。其實對她來說,漂浮在雲端的感覺同樣令她害怕,因為那樣的感覺讓她死去活來;然而她更害怕現在這樣深沉地獄的感覺,因為這樣會讓她生不如死。

  隨著南宮修齊抽插時間不斷的延長,少女再次感覺到下體猶如刀割一般,已如受驚小鹿的她再也不敢哀吟求饒了,只得咬牙苦苦承受,希望能熬過去。

  下體越來越干,終於再無半絲水跡,這時少女所遭受的痛感也達到了最強,她覺得南宮修齊的每一下抽動都像是在一把鈍刀割去自己身上的肉,奇痛無比,恨不能就此死去。

  其實這時候少女雖然痛得死去活來,南宮修齊也頗不好受,至少沒有之前嫩腔水量充沛時抽插得舒服了,極度干燥的腔壁磨得他肉杵隱隱作痛,以致快感急劇消退,高潮似顯得遙遙無期。

  身下的這名少女只是一位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和南宮修齊也無冤無仇,所以他既體會不到多少征服的快感,也沒有報復的樂趣,現在連本能的肉欲也急劇消減,因此他很快便有些厭倦了這一味的抽插。

  就在這時,一陣長長的嘶鳴夾雜著一聲悶哼傳進了南宮修齊的耳朵,他斜眼一瞥,只見俏面淫狐氣喘吁吁的趴在婦人的裸背上一動不動,而婦人則媚眼朦朧,雲鬢散亂,臉上掛著滿足的笑容伏在地上,渾身上下如一灘軟泥,異常的慵散。

  「哈哈,這麼快就結束啦?」南宮修齊嘲諷道。

  俏面淫狐無力而又尷尬的笑笑,本來就身受重傷的他經此一場大戰後已是虛弱得連話都說不出來,臉上蒼白得可怕,而他身下婦人的狀態卻截然相反,雖然也是一動也不動,但臉上紅暈滿面,兩片丹唇鮮紅欲滴,像是塗抹了口紅,裡面的小舌不安分的伸出口外,舔動著上下唇,一雙眼眸波光流轉,不時瞟向正在大肆撻伐中的南宮修齊。

  婦人被陰陽攝魂大法所控制,同時又身受淫蟲之毒,所以在數次高潮後依舊顯得意猶未盡,然而身上的俏面淫狐已然是萎靡不振,再也無力發動新的攻勢了,於是沒有得到徹底滿足的婦人只得一雙媚眼直勾勾的盯著南宮修齊胯下那根在少女紅腫不堪的嫩穴裡不斷進出的猙獰肉棒,垂涎欲滴之意溢於言表。

  見此情形,南宮修齊心裡一動,對婦人喝道:「妳,過來!」

  婦人臉上現出興奮之色,不過此時她的身心俱被俏面淫狐所控制,所以盡管身體上本能的感覺到空虛饑渴,希望南宮修齊那根大肉棒來填充自己,但是對他的命令卻置若罔聞,依舊趴在那裡一動也不動。

  「啪!」只聽一聲脆響,婦人的右臀上出現五個鮮紅指印,白皙的肥碩臀肉一圈圈的蕩漾開來,掀起一陣臀浪。

  婦人非但沒有呼痛,反而吐出一陣膩人的呻吟,然後轉首媚眼如絲的看著打她的俏面淫狐,嬌吟道:「主人……」

  「賤人,少俠的話沒有聽到嗎?趕緊滾到那邊去,好好伺候少俠,以後少俠的話就是本主人的話,。需要無條件聽從,聽見沒?」

  「是,主人!」婦人嬌喘著爬起,手腳並用的爬到南宮修齊所在的床腳下,一雙媚眼水汪汪的仰視著他和少女交合的部位。

  南宮修齊一邊挺動肉棒進出少女的嫩穴,一邊對婦人道:「上來,到我身後。」

  聞言,婦人眼中閃過一絲失望,她依言爬上床,跪坐在南宮修齊身後,由於這張床實在是不大,三個人都在上面就顯得有些擁擠了。南宮修齊挺動之間,每向後退一下其後臀便觸碰到婦人的臉頰,婦人避無可避,只得承受著他的臀部對自己臉部的撞擊。

  「別光愣在那,過來舔小爺我的寶貝。」

  春情蕩漾的婦人絲毫沒有猶豫,立刻伸出頭,穿過南宮修齊的胯下去舔他那因前後挺動而不住搖晃的雙丸,但由於他的動作實在太過激烈,婦人不是沒舔到就是被他硬邦邦的臀肉撞得面部隱隱作痛,樣子著實狼狽不已,不過這種狀況並沒有持續太長時間,婦人很快摸准了南宮修齊的節奏,准確的含住了他的陰囊,並且頭部隨著他的挺動而前後移動。

  「哦啊……」南宮修齊發出一聲怪叫,「對,就這樣,給我舔,狠狠舔。」

  別樣的刺激讓南宮修齊不斷消減的快感重新開始凝聚,婦人那小舌如靈蛇一般卷住陰囊中的一顆春丸,咂、吸、挑、戳,諸般手段一一使上,然後再換另一顆春丸,反復幾次之後,婦人竟然放棄了對雙丸的吸吮,轉而沿著股溝一路向上,沿途輕咬慢吸,留下一路濕漉漉的涎液。

  「難道這浪婦要……」

  正懷疑著,南宮修齊突然身子一挺,四肢僵硬,肉棒死死的頂在少女的嫩穴裡一動不動,若不是嘴裡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還真讓人誤以為被人施了定身術之類的。

  原來婦人的小舌已經舔到了南宮修齊那最污穢的排洩之地,這可是他從來沒有嘗試過的感覺,只覺那裡麻麻癢癢。當婦人小舌奮力鑽進肛眼裡的時候,他頓感一股酥脹,爽得他前面的肉棒在少女的嫩穴裡狂跳不止。

  驀然,南宮修齊一聲低吼,抽出深陷在少女嫩穴裡的肉杵,轉身面向婦人,一把揪住她的頭發,迫她高高仰起螓首,腰一挺,龜苞撬開她的嘴唇,長長莖身順勢抵入,連根沒有她的嘴裡。

  「嗚嗚……」突如其來的深喉讓婦人極度不適,更何況她從來未試過口舌之術,一點技巧也不會,強烈的惡心感讓她涕淚橫流,兩手情不自禁的要推開南宮修齊,然而在她面前的彷佛是一座大山,無論她怎麼用力都紋絲不動。

  南宮修齊雙手緊緊按住婦人的頭,腰部接連不斷的聳動,每一下都深深的沒入口腔,碩圓的龜頭強行撐開了緊窄的咽喉滑入食道,直至龜稜卡在咽喉處方才退出,接著再入,周而復始,不停不休。

  婦人的臉憨得通紅,彷佛快滴出血來,鼻子裡的喘息更是粗重如牛,胸前那對碩乳因身子不停搖晃而上下跳動,峰頂勃硬的如石的蓓蕾不時劃過南宮修齊大腿上的肌膚,漾起一陣陣微麻酥癢,如同一道道微弱電流閃過,爽得南宮修齊是齜牙咧嘴,呼吸漸重。

  就在婦人眼睛翻白,快要昏死過去的時候,她忽覺嘴巴一松,那根把自己折磨得快死去的肉棒突然抽離,然而還沒等她反應過來是怎麼一回事時,卻見龜頭中間的馬眼一張,一道微呈透明的熱流激射而出,結結實實的打在她的臉上,緊接著,第二道,第三道……

  很快,婦人那紅通通的臉上便布滿了縱橫交錯的精液,暴露在空氣中的精液漸漸由微透明的膠狀物變成了乳白色的液體,順著她的臉頰緩緩流下,其中一道從她的嘴角溢出,樣子著實淫靡不已。

  對於滿臉的精液,婦人恍若未覺,眼睛依舊直勾勾的盯著南宮修齊胯下那絲毫沒有萎縮的肉棒,嘴裡不時吞咽著口水,彷佛是一名饑腸轆轆者面對滿桌美味佳餚時的垂涎樣子。

  不過南宮修齊對此卻視若無睹,盡管此時的婦人既淫又媚,加之因淫蟲而變得極度誇張碩乳和肥膩雙臀,對男人的誘惑力著實不小,但他一來欲望已洩,二來對陰陽攝魂大法及淫蟲的效力已經見識了,最重要的是此婦下身一片狼藉,更沾著不少俏面淫狐所射出的精液,看著就讓人大倒胃口,因而作搖尾乞憐狀的婦人絲毫不感興趣。他像扔破布一樣隨手將婦人推開,跳下床來自顧自的整理起衣衫。

  「少俠,你這寶貝可真是雄偉至極啊!」看著南宮修齊那尺寸驚人且射精之後依舊威風凜凜的肉杵,俏面淫狐在自慚形穢的同時由衷驚歎。

  南宮修齊傲然一笑,沒有言語,這時俏面淫狐接著道:「少俠,怎麼樣?在下所言不虛吧?陰陽攝魂大法的威力完全可以控制住一個人的身心。」

  「嗯,還行吧!」南宮修齊淡淡道。

  「那我是不是可以……」

  「哈哈,沒問題!不過你這淫蟲玩意我還是蠻有興趣的,你……」

  還沒等南宮修齊將話說完,俏面淫狐就忙道:「當然沒問題!」說罷,他立刻又從衣袋裡摸出一只瓷瓶遞給南宮修齊道,只要你灑下自己的一滴血進去再配以口訣就可以隨心所欲的控制這瓶裡的淫蟲了。」

  「哦,是嗎?」南宮修齊接過瓷瓶看了一會兒說,「瓶子就這麼點大,那用完了怎麼辦?」俏面淫狐面露難色道:「少俠,不是在下不肯透露淫蟲培育秘方,實在是這培育之法極其繁瑣,而且必須在春情谷裡的春泉眼裡培育,其他地方都不行,所以……不過少俠也不用擔心,你別看這瓶子小,但卻裝有百條淫蟲又可自行分裂,足夠用上一段時間,用完了你可到春情谷找我索取。」

  「既然這樣那就算了,你就告訴我控制淫蟲的口訣吧!」

  俏面淫狐附在南宮修齊耳邊低語了幾句,一絲捉摸不定的笑容漸漸浮上南宮修齊的臉龐,終於他移開一步面對俏面淫狐道:「好了,該說的都說了,你也該上路了,我送你一程吧!」

  心中一喜的俏面淫狐正欲稱謝,卻忽然覺得這話有點不對勁,再看南宮修齊臉上那詭異的笑容,驀然明白過來,臉上頓時駭然欲絕,顫聲道:「你,你……」

  話音未落,卻見一道細若游絲的紅光從南宮修齊的掌心射出,如蛇一般纏繞上他的脖子,隨後還沒等他來得及感覺痛苦,他便眼睜睜看著自己的頭顱離開了身體,骨碌碌地滾到地上,緊跟著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南宮修齊彎腰提起俏面淫狐的頭顱,看著他那依舊張得大大,顯得驚恐無比的眼睛冷笑一聲道:「你在陰曹地府可別怪我,不是我不想放了你,而是你的頭對我還大有用處,只好借用一下嘍。」

  說完,南宮修齊扯下一截床單裹住了俏面淫狐的頭顱,往身後一背,身形一縱,躍出窗外,消失在無盡的黑夜裡,只留下兩名渾身赤裸,抱在一起瑟瑟發抖的女子。
rickey1270 發表於 2012-10-27 18:45
第七章:家族滅難

  回到客棧已值深夜,但附近依舊人來人往,不過大多是手執兵刃的軍士。原來之前苑玉荷與秦子風惡斗俏面淫狐時造成周圍一片混亂,也傷及了不少無辜者,自然有人立刻報官,但等大批官兵到來時,惡斗的幾個人早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留下的只是一片瓦礫碎石。

  南宮修齊小心翼翼躲過官兵的盤查,悄無聲息的溜進客棧,幸好客棧在之前的惡斗中沒有受損多大,依舊照常營業中,只是他還是有點擔心苑玉荷會不會因為怕官兵盤查而先行離開,要是那樣的話那他這一番小小的苦心算是白費了。

  所幸的是當南宮修齊走近苑玉荷的房間時,發現她屋裡還亮著燈且隱隱傳來交談聲,南宮修齊心中暗喜,輕輕咳嗽一下便步到門前,正要抬手敲門,卻聽「吱」的一聲門從裡面打開,現出秦子風那張熱切又焦急的臉。

  「宮公子,你終於回來啦!」秦子風一邊閃身讓南宮修齊進屋一邊道,「我們正擔心呢,還以為你遇到了什麼危險,呵呵!」說著,他不好意思的笑笑,又道:「其實也是瞎擔心啦,宮公子你功力如此之高,怎麼會有危險呢?」

  「呵呵,實在不好意思,回來晚了,有勞秦少俠和苑姑娘擔心了。」說這話時,南宮修齊的眼睛瞟向苑玉荷,只見她優雅的端坐在椅子上,雖然明顯沒有秦子風那般熱情,但一雙妙目卻自從南宮修齊進屋後便一直盯在他的身上,焦迫之情顯露無遺,只是當南宮修齊迎上她的目光時,她便急急移開了美眸。

  盡管不知道苑玉荷眼神中所含的焦迫是出於對他安危的關切,還是僅僅關心有沒有抓到俏面淫狐,但南宮修齊心中依舊暗喜,因為不管怎麼樣對他都是有利的。

  「唉!我和師妹追了好久都沒發現俏面淫狐,地上的血跡後來也漸漸消失了。」秦子風不無沮喪道,「你怎麼樣?宮公子,有沒有發現到俏面淫狐那淫賊的蹤跡?」

  「唉!」南宮修齊也裝模作樣的歎了口氣,正欲開口,卻聽秦子風道:「沒關系,這淫賊著實是太狡猾了,不過雖然讓他逃了,但這一次也是重創了他,相信一段時間內他不會再出來危害良家女子了。」原來秦子風一聽南宮修齊歎氣以為他和自己師兄妹兩人一樣什麼都沒有發現,空手而回了,於是便出言安慰。

  南宮修齊心中暗笑,嘴裡卻道:「秦少俠,你誤會了,在下懊惱的不是讓俏面淫狐那淫狐跑了,而是沒有能活捉他,將他交給你們師兄妹來處置。」

  「什……什麼?你的意思是說……」秦子風又驚又喜道。

  而苑玉荷聞言嬌軀也是微微一震,一雙妙目半信半疑的看著南宮修齊說:「你真的殺了俏面淫狐?」

  南宮修齊微微一笑,也不言語,只是手一揮,裹著俏面淫狐人頭的被單便扔到桌子上,苑玉荷似乎猜到這裡面是什麼,人飛快地站起,向後退了一步,一手掩住瑤鼻,一手輕揮,頓時一道勁風掃過,緊裹的被單自然散開,露出俏面淫狐那瞪著大眼,顯現出無比驚恐眼神的頭顱。

  「啊!」苑玉荷與秦子風齊齊發出一聲驚呼。

  驚怔了半晌,終於還是秦子風先回過神來,他興奮道:「真是那淫賊的首級,太好了,宮公子,你為江湖除了一大害啊!」

  「哪裡哪裡!鏟奸除惡乃吾輩應盡之責。」南宮修齊假意謙虛的擺手道。

  苑玉荷看南宮修齊的眼神明顯柔和了許多,更有一絲欽佩之色蘊含其中,南宮修齊看在眼裡,心中著實得意,也暗喜自己在對方心裡的好感又增加了一分。

  其實以南宮修齊現在的功力再加上淫蟲在手,想要得到荷花仙子的肉體不是一件很難辦到的事,但是他不想再像以前那樣采取強取豪奪的手段了,他要慢慢的讓這位荷花仙子喜歡上自己,然後心甘情願的獻上自己的玉體,和自己一道共赴巫山。

  「宮公子,你是怎麼發現此淫賊的行蹤並將他殺死的?」苑玉荷好奇的問道。

  對於這個問題南宮修齊料得他們師兄妹會問,因而在路上就想好了應答之詞,他說自己在追出不久後就發現不對勁,俏面淫狐受了傷不可能跑出那麼遠,肯定是中了調虎離山之計,於是返身回去,果然發現了一些蛛絲馬跡,然後經過跟蹤調查,發現了俏面淫狐,本想將他生擒,無奈他一直拚死抵抗,自己怕時間久了引來官兵就有些麻煩了,只好痛下殺手將他殺死。

  聽完了南宮修齊這一番敘述,苑玉荷臉上滿是欣之色,而秦子風更是擊掌贊道:「宮公子不但功力高強,而且心思縝密,真是令在下佩服之至!」

  「呵呵,秦少俠過獎了。」南宮修齊笑笑道,「好了,時間不早了,我們還是各自歇息吧!明天還要趕路。」

  「哦,對對,時候不早了,是該歇息了。」秦子風恍然道,「被這名淫賊折騰了大半夜,真是可恨!不過除掉了淫賊,今晚也算是大有收獲。」一邊說著一邊收起桌子上的頭顱,和南宮修齊一起出了苑玉荷的房間。

  經歷了這一事件後,荷花仙子對南宮修齊的態度明顯親和起來,一路上不再像先前那樣對他是愛理不理,而且對他不時投來的色瞇瞇眼光也不再怒目相向,不是羞澀的回避就是嗔怪的回瞪他一眼,這種不經意露出的風情撩撥得他是心癢難耐,只恨不能立刻撲上前去,但他還是忍住了,因為他知道欲速則不達,這種事情只能慢慢來,操之過急不但會讓苑玉荷心生反感,而且還可能讓他現在所取得的這點進展付諸東流。

  就這樣,經過了幾天的跋涉,三人順利的到達了京安城,這裡可算得上是南宮修齊的老巢了,他對這裡可以說是熟悉無比,那人流如織的街道,兩邊飄揚招展的酒旗,時時飄散的酒肉香氣,這一切都讓第一次遠行而歸的南宮修齊感覺有些激動,差點仰首大喊:「我南宮小少爺又回來啦!」

  不過激動歸激動,南宮修齊頭腦還是保持著清醒,他知道進入了京安城後要比之前加倍的小心,因為這個地方認識他的人較多,要是被人在苑玉荷及秦子風的面前認出自己正是他們要找的南宮修齊那可就大大不妙了。鑒於這個原因,他一進城便刻意保持低調,低頭垂目,規規矩矩的行路,就連對身邊一直垂涎的荷花仙子也很少再用猥瑣的眼光打量了,生怕節外生枝。

  「哇!沒想到京安城這麼大啊!」苑玉荷看著這一眼望不到盡頭的長街驚歎道。

  「是啊,早就聽說京安城富庶繁華,今日一見果然是名不虛傳啊!」秦子風看著川流不息的人群,其中不乏身著異服,容貌怪異的異族人士,不由得道,「哦,對了,宮公子,你以前來過京安城嗎?喂,宮公子,宮公子……」

  「啊……什……什麼?」一連被叫了許多聲,南宮修齊才回過神來。

  秦子風奇怪的看著南宮修齊道:「宮公子,你在想什麼呢?我發現你一進京安城好像就有點心不在焉的樣子,是不是有什麼心事啊?」

  「是啊,有什麼心事可以說出來,我和師兄說不定可以幫你。」苑玉荷也頗為關切道。

  「沒有沒有,我哪有什麼心事啊?」南宮修齊連忙否認,然後為了轉移他們的注意力,接著道,「我只是在想如今我們來了京安城,接下來該如何走?」

  「就想這個啊,這有什麼可想的?當然是去找南宮修齊那惡賊,為櫻姐姐報仇了。」苑玉荷不假思索道。

  耒子風擺擺手道:「師妹,切不可莽撞,南宮修齊可不同於俏面淫狐,俏面淫狐再厲害終究只是他一人,而南宮修齊背後則是他的家族,最重要的是他爹鎮南侯,此人功力深不可測,我們絕不能掉以輕心。」

  「對啊對啊,我想的也正是這個問題。」南宮修齊忙附和他道。

  這時苑玉荷也覺得自己剛才確實是魯莽了一點,且不說這惡賊有個功力深不可測的老爹,就是他自己也是一名高手,否則不可能將櫻姐姐傷得如此之重,因而想要對付此賊必須計劃周全,想到這裡,她俏臉微微一紅,面現赧色道:「不好意思,是我報仇心切了一點,那你們說,接下來該如何呢?」

  秦子風略為沉吟了一會兒說:「我們還是先找個地方落腳,晚上再去南宮府探探。」

  南宮修齊連忙點頭稱好,苑玉荷也覺得目前只能這樣,於是三人便打算尋一家客棧先住下。以南宮修齊的打算,這客棧當然是愈偏僻愈好,只有這樣被人認出的可能性才最小,然而苑玉荷卻提議要在南宮府附近找一家客棧,說是既可以觀察南宮府周圍的情況,又可以探出南宮府裡的人作息規律,說不定還可見到那惡賊呢!

  這下子秦子風覺得苑玉荷說的還是很有道理的,於是點頭道:「嗯,師妹,妳說的有道理,宮公子,你覺得呢?」

  南宮修齊心中叫苦,可又說不出反對的理由,只得強笑說好,同時腦子裡飛快的思索起對策來。

  盡管他們師兄妹不知道南宮府具體在哪裡,但南宮世家的名氣可謂響亮之極,相信只要是京安城人就沒有不知道的,然而當他們向旁邊的路人相詢時卻一個個不是如避瘟神般的唯恐躲之不及,就是連連擺手推說不知,神情著實怪異!

  南宮修齊頓時有股不祥的預感升上心頭,剛才問的那幾個人中有一兩個他可以肯定絕對是京安城本地人,既是本地人絕不可能不知道南宮府在何處,那唯一的可能就是他們有某種顧慮而不敢說出來,這時秦子風他們師兄妹也感到事有蹊蹺,三人彼此望了一下,不知到底是出了什麼事?

  究竟還是秦子風江湖經驗足一些,他向南宮修齊討了兩枚銀幣,然後又攔住一個路人,低聲詢道:「請問這位兄台,鎮南侯的南宮府怎麼走?」

  和之前那幾個人一樣,此人一聽立刻露出慌張的神情,連連推說不知便要離去,不過秦子風早有預料,一把拉住此人的胳膊,將那兩枚銀幣塞到他手裡,然後道:「兄台,幫幫忙,我們初到貴地,實在不知道這裡發生了什麼事。」

  看著手裡沉沉的兩枚銀幣,此人猶豫了一會兒,然後左右張望了一下,接著小聲道:「幾位有所不知,如今的鎮南侯已不是往日的鎮南侯了,而是一名死囚,明日就要被問斬了……」

  「什……什麼?你說什麼?」猶如晴天霹靂,南宮修齊臉色頓時大變,他一把揪住這個人的衣襟,急道:「你再說一遍。」

  其實這個消息不僅對南宮修齊造成巨大震驚,就連秦子風及苑玉荷兩人也吃驚不小,無暇顧及南宮修齊的失態,連問:「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敢請兄台詳說一下。」

  而那名路人更是嚇得連聲音都顫抖了,戰戰兢兢道:「你……你放開我,你想干……干什麼……」

  這時,南宮修齊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忙松開揪住他衣襟的手,臉色極力放柔和一些,路人這才稍緩一口氣,說:「南宮世家犯謀反大罪,男的一律抄斬,女的全部發配為奴。」

  「啊!」南宮修齊只覺頭腦有些暈眩。

  「謀反?怎麼會?」秦子風大奇道:「據我所知,海王廈率軍攻打華唐,還是鎮南侯領軍回援的,這怎麼非但無擒王之功反成謀反之罪了呢?」

  這下輪到嘔人吃驚了,他上下打量了秦子風一眼,斷然道:「不可能!打退海王廈軍的是我們勇敢的寶月公主,鎮南侯,哦不,南宮賊子勾結外族,假意攻打魔剎,其目的乃調走我華唐軍主力,然後讓海王廈進犯我華唐,幸虧我朝寶月公主聰慧過人,識破南宮賊子的詭計,奪回兵權,力挽狂瀾,擊退海王廈軍,保我華唐。」

  秦子風及苑玉荷是愈聽愈愕然,而南宮修齊是愈聽愈憤怒,一雙手緊捏成拳以致手指關節喀喀作響。很顯然,這裡的華唐民眾,都被朝廷欺騙蒙蔽了,他們憑空捏造,抹殺事實真相,其目的就是誣陷南宮凌空,以掩蓋他們鳥盡弓藏的卑劣行徑,否則華唐民眾必定會對朝廷感到寒心,不利於統治。

  「胡說!事實根本不是這樣的。」南宮修齊一聲怒吼。

  這下不但路人嚇了一大跳,就連秦子風和苑玉荷都不禁一愣,其實他們兩人對這件事情並不是很了解,只是大致知道海王廈進犯華唐,而率軍遠征魔剎的南宮凌空領軍回援,所以當聽到路人這說辭時,心裡便有些半信半疑,畢竟手握重兵的大將起兵造反屢見不鮮。

  路人一驚之後見南宮修齊沒有什麼動作,膽子稍壯了一點,於是反駁道:「怎麼是胡說?不說別的,就說這南宮賊子剛一率軍出征,他的幾名兄弟就起兵造反,你們別說這南宮賊子不知道他兄弟們的陰謀。這很明顯就是南宮賊子和他幾名兄弟策劃好的,他自己率華唐主力遠征,利用朝廷防守薄弱直虛,兄弟趁機起兵造反,聯合外族趁虛進犯,搞一手裡應外合。」

  若不是秦子風師兄妹在一旁,南宮修齊早就一氣之下將此人立斃於掌下了,不過秦子風他們聽了這番言語後從之前半信半疑到了相信七八分,因為他們也不相信這一切是巧合,只聽苑玉荷道:「如此說來這名震天下的鎮南侯的確是叛臣啊!真是讓人意想不到,不過也不是很意外,畢竟他手握重兵……咦,宮公子,你怎麼了?」

  原來苑玉荷正說著,卻發現南宮修齊的臉色很不好,眼睛裡更是似噴出火來,不禁心生疑竇,於是止住話語,出言相詢。

  「哦,沒、沒什麼,就是太過意外。」南宮修齊驀然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了,恐會引起別人的懷疑,於是連連深吸幾口氣,努力使自己平靜。

  這時路人又東張西望了一會兒,然後緊張道:「好了,不跟你們說了,現在全城都在大肆搜捕南宮世家余孽,現在和你們說南宮世家的事情,要是被官府認定和南宮世家有瓜葛那就糟了,不行,我得走了!」說罷,此人將兩枚銀幣納入口袋,一溜棕的跑了。

  「喂喂,別,別走啊……」苑玉荷一邊喊一邊俘得直跺腳。

  「算了,別為難人家了。」秦子風攔住她道,「難怪剛才我們一提南宮府人家就跑,原來是怕受牽連累!」

  「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苑玉荷心中不甘道。「就這麼算了?讓華唐的皇帝老子替我們報仇?」

  「呵呵,師妹,妳怎麼知道南宮修齊就一定會被抓到並在明天斬首呢?妳沒聽剛才那個人說還有南宮世家的余孽在逃呢!」

  「對啊!」苑玉荷恍然,不過緊接著她又愁了起來,皺著眉頭道,「要是那樣的話就更麻煩了,南宮修齊肯定跑了,那天地之大,我們去哪尋他為櫻姐姐報仇呢?」

  秦子風略微沉吟了一會兒說:「現在說了那麼多沒用,還是先去看看再說。」說到這裡,他一拍額頭,懊惱道,「哎呀,剛才那個人說了那麼多,卻沒說最重要的,就是這南宮府到底怎麼走?」

  「這……」苑玉荷也愣了一下,隨後忍不住「噗哧」一下笑出聲來,嗔怪的白了秦子風一眼,然後便走到南宮修齊跟前,准備向他再討兩枚銀幣,像剛才那樣如法炮制一番,然而卻見他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好像完全沒將他們師兄妹的對話聽在耳裡。

  苑玉荷滿腹疑慮的打量了南宮修齊一眼,突然道:「宮公子,你不會和南宮世家有什麼關系吧?」

  「啊……怎、怎麼會?」南宮修齊一驚,忙打著哈哈道,「我要是鹿和那麼有權勢的家族扯上關系那就好了。」

  其實苑玉荷也並不是看出什麼破綻來,只是看南宮修齊那副樣子便隨口這麼一問,見他否認也不再追問下去,只是略為不屑道:「好,真要是扯上關系此刻你恐怕已是慘遭官府追捕而亡命天涯了,還能大搖大擺的走在京安城的大街上?」

  「呵呵,那是,那是,苑姑娘說的極是!」南宮修齊表面是應承不已,心裡卻冷笑不止,暗道:「我現在就大模大樣的走在京安城的大街上,誰又能拿我怎麼樣?」

  在金錢的助攻下,苑玉荷沒費多大力氣便打探到了南宮府的具體位置,並且很快就趕到了該處,但他們沒能走近,因為這裡已經被大批官兵重重包圍了,而且大部分是重甲騎兵,每一名騎兵都身著重鎧,上頂頭盔,連面部都有一層軟甲覆蓋,幾乎只露出一雙眼睛在外面,胯下的戰馬同樣頭部裹著盔甲,四腳釘著鐵蹄,極具威懾力!

  南宮修齊知道這支兵馬不屬於負責京城防衛的禁軍,而是戰斗力最為強悍的御林軍騎兵部隊,這不但說明了朝廷傾盡全力要消滅南宮世家,更說明了這消滅南宮世家的事情由皇上親自主控,因為御林軍的領導權直屬皇帝,沒有皇帝的旨意,任何人都調動不了。

  這個時候,南宮修齊已經慢慢冷靜下來,從目前情況來看,他爹南宮凌空肯定是被抓住了,至於其他人,哪些被抓,哪些逃脫就不得而知,不過他也不關心其他人的死活,他所關注的除了他爹以外,就是他那位美艷嫂嫂了。

  想到槨鳳姿,南宮修齊心裡便不由得一沉,因為之前那名路人說得很清楚,南宮世家男的全部砍頭,而女的則發配為奴,根據他所知,這為奴基本上就是充當官妓、軍妓以及給一些宦人家做奴婢,而不管那一種,成熟美艷的槨鳳姿恐怕都難逃被污之災。

  看著曾經威風凜凜,氣勢非凡的南宮府大門現在變得有些蕭瑟乃至有些破敗,南宮修齊心中著實不是滋味,更有一種茫然而不知所措之感,先前他好幾次險些喪命如喪家之犬般逃離京安城時,都沒有這樣的感覺,因為那時雖然也落魄之極,但有老爹這座雄厚靠山在,所以他心中始終有底。而現在就不一樣了,南宮府被抄家了,老爹也被關進了大牢,明天就被問斬,他彷佛一下就被抽去了心神,焦急、茫然、憤怒等等情緒如海草一般在他心底糾結交纏,他根本無法靜下心來思考下來到底該怎麼做。

  「師兄,現在我們該怎麼辦?」苑玉荷看著被重重包圍的南宮府道。

  秦子風想了一會兒說:「我看還是等到明天再說,剛才那人不說了嘛,明天南宮世家的男丁就要被問斬,我們先看看這其中有沒有我們要找的南宮修齊,然後再做打算,如何?」說罷,他轉而對南宮修齊道:「宮公子,你覺得怎麼樣?」

  「嗯嗯,行,行。」南宮修齊機械式的點著頭。

  其實,南宮修齊剛才在聽那名路人說老爹被抓的那一刻,就立刻想趕緊將老爹救出來,可是不得不放棄了這一念頭,因為他根本不知道老爹被關在哪裡。正無計可施時聽秦子風這麼一說,一個大膽的念頭立刻在他腦海浮現,那就是劫法場。

  可是劫法場並不是一件小事,且不說法場周圍有成百上千、戰力強悍的御林軍騎兵,就是這法場本身可能就是圈套,其目的就是要引南宮修齊出來,然後徹底的一網打盡。雖然意識到了這一點,但南宮修齊也管不了那麼多了,他不能眼睜睜的看著老爹被砍頭而無動於衷。

  打定了主意,南宮修齊自然也就從茫然焦慮中恢復過來,他知道明天會有一場惡戰,眼下最重要的就是找家上好客棧住下以養精蓄銳。

  三人行了約莫數百步,終於有一家客棧招牌映入眾人眼簾,寬闊的大門,高高懸掛的燈籠,門口處殷勤招呼的店小二,無不顯示這間客棧具有一定的規模等級,不過南宮修齊卻不記得有這麼一間店,大概是新開的,於是他少了許多被認出的危險,但還是頗為小心謹慎的跟在秦子風他們師兄妹後面作低頭垂目狀,眼角時刻注意著四周,以防熟人出現。

  「三位客官,是吃飯還是投宿?」門前小二見南宮修齊他們走來便殷勤迎上道。

  「先給我們准備一些酒菜,然後給我們開三間房。」秦子風隨口道。

  這時南宮修齊在後面接了一句:「上你們最好的酒菜,開上房三間。」

  「好的,三位客官樓上請!」小二的殷勤度又提高了幾分。

  樓上相較於下面,則干淨整潔了不少,而且客人也不少,幾乎三分之二的桌子都坐了人,但由於桌與桌之間相隔較遠且用了大盆栽種的綠竹、芭蕉之類的植物阻隔,既美化了環境又消隔了聲音,因而顯得優雅而清淨。

  小二領著他們來到一張靠窗的桌子前坐下,然後陪笑道:「客官稍等,酒菜馬上就來!」

  坐定後,秦子風頗有些羞赧道:「宮公子,這一路上都讓你破費了,真是不好意思!」

  南宮修齊擺擺手,很是豪氣道:「秦少俠客氣了,錢乃身外之物,算不了什麼?倒是二位,行俠仗義,這才叫人佩服呢!」

  苑玉荷抿嘴一笑,道:「說到行俠仗義,宮公子你也不惶多讓啊!不僅為長興村除去狼患,更為江湖除去了俏面淫狐這一惡賊,而且現在又幫我們為櫻姐姐報仇,這樣下去,我想要不了多少時間,宮公子就要揚名江湖,成為黃土大陸盡人皆知的大英雄了。」

  南宮修齊哈哈一笑,正要擺手謙遜兩句,忽然瞥見樓下的大街上駛過來一輛馬車,這輛單馬一車極為普通,毫不起眼,但真正吸引他目光的是車上駕馭的車手。
rickey1270 發表於 2012-10-27 18:45
第八章:佳人救嫂

  車手是名約莫十七八歲的年輕女子,身材嬌小,膚色白皙,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透著俏皮與機靈,只見她穩坐在車位子上,一雙皓腕緊握著韁繩,口裡不時嬌喝著,熟練的控制著馬車避開行人或障礙物,不疾不徐的前行著。

  「咦,這小妮子怎麼看著有點眼熟啊?」南宮修齊心裡嘀咕。

  這時苑玉荷也發現了南宮修齊眼角的余光瞥向樓下,於是順著他的目光望去,也看見了駕馭馬車的那名少女,不禁又好氣又好笑,心道:「這個家伙,真是色得要死,只要一見漂亮女子,眼睛就像被黏住了一樣。」想罷,她提醒般的重重咳嗽了幾聲。

  南宮修齊趕緊收回目光,尷尬的笑笑,沒話找話道:「那小妮子駕馭馬車的技術不錯,呵呵!」

  秦子風也跟著看過去,然後隨口道:「奇怪啊,不叫大男人來駕馭馬車,卻讓這麼一位嬌滴滴的姑娘來干這粗活,真是叫人看不慣啊!」

  「呵呵,想不到秦少俠還如此憐香惜玉。」南宮修齊調侃道,「說不定人家姑娘本來就是干這項活兒的呢!」

  秦子風搖搖頭,沒理會南宮修齊的調侃,頗是認真道:「不對,且不論這姑娘駕馭馬車的技術如何,單論她本人,絕不是專門駕馭馬車的車女。」

  「哦,秦少俠從何得知啊?」南宮修齊饒富趣味的問道。

  「呵呵,宮公子,你看那女子的手,白皙細膩,而一般的車手由於經常握韁繩,手底應該都會有一層繭,而且你再看她的衣著發飾,絕不是地位低下的車手,我猜此女大概是菊大戶人家的婢女,偷偷帶著她家小姐出來游玩踏青的。」

  「大戶人家的小姐,婢女……」南宮修齊喃喃的說著,似乎想到了什麼,接著又低頭仔細想了一會兒,然後突然站起身,看著樓下那已漸漸遠去的馬車道,「啊!原來是她!」

  苑玉荷與秦子風皆被嚇了一跳,一齊道:「怎麼了?你認識她?」

  南宮修齊拱拱手,歉然道:「我先出去一趟,回來再給你們細說。」說罷,身形飛快的下了樓,完全不顧身後彼此面面相覷、滿臉疑惑的秦子風和苑玉荷。

  原來駕馭馬車的俏麗女子,就是已和南宮修齊有了婚約的王丞相之女王如嬌的丫鬟小碧。事實上,自從南宮修齊倉皇逃出京安城後就甚少想起自己還有這麼一位未婚妻,畢竟他們之間除了小時候那點交集之外就是和老爹去丞相府提親時見了她一面,盡管那次見面帶給南宮修齊的感想可以說是驚艷,但還是說不上有什麼感情,所以漸漸的將她遺忘在腦後了。

  正因為這樣,南宮修齊對王如嬌的婢女小碧更是沒什麼印象,導致剛才看了她只覺眼熟卻想不起是誰,聽了秦子風那一番言語後才突然想起來了,於是恍然大悟,暗道:「真是笨啊!我怎麼把她給忘了?」

  急急忙忙下了樓,這時馬車已經駛得頗遠了,南宮修齊迅速跟上,沒費多大力氣就追上了馬車,不過他沒有急於上前攔住,而是緊緊跟在其後。

  王如嬌作為宰相之女,南宮修齊料想她或多或少知道一些事情,說不定還能知道自己老爹及嫂嫂被關在哪裡,就算不知道,他也想從王如嬌的口裡了解一下自他離開京安城後這裡到底發生了多少事情?南宮家的人有多少被抓,又有多少逃了等等事情。

  由於還處在鬧市,同時南宮修齊也不確定王如嬌在不在這馬車裡,所以他打算跟著馬車到宰相府,然後悄悄溜進去找她,然而跟了一會兒,南宮修齊發現這並不是通向宰相府的路,不由得暗覺奇怪,同時也漸漸察覺到有些不對勁。

  王如嬌身為相府千金、大家閨秀,平時是很少出門的,就算出門,那也是前呼後擁,僕從眾多,而這一次出門居然只帶了隨身丫鬟,更蹊蹺的是所駕的這輛馬車,普普通通,還是單馬獨車,和她的身分地位完全不匹配,南宮修齊猜測現在這種情況只有兩種可能,一就是王如嬌不在馬車裡,而另一種就是王如嬌在馬車裡,而她是瞞著家人,偷偷摸摸跑出來的。並且為了避人耳目而乘坐這輛普通的馬車。

  為了證實一下王如嬌到底在不在馬車裡,南宮修齊略微思索一下便計上心頭,他撿起一顆小石子,扣在指間,對著馬臀彈射出去。

  南宮修齊力道控制得剛剛好,不輕不重,既不足以讓馬負痛狂奔,也不至於讓馬兒沒什麼感覺。果不其然,當那顆小石子結結實實的擊在馬臀上時,只聽馬兒一聲長嘶,緊接著馬蹄向上揚起,導致後面的車廂劇烈晃蕩了一下,險些把駕車的小碧掀了下去。

  小碧嚇得發出一聲尖叫,臉色煞白,一雙手緊緊抓住車邊的扶手,而車廂裡也發出了一聲驚叫,在後面離她們不足十步距離的南宮修齊聽得清清楚楚,頓時心中一喜,因為他已經聽出車廂裡的聲音正是王如嬌所發出的。

  果然,當小碧穩住身子後便急急掀開身後的門簾,焦急道:「小姐,妳沒事吧?」

  「沒,沒什麼大礙。」話雖這麼說,但任誰也聽得出王如嬌這聲音透著一絲痛苦。

  小碧又急又慌道:「對……對不起,小姐,我……我也不知道這牲畜怎麼了?好端端的突然發神經!」說罷,她揮起手中馬鞭欲要抽打馬兒。

  王如嬌輕聲喝止了小碧的動作,道:「好了好了,別節外生枝了,趕緊趕路,要不就遲了。」

  聲音雖然很輕,但南宮修齊卻聽得很清楚,心下愈是奇怪了,暗道:「她們這是要去哪啊?好像很急趕的樣子。」心裡越來越好奇了,他決定還是不要露面,跟在後面看看她們到底要去哪?干什麼?

  一路尾隨,南宮修齊發現路徑越來越窄,地點越來越偏僻,行人也漸漸稀少直至一個也沒有了,只有那輛馬車孤零零的行駛在荒草叢生的郊道上。

  南宮修齊極為小心的跟在其後,雖然這裡已是荒郊,地形開闊又無其他人,但他利用近膝根的荒草及凹凸的地形隱蔽自己,再加上前面的王如嬌和小碧都是毫無功力的普通人,所以盡管他們之間相隔不過七八步距離,但一直沒被發現。

  此時,南宮修齊心裡的好奇已愈發濃厚,他實在想不到王如嬌到這荒郊野外干什麼,難道她還有什麼秘密不成?想到這裡,南宮修齊心底忽然湧起一股即將偷窺到別人秘密的興奮感。

  就這樣又行了四五裡路,馬車終於在一處山坳口停了下來,只見小碧跳下馬車,四下張望了一下,然後掀開門簾對王如嬌道:「小姐,沒有人啊,好像他們還沒來啊!」

  「小姐小心。」小碧連忙上前扶住王如嬌。

  最先映入南宮修齊眼簾的就是王如嬌那著粉紅色繡花鞋的右腳,小小的三寸弓足配上白色羅襪、粉色緞鞋,美麗而精致。緊接著便是她的那雙掩蓋在紫色羅裙下的雙腿、明黃色的絲衣,最後是那足以讓所有男人呼吸為之一窒的清麗容顏。

  翦水雙瞳配以潔白細膩、吹彈可破的肌膚,挺直的瑤鼻、小巧的櫻唇、雪白的皓腕,這一切構成了一名氣質高雅,儀態萬千的纖纖佳人。

  「真美!完全不輸於江湖四大美女啊!」南宮修齊看在眼裡,心裡一聲暗贊,「而且和她們相比,如嬌多了一分大家閨秀的恬淡嫻靜。」

  南宮修齊躲在一叢荒草裡欣賞著,而王如嬌則現出頗為焦慮的神情,只見她一手搭在眼睛上,望向山口那邊,嘴裡道:「他們怎麼還沒到?」

  王如嬌的話音剛落,她的頭頂上便響起一陣粗獷的笑聲:「哈哈,我黑爺早就來了。」

  這突如其來的大笑聲不但把王如嬌和小碧嚇得打了個哆嗦,就是隱藏在草叢裡的南宮修齊也嚇了一跳,忙抬眼望去,只見從王如嬌身邊的山坡草叢裡跳下三名手執兵刃的大漢,其中位於中間的那名正是剛才發出笑聲,自稱黑爺的人,此人一臉絡腮胡,體格很是魁梧,黑褲短靴,而上身只著一件虎皮所制的夾襖,兩條胳膊裸露在外,現出盤筋虯結的肌肉。

  面對三名如匪壯漢,王如嬌似顯懼怕,身子明顯向後縮了縮,而小碧也好不了多少,但還是向前一步,把王如嬌護在身後,然後道:「黑爺,我們要的人呢?你弄到沒有?」

  「哈哈……」黑爺又是一陣大笑,「有我黑爺出馬,豈有不成之理?」

  聞言,王如嬌面露喜色,也不顧害怕了,上前一步道:「那人呢?」

  黑爺摸著絡腮胡笑道:「小碧姑娘,這位是……」

  「這是我們家小姐。」

  「哦,小姐?」黑爺一雙銅鈴大眼上下打量了王如嬌一下,眼神放肆的在她嬌軀上巡曳,並且還不時在其敏感部位逗留,嘴裡調戲道,「果然比小碧妳這丫鬟漂亮多啦!哈哈……」

  其余兩人也跟著哄笑起來,個個眼神猥瑣的在王如嬌身上巡視,使得她是又羞又怕,連脖頸都被紅霞染透,其模樣又增添了一股別讓的動人。

  「喂,黑爺,我們說正事。」小碧咬牙上前打斷他們無禮舉止。

  黑爺哈哈一笑道:「好,那就說正事,妳們要的人我已經帶來了,但我們的錢呢?妳帶來沒有?」

  「當然,我們小姐早就准備好了。」說著,小碧轉身進入車廂拿出一只包裹,遞到黑爺眼前。

  黑爺伸手便要接過,卻見小碧靈巧的將包裹收了回來,同時嘴裡道:「我們要的人呢?」

  「哈哈,小妮子還蠻精的。」黑爺大笑道,「放心,黑爺我言必行,行必果,一諾千金,不會欺騙妳的。」說罷,他將兩指放進口裡,吹出一聲極為響亮的口哨。

  頓時,山坳口的那一邊響起一陣密集的馬蹄聲,聲音由遠及近,很快便達到山坳口處,南宮修齊定睛看去,這來者足有四五騎,還有一輛馬車,他們呈扇形分布,馬車位於中間。

  南宮修齊知道王如嬌所要的人肯定就在那輛馬車裡,果然只見黑爺手一揚,甕聲道:「你們所要的人就在這車裡。」

  王如嬌連忙朝那輛馬車走去,小碧將手中包裹扔給黑爺後也連忙跟了過去,當兩人迫不及待的掀開這馬車上的門簾後便聽王如嬌發出一聲驚呼,隨後便聽她顫音道:「南……南宮夫人……」

  南宮修齊心頭一震,隱隱猜到了什麼,於是連忙運足目力望去,只見門簾後的車廂裡光線昏暗,看不清裡面是誰,但可隱隱看見有兩名女子的身影斜斜的躺在車廂的地板上。

  不過在王如嬌及小碧的努力下,車廂裡的一名女子終於被攙扶了出來,陽光直射在其臉上,清晰的顯示此女正是南宮修齊一直牽掛的嫂嫂槨鳳姿。

  南宮修齊頓時又驚又喜,他沒想到自己一直擔心的嫂嫂會在這裡出現,不過他這分驚喜沒有維持多少時間便迅速消失了,因為他看到槨鳳姿身上衣衫襤褸,一身紅色宮裝破碎不堪,其中左邊的衣袖完全碎裂,露出雪白的胳膊,觸目驚心的尤其是雪白的臂上布滿了烏青瘀痕,甚至還有幾道滲著鮮血的傷口。

  再看槨鳳姿那一頭秀發,蓬亂垂散,與以皇那種雍容發式、滿頭珠釵相比簡直猶如天上地下,發絲下那張原本艷麗豐腴的臉此刻是蒼白的無一絲血色,更是頻現痛苦之色。

  「哎,嫂嫂她向來嬌生慣養,養尊處優,何曾受過這樣的罪啊?」南宮修齊心下暗歎。

  這時,王如嬌和小碧已經將柳鳳姿扶上了自己的馬車,接著轉身回到那輛馬車將裡面的另一名女子也攙扶出來,此女正是柳鳳姿的侍女丁瓏,她的傷勢似乎比柳鳳姿更重,幾乎是被兩人抬了過來。

  等將丁瓏也扶上了馬車後,王如嬌和小碧兩人已累得是嬌喘吁吁,而那邊的黑爺也將包裹裡的錢數了一遍,黝黑的大臉露出滿意笑容。

  「黑爺,錢的數目沒少吧?」小碧道:「如果沒其他事的話我們就先走一步了。」

  黑爺揮揮手道:「嗯,不錯,妳們走吧,下次還有活兒的話記得再找黑爺我啊!哈哈……」

  小碧勉強一笑道:「當然!」說完,手中馬鞭一揮,馬兒揚蹄而去。

  待馬車駛出一箭之地,小碧回頭看了一下,已不見那群人的蹤影了,她終於長舒了一口氣,拍著胸脯略帶一點埋怨道:「嚇死我了,小姐,妳以後別在干這樣的事了,要是出了什麼意外,妳讓我怎麼向老爺交代啊?」

  王如嬌也如釋重負的長吐一息,然後笑道:「行了行了,小丫頭,這不是沒出什麼事,一切都很順利嘛。」

  小碧兀自嘟嚷道:「要是出事就晚了!雖說黑爺是個重義守信的江湖草莽,但也難保不出什麼意外啊!不說別的,就說剛才那幾個人的眼神,真是……哎呀!

  不說了!」

  王如嬌笑著搖搖頭,然後叮囑道:「好了,別只顧抱怨了,好好駕車,我去車廂裡看看她們的傷勢。」

  「知道了,小姐!」小碧回首透過門簾的縫隙看了裡面一眼,輕歎道,「話說回來,南宮夫人她們也太慘了,這一次若不是小姐妳出手相救,恐怕她們這一輩子都要生活在暗無天日的的悲慘境遇裡。」

  「唉!」王如嬌也輕搖螓首歎息道,「只可惜我能力有限,不能救出更多的人。」

  「小姐也不用太自責,妳已經盡力了!」

  王如嬌搖搖頭,沉默了一會兒,最後還是歎息了一聲,彎腰站起,提起裙角准備回車廂,但就在這時卻聽小碧發出一聲驚叫,緊接著只聽馬兒一聲長嘶,一直快速行進的馬車突然停住了,王如嬌一個趔趄,栽倒在車廂門簾旁,差點滾下馬車。

  「怎……怎麼了……」王如嬌俏臉煞白,驚魂未定道。

  「小……小姐……妳……妳看……」小碧抬手指著前方顫道。

  王如嬌順著小碧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只見在她們前方不足十步距離處靜立著兩名騎馬的大漢。這裡地處荒郊,腳下的小路堪堪只容一輛馬車通行,現在前面並排立著兩騎,完全將道路阻擋住了,不用說,這兩人是沖著她們而來。

  這時,小碧又發出一聲驚呼:「啊!你……你們不是剛才那……」

  「呵呵……」其中的一名騎馬大漢怪笑道,「小妮子眼力不錯,咱們才剛剛見過面的。」

  「你……你們想干什麼?錢不是一分不少的都給你們了嗎!」王如嬌厲聲質問道,不過任誰都可以聽出她語氣裡的慌張與害怕。

  「哈哈,錢是給了,不過人我還沒享受到,怎麼能就這麼讓妳們走呢?」一邊說著兩名大漢就一邊翻身下馬,朝馬車這裡一步步走來。

  「無恥……下流……你,你們站住,別過來……」王如嬌又羞又怕,連連嬌聲呼喝。

  小碧也嚇得俏臉發白,眼前這兩名大漢就要過來了,她牙一咬,揮鞭就在馬臀上狠狠擊打了一下,馬兒頓時負痛奔跑起來,她想讓馬車把這兩人撞開,然後逃之夭夭。

  這馬雖不是什麼神駒駿馬,但吃痛之下發足狂奔其聲勢也甚是駭人,轉眼之間,馬便奔到兩人前,這郊道很窄,想要繞過去幾乎不可能,要想過去只能從兩人身上踏過去。

  「啊!小心……」王如嬌本性善良,眼看馬蹄就要踏到這兩人身上,她本能的出聲驚呼。

  然而話音未落,只見其中一名大漢閃電般的伸出手,一把拽住馬轡,發足狂奔的馬兒就這樣生生給止住,這分勁力一下震住了王如嬌及小碧,兩人如被施了定身法一般怔了半天說不出話來。

  「嘿嘿,妳們跑不了的,還是乖乖的陪大爺樂樂吧!」

  大漢見自己所露的一手手下便把這兩名小美人給震住了,心下得意萬分,搖頭晃腦的走到王如嬌跟前,抬手便要調戲,而另一名大漢也從馬車另一側勾住小碧的下巴欲加猥褻。

  「啊……」王如嬌及小碧齊齊發出尖叫,手足亂舞,「別、別過來,滾、滾開……」

  兩名大漢一陣淫笑,不過就在這時,一陣更為大聲的笑聲從他們背後響起:「哈哈……你們兩個小嘍囉真是色膽包天啊!竟敢背著你們老大做此等齷齪之事,真是破壞你們老大的名聲,給他摸黑啊!」

  兩名大漢皆渾身一震,急急回頭看去,只見在不遠處站著一名年輕人,正面帶笑意的看著他們。

  不用說,此人正是南宮修齊,當時他見王如嬌她們安然離去,心中也是大為意外,事實上他早已做好了出手的准備,因為他料這些草莽漢子不會這麼輕易就放過這兩名如花女子,尤其是王如嬌,氣質出眾,貌可傾城,沒有哪個男子面對這樣的絕色會無動於衷,何況這個黑爺之前也明顯露出色瞇瞇的表情。

  看到王如嬌她們順利離去,南宮修齊也准備暗暗離開追過去,不料卻聽其中一名大漢道:「黑爺,就、就這麼讓那兩個妮子走了啊?」

  「不然還能怎麼樣?」黑爺眼一瞪道。

  「這麼漂亮的妮子,就這麼走了,實在是……是有點可惜。」大漢訕訕道。

  「媽的,你小子還不知道我黑爺的脾性嗎?這兩個妮子是不錯,尤其是小姐,堪稱絕色,但她們是我們的主顧,對於主顧,我們要做的就是收錢辦事,絕不搞其他,這就是我黑爺的招牌,你小子是想砸我的招牌嗎?」黑爺惡狠狠的道。

  「不敢,不敢!」

  「不敢就好,媽的,你小子要是憨得慌就去窯子找個娘兒們洩洩火,哈哈……」

  南宮修齊一直在暗處看著他們席卷而去才轉身回追王如嬌她們,由於知道她們肯定是沿著原路返回,他也就沒有運力飛奔,不緊不慢地走著,於是正好趕上了這兩名大漢行猥褻調戲之舉,而他也認出了其中一名大漢正是之前那名在黑爺面前說放走可惜的漢子。

  「你是誰?竟敢壞大爺我的好事?不想活了!」一個大漢喝道。

  南宮修齊不屑的笑笑道:「應該是你們不想活了吧?」

  大漢心中一驚,他見南宮修齊如此輕松隨意定是有備而來,於是不敢大意,沖著同伴使了個眼色,同伴會意,兩人齊齊大吼而出,分別揮掌擊向南宮修齊。

  可以輕松按住狂奔的馬兒,可見這大漢的內力著實不弱,這時兩名大漢同時出手且皆出十成之力,其威力絕不可小覷,就是一流高手也不敢等閒視之,而這兩名大漢也是很有自信,相信這名年輕人絕不敢硬拚,肯定是避開,所以他們兩人分左右兩邊出手,盡可能封死了南宮修齊的退路。

  若在以前,南宮修齊的確是不敢與之硬拚,但此時的他對自己的內力已經有了相當的把握,他不避不躲,運力於臂,揮烊相迎。

  兩名大漢心中皆是一喜,臉上不約而同的浮現出勝利的喜悅笑容,同時皆暗自道:「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是你自己找死,到了陰曹地府就別怪我們了。」

  「砰——」隨著一聲巨響,周圍灰塵四起,彌漫的猶如起了大霧,而駕車的那匹馬也被氣浪所襲而驚得連連後退。

  隨後從灰霧中拋出兩道身影,重重的跌在數十步之外,然後狂噴鮮血,兩條腿抽搐了幾下便再也不動了,至死,這兩名大漢臉上還掛著勝利的笑容。

  待灰霧散盡後,南宮修齊看見王如嬌怔怔的站在馬車上,看著自己連眼睛也不眨一下,一雙美眸裡蘊滿了淚水,而小碧則站在她旁邊,吃驚的看著自己以致小嘴張得老大。

  過了半晌,小碧終於回過神來,拉著王如嬌的手又蹦又跳道:「小姐小姐,是南宮少爺啊!南宮少爺他回來了……」

  王如嬌依舊沒有出聲,只是雙眸裡流出的淚水更多了,南宮修齊慢慢走到她跟前,想對她笑一下卻怎麼也笑不出來,就這樣,兩人妳看著我,我看著妳,彷佛天地之間只剩下了他們兩個。

  「是……是齊兒嗎?咳咳……」車廂裡響起柳鳳姿的聲音。

  彼此相望的兩人同時驚醒,王如嬌連忙轉過臉擦拭淚水,同時低聲道:「去看看你的嫂嫂吧!」

  「嗯!」南宮修齊低低應了一聲便大聲道,「嫂嫂,是我!」說著,他便跨上馬車,掀開門簾進入了車廂。

  柳鳳姿掙扎著便要起身,南宮修齊連忙按住她道:「嫂嫂,妳別動!」

  「嗚嗚……」柳鳳姿像個孩子一般撲在南宮修齊的懷裡失聲痛哭起來。

  剛才在暗處雖然已經看到了柳鳳姿的模樣,但此時近距離的接觸,南宮修齊還是極為震驚,因為她除了衣衫襤褸,幾不蔽體外,她的脖頸上被烙了印,約寸見方的烏黑「妓」字印在雪白的肌膚上突兀而醒目。

  「誰?誰把妳弄成這樣的,告訴我,我要殺了他!殺了他,哦……唔……」南宮修齊怒火沖天,然而話沒說完,兩片冰冷而又柔軟的嘴唇覆蓋在他嘴上,將他未說完的話堵了回去。

  南宮修齊一雙眼睛睜得老大,吃驚的看著柳鳳姿,他沒想到嫂嫂在這樣的傷重情況下還有如此心思,是不是她有點神智不清了?想到這,南宮修齊便要掙開仔細察看,卻不料柳鳳姿的一條胳膊死死纏住他的脖子,他又不好硬把柳鳳姿拉開,正彷惶無計時,柳鳳姿的嘴唇移到他的耳邊,呢喃道:「齊兒,快來要嫂嫂,快來疼愛嫂嫂吧!要不嫂嫂會死的……」一邊說著手一邊伸到南宮修齊下身,捉住那條還在沉睡的肉蟲。
rickey1270 發表於 2012-10-27 18:46
第十集

內容簡介:

  南宮修齊將受驚的嫂嫂與受了重傷的丁瓏安置到王如嬌府裡的地下暗室,然後便要去救他老爹,為了保證救人成功,他使計拉上秦子風與苑玉荷,經過了一番夜探,得知老爹被關押在皇宮裡的某一處,然而等待他們的似乎是一場陷阱……

第一章:情肉慰藉

  此時的柳鳳姿雖然頭發散亂,衣衫破碎,少了以往那種風姿綽約的貴婦氣息,但玲瓏有致的軀體依舊火熱且充滿彈性,又由於衣衫的碎裂,她的大片肌膚都暴露在外,從南宮修齊這個居高臨下的位置看過去,大半乳峰盡收眼底,雪膚上交錯的鮮紅傷口非但無損她的美麗,反而增添了淒艷的美感。

  「別,嫂嫂,你冷靜一下……你聽、聽我說……哦……」南宮修齊努力的想擺脫柳鳳姿對自己的挑逗,可是狹小的車廂裡已經容了三個人了,他根本沒有多少回旋的余地,而他又不想使蠻力,所以柳鳳姿的嬌軀還是如蛇般緊緊纏繞在他身上,慢慢變熱的嘴唇不住的在他的臉頰、鼻、唇及脖頸處親吻,纖長的手指時而撥動,時而握捏他胯下的肉棒。

  而對熱情的似火乃至有點瘋狂的嫂嫂,南宮修齊只覺束手無策,不知如何是好。一方面他體內的欲火確實被柳鳳姿成功的挑起來了,可另一方面他的理智又告訴他,此時此地可不能有過火舉止,且不說門簾外還有王如嬌,嫂嫂本身的傷勢也不允許啊!

  沒辦法,南宮修齊只好心一狠,兩手扶住柳鳳姿的肩膀,用力將她推開,低聲喝道:「嫂嫂,你清醒一下,你現在傷得很重,知不知道?」

  「我知道,嫂嫂清醒得很!」柳鳳姿癡癡的盯著南宮修齊道:「齊兒,你是不是嫌棄嫂嫂了?嫂嫂現在傷痕纍纍,脖子上更有一塊永遠也捆不掉的恥辱,所以你對嫂嫂再也提不起興趣了?」

  「怎麼會?」南宮修齊柔聲哄慰道:「在齊兒眼裡,嫂嫂永遠都是那麼美麗。」

  「那你就要我,要了嫂嫂……」

  看柳鳳姿神色堅定,眼神卻含著濃濃的悲哀,南宮修齊驀然意識到自己在嫂嫂心裡有多重要,在她遭受一連串打擊之後自己儼然是她心裡唯一的支柱了,現在她如此強烈的想要和自己交歡,就是想證明她還像以前那樣對自己有著吸引力,所以現在無論說什麼都無法撫平她心中的創傷,唯一一途就是用強烈的肉欲之歡來軀散她心中的陰霾,重拾她對自己的信心。

  想到這裡,南宮修齊一咬牙,舉臂一攬便將柳鳳姿抱起胯坐在自己腿上,手輕輕一扯,那破碎不堪的宮裙便片片掉落,使得腰部以下空空蕩蕩,再無一絲遮掩,與此同時,南宮修齊也松開自己的腰帶,掏出已呈一柱擎天之態的肉棒。

  「齊兒,嫂嫂的好齊兒……嗚,嗯……」柳鳳姿粉臂緊緊環住南宮修齊的脖子,雙唇瘋狂的印在他的臉頰、口、鼻等處。

  南宮修齊的激情被底挑起來了,他雙手箍住匣鳳姿的腰,用力向下一按,同時自己腰部狠狠向上一挺,硬若鐵棍的肉杵便熟門熟路的擠入了花徑,直沒三分之二處。

  「嗚——」柳鳳姿猛然揚起螓首,口裡溢出一聲低沉的痛吟。

  原來,盡管柳鳳姿行為極為狂野,但她的身子卻沒有做好足夠的准備,花徑幽穴裡只是微微濕潤,根本不能順利一下子的容納南宮修齊胯下那更如生鐵、粗若兒臂的肉杵,所以他的強行突破帶給柳鳳姿的只有撕裂般的脹痛。

  看到柳鳳姿秀眉緊蹙的痛苦模樣,南宮修齊頭腦為之一醒,忙按住不動,在她耳邊低語:「對不起,嫂嫂,是我太激動了,一時沒能控制住。」

  柳鳳姿眉頭依舊緊鎖,甚至連身子都因此痛得微微顫抖,但仍然對南宮修齊露出開心的笑容,咬唇道:「嫂嫂很高興,對,就……就是這樣……快,繼續啊……不、不要停……」一邊說著她一邊死死摟住南宮修齊的脖頸,胸口緊貼他的胸前,飽滿的雙乳被壓成圓餅狀,與此同時,她腰一沉,臀部完全坐在南宮修齊的大腿上,將他余下的三分之一杵身吞沒進花房裡。

  柳鳳姿發出一聲低低的悶哼,蛤唇口那裡似乎被撐裂了,使她感到一陣陣揪心的疼痛,整個身子一下子繃緊。可是隨之而來的是花心深處的一團嫩肉被狠狠撞擊了一下所帶來的極端酥麻,如電流一般竄遍她全身,使她身體每一處關節似乎都僵直了。

  南宮修齊見柳鳳姿如此猛烈的將他的杵身完全容納,心中不由得一驚,生怕弄痛了嫂嫂,連忙探手向下一摸,並沒有血液滲出之感,於是心下稍安。

  「嫂嫂,別這麼急,慢慢來……唔……」

  南宮修齊正試圖勸說幾句,卻被柳鳳姿突然吻住嘴唇,滑嫩的舌頭在他的嘴裡長軀直入,一雙粉臂死死的摟住他的脖子,十指幾乎掐進他肩膀的似裡,已壓成圓餅狀的雙乳繼續緊貼,似乎要將胸前的兩團肉壓回自己的身體裡。

  這一刻,南宮修齊恍然大悟了,他知道嫂嫂現在要的就是暴風驟雨而不是和風細雨,盡管她的肉體一時吃不消這樣的節奏,但心理上會感到無比的滿足,而此刻對她來說,治療心理上的創傷要遠遠優先於身體上的創傷。

  想通了這一點,南宮修齊再無一絲顧慮,他一手托住柳鳳姿的臀部,向上一拋,直壓在她花心深處嫩肉的龜首急速後退,直到凸起的龜稜卡在蛤唇處方才停下,然後手一松,她整副嬌軀便直貫而下,花房裡的層層媚肉被肉棒重新擠開,再次直抵那滑滑嫩嫩、嬌彈無比的花心,整個過程是又快又狠,力大勢猛。

  南宮修齊的另一只手也沒閒著,只見他連撕帶扯,破碎的宮衣盡數褪下,裡面的紫紅色肚兜也被半掛在肩上,然後輪流捏著布滿傷痕的雙乳,五指肆意揉捏,指尖不時刮蹭著勃起如珠的紫紅蓓蕾。

  「嗚哦……」柳鳳姿只覺下體搗進去的不是有血有肉的杵棒,根本完全就是根燒紅了的鐵棒,脹裂之余更是感到火辣辣的疼痛,於是不由得發出一陣如泣如訴的嗚咽。

  南宮修齊充耳不聞,繼續揮棒追殺,鐵杵次次沒入花房,龜首冠溝每一次都狠狠卡在已呈薄薄肉圈狀的蛤唇,繼而直搗花心,似要搗碎那片嬌嫩,同時他的嘴也覆到柳鳳姿的酥乳上,含住乳珠,舔吸嚙咬,嘖嘖有聲。

  漸漸的,柳鳳姿品出了其中滋味,花房內蜜液漸生,脹裂之痛也隨之漸漸退去,快感如潮,一浪接一浪,不斷拍打在她的心尖上,從而讓她的心跳越來越快,似乎馬上就要踹出她的胸膛。

  越來越強的快感刺激得柳鳳姿螓首急搖,秀發飛舞,雙手抱住南宮修齊的頭,將其使勁的按在自己雙乳間,眼神迷離道:「啊……好,太好了……就這樣,不要停……」

  南宮修齊的口鼻都埋在柳鳳姿那豐滿的乳肉裡,陣陣乳香刺激得他胯下肉棒更見粗壯,不過時間一長也難免感到呼吸不暢,不得不抬首而出,想換個姿勢,然而這車廂實在是太狹窄了,著實沒有多少轉身的余地,而且這樣跨坐在他的腿上不斷拋聳的體位,柳鳳姿的頭也不時觸碰到車廂頂壁,發出「咚咚」的響聲。

  想到王如嬌就在車廂外,他們之間僅隔著一層竹簾,自己在這亂來,盡管已經是盡量放輕,不鬧出大的聲響,但想必她們還是會有所察覺,南宮修齊心中既尷尬又有點忐忑,不知等會該如何面對她?

  心裡想著事情,南宮修齊拋聳的動作自然就慢了下來,這讓漸入佳境的柳鳳姿不滿的扭動著腰肢,嬌喘道:「齊、齊兒,快、快嘛……」

  南宮修齊看了看門簾,又看了看跨坐在他腿根上,一臉欲求不滿的柳鳳姿,臉上不由揚起一抹苦笑,心道:「算了,別想那麼多了,先把嫂嫂伺候好再說吧!」

  雖然這麼想著,但礙於空間所限,南宮修齊也不想在咫尺之間的王如嬌前太過放浪,所以還是沒有大幅度的動作起來,這惹得柳鳳姿大為不滿,媚眼幽怨的瞟著他,忽然低下螓首,張口便向他的肩頭咬下去。

  南宮修齊微微一笑,不推不避,任由柳鳳姿張口咬向自己,不過就在她的牙齒剛接觸到他的皮膚的一剎那,柳鳳姿的身子再度僵直起來,螓首不由自主的埋在南宮修齊的頸窩裡,發出膩人的呻吟聲。

  原來就在柳鳳姿嬌嗔不滿張口欲咬之時,南宮修齊魔功暗運,深陷在柳鳳姿花房裡的肉棒陡然脹大一圈,撐得花腔內壁再度擴張,似乎將裡面每一道褶皺都熨平了。

  柳鳳姿是又痛又爽,之前南宮修齊的肉棒就已經將她的花腔塞得滿滿實實,完全不留一絲縫隙,好不容易適應了這撕心的脹痛,體會到陣陣快感之時卻不料腔裡肉棒突然脹大,那極度撐裂的感覺讓柳鳳姿幾欲發狂,身體繃緊如弦,小嘴也顧不上咬人了,只剩下急喘的分。

  「嫂嫂,這下還滿意嗎?」南宮修齊湊在柳鳳姿耳邊低聲的說,同時不忘在其小巧的耳洞處吹了一口熱氣。

  耳朵也是柳鳳姿的敏感之地,最受不得這樣輕輕的挑逗,只見她渾身一顫,緋紅的肌膚上浮現出一粒粒細密的小疙瘩,僵硬的身體也如烈日下的堅冰,一點一點的融化,直至軟若無骨。

  「滿……滿意……嫂嫂滿意……要,嫂嫂還……還要……」柳鳳姿媚眼如絲的嬌哼。

  南宮修齊輕笑一聲,手足皆是無甚動作,不過底下的肉棒卻如蛟龍出海一般靈活,或挑或刺,或勾或撩,簡直比手指還要靈活三分。不一會,底下便傳來了汨汨的水漬聲,肥脹的蛤唇周圍冒出了一股股濃濃的白漿。

  這個時候,柳鳳姿身體裡那點撐裂的脹痛感早已煙消雲散,有的只是痙攣般的快感,她能清晰的感覺到那根肉棒猶如活物一般在自己下體內耀武揚威,甚至其表面的脈絡都明晰可辨,時時撩撥著她的神經。

  「啊……好、好棒……對,就、就這樣……」柳鳳姿失神的嗚咽著,表情似煎熬,似痛苦,又似無比的享受。

  的確,此時此刻在柳鳳姿花腔深處肆虐的肉棒有著蛇身一般的靈活,同時又有龜甲一般的硬度,從而帶給她無與倫比的興奮快感,她覺得自己就像一艘漂浮在怒波洶湧的大海上的小船,隨時可能被這快感的狂浪撕得粉碎,她想逃,可又無比迷戀這樣的感覺,在如此矛盾中她的興奮度是急速飆升。

  南宮修齊同樣也是快感連連,爽利異常,不過迫於王如嬌就在咫尺之外,因而他此刻最關注的還是在於如何盡早把嫂嫂的陰精哄出來,自己有沒有爽到倒放在其次了。

  出於這樣的想法,南宮修齊可謂是使出了渾身解數,他一方面竭盡所能的令自已的肉棒在柳鳳姿的花穴裡攪弄,另一方面用手在她身體的各個敏感處游移逗弄,更不時在她耳邊呵氣舔舐,可謂三管齊下,令柳鳳姿欲罷不能,已經癱軟如泥。

  「啊……不、不行……要……要丟了……」柳鳳姿悶哼連連,螓首急仰,俏臉布滿潮紅之色,一雙玉腿死死的勾在南宮修齊的腰上,跨坐在他腿根上的兩瓣玉股更是止不住的輕顫。

  南宮修齊明顯感覺到柳鳳姿花房裡所有的嫩肉在收縮,知道她高潮在即,於是當下便再施魔功,腔裡肉棒暴脹三分,碩圓龜頭一下扎進一處異常嬌彈、膩滑非常的地方,緊接著,只聽身上的柳鳳姿發出一聲長長的嬌吟,嬌軀抖個不停,腔底那嬌軟處如噴泉一般湧出大量汁液,一股腦的全澆在那碩圓的龜頭上。

  「唔——」南宮修齊也發出一聲極為壓抑的悶哼,那般花房極度收縮所帶來的緊箍感讓他筋軟骨麻,下體如有一道電流閃過,肉棒疾跳,一道熱精注入花房。

  低哼嬌喘聲充斥的車廂內一時陷入了寂靜,這時南宮修齊才發現馬車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停下了,心裡不由得一驚,暗道:「難道如嬌她已經離開了?唉,這下該如何是好?」

  南宮修齊一時焦灼無措起來,他知道自己在車廂裡的行為舉止肯定都已被王如嬌知曉,他也完全可以想像得到王如嬌會如何的驚愕、憤怒甚至惡心吧!要是換了別人,他自然不在乎人家的看法,可王如嬌就不一樣,可以說她是唯一一個讓南宮修齊在其面前自然收斂,不敢露出輕狂浪態的女子。

  想了一會,南宮修齊依舊惶惶無計,就在這時,耳邊傳來一陣細微的鼾聲,循聲一看,原來柳鳳姿趴在他肩上,不知何時已經睡著了。

  南宮修齊苦笑著搖了搖頭,自言自語道:「唉,嫂嫂,你倒是舒服了,可把一個大難題扔給我啦!」

  輕輕將柳鳳姿移到一邊,和丁瓏並排躺好,而這時南宮修齊才注意到了丁瓏,隨意瞟了她一下,這不瞟還好,一瞟之下卻吃驚不小。

  原來丁瓏的傷勢要比柳鳳姿嚴重得多,其實剛才南宮修齊那只手在柳寫姿身上游移的時候不光是為了挑逗她,同時也是為了實際瞭解一下她的傷勢,經過了一番觸摸,南宮修齊大體知道柳鳳姿身上的傷口雖然不少,但大多只及表層而已,也就是全是皮外傷,只要略加休養幾日便可恢復如初。

  再看丁瓏,外面衣衫的損毀程度基本上和柳鳳姿是一樣的,一身黑色勁裝支離破碎,但裡面肌膚上所露出的傷口卻比她嚴重得多,每一道傷口都長及一指有余,深及寸許,鮮紅色皮肉血淋淋的外翻著,更為駭人的是在她的肩膀處,只見一條約拇指粗細的銀煉穿過她左右兩邊的鎖骨,從背後連接在一起。

  「這是誰下的毒手,竟然如此歹毒!」南宮修齊少有的產生了一絲憐惜之心。

  接著又探了探丁瓏的鼻息,摸了摸她胸口,呼吸心跳都還平穩,可見傷勢雖重但性命無礙,南宮修齊也就沒太往心裡去了,轉身彎著腰掀開門簾,准備親自駕馭馬車回城。

  當南宮修齊踏出車廂時,他發現王如嬌並沒有離去,而是站在離他百步之遠的一座山坡上,眼睛凝望著遠方,一動不動,似乎在思考著什麼,美麗的身影在夕陽的映射下彷彿鍍上了一層金輝,如夢似幻,而偶有一陣風吹來,她的裙角飛揚,衣袂飄飄,宛如一位隨時會飄然而去的仙女。

  南宮修齊看得是心曠神怡,同時又暗自竊喜,因為王如嬌並沒有如自己所想的那樣憤然離去,他忙跳下車,朝王如嬌快步走去,直到她身後約三四步方才停下。

  「小姐,南宮公子來了。」一旁的小碧輕聲在王如嬌耳邊說了一句,然後紅著小臉朝南宮修齊曲膝福了一福,便遠遠躲到了一邊。

  王如嬌沒有轉身,依舊保持原有的姿勢眺望著遠處連綿起伏的群山,彷彿不知身後還站著一個人,而南宮修齊似乎也沒有勇氣走到她跟前,就這麼靜靜的立在她身後,一長一短的影子在他們彼此身後,被夕陽拉得老長。

  過了好一會,南宮修齊終於還是忍不住了,他囁嚅道:「咳……如、如嬌姐……我……」

  「啊!齊弟,你看這夕陽,是不是很美啊?」彷彿沒聽見南宮修齊的話,王如嬌抬手指著天邊的一輪殘陽,自顧自的說。

  「啊……美,很美……」南宮修齊被問得有些摸不著頭腦,只好訕訕的順著她的話道。

  「可是它很快就要落山了。」王如嬌似無限惆悵的輕歎。

  「哦……嗯……」

  「不過它曾美麗過,這就足夠了。」王如嬌喃喃道。

  「哦……嗯……」

  王如嬌回過身,看著南宮修齊那顧機械式點頭的窘樣忌不住「噗哧」一笑,燦爛的笑容在紅艷艷的夕陽照射下簡直如牡丹盛開,美不勝收。

  南宮修齊看得一呆,情不自禁道:「嬌姐,你好美!」

  王如嬌向南宮修齊俏皮的眨眨眼,笑道:「比這夕陽還美嗎?」

  「啊……」南宮修齊不明所以,有點發愣。

  「咯咯……」王如嬌掩嘴一笑,「好了,天快黑了,還是趕緊回城吧!」說著,她徑直從南宮修齊身邊走過,朝馬車那邊走去。

  南宮修齊有些出神,直至王如嬌走出好幾丈後才回過神來,連忙拔足追上去,默默跟在她身後,一直快要走到馬車前,南宮修齊終於忍不住道:「嬌姐,剛,剛才車廂裡我……你,你不生……生氣?」

  王如嬌回首一笑道:「你希望我生氣嗎?」

  「不,不是……只是……」南宮修齊結結巴巴的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完全沒有了在別的女子前的輕狂油滑。

  王如嬌轉身一步走到南宮修齊跟前,附在他耳邊小聲道:「齊弟,你知道我剛才看見你居然和你嫂嫂行那夫妻之事,我心裡是什麼感覺嗎?」

  「什麼感覺?」南宮修齊心虛道。

  「吃驚之余更覺欣喜,嬌姐更加喜歡你了,咯咯……」

  「啊……」南宮修齊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轉首便要看看王如嬌的臉,看她是不是和自己開玩笑,卻見她又輕巧離開,跨上了馬車。

  南宮修齊愣怔了半晌,直到聽見王如嬌在喊小碧悖才回過神,循聲看過去,只見小碧在遠遠的一處不知搬弄著什麼,頗顯吃力的樣子。

  「齊弟,你去幫小碧一下吧!這妮子實在太笨,咯咯……」

  南宮修齊應了一聲,便輕躍幾步來到小碧身邊,原來她是在掩埋剛才那兩名企圖對她們不軌,被自己一掌擊飛的家伙,於是訝道:「小碧姑娘,這兩個家伙讓野狗吃了就是了,掩埋他們做什麼?還想讓他們入土為安啊!」

  小碧一邊拿著一根粗樹枝撥土,一邊嬌喘吁吁道:「南宮公子,不是啦!這兩個人都是黑爺的手下,要是讓他知道自己的手下死在我們手裡,這……哎,不管怎麼說也是個麻煩,所以小姐叫我把他們埋了,這樣就不會被發現了。」

  南宮修齊不以為然的笑笑,道:「堂堂一個宰相千金還怕山匪啊?」

  「南宮公子,你不知道,這黑爺可不是普通的草寇土匪,他的勢力很大呢,要不也不敢劫官兵將南宮夫人她們救出來了。」

  聽小碧這麼一說,南宮修齊覺得倒也是,普通的山匪哪敢從官兵手裡奪人啊?於是也沒再多說什麼,上前拉開小碧說:「你讓開,我來吧!」

  「謝謝公子。」

  南宮修齊看了看小碧挖出的土坑,既小又淺,根本不足以埋下兩個人,不由得哈哈大笑道:「我說小碧姑娘,你這個坑能埋下這兩個肥頭大耳的家伙嗎?」

  神情扭捏的小碧也不好意思的笑了,這時南宮修齊沖她揮揮手道:「你先退到一邊。」

  小碧依言而退,南宮修齊雙膝微曲,氣沉丹田,力貫於掌,揮掌劈向土坑,只聽一聲悶響,地上塵土四起,讓眼睛都睜不開,小碧更是被塵土嗆得連連咳嗽不止。

  待灰塵散盡後,出現在他們面前的是一個巨大的土坑,別說埋兩個人了,就是埋他十個八個也毫無問題,小碧驚得是目瞪口呆,好半天才回過神來,一臉崇拜的看著南宮修齊道:「南宮公子,你好厲害啊!」

  南宮修齊很是得意,神氣活現的擺擺手道:「小意思啦!」一邊說著一邊走到那兩具屍體旁,准備一腳將他們踢下坑。不過就在這時,他發現不尋常之處,那就是這兩具死屍都變得面目全非,整張臉似乎是被樹枝之類的東西劃得皮開肉綻,甚至其中一具屍體的眼珠還被挖了出來,讓人看得既駭然又惡心。

  南宮修齊驚訝不已,他知道自己那掌絕不會造成這樣的效果,肯定是被別人弄的,可這裡也沒有其他人,只有王如嬌和小碧兩人,難道是她們兩個干的?

  彷彿是看出了南宮修齊的疑惑,小碧解釋道:「小姐很恨這兩個人,所以……」

  「啊!是如嬌姐把這兩個人臉劃成這副模樣的?」南宮修齊更為驚愕了,他完全沒想到王如嬌這樣一個嬌滴滴的千金小姐竟會使出如此手段,說實話,就是要他這樣虐待屍體他都不一定下得了手,畢竟實在是過於殘忍和惡心了。

  「是啊!小姐說這兩個人實在是太可恨了,就這麼讓他們死了也太便宜他們,得讓他們破破相,做個丑鬼,嘻嘻……」

  看著小碧那清純無邪的笑容,聽著她輕松無比的口氣,南宮修齊莫名的感到一陣寒意,他試探道:「難、難道你不怕啊?」

  「怕啊!所以挖個坑把他們埋起來,免得被黑爺他們發現找我們報仇啊!」小碧很是認真道。

  南宮修齊無言,搖了搖頭後便一腳將兩具死屍踢下坑草草埋了,與小碧一起返回馬車上,驅車向城裡駛去。一路上,透過王如嬌的一番細說,南宮修齊大致明白了自從他離開京安城後,這裡到底發生了哪些事情。

  如南宮修齊之前所料的一樣,他離開京安城後沒多久,他的二伯、三伯,還有他的二哥便起兵造反了,一開始他們仗著出其不意及准備較為充分,取得了很大的優勢,京安城幾乎全部被他們所掌控,皇帝李玄被關在彈丸之地的皇城內,猶如汪洋大海中的一座孤島。

  然而盡管皇城被重重包圍,但由於皇城堅固,守衛的御林軍戰力又極為強悍,更有眾多大內高手,所以這小小的皇城一時難以被攻下。

  在這期間,朝裡文武百官各有反應,有的投靠了造反的南宮家族,有的則大罵其是亂臣賊子,當然,這樣做的後果自然是被殺,而有的則置身事外,深居簡出,兩不相幫。

  宰相王伯倫就屬最後一種,自南宮家族起兵這反之後他便閉門謝客,完全置身事外,而南宮家族那邊也沒為難他,因為他雖然貴為宰相,但終究屬文官,沒有兵權,腥風血雨,但宰相府一直相安無事。

  後來過了有半月時間,皇城那邊快要堅守不住了,而後就在一天晚上,皇城裡的精銳力量傾巢而出,與包圍他們的反叛軍廝殺了整整半夜,死傷無數,血流成河,終於讓寶月公主突圍而出。

  這些情形王如嬌自然非親眼所見,她也是後來聽別人說的,據說當時皇城裡出現一名很厲害的女魔頭,其容貌艷麗無比,可出手卻狠厲毒辣,當她出手的時候猶如滿天星光,無數幽藍鬼火鋪天蓋地,觸者非死即傷,十分恐怖!包圍如鐵桶一般的皇城更是被她撕開一道口子,讓寶月公主突圍出去。
rickey1270 發表於 2012-10-27 18:46
第二章:嬌人細敘

  王如嬌才思敏捷,口才甚好,所以盡管這件事情她沒有親眼看見,但敘說起來可謂是活靈活現,把當時的慘烈、血腥、恐怖淋漓盡致的表述了出來,以至於身邊駕車的小碧不時發出驚呼,面現微懼之色,而她自己非但沒有一點害怕之色,反而露出向往的神情,似乎是在為沒有親眼目睹那場慘烈的大戰而遺憾。

  南宮修齊知道那狠厲毒辣的女魔頭肯定是冥山鬼母無疑,想到這個女人,他心裡不由得微微一顫,因為自己已被她下了魔符,她可以輕易的知曉自己身在何處,現在自己悄悄返回京安城,瞞得了別人,可瞞不過她,說不定什麼時候她就出現在眼前,盡管自己如今也已今非昔比,無論魔功還是武功都有了提升,但面對她,南宮修齊還是無必勝的把握,心中不免發慌。

  寶月公主突圍而去自然是去搬救兵的,這個小妮子確實有兩下子,本來京安城生變,皇帝被困,各地方軍雖然不免有勤王之軍,但更多的是原地觀望,作壁上觀。所以當南宮家族起兵造反,把皇帝圍困在皇城時,各地雖然時不時來幾股勤王力量,但都不大,對反叛軍起不了多大的威脅,然而當寶月公主突圍出去之後,居然讓大部分地方軍投向了她,對此,南宮修齊也有切身感受,當初在鬼愁城,自己本可以擁有數萬兵馬的,就是被這個小妮子莫名其妙的奪去了兵權。

  如此一來,形勢就有了很大的改變,反叛軍保持的絕對優勢被打破了,寶月公主帶領的大量從各地趕來的勤王軍到了京安城,不但解除了皇城危機,而且還將造反的南宮家族軍趕出了京安城,不過也未取得絕對的優勢並消滅南宮家族的反叛軍,兩股力量互有勝負,整個華唐陷入內戰之中。

  而僵局就在南宮凌空率軍回來時打破了,當時幾乎所有人都認為這下華唐要改朝換代,畢竟南宮凌空所率的軍隊才是最為強大的,是華唐絕對的主力,再者沒人會相信南宮家族的起兵造反和南宮凌空沒有關系,所以他率軍返回必定會讓南宮家族軍取得勝利。

  然而讓人跌破眼鏡的是,南宮凌空率軍返回是幫皇帝平定內亂的,很快他就擊潰了南宮家族的反叛軍,生擒他的二弟、三弟,只有二兒子南宮修智逃出,至今行蹤不明。

  南宮修齊雖然甚是不喜他那造反的二伯、三伯,但也不是很希望他們落敗,所以當他聽到老爹居然幫助那狗皇帝對付自己家族的人後,心中頗不舒服,暗道:「老爹啊!你這是何必呢?」

  王如嬌說到這裡也表現得很是不解,隨後又抱不平的說:「可惜侯爺如忠心,皇上還是要殺他,真是太讓人心寒了!」

  南宮修齊雙拳捏得「吱吱」作響,咬牙道:「這個狗皇帝,正所謂冤有頭債有主,我二伯、三伯他們造反關我爹什麼事?更何況我爹他還平亂有功。」

  王如嬌搖搖頭道:「按照華唐律法,謀反之罪那可是夷九族的,所以……」

  「嬌姐,你這是什麼意思啊?南宮修齊不滿的翻著白眼道。

  王如嬌微微一笑道:「我的意思不是說侯爺該和謀反者一齊治罪,而皇上這麼做於律法來說倒也沒什麼不合之處,就是有些不得人心了。」

  「對了,嬌姐,你知道我爹被關在哪裡嗎?」

  「當然是天牢了。」王如嬌隨口道。不過緊接著她就意識到南宮修齊這話裡的意思,驚道:「你不會是想劫獄吧?」

  「不行嗎?」

  「當然不行,你可知道天牢是什麼地方?僅憑你一人之力無異於去送死。」王如嬌斬釘截鐵道。

  南軗修齊聽罷頗為粗服道:「憑什麼就這麼肯定?我的本領剛才你也看到啦!輕巧的一掌就將那兩人送上了西天。」

  「是啊是啊,南宮公子真是厲害極了!」小碧忙接口道:「小姐,剛才你沒看見,公子隨便這麼一伸手,地上就被轟出老大一個坑呢,太強了!」

  「多嘴!專心駕你的車子。」王如嬌斥道。

  小碧吐吐舌頭,不敢再言語,這時王如嬌轉首對南宮修齊嫣然一笑道:「我知道你現在已經不是以前那個只知吃喝玩樂的小少爺了,本領很大,但天牢可不是一般的地方,你可以大鬧皇宮但天牢卻鬧不得。

  南宮修齊微微一怔,隨後笑道:「嬌姐,你怎麼知道我曾大鬧皇宮啊?」

  王如嬌幽怨的白了他一眼,似嗔似怨的道:「要是我不知道的話,那我至今還以為你已經不在人世了呢,當初你倒可好,裝死來瞞騙大家,這瞞別人也就罷了,連我也瞞,害得我……」說到這,她眼眶不由得紅了,一抹晶瑩似要盈眶而出。

  南宮修齊沒想到王如嬌會如此在乎自己,心下又是暗喜又是感動,於是忍不住伸手輕輕攬住她的肩膀,哄慰道:「嬌姐,不是我想要瞞你,只是當時的情況,確實是……」

  正說著,王如嬌的一只柔夷按住他的唇,輕聲道:「不用解釋,我理解,所以我也沒怪你。其實不光我知道,朝廷裡的文武百官大部分都知道了。」

  南宮修齊微微一怔後便明白了,不用說,自己沒死的消息肯定是寶月公主放出的,果然只聽王如嬌道:「自寶月公主控制了京安城後她所下的第一道命令就是全力緝拿你,當時大家都還納悶呢,說人都死了還緝拿什麼?誰知道她說你竟然沒死,非但沒死,而且之前好幾次大鬧皇宮的蒙面賊就是你。」說罷,她抬起頭來看著南宮修齊,伸手撫著他的臉,喃喃道:「齊弟,你知道嗎?當我知道你還活著的時候我是多麼高興嗎?」

  南宮修齊心中一熱,不由自主的將王如嬌摟得更緊了,而她也沒有掙扎,柔順的將螓首靠在他參胸口上,繼續道:「所以我不能再讓你冒險了,現在天牢那裡無異於是一張編織好的大網,就等著你自己往裡鑽了。」

  「可是……」南宮修齊知道王如嬌這話是有道理的,可他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老爹命懸一線而無動於衷啊!

  王如嬌知他心思,緊接著道:「侯爺當然得救,但不能盲目憑著蠻勇之力去救,得想條萬全之計,不過現在我們要做的是把你嫂嫂她們先安置好。」

  南宮修齊點頭稱是,在王如嬌面前,他感覺自己就像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弟弟,情不自禁對她產生了依賴感,於是道:「嗯,嬌姐,我聽你的。哦,對了,今天這是怎麼回事?」

  聞言,王如嬌眼睛一亮,忙掙開南宮修齊的懷抱,頗是興奮道:「齊弟,今天可真算是我有生以來最為刺激的一天了,太好玩了,嘻嘻……」

  小碧在一旁噘著嘴道:「還好玩呢?今天多危險啊!小姐,以後這樣的事可別再叫我做了。」

  「行,明天我就叫爹給你找個好人家把你嫁了,我另找個丫頭來做。」王如嬌半瞇著眼笑道。

  「不要啊!小姐,我、我聽你的就是了。」小碧急嚷,同時一張小臉臊得通紅。

  王如嬌「噗哧」一笑,魚後又板著臉道:「那就別抱怨了,好好駕你的車。」

  「做這麼危險的事還不許人家抱怨幾句啊,真是的!」小碧兀自小聲嘟嚷著。

  這時,王如嬌轉過身,小心的掀開門簾看了看裡面的柳鳳姿及丁瓏,然後搖搖頭輕歎道:「唉,齊弟,可惜嬌姐能力有限,我只能救出她們兩個,剩下的……唉!」

  原來,當南宮凌空下了大獄之後,皇上便一詔聖旨將南宮家族的人全數拿下,男的直接下牢等候處斬,而女的則發配充為官奴,王如嬌一得知這消息後,便想對南宮家族的人施以援手,不過南宮家男的都關在大牢裡,想救基本上是不可能的,於是就將目標轉向南宮家的女眷,她首先想到的是央求爹要一批南宮家的女眷到自已家,這樣名義上是來為奴為婢的,暗地裡是想收容她們,等合適的時間再放了她們,然而她爹一口拒絕了她的要求,說這樣做無異於引火焚身,故而堅決不允。

  沒辦法,王如嬌只好自己想辦法,經過一番打聽,她得知南宮家的那些女眷們都被關押在刑部大牢,等著內務府的分配,又經過好一番周折,她終於探知柳鳳姿與她的侍女丁瓏會在這一天被押往邊境軍營充當軍妓,不由得大急,因為她知道一旦被押過去了,那她們一生將永不見天日了。

  王如嬌知道想把她們直接從刑部大牢裡救出如難登天,只有在她們被押往的路上才有機會施救,可是依照慣例,押女囚的通常會有一支小分隊的官兵,也就是十人左右,王如嬌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想從十余個、全副武裝的官兵手裡搶人亦如登天,於是她便想到了找個援手。

  首先想到的便是這位黑爺。凡是京安城裡的有錢人,很少人不知道黑爺的名頭,據說此人原本是禁軍的一名教頭,武功甚是高強,但為人卻桀驁不馴,不拘禮法,因此屢犯軍紀,也得罪了不少上司,所以遲遲得不到升遷,更因此而受排擠。於是他一氣之下離開軍營,跑到離京安城有五十裡地的雲山落草為寇。

  這雲山顧名思義即是此山之巔常年被雲霧籠罩,由此可見此山之高,而且林密澗深,因而時常有山匪出沒。不過由於靠近天子腳下,山匪的規模都不大都是幾人一隊,興不起大的風浪,所以官府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然而當黑爺落草後,短短幾年,他所率領的山匪隊伍急速擴大,足有百人之眾,而且與其他可以說是烏合之眾的山匪相比,他的隊伍素質幾乎可以和正規軍相媲美。

  不過黑爺深知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之理,為了不招官兵前來圍剿,他行事頗為低調,不攔搶行人,也不打家劫捨,而是幫人擺平難事,做拿人錢財替人消災之事。

  京安城富商巨賈眾多,誰家沒有一兩件煩心棘手之事?所以黑爺根本不愁客源。由於他武功高強,手下能人頗多,因而基本上沒有擺不平之事,加之他講究信譽,不透露客人的資料與隱私,名氣越來越響,當然,這種名氣只在高官富商之類的有錢人圈子裡傳開,一般人是請不起他們的。

  王如嬌雖長居深閨,但也或多或少的從別人口中得知了黑爺這號人物,於是便派小碧聯系他,出高價請他在官兵押送柳鳳姿她們去邊境軍營的路上將她們劫走,黑爺一口答允。當然,這要是在以前,他是不敢接這躺活的,因為他不想與官府正面起沖突,以免遭官兵圍剿,但今時不同往日了,京安城在遭受內亂之後元氣大傷,官府也無暇顧及他們,黑爺膽子便壯了很多。事實證明,他的確很輕松,無驚無險的便將這躺活完成了。

  聽完王如嬌這一番營救的過程,南宮修齊頗為感激的道:「嬌姐,真是太謝謝你了,要不是你,嫂嫂她定是凶多吉少了。」

  王如嬌嫣然一笑,嫵媚中含有一絲嬌羞道:「傻瓜,你我之間還說什麼謝啊!」

  「哎喲,真是肉麻!」一旁駕車的小碧暗暗的做了一個發抖的動作,心中暗笑。

  行駛了約莫一盞茶的功夫,幾人便回到了京安城裡,這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沿街兩邊酒肆商鋪紛紛挑燈秉燭,大紅燈籠高懸,映得街道是亮如白晝,光洩滿地。街上行人相較於白天絲毫沒有減少,反而是更多了,不過相對來說,街上的女子倒較少了些,更多的是出來眠花宿柳,尋歡作樂的男子,因為一到夜幕降臨的時候,白天緊閉門戶的妓院娼寮便接連開門營業,那些倚在門邊揮舞綠蘿紅帕的濃妝艷婦,或輕偎樓欄的曼妙倩影,無不給這繁華的夜市增添一抹濃艷的色彩。

  這時馬車駛過一個街口,進入另一條街道,對於這條街道南宮修齊可謂是熟悉至極,因為這是花街柳巷的集中之地,足足五裡長的街道上布滿了大大小小數百家青樓妓院,其中以前他最常去,也是京安城首屈一指的青樓之地品香閣就在這裡。

  「咦,怎麼走到這裡來啦?我們這是要去哪?不是去你府邸嗎?」南宮修齊看著這並不是通向丞相府的路不由得疑惑問道。

  「是回我家啊!」

  「可這不是通向丞相府的路啊!」

  「唉!」王如嬌輕歎一口氣,搖搖頭道,「如今家父已經不再是丞相了。」

  原來,當皇上李玄從皇城脫困而重掌大權的時候,對朝中各個文官大臣進行了一次清算,對於曾向南宮家族示好及投靠的大臣自然是殺無赦,而對那些對南宮家族不屈而慘遭殺害的大臣則給予了其家人豐厚的撫恤。鑒於王伯倫在當時的表現,以李玄之本意,他是想滅其全族的,但迫於現在乃多事之秋,如果僅僅因為王伯倫保持中立之態就滅其全族未免有些說不過去,為了爭取百姓的支持,避免落下暴虐的口實,李玄只免去了王伯倫的宰相之職,以示懲戒。

  對於這樣的結果王伯倫早有預料,身為宰相這麼多年,他對李玄的脾性可以說是瞭若指掌,他知道皇上內心裡其實是想殺了自己的,但迫於一些外部的原因才只免去了自己的宰相之職,他也深知,一旦局勢平穩下來,李玄肯定會和自己來個秋後算帳的。

  正是因為知道了這一點,王伯倫沒有為丟掉官位而耿耿於懷,他立刻搬出宰相府,買下另一處府邸住了進去,當然這只是權宜之計,因為京安城雖大,但李玄要找出他們還是輕而易舉的,所以他已經秘密派遣人手去外地尋另一隱秘之地了。

  當然這一切王如嬌並不知曉,她只道爹已經離開了官場、遠離權力斗爭,從而也就離開了是非之地,所以她才敢把柳鳳姿她們帶回家,料想就算爹不同意也頂多是暗暗責罵她一頓,不會再有之前那因為宰相的身分而不敢與南宮家有一點點牽連的想法。

  夜越來越深,而這煙花柳巷之地卻越來越熱鬧了。可以並排三輛馬車的街道顯得越來越擁擠,以致小碧不得不放緩速度,小心翼翼的從人群中穿過。

  這條街道人流熙攘,但幾乎清一色是男子,而女的都站在街的兩邊,很顯然,這裡男的幾乎都是來這尋花問柳的嫖客,而女的則是賣弄風情的青樓妓女。如此一來,坐在馬車前面的王如嬌和小碧就顯得很是異常,尤其是她們兩個還都是嬌俏麗人,特別是王如嬌,那清麗絕世的容貌讓每一個看見她的男子都一時目瞪口呆,彷彿被短暫定住。

  「哎呀,小姐,你看這些人,好討厭啊!」小碧不滿的嘟嚷著,只恨這馬不能揚蹄飛奔起來。

  王如嬌卻比小碧顯得大方得多,她滿不在乎的道:「怕什麼?他們要看就給他們看好了,反正也不影響我們趕路,你說是不是,齊弟?」

  「啊?哦,嗯嗯……」

  南宮修齊下意識的應著,心中卻越來越疑惑了,其實打從他見到王如嬌那刻起他就覺得她與以前不一樣了,隨著接觸的深入,他發現王如嬌好像完全變了,不再是以前那位溫婉知性的大家閨秀,倒像是個初出江湖,行為乖張的小魔女。

  「咯咯……看你,心不在焉的,是不是害怕在這遇見老相好啊?」王如嬌嬌笑著打趣道。

  這不說還好,一說倒提醒了南宮修齊,以前在京安城時他可以說是天天來這花街柳巷之地,這裡大大小小妓院裡的老鴇龜奴大部分都認識他,現在他就這麼大辣刺的坐在這裡,要是被他們認出來向官府匯報那就有點麻煩了,想到這裡,他的臉色不由得微微一變。

  王如嬌本是隨意開個玩笑,卻見南宮修齊臉色微變,冰雪聰明的她略一思索便也明白了其中的利害關系,於是不等南宮修齊開口說話便將身後的門簾掀一小角,急促道:「齊弟,你先進去避避。」

  盡管知道眼下頗是危險,然虹南宮修齊又豈肯在一個嬌滴滴的女子面前示弱,他故作滿不在乎道:「怕什麼?寶月那妮子想要抓我就讓她放馬過來,不過得看她有沒有那個本事了。」

  「別任性了,快進去,現在重要的是你嫂嫂她們還重傷未愈呢,你想害死她們啊?」王如嬌如大姐姐般訓斥。

  「那、那好吧。」經她這麼一說,南宮修齊也就不好再繼續裝模作樣了,他腰一躬,再次擠進狹小的車廂。

  馬車繼續緩緩行駛著,南宮修齊坐在漆黑的車廂裡,外面卻是一片嘈雜,他頗覺無聊,又感到有黠心煩,原本他以為遇到了王如嬌,那肯定是對營救老爹有著很大的幫助,畢竟她爹王伯倫可是堂堂的宰相,然而沒想到的是她爹已被免去了宰相之職,如今也是普通人一個,看來是幫不了自己什麼了。

  南宮修齊沮喪的靠在車壁上輕歎了一口氣,不過看到仍在熟睡的中的柳鳳姿時,他的心情不由得稍微好些,心道:「還好也不是全無所獲,找到了嫂嫂也算是去了我一些心頭之憂。」

  就在他一會憂一會喜的時候,忽聽外面傳來一聲尖叫,是小碧的聲音,緊接著就聽她又慌又怒道:「你、你干什麼?無恥,下流……」

  不用說,小碧肯定是遭到路邊浪蕩公子的調戲了,南宮修齊不禁又好氣又好笑,想當初他自己也是經常調戲路上美麗女子的,被調戲的女子也是發出這樣的尖叫怒罵聲。

  南宮修齊沒有急於出去,他悄悄掀開窗簾一角看去,果然如他所料,只見一名一身錦衫、頭頂玉冠的白面公子擋住了他們的去路,此人一手拉住韁繩,一手故作風雅的輕搖紙扇,嘻嘻笑道:「姑娘就不要裝了,你是哪家樓裡的姑娘?我這就去捧場,公子我有的是銀子。」

  這位白面公子雖然是對著小碧說話,但一雙賊溜溜的眼睛卻一直在盯著她身旁的王如嬌,不懷好意的眼神從她的臉龐掃視到軀體,再從軀體返回到臉龐,來來去去,不知疲倦。

  顯然,這位白面公子把王如嬌她們兩個當作這裡的青樓女子了,其實這也難怪,畢竟這條街道是花柳聚集之地,一般的良家女子,尤其還是在夜裡,是不會經過這裡的。

  然而縱然是青樓女子,白面公子也是不敢太過放肆,因為他看王如嬌那堪稱天姿國色的容顏就可以判斷她絕非一般青樓女子可比,要是此女和某位王公貴族有染,那他也是不敢輕易動這名女子的,所以他盡管對王如嬌垂涎欲滴,但還是先調戲她身邊的小碧,以作試探。

  小碧俏臉脹紅,羞憤交加的斥道:「放肆!你可知我們小姐是誰?竟敢如此無禮?」

  別看小碧只是一名小丫鬟,她長居宰相府,正所謂宰相家奴七品官,其舉手投足間所發出的氣勢自然不是尋常人家的丫鬟所能比的,因而這位白面公子一下就被她震住了,怔怔的看著她們倆,一時顯得有些不知所措。

  四周圍觀的人頓時發出一陣哄笑,這些尋歡客同樣被王如嬌的美色所迷,但由於和白面公子心中所顧忌的一樣,這些人不敢輕易上前調戲,後見白面公子膽大一籌上前調戲美人,個個都是又羨又妒,心裡都不想讓這位白面公子獨占花魁,巴不得看他碰釘子,現在見他果然碰了一鼻子灰,都發出幸災樂禍的大笑。

  白面公子頓覺臉上有些掛不住,想發作卻又不敢發作,半天才「啪」的一聲將紙扇收起,指著小碧強作硬氣道:「好,好,小賤人,你、你等著……」一邊說著一邊推開圍觀的人群,倉皇離去。

  圍觀的眾人又發出一陣譏笑聲,同時也明白了這馬車上的佳人是有來歷的,於是也不敢再像先前那樣肆無忌憚的尾隨盯看了,漸漸的便各自散去。

  「嘻嘻,太好玩了!」王如嬌捂嘴偷笑道。

  小碧委屈的嘟著嘴道:「還好玩呢?小姐,你沒看見剛才那人還罵我來著,你也不幫我說幾句。」

  「好啦好啦!」王如嬌笑著捏了捏小碧嘟起的嘴角道,「本小姐給你記一功,以後保證給你找個好男人。」

  「哎呀,小姐,你又來了,不理你了。」小碧紅著臉揮舞馬鞭。

  好不容易通過這條人流如織的街道,轉入一條小巷,這裡一下就清淨了不少,光線也昏暗了許多,南宮修齊便鑽出車廂,重新坐到王如嬌的身邊。

  「嘻嘻,齊弟,你以前是不是也和剛才那個人一樣,看到街上有漂亮姑娘就上前調戲?」

  「啊……沒、沒有啊……怎麼……怎麼會……」南宮修齊頗為尷尬的否認。

  王如嬌笑笑,這時聽小碧道:「小姐,到家了。」

  南宮修齊連忙跳下車,看了一下四周,這裡較為偏僻,難覓人影,不過卻很是乾淨與整齊,腳下石板鋪地,連枯葉都不見一片,一堵一人多高、暗黃色的牆橫亙在他們前面,可以看出這是大戶人家的後院,院牆不是很高,一棵老槐樹從牆頭伸出茂密的枝椏,遠處時不時傳來狗吠之聲,愈發凸顯這裡清幽靜謐。

  向前再走幾步有一道圓形拱門,小碧躡手躡腳走過去把門打開然後走了進去,過了一會跑出來頗是興奮道:「還好,老爺夫人他們都睡下了。」

  「是嗎?太好了!」王如嬌興奮的揮著手道,「快,我們先把馬車趕進去。」

  悄悄將馬車駛進院子,王如嬌讓南宮修齊抱出柳鳳姿和丁瓏,然後對小碧道:「你先把馬車趕到車棚裡,之後拿些金創藥和一些吃的到暗室裡去,注意,別讓其他人看見了。」

  小碧領命而去,這時王如嬌對南宮修齊道:「齊弟,你跟我來。」

  這時候,柳鳳姿已經醒了過來,王如嬌攙扶著她走在前面,而南宮修齊則抱著丁瓏跟在後面,他們一前一後,穿過一片小竹林,繞過一座池塘,行了約莫數十步,一片雜草叢生、籐蘿蕉葉交纏宛如一道綠色屏障,出現在他們面前,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rickey1270 發表於 2012-10-27 18:46
第三章:牢獄之苦

  王如嬌回首對南宮修齊道:「暗室就在這裡面。」說罷,她又對身邊的柳鳳姿道:「夫人,這裡路不好走,你小心一點,扶緊我,慢點!」

  睡醒之後的柳鳳姿無論是精神上還是體力上都比之前似乎好上了許多,臉上有了一些紅潤之色,一雙眸子也漸漸有了生氣,隱隱可見裡面所蘊含的風情。

  「嫂嫂,你行不行?要不我來揹你。」南宮修齊上前頗為關切道。

  「不用了,我沒大礙,你還是抱好丁瓏吧!她受的傷比我重多了。」柳鳳姿看著還在昏迷中的丁瓏搖搖頭道:「在牢中多虧她了,要不我恐怕……」

  說到這裡,柳鳳姿神色有些黯然,王如嬌忙勸道:「夜涼風大,還是先別說這些了,等進去再說,我們走!」

  小心的撥開擋在他們面前的籐枝樹葉,慢慢踏了進去,這裡平時似乎甚少有人打理,四周雜草幾乎過膝,另外還有芭蕉籐蘿等一些植物交相纏雜,若不是知道這是一戶人家的後院,幾乎要誤以為到了人跡罕至的深山野外。

  穿過這道綠色屏障後,發現裡面是一座假山,王如嬌攙扶著柳鳳姿繞到假山後面,按了一塊突出的石塊一下,只聽到一陣沉悶的轟隆聲,嶙峋的山體出現了黑漆漆的洞口。

  一行人魚貫進入洞裡,之後不知王如嬌又按了什麼機關,又是一陣低沉的轟隆聲,洞口便緩緩關閉,頓時裡面是一片漆黑,這時王如嬌道:「你們稍等,我先點火。」接著便聽到一陣窸窸窣窣之聲,牆上一盞油燈亮了起來,如豆火舌跳躍閃爍,將這幾個人的身影歪曲的映在牆壁上,頗有幾分陰森詭異之感。

  順著台階走下去,下面是一間兩丈見方的石室,等王如嬌將石室四壁所掛的油燈都點亮後,發現這裡雖然位於地下,但卻溫暖乾燥,裡面也很乾淨,床椅之類的生活物品一應俱全,宛如一間臥室。

  「這個地方只有我爹一個人知道,而他平時不會來這裡,所以這裡暫時應該是很安全的,夫人,你就安心在這裡養傷。」王如嬌道。

  柳鳳姿點點頭,擠出一絲笑容道:「王姑娘,這一次真是多謝你了,要不是你出手相救,那我……」說到這,她眼眶一紅,聲音也有些哽咽了。

  王如嬌連忙上前扶住柳鳳姿的肩膀安慰道:「夫人,你別太難過了,一切都過去了。」

  南宮修齊對嫂嫂柳鳳姿的印象除了床上時風情萬種外,平時都是一副精明干練,果斷強硬參形象,何曾見過她如此柔弱的一面?可見這次變故給她帶來的傷害與恐懼有多大。南宮修齊心生憐惜,也上前摟住她的肩膀柔聲道:「嫂嫂,這一次都是我不好,不該把你一個人留在京安城裡,否則你也不會……不過以後不會了,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會讓你受到任何修害。」

  聽到南宮修齊這般深情的言語,柳鳳姿心中猶如飲蜜,情不自禁的將螓首靠進他的懷裡,含情脈脈的看了他一眼,迎接她的自然也是南宮修齊那溫柔的眼神,不過同時也有王如嬌那表情復雜的面龐,柳鳳姿一下意識到此時此刻不是只有他們兩個人,身體不由得一顫,掙脫南宮修齊的懷抱,脹紅著臉十分不好意思道:「我……齊兒他……王姑娘,你、你別……」

  「嘻嘻,夫人,你不用解釋了,我理解的。」王如嬌若無其事的一笑道。

  「啊……」柳鳳姿吃驚得張大著眼睛。

  南宮修齊不禁感到好笑,心道:「我們都在嬌姐面前真槍實彈的干過了,現在這般樣子又有什麼好避諱的呢?」想到這,他輕輕拍了一下柳鳳姿的背部,表示沒什麼。

  「王姑娘,你……你不怪我們……你可是齊兒的未……未過門的妻子啊……」柳鳳姿驚疑不定道。

  王如嬌抿嘴一笑道:「要怪的話剛才你們在車上做那事我就……也更不會再帶你們來這裡了。」

  「啊……在車上……」似乎想起了什麼,柳鳳姿喃喃自語著,臉頰漸現紅暈。

  原來,對柳鳳姿來說,之前車廂裡所發生的一切在她的腦海裡已經不是那麼清晰了,當然,這並不是說她忘記了什麼,相反的,那種極度愉悅的感受直到現在還在她身體內回蕩著,讓她心馳神往,但是與其說迢是真實的余味,不如說是恍如夢醒後的回味。

  之所以會出現這樣的情況,完全是因為當時的柳鳳姿身心俱疲,已經快到了崩潰的邊緣,神智根本不是處在清醒的狀態中。當她迷迷糊糊中聽到南宮修齊的聲音後如溺水的人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本能的拚命揪住,根本想不到、也顧不得周圍的情況。

  當揪住這根救命稻草之後,她又完全發自本能的想要從南宮修齊那裡得到慰藉,而那時的她覺得得到慰藉的唯一之途就是交媾,用那欲仙欲死的肉欲之歡來趕走她心底的恐懼。

  誠然如她所料,當彼此四肢交纏,高潮來臨的那一刻,柳鳳姿只覺神游天外,腦子一片空白,一切的悲傷與恐懼都被拋之九霄雲外,無論是身體還是精神都極度放松,於是便沉沉睡去。

  醒來之後的柳鳳姿與之前彷彿判若兩人,不但精神奇好,而且身上的傷勢彷彿都不藥而愈了,但醒來之前所發生的事她覺得好像是一場夢,恍惚而真實,模糊而清晰。

  不過當王如嬌說完了那番話後,柳鳳姿才意識到那根本不是似有似無的夢境,而是真真實實發生過,心中不禁是又羞又慌,尷尬之極!

  就在這時,階梯上面又傳來一陣腳步聲,是小碧進來了,王如嬌連忙招手道:「金創藥拿來了沒有?快給夫人敷上,不要讓傷口惡化了。」

  「對,對!」南宮修齊一邊附和,一邊從小碧手裡接過藥。

  「我沒事了,你先給丁瓏上藥吧!」柳鳳姿推辭道。

  這是柳鳳姿的老實話,她確實感覺不到一點疼痛了,但南宮修齊和王如嬌哪裡肯相信她的話,還以為她還沉浸在剛才的尷尬中,不好意思上藥。

  南宮修齊與王如嬌彼此對望了一眼,然後不約而同的上前,一人徑直脫去柳鳳姿那已成襤褸的衣服,另一人拔出藥瓶塞,准備給其上藥。

  「咦!」正給柳鳳姿脫衣的王如嬌輕呼一聲。

  南宮修齊循聲望去,也微微一愣,正羞窘交加的柳鳳姿見他們神色有異,心頭一跳,還以為自己哪裡出了什麼毛病,趕緊一邊摸了摸自己的臉一邊低頭看自己的身體。

  這不看還好,一看連柳鳳姿自己也不禁嚇了一跳,原來她身上原本縱橫交錯的傷痕此刻居然消失大半了,除了原先較為深的傷口還留下一點瘀印外,其余的完全恢復如初,彷彿不曾有過傷一般。

  「怎麼會這樣?」王如嬌半是驚奇半是羨慕道,「莫非夫人有什麼特殊體質?」

  「沒有啊!」柳鳳姿如實道,「人家哪有什麼特殊體質?」

  「可是你這傷口怎麼恢復得這麼快?太神奇了!」王如嬌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同時伸出手來輕輕摸著柳鳳姿身上的皮膚,彷彿是不相信自己所看到的,非要伸手摸一摸才肯相信自己的眼睛似的。

  南宮修齊也頗為吃驚,但略微思索了一下,似乎想起了什麼,若有所悟的點點頭,說:「不管怎麼說,嫂嫂恢復得這麼好、這麼快,終歸是好事。」

  柳鳳姿不好意思的整了一下碎衫,然後轉身指著床上的丁瓏道:「我沒事了,快給丁瓏看看吧!她的鎖骨被煉子穿透,傷得很重。」

  丁瓏的傷勢雖然之前在車廂裡南宮修齊就已經看了大概,但此刻再次細看仍感覺怵目驚心,她身上每一處傷口都深達數寸,有的甚至可見白森森的骨頭,不過最令人駭異的還是那一根拇指粗細的銀煉從她左右兩邊的鎖骨對穿而過,然後連接在一起,如此便造成四個傷口,每個傷口上都血污密布,有的甚至開始流膿,散發出一股怪味。

  「怎麼會傷成這樣?是誰這麼狠毒,居然下手這麼狠。」南宮修齊皺眉道。

  柳鳳姿泫然欲泣道:「都是為了我,她才傷成這樣的……」她一邊輕輕的抹淚一邊將事情的原委說了出來。

  原來當初柳鳳姿她們被關在刑部大牢的時候一直飽受獄卒的欺侮與怠慢,身為階下囚的她們自然是敢怒不敢言,不過不幸中的萬幸是她們這些女眷並沒有遭受凌辱,每個人都還保持著清白,這讓她們在悲苦之余也不免暗自感到慶幸。

  一群如花般的美人落在一群如狼似虎的獄卒手裡,之所以還能保持清白之身,不是這些獄卒不想染指她們,而是顧忌她們的顯赫身世,如今她們雖失了勢,下了獄,但余威尚存,只要鎮南侯南宮凌空還在這世上,誰也不敢保證南宮家族不會東山再起,所以這些獄官獄卒們都想為自己留條後路,不想把事情做得太絕。當然除此之外還有另一層原因,那就是刑部大牢不同於一般的牢房,這裡獄規嚴明,嚴禁獄管人員奸污牢裡女囚。

  事實上,華唐的律法明文嚴禁奸污女囚,不過在執行上通常是不會那麼嚴格的,一些地方上的監獄時常會發生女囚被奸污的事件,大家也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但直屬中央的刑部大牢就不一樣了,這裡在律法的執行上明顯要嚴格得多,一般人是不會冒險行違法之事的。

  就這樣,校鳳姿她們雖然一直飽受牢獄之苦,忍受獄卒們言語上的侮辱調戲和眼神上的饑渴游弋,但相對來說還算是相安無事,直到發配令下來的那一天。

  要說之前這些獄官獄卒們還顧忌南宮家族可能會有東山再起的那一天的話,到了發配令出來的時候,這些人就認定這群如花美眷已經沒有翻身之日了,因為他們最大的顧忌鎮南侯已是命不久矣,這些美眷也要一個個的發配出去為奴為婢了。

  掌管刑部大牢的典獄長早就對柳鳳姿垂涎欲滴,現在發配令已經下來了,柳鳳姿與丁瓏要一起被發配到千裡之外的邊境駐地為軍妓,典獄長覺得再不動手就錯失良機了,於是在某一天的深夜突然來到柳鳳姿所在的牢房。

  「嘖嘖,好一位標致的小娘子。」看著熟睡中的柳鳳姿,典獄長摸著下巴嘿嘿的發出淫笑。

  這時候的柳鳳姿全身蜷縮在一堆乾草上,兩手抱在胸前,側身而睡,蒼白的臉上沒有了往日的紅潤,長長的睫毛微微顫抖著,似乎在夢境裡也遇到了和現實中一樣可怕的事情。

  「喂,你想干什麼?」一聲嬌喝從一邊響起,將典獄長嚇了一跳,也將柳鳳姿從睡夢中喚醒。

  發出嬌喝的正是柳鳳姿的侍女丁瓏,她在與柳鳳姿相鄰的牢房裡,牢房之間只隔了一道碗口粗的鐵柵欄,盡管時值深夜,她已經睡著了,但身懷功力的她不像柳鳳姿睡得那般死,稍稍一點動靜就可將她驚醒,所以典獄長剛發出一聲淫笑她便察覺到,睜開眼一看,發現有人欲對夫人圖謀不軌,心下大急,立刻隔著鐵柵欄厲聲喝止。

  迷迷糊糊中醒來的柳鳳姿還沒完全明白過來眼下是怎麼一回事,她微微張開惺忪的眼睛,不解的看著近在咫尺的典獄長,一臉的驚愕。

  典獄長扭頭對丁瓏瞇眼笑道:「干什麼?你往下看就知道嘍。」說罷,他也就不再理丁瓏,回首俯下身去,一張肥臉幾乎貼到了柳鳳姿的鼻子上。

  「啊——」陡然看到一張大餅似的臉緊貼著自己,柳鳳姿渾身汗毛都豎了起來,發出一聲尖叫的同時她那蜷縮如弓的身體一下蹦直,使其上身迅速與那張大臉拉開距離。

  這時,柳鳳姿已經完全清醒過來,驚恐只是在那一剎那,很快她就鎮定下來,畢竟她不是沒見過世面的小女子,而是以精明強干、行事果敢著稱的大戶人家女總管。

  「三更半夜的,典獄長大人來這意欲何為?」柳鳳姿雙手捂緊胸口的衣襟,一雙鳳目冷冷的斜睨道。

  典獄長一愣,說實在的,他雖然管理著刑部大牢,但充其量只是個獄卒的頭頭而已,要是在以往,他就算見到鎮南侯府的下人都是點頭哈腰的巴結著,更別說是侯府裡舉足輕重的人物了,所以他馬上就被柳鳳姿身上所流露的氣勢給震懾住。事實上,柳鳳姿雖然無官無職,但身為大戶之家的女兒,特別是作為鎮南侯的兒媳,她身上那股自然而然流露出的芳華氣質絕不是平民百姓乃至小官小吏所能正視的。

  短暫愣一下之後典獄長即刻回過神來,心中暗罵道:「呸,你怎麼這麼沒出息?被落在自己手裡的女人給嚇住了,說出去了真是讓人笑掉大牙。」

  這麼想著,典獄長穩了穩心神,臉上的肥肉一抖,淫笑再次掛到他臉上:「發配令已經下來了,再過幾日,夫人你就要遠赴千裡之外了,咱們聚日無多,所以今夜本官特意來和夫人你敘敘,嘿嘿……」

  「本夫人沒什麼和你好敘的,典獄長大人還是請回吧!」柳鳳姿繼續不假辭色的甩下一句話。

  典獄長面色一沉,怪聲道:「媽的,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柳鳳姿心裡一凜,雙手不由捂緊胸口的衣襟,後退一步道:「你想干什麼?你可別亂來!」

  「呵呵,本官就是亂來了,你又能怎麼樣?」

  「大膽,難道你不怕王法嗎?」柳鳳姿對華唐的律法甚為熟稔,知道是嚴禁奸污女囚的。

  「媽的,皇法?在這裡老子就是王法!」典獄長獰笑撲上前去,一把抱住了柳鳳姿,臭烘烘的嘴便要向她的嘴唇上親去。

  這下柳鳳姿是真慌了,她一邊極力掙扎一邊厲聲怒罵,可是這絲毫不能阻止典獄長對她的侵犯,一身依舊華麗的宮裝被典獄長的一雙大手扯得七零八落,雪白的肌膚漸漸的暴露在他的眼皮下。當然,這其中他也遇到了不少阻礙,特別是他的臉上,被柳鳳姿那長長的指甲劃出道道血痕,頭頂上的官帽也被掀飛。

  典獄長被柳鳳姿這般潑罵廝打弄得著實不耐,心頭火起,於是用力一推,柳鳳姿頓時踉踉蹌蹌向後連亡數步,最後站立不穩,跌坐在地。

  柳鳳姿向來儀態端莊,雍容大方,何曾有過這樣的狼狽?當下是又羞又窘,又怒又急,不由自主的伸臂,纖纖玉指直指著典獄長便要怒斥,彷彿自己現在仍是那個威風八面的侯府總管。

  然而怒斥的聲音還沒出口,柳鳳姿便聞一道破空之聲傳來,緊接著指尖一陣劇痛。整個手掌幾乎麻木,原來是典獄長正在揮舞著皮鞭向她襲來,鋼絲與韌革制成的鞭身不偏不倚的掃中她那白晢華潤的手背,劃出一道血淋淋的寸余傷口。

  「啊——」柳鳳姿頓時發出一聲淒厲慘叫,淚水奪眶而出。

  「媽的,你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好,老子就讓你這個臭娘們吃個夠。」典獄長罵罵咧咧的揮動著皮鞭,小小的牢房頓時充斥著哭喊聲、慘叫聲以及尖厲的破空之聲。

  此時的柳鳳姿已經顧不上形象了,她一邊發出淒厲的尖叫一邊滿地打滾,可是不管她滾到哪裡,皮鞭都像是長了眼睛似的落在她的身上,痛得她是涕泗橫流,哀嚎不止。

  事實上,典獄長手上使出的力道不足三分,但這足以讓柳鳳姿痛徹心扉了,因為典獄長手上的這根鞭子不是一般的皮鞭索制成,而是由一種最堅韌的皮革和堅硬的鋼絲絞制而成,如要全力揮動這樣的鞭子打人,別說是柳鳳姿這樣從小嬌生慣養,從未受過一點傷害的女人了,就是皮粗肉厚的壯漢捱上百鞭恐怕也難有活命的機會。

  當然,典獄長之所以手下留情並不是因為他還有一點憐香惜玉之心捨不得下重手,而是怕把柳鳳姿打出了問題而無法向上面交代,畢竟再過幾天她就要被押送到她的發配地,要是出了什麼意外那他這掌管牢獄的頭可是要負責任的。另外一點則是,他要的是柳鳳姿那嬌悄悄的身子而不是一具血淋淋的軀體,所以他一直小心的控制著力道,主要只是想給柳鳳姿略施小薄懲了。

  估計差不多了,典獄長停止了鞭打,將鞭子扔到一邊,一邊解著自己的腰帶一邊獰笑著,走向蜷如受驚小鹿一般蜷縮在角落裡的柳鳳姿。

  這時參柳鳳姿已經沒有了之前那堅貞不屈、誓死不從的侯府夫人的派頭了,她驚恐的看著那肥胖的典獄長一步步的逼近自己,絕望而又認命般的閉上了眼睛,等待著那迄今為止,人生最為黑暗一刻的來臨。

  「媽的,臭娘們,剛才不是很烈很狂嗎?怎麼現在又在我面前裝死呢?把眼睛給老子睜開!」典獄長喝道。

  柳鳳姿恍若未聞,依舊兩眼緊閉,似乎是用這消極的方式來表示她內心的反抗,可是還沒堅持一會她就不得不張開了眼睛,原來典獄長一把揪住了她的秀發,狠狠向後一拽,柳鳳姿痛得只覺頭皮都快掉了,吃痛之下她的雙眸不由自主的張開,裡面蘊滿了淚水,還有一絲仇恨的光芒。

  「在這裡老子就是天,要是不想吃苦頭的話就乖乖聽老子的話,知不知道?」典獄長惡狠狠的說。

  柳鳳姿幾曾受過這樣的屈辱?有心想吐一口唾沫到典獄長那張肥臉上,以洩心中之憤,然而轉念一想剛才的劇痛,她一下又猶豫了,畢竟他只是一名弱質女子,在劇痛與尊嚴之間她不得不徘徊思量了。

  典獄長看出了柳鳳姿的猶豫,那種想反抗又不敢反抗的樣子讓典獄長大感得意,要知道現在在他面前的可不是普通的女子,而是侯府夫人,真正的名門貴婦,如此高貴的女人在自己面前顫抖恐懼,這讓他感覺得意至極,人生最快意的事情莫過於此。

  這一刻,典獄長覺得自己彷彿就是命運的主宰者,眼前的女人任由他拿捏搓揉,這種感覺好極了!既然是美好的感覺那自然就想讓它多駐留一會,於是他也就沒急於上前施暴,而是繼續以居高臨下的姿勢俯視著柳鳳姿那張因吃痛而變得有些扭曲的臉。

  不過盡管扭曲,柳鳳姿那張臉依舊動人,尤其是那對鳳目,淚水漣漣中既透著一絲不屈,又透著一絲怯懦;小巧圓潤的鼻孔不住翕動,顯示出她內心的緊張;而兩排貝齒緊咬著紅唇,又明白無誤的表示出她內心的憤怒。

  就這樣看著看著,典獄長突然又冒出更加邪惡的想法,迢個想法讓他感到更加激動。這時,他一手繼續揪住柳鳳姿的秀發,固定著她的螓首不讓她亂動,另一只手褪下自己的底褲。露出還呈軟綿綿狀態的肉棍兒。

  不知是典獄長物材太胖緣故還是本來生就如此,他胯下這根肉棒看起來頗為短小,此時又呈疲軟的狀態吊垂在胯下,在一群雜亂陰毛映襯下猶如一條無精打采的肉蟲兒。

  柳鳳姿不是個貞女烈婦,自然不會因為見到典獄長赤裸的下體而羞澀,相反的,她還緊緊盯著那一條疲軟的肉蟲,隨後眼裡露出鄙夷,嘴角一撇,發出輕蔑的哼聲。

  典獄長頓時勃然大怒,揪住柳鳳姿頭發的手猛一使勁,她的螓首再度向後仰去,纖細修長的脖頸彎出一個優美卻又顯得殘酷的弧線,使得本來緊咬的嘴唇不得不張開。

  典獄長獰笑著挺起腹部,將他那軟綿綿的肉棒往柳鳳姿的嘴裡湊,同時嘴裡道:「臭娘們,在老子面前裝清高,敢瞧不起老子,今天老子就讓你嘗嘗厲害,干死你這個臭娘們,不過在干死你之前先幫老子品品簫,醞釀醞釀情緒,哈哈……」

  柳鳳姿本來就是個風情萬種的女人,品簫之類的情趣活兒自然也是不陌生的,但一想到這個胖子的短小肉棒要插到自己的嘴裡,她是惡心得連膽汁都要吐出來,於是拚命掙扎,可是一頭秀發被典獄長緊緊揪住,螓首根本動彈不了,拚命掙扎的結果除了帶給自己更加劇烈的疼痛外,別無所獲。

  肉棒因多日沒有清潔而散發出的獨有惡臭味越來越近,柳鳳姿惡心得直反胃,可是頭顱被迫向後仰起,她是嘴巴大張卻什麼也吐不出來,只得無奈而又絕望的閉上眼睛,眼角流下一串晶瑩的淚。

  然而就在這時,柳鳳姿聽見一陣石板碎裂之聲,隨後便傳來典獄長的一聲慘叫,緊接著她只覺頭頸一松,快要被扭斷了的脖子恢復了自由,這時她才發現原本平整的地面不知被什麼東西撞破了一個洞,而那肥胖的典獄長則雙手捂著胯部,滿地打滾哀嚎。

  見此情形,柳鳳姿心中驀然一喜,本能的以為有人來救她了,說不定就是她日思夜想的情郎南宮修齊,但很快她就發現牢門那裡並無動靜,不像有人闖入大牢的樣子,失望之余她想到了另一個人,眼睛不由向旁邊一瞟,果不其然,在危急時刻將她救出險境的正是她的侍女丁瓏。
rickey1270 發表於 2012-10-27 18:46
第四章:典獄長摧花

  玲瓏雙嬌賴以成名的就是她們的魔功,她們一人是氣系高手,一人是土系高手,而丁瓏擅長的正是土系功法,她平時御敵時就是輕吹玉笛,召喚出地下的土精來迎敵,本人是極少出來直接對敵的。

  由於這一次被捕下獄,那根用來召喚土精的玉笛早已被搜走,再加上這刑部大牢的地下並非是土地,而是由厚達兩尺的巨石鋪就,為的就是防止有人挖地道越獄。因此丁瓏在柳鳳姿遭受典獄長鞭打的時候沒有辦法及時施救,不過幸好的是,就在她快要遭受侮辱的時候,丁瓏終於將土精從地底召喚出並且沖出巨石而出。

  土精還沒完全破開巨石而出,僅是將巨石撐裂,便以巨大的力量讓破碎的石屑四下飛濺,而其中一塊小石正好擊中了典獄長肉棒下的春丸,痛得他發出殺豬般的嚎叫聲。

  而身處另一間牢房中的丁瓏此刻則盤坐在地,雙手合十,嘴裡默默的在念叨著,沒有了玉笛,召喚出土精的難度明顯要大上了許多,只見她額頭已經泌出了細汗,身體也似在微微顫抖。

  事實上丁瓏知道憑她的本事是不能帶柳鳳姿逃出大牢的,可是眼看夫人就要受辱她又不能袖手旁觀,所以不得不咬牙出手了。這時,土精已經掙出了半個身子,土精本來就高大無比,盡管只是半個身子,但已經是頭頂著牢房的頂壁了,兩根似樹棍的長長手臂四下亂舞,偶爾擦過石壁留下近半寸的凹痕,撞在鐵鑄的牢門上,若兒臂粗的鐵條都有些變形了,聲勢極為駭人!

  「來人啊!快來人啊……有犯人要越獄……」典獄長聲嘶力竭的大喊,全身抖如篩糠,不光是因為疼痛,更是害怕,怕這頭從地裡鑽出來的怪物,更懼怕這頭怪物所發出的驚人力量,連堅硬的石壁鐵棍都成如此摸樣,要是被它打中了那自己還有命在?恐怕連骨頭都沒了。

  地下碎裂的范圍逐漸擴大,不斷掙扎扭曲的土精也不停的將身體擠出地面,眼看就要全部掙出來的時候忽聽一聲轟響,身軀龐大的土精如烈日下的冰雪迅速融化,消失無蹤,空氣中只留下一團似灰似霧的東西裊裊散開。

  原來這時已經有大批獄卒趕到了,其中不乏好手,他們一下看出了這頭力量強大的怪物其實是個召喚物,只要將其飼主制伏了,怪物就會不攻自滅。

  這時候的丁瓏正在全力施法,根本騰不出手來對付蜂擁而至的獄卒,所以在混戰中很快就被其中一根棒棍擊中頭部,暈倒過去,土精也隨之消失。

  柳鳳姿心裡驀然一沉,眼睜睜的看著丁瓏被一群如狼似虎的獄卒圍攻,然後擊暈,最後被拇指粗的鐵煉五花大綁起來,高高的吊在牢房頂上。

  「大人,大人,你沒事吧?」制伏了丁瓏之後,眾獄卒紛紛向典獄長圍了過來,個個臉色緊張。

  典獄長痛得臉色發白,嚎叫道:「一……一群混帳……還,還不快……快送本官就醫……」

  獄卒們如夢初醒,七手八腳的將典獄長抬了起來,向牢外走去,就在出了牢門的時候,典獄長回首瞪了柳鳳姿一眼,狠狠道:「等本官好了再來好好收拾你們這兩個臭娘們……哎喲,快,快走……」

  典獄長被眾獄卒七手八腳的抬了出去,當雜亂的腳步聲漸漸遠去的時候,牢房裡又一次陷入了寂靜,柳鳳姿半跪半爬的移向鐵柵欄旁,急切的喚道:「丁瓏,丁瓏……」

  吊在空中的丁瓏沒朕一絲回應,彷彿死去一般,柳鳳姿頹然的癱坐在地,螓首無力的靠在鐵欄上,小聲的哭了起來,直至昏昏睡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柳鳳姿迷迷糊糊中聽到一陣陣叫罵之聲以及鐵煉鐐銬撞擊之聲,她不由得一顫,眼睛猛然張開,眼前的一幕讓她倒吸了一口冷氣。

  原本吊在半空中的丁瓏已經被放了下來,被五花大綁在碗口粗的木架上,在她的旁邊有不少獄卒在忙碌著,有的搬弄刑具,有的在往爐裡添炭加柴,而那肥胖的典獄長則坐在椅子上,一手拿著一把雪亮的尖刀,一手輕輕抹拭著刀面,緊盯著綁在木架上的丁瓏,眼神裡透著陰蟄與冷酷。

  典獄長的心裡此時是忙極了丁瓏,若不是因為她,昨晚他就已經將柳鳳姿那名如花美婦收入囊中,而且更可恨的是自己胯下的寶貝被飛石擊中了,他當時痛得是死去活來,現在雖然已經不再劇痛,但郎中明確告訴他半月內嚴禁房事,否則後果嚴重,而柳鳳姿她們再過三日便要押解離京了,如此算來,他是鐵定無法一嘗柳鳳姿那豐美肉體了,如此千載難逢的良機就這麼錯過,迢怎能不叫他心生怨恨?

  「大人,一切都准備好了,是不是……」一名獄卒上前征詢道。

  「嗯!」典獄長沉著臉點點頭,起身慢慢踱步到木架前,陰冷的目光盯著丁瓏那被五花大綁的身軀上下迮弋,而這時的丁瓏也毫無畏懼,一雙眸子勇敢的和他對視著。

  在這之前,典獄長的一門心思全放在柳鳳姿身上,根本無暇顧及其他女子,現在他沉下氣來細細打量著丁瓏,發現她其實也算是個美人胚子,眉目清秀、身材勻稱,只不過與柳鳳姿相比,少了一分成熟婦人才有的風韻。

  然而越是發現丁瓏的嬌麗,典獄長的心裡就越是氣惱,因為面對美色,卻是能看不能吃,那是多麼令人沮喪氣極之事啊!

  典獄長也不說話,只是一邊看著丁瓏一邊把玩手中的尖刀,忽然,他將尖刀貼到丁瓏的臉頰,用冰冷雪亮的刀面摩挲著她的嫩膚,然後慢慢向下滑動,順著臉頰滑至脖頸,然後再到肩胛……」

  丁瓏表面上依舊無所畏懼,連眼睛都不眨一下,但實際上她心裡是很緊張的,尤其是當尖刀貼著自己的臉頰時,她生怕刀鋒劃破臉上的皮膚,毀了自己的容貌。

  典獄長故意不出聲,用刀尖在丁瓏的臉上作勢比劃著,其用意就是想給她心理施加壓力,讓她感到恐懼、感到害怕,然而事與願違的是,從這妮子的臉上看不出一點害怕的影子,讓他不由得愈發怒惱,手腕一挑,鋒利的刀尖一下勾破了她肩胛處的衣料,接著斜斜的向下劃去,一直到腰處才停手。

  「卑鄙、下流……」見自己的衣衫被劃,丁瓏沉不住氣了,滿面羞紅的怒斥。

  典獄長不為所動,手中尖刀如蛇般在丁瓏身上游走。很快,她的外衣及中衣都被劃得七零八落,呈鬚狀的垂落在腰下,從而使緊實有致的肌膚越來越多的暴露在眾人的眼中。

  面對無數道投來的淫邪目光,丁瓏羞憤欲死,可她又不願露出一般女子的柔弱,強自咬牙止住了即將奪眶而出的淚水,努力的抬起下頜,恨恨的和典獄長對視著。

  「哈哈,還很強硬嘛,那好,老子倒要看看你能強硬多久?」說著,典獄長手一揚,鋒利的刀刃割破了繞在丁瓏頸上的系帶,月白色的肚兜飄然垂下,兩只雪白的玉兔赫然躍出。

  周圍的獄卒頓時發出一陣譁然騷動聲,身軀半裸的丁瓏彷彿就是一只落入餓狼群中的白羊,隨時會被吞噬得連骨頭也不剩下。

  典獄長的眼睛也是微微一亮,丁瓏胸前這對乳房大小適中,潔白如玉,仿若兩只倒扣的精致瓷碗,淡紅色的乳暈,粉紅色的乳頭,彼此輝映,如同雪山上的兩朵紅梅。

  基於一種奇怪的心理,典獄長自己吃不到這碗美肉,但是他也不希望別人拔得頭籌,所以他重重咳了兩聲,冷著臉環視了一下四周,眾獄卒一接觸到他所射來的冷光,個個心裡一顫,連忙收斂了一下已呈半失態的表情。

  典獄長滿意的點點頭,心道:「你們這幫崽子,老子都沒吃上嘴,你們也想染指?」想到這裡,他不禁再次恨意上湧,咬牙暗道:「若不是你這個小蹄子在一邊作梗,本官又何至落此境地?媽的,你讓老子不能干女人,老子就讓你後悔做個女人。」

  「來人,給我狠狠打!」典獄長一聲厲喝。

  獄卒中走出一名打赤膊的大漢,手執長鞭,他先是虐空一鞭,鞭身劃過空氣所發出的凌厲嘯聲讓人為之膽寒,緊接著第二鞭便落在了丁瓏身上,頓時一道鮮紅的血痕從她的左肩一直延伸到右腰處。

  韌革與統絲絞制而成的鞭子殺傷力極大,再加上赤膊獄卒所施出的力道毫無保留,所以他這一鞭打上去無異於拿一把刀從丁瓏身上劃過,痛得她是眉頭緊蹙,五官扭曲,四肢更是痙攣般的抽搐,扯得用來綁她的鐵煉一陣嘩嘩作響,卻又無力掙脫。

  不過饒是如此,丁瓏卻仍將牙關咬得死死的,以致嘴唇鮮血直流,硬是不讓自己發出一絲哼聲,一雙眸子依舊緊緊的盯著典獄長,雙目幾乎快噴出火來。

  典獄長被丁瓏這仇恨的目光盯得心裡直發毛,同時也愈發惱怒,於是惡狠狠道:「給我打,狠狠的打!」

  一鞭接著一鞭,如狂風暴雨般向丁瓏那嬌嫩的軀體席卷而去,每一鞭落下處都皮開肉綻,留下血淋淋的傷口,有的深至見骨。

  抽了四、五十鞭後,丁瓏那如玉如綿般的肌膚上布滿了大大小小、縱橫夜錯的鞭傷,每一道傷口都深入肌膚裡層,鮮血大量噴湧而出,沿著光滑的肌膚蜿蜒而下,然後彼此匯合,將僅剩的那麼一點完好的潔白肌膚覆蓋,遠遠望去丁瓏簡直已成血人。

  到了這時,丁瓏再也支撐不住了,在痛入骨骼之後便是麻木無覺,她彷彿覺得這具身子已經不再是自己的了,意識開始抽離軀殼,感覺眼皮越來越重,再也不能狠狠瞪著典獄長,一直昂視的頭頹然垂下,被一頭青絲完全掩住。

  典獄長心一驚,以為丁瓏斷氣了,要知道她已經被發配邊彊,要是在獄裡就死了,那他這主管獄房的典獄長是要負責任的,輕則減俸祿,重則罷官,於是他趕忙示意赤膊獄卒停手,上前撥開丁瓏垂散的秀發,將手探到她的鼻前,感覺尚有鼻息,遂放下心來。

  「少他媽裝死!」典獄長反手抓住丁瓏的秀發,向上一提將她的螓首抬了起來,露出她那蒼白的小臉。

  典獄長那有力的抓扯讓丁瓏覺得頭皮彷彿都已掉了,劇痛讓她意識為之一清,她艱難的睜開眼,看到典獄長那張掛著獰笑的肥臉正在她眼前,於是凝足最後一點力氣,將口一張,一大口帶著血沫的濃痰噴到他的臉上。

  「臭婊子!」典獄長勃然大怒,順手便甩丁瓏一個耳光:「我倒要看看你骨頭有多硬?」

  說罷,兼獄長將手中尖刀狠狠戳在丁瓏的肩頭,頓時,寬僅及寸的刀身完全沒入她的肩胛處,刀尖扎在她身後的木架上,緊接著,典獄長手一拔,尖刀又被抽了出來,一道血箭也隨之飆射而出。

  「啊——」丁瓏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隨即螓首再庮無力垂下。

  隨後,典獄長再一次手起刀落,鋒利的尖刀穿透丁瓏另一邊肩胛,然後道:「來人,拿絞魔煉來,給這婊子穿上,老子要讓她一輩子戴著這條煉子,死都脫不下來。」

  柳鳳姿說到這裡時臉色蒼白,聲音顫抖,顯然仍對當時的血腥場面感到極度恐懼,旁邊的王如嬌和小碧聽到這裡也是雙手捂嘴,嚇得花容失色。

  南宮修齊倒有些不以為然,在他印象裡,嫂嫂不是弱不禁風的嬌女子,想當初她處置府裡那些犯了錯的下人時,手段同樣狠辣血腥,這會怎麼變得如此嬌柔無力?

  「看來女人終究是女人,受不得一點挫折驚嚇。」南宮修齊心下暗道。

  與此同時,南宮修齊對丁瓏身上那副絞魔煉頗有幾分興趣,他上前摸著那根穿過丁瓏肩頭的煉子,感覺無論是手感還是重量都與普通鐵煉無異。

  「聽獄裡那些當差的說,這絞魔煉不但可以壓制人的魔力,而且堅固之極,只要將那永久鎖扣扣上就永遠也取不下來了。」柳鳳姿一臉憂色道:「如果他們說的是真的,那豈不是意味著丁瓏一輩子要戴著這條東西?」

  這時王如嬌也上前摸了摸,然後道:「鎖打不開可以把它剪斷嘛,這煉子也不是很粗,拿把大鐵鉗剪應該不是很難吧?」

  南宮修齊沒有說話,他兩手捏住銀煉,先是用手拾量了一下,然後內勁暗吐,兩手一分,只見銀煉頓時蹦得筆直,煉環與煉環之間因受力摩擦而發出尖銳刺耳的響聲,讓他身後的三名女子不由自主的掩耳退後一步。

  不說別的,單從煉子因拉扯而發出如此尖銳嘯聲就可以看出南宮修齊手上的力道有多大,而事實上他的力量著實不小,如今的南宮修齊已今非昔比,剛才那一拉之力就是比這煉子再粗兩倍的鐵煉也可以拉斷,但這條看似普通的銀煉卻毫發無損。

  「這條煉子確實有些門道,不太容易弄斷。」南宮修齊皺著眉頭道。

  「啊!那怎麼辦?難道真要她一輩子都戴著這麼條東西?」柳鳳姿急道。

  南宮修齊安慰道:「嫂嫂你先別急,辦法總是會有的,現在最重要的還是先把她身上那些傷口處理一下吧!」

  幾人又是一番忙碌,約半個時辰之後,終於將丁瓏身上大大小小近百處傷口洗淨,敷上金創藥。這時柳鳳姿也累得不得了,由於她對丁瓏在危難之下救了自己,使自己免於受辱而心懷一分感激,所以親力親為,幫丁瓏洗傷口,敷藥,待做完這一切她已是額頭見汗了。

  「嫂嫂,不早了,你還是早點歇息吧!我過兩天再來看你。」南宮修齊見一切安排差不多了,便要起身告辭。

  「啊!你還要走啊?不留下來?」柳鳳姿脫口訝道。不過緊接著她就覺得這話實在過於露骨,臉一下便紅起來,很不好意思的瞟了一下王如嬌和小碧她們倆,忸怩不已。

  王如嬌輕笑了一下,然後帶著幾分調皮道:「哎呀!我就不打擾你們了,小碧,我們走吧!明早我再來看你們。」說罷,她便和小碧步上台階,走出地下暗室。

  當石門關閉的聲音傳來之後,柳鳳姿再也忍不住了,一下撲到南宮修齊的懷裡,放聲大哭了起來,眼裡的淚水如斷了線的珍珠,全灑落在南宮修齊的肩頭,不一會便將他參肩膀印濕了一大塊。

  說實在的,直到現在,柳鳳姿才真正放開自己的情感,先前在車廂裡雖然已經和南宮修齊極盡纏綿了,但那時的她根本不是在清醒的狀態,完全可以說是處在半夢半醒、如夢似幻中,而後來則因王如嬌小碧她們在場,柳鳳姿自然更不能讓自己的情感恣意流露,所以直到現在她才有了釋放自己情緒的機會。

  柳鳳姿哭得稀裡嘩啦,彷彿要將自己所有的委屈、傷心、害怕等不好的感覺統統都透過淚水排出,直過了好一會,她的哭聲才慢慢變小,直至低泣嗚咽。

  「好了,嫂嫂,一切都過去了。」南宮修齊輕撫著柳鳳姿那因哭泣而一聳一聳的肩膀,「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會讓你擔驚受怕,受盡委屈了。」

  聽到這裡,本來哭聲逐漸止住的柳鳳姿反而再一次淚如泉湧,當然這一次她並不是因為委屈與傷心了,而是源於感動和喜悅,被南宮修齊的溫柔和體貼深深的打動。

  「好了!嫂嫂,別哭了。」南宮修齊一邊安慰一邊拉開柳鳳姿那緊緊環著自己脖頸的雙手,然而連拉了幾次都沒成功,她實在是抱得太緊了。

  南宮修齊頗為無奈的道:「嫂嫂,今晚我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不能陪你啊!」

  正說著,柳鳳姿突然就松開了雙手,她似乎已從情緒失控中恢復了過來,畢竟她不是個只知兒女情長的人,知道眼下不是共話衷腸的時候,危機還遠未過去,故她稍稍理了一下頭緒後,道:「你是不是要去救老爺?」

  南宮修齊知道瞞不過她,於是點點頭:「嗯,還有老祖宗和大哥他們。」

  聽到這話,柳鳳姿神情一黯,低聲道:「老祖宗她……她已經歸天了……」

  「什麼?」南宮修齊身子一震,雙手連忙扶住柳鳳姿的肩膀緊搖道:「這是怎麼回事?誰干的?」

  「當日府裡被抄,老祖宗因受不了這突如其來的打擊而……」柳鳳姿低泣道。

  南宮修齊雙拳捏得吱吱作響,眼眶微微濕潤了,他沒想到就這樣連最後一面也沒有見到,最疼愛他的奶奶便永遠離開他了,如今連屍骨都不知道在哪裡,這讓他心裡有股抽搐。

  「齊兒,你別太難過了,老祖宗年事已高,在那種情況下仙去其實未必不是件好事,你想想,如果老祖宗還在的話,她能忍受家破人亡,能忍受那些狗賊的欺辱嗎?」柳鳳姿含淚勸道。

  南宮修齊覺得她這話不無道理,然而失去親人的心痛還是讓他充滿了傷與恨,他咬牙一字一句道:「李玄,你這個狗賊,這筆血債我一定會讓你血償的。」

  柳鳳姿嚇得花容失色,雙手緊緊捂住自己的嘴巴,過了一會,她一頭埋進南宮修齊的懷抱,雙手死死摟著他的腰,彷彿一松手他就會消失一般,不過很快她又松開了雙手,抹著淚後退一步,道:「齊兒,你去吧!千萬要小心!記住,以後南宮家能不能恢復,甚至超過昔日的輝煌,就全看你的了。」

  南宮修齊沉重的點點頭,然後猛地一轉身,快速步出了暗室,那堅定的腳步、寬厚的背影,讓柳鳳姿一度恍惚,覺得眼前這個人根本不是那個游手好閒、吃喝玩樂的紈褲子弟,倒像是年輕時的鎮南侯。

  「終究是長大了,成熟了……」柳鳳姿怔怔的站在那裡喃喃自語。

  回到地面上的南宮修齊深深的吸了一口新鮮而又冰涼的空氣,抬頭看了看掛在天際的一輪皓月,心頭忽覺一陣茫然,一股恍若隔世之感油然而生。想到不久之前,他也是這樣仰望明月,不過那時的他無憂無慮、玩樂人生,而如今再次仰首望明月,卻又是截然不同的心情。

  「齊弟!」一聲柔柔的呼喚在南宮修齊身後響起。

  回首望去,朦朧的月光下,一道嬌俏的身影從籐蘿掩映中閃身而出,蓮步款款的走了過來。

  「嬌姐,還沒回房歇息啊?」

  王如嬌低頭一笑,頸後那一抹白浮現一層胭脂般的緋紅,隨後一串乳燕低鳴似的吟語溢出:「我狂等我的夫君啊!」

  南宮修齊一怔,隨即便明白她口裡說的夫君就是自己,這讓他既欣喜又惶惑,以至於有些語無倫次道:「啊……你,你夫君……我,不,不是……我……」

  王如嬌驀然揚起臉,雖然面上羞色未褪,但眼神卻很是堅定的看著南宮修齊道:「我雖然還未進你南宮家的門,但我們卻有婚約在身,所以你就是我未來的夫君,我就是你未過門的媳婦,這一點在我心裡是毫無疑問的。」說到這裡,她頓了頓又道:「難不成你想悔婚?如果這樣,我……」

  「不,不,我怎麼會想悔婚呢?我求之不得!」南宮修齊急忙打斷她的話道,「我……我只是沒想到如今的我已是這般田地了,你還能……」說到這,他都有些感動得說不出話來了。

  看到南宮修齊這般又是欣喜又是激動的模樣,王如嬌忍不住「噗哧」一笑,嗔怪道:「齊弟,你這是什麼話?難道在你心裡,你嬌姐我就是那種趨利避害、缺仁少義的女子嗎?」

  「當然不是!」南宮修齊上前一步握住她的手,「只是……」

  「只是什麼?」

  南宮修齊沉默了一會,似在斟酌詞語,又似在下定決心,終於他開口道:「嬌姐,其實在我心裡一直有個疑問,卻又不知道該怎麼說。」

  王如嬌輕眨美目,嘴角忽然揚起一抹淺笑,隨後這笑容越來越深,像是被投了一顆小石子的湖面,慢慢向四周蕩漾開來,可謂是笑靨如花。

  「你……你笑什麼?」南宮修齊忽然心虛,甚至心驚膽顫的感覺,彷彿自己在王如嬌面前全身赤裸,一切都被她看穿了。

  王如嬌反手一抓,握住南宮修齊本握住她的手,現在卻要抽走的大手,意味深長的一笑,道:「齊弟,你是不是想問,你好色成性,風流不羈,是連自己的嫂嫂都有一腿的浪蕩公子,我怎麼還會喜歡並且願意嫁,是不是?」

  「嘿嘿……」南宮修齊心中所想一下被識,頗是尷尬,只得訕笑著無以為答。

  王如嬌臉上的笑意漸收,但表情卻愈發的柔和,她輕移蓮步,和南宮修齊並排在一起,然後仰起螓首,望著天邊的明月。這時,明月的清輝灑在她的玉頰上,顯得分外聖潔。

  「齊弟,你覺得我是什麼樣的人?嗯,我指的是性格。」王如嬌突然道。

  南宮修齊覺得有點莫名其妙,不知道王如嬌怎麼沒頭沒腦的突然問出這麼一個問題,不過他還是略為沉思了一會,老老實實答道:「嗯……我覺得嬌姐你溫柔沉靜,知書達理,還有……」

  沒讀過什麼書的南宮修齊實在想不出多少的詞語來形容王如嬌,正絞盡腦汁時,她笑著接過他的話茬道:「是啊!知書達禮,溫柔沉靜,我爹從小就是照著這個標准來教育我的,所以打從我懂事起,我爹就請人教我讀書識字,吟詩作賦,不但棋琴書畫要樣樣精通,而且針線女紅也要駕輕就熟,更有貴族禮儀要爛熟於心,一舉一動都要符合大家閨秀的身分。」

  「這一切你都做到啦!」南宮修齊道:「所以現在的京安城誰不知道嬌姐你是有名才貌雙全的豪門千金。」

  「是啊!我都做到了。」王如嬌凝望著遙遠的天際,歎了一口氣道,「可是你知道嗎?我不喜歡這樣,不喜歡這樣循規蹈矩、刻板無比的生活。所以我很羨慕你,欣賞你。」

  「啊?羨慕我?欣賞我?」南宮修齊張口結舌。

  「是的,羨慕你自由不羈,欣賞你敢作敢為。」王如嬌一雙明眸緊盯著他道:「你知道嗎?當年在學堂時,看到你上課調皮搗蛋,曠課玩耍,心裡真是羨慕極了,也想像你那樣,但卻不敢。」

  「啊!」南宮修齊吃驚的張大嘴巴,想不到那時出奇乖巧的她竟然有這樣的心思?

  王如嬌出神的望著遠方,臉上洋溢著笑意,似乎已經陷入了回憶之中,只聽她繼續道:「那時我就喜歡上你這個渾小子,渴望能和你一樣自由自在的玩耍,不用做那枯燥乏味的功課,可惜當時你根本沒注意過人家,所以人家只好用另一種方式來吸引你的注意力。」說到這,她臉上的笑意愈發深了,彷彿看見了當年南宮修齊被自己欺負的可憐模樣。
rickey1270 發表於 2012-10-27 18:46
第五章:結伴夜探

  南宮修齊臉上也不知不覺露出笑意,右臂更是不由自主的,將身邊的王如嬌摟在懷裡,但此時此刻的他心裡坦蕩無比,沒有一絲綺念,就如同這明月清輝一樣,純淨透明。

  螓首靠在南宮修齊胸前的王如嬌繼續道:「後來雖然我們就沒有再見面了,但我一直都關注著你,所以很清楚你在外面干的那些事,盡管我知道那些事很不好,可是我也沒有一點恨你、討厭你的感覺,反而覺得你率性而為,和小時候的你一樣,讓深閨裡的我愈發羨慕和欣賞了。」

  王如嬌的確如所說的想法那樣看著南宮修齊,但有一點也許連她自己也不知道,那就是她天性本就有一種不安分、極其躁動的因子,但由於家世環境的影響,使她不得不將這分躁動深埋壓抑,所以見到南宮修齊之後,他的率性而為、恣意放蕩才會一下就吸引住了她,讓她心旌搖曳,心生向往。

  也正因為如此,當王如嬌看到南宮修齊竟和自己的嫂嫂攪和在一起時,非但沒有氣憤惱恨,反而愈發覺得他的膽大妄為符合自己的脾性,從而也硬加堅定了要跟著他的念頭。

  「現在你該明白了吧?。」王如嬌輕輕掙脫南宮修齊的懷抱,面對著他道。

  說實在的,對於王如嬌的復雜心思,南宮修齊並沒有很明白,有種似懂非懂的感覺,不過這已經不重要了,反正他可以確定王如嬌喜歡上自己是有理由的,而非無緣無故,而且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他知道王如嬌已經厭煩久居深閨的日子,很渴望去外面的世界看一看。

  「嬌姐,等我了結了這裡的事情,我帶你遠走高飛,去遨游於天地之間,可好?」

  王如嬌一雙眸子頓時發出熠熠光輝,向往之意溢於言表,同時脫口道:「太好了!我就盼望著有那一天可以自由自在的遨游,想干什麼就干什麼,再也不用顧忌那惱人的規矩禮儀,還有……」

  說到這裡,王如嬌忽然停了口,因為她發現南宮修齊根本沒在聽她說,只是一直深深盯著自己,眼神大膽而又熾熱,讓她忍不住臉紅心跳。

  「干……干嘛這樣看……看著人家……啊……」

  王如嬌正嬌羞的嗔怪著,卻不料南宮修齊突然收臂將她摟在懷裡,王如嬌猝不及防發出一聲驚叫,雙手撐在南宮修齊的胸前,似要掙扎而出,但很快就屈服於他的力量及火熱,嬌喘吁吁的趴在他的胸前。

  溫香軟玉在懷,淡雅馥香撲鼻,再看著王如嬌那張離自己不足一尺的玉顏,南宮修齊之前那坦蕩的心態開始一點一點的消退,與此同時,一股熱流從他腹部漸漸湧起,使下面的肉杵不由自主的跳了一跳。

  王如嬌明顯感覺到了有根硬硬的東西頂了她一下,雖然她不是很清楚那根是什麼東西,但也隱隱猜到和男女人倫有關,心中不禁又是害羞又是好奇。

  南宮修齊只覺有點口乾舌燥,喉嚨不住的吞咽著口水,王如嬌那近在咫尺的玉頰嫩得彷彿能掐得出水來,引得他生出想要上前咬一口的沖動。

  於是,南宮修齊便慢慢俯下首去,然而就在四唇即要交疊的那一刻,柔軟的指腹按在了他的唇上,隨後便聽王如嬌羞澀中帶著一絲調皮道:「不要,人家只是你未過門的妻子,不是正式妻子,你可別想占人家便宜。」

  「這……」南宮修齊被堵得一時語塞。

  如果換作了其他女子,在這種情況下南宮修齊不管對方願不願意都是要吻下去的,但此刻面對的是王如嬌,在她的面前,南宮修齊的那股蠻橫勁就怎麼也提不起來,只得無奈的搖了搖頭,松開緊摟她腰的手說:「那我先走了,你幫我照顧好嫂嫂,等我救出我爹他們後再來找你們。」

  之前還是一臉笑意的王如嬌聞言神情一黯,因為她知道南宮修齊這一去定是凶險萬分,可是她又不能開口說不讓他去,於是只得勉力一笑,說:「齊弟,你一定要回來找我!」

  「嗯,我一定會回來的,嬌姐,你等我!」南宮修齊揮了揮手,堅定道。

  王如嬌又一次笑了,清麗脫俗的面容在月色的映射下猶如幽蘭綻放、百合盛開看得南宮修齊心神是迷失大半,怔怔的半天移不開目光,直至過了半晌,他才艱難的咽了一口唾沫,終於收回目光,向王如嬌揮了揮手,轉身而去。

  「等等……」王如嬌忽然又叫住他。

  南宮修齊轉過身,可還沒看清王如嬌就覺一陣香風撲面,一副溫軟的嬌軀撲進了自己的懷裡,隨後還沒等他反應過來,他就感覺王如嬌的兩只手臂如蛇般纏上自己的脖頸,緊接著她那微帶涼意的雙唇便壓在了自己的嘴上。

  「嗚……」南宮修齊吃驚的張大眼睛,想要掙開問個清楚,卻被王如嬌那雙玉臂死死的纏住,與此同時,她的丁香小舌一下鑽進他的嘴裡,使勁的啜吸著。

  面對突然如此熱情似火的王如嬌,南宮修齊馬上將驚愕甩到了一邊,同樣以火熱來回應她,頓時四片嘴唇交疊得嚴絲合縫,彼此口腔裡如翻江倒海一般……

  王如嬌雖然主動而又火熱,但其技巧明顯不足,或者說根本沒有什麼技巧,青澀之極,嫩滑小舌如無頭蒼蠅般在彼此口腔裡亂躥,讓南宮修齊又是好笑又是無奈。

  不過南宮修齊這位風月老手畢竟不是徒有虛名,他很快就將王如嬌的小舌引導過來,使上了舔、吸、絞、啜、掃等諸般手段,沒有任何經驗的王如嬌很快就被他的這些手段弄得嬌喘吁吁,意亂神迷,渾然不知自己已身在何處。

  這一深吻足足持續了有好一陣,最終還是南宮修齊先松開了雙臂,將仍深陷其中的王如嬌輕輕推開,隨後便聽一聲輕響,四片嘴唇也隨之分開,隨著他們面對面的臉分得越來越開,一道晶瑩的涎液連接在他們參嘴唇之間,晃晃悠悠,越來越細……

  滿面紅暈的王如嬌緩緩睜開眼睛,向南宮修齊嫣然一笑,說:「早點回來!」

  盡管王如嬌臭容燦爛美麗,幾可與這明月爭輝,但裡面所包含的些許不捨、些許無奈,讓南宮修齊看在眼裡頓時怦然心動,一股「想要留下來,哪裡也不去,就在這裡陪著你」的沖動在心裡油然而生,以至於讓他差點再次出手要將她擁在懷裡。

  不過隨後南宮修齊就將這念頭壓了下去,他沒有出聲,只是對王如嬌用力的點了點頭,然後轉身而去,動作堅定又俐落,而且腳步由原來的大踏步逐漸變成小跑,最後是幾個跳躍,縱身隱入黑暗中……

  此時,夜已經很深了,來時擁擠繁華的街道現已變得蕭疏冷清,大街上空蕩蕩的,沿街商鋪酒肆均已關閉,顯得黑乎乎一片,只有寫有客棧招牌的長串風燈高高掛在長桿上,在夜風中發出昏暗的光芒,吸引趕夜路的人來此投宿。

  不到半盞茶的功夫,南宮修齊便回到了之前和秦子風他們投宿的那家客棧,之所以還回到這裡,一方面自然是垂涎荷花仙子的美貌,不將之弄上手是心有不甘,而另一方面他還想通過苑玉荷找到櫻雪憐,好不容易得到了她的消息,他可不願就這麼輕易放過這名背叛他的賤人;當然,更重要的是,他想利用秦子風與苑玉荷他們倆為自己救出老爹,畢竟他一個人力量有限,多他們倆反多一分把握。

  客棧的大門虛掩著,南宮修齊輕輕推開門之後看見大廳裡空蕩蕩的,桌椅板凳都被擺放得整整齊齊,而店小二則趴在櫃台上呼呼大睡,於是南宮修齊也沒驚動他自顧自的上樓去了。

  剛上樓,前面靠右的一扇門便「吱」的一聲從裡面打開了,接著便見苑玉荷從裡面走了出來,看見南宮修齊先是一怔,隨後便展顏一笑道:「宮公子,你回來啦!」

  「嗯,這麼晚了你還沒睡啊?是不是我把你吵醒啦?」南宮修齊作出一臉不好意思的樣子道。

  苑玉荷微微一笑道:「沒有,我是在等師兄回來,剛才聽到門外有聲響,我還以為是師兄回來了呢,沒想到是宮公子你。」

  「哦,秦少俠去哪了?」南宮修齊心中微微一凜,以為他們是不是看出自己哪裡露出破綻,背地裡調查自己去了。

  「他出去想多打聽一下南宮修齊的情況,本來我也是要去的,但怕你回來看不見我們會有所擔心,所以我就留在客棧裡了。」

  南宮修齊心下略定,於是道:「哦,是這樣啊,那我和你一起等秦少俠吧。」

  「這……那好吧!宮公子請進。」

  苑玉荷略為沉吟了一下,便讓南宮修齊進了自己的房間。雖然深夜裡男女共處一室於禮不合,但苑玉荷身為江湖俠女並不陳腐守舊,所以不在乎這些,她猶豫的原因主要是怕南宮修齊趁機又來調戲自己,大吃自己的豆腐,要知道一路上他可沒少對自己動手動腳,不過一來她對南宮修齊並不反感,甚至有點喜歡,二來她也想知道他剛才到底干什麼去了,他和那名趕車的女子有什麼關系?所以她還是讓他進來了。

  事實上,直到現在,南宮修齊還沒有對苑玉荷產生遐想,畢竟現在他要考慮的事情太多了,但一進苑玉荷的房間後,一股沁人心脾的幽香便直沖他鼻端,讓他頭腦為之一醒,紛擾雜亂的思緒便暫時甩到了一邊,注意力一下集中到眼前的玉人身上。

  苑玉荷像是剛洗過澡的樣子,一頭秀發微濕,白晢的臉龐也散發出因蒸汽熏繞而出現的紅暈,彷彿一抹胭脂淡淡的塗在上面,美麗而又妖嬈;身上的衣衫也不再是白天穿的那套了,而是換上了一件紅色的緊袖蝶衫,其質料明顯比平常穿的外衣要薄上許多,透過燭光的映射隱隱可見裡面的乳白色吊帶胸衣;下面是一襲寬松的細麻裙,裙擺只到膝下三分處,露出一截雪白細膩、散發出溫潤光澤的小腿;腳下也沒著羅襪,就這麼踩著一雙絲織軟鞋。

  華唐帝國是個重教守禮的國家,從女子的穿著上便可看出其開放程度遠不及其他四個國家,所以像苑玉荷現在這般說暴露也不是很暴露,說嚴實也絕不算嚴實的裝扮南宮修齊還是頭一次看到,於是不由得多看了幾眼。

  苑玉荷不是華唐人氏,在穿衣著裝上沒有太多的講究,她覺得自己現在穿的這一身很普通,渾然不知自己這般模樣無異於是在誘惑著南宮修齊。

  當然了,苑玉荷此時也注意到南宮修齊的目光,眼神色瞇瞇的沖著自己目不轉睛,不過她對此已經見怪不怪了,只要這家伙不對自己動手動腳就隨他去了。

  「宮公子,請用茶。」苑玉荷拿起桌上茶壺給杯子裡倒上一點茶水,然後遞到南宮修齊的面前。

  「哦,好,好……」南宮修齊嘴裡雖應著,但眼睛卻盯著苑玉荷那雙欺霜賽雪的皓腕,本該接過茶杯的手不由自主向上移,想要摸那裡,不過苑玉荷顯然對此早有防備,皓腕輕輕一抖,那杯茶便塞到南宮修齊手裡,手也順勢抽回,動作非常自然隨意,完全看不出一點刻意參痕跡。

  南宮修齊尷尬一笑,訕訕的接過茶杯,裝模作樣的飲上一口,其實現在要把眼前這位仙子拿下對他來說也不是難以做到的事,因為且不說他現在的功力比苑玉荷高出許多,就是口袋裡那瓶從俏面淫狐手中奪來的淫蟲也可以助他得償所願,但他不想那麼做,因為強取豪奪的事情他已經做得太多,已經厭倦了,現在他想要的就是憑著自身的魅力讓苑玉荷心甘情願的投向自己的懷抱。

  「宮公子,之前你匆匆而去不知是……」

  「哦,看見了一位久未謀面的朋友,一時激動,便匆忙趕去,沒來得及向你和秦少俠細說,真是不好意思。」南宮修齊胡謅道。

  苑玉荷淡淡一笑道:「宮公子客氣了,他鄉遇故知,激動和高興也是在情理之中。對了,你那朋友是不是當地人呢?如果是的話是不是會多少知道南宮修齊的一些情況?」

  聽她這麼一說,南宮修齊心裡一動,頓時有個主意浮上心頭,於是立刻答道:「呵呵,苑姑娘,你這個問題我也想到了,我之所以回來得這麼晚就是向我那位朋友詳細打聽了南宮修齊的情況。」

  「哦,是嗎?」苑玉荷眼睛一亮,「那打聽到了沒有,那惡賊現在在什麼地方?有沒有像南宮家其他人一樣被抓入大牢?」

  「據我那朋友得知的情況,南宮修齊那廝非但沒有被抓,而且很有可能會劫獄,並且就是在今晚。

  「什麼?」苑玉荷驀然站起,一對明眸閃閃發亮,顯示她內心的激動,不過隨後她便露出懷疑的神色,緩緩坐下道:「你這位朋友是做什麼的?他怎麼知道這麼清楚?」

  嘿嘿,不下一劑猛藥看來是不行了。南宮修齊打定主意,正准備說一部分事實時,忽聽外面有異動,不由立刻站起身,低聲道:「有人來了。」

  苑玉荷功力比南宮修齊差上不少,自然是毫無所察,不過她對南宮修齊的功力是毫不懷疑的,所以也立刻站起身,面露警覺之色,同時擺出迎敵的架勢。

  不過僅過了一小會,苑玉荷便放松下來,因為她也聽出來外面有人正朝這裡走來,而她對這個人已經很是熟悉了,只從來者的呼吸聲、腳步聲等就可以判斷來者正是她的師兄秦子風。

  「是我師兄。」苑玉荷說著便步到門前將門打開,隨後秦子風便出現在門外。

  秦子風見南宮修齊也在屋裡,不由得喜道:「宮公子,你也回來啦?」

  南宮修齊笑著點點頭說:「嗯,剛回來不久,聽苑姑娘說你去打聽那名惡賊的情況去了,怎麼樣?有收獲沒?」

  秦子風微微歎了口氣道:「唉,收獲不是很大。」

  這結果當然在南宮修齊的意料之中,因為秦子風第一次來京安城,在這裡既沒有朋友也沒有親人,更不熟悉這個地方,想要打聽一個人的情況無異於無頭蒼蠅一般,怎麼可能打聽得出有價值的線索來?

  苑玉荷給秦子風倒了一杯茶,遞給他道:「師兄,剛才聽宮公子說南宮修齊並沒有被抓入大牢……」

  「對,這個我也打聽到了。」秦子風不等苑玉荷說完便接口道,「還有他二哥,叫南宮修智的也逃走了,估計他們現在都不在京安城。唉,這下恐怕不能為櫻姑娘報仇了。」

  「不一定,南宮修齊那名惡賊恐怕還在京安城。」苑玉荷粉拳緊捏,銀牙暗咬道。

  本來苑玉荷對南宮修齊所說的那些話還存有一絲懷疑,但現在一聽秦子風說什麼不能為櫻姑娘報仇了,她的眼前馬上就浮現出櫻雪憐被廢去功力的悽慘模樣,於是心裡的怒火便一下燃燒起來,只恨不能立刻殺了那名惡賊,為自己的姐妹報仇,所以改對南宮修齊剛才所說的抱以寧可信其有也不能信其無的心態。

  秦子風訝道:「師妹,你怎麼知道那惡賊還在京安城?」

  「宮公子說的,他是從他的一位朋友那裡打聽到的。」說到這,苑玉荷又補充道,「對了,你那朋友干什麼的?這個消息可靠嗎?」

  「是嗎?」秦子風頗為欣喜的道:「宮公子,這次你又幫了我們一個大忙了。對了,你那朋友是不是就是今天趕馬車的那位姑娘啊?」

  南宮修齊故作謙虛的擺擺手,笑道:「舉手之勞而已,那名趕馬車的是我朋友身邊的侍女,而我那朋友則是當朝宰相王伯倫之女,哦,准確來說應該是曾經的宰相。」

  「啊!」秦子風與苑玉荷均吃驚不小,想不到這位宮公子居然還認識當朝宰相,這說明他來頭定然不小,都不由得再次打量了他幾下。

  南宮修齊被他們兩個人的眼光看得有些不自在,於是故作輕松的笑道:「怎麼?是不是懷疑我吹牛?」

  「哦,不不……」秦子風連連搖手道,「在下和師妹絕無一絲懷疑之心,只是……」

  「只是什麼?」

  「咳咳……」秦子風似是有點難以啟齒,「不,不是我們想探聽你的身分來歷,只是覺得你既然認識宰相之女,是不是公子你也是出身名門,啊!你不想說也沒關系,我們就是有點好奇罷了,呵呵……」

  「哈哈,你們想哪去啦?」南宮修齊大笑道,「我是很想出身名門啊!可惜不是啊!至於我怎麼和宰相府裡的小姐認識,其實是很簡單的,那年我師傅受人之邀,給宰相的一位夫人看病,我師傅也帶我去了。那位夫人的病是慢性病,需要比較長的時間治療,所以我和師傅在宰相府一待便是大半年,這期間便和宰相府裡的小姐認識了。」

  南宮修齊說起謊來面不改色心不跳,而且編出的理由合情合理,秦子風與苑玉荷均深信不疑,都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這時苑玉荷道:「如此說來,這個消息是可靠的了。」

  「嗯,相當可靠!」南宮修齊點頭道,「我那朋友說,她爹就是因為南宮家的事情而被罷官的,所以對南宮家的一些情況非常瞭解,這次朝廷並沒有把南宮家一網打盡,漏了不少人,其中就有鎮南侯的兩個兒子,你們要找的南宮修齊也在其中,而朝廷最為忌憚的也正是南宮修齊,根據以往的情形來判斷,這個人很有可能會在今晚劫獄救他爹,也就是鎮南侯。」

  「這家伙會有這麼大的膽量?敢單槍匹馬的劫獄?」秦子風似有不信道。

  「你們有所不知,這南宮修齊很是膽大妄為,他曾獨闖過皇宮好幾次,還大鬧過皇宮,你們想,他連皇宮都敢闖,還會不敢劫獄?」

  「哦!」秦子風摸了摸下巴,似在思索著什麼,然後道:「剛才我出去打探的時候探知曾經有過蒙面賊幾次大鬧皇宮,大內那麼多高手居然奈何不了此人,莫非此人正是南宮修齊?」

  南宮修齊心裡得意,不過表面卻不動聲色,淡淡一笑道:「哦,秦少俠也知道了這情況。不錯,那個大鬧皇宮的蒙面賊正是南宮修齊,不過這個訊息一般老百姓都不知道,只有朝廷裡少數幾個人知道,當然,這些情況都是從我那朋友嘴裡得知。」

  「既然你那個朋友是宰相千金,那這個消息鐵定是可靠的。」秦子風蹙著眉頭道:「只是想不到那家伙功力如此之高,竟可在高手如雲的皇宮裡來去自如。」

  南宮修齊的功力之高本來秦子風他們師兄妹已然有所預料,畢竟能傷得了櫻雪憐,讓她功力盡失,肯定不是泛泛之輩,但他們覺得他們師兄妹聯手對付此人必占勝算,然而沒想到這人功力竟高到這種程度,居然可以讓皇宮裡那麼多大內高手也對他奈何不得,這麼看來,就算找到了他,他們師兄妹也不是他的對手,到時別提替櫻雪憐報仇了,也未必能夠自保。

  苑玉荷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秀眉緊蹙,臉色變得頗為難看,南宮修齊看在眼裡,心裡「格登」一下,暗道:「不好,不會是嚇著他們,讓他們打退堂鼓了吧?要是那樣的話我的計畫可就落空啦!不行,我得給他們打打氣。」

  想到這,南宮修齊故作不知他們倆的心思,大方笑道:「秦少俠,苑姑娘,你們是不是想去會會那南宮修齊?如果是的話,算上我一個,小弟我願助你們一臂之力。」

  苑玉荷眼睛一亮,這位宮公子的功力她是知道的,比她和師兄都要強得多,若有了他的幫助,對付南宮修齊那惡賊必然勝算大增,頓時喜上眉梢,高興道:「真的?那太好了!」

  「在下這次下山獨闖江湖就是為了除暴安良,當初決定和你們一道來京安城也正是為了這一目的。這南宮修齊我已經從我那朋友裡打聽過了,是個紈褲子弟、京城惡少,經常干些欺男霸女的勾當,所以不管是為了替你朋友報仇還是為民除害,我都義不容辭。」

  南宮修齊這一番說辭可謂是正義凜然,慷慨激昂,連他自己聽了都有點佩服自己了,而秦子風與苑玉荷也是目露贊賞之色,其中秦子風更是擊掌叫好。

  「那我們事不宜遲,現在就去。」苑玉荷報仇之心最是急切。

  「行,我們先回各自房間准備一下。哦,對了,宮公子,你有夜行衣嗎?沒有的話我那裡還有一套。」

  「我還真沒有准備,那就不好意思,借你的一用了。」

  隨後,南宮修齊從秦子風處拿了一套夜行衣回到自己房間,在這時他沒有急於換衣,而是不慌不忙的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悠閒的坐在椅子上慢慢啜飲起來。當然,此刻他腦子沒有閒著,而是緊張的思索著下一步該怎麼走。

  可以說,他的第一步已經成功了。南宮修齊的計畫是這樣的,他先鼓勵秦子風他們師兄妹和自己一道去探尋天牢的地點,在那裡伺機尋找南宮修齊,找他尋仇,當然,事實上他們根本不可能找得到南宮修齊的,然後他自己在暗中使個小動作,使他們被官兵發現,讓秦子風師兄妹牽制住天牢裡的官兵,他便可以從容的救他爹了。

  「嘿嘿,這招就叫什麼來著……哦,對,聲東擊西!」南宮修齊越想越得意,情不自禁翹起二郎腿,搖頭晃腦起來。

  「咚咚……」門外響起一陣敲門聲,緊接著秦子風的聲音便傳了進來,「宮公子,你准備好了嗎?」

  「啊……好,差不多了,這就來……」南宮修齊忙不迭的應著,同時手忙腳亂的換上夜行衣。

  打開門,只見秦子風與苑玉荷已經換好了夜行衣站在外面,只聽秦子風低聲道:「怎麼樣?一切都准備好了嗎?」

  南宮修齊點點頭,於是秦子風便做了個手勢,三人將黑巾蒙在臉上,這時他們三人從上到下都是黑色,只剩下一雙眼珠骨碌碌的對視著,然後齊齊點頭,個個身影一縱,猶如三道黑色閃電從窗戶疾射而出,與外面的黑夜融為一體。
rickey1270 發表於 2012-10-27 18:47
第六章:刑府逼問

  南宮修齊並不知道老爹具體被關在那裡,但他想嫂嫂之前是被關在刑部大牢裡的,那老爹很有可能也被關押在那裡。不管怎麼樣,先去那裡打探一下是沒錯的,就算不在,說不定也可以從刑部大牢那些看管人的嘴裡得知一些有價值的線索。

  京安城的布局大體是呈「井」字形,皇宮的位置在正中央,其他像是官衙區,商業區、居民區等等都是按各自的區域集中在一起,所以要找刑部大牢並不是很難,只要進入官衙區稍一打探就知道了。

  南宮修齊在這裡土生土長,自然很清楚官衙區在哪裡,當然,在秦子風與苑玉荷面前他只稱自己已經從朋友那裡得知了刑部的大概位置,跟著他走就可以了,不知內情的秦子風師兄妹自然毫無懷疑,而且還都心感慶幸遇到他,要不是他,別說要找南宮那賊報仇了,就是想找也找不到他。

  官衙區內的官署眾多,但要從裡面找出刑部衙門並不是很困難,因為這些官署都是按照各自的級別而修建的,其中有大有小,而刑部屬六部之一,級別很高,其官署自然也很大,所以南宮修齊只要登上高處一看,幾座大的官署便一目瞭然,然後再從中找出刑部衙門,這一連串動作做來幾乎是不費吹灰之力。

  刑部衙門屬機關重地,其守衛兵力自然強大森嚴,衙門前的六級台鯧上站著數排手執長矛的盔甲武士,粗略看去,人數足有三四十之多,而且門口還擺有三只大銅爐,粗壯的火焰躥起比人還高,將周圍照得亮如白晝。除此之外,門前的路口不時有騎馬的將軍帶領一隊隊執勤的兵士路過,整齊沉重的腳步聲和不時響起的戰馬嘶鳴聲,給這空曠寂靜的深夜平添幾分肅殺的氣氛。

  「守得這麼嚴,看來他們是料到南宮修齊會來劫獄了。」躲在暗處觀察的秦子風悄聲道,「現在我們怎麼辦?就候在這裡等待那家伙出現?」

  南宮修齊自然是不同意這麼做,於是立馬道:「不行,我們還不能確定鎮南侯就關押在這裡,就這麼乾等著不是辦法。」

  「宮公子說得是。」苑玉荷贊同道。不過隨即她又面露憂色,因為透過衙門口那守衛森嚴的情況來看,她沒有十足的把握能神不知鬼不覺得溜進去,要是被守衛的軍士發現,那可就大大不妙了,要知道他們的目禁可是南宮修齊,可不想和這些官兵為敵。

  作為師兄,秦子風明白苑玉荷心裡的顧慮,其實他心裡也有同樣的顧慮,因為單論輕功,他還比不上苑玉荷,想在眾多守衛軍士的眼皮底下淄進去而不被察覺幾無可能,而在他們三個人當中,這位宮公子無疑是功力最高的,只有他最適合進去打探,可是人家答應幫忙對付南宮修齊已經是仁至義盡了,秦子風根本不好意思開口說讓南宮修齊冒險進去查看。

  其實這時候南宮修齊心裡也是暗暗叫苦,他內力雖然深厚之極,但從來沒學過輕功的法門,之前跑得極快完全是憑著深厚的內力在支撐,而且那也是奔跑中逐漸加快速度,現在要他突然之間以極快速度瞞過眾多軍士,還是在亮如白晝的情況下進入衙門裡,他也根本做不到,且如果要改用魔功,那就勢必要召喚出紅虎從天而降才行。雖然這樣做的確行得通,但南宮修齊卻不想這麼做,因為他怕秦子風和苑玉荷會從中看出什麼端倪來。

  就在三人都心感為難之時,一陣咯咯吱吱的聲音傳進他們的耳朵,三人循聲望去,只見刑部衙門那厚重無比的大門從裡面慢慢打開了,一隊手執兵刃的士兵魚貫而出,與此同時,旁邊的側門駛出一輛由三匹高頭大馬拉的緇車,車伕將緇車穩穩的停在大門的正前方。這時,從大門裡走出一名身穿紫色官袍,頭戴官帽的人,徑直走向緇車。

  「大人,慢點!」車伕急忙跳下,一手掀開門簾,一手小心翼翼的扶著這位官圓上了緇車。

  待這位官員完全坐進車裡,車伕立刻坐上車手位置,虛空揮上一鞭,前面的三匹高頭大馬立刻整齊劃一的邁出步子,冠蓋如傘的緇車平穩的動起來,一看便知訓練有素,而那群手執兵刃的士兵則分列兩側以作護衛。

  南宮修齊雖然沒做過官,但家裡的人大部分都是做官的,接觸的也都是一些大官,所以對各種級別的官服官帽還算熟悉,於是他一眼就看出了這位坐進緇車裡的官員正是刑部尚書。

  「我們跟上那輛馬車,見機行事。」南宮修齊低聲道。

  「這……」秦子風有些猶豫。

  苑玉荷心直口快道:「跟他做什麼?我們要找的是南宮修齊那家伙,這個當官的明顯是回府的,我們跟著他是不大可能找得到那家伙的。」

  「哎呀!難道你們沒看出此人官職不小嗎?只要我們藉機制住這個人,便可從他嘴裡套出我們想要知道的消息。」

  秦子風與苑玉荷被此面面相覷,對於南宮修齊這項提議他們不是沒有想到,但是他們不太願意那麼做,因為這是挾持朝廷大員,如此之行為無疑與整個華唐朝廷為敵,而他們作為江湖游俠,不到萬不得已是不想和官府為敵,給自己惹大麻煩。

  「宮公子,你初入江湖,也許還不是很清楚這其中的利害。」秦子風猶豫了一會道,「這樣做就是和官兵正面為敵,以後對我們行走江湖會帶來很大麻煩的。」

  南宮修齊頗為吃驚,在他的印象中,官府與游俠向來都是對立的,因為官府是權力部門,具有極大權威,而江湖游俠則追求天馬行空、自由自在,這就必然導致彼此的對立,可讓他沒想到的是秦子風居然如此顧忌官府的勢力。

  就在南宮修齊考慮該怎麼說時,卻見苑玉荷銀牙一咬道:「師兄,現在管不了那麼多了,為櫻姐姐報仇要緊。」

  「這……那好吧!」秦子風想了想道:「不過我們不能硬來,得趁這當官的一個人的時候再動手,以盡量降低風險。」

  於是三人便悄悄跟在馬車之後,想尋找合適的機會下手,然而一路上那數十名軍士須臾不離左右,直到他們一行回到了府邸才自行散去,而這時府邸裡也走出好幾名身著黑衣黑帽,手提燈籠的家丁,畢敬畢恭的將自家主子迎入府裡。

  當府邸大門合上之時,南宮修齊他們三人立刻從暗處奔出,快步來到門前,抬頭看了看高牆,然後彼此對望一眼,點點頭,隨後身形一縱,三道黑色身影便無聲無息的翻入高牆,進入了刑部尚書的府邸。

  這是尚書府邸的第一進院,寬敞的大院悄無聲息,不見人影,剛才進去的那幾捨人不知到哪裡去了?秦子風與苑玉荷頗犯愁,眼前這大院兩邊房間眾多,而且前面似乎還有,該去哪裡尋那個當官的呢?

  南宮修齊卻沒有這樣的擔憂,因為京安城富貴人家的住宅布局基本上是大同小異的,這尚書府邸也不側外,現在他們所處的地方是這戶大宅的第一進院,而這一區域通常都是不會作為主人家的生活區,兩邊的眾多房間一般都是作為家丁或男傭的住處,正前方的大屋是議事廳,作待客議事之用。

  穿過議事廳回廊邊的一扇角門便是大宅的第二進院了,這裡相較於第一進院就要小了許多,但在裝飾上則精致、富麗許多,有的大戶人家就將這裡作為主人家的起居之地,但也有人只將這作為女婢僕婦的住處,主人一家會在第三,甚至第四進院,雖然不盡相同,但大致格局就是如此。

  「我們分頭去找找。」秦子風做了一下手勢道。

  「慢著,再等等!」南宮修齊阻止道。

  秦子風與苑玉荷大感疑惑,正欲詢問,卻見回廊邊的角門裡走出了幾個人,細一看正是剛才出來迎接的那幾名家丁,只聽其中一人伸著懶腰道:「終於可以睡覺了,老爺這幾天都這麼遲才回府,害得我們只能乾等著,不能早早歇息。」

  這時又有一人道:「這幾天咱們的確是很累,可咱們老爺也不輕松啊!南宮家的那件案子……」

  正說著,另外一人連忙打斷道:「噓,朝廷大事不是咱們這些小的可以討論的,大家都各自歇息去吧!明日還要早起。」

  「對對……睡覺,睡覺……」眾人深以為是,紛紛各自散去。

  不一會,偌大的庭院再次陷入寂靜,秦子風與苑玉荷均向南宮修齊投去佩服的目光,剛才要不是他出言阻止,恐怕這會他們已經形跡敗露了。

  這時,南宮修齊也沒空得意了,他向秦子風他們招了招手,便起手彎著腰率先向角門裡那裡奔去,他們兩個緊隨其後,很快一行人便進入了第二進院。

  這裡的布局格調相較於第一進院顯得溫馨而精致,房屋雕梁畫棟,回廊勾欄曲折,無數只小燈籠掛在回廊兩邊,發出柔和的光芒。廊下好幾個房間都亮著燈,透過窗戶映出的剪影可以看出裡面全是女子。

  這下南宮修齊也有些拿捏不准了,不知道那位刑部尚書到底去了哪間?正躊躇時,只聽一聲輕響,某間房的門打開了,一名約十五、六歲的小丫頭提著一小木桶吃力的走了出來。

  木桶蓋得嚴實,但仍有裊裊蒸汽從桶蓋的縫隙裡冒出來,很顯然這裝的是一桶熱水,南宮修齊看在眼裡,心裡大致明白了,於是悄聲道:「這小妮子可能是給她主子送洗澡水的,我們跟著她就行了。」

  秦子風與苑玉荷齊齊點了點頭,其實他們也是這麼認為。只見小妮子吃力的提著木桶,步伐蹣跚的走了十幾步,推開另一扇門,跨進去,隨後又將門關上。

  南宮修齊一行人看了看四周,然後迅速從暗處奔到門前,秦子風將耳朵貼在門上仔細聽了一會,然後伸手將門挑開一條縫隙,三人溜了進去。

  屋裡一片昏暗,但裡面的房間隱隱透著燭光,還有竊竊私語聲,仔細聽去,卻是一道嬌脆軟音在道:「小蘭,這裡沒你的事了,出去吧!」

  「是,夫人!」一道略帶童稚的聲音答道,隨後便聽一陣腳步聲傳了過來。

  南宮修齊他們心裡俱是一驚,這外屋空蕩蕩的,沒什麼地方可躲避的,如果要跑出去似乎也來不及了,就在這緊急時刻,還是秦子風江湖經驗豐富一點,他分別拉住另外兩人的手,向上一縱,三人便躍上屋梁。

  這邊三人剛上去,那邊叫小蘭的婢女就已經來到了外屋,可以說只要再遲一步他們就被發現了。看著下面的這妮子毫無所察的步出門外並順手關上了門,屋梁上的三個人均暗舒了一口氣。

  三人也沒有再下來了,因為下面雖然有木楹屏風之類的將房間分割成外屋裡屋等幾個部分,但上面的屋梁卻是全部相通的,所以他們三人只要沿著梁椽攀行幾步便可將裡屋裡的情形盡收眼底。

  南宮修齊他們三人如狸貓般沿著縱橫交錯、刷著彩漆的椽梁攀行了幾步,隨著離裡屋越來越近,周圍的光線慢慢明亮起來,與此同時一股水汽也迎面撲來。

  透過裊裊渺渺的水霧,裡屋裡的一切完全收入眼底,那位刑部尚書此時已經全裸,四肢大張的半躺在橢圓形的浴桶裡,頭枕在有毛巾墊著的桶緣,眼睛微閉著,一臉的疲憊,而在他身後的桶外則站著一名體態豐腴,膚色白皙,正伸出兩根蔥指為他按摩太陽穴的美嬌娘。

  從外表上看,這位美嬌娘倒看不出實際年齡,說她二十出頭也不誇張,因為她的臉蛋很嫩,不知是水汽熏蒸的緣故還是本身就是如此,反正看上去水靈靈的,宛如芳華少女,然而看她臉蛋以下的部分,卻又讓人覺得只有三十年左右的歲月洗禮才能造就這樣一個風情性感的尤物。

  美嬌娘此時身上只著一件似乎經過改良的天藍色錦制肚兜,肚兜樣式與一般的肚兜略有不同,一般肚兜的上緣都是一字平的,上面系根吊帶挽在脖頸上,將乳峰完全遮住,肚兜的兩邊緩緩向下展開,然後從腋下穿過,在背面用帶子系在一起,肚兜的下擺一般都呈倒三角形,恰巧遮住女人下面那也呈倒三角形的神秘區域。

  不過此美嬌娘身上的肚兜卻略有不同,主要就是其上緣由一般的一字平變成了分割兩半而呈現出剪刀形,如此便著重凸顯出兩只乳球的肥碩飽滿,造成了欲遮還露的挑逗效果。

  如果說美嬌娘的臉蛋還透著妙齡少女的痕跡的話,那身體就完全看不到了,實在太過成熟艷麗,如同一顆熟透了的果實,最突出的表現就是她胸前那對酥乳,將肚兜撐起極為誇張的弧度,沉甸甸的宛如兩只大香瓜,從南宮修齊他們居高臨下的角度看去,除了可見那深不見底的溝壑外,還清晰可見其深紅色的乳暈。

  「老爺,舒服嗎?」美嬌娘紅唇輕吐,其音又嗲又軟,讓人聽在耳裡,尤其是男人,那真是十分的受用。

  「嗯!」男人閉著眼睛懶洋洋的哼了一聲。

  美嬌娘似乎對男人這略帶敷衍的語調感到不滿,纖纖手指滑到他的肩膀,嬌嗔的搖晃道:「老爺,人家這按摩手法可是練習了好長時間的,你也不誇獎人家一下,人家不依啊……」

  「他奶奶的,真是又騷又媚的小娘們,若不是我有急事在身,必定要嘗嘗這騷娘們的滋味。」聽著美嬌娘那嗲得幾乎讓人惡心的話,南宮修齊恨恨道。

  「宮公子,我們是不是該動手了?」秦子風以極低的聲音在南宮修齊的耳邊道。

  「啊……哦,等,再等等看……」直到這時,南宮修齊才注意他身邊的兩位同伴,一邊悄聲應著一邊斜眼瞥去,卻見這對師兄妹兩人都目光閃爍,似乎是不敢看下面的一幕。

  南宮修齊差點笑出聲來,雖然他們都蒙著面,看不到他們的臉,但他料得這時候他們兩個恐怕已經是面紅耳赤了,於是帶著戲弄的心情小聲道:「也許他們嘴裡會說出一點有價值的線索,這樣就省得我們再動手,免去敗露之險。」

  的確如南宮修齊所料的那樣,此時的秦子風與苑玉荷心裡俱感尷尬和羞窘,只恨不能就此掉頭離去,當然更想的還是立即躍下去,制住這兩個人,逼問出想要的信息就走,而不用再看這兩口子極為閨私隱秘的一幕。

  然而一路上南宮修齊所表現出來的能力讓他在無意中已成為他們三個人中的主導,所以秦子風盡管有此想法,但還是先征求了仔的意見,見他沒有同意,給出的理由又頗有道理,於是只得作罷。

  秦子風性格仁厚,自然不會想到南宮修齊之所以不同意現在就下去是含有一絲戲弄的心思在耍他們,不過苑玉荷心裡卻不是這樣想,但她同樣也沒想到南宮修齊這是在戲弄他們,只道他好色成性,想名正言順的偷窺人家夫妻的閨房秘事,可他給出的理由也站得住腳,於是心裡不由得是又羞又恨,暗啐道:「這個下流淫棍!」

  這位刑部尚書似乎很寵這位美嬌娘,被她搖晃得根本無法再閉目養神了,卻也不生氣,只是略帶無奈起身坐在浴桶裡,拉著美嬌娘的玉臂輕拍道:「哎喲,我的好夫人,老夫這幾天確是忙糊塗了,怠慢了夫人,請夫人見諒。」

  「咯咯……」美嬌娘笑得花枝亂顫,以至於胸前那對豪乳猶如不安分的白兔一般跳個不停,使得本來就夠暴露的肚兜再也不能起到它的作用,脖頸上的系帶滑到了一邊,從肩膀上直接垂落,對致她右邊的豪乳完全暴露在外。

  這時美嬌娘已經從男人的身後轉到他的右手旁,輕提肥臀,半坐在桶緣上,挑逗的半俯著身子媚笑道:「老爺,您這麼說奴家可擔待不起啊!要是被其他幾位夫人知道了,奴家還不被她們罵死?」

  「呵呵,這裡只有我們倆,別人怎麼會知道呢?」男人抬指輕輕勾起她的下巴笑道:「再說,老爺可捨不得讓別人欺負我的小心肝哦。」

  「我呸!都這麼大年紀了,還這麼惡心。」南宮修齊心中暗罵。

  秦子風與苑玉荷也都感到身上直起雞皮疙瘩,皆沒想到這位刑部尚書如此道貌岸然,竟說出這樣惡心肉麻的話來?尤其是這尚書大人看上去起碼已到花甲之年,老態畢現,而那名美嬌娘就是做他的女兒都還嫌小,這樣一對年齡懸殊的男女在一起說著這樣的肉麻話,更是讓人從心底發出惡寒。

  盡管屋梁上的三個人惡心得都快吐了,可這名美嬌娘聽在耳裡卻如飲蜜糖,只見她一把摟住男人的脖子,將胸前那對豪乳直蹭他的胸膛,嬌嗲道:「老爺,您對奴家真是太好了,奴家好喜歡,好愛老爺哦……」

  也許是故意,又或許是美嬌娘的那對豪乳分量實在太重,在她撒嬌賣嗲時忽然一個重心不穩,半坐在桶緣上的身子整個跌進浴桶裡,頓時水花四濺,由大理石屏風圍起的小小浴室裡更加水汽瀰漫,霧氣熏繞。

  落在浴桶裡的美嬌娘宛如一條白蛇,豐腴白皙的身子緊緊纏繞在男人那乾瘦如枯枝一般的身體上,扭動廝磨,同時嬌唇裡不斷吐出似難受又似舒服的呻吟聲。

  看到這裡,任誰也看得出這位美嬌娘在引誘挑逗男人,這時她身上僅有的那件肚兜早已不知飛到哪去了,肥碩渾圓的乳房緊緊壓在男人的胸膛上,以致肥乳被壓成餅形,白膩的乳肉向四周擴溢,從後面看去,兩邊的腋下都有一堆乳肉向外凸起,形成一道弧形,著實美艷;而她那纖細的腰部也在不住顫動,直接導致下面的兩瓣碩臀一聳一聳,漾起一陣又一陣的肉波。

  就在南宮修齊看得大呼過癮的時候,卻聽耳邊響起一聲嬌叱:「荒淫無恥!」隨即便見一道黑影如覓燕入林一般從天而降,直襲浴桶裡那對裸身男女。

  「啊……不好!」南宮修齊與秦子風心裡皆暗呼。

  這道黑影自然就是苑玉荷了,當時雖然南宮修齊與秦子風就在她的身邊,但他們一人被眼前的一幕迷得不亦樂乎,而另一人則扭頭閉眼,只恨不能連耳朵也掩上,因此誰也沒注意到苑玉荷已然忍受不住,從屋梁上飛身而下。

  南宮修齊與秦子風對望了一眼,均無奈的聳了聳肩,只得跟著跳下屋梁。

  美嬌娘被從天而降的苑玉荷嚇得目瞪口呆,接著又看見兩名黑衣人飄然而下,她終於醒悟過來,張口便要驚呼,然而苑玉荷早有准備,玉指一伸,一道勁氣便點在她身上,頓時美嬌娘便覺得好像有一塊大石壓在她喉嚨,什麼聲音都發不出來,同時身子一軟,斜斜的倒在了一邊。

  本來美嬌娘是趴在男人身上的,所以盡管男人渾身赤裸,但苑玉荷是看不到他頭部以下部分的,但點了美嬌娘的穴道之後,她的身子便倒在了一邊,這樣男人的身體便徹底暴露在苑玉荷眼前,她沒料到會這樣,不由得發出一聲又羞又窘的驚叫,轉頭走到屏風外,同時丟下一句話:「這裡交給你們了。」

  男人身為刑部尚書,自然不會像美嬌娘那樣驚慌失措,他短暫吃驚之後便鎮定下來,他拱拱手道:「各位俠士,不知深夜光臨有何貴干?如果是為財的話那……」

  秦子風打斷他的話道:「放心,我們深夜造訪既不是為財也不是為色,只是來向你打聽一個人。」

  「哦,俠士請說。」

  「鎮南侯南宮凌空現在關押何處?」

  男人吃了一驚,身子驀然從浴桶裡站了起來,一雙有些發黃的眼珠狐疑而又緊張的盯著秦子風,好半天才膽戰心驚道:「你……你是叛黨余……余孽……」

  「我們和什麼叛黨沒半點關系。」秦子風沉聲道:「我們要打聽南宮凌空被關押的地點不是要去救他,這一點你大可放心。」

  聽了這話,男人雖然還是半信半疑,但臉上還是有了一絲如釋重負的表情,不過他還是強自硬氣道:「南宮凌空乃朝廷重犯,關押的機密之地豈能翅易洩露?老夫身為朝廷命官,更身為刑部之首,絕不能做那知法犯法之事。」

  「我們不想動手,但不代表我們不會動手。」秦子風一聲低喝,與此同時,一道亮光閃過,他的手裡多了一把明晃晃的劍,劍尖直指男人的喉嚨。

  男人眼裡閃過一絲恐懼,不過多年積攢在他身上的官威讓他粗想,也不能就這麼屈服了。所以他兀自逞強道:「想動手便動手,若想從老夫嘴裡套出什麼話來,那是休想!」

  這一番話義正詞嚴,使得秦子風一時給鎮住,事實上別看他剛才說的話威脅性十足,但也只是說說而已,宅心仁厚的他不會真下得了手的,況且現在這位刑部尚書說得頗為正義凜然,他不但更加下不了手,反而在心裡還生出了惺惺相惜的感覺,於是他沒了主意,只好轉過頭,求助般的看著南宮修齊,希望他能想出個辦法來。

  自現身以來,南宮修齊一直沒有開口,不過他也沒閒著,眼睛一直不時的盯著美嬌娘那豐乳肥臀,若不是旁邊還有秦子風與苑玉荷兩人,他恐怕就要上去大逞私欲了,不過在盯看的過程中他發現有些不對勁,略加思索他便恍然,原來這男人總是有意無意的遮擋住他的視線,讓他不能看得盡興。

  南宮修齊頓時心頭火起,正好這時又看到了秦子風投來的求助目光,於是他名正言順的上前一步,一把推開站在浴桶裡渾身赤條條的男人,然後順手一撈,趴在桶邊上的美嬌頒便被他抱在了懷裡。

  「你、你想干什麼?快放開她!」男人狼狽的從浴桶裡掙扎爬起,怒目相向道。

  南宮修齊發出輕佻的笑聲,抬手在美嬌娘的一只肥乳上狼捏了一下,痛得她眉毛幾乎都絞在了一起,眼淚更是立刻湧出,不過由於穴道被制,所以始終無法發出痛呼聲。

  「嘿嘿,不知這是你第幾房夫人啊?真是很水嫩啊!」南宮修齊笑道,「不過要是缺了什麼東西,比如說我剛才捏的那玩意,那就是再水嫩的人兒恐怕也得……」

  美嬌娘一聽這話,直嚇得臉色如被冰霜覆蓋了一般,無一絲血色,一雙眼睛急切的投向她的男人,乞求哀憐之意顯現無遺。

  「別、別……俠士千萬別……老、老夫告訴你就是……」這位刑部尚書終於再無一絲硬氣,頹然的一屁股坐倒在浴桶裡……
rickey1270 發表於 2012-10-27 18:47
第七章:進宮尋跡

  刑部尚書有氣無力的將南宮修齊他們所想知道的一點一點的說了出來,結果可以說是既在他們意料之中又在他們意料之外。

  說是意料之中就是南宮凌空的確沒有被關在刑部大牢裡,可是讓他們沒想到的是,卻也同樣沒有關在一直以為的天牢裡,而是秘密的羈押在皇宮大內裡某處,至於地點具體在皇宮哪裡,那就連他這個刑部尚書也無從知曉。據他所知,由於南宮凌空身份特殊,關系重大,這處秘密羈押地點只有皇上和寶月公主兩人知曉。

  「好了,老夫所知道的就這麼多,希望你們信守諾言,不要再為難我們。」男人重重喘了一口氣道。

  南宮修齊思忖了一會,然後看了看秦子風,卻見他也正看著自己,並且對自己微微點了一下頭,而這時屏風外的苑玉荷也輕咳了一聲,顯然是在催促自己,於是他手一拋,美嬌娘便被扔進浴桶,接著道:「你最好沒有騙我們,否則我們還會再來的,到那時就不會像現在這麼客氣了。」說完,南宮修齊與秦子風便身形疾閃,動作之快猶如兩道輕煙飄然而去。

  看著這兩名黑衣人如鬼魅般消失在自己的眼前,男人驚得半天都沒回過神來,直到一道勁風從他臉旁掠過,颳得他臉頰隱隱作痛這才醒神,以為這些人去而復返,嚇得渾身哆嗦,正不知該如何是好時卻聽被扔到自己懷裡的夫人發出「哇」的一聲,緊接著自己的脖子就被她的雙臂緊緊環住。

  這時男人才明白剛才那道勁風是解去了他夫人的穴道,而發出這道勁風的人卻杳無蹤影,如此厲害的身手讓他不禁暗暗咋舌,更從心底暗自慶幸,慶幸自己剛才沒有編瞎話,要不然以後可是性命堪憂了。

  出了尚書府,三人幾乎沒什麼商議便直奔皇宮,然而這時三人心裡其實都沒有底,秦子風與苑玉荷兩人覺得先不說南宮修齊那惡賊敢不敢闖皇宮救他爹,就是敢,這皇宮那麼大,誰又知道這個惡賊會在哪裡出現?遇不遇得到著實是個問題!而南宮修齊此時更是犯了愁,這皇宮之大,老爹究竟被關在哪裡呢?而且據那尚書說,具體地點只有狗皇帝和心地歹毒的寶月小賤人知道,如此一來,幾乎是斷絕了他之前所作的打算。

  三個人幾乎都是抱著碰碰運氣的心態前往皇宮,不到半個時辰,高大巍峨、連綿起伏的建築群便出現在他們的視線內,那裡便是華唐帝國的中心樞紐——皇宮。

  待稍微奔近了一點,眼前的情景不禁讓這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氣,只見城樓上燈籠高懸,火把密布,無數人影在城樓上來回走動,同時每座垛口上所置的巨弩等重型武器亦清晰可見,這防守之嚴密,別說他們三個人了,就算千軍萬馬也難以越過這一關口。

  這道城門叫正華門,當初南宮修齊第一次應寶月公主之邀進皇宮就是從這裡進去的,當時這裡冷冷清清,只有兩盞燈籠高掛城樓,上面也難見人影,與現在根本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景象,若不是門樓上清晰的寫著「正華門」三個字,南宮修齊真以為自己走錯了地方。

  很顯然,經歷了一場叛亂,皇宮裡明顯加強了防備,南宮修齊他們三人心裡均是一沉,料想今晚恐怕要無功而返了,不過誰都沒有開口,彼此默契的繞過重兵把守的正華門,順著高大的城牆一路潛行,終於找到一處較為僻靜的角落,這裡光線昏暗,靜謐無聲,就算將耳貼在城牆上也難聽到牆的那一邊有馬蹄之類的聲音。

  三個人彼此點了點頭,決定就從這裡翻入皇宮內。他們用手摸了摸城牆,又向上看了看,只覺這皇宮的城牆又高又厚,而且牆體也頗為光滑,想要越過城牆雖說不是很難,但也絕非輕松,尤其是南宮修齊,以往他闖皇宮都是借助紅虎,這一次不能再使血靈召喚之功,光憑一身還不能夠十分靈活運用的內力,他沒有十足的把握可以翻過這高牆。

  南宮修齊有些猶豫了,不僅僅是因為高大城牆的阻擋,更重要的是他覺得要在這偌大的皇宮裡找到他的老爹,希望實在是太渺茫了,與其像無頭蒼蠅似的到處尋找,不如明兒直接去法場劫人來得實在。

  「這裡面就是皇宮了,我們真的要進去嗎?」南宮修齊看著另外兩人道。

  秦子風與苑玉荷都沒有出聲,雖然由於蒙面而看不到他們的臉色,但從其眼神和動作上,南宮修齊可以看出他們有著和自己同樣的猶豫,這時只聽秦子風猶豫道:「要……要不我們……」

  他的話還沒說完,卻聽苑玉荷手一揮道:「不行,都到了這一步,一定要進去看個明白,否則我實在不甘心。」

  「可是這皇宮不比天牢、刑部等地,這裡高手如雲,防備森嚴,要是被纏上了必定非常麻煩!」秦子風頗是憂心道。

  「不會的師兄!」苑玉荷道:「我們只是去打探那惡賊會不會闖皇宮救他爹,只要小心一點,不會被人發現的。」

  「那……那好吧!」秦子風思忖半刻,終究點了點頭,然後看向南宮修齊說,「宮公子,如果你……」

  見此情形,南宮修齊還能說什麼呢?於是打斷秦子風的話道:「秦少俠,不必再說什麼了,我願意和你們一起去。」說到這裡,他雖然沒有看苑玉荷,但完全可以感覺到她正向自己投來欣賞乃至有點愛慕的目光,心中不禁大感得意,暗暗覺得這一趟夜闖皇宮就算什麼也沒查出來,也算是不虛此行了。

  秦子風用力拍了拍南宮修齊的肩膀,以示感謝,然後身子一轉,面向城牆低聲道:「我們上!」

  話音剛落,秦子風便一個旱地拔蔥,身子直躥一丈多高,然而這道城牆足有七八丈高,就在他余勢已在,即將下墜的時候卻見他手中寒光一現,一把匕首便出現在他手裡,隨後只見秦子風的手向前一揮,尖銳的匕首直插城牆,但所插進去的深度不足以支撐他整個懸空的身體,因此他的身子開始下墜,插進城牆裡的匕首隨著他身體的下墜而將城牆劃得火花四濺,直至墜下兩尺有余才穩下身子,這時秦子風再一拉匕首,身子再竄升一丈多高,就這樣利用匕首插牆不斷提縱,幾下便攀上了牆頭。

  接下來苑玉荷也如法炮制,她的輕功要比秦子風高明,所以她的一縱比她師兄要高出不少,起碼有兩丈以上,不過其內力就弱了許多,因而當她將匕首插向城牆時,匕首所進入的深度要比秦子風所插的淺了不少,如此便更支撐不住她的身子,苑玉荷急速下墜足有半丈多才穩住身子,然後才借助匕首之力再度躍起,重復幾次也躍上了牆頭。

  南宮修齊心中暗暗叫苦,同時也暗罵這對師兄妹,連匕首也不給自己一把,這叫自己怎麼辦?

  「宮公子,快!」牆頭上的兩人連連招手。

  沒辦法,南宮修齊只好咬牙試試。他凝神屏息,氣沉丹田,將全身內力導入足下,然後猛然一躍,頓時身體像被什麼托住似的,急速上升,足足躍上有四五丈之高,可是依舊無法一步攀上牆頭,身子復又墜下,而這時他參內力已盡,另外他又完全不懂輕功法門之類的,所以他墜下的樣子,根本不像之前秦子風他們師兄妹那樣輕盈,而是如秤砣一般,更兼之他心慌意亂,墜下之時手足亂舞,其形之難看簡直令人目不忍睹。

  半蹲在牆頭上的秦子風與苑玉荷兩人是面面相覷,他們均想不到這位功力深不可測的宮公子居然會露出如此狼狽之態,一時都驚愕不已,以至於都忘記了接下來要做什麼。

  而在這時,落在半空中的南宮修齊在手忙腳亂中忽然摸到腰間的碧海游龍劍,到了這個時候他也沒空再作思考了,本能的順手抽出劍,然後直插向城牆。

  被內力灌注的碧海游龍劍一下繃得筆直,如切瓜斬菜般輕易的插進城牆,於是一下便穩住了南宮修齊的身形,在半空中晃晃悠悠的他是暗抹冷汗,直呼好險。稍稍平靜了一下後,他用力提拉了一下劍柄,利用軼劍驚人的彈性再度躍起,穩穩的落在牆頭上。

  看了這起伏跌宕的一幕,秦子風和苑玉荷都有些糊塗了,不知道這位宮公子剛才那極為狼狽的一幕是確實如此,還是故意裝出來讓大家輕松一下的?不過這時也沒直細想,三人彼此招呼一下就一躍而下。

  整座皇宮方圓數裡,有幾百棟獨立建築,房間更是不計其數,所以他們幾人乍入宮裡,幾乎就如同進入了迷宮,暈頭轉向的不知該往哪裡走。

  雖然南宮修齊幾進幾出這座皇宮,但當時大都是騎著紅虎在空中跳來跳去,對於地面上的道路以及各宮殿的位置並不是很清楚,所以這會兒他也是毫無頭緒,和秦子風他們師兄妹如無頭蒼蠅般的在星羅棋布的宮殿群之間穿來穿去,時而越過雄偉恢宏的殿宇,時而穿過小巧精致的樓閣,時而經過小橋流水的花園,時而又轉入荒廢蕭條的冷宮。

  當然這一路上不時會遇到巡邏的士兵,還有一些太監和宮女,但相對於外面城樓上如臨大敵的森嚴防守,這內部就松弛了許多,他們三人是有驚無險的避過這些人的耳目,在復雜的地形中騰挪跳躍,越屋竄梁。

  就這樣,三人在偌大的皇宮裡探尋了約大半個時辰,皆沒有發現一絲有價值的消息,就在幾人均感心灰意冷之時,忽然在夜空中聽到一陣隱隱的嘈雜喧鬧之聲,像是從大集市裡發出的。

  幾人均感驚奇不已,要知道這裡不是普通地方,而是戒備森嚴、莊嚴肅穆的皇宮,在這裡別說是喧譁嘈雜了,就是大聲說話也是絕對不允許的,那些宮女太監連腳步都輕飄飄的,足下可謂是悄無聲息。

  三人小心翼翼的循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而去,隨著越走越近,這嘈雜的聲音越來越大,以至於完全可以用人聲鼎沸來形容,同時伴隨著人聲還有馬蹄聲、車輪滾動聲,敲擊聲等等,彷彿即將到達一方熱火朗天的施工現場。

  幾個人面面相覷,都暗自心道:「都這時候了,這個皇帝還有心思大興土木,建造新的宮殿嗎?」

  帶著幾絲疑惑,幾人又悄悄前行了幾百步,而這時南宮修齊忽然發現這崎嶇的小徑,及至膝蓋的荒草,怪石嶙峋的山坡等等景象似乎有點眼熟,並且隨著不斷的前行,他越來越發現這裡有似曾相識的感覺。

  驀然,南宮修齊腦子裡靈光一閃,心中恍然大悟道:「我想起來了,這裡不就是當初埋我的那座亂墳崗嗎?哎呀,我們怎麼走到這裡來了?」

  想到了當初被埋,自然也就想到了冥山鬼母,南宮修齊不由得打了個冷顫,以前在她的手裡栽了個大跟頭,盡管現在南宮修齊已今非昔比了,但陰影已經在他心裡種下,所以仍舊對此女心存畏懼,下意識的暗暗祈禱冥山鬼母此時不要施功查探他的蹤跡,以免讓他今晚不但毫無所獲,反而還落入險境當中。

  此時此刻,喧鬧嘈雜之聲已經很大了,彷彿離他們只有咫尺之距,可是事實上他們依舊看不到一絲動靜,而之所以會這樣,主要是因為有一道頗高的山體橫亙在他們面前。

  南宮修齊知道這座山名叫亂石山,在它前面不遠的地方就是冷宮,要說這個時候狗皇帝要大興土木已經是夠奇怪了,而且還在冷宮這裡大興土木,那簡直是怪上加怪,難道狗皇帝要擴建冷宮不成?

  帶著迷惑不解的心情,三個人順著頗為陡峭的山坡悄悄地爬了上去,到了最高處他們慢慢探出頭,映入眼前的景象讓三人俱感大吃一驚。

  從他們所處山的這一面來看還看不出有什麼,可當他們爬上山峰往山的另一面看去才發現整座山幾乎已經是面目全非了,山的那一面斜斜向下,既沒有一棵樹木也沒有一根荒草,而且連大大小小的碎石都不見一塊,整座山的一面變成了幾百級的階梯,而在山腳下點著無數的火把和火台,將四周照得通亮。

  在火光的照耀下,有數不清的人在忙碌著,有的在鏟土,有的在挖坑,有的在運送石料,當然還有不少手執兵刃的軍士在守衛,而在他們的身邊,有一龐然大物拔地而起,細看之下乃是一棟未完成的巨型建築,觀其樣子既有一點像樓,又一點像塔,占地方圓數百尺,樣子著實古怪。

  「他們這是在建造什麼?」苑玉荷低聲道。

  秦子風搖搖頭,小聲回應道:「這個……好像是建樓,嗯……也有點像是塔,哎,我也不是很清楚……」

  此時的南宮修齊倒沒有像他們一樣把注意力放在這建築上面,而是將目光放到那忙碌的人群當中,在那裡他看到一道頗為熟悉的人影,此人是一位老者,一身白袍,身形枯瘦,雞皮鶴發,在一群壯實的兵丁中顯得甚是渺小,但是他身上卻自然而然的散發出一股氣勢,讓人不敢小覷,事實也的確如此,只見在他周圍畢恭畢敬的站著幾名身著鎧甲的軍官,像是隨時等候他的命令。

  這位老者正是曾經和南宮修齊交過手的宇化天,當初南宮修齊雖然力退此人然後逃之夭夭,但自己也受了不輕的傷,可見此人也非泛泛之輩。

  又看了一會,南宮修齊覺得還是離開此地為好,畢竟這裡人多而且亮敵,更重要的是還有高手在場,很容易會被發現,另外此行的目的也不是來打探這建築的,所以沒必要在這裡浪費時間。

  「這裡也沒什麼好看的,我們還是離開吧!」南宮修齊悄聲道。

  秦子風正要答應,卻聽苑玉荷突然道:「不,我們混進去。」

  「啊……什麼?混進去?」南宮修齊吃了一驚,直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秦子風更是吃燕不小,一把捏住苑玉荷的肩膀,輕搖道:「師妹,你瘋啦?混進去?這麼多人在,怎麼混?」

  苑玉荷明亮的眸子掃視了他們一眼,然後不慌不忙道:「師兄,我沒瘋,我現在清醒得很!不錯,這裡確實人很多,但也正因為人多我們才有混進去的機會,你想啊!這麼多人,混進一兩個陌生的面孔我想沒人會在意的。」

  「這……」

  看著南宮修齊與秦子風址現猶豫的樣子,苑玉荷又道:「你們看那邊,那些被挖出的土都會被傾倒在那裡,那裡較為偏僻,除了每次運土的人來外就沒其他人過來,所以我們只要守在那裡,等那幾名運土的人過來就將他們制住,然後換上他們的衣服混進去,這樣不就行了。」

  南宮修齊覺得這個辦法倒也可行,混進去看看說不定會有收獲,於是便點點頭說:「苑姑娘,這個辦法不錯!」

  見南宮修齊贊成自己的意見,苑玉荷清亮的眸子裡頓時發出興奮的光芒,同時瞥了他一眼,眼神中蘊含著一絲感激之色,因為她知道如果南宮修齊不同意,向來以穩重見長的師兄也不會同意的,畢竟這樣混進去是要冒著一定的風險的。

  秦子風果然還是猶豫道:「還是太冒險了吧?這裡這麼多軍士,要是被發現的話很難逃脫的。」

  「師兄,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況且我們來都來了,難道就這麼空手而歸,一無所獲?宮公子,你說是不是?」

  「呵呵,苑姑娘說的是,只要我們小心一點,應該沒什麼事。」

  「那、那好吧!」

  三人順著山體一側悄悄而下,很快便來到傾倒泥土的地方,隱藏在一土堆後面,過了沒一會就見有三個人運著一車泥土而來,他們一人在前面用繩子拉,另外兩人在後面推,在凹凸不平的小道上顯得很是吃力。

  終於,在步履蹣跚中,這三名役工將車推到土堆前,他們合力將一車泥土傾倒出去,正准備返身時便覺眼前一花,緊接著身子一麻,隨後便不省人事的癱軟在地。

  出手的正是苑玉荷,她並沒有下狠手,只是以極速的手法點了他們的穴道,令他們在兩個時辰內都不會醒來,醒來之後也不會察覺有什麼異常,只道自己三人是突然暈倒過去的。

  南宮修齊將其中一人的外衣帽子都扒了下來,給自己穿上,倒也合身,回頭再看秦子風他們師兄妹,這秦子風穿上也頗為合體,就是苑玉荷那一身衣衫,顯得太過肥大,宛如一件僧袍罩在她穠纖合度的嬌軀上,顯得滑稽而又可笑。

  「噗哧!」南宮修齊忍俊不禁,發出一聲輕笑。

  苑玉荷俏臉一紅,薄嗔的瞪了他一眼,然後低頭整理衣衫,可是再怎麼整理這一身衣衫還是顯得那麼的不合身,別人一眼就可以看出不對勁來。

  「師妹,你這個樣子還是不行的。」秦子風焦急道:「你跟這個人的身材相差太多,別人一看就知道你不是剛才那人了。」

  「那怎麼辦啊?」苑玉荷也很是沮喪焦急。

  「如今你只能留在這裡,我和秦少俠去打探一番。」南宮修齊思忖道。

  秦子風點點頭道:「嗯,只能這樣了,我們得抓緊時間,不然那邊該生疑了。」

  「可是……」苑玉荷滿臉不甘,可是又想不出其他更好的辦法,只得無可奈何的接受。

  秦子風不放心的又叮囑了幾句,他知道師妹為姐妹報仇心切,萬一她忍不住也跟了上去,那被發現的機會將大大增加,為此他不得不千叮嚀萬囑咐。

  「行了行了,師兄,宮公子,你們快去吧!我就在這等你們。」苑玉荷不耐煩的催促他們。

  南宮修齊與秦子風兩人推著空車慢慢向那邊的人群中走去,盡管他們兩個人的身材與之前兩名役工的身材頗為相似,在幽暗中確實不好分辨,但隨著離工地越來越近,周圍的光線也越來越亮,兩人不約而同的把帽子壓得低低的,幾乎將半邊臉都遮住了。

  「喂,怎麼就你們兩個人,老棍頭呢?是不是他媽又去偷懶了?」前方有個人突然沖著南宮修齊他們大喊。

  南宮修齊與秦子風彼此對望了一眼,然後齊齊朝那個人搖了搖手,接著南宮修齊就從嗓子裡擠出一點又低又沉的悶應聲,指了指山那邊,又指了指自己的屁股,示意那名叫老棍頭的人方便去了。

  「媽的,真是懶人屎尿多!」那人罵罵咧咧道:「也不看看現在是什麼時候,宇國師親自來監工,這小子不想要命了是不是?他媽的還敢偷懶!」

  看樣子,這個人應該是工頭,南宮修齊他們兩人怕聲音露出破綻,所以也不敢應答,只得唯唯諾諾的推著車走到一邊。

  工頭依舊不依不饒道:「等老棍頭回來你們告訴他小心點,勤快點,別腦袋掉了都不知道怎麼掉的!」

  「嗯嗯……」南宮修齊他們胡亂的點頭應和著。

  隨後,他們兩人便將空車推到挖土處,裝模作樣的手持鐵鍬往上面裝土,不過眼前一直暗暗觀察著周圍,只見四周人雖然多得很,但都是各忙各的,幾乎沒人說話,他們就是想從周圍人口裡探消息也是無從下手,不由得暗暗焦急起來。

  南宮修齊一直留心著離他約二、三十步距離,站在一處高坡上的宇化天,只見他看也不看下面這一群黑壓壓的役工,眼睛只盯著那棟拔地而起的建築,並且不時的和旁邊的一個人在說著什麼,而那個人則不斷的點頭哈腰,樣子謙恭至極。

  正思忖著接下來該怎麼辦時忽然又一道熟悉的人影映入了眼簾,南宮修齊微微吃了一驚,因為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冥山鬼母的貼身侍女,也是他曾經的侍女——夏荷。

  當初在地下石室裡,南宮修齊被寶月公主堵了個正著,然後被數名高手截殺,最後被巨蛇卷入地下湖泊,從而與夏荷還有小青她們失去聯系,她們自然也就落在寶月公主手裡了,所以此時夏荷出現在皇宮裡倒也不奇怪。

  南宮修齊不禁把帽簷壓得更低了,畢竟夏荷與他貼身相處過一段時間,對他算是熟稔,此時他們之間相距也不算遠,所以他頗擔心夏荷會發現他。

  事實證明他的擔心完全是多余的,夏荷是徑直走向宇化天,對役工這邊看也沒看一眼,只見她走到宇化天身前施了一禮,然後挺直纖腰,脆聲道:「傳公主口諭!」

  宇化天揮揮手示意周圍人離開一點,然後就見夏荷上前一步,附在他的耳邊小聲的說了幾句,隨即便見他的枯瘦身子微微一震,不過這也只是一瞬間,眨眼間便恢復了正常。當然,處在數十步之外,周圍又有走來走去的役工干擾其視線的南宮修齊並沒有注意到如此細微的變化。

  夏荷說完之後自顧自的離開了,自始至終都沒有往南宮修齊這方向看一眼,這讓他不由得暗松了一口氣,一旁的秦子風看在眼裡,奇怪道:「宮公子,你認識那名女子?」

  「啊……不、不認識,我怎麼可能認識她?」南宮修齊忙否認道:「我只是覺得一個女子跑到這裡來有點奇怪而已。」

  「哦!」

  「喂,你們兩個在嘀嘀咕咕的說什麼?還不趕緊干活!」之前那名工頭發現他們在小聲交談,厲喝道。

  南宮修齊與秦子風對望一眼,彼此交換了個無可奈何的眼神,然後繼續揮鍬鏟土。這時南宮修齊已經在尋思著怎麼脫身離開這裡了,他可不想在這裡做免費苦力。

  然而還沒等南宮修齊想出主意時,卻聽那名工頭又出聲呼喝:「喂,你,水牛,過來,過來……」

  南宮修齊暗暗瞟過去,不由得一愣,因為這家伙正沖著自己喊,再偷看一下周圍的役工,個個毫無反應,很顯然這家伙正在叫自己,這讓他一下緊張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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