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穿越] 重生之武大郎玩轉宋朝 作者:錄事參軍(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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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rchlin 2012-11-3 20:08:33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41 119850
marchlin 發表於 2012-11-3 23:37
終卷 我最逍遙 第017章 - 瑣事

金芝微微點點頭,道:“爹爹的書信昨日到了,相公沒看麼?”金芝和方臘的書信都由武植在遼國的細作傳送,倒不是走得驛站。

武植笑笑:“你父女的信我可從未看過。”

金芝翹起了小嘴,不依的道:“相公還把金芝當外人麼?”

武植笑道:“每個人心里都需要有一個不為外人知的小角落,儲放些自己的秘密……”後世肥皂劇不想看也看多了,這種話倒也娓娓道來。

金芝有些感動的把臉貼在武植胸口,哺喃道:“可是……可是金芝在相公面前不想有什麼秘密,相公能把金芝看得清清楚楚才好……”

武植嘿嘿一笑,手輕輕摸向金芝的腿,笑道:“穿著衣服怎能看清呢?”

金芝依偎在武植懷里,本來很舒服的把腿搭在了武植大腿上,忽遭武植輕薄,臉上一紅,急忙把腿放了下來,嗔道:“金芝和相公說正事呢……”

“你說就好了,我聽著呢……”武植的手伸入金芝的褻衣,愜意的在金芝香滑的肌膚上游走。

“相公!……”金芝紅著臉向後挪了挪身子,不再貼緊武植,武植縮回手,笑笑:“說吧!”

金芝喘了幾口,說道:“爹爹書信里說,他辭官一是覺得事以難為,不願為夷族赴死。二是想不到相公……相公……”說到這里頓住,措辭怎麼說武植才會不生氣……

武植笑道:“直說好了,我有那般小氣麼?想來岳丈說我卑鄙無恥之類的吧。嘿嘿,我在上京可是散播了不少岳丈與我勾結,意圖叛遼的謠言呢……”

金芝笑笑。見武植不以為意也放下心來,笑道:“爹爹倒沒說得那般難聽,只說想不到你這般冷酷,用金芝地家書作餌,欲陷爹爹與不義……”

武植一愣:“什麼家書?”

金芝道:“就是相公找人模仿金芝筆跡寫的家書啊?故意在驛站遺落。落入了遼帝手中……”

“模仿你筆跡?”武植有些莫名其妙,“把岳丈書信拿來我看看……

金芝“哦”了一聲,起身下床,從衣櫃中翻出一封信箋遞給武植。又去給武植斟了一杯請茶,武植坐起身。抖開信箋觀看。

方臘書信中,確實沒說什麼難聽的話,只是感歎武植做得夠絕,信中說,武植命人模仿金芝筆跡寫就了一封家書,恰巧被遼帝得到,家書中竟然是規勸方臘叛遼,而從家書中看起來。似乎以前方臘也流露出叛遼地意圖,遼帝宮中有邵陽公主筆跡,命人查對了一下。家書筆跡竟然正是邵陽公主親書,雖然遼帝沒有聲張此事。還是被方臘聽得了風聲,遼帝既然沒召見他問詢,那自然是起疑了,可能正值目前用人之際,遼帝才沒有馬上發柞,不過既然他起了疑心,方臘就知自己已無法在遼國立足,就算能想辦法澄請此事,君臣間已起隔閡,何況規宋人聲勢,早晚必會伐遼,自己獨木難支,方臘也不願為遼國送去性命,當下辭官,帶家人手下遠遁。

信的最後是囑咐金芝保重之類的言語,不必為爹爹擔心。

武植微微皺起眉頭,自己可沒用金芝名義弄什麼家書,至于在京城散布謠言,倒是自己授意的,也沒怎麼瞞金芝。

抬頭看看金芝,見金芝反不似以前心事重重,笑道:“怎麼偽造你的家書對付岳丈,你反而這般開心?莫非真是女生外向?”

金芝道:“相公偽造金芝家書,金芝當然有些不開心,不過爹爹既然無事,又辭官遠去,卻是了了金芝一樁心事,再不必為北伐時要和爹爹兵戎相見擔心,想來想去,既然事情結果是好地小說整理發布于ωωω.ㄧб k.cn,又何必在意過程呢?”

武植笑笑,也不解釋,雖然不是自己授意,但武植已經猜出原委,自己部下所作也等于自己所作一般,多作解釋無益。

“金芝,現在正事說完了吧?”武植笑著把金芝拉進懷里,金芝嬌羞的低下頭,卻不再抗拒武植的輕薄……

第二日一大早,武植剛剛用過早膳,就吩咐侍衛把吳用喚來,自去書齋候他。


等吳用顛顛的趕到書齋,武植已經喝完一杯早茶,看著吳用氣喘籲籲地模樣,武植笑笑,道:“急什麼,歇歇吧。”

吳用大口喘著粗氣,急道:“無妨無妨,王爺召見,小的怎敢讓王爺久候?只是不知道王爺召喚小人何事?”

武植道:“你先坐!”

吳用謝過,坐下後向武植看去,武植卻是面無表情,看不出什麼喜怒。

“王妃可曾找過先生麻煩?”武植笑著問道,自然說得是七巧整治蕭天成之事。

吳用聽了一陣苦笑,拐搖頭道:“不曾!”心中卻是哀歎一聲,不知道自己上輩乎做了什麼孽,遇到這麼一個克星。

吳用得武植吩咐,不敢再去幫七巧整治蕭天成,不過他卻是怕貴王妃生氣,于是挖空心思想辦法去討好七巧,例如知道七巧喜歡熱鬧,故意制造些事端請七巧處理,還把事情安排地妙趣橫生,以圖博貴王妃一笑。知道七巧習武,把自己珍藏多年的一套劍訣送與七巧等等。

滿以為貴王妃會對他改觀,誰知道七巧不但不領情,更把吳用珍藏多年的劍訣一劍削得稀巴爛,還狠狠斥責了吳用一番,言道不認真幫貴王做事,只知道搞些歪門邪道,自己堂堂貴王妃,豈會收受下屬好處?把吳用罵得啞口無言,灰溜溜走掉。從此再不敢去琢磨這位古怪的貴王妃心思。

聽武植問起,他當然不敢說,只有苦笑。

“不曾尋你麻煩就好!”武植伸手指了指吳用旁邊桌上的茶水。示意吳用喝茶。

“先生機智過人,本王一向佩服……”武植笑著看向吳用。

吳用忙道不敢。

“你也不用謙遜,這些年你也幫我做了很多事,我地脾氣你也了解一二,是以你覺得若是偽造金芝家書。我必定不會同意?“武植笑著說道。

吳用愣了下,慌忙起身,一揖倒地,“王爺終于還是知道了。小生也是無奈之舉!”

武植笑笑:“計謀倒也高明,即寒了方臘的心。又令他覺得我為對付他會無所不用其極,想來他也擔心在糾纏下去,我會抖出他是漢人之事,這才辭官求個平安……”

吳用彎腰低頭,看不到武植臉色,只有喏喏答應。

“不過先生卻是錯了,你若真與我說,我多半也會允的……可是事涉王妃。你也敢擅自作主,呵呵,先生啊。你如今是越發強了……”武植笑著搖頭。

吳用大驚,慌得雙膝跪倒:“貴王。小人也是為貴王好啊!”

“為我好,多少事情就壞在為您好這三字上……”武植歎息一聲,搖了搖頭。

“王爺啊,小人一片忠心可鑒日月……”吳用心膽俱寒,伏地不起。

武植笑笑:“我知道,所以你也不必驚惶,我也不會重重罰你,但若再有下次,你也莫怪我。”

吳用這才松了口氣,卻聽武植道:“斷去尾指,小小懲戒一下,日後再行事時莫忘看看你地左手……”

吳用呆了一呆,抬頭看看武植,垂頭喪氣的低下頭。

武植笑笑:“我也是為你好,你若再這般行事下去,你以為還留得住性命麼?”

吳用仔細想了想,冷汗簌簌而下,武植不喜攬事,大多事情都由吳用處置,貴王府很多力量也掌握在吳用手里,雖說吳用對武植從未起過異心,畢竟就算在晁蓋身邊時,晁蓋也不過當他幕僚,從未給過他偌大權力,吳用對武植的信任很是感激,自不會起什麼異心。

但自己不起異心,不代表貴王就信得過自己,貴王府地力量雖然會掌握在貴王手中,卻隱隱也分出了派系,江南王進一系,朱武,林沖武家莊一系,石秀等親衛一系,最後龍五等潑皮也勉強算上一系,幾系雖說還算團結,卻也不無矛盾,就說自己吧,如今最怕的就是朱武會被貴王召到身邊,況且不說這幾系,就貴王身邊,似乎孫先生就有和自己爭雄之意。

自己雖說做得事情確實為了貴王著想,但若老是自作主張,不免被孫先生之流拿到把柄,這般發展下去,自己早晚會栽個大跟斗。

“小生謝貴王!”吳用恭恭敬敬地磕頭,“小人以後定不忘今日貴王斷指教誨!”

武植笑道:“也不必這般肉麻,你是個人才,本王可不想鬧到最後要將你掃地出門。”

吳用連連點頭。

武植笑道:“若是你自己下不得手,可去尋石秀幫忙,你這就去吧!”

吳用尷尬點頭,告退而去。

武植看他離去,心中一笑,若不叫這厮吃些苦頭,以後行事怕是更會無法無天,幸好不是在軍中,若不然這樣發展下去,吳用給自己策劃個“黃袍加身“也不是沒可能。

汴京城外,旌旗招展,官道上停著一行車隊,官道兩旁,禁軍兵士頂盔貫甲,持長矛斧鉞警戒,車隊前,十幾名南朝官員列隊相送。

蕭奉先看著站在送行官員最前列的武植,心中感慨萬千。蕭芊芊站在父親身後,依依不舍的看著武植,看著汴京城。

“貴王,送君千里,終須一別。”蕭奉先拱拱手,心中一陣苦笑,看來南朝是打定主意和遼國開戰了,不說此次會商根本毫無結果,而前幾日,護衛統領蕭天成更是無聲無息的失蹤,看來魯國王辭官。上京內亂地訪息南朝已經盡知。

“蕭兄,蕭統領之行蹤兄弟會加派人手搜尋,有了消息馬上知會蕭兄。蕭兄不必太過擔心!”武植笑著勸慰,准女婿失蹤,泰山大人自然著急。

蕭奉先苦笑不語,此時遼人官員已經紛紛登上馬車,蕭芊芊眼睛望著汴京城門。有些忐忑不安,自己終究還是沒聽嬸母地話,不知道嬸母會不會追來,更不知道嬸母會不會硬抓自己回王府。

武植看了眼蕭芊芊。笑道:“芊芊,七巧不會來啦。金芝留下陪她,今天一早,七巧聽說蕭芊芊會隨父王回北國,馬上吵鬧起來,說了許多風言風語,要趕過來抓蕭芊芊,武植無奈,喝令七巧不許出府,見七巧委委屈屈地樣子。金芝只好也狠心不來送蕭芊芊,而是去陪七巧,免得七巧傷心。

蕭芊芊“哦”了一聲。稍稍松了口氣,卻又有些失望。歎口氣,垂頭不語。

蕭奉先看了蕭芊芊幾眼,忽然對武植道:“貴王千歲,小女就拖你照管了!”

“啊?”武植和蕭芊芊同時驚訝出聲。

蕭奉先轉頭對蕭芊芊道:“芊芊,在這里要聽叔父的話,知道麼?”蕭芊芊張嘴想說話,蕭奉先擺手打斷,看看四下沒人聽得幾人言語,對武植道:“貴王千歲,我知道南朝必定伐遼,我朝十有八九慘淡收場……唉……”,說到這里歎口氣,轉頭看看蕭芊芊,歎道:“到時候不免兵荒馬亂,芊芊若跟著我,怕是……”

“爹爹!我要跟你回去!”蕭芊芊紅著眼圈大聲喊道。

“不成!你若定要回北國,爹爹就……爹爹就不認你這個女兒!”蕭奉先說著話已經老淚縱橫。

武植歎口氣,轉過身走了幾步,那邊蕭芊芊撲進父親懷里,二人抱頭痛哭。

武植走開幾步,任他父女敘話。

好半天後,蕭奉先大聲叫武植,武植回身走去,蕭芊芊眼睛紅腫,在旁抽噎,蕭奉先勉強笑笑:“貴王,小女就托付給你了!”

武植微微點頭:“蕭兄放心!”

蕭奉先點點頭,看了蕭芊芊一眼,轉身大步而去。

蕭芊芊看著父親背影,淚水奪眶而出,癡癡看著,看著父親上了馬車,看著車隊緩緩起行,看著車隊消失在視線中,父親,卻終究沒有回頭,蕭芊芊再按捺不住,蹲在地上大哭起來。

蕭芊芊也不知道哭了多久,手帕上已經沾滿了自己地鼻涕,順手扔在一邊,用袖子擦淚水和鼻涕。

“別哭啦!”眼前遞過一方白色手帕,武植溫和的聲音是她從所未聞。

蕭芊芊接過手帕,抽噎著道:“叔……叔父……芊芊……芊芊還能見到爹爹麼……”

“能!”武植聲音簡短有力。

蕭芊芊眼睛一亮,抬頭看向武植。

武植笑笑:“或許不久後你就能見到蕭兄!”心中卻是一歎,只怕那時蕭奉先已經淪為階下囚。

蕭芊芊看了武植半晌,幽幽道:“叔父是說南朝破遼後麼?”

武植想不到她這時候倒機靈了,一時無語。

蕭芊芊歎口氣:“方才爹爹說,南朝和北國終究要開戰,我族終究會輸的……可是……可是既然爹爹明知道北國必敗,我勸他留下,爹爹又為何不肯呢?……”看著北方,淚水慢慢滴落……

武植歎口氣,也看向了北方,輕聲道:“不管怎麼說,蕭兄走了他要走的路!”

蕭芊芊似懂非懂的看著武植,武植回頭笑笑:“走吧!七巧知道你走不成了,指不定多開心呢!”

武植和蕭芊芊回到王府時,正是府中午膳之時,飯堂中,幾女都默默不語地悶坐,七巧和千葉子更是不在。

看得武植帶蕭芊芊進了飯堂,幾女歡呼一聲,金芝更是跑過來拉住蕭芊芊問長問短,金蓮走到武植身邊,笑道:“還好相公把芊芊妹妹帶回來,若不然七巧不知道要鬧幾天呢。”

武植笑道:“怎麼,她要絕食?”

金蓮笑著點點頭,又道:“我去喚她吃飯!”

武植拉住金蓮。笑道:“咱們吃,她喜歡餓肚子自己餓著好了!”說著拉金蓮坐下,又命宮娥上菜。玄靜道;“相公,我還是去喚七巧吧,別餓壞了她!”

武植笑笑:“七巧大俠哪餓地著?”

玄靜道:“那千葉子呢?”

金蓮也道:“是啊相公,千葉子可是正長身子的時候……”

武植擺擺手,拿起碗筷。幾女見狀,知道相公心意已決,不好再勸,互相看看。無奈地拿起了碗筷。

竹兒今天卻是破天荒第一個吃完,草草扒了幾口飯。起身行禮道:“老爺,夫人,竹兒用完了……”

金蓮笑著點頭,竹兒轉身就想走,武植卻是咳嗽了一聲,笑道:“竹兒,你也不聽老爺地話了?”

竹兒轉身,臉色惶恐。低下小腦袋,怯怯的道:“竹兒是怕餓壞了夫人……”

武植笑笑:“坐回來給我好好吃你地飯!”

竹兒不敢多說,乖乖的坐了回來。

幾位夫人不去知會七巧。自然沒有宮娥敢多嘴,武植今天雅興甚好。多喝了幾杯,酒足飯飽後,才起身對蕭芊芊一招手:“芊芊,咱們去看看你嬸母。”

金蓮幾女這才松了口氣。

武植和蕭芊芊一前一後,直奔七巧寢宮,寢宮前幾名宮娥見到武植方想見禮,武植一擺手,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宮娥馬上如同泥雕,動也不敢動上一下。

寢宮的門緊閉,武植躡手躡腳走到窗邊,伸出手指,蘸了口水點破窗紙,向里望去,想看看七巧和千葉子不吃飯搞什麼名堂。

“小葉子,你真的不餓?”七巧和千葉子都坐在屏風前軟榻上,七巧正關心地詢問千葉子。

千葉子使勁點點頭。

“你怎麼會不餓呢?胡說八道,我說你一定餓了!”七巧起身,大聲道:“綠兒,紅兒,送些點心來!千葉子餓了!”

千葉子睜大了眼睛:“七巧姐,千葉子真的不餓,早上千葉子吃的好飽!你看看!“說著拍拍自己地小肚子。

七巧氣呼呼道:“我說你餓了就是餓了,怎麼?學會頂嘴了?”

千葉子偷偷吐吐舌頭,不再說話。

門外宮娥看向武植,武植微微點頭,這才有兩名宮娥飛奔而去,想來是紅兒和綠兒了。

不多時,兩名宮娥返回,把點心送了進去,七巧笑著命她們擺在幾上,揮揮手,宮娥退下。

“來,小葉子,姐姐給你要地點心!來吃幾塊!”七巧看著桌上金黃酥脆的點心咽了口口水。

千葉子搖頭道:“姐姐,千葉子真地不餓!”

七巧氣道:“叫你吃就吃!啰嗦什麼!”

千葉子皺眉苦臉,伸出小手正想去抓點心,七巧忽然拍柏自己額頭,叫道:“啊,我知道了,小葉子定是看不得七巧姐自己挨餓,一定要陪七巧姐,好吧好吧!為了不餓壞咱們的小葉子,七巧姐就勉為其難地吃幾塊!”

說著話,七巧端過一碟點心,風卷殘云般寨進了嘴里,沒一會兒,一盤點心已經干乾淨淨,七巧看看千葉子,奇道:“你怎麼不吃?非要姐姐吃飽你才肯吃麼?那好吧,姐姐就再吃一盤。”說著就端起了另一盤紅色玫瑰糕,如此,三下五除二,七八盤點心被七巧一掃而空,七巧打個飽嗝,滿意的柏柏自己的小肚子,笑道:“味道不錯!”

千葉子無奈的看著七巧,氣嘟嘟的撅起了嘴,本來不餓的,看七巧吃得香甜,卻有些饞了,誰知道七巧一塊也沒給自己留。

“小葉子,這些點心是誰吃得?”七巧笑眯眯問千葉子。

千葉子偷偷白了七巧一眼,有氣無力地道:“是千葉子吃的……”

七巧笑道:“乖,過來姐姐親親!”

千葉子拼命搖頭,七巧笑著看看她,也不勉強,笑道:“若是餓了,就去飯堂吧!”
marchlin 發表於 2012-11-3 23:38
終卷 我最逍遙 第018章 - 三妹迷蹤(上)

千葉子“哦”了一聲,走過去拉開房門,卻一下怔住,武植臉上微笑,站在門檻外。

“哥哥!”千葉子歡快的招呼,似乎有向武植懷里撲的跡象,忽然看見武植身後的蕭芊芊,歡呼一聲,撲進了蕭芊芊懷里,蕭芊芊笑著抱住她,以前兩人可是經常鬧些別扭,哪這般親熱過?

七巧看到門口的武植,卻是手忙腳亂的收拾幾上的碟盤,武植笑道:“出來吧你,芊芊回來啦!”

說著話,蕭芊芊已經拉著千葉子的手進了寢宮,七巧上下打量蕭芊芊,看得蕭芊芊一陣不安,低頭道:“嬸母……”

七巧方想奚落她幾句,卻見武植對自己使了個眼色,用手指了拈蕭芊芊的雙眼,七巧看過去,蕭芊芊的眼睛紅腫,顯見剛剛痛哭過,七巧歎口氣,柔聲道:“芊芊,回來就好,來,嬸母疼疼你!”

七巧走過去把蕭芊芊樓在懷中,還不忘趁機擰了把千葉子的小臉,千葉子用力掙脫七巧懷抱,連翻白眼。

武植笑笑,轉身向外走去……

宣和二年三月,遼國上京,皇宮。

禦書房中,遼帝耶律延僖默默坐在書桌後,臉色異常難看,書桌前的軟椅上,蕭奉先也是默默不語。

良久,耶律延僖歎口氣:“南朝滅金後,終究不會放過我朝嗎?”

蕭奉先點點頭,“聖上。南人定會挾滅金之余威向我朝宣戰!”

耶律延僖微微頷首:“那就依你的意思去吧!”

蕭奉先點頭,“南朝精銳皆在黃龍府激戰,細作報,中京皆是江南之兵,大多疲怠,若我朝軍士一鼓作氣取了中京,則宗澤成為孤軍深入之勢,我朝再與女真聯手。若能滅宗澤部于黃龍,則數年內,我朝無憂矣,到時聖上勵精圖治,未嘗不能保得我朝平安!”

蕭奉先自歸遼後,馬上遣密使。同金人一拍即合,秘密訂下攻守盟約,月前,宗澤率八萬禁軍進逼金國黃龍府,如今已經鏖戰數天,阿骨打遣使請兵。蕭奉先卻提出了突襲中京地絕戶之計,若能攻克中京,則斷了宗澤後路,遼陽府十幾萬宋軍孤立無援,士氣低迷,到時遼金聯手,定可將這十幾萬宋軍斬殺乾淨。

耶律延僖聽了蕭奉先的話,歎口氣,也只能如此了,這。是不是困獸擾斗呢?雖說就算暫時攻克中京,將宗澤部滅與黃龍,卻也攻不克幽云天塹關隘,等南朝緩口氣,想必其報複慘烈百倍,但若不如此。難道眼睜睜看南朝滅了女真後在騰出手對付自己?

“去布置吧!”耶律延僖揮揮手,蕭奉先起身告退,看著蕭奉先的背影。耶律延僖又歎口氣,想起剛剛登基時大遼還是一片歌舞升平。百國叩拜,不過十數年,卻國勢衰弱,更隱隱有滅國之患,耶肆延僖頗有些心灰意冷,沮喪的拿起桌上的茶杯,悶頭喝茶。

與此同時的貴王府書齋,武植手里拿著一封信箋,微微出神,信是宗澤所書,闡述了急進北伐的種種弊端,尤其提到中京的防守很成問題,中京如今大多是江南之兵,久疏戰陣,若是遼國叛盟,突襲中京,怕中京守不得半月,如今之計該當穩紮穩打,在中京大定府和東京遼陽府安撫民心,小心經營,等根基穩固,數月後再行伐金才為穩妥。

武植看著信箋,歎口氣,這封信到了東京時,催促宗澤北進地聖喻怕是已經到了遼陽府,如今宗澤大軍想來已經到了黃龍城下。

這些日子,南朝君臣沉浸在接連勝利的喜悅中,群臣無不希望宗澤部一舉滅了女真,開疆擴土,成就南朝從未有之榮耀。就是最保守的安公燾,也上表希望太後催促宗澤北進,至于武植,早已經命令停了對女真,遼國貴族的神仙茶供應,想來這些貴族發起瘋來,定會把金國和遼國攪得一塌糊塗吧?

武植本就是激進派,自然希望宗澤一舉滅金,再順勢取了遼國上京最好,本來信心滿滿,但看了宗澤來信,一絲不安湧上武植心頭,宗澤把大定府和遼陽府的現狀分析的十分透徹,如今大定府中京道駐紮有十幾萬江南禁軍,遼陽府東京道乃是十幾萬幽云將士,雙方互為犄角,但若伐金,遼陽府分出大半兵力攻擊黃龍府,若中京被襲,遼陽府卻是遣不出援軍,只有靠幽云出兵救援,而幽云留下地大多是步兵,就怕路程趕不及。


更何況中京和東京兩道剛剛平複,契丹人不在少數,若宋遼起了兵戈,怕這些契丹人會趁機興風作浪,此更是一大患。

武植看著宗澤書信,歎口氣,起身推開窗子,望著北方天空上的烏云,久久無語……

黃龍城下,連綿的營寨將黃龍城團團圍住,營寨中旌旗蔽日,來來往往的士兵大多臉色凝重,不時抬頭看看黃龍城上影影綽綽的女真人,誰也想不到,黃龍府竟然這般難下,女真人這般凶悍,激戰半月,損折了數千軍兵,黃龍城巍然不動。

中軍大營中,宗澤坐在帥椅上,默默看著小校送來的加急公文,公文是從遼陽府傳來地,遼人突襲中京,公文發出時,中京大定府激戰正酣。

宗澤看著公文,心頭一片沉重,最不希望出現的局面竟然真的出現了,若中京失守,對幽云將士士氣的打擊可說是致命的,雖說遼陽府糧草還算充裕,遼陽府又有來州海港,可從海路補給,但不管怎麼說,將士心理也難免蒙上孤軍作戰的陰影。對于百戰百勝地幽云將士,從未經曆過失敗洗禮的幽云將士,不知道會造成什麼樣的打擊。

宗澤也知道大定府乃是北伐的軟肋,不過送給貴王地書信剛剛送出,催促北伐的上諭已到,無奈下只有起軍北伐,這也是他深感憂慮的,抗命自然是下下策。宗澤盤算了下,若是大軍閃電攻克黃龍府,就算遼國有什麼險惡心思,也只有悄悄收回去,令宗澤沒想到的是,有阿骨打坐鎮。黃龍府地三萬女真人如同瘋子一般拼命,以前河北軍摧枯拉朽般的攻勢不在,十幾日下來,河北軍竟然沒占到絲毫上風,未能登上城頭一步,這才使得遼人有了可乘之機。

歎口氣。宗澤起身大聲道:“召眾將議事!”

鼓聲陣陣,聞達,李成,扈三妹,盧俊義等將聞聲入賬,宗澤屏退小校,將公文傳于眾將,李成驚道:“遼人襲中京?怕是中京難以守住吧?”

宗澤嗔怪地看了他一眼,心里也歎口氣,就算這些將官。又何嘗不是從未經曆過逆境?

“中京怕是堅持不了多久,為今之計,我細細思量過,也只有火速退兵,只要中京能堅持半月,可從遼陽府發兵救之!眾位以為如何?”

眾將有的思索。有的點頭,有地歎息,宗澤看看淡然而坐地扈三妹。問道:“扈將軍,你以為如何?”

扈三妹點點頭。示意可行。

宗澤心中苦笑,他隱隱知道貴王和扈三妹關系親密,開始見扈三妹對自己異常冷淡還以為自恃有強援,故作傲慢地,久了才知道,小姑娘生性如此,怕是面對皇上,也不會多說一句話吧?

宗澤方想傳令,忽聽外面“報……!”拉著長聲的探報匆匆走入大帳,單膝跪倒,“報將軍,營外有遼陽府加急公文送到!”

宗澤愣了下,上封公文不過盞茶時間,怎麼又有公文送到?急忙到:“快傳!”

不多時,帳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一名信差匆匆跑了進來,拿出一封火漆密封的文書,小校接過傳上,宗澤拆開公文袋,拿出紙箋看了一眼,臉色一下變了,眾將皆未見過沉穩的元帥失態,都面面相覷,知道這次怕是什麼大紕漏。

宗澤慢慢坐回椅子,笑笑道:“西遼耶律淳兵發幽云!”西遼耶律淳定都大同府,和幽云諸州接壤。

“醉翁之意不在酒,耶律淳野心再大,也知道自己攻不克幽云!”聞達歎口氣。

宗澤贊許地點點頭:“不過是牽制幽云,如此一來,幽云可就派不出援軍支援大定府了!”

“那大定府豈不是定然失陷?”李成面色十分難看。

“不但是定然失陷,聞聽孤立無援,士氣低落,只怕撐不了幾日!”宗澤搖搖頭。

“如今只有火速退兵,若不然中京被攻克,遼軍定會出龍化,儀坤夾擊我軍,到時我軍不免腹背受敵!”盧俊義難得說句話,卻是切中要害。

宗澤歎口氣,默默不語,形勢比他們想象的惡劣許多,黃龍府距遼陽府路途遙遠,南朝所轄離這里最近的州府乃是通州,屬于東京道黃龍府。

既然遼人都能和西遼聯手,那是把南朝當作了生死大敵,只怕龍化,儀坤二州的遼軍已然出擊,也不知道通州守軍能不能撐到北伐人馬回轉之時,若是通州失守,自己這八萬禁軍不能回轉遼陽府,可真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了。

李成見宗澤沉思,急道:“大人,若再不火速退兵遼陽,怕就來不及啦!”

宗澤默默無語。

“現在退兵就來得及麼?”扈三妹請冷的聲音響起,她很少說話,突然冒出一句估,大帳中議論聲馬上止住,眾將官都向扈三妹看去。

扈三妹淡然道:“通州!”

眾將大多默然,只有索超晃著大腦袋道:“通州?通州怎麼了?”卻也沒人理他。

宗澤歎口氣,自統兵以來,還未遇到過這般進退維谷之境。

“大人,我以為如今只有強攻黃龍府!”扈三妹忽然說道。

“強攻黃龍府?扈將軍不是開玩笑吧?若幾日內攻不陷黃龍府。契丹人從背後殺來,我軍如何自處?”一名將官冷笑著說道,這名將官本是山東武官,喚柞眷明。河北軍中眾武將大多知道貴王和扈三妹干系非淺,加之扈三妹威名赫赫,眾人對扈三妹也向來客客氣氣,秦明卻不知深淺,看不慣扈三妹平日模樣。這時忍不住出言相譏。

李成看了奏明一眼,搖了搖頭,心說算你小子運道好,若貴王在此,還不活剝了你?說起來武植平時表現也算公正嚴明,但李成不知怎地。就是覺得貴王最愛護短。

扈三妹理也不理秦明,看著宗澤道:“我願帶五千輕騎,奇襲上京!”

眾人大嘩,扈三妹的意思自然是圍魏救趙,但幾千輕騎奇襲上京?開什麼玩笑,上京契丹大營難道是吃素地?幾千人不過白白送死而已。

宗澤也是連連搖頭。連說不成。女真當初伐遼,為何不直接西進攻擊上京?而是先行南下破遼陽,取中京,對上京采取合圍之勢,還不是因為其時一國之都,防守最為嚴密,就說南朝,汴京的禁軍數量和地方禁軍總數大抵相同,幾千騎兵就算奇襲都城成功,也眨眼就會被都城外禁軍大營中的禁軍殺個精光。

“大人覺得還有更好的辦法麼?”扈三妹問宗澤道。

宗澤歎口氣:“暫時沒有。不過辦法是想出來地,今日眾位回去思量一下,明日早間再行議事!”

眾將紛紛站起,各懷心事退了下去。

宗澤坐在帥椅上,苦苦思索對策,想出了幾個辦法。又都搖搖頭否決,一時真有些束手無策的感覺,這次遼金西遼三國聯手,貴王竟沒有情報傳來,看來三國有所警覺啊。

都說驕兵必敗。自己是不是被最近的勝利,昏了頭腦呢?宗澤歎息不已,或許,因為貴王傳來的情報總是那般精准,自己漸漸有了惰性,最近都沒有怎麼認真思索下三國地反應,雖也想到過三國或許會聯手,卻是想不到對方一出手,就好似把自己逼到了懸崖辦,”

宗澤正胡思亂想,忽聽營外陣陣馬嘶聲,接著蹄聲如雷,漸漸遠去,宗澤愣了下,正想出去看個究竟,一名小校跌跌撞撞跑了進來,嘴里大聲喊道:“大人……大人……扈將軍帶輕騎闖出營了……”

“什麼?”宗澤騰一下站起來,大步走出帥帳,西方,沙塵滾滾,一隊人馬狂飆而去。

小校跟著跑出來,手中拿著一封信箋,小心翼翼的道:“大人,扈將軍給您地信……”

宗澤哼了一聲,扈三妹和貴王交特雖深,但她不遵軍令,委實令宗澤大動肝火。

伸手把信箋接過,展開,絹紙上字不多,“河北軍,他之心血,不容棄”

宗澤看著這行字呆了一呆,鐵青的臉色漸漸舒展開來,抬頭望向西方,歎口氣,眼睛卻有些濕潤,扈三妹的心思他自然明了,為解河北軍之危,她甘願冒奇險襲擊上京,使得契丹人暫時無暇分兵救援黃龍,河北軍可趁機把黃龍攻克,則就算通州失陷,河北軍也可在黃龍休整後再回師南下收複通州,避免前有契丹,後有女真地尷尬局面。

宗澤轉頭,大聲喊道:“召集眾將!猛攻黃龍!”

扈三妹放慢馬速,讓玉兒和身邊地輕騎保持相同地節奏奔跑,看看身邊的將士,扈三妹心中歎口氣,不知道此行凶吉如何,以後還能再看到他嗎?

回頭看看南方天邊浮云,扈三妹輕輕歎口氣。

“將……將軍……您……您也有心事?”跟在扈三妹身邊的一名騎兵結結巴巴的說著話,等扈三妹回頭看過來,他臉馬上漲得通紅。

若是武植在,或許還能認出這就是那名為了入選騎兵隊,百折不撓,屢屢從馬上摔下,又屢屢爬起的軍兵,扈三妹卻早已沒有一絲印象,如今看他裝束,已經是一名都頭(百夫長)了,

“你叫什麼名宇?”扈三妹淡淡道。

“稟將軍,小將岳飛!”軍兵還有絲稚氣地臉上滿是興奮。

“恩!”扈三妹點點頭,眼睛向前看去。

“岳飛,你怕死麼?”扈三妹看著身邊的騎兵,若有所感。

“不怕!”岳飛大聲道。

扈三妹點點頭,不再說話。

“將軍!今天跟將軍來的就沒怕死的!他們都知道前面的路是什麼!”岳飛大聲補充。

扈三妹雙腿一夾馬腹,向前奔去,嘴里道:“岳飛!來與我一起領路!”前面已經有了岔路,扈三妹日日研讀武植送來的地形圖,自然知道該從哪里走才能最快的殺到上京而又避開遼人的耳目。

岳飛喜出望外,應了一聲,打馬追過去,看著白衣楓楓的扈三妹,岳飛眼里滿是崇拜。

宣和二年三月末,南朝冠軍大將軍扈三妹率五千輕騎忽然出現在上京城下,其時上京城門洞開,守城官兵不及防備,輕騎隊已經如風般殺入城中,白盔白甲的扈三妹在前,清一色黑色軟甲地輕騎隊在後,呼嘯而入上京,上京城中,立時腥風血雨。

扈三妹,就如無堅不摧的利劍,所過之處契丹人慘叫連連,血雨中紛紛栽倒馬下,扈三妹身旁一員小將,手中長矛如蛟龍出海,上下翻飛,長矛過處,契丹人紛紛被戳翻在地,扈三妹偶得閑暇,回頭贊道:“好俊的槍法!”

岳飛馬上如同吃過興奮劑,槍法使得越發急了,輕騎隊擋者披靡,向遼國皇宮殺去。

皇宮城門緊閉,城頭上弩手紛紛放箭,岳飛心中一沉,轉頭道:“將軍,要不要退!”本也沒想能殺進皇宮,不過沒想到契丹人反應卻是快,皇城雖比不上外面城牆高大,但騎兵卻是沒有絲毫辦法的,若再不退,上京城外契丹大軍轉眼即到,幾千輕騎恐怕激不起任何浪花就會湮滅在人海中。輕騎本就是來騷擾的,一擊不中馬上撤退隱匿,改日再來就是,這就是岳飛心中的戰略。

扈三妹在岳飛說話地功夫,卻是絲毫未停,長槍撥打開箭支,直直向皇城宮門奔去,岳飛驚呼一聲,雖知必死,卻也策動戰馬,緊緊相隨,勢要和將軍同進退。

岳飛想象中撞擊城門的事情沒有發生,扈三妹手中黑光閃動,不知怎地,宮門已經破開一個大洞,玉兒“噌”一下就竄了進去。

岳飛一拉缰繩,緊隨其後,其余輕椅在箭雨中悍不畏死,紛紛沖上。

皇宮中,馬上驚叫連連,扈三妹卻是輕車熟路,直奔後宮,黑光閃動中,身披重甲的侍衛莫不慘叫倒地,岳飛心中駭然,更抖擻精神,長槍雖刺不破侍衛重甲,每一槍下去,卻也將重甲侍衛重重擊飛。

馳出幾步,岳飛忽然大聲道:“扈將軍有令,不若宮娥太監,男女老幼!一律斬殺乾淨!”既然殺入了皇宮,若不殺了遼帝實在是一大憾事!但若這般找下去,卻不是個法子,誰知道遼帝會不會扮成太監之類地,全殺乾淨是最好的辦法,至于老幼,將皇子也殺乾淨那是最好。

扈三妹聽了岳飛叫喊,微微一愕,旋即明白了岳飛意思,也不說話,徑直向禦花園殺去,岳飛看了看四周,此時也分不出人手把守宮門,宮中侍衛都肅不請,也只能見人就殺了,若是僥幸殺死了遼帝最好,殺不死算他運氣好就是。
marchlin 發表於 2012-11-3 23:38
終卷 我最逍遙 第019章 - 三妹迷蹤(下)

上京皇宮,如今已經完全變成了修羅場,那些平日悠哉的太監宮娥做夢也沒想到會有一天眼看著冰冷的刀鋒向自己砍來,驚惶逃竄,卻被輕騎毫不費力的從後面追上,刀光閃動中,慘叫倒地。

岳飛縱馬橫槍,緊緊跟在扈三妹身後,他倆已經在皇宮兜了一個來回,看看自己手中的長矛矛尖,已經崩出了幾個缺口,虎口處也糙糙發麻,一路上,岳飛也不知道戳飛了多少侍衛,雙臂都有些酸麻了。

羨慕的看了看扈三妹手中的黑色長劍,盤算著若是自己有這般利器方才能多砍翻多少敵人,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號角聲響起,岳飛心中一凜,大聲道:“將軍,敵軍到了!”

扈三妹輕拉玉兒缰繩,玉兒漂亮的回旋,向宮門處沖去,岳飛急拉戰馬,追在後面,宮門前一匹輕侍急速馳來,騎兵一臉惶急,一邊快速抽打坐騎,一邊高聲喊道:“將軍!將軍,契丹人……契丹人大隊騎兵……”

不用聽他喊,就聽外面悶雷般的蹄聲和微微顫動的地面,已經知道契丹城外大營的輕騎軍率先殺了過來。

旁邊號令兵不用扈三妹吩咐,已經吹起了集結的號角,岳飛大聲道:“走後宮門!”

扈三妹擺擺手,伸手把手中黑劍丟給了岳飛,岳飛一怔之間,扈三妹淡然道:“用它劈開東面皇宮圍牆,走東城門!我在這里阻一阻敵兵!”

岳飛大聲道:“將軍,這可不成!”

“我的玉兒馬快!”扈三妹掃了岳飛一眼,聲音淡泊,沒有絲毫命令之意,卻帶有不容抗拒的壓迫。

岳飛快速盤算了下。皇宮中持衛已經差不多殺的乾淨,幾道宮門都被關死。幸存的太監宮娥肯定都躲在什麼角落避難,短時內想是不敢出來的,想來也沒人去開宮門,而此時上京城內必定四門緊閉。沒這把寶劍也沖不出城門,而若不留人在皇宮里拖延下時間。被對方輕騎咬住,加上城中阻兵。怕幾千輕騎定會葬于上京城中,而冠軍將軍武藝高強,在那僅容兩騎並駕地門洞間定能阻上一阻,而她的寶馬腳力之快人所共知,思來想去,也是自己前去開路是最好地法乎。

這些念頭說來話長,不過眨眼之間,岳飛方想說話,手中一輕。長矛已經被扈三妹奪走,接著就見扈三妹從懷中小心翼翼取出一方黑色綢布,綁在了長矛之上。岳飛正奇怪間,扈三妹用力一擲。長矛激射而出,“叮”一聲,正插在宮門城樓,輕風吹來,黑布呢的展開,卻是一面碩大旗幟,旗幟上繡著斗大的三個金邊大字“貴王武”,金字下,是一頭張牙舞爪的猛虎,猛虎栩栩如生,四爪盤踮山河,雙目傲視天地,極盡威武之態。

扈三妹望著旗上猛虎嫣然一笑,輕聲道:“妾為君舞!”說著話,玉兒已經飛竄而出,銀色長槍如閃電般刺去,“噗”地一聲,正中剛剛從門洞沖入的一名契丹士卒胸口,契丹士卒慘叫落馬。

岳飛知道再耽擱不得,呼喝一聲,幾百騎兵大隊中脫離,向扈三妹聚攏而去,這幾百人自是留下保護冠軍將軍地,不過誰都知道,除去冠軍將軍,其余騎兵怕是再也出不了遼國皇宮,但被喝令留下的五個百人隊沒人擾豫,反而一臉自豪地向宮門馳去,能為冠軍樓軍流干最後一滴血,死而無憾。

沒有被選中的輕騎臉色有些黯然,羨慕的看著吆喝著沖向宮門的輕騎,眼睛卻漸漸濕潤。

岳飛呼哨一聲,帶著其余騎兵隊向東面宮牆沖去,馳過宣武殿,岳飛忍不住再次回頭,看到的是銀槍下紛紛慘叫落馬的契丹輕椅和玉帶翻飛的白色倩影,接著,岳飛的坐騎已經轉過宣武殿,瓊樓玉宇阻住了岳飛的視線,岳飛歎口氣,打馬向前行去。

劈開宮牆,帶著輕騎呼哨而出,大街上亂做一團,令岳飛想不到地是,上京城中四處火光閃動,不知道什麼人在四處點火,更大喊著什麼契丹語,聽起來似乎在制造混亂。

岳飛此時也顧不得其它,率騎兵隊向東門疾馳而去,有扈三妹的寶劍在手,輕騎兵大多把他當作了統領。


東城門果然緊緊關閉,輕騎隊如飛殺到,城門處數百契丹士卒被一沖即潰,岳飛揮舞無金劍,斬斷落木,幾百名輕騎下馬,沖上了城樓,那里,還有稀疏的箭手柞著最後地抵抗。

于是東城城門處,攻守易幟,岳飛率領著輕騎隊,一次次擊潰前來東門救援的城內兵馬司兵馬,血戰,真正地血戰在東城門上演。

盞茶時分,東城城門處鮮血彙流成河,殘破的肢體,無頭的尸身,血泊中悲鳴的坐騎,勾畫出慘烈無比的血腥場面。

看著身邊越來越少的士卒,岳飛心中不安愈來愈重,冠軍將軍怎麼還沒有趕上來,不會……他不敢再想下去。

當輕騎隊再次和一隊匆匆趕來的重步激烈撞擊後,東大街上,如雷鳴般的馬蹄驟然響起,岳飛的心一下沉到了谷底,望了眼西方的皇宮,暴喝一聲:“退!”

殘存的千多名輕騎默然,東城門處寂靜一片。

岳飛高舉無金劍,暴喝道:“冠軍將軍令!退!違令者斬!”一夾馬腹,率先向外沖去,侍兵隊默默無語的跟了上去。

沉默的騎兵隊,只有狠狠揮動馬鞭的聲音,偶爾抽得狠了,才有戰馬發出悲鳴。

岳飛悶聲不吭的抽打著戰馬,腦海里,揮之不去的是遼國皇宮城頭那隨風礬揚的威武旗幟,旗幟下扈三妹那清麗難言的容顏,還有她看著旗幟時那突然按放的溫柔笑意。

宣和二年四月初,遼南征宣撫使耶律大石率十五萬兒郎破南朝中京大定府,切斷南朝與北伐軍團的聯系。

宣和二年四月十一。宋冠軍大將軍扈三妹,率五千輕騎突襲上京。

宣和二年四月十四。宋北伐招討使宗澤破黃龍,完顏阿骨打血戰殉國,金國就此滅亡,女真殘部逃回極東沿海率賓府(西伯利亞符拉迪沃斯托附近)。擁立阿骨打幼子訛魯觀為帝,被後世史學家稱為後金。在存世百余年後,終被愈來愈強大地大宋吞並。當然這些都是後話。

宣和二年四月二十,宗澤收複被契丹人占領的通州,打通了黃龍府和遼陽府地通路,期間上京不時被南朝輕侍騷擾,因不知南朝輕侍數目,契丹大軍不敢妄動,只得眼睜睜看著宗澤收複通州,本來宗澤預想中的大戰消于無形。

宣和二年四月二十一,上京突然爆出秘聞。據傳聞耶律延僖在南朝奇襲皇宮中被殺,幾個幼子也無一幸免,如今發號施令的卻是權臣蕭奉先。只是蕭奉先和遼國上京眾臣眾口一詞,言道耶律延僖受了驚嚇抱病而已。但如此一來,契丹不免人心惶惶,中京道耶律大石更托詞生病,婉拒上京傳來的詔書,拒不回京。

宣和二年四月二十三,上京城頭突然多了一輛囚車,車內是一匹雪白地駿馬,同日,一個驚人的消息不胎而走,經過十幾天搜捕,潛藏在上京內地南朝冠軍將軍扈三妹終被發現,戰死于亂軍之中,游街示眾的正是扈三妹坐椅。

宣和二年四月二十七,宗澤部放棄黃龍府,十幾萬河北禁軍退守遼陽府,以防契丹全力攻擊下,失卻來州海港,則河北軍真就成了甕中之鱉。

宣和二年五月初。

汴京禁宮紫寰殿,武植臉色鐵青,冷冷看著大殿上地王貴妃,旁邊幾位眾臣都默默無語,不敢插言,大殿中的氣氛令人窒息,就是趙桓,也似乎知道事態嚴重,乖乖坐在一旁,一句話也不說,全無平日活潑好動之態。

許益看著武植,輕輕歎口氣,北方局勢自然堪憂,只是貴王的反應未免太激烈了些,怎麼會和太後吵起來呢?太後說得也實在在理,貴王怎會想到孤身涉險,要走海路去遼陽呢?賜锏親王,若有個萬一,對南朝可是沉重的打擊,就算貴王想挽回北方戰局,只需請命統兵自幽云出,收複中京即可,又何必舍近求遠?

好半晌後,王貴妃歎口氣:“眾卿退下,哀家與貴王有幾句話講。”

蔡京等大臣紛紛告辭,誰也不想夾在兩位大佬之間,尤其是第一次見到武植大發雷霆的蔡京,生怕怒火轉到自己身上,沒來由的拿金锏給自己一下,那可是顏面盡失。

眾臣退下後,王貴妃又溫言對趙桓道:“聖上回去作功課吧!”

趙桓聽估的點點頭,起身向外走,走了幾步,不放心的回頭道:“母後,皇叔,你們……你們別吵了!孩兒怕……”方才武植和王貴妃真可以用“吵架”來形容,武植語調之高,臉色之冷峻朝堂上從未有過。

王貴妃微微點頭,趙桓又向武植看去,武植也點了點頭,趙桓這才放心的離去。

“你……你為何定要去遼陽?”沉默了一會兒後,王貴妃問武植,看著武植地目光里也甚為好奇。

武植本以為沒了旁人,王貴妃會如當日在禦花園中那般和自己發脾氣,想不到卻是溫言相問,武植微微滯了滯,方才王貴妃斷然拒絕,武植余怒未消,冷冷道:“此事不需向太後解釋!”

王貴妃不以為意,上下看了武植幾眼,說道:“聞聽冠軍將軍乃是天下少見的美女,和貴王更是關系匪淺……”

武植擺擺手,雖然奇怪王貴妃如何知曉這些傳聞,卻也懶得多想,自顧道:“太後若不依,臣只有坐商船去來州,這……太後管不到吧?”

王貴妃連連搖頭,見武植臉色愈來愈是難看,忍不住道:“就算你去,又濟得何事?冠軍將軍失陷上京,海路路途遙遠,半月後方能到來州。等你到了來州,只怕冠軍將軍……”

“不要說了!”武植擺擺手。轉身大步離去,嘴里道:“明日本王去登州,太後保重吧!”

王貴妃氣得“騰“一下站起來”,你給我站住!我話還沒說完呢!”

武植理也不理。大步出了殿門,王貴妃看著武植背影消失。呆了好半晌,忽然把手中茶杯狠狠摔在地上。“咣”一聲,茶杯摔得粉碎,茶水四濺,殿外太監宮娥聽到聲響,急忙跑進來,卻見太後臉上緩緩落下兩行清淚,太監宮娥大駭,忙不迭拜伏在地,十幾個人大氣也不敢喘。心中都在埋怨貴王,怎麼把太後氣成這樣,這不要我們的命麼?

武植氣沖沖回了貴王府。眾女都在後花園,初夏時節。正是百花盛開之時,可是自幾日前前線地消息傳回後,後花園已經失卻了往日的歡聲笑語。

“相公,太後准你去遼陽府麼?”雖然武植臉色難看,金蓮還是要問,想起三妹生死未卜,金蓮心里就一陣難過。

“不管她了!坐王進地船去就是了!”武植回的話,心里卻歎口氣,十幾日搜捕三妹,上京的情報網被破壞殆盡,最後傳來地情報是韓明被契丹人拿住,當場斬殺,至于扈三妹白馬被捉住之類的情報,卻不再是自己在上京地情報網提供的,卻是聽得遼陽軍報,至于扈三妹襲擊上京,韓明等人暗中點火呼應武植是知道的,不過現在韓明被殺,上京的局勢自己一無所知,這種瞎子般地感覺委實難受。

“相公,你不是說……不是說……”金蓮欲言又止。

武植笑道:“答應先皇不帶兵麼?我這次坐商船去,又哪是帶什麼兵了?”

金蓮如釋重負,剛到汴京時,七巧無聊,纏著武植回河北領兵,武植無奈,說了答應先皇不再領兵,不過金蓮和玄靜私下談起,也隱隱猜出了其中關竅。

“相公,我和你一起去吧!”七巧有些興奮的道。

武植搖搖頭,七巧本來還想耍賴,金蓮拉了拉她衣袖,七巧無奈地歎口氣,雖然她沒見過扈三妹幾次,但也常聽金蓮說起她,見相公神色黯然,知道是擔憂扈三妹,也就不敢再糾纏,怕惹得武植煩心。

“相公,你帶七巧去吧!”玄靜突然提議。

武植愕然看向玄靜。

玄靜道:“這次去來州不似以往,路途凶險,有七巧照顧相公我們也放心!”

金蓮微微點頭:“妾身以為相公該把七巧和玄靜都帶上,只恨妾身手無縛雞之力,不能追隨相公身邊!”說著話輕輕低下頭。

武植笑道:“你們這是怎麼了?想來此行也無事,就算你們說的路途凶險,真遇到能要我老命地危險,多了七巧和玄靜又濟得何事?那七巧和玄靜陪著我豈不是白白送死?”

七巧嘻嘻一笑:“就算相公丟了老命,有我和玄靜姐陪著也熱鬧一些啊!”

玄靜呸了七巧幾聲,罵她烏鴉嘴。

金蓮卻是溫婉一笑,“相公若是去了,我們姐妹還能獨活麼?”

武植一愣,卻見竹兒,玄靜,金芝微微點頭,金蓮又道:“若是相公不想咱們五姐妹一起抹脖子,相公此行就要加倍小心!”

武植愕然道:“金蓮,你這是怎麼了?怎會說出這等話?”

金蓮眼圈一紅,低下頭輕聲道:“相公,是金蓮不好,可是……可是金蓮不知怎地,心中老是不安……昨晚……昨晚還做了噩夢……”

武植歎口氣,輕輕把金蓮攬進懷里,柔聲道:“沒事的!沒事的!”

七巧拉拉玄靜,玄靜愕然回頭,七巧對門口努努嘴,玄靜這才會意,起身向外走去。

七巧跳到武植耳邊,小聲道:“相公,明日我和玄靜陪你啟程,你多陪陪金蓮姐她們吧……遲疑了一下,咬牙切齒半晌,正當武植奇怪她搞什麼名堂時,七巧仿佛下了偌大決心,咬咬牙,不情願的道:“還有……還有……今晚……相公不要來七巧房里了……陪金蓮姐她們好了!”

武植哭笑不得。看著七巧依依不舍看了自己一眼,撅著嘴走了出去。顯然話雖這般說,心里還是很不甘心的。

當晚,武植留在了金蓮房中,軟語溫存。春色無邊。

而同時間的太後寢宮中,卻是冷冷請請。王貴妃坐在軟榻上呆呆出神,半晌後。緩緩起身,走到窗邊櫃子前,打開櫃子,掀開層層疊疊的錦被,從櫃子最底層拿出一個黃綢布包裹,走到軟榻前,把包裹放于幾上,緩緩解開。

包裹中是一個方方正正的銅匣,王貴妃從懷里摸出一把鑰匙。慢慢打開銅匣,最後小心翼翼地從里面拿出一黃色卷軸,輕輕展開。卷軸上宇跡訪瘦,正是趙佶地“瘦金體”。最下方有玉璽大印。

王貴妃呆呆看著卷軸,不自覺地歎口氣,眼神變幻莫定,好久好久之後,她才把卷軸卷起,輕輕放回銅匣,靠在軟榻上,目光忽然落在自己的右手上,柔弱無骨地小手,纖長細膩的五指,鮮紅豔麗地指甲,一切都是這般完美,忽然不知道她想起什麼,一絲潮紅湧上臉頰,王貴妃輕輕啐了一口,眼神卻變得說不出的溫柔……

第二天一早,武植就命人收拾行裝,同時寫了書信,命侍衛送到武家莊,信中命朱武挑選精銳,由林沖和花榮統領,在登州會合,至于李逵,還是莫要去地好,那是個惹事的祖宗,能不帶在身邊最好。

七巧早早地就收拾利落,看著金蓮幾女都紅著眼圈和武植告別,昨日一晚上的不情願早就煙消云散,心中自有小得意。

就在武植和幾女依依惜別之時,宮娥忽然進來送信,有太後懿旨到,武植慌忙出去接旨,七巧忙著勸解金蓮幾女。

“金蓮姐,你放心吧,我會照顧好相公的。”雖然七巧想努力作出勸慰的模樣,奈何能和相公一起出門,實在興奮的緊,臉上的笑意怎麼也掩不住。

“得意什麼,不就是有幾斤蠻力麼?”金芝房里的宮娥為主母不平,小聲嘀咕,她自以為聲音很低了,卻不想七巧耳朵尖,愣了一下,回頭看了那宮娥幾眼,笑笑道:“要不要和我比比力氣?”

宮娥臉色一下慘白,雖然進王府沒多久,葉王妃的大名卻是如雷貫耳,那些資曆老的宮娥講起王府軼事來,葉王妃地話題要有一多半,貴王府宮娥第一守則更是“莫被貴王妃盯上”。

“撲通”跪倒,宮娥連連磕頭:“王妃饒命,小的知錯了!”

旁人都沒聽到宮娥的話,愕然看來,七巧嘻嘻一笑:“今天本姑娘……本王妃心特好,放你一馬!“她若看哪個宮娥不順眼,可不管是哪房地,就是金蓮正房,那些自以為是正妃娘娘宮里的,高人一等地新晉宮娥,被七巧整治的也不在少數。

“謝王妃娘娘!謝王妃娘娘!“宮娥灰溜溜爬起,閃到了後面。

“竹兒啊!以後你的差事我會做好的!”七巧看竹兒可憐巴巴,大咧咧說道,說完才覺不妥,果然竹兒眼圈一紅,低下了頭,七巧這個心疼啊,急忙過去抱住竹兒安慰。

正在這時,珠簾一挑,武植走了進來,滿面笑容道:“這下妥了,不用坐商船了……”

幾女忙問端詳。

武植笑著道:“太後懿旨說,此次我為安撫使,北上遼陽激勵軍心,哈哈……”

眾女聽了大喜,有這層身份總比自己雇商船去遼陽府安全許多。

“什麼?”七巧的嗓門一下高了起來,睜大眼睛看向武植。

武植笑笑:“七巧,玄靜,這卻是不能帶你二人了……”

七巧推開懷里可憐巴巴的竹兒,氣得說不出話來,武植奇道:“怎麼了?”

金蓮上去勸慰,“七巧,此次既然變成了軍事,自然不能帶家眷,下次相公出遠門再帶你好了!”

七巧撅著嘴不說估,伸手抹淚,大喜到大悲實在讓七巧接受不了,方才心中的小得意全化作了大悲戚。

金蓮把七巧樓在懷里,好一通安慰,良久七巧才被哄的漸漸止了抽泣,卻又抽噎道:“那,那昨晚……昨晚怎麼算……”

金蓮和武植對視一眼,都不由得搖頭苦笑。

金蓮低聲在七巧耳邊道:“等相公回來我賠你好了!”

七巧抽噎道:“金蓮姐……賠……賠兩晚……好……好不好?”

金蓮無奈的道:“好,賠你兩晚好啦!”

七巧伸袖子抹淚,嘴角卻多了一絲得意的笑意。
marchlin 發表於 2012-11-3 23:39
終卷 我最逍遙 第020章 - 玉兒之爭

宣和二年五月末,安撫使貴王武植抵辰州,浩浩蕩蕩的船隊除去同行的一萬禁軍,更有大批糧餉,辰州碼頭,面對前來迎接的宗澤及眾將官,武植宣稱“本王絕不從水路回南朝”。

貴王的誓言如旋風般傳遍了河北軍,絕不從水路回南朝!更成為河北軍最響亮的口號,將官士卒,甚至火夫雜役,一掃數日來的低迷士氣,貴王親臨前線安撫軍心本來就使得河北軍士氣激蕩,在那時代,皇帝督軍對士氣的激勵作用是不可想象的,貴王雖然不是皇上,但在皇族中,乃是除去幼皇,太後外的第三號人物,河北軍更是他一手帶出來的,貴王對河北軍的影響未必就比皇上差了。

如今貴王更說出“絕不從水路回南朝”的言語,那是誓與河北軍同存亡了,河北軍中,本來也有一些雜音,要求從水路退回南朝,免得在這里全軍覆滅,武植的話徹底絕了這些人的念頭,人人都知道,河北軍背水一戰的時刻到了。

武植更在遼陽府見了岳飛及三百二七名輕騎,被契丹人數次圍剿後,岳飛率殘部退回遼陽府,雖然岳飛在很大程度上牽制住了上京遼軍,但主將失陷,卻是功不低過,被重重打了五十軍棍後貶為軍士,若按武植和宗澤制定的禁軍軍規,戰中,主將失,副將為帥,敢于逃命者一律斬首。岳飛等雖算不上逃命,但把主將棄于險地。也確實違犯了軍規。

當然宗澤這般重罰岳飛也有愛護之意,他可是知道扈三妹和貴王難以言說的關系,雖知道貴王豁達,但也難保貴王盛怒下不拿岳飛開刀,宗澤聽岳飛殘部講起襲上京經過和岳飛率一千多人如何妙計迭出。把上京遼軍鬧得雞飛狗跳時大起愛才之意,岳飛可是難得地人才啊,竟然用一千輕騎牽制二十多萬遼軍達半月之久,若不是親耳聽得軍士講述,宗澤還真不敢相信。如此良才,他自然要護得岳飛的安危。

不過宗澤顯然多慮了,當武植見到岳飛。詳細問起襲遼的經過後,對岳飛贊不絕口,當場提議提拔岳飛為指揮使,也就是五百人隊指揮,雖然武植如今不過安撫使,不屬軍隊編制,對軍中事物也無權過問,但在河北軍中,武植的影響力可不是說說的。他地話宗澤自然遵從。本來愛惜岳飛,既然貴王提議,何樂而不為?

一場小風波化為無形,宗澤又獻上岳飛交回的無金劍,武植看著黑色長劍久久無語……”

宣和二年六月初,西北經略種師道提兵巡邊,宋和西夏的局勢一下緊張起來,西夏帝崇宗李乾順婉拒西遼皇帝耶律淳的苦勸,將偷偷支援西遼的西夏軍召回。以防范種師道部。耶律淳立時成了驚弓之鳥,再沒余力去牽制幽云兵馬,而是龜縮兵力。以防南朝對自己雷霆一擊,經過幽州之戰和上京之戰。耶律淳對南朝的奇襲可是忌憚的很。

宣和二年六月十六,宗澤率部對錦州發起猛烈攻擊,萬馬軍中,貴王武植立高台擂鼓助陣,眾將士奮擊,一日激戰,克錦州,土軍直逼中京大定府,南方,幽云軍童貫部出長城,慢慢蠶食中京道地州縣,大定府風雨楓搖,在錦州損折了大半兵力的耶律大石退守大定府,並急報上京求援。

不想蕭奉先嫉恨耶律大石抗命,拒不發援軍,反而遣蕭米遠提兵攻克黃龍府,自稱為圍魏救趙,黃龍府宗澤不過留下象征性的數千兵馬,畢竟北伐軍十幾萬人馬若是在遼陽府和黃龍府分散開,怕是會被一一擊破,黃龍府守軍在探馬報得見到遼軍大隊後,馬上依計放棄黃龍府,退回通州,蕭米遠不費吹灰之力就拿下了黃龍府。

此中內情自然難為外人道,拿下黃龍府的遼帥蕭米遠號稱大破宋軍,斬宋軍萬余人,上京城一片歡騰,蕭奉先也因此役聲望大振,隱隱成了耶律越後契丹第一權臣。

與上京的歡騰相比,中京卻是愁云慘霧,耶律大石苦候援軍不至,情知大勢已去,就算自己死守中京,也難免身裂城破,尤其是就怕死後上京的權臣們還要給自己安上叛逆之類的罪名,左右思量下,耶律大石率自己的親信將領及萬余名親兵逃離大定府,逃到西遼大同府耶律淳處避難。


中京守將逃逸,遼軍再無斗志,等宗澤大軍抵達中京城下時,城頭已經布滿降旗,于是,中京城就這般戲劇性的回到了南朝手里,至此,環渤海州府盡歸大宋疆域,遼國意外攻陷黃龍府,長白山脈和烏蘇里江以西原本金人領地重新被遼人占據,雖說治下頗不安定,但對幾年來士氣低迷地契丹人來說,卻無疑打了一針強心劑,勉強挽回了天朝大國地一絲面子。

大定府一處官署中,簡單的幾把桌椅,桌乎上擺放的油燈忽明忽暗,映的武植的臉色也陰晴不定,宗澤坐在下首,拿著茶杯默默不語。

武植把手中的信箋放下,冷哼一聲道:“上京我是本來就要走上一遭的!只是蕭奉先信里提也不提黃龍府,哼哼,莫要惹得我火起!”

幾日前,蕭奉先遣使送來書信,邀武植赴上京,信里連連致歉,言道耶律大石擅自攻打中京,事敗後逃入西遼,此事和遼國不沾半點干系,請求武植來上京會商,解決兩國之間的小糾紛,不過信里卻絲毫不提契丹破黃龍府之事,明知道是托詞,武植還是微微有些慍怒。

宗澤笑笑:“貴王執意去上京,下官自不好阻攔,說起來也是與遼國好好談談的時候了。”

武植微微點頭,在後世常聽說戰爭是為政治服務。現在看來絲毫不假,經過連番大戰,南朝也是該修養生息了,不說再打下去河北軍以疲憊之師能不能橫掃遼國,就說能口但若真地露出執意滅遼之意,怕是西夏,西遼馬上會與遼國結盟,抗拒南朝,唇亡齒寒地道理誰又不懂?

不但西夏,西遼,若南朝真一掃往日溫文形象。露出猙獰霸氣,西南大理,吐番等國怕也會不安起來,畢竟伐金乃是和遼國的盟約,但若滅遼不但師出無名,背棄盟友更招人話柄,若依自己以前計較,滅金後閃電般平了遼國也就罷了,若陷入僵持戰。對大宋毫無益處。

現今該是遣使出使各國。用外交撈些好處地時候了。武植默默思索著,宗澤方才也是擔心武植執意滅遼,和武植分析利弊”苦口婆心相勸,武植朦朦朧朧的一些念頭經宗澤分析,也漸漸請晰起來。

攻陷遼陽府後,大宋與高麗接壤,聽聞高麗本來已經遣出使者。准備向南朝稱臣,只是南朝中京得而複失,高麗才擾豫起來。看如今形勢,高麗不會再擾豫了吧?

西遼和西夏更要派出使者撈些好處。西遼多半也會臣服地,西夏嗎?就要看使者地本事了。

至于遼國,自然要自己去走上一遭,武植看著北方,輕輕歎口氣。

“貴王放心,冠軍將軍她吉人天相,定會無恙的。”宗澤在旁勸慰道。

武植微微點頭,起身走出屋外,看著北方星空,默默無語。

宣和二年七月中,大宋貴王武植出使遼國,抵達上京,蕭奉先率官員親自出城相迎,將武植一行車隊送入驛館。

武植簡單梳洗一番,來到了驛館客廳,蕭奉先果然如自己所料,還在客廳相候。

武植方坐下,蕭奉先已經拱手道:“貴王千歲,小女蒙你照顧,小王這里謝過了!”

武植擺擺手,蕭奉先又歎口氣:“扈將軍一事,小王實在無能為力,還望貴王海涵!”

武植“哦?”了一聲,“怎麼?”

蕭奉先道:“不瞞貴王,這一個多月,上京無時不在搜尋扈將軍蹤跡,都是徒勞無功,上京城中,就是豪門大族也被挨家挨戶搜過,卻沒有發現扈將軍蛛絲馬跡。”

武植盯著蕭奉先,並不說話。

“貴王,小王所說可是句句實言!”蕭奉先毫不畏懼的回視武植。

武植點點頭,“玉兒呢?”

“玉兒?”蕭奉先不解的問道。“玉兒是誰?”

“就是被你們抓住的白馬。”武植按捺著火氣,或許是因為貴王做久了,很久很久沒有受過挫折,如今想起玉兒在對方手上心中就一肚子火氣。

“啊,這個……”蕭奉先面有難色。

“郡王千歲,明天我要見到玉兒!”武植話里再沒有一絲親切的意味,冷冰冰的說道。

“好吧……我盡力吧!”蕭奉先歎口氣。

“盡力?耶律延僖要留下玉兒麼?”武植臉色越發陰沉。

“不……不是,唉,我和貴王打開天窗說亮話吧,那日扈將軍突襲上京,聖上最鍾愛地五王子亂軍中被殺,聖上驚嚇過度,又聞愛子噩耗,一病不起,唉……”蕭奉先歎息一聲,又道;“如今朝政大多由太子殿下處理,我卻是小心翼翼行事,以免太子忌憚啊……”

武植微微點頭,一朝天子一朝臣,蕭奉先雖得耶律延僖寵信,卻未必就得太子待見了。

“至于貴王所說的玉兒,前日太子要賞給蕭米遠,小王百般勸說,才暫時阻了下來,只是,小王自不能說留下白馬還于貴王,只說小王也看中了玉兒,太子也不想令小王大傷臉面,是以下令,明天在飛燕樓柏賣玉兒,我族貴胄都可競價,價高者得……蕭奉先擔心武植對自己起疑,當下不管能說不能說,一股腦全說了出來。

武植笑笑,“飛燕樓?”

蕭奉先有些尷尬,“這卻是小王的主意,小王是想。明日若爭不過蕭米遠,就將飛燕樓送他,再多送些銀錢,或許能令他回心轉意。”

武植點點頭,蕭奉先也算煞費心機了。心里盤算了下,也不再說此事,轉問道:“五王子被殺之事?”

蕭奉先馬上明白武植地意思,笑笑道:“若是聖上清醒,心痛愛子,怕是盛怒下定于南朝不死不休,但如今太子監國。倒是……”笑笑,不再言語。

武植“恩”了一聲,既然五王子得耶律延僖寵愛,與太子關系定然惡劣,只怕太子還慶幸南朝幫他除去一強勁對手呢,心中怕是更希望耶律延僖就此長睡不起吧?

“如此就好,說起來本王來上京前心中可是真有些忐忑。”武植笑道。

蕭奉先笑道:“南朝強盛,卻不失君子之風,也是我大遼之福!”心中去盤算這次和約不知道能維系多久。更不知道幾年喘息能不能使得千瘡百孔的北國咸魚翻身。心中一片陰晦揮之不去。

二人又笑談良久後,蕭奉先才告辭而去。

武植卻是換上便服,帶上石秀和穆弘,走上了上京大街,雖然知道遼國禁軍挨家挨戶都沒尋到扈三妹蹤跡,自己更如大海撈針,但武植實在在驛館坐不住,走在上京街頭,看著熙攘的人群。心中歎口氣,上京情報網被破壞殆盡,自己也實在不知道該從何找起。但扈三妹定在上京無疑,自己出使遼國。上京人人皆聞,若是她藏匿起來,該當來見自己就是,既然沒來,武植心一沉,不敢再想下去。

在上京大街一直逛到月上中天,才無奈的回轉驛館,想起方才大街上自己見到一名白衣女子酷似三妹,直接跑過去拉住人家,引起一連串尖叫,當時那個尷尬啊,穆弘和石秀回來的路上一直強憋笑意,武植一人給了他們一個爆栗心中才稍稍平衡。

晚間躺在床上,武植輾轉難眠,思來想去,也只有寄希望于玉兒身上了,盼能從它身上尋到三妹地蛛絲馬跡。

眼前三妹地請麗笑容不時浮現,武植不知道折騰到幾時,才迷迷糊糊進入了夢鄉。

飛燕樓,一大早就有契丹士卒圍得里三層外三層,盔明甲亮地士兵刀劍出鞘,害得一些一大早就想來發春的嫖客心驚膽寒,聽聞飛燕樓靠山極大,怎會惹了官司,後來仔細打探下才知道原來今日這里成了皇家拍賣場,拍賣的是南朝冠軍將軍座下寶馬,有資格參加競買的都是契丹各部貴族,尋常百姓富戶是進不得的。

正燕樓內,大堂,訓滿了穿綢掛緞地貴族,不過最搶眼的還是坐在第一桌的蕭奉先和蕭米遠,人人都知道,今日的主角是此二人,二人也早早放出風去,對“玉兒嬌”勢在必得,今天可說是一場龍爭虎斗,一位是得寵十幾年地權臣,蘭陵郡王,一位是太子新貴,北樞密院樞密使蕭米遠,雙方早就暗中較勁,今日更不是爭“玉兒嬌“這般簡單,這場爭斗的涵義在場貴族大多心知肚明,只是沒人說破。

昔日魯國王耶律越辭官,蕭奉先正值身在大宋,太子趁機發難,將一直依附自己的耶律大石抬上了桌面,雖然二王子,五王子竭力阻撓,終究也是無用,蕭奉先因與二王子交好,更在這場爭斗中吃了大虧,趁蕭奉先不在,借耶律越離去地機會,太子一系很是風光了一把,幾位蕭奉先系的北院官員被裁掉,蕭奉先挨了當頭一棒。

接著本是蕭奉先系地蕭米遠在攻克黃龍府後,投入了太子懷抱,這是蕭奉先挨地第二棒。

不過太子很快就發現事情沒這般簡單,依附自己的耶律大石擁兵自重,不聽調遣,當然太子是不知道這乃蕭奉先玩的花樣,在耶律大石處吹風所致。這也使得太子對大破黃龍府的蕭米遠也生出了猜忌,雖然還不到懷疑的地步,卻也不再像以前那般天真,而是玩起了平衡的把戲,對蕭奉先不再只是打壓,也開始試探性的拉攏,蕭奉先當然作出一番感激涕零狀,儼然也成了擁立太子登位的領軍人物,蕭米遠和外人自然不知道蕭奉先和太子明爭暗斗還是不斷,都以為蕭奉先貨真價實投靠了太子。蕭米遠又恨又嫉,前幾日太子賞馬,蕭奉先從中柞梗,蕭米遠更以為他是報複自己,心中憋足了勁兒。今日無論如何也要把“玉兒嬌”爭到手,讓蕭奉先知道知道,自己再不是昔日阿蒙。

二人同桌而坐,這也是沒辦法的事,這張桌子距前台最近,二人都想坐這里,出面拍賣地司儀太監誰也不敢得罪。只好安排二人同桌。

看著台上披著紅綢,萎靡不振的白馬,蕭奉先歎口氣:“就算有些莽夫得了寶馬,也不過暴斂天物……”

“戰馬本就該上戰場,若是被某些養尊處優的閑人所得,怕它就是死也是死不瞑目吧!”蕭米遠冷哼一聲,自言自語。

要說朝中大臣,就是再敵對,當面也都笑呵呵。沒有這般唇槍舌劍地。蕭奉先和蕭米遠可說是異數,概因蕭米遠本是蕭奉先屬下,見到蕭奉先心中有愧,只有冷言冷語掩飾,蕭奉先開始不在意,但時間長了,也忍不住出言相譏,慢慢的,兩人見面就吵。別人已經是見怪不怪。

“蕭樞密,不知道你帶了多少銀錢?”蕭奉先笑呵呵看向蕭米遠。

蕭米遠冷冷道:“這不煩郡王擔心!”

蕭奉先點點頭。

此時場上一聲鑼響,競買開始。蕭米遠從未見過這種場面,馬上扯嗓乎大喊道:“一千金!”

遼國紙幣不發達。遇到大宗買賣也有用金銀作價地,貴族也都喜儲存金銀,蕭米遠喊得一千金即是一千兩黃金。

台下一片嘩然,哪有這樣出價的,開始自然要由旁人慢慢抬高價位,也是讓前來競買的貴族過過干癮,他這一喊,台下巳經沒辦法再喊價了,直接進入決戰,後面坐得貴族嗡嗡的議論起來,都歎息,怨不得蘭陵郡王一向稱呼蕭米遠為莽夫,說得果然不假,看今日行事,不過是沒見過世面的暴發戶罷了。

蕭米遠卻是得意洋洋看向蕭奉先,蕭奉先愣了一下,轉而搖頭微笑,擺擺手,旁邊下人大聲喊道:“一千一百金!”

蕭米遠大聲道:“兩千金!”

“兩千一百金!”蕭奉先的下人喊道。

價錢交替上升,當蕭米遠喊道“七千金時!”蕭奉先已經皺起了眉頭,論身家,他自然比蕭米遠豐厚許多,不過蕭米遠家族也是契丹巨富之一,而且看今日形勢,蕭米遠更是卯足勁兒,不惜血本也要將“玉兒嬌”買下,蕭奉先不禁擾豫起來,他買下寶馬,也不過是送給武植,實在不想因為這個和蕭米遠拼的頭破血流,接下深仇,貴王再了不起,在上京卻幫不上自己什麼。

蕭米遠見蕭奉先皺起眉頭,洋洋得意,嘀咕道:“今天老子是要定這匹馬了!”

蕭奉先微微搖頭,正想說話,忽聽旁邊有人笑道:“蕭兄!”蕭奉先回頭,武植不知道何時走到了自己身邊,自己早派了管家過去,有管家帶路,武植自然進得飛燕樓。

見到武植,蕭奉先心中一動,有了主意,笑道:“等小王柏下這匹馬再聊!”在他想來,武植見到自己為他柏馬,定會謙遜,自己出錢什麼地,那自己可以讓位給武植,既不和蕭米遠太撕破臉,又討好了武植,可謂一舉兩得。

台上萎靡的玉兒耳朵猛地豎起,轉頭向武植這邊看來,一直無神的雙目忽然射出欣喜的光芒,或許別人看不出,武植卻是真的感受到了她的欣喜。

看著昔日刁鑽機靈的玉兒嬌瘦成了皮包骨,武植心中一酸,眼中不知不覺濕潤,忽然看到了鐵籠中的玉兒四足都被鐵鏈銬住,一股怒氣忽然從心中升起。

“帶走!”武植揮揮手,石秀和穆弘噌的竄上台,司儀太監剛剛驚呼“做什麼?”已經被石秀提起來丟到一旁,接著兩人“嘿呀”幾聲,一人一邊,抬起鐵籠就向台下走。

場中一片大亂,蕭米遠猛地站起來,大聲道:“你們是什麼人!做什麼?”

蕭奉先也呆了,低聲道:“貴王,您這是做什麼,兄弟幫您買下就是了!”

武植掃視大堂一遭,緩聲道:“此馬乃我朝冠軍將軍坐騎!你們哪個有資格乘坐?”

場中嘩然,蕭米遠隱隱知道了武植身份,大聲道:“你莫忘了這里是上京!”

武植笑笑,淡然道:“本王眼中!如我家花園無異!”
marchlin 發表於 2012-11-3 23:39
終卷 我最逍遙 第021章 - 終見三妹

“你……”見過囂張的,沒見過這般囂張的,蕭米遠簡直快氣瘋了,用手指著武植,說不出話。

場中契丹貴族臉色一個比一個難看,有的已經鼓噪起來,蕭奉先急急的道:“貴王……”

武植擺擺手阻住蕭奉先的話,笑笑道:“本王告辭了。”扭頭看了臉色鐵青的蕭米遠一眼,當先走去,石秀和穆弘提著鐵籠跟在武植身後。

蕭米遠怒喝一聲:“你給我站住!”大步走過去攔在武植身前,冷聲道:“貴王身為南朝親王,更為敝朝最尊貴之國賓,如此作為豈不給南朝抹黑?豈不令友邦心寒?”

蕭奉先看了蕭米遠一眼,心中冷笑,這厮平日裝作一副粗魯的模樣,看起來十分直爽,當初自己可不就是看錯了他,以為他是直腸子的粗人,誰知道這厮精明的很,這幾句擠兌貴王的話可不是大老粗能說出來的。

武植笑笑:“本王拿回自己的東西而已,又沒在上京牧馬,何來令貴國心寒之語?”

眾契丹貴族大嘩,雖然人人都知道如今南朝和北國的關系早不是幾十年前那般北強南弱,而是南朝蒸蒸日上,北國芶延殘喘,但這些契丹貴族心中是不願承認的,他們更喜歡宋遼兄弟之邦的稱呼,可是武植輕蔑的說出“上京牧馬”之類的言語,眾貴族才悲哀的發現,在南朝人心里,或許北國已經淪為南朝的附庸而已。

有那理智些的貴族歎息不語,心中悲涼,但更多的貴族卻是勃然大怒,氣勢洶洶的圍了上來。

武植搖頭笑笑,伸手撥開面前的蕭米遠,施施然向外走去,蕭米遠恨恨看著武植。雙拳緊握,手背上青筋隱現,呼吸也粗重起來。看起來隨時有可能沖上去和武植厮打,蕭奉先急忙拉了拉他手臂。低聲道:“莫怒!”

眼前不是和蕭米遠斗氣之時,蕭米遠若真打了武植,自然會被太子重罰,但隨之而來的南朝報複可就難說了,雖說南朝有南朝的難處。有止兵戈修養之意,但若親王在北國出了什麼差錯,南朝勢必要和北國開戰,如今地北國。卻是再也禁不起折騰了,經濟千瘡百孔,朝政混亂不堪,治下流民造反不絕,只怕南朝軍馬一到,偌大的帝國就會馬上四分五裂。比起南朝,北國更是十倍的不願挑起戰事。

契丹貴族雖然鼓噪,卻也沒有真敢撲上來動手地,武植撥開人群。笑著揚長而去,蕭米遠呆了半天,拳頭狠狠砸在旁邊的桌子上。“咣當”一聲,酒桌四分五裂。桌上盤碟摔碎一地,油水酒菜四下飛濺。旁邊貴族驚呼閃避,蕭奉先歎氣搖頭。

“南朝欺人太甚!我這就去見太子!”蕭米遠恨恨不平地大步走出,蕭奉先心中一陣冷笑,太子現今的要務是如何把朝政牢牢把持在自己手里,他才不會這時候向南朝起釁呢。

武植幾人回了驛館,石秀和穆弘將鐵籠擺放于客廳中,武植用無金劍將鐵籠鐵鏈一一削斷,吩咐石秀去取來精草料,玉兒束縛一去,馬上歪歪斜斜向廳外走,武植楞了一下,走上去抱住玉兒頭頸,“哪里去?”

玉兒短嘶幾聲,伸出舌頭舔了舔武植臉頰,大眼睛里有幾分欣喜也有幾分焦急,武植心中忽然一動,問道:“莫不是你知道三妹在哪里?”

也不知道玉兒聽沒聽懂他的話,只是長嘶一聲,掙開武植懷抱,向廳外走去,武植想也不想,跟在了玉兒身後,石秀棒著精料走在玉兒身邊,玉兒倒也不客氣,舌頭一卷,石秀手中的草料已經被一掃而空,石秀忙從旁邊穆弘提著的麻袋中再抓出一棒,就這樣,兩名親衛伺候著玉兒進食,武植帶幾名侍衛跟在後面,一行人出了驛館,沿大道向南城走去。

南城漢人居處還是如以前一般,房屋低矮簡陋,街道狹窄破敗,道旁滿是汙水垃圾,十分肮髒,武植卻再也注意不到這些,只是跟在玉兒身後,心跳地越來越是厲害。

拐進一條街巷,玉兒忽然歡嘶一聲,加快了腳步,武植緊緊跟在後面,當玉兒停在一處破敗的庭院外時,武植一腳踹開木門,大步走入,石秀和穆弘跟上,侍衛馬上在低矮的草牆外布好警戒。


院子破破爛爛,有三四間茅屋,武植忍住破門而入的沖動,大聲喊道:“有人麼?”

喊了幾聲,無人應答,武植對石秀和穆弘點點頭,二人走過去,推開最中間看起來好似是正堂茅屋地門,進入不久,二人搖頭退出,轉又走入其余幾間茅屋,仔細搜索半晌,歎氣退出,石秀走到武植身邊道:“王爺,沒人!”

武植的心糙微一沉,其實看外間就知道茅屋中定然擺設極為簡陋,里面最多有些桌椅就算不錯,根本沒什麼值得搜索的,看穆弘一臉黑灰,怕是炕洞都拆開看了。

武植看看玉兒,玉兒長嘶一聲,似乎在說,就是這里,沒錯。

武植擺擺手道:“等主人回來吧!”石秀應了一聲,進茅屋挑揀了一下,提出一把勉強還能一坐的破爛木椅,擺在院中,武植搖搖頭,在院中踱步。

這一等就等了兩三個時辰,眼看日頭漸漸西沉,西方已經一片火紅,茅屋主人還是不見蹤影,武植等得不耐,出了院門,命侍衛去左右鄰舍打探主人消息,侍衛散去,武植在院門前歎口氣,石秀和穆弘站在武植身邊,心中暗暗焦急,數日來二人私下也談起三妹行蹤,當聽得契丹軍士曾經在城內大肆搜捕也未尋得三妹時,二人可是擔了好大的心事,只怕王爺此行尋不到三妹,到時可真不知如何勸慰王爺,更不知道王爺真的急了眼,會作出什麼事來。

如今見到玉兒,好不容易有了一絲曙光。誰知道卻是這般光景,若是滿懷希望而來,失望而歸。王爺盛怒下會如何?兩人都不敢再想。

“老爺,求求你再寬限幾日吧!”巷子口傳來女子的聲音。

“寬限?老子寬限你多少時日了?不成!今天你要是拿不出錢來。就他媽別擺出那付良家婦女的姿態,還真以為自己是烈女啊?”粗聲粗氣的男子聲音響起。

“老爺,你作什麼……”女子聲音驚惶。

“老子要看看你養了什麼小白臉!”隨著男子話語,腳步聲響起,不遠處地街角走過來一名肥頭大耳的中年男子。身上雖然穿著綢緞,卻掩不住那身粗俗之氣。

男子身後跟著一名綠布衣女子,一臉驚慌地道:“老爺,有話咱們在外面說。我家里沒人……

“沒人不剛剛好嗎?”胖男人一陣淫笑,抬頭卻猛地發現了院門前站定地武植。

“這是你養的小白臉?閣樓家當全賣了就為了養他?”胖男人看著武植一陣鄙夷。

綠衣女子見到武植一愕,轉而滿臉驚喜,快步走上來,跪倒在地:“夏荷見過老爺……”

武植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看看穆弘和石秀,兩人也搖頭,都不認識這名女子。

“啊,原來也是債主登門啊!喂。你小子也是來吃腥地麼?那要排在老子後面啦!”胖男人見不是綠衣女子包養的小白臉,倒客氣了幾分。

“滾遠點!”石秀見武植看著胖男人皺起眉頭,大步走過去吆喝。

胖男人馬上大怒。張嘴罵道:“你他媽……啊……”還沒罵完。已經被石秀狠狠抽了一嘴巴,慘叫一聲,蹌踉退了幾步,看了幾眼石秀,轉頭就跑,竟是好漢不吃眼前虧。

“起來說話,你是?”武植看著綠衣女子問道。

綠衣女子跪在地上並不起身,垂首道:“小女子夏荷見過貴王千歲!”說著在地上磕了幾個頭,沒有了旁人,才稱呼武植為王爺。

武植大奇,卻死活想不起夏荷是哪個,更不知道她為何知道自己地身份,回頭,石秀和穆弘也是一臉茫然。

夏侍偷偷抬頭,見到了武植幾人神情,笑道:“王爺多行善事,自然記不得民女,民女曾陷身飛燕樓,蒙王爺搭救才脫離火坑……”,雖是笑言,只是笑容中掩不住那一絲慘淡。

武植這才想起來,上次使遼之時,從飛燕樓贖出一批漢家女子,夏荷想來就是其中之一了,自己卻是早已經忘卻了。

“啊,起來吧!你……你是此間的主人?”武植示意夏荷起身。

夏荷盈盈站起,說道:“王爺請進院中詳談!”

武植點點頭,和夏荷進院,夏荷掩上院門,轉身低聲道:“王爺如何尋到此處?”

武植順手指了指玉兒,心中卻是忐忑,想問夏荷三妹之事,又怕夏荷的答案令自己失望,一時間不知該如何開口,此時才知自己遠沒想象中那般果決,也有優柔寡斷之時。

“王爺可是來尋三妹將軍的?”夏荷聲音雖輕,聽在武植耳里卻如晴天霹靂,武植猛地看向夏荷,緩緩點了點頭,眼中卻露出急切的目光。

“你知道三妹在哪里?”武植聲音都有些顫抖。

夏荷點點頭,默不作聲地走到院中枯井旁,費力的搬走井邊的大石,轉動搖把,慢慢的,一只大木桶露出井面,武植急步走過去,卻見木桶中,一名女子白衣如雪,靜靜地盤腿而坐,清麗容顏如舊,只是眼睛緊緊閉起,不是三妹又是何人?

玉兒歡嘶一聲,跑過去伸出舌頭舔三妹的臉頰。

“三妹!”武植大聲呼喚,扈三妹卻是全無反應。

“這是怎麼回事?為何要把她放入井中!“見到扈三妹蜷曲在木桶中,武植怒氣上湧。

夏侍眼圈一紅,抿嘴轉過頭。

武植罵完已經知道自己錯怪了人,若不如此,如何逃得過遼軍搜捕?不過武植也顧不得夏侍感受,小心翼翼將扈三妹從桶中抱出,問道:“她這是怎麼了?”

夏荷低頭道:“那日我發現三妹將軍的時候她就一直昏迷不醒……民女……民女也不知道將軍怎麼了,又不敢請大夫看……”

武植點點頭。那邊石秀和穆弘已經在劈開木椅木桌,開始做簡易的擔架,“你幾時發現三妹的?”武植忽然覺得有些不對。

夏荷道:“就是……就是那日三妹將軍鬧皇宮之日……三妹將軍暈倒在民女院中……”

武植吃了一驚。轉頭看三妹,呼吸雖然微弱。卻是未停,不由得疑惑的看向夏荷,夏荷似乎知道武植疑惑,低聲道:“民女也不知道如何才能保住三妹將軍性命,聽說昏迷的人可以用參湯吊命。民女每日晚間為將軍擦身子時就喂將軍參湯……只是……只是民女買不起上好山參……王也……王爺勿怪……”

武植看看破敗小院,再想起胖男人和夏荷的對話,心下恍然,自己當初救下她們時也送了些銀錢。雖不多,也不至于住這種院子,想來為了給三妹買人參,夏荷賣掉了自己的院子,更鬧得債台高築。

玉兒通靈,想必把三妹送到安全地點後,不敢留在附近,但每日定會偷偷去看看三妹,是以才知道夏荷遷居。至于後來玉兒怎會被遼人發現,又被遼人捉到,除非玉兒會說話才能問得請楚了。

“你如何知道我會來尋她?”武植還有一個疑問。

夏荷從懷中掏出一塊紅色手帕。小心翼翼展開,里面卻有一方白色錦帕。夏荷把白色錦帕遞給武植,低聲道:“我幫三妹將軍擦身時,在三妹將軍地錦囊中發現的。”

此時簡易的擔架已經搭好,武植把三妹輕輕放于擔架上,早有兩名侍衛一前一後扛起,向外走去,又有侍衛飛快跑出,去請郎中,只怕擔架還到不了驛館,郎中已經到了。

“隨我回驛館!”武植說完向外走去,夏荷看了看小院,歎口氣,跟在後面走出。

武植邊走邊展開白色錦帕,上面是一排紅色朱砂小字,請雅娟秀,正是三妹筆跡,最上面是一行想是寫給發現錦帕地人,“若為姐妹,轉交南朝貴王。若為男子,三妹九泉下無顏見貴王矣,化厲鬼也必取爾性命!”

武植怎麼也沒想到驕傲淡漠的三妹會寫出這般凶惡狠毒地語句,細細想來,心中卻是歎口氣,三妹再孤傲,卻是這時代的女子,最重清白,看三妹語氣寫得乃是遺書,想不到她寫遺書時最擔心的卻是尸身會不會被男子觸碰,看了看擔架上三妹蒼白的臉,武植無奈的搖頭,真是個傻丫頭,深思起來,一片酸楚湧上心頭。

再向下看,只有一首小詩,“生未與君親,死願同穴塵,妾心井中水,恨不早識君。“最後落款三個小字“扈三妹”。武植癡癡看著娟秀小宇,好久好久後,歎口氣,默默把手帕收起,藏入懷中。

這時候,一行人已經走到巷尾,巷尾拐角處忽然拐過來七八條漢子,都是猙獰面目,最前面地正是被石秀一個嘴巴抽跑的胖子。

胖男子見了武植一行人,咬牙切齒的指著石秀:“就是他們!給我打!”

胖男子身後的漢子二估不說,就撲了上來,石秀和穆弘方想迎上,武植緩緩道:“一個不留!”

石秀心中歎口氣,這能怨地詐?只能怨你們時運不濟,偏偏在王爺心情糟透的時候來糾纏,這不是送死麼?

心中歎息,手上卻不留情,石秀和穆弘抽出腰刀,三下五除二,“咔咔咔”,七八個人頭滾落地面,胖男子哪見過這等特形?剛剛怪叫一聲,還未嚇暈過去,已經被穆弘一刀捅過心窩,哼也未哼一聲,軟軟癱倒。

一聲尖叫後,夏荷暈倒在一名侍衛懷中,武植擺擺手,一行人向驛館走去。

驛館中,大夫早就等候多時了,這名大夫乃是上京中除去禦醫外最好的郎中,若不是貴族豪門,從不出診,今日卻被人尋上門,抓小雞一樣抓了來,本來心中忐忑,以為遇到強盜山大王之流,誰知道是給南朝貴王行醫,馬上覺得自己面上大大有光,方才的沮喪早已一掃而空。

可是等他為三妹搭脈之後,馬上苦了臉,武植見狀大急,問道:“如何?”

郎中苦思良久,連連搖頭,歎息道:“恕小的醫術淺薄,將軍之病症甚是奇持,小人實在無能為力,如今之計,只有用上好山參吊命,聽天由命吧……”,歎息著,偷偷看了武植幾眼,見武植臉色鐵青,更是念叨阿彌陀佛,別拿自己撒氣啊。

還好武植沉默半晌後,拱了拱手:“謝謝夫夫!”又喚過石秀,命他付診金,大夫連連推辭,武植已經不耐煩的揮揮手,大夫識趣,慌忙跟石秀走了出去。

武植坐在床邊軟榻,看看床上躺著的扈三妹,三妹容顏依舊,除去蒼白的要命外,竟是不顯憔悴,只是,還能不能醒轉,清脆的和自己說:“我走啦!”

武植心中一痛,不願再想下去,就在這時候,外面一陣嘈雜,武植起身,走出臥房,聽得嘈雜聲乃是前院,大步走過去。

前院中,竟然是契丹頂盔貫甲地禁軍兵士,總有百多人,吵吵鬧鬧,為首的正是蕭米遠,此時的蕭米遠,身披重甲,手持長劍,臉色鐵青,見到武植出來,馬上喝道:“貴王!你未免欺人太甚!”

石秀等侍衛見武植出來,退後幾步,護在武植身前,石秀低聲道:“王爺,方才斬殺地胖子似乎與他沾親。”

那邊蕭米遠大聲喊道:“貴王身為親近使者,卻殺害契丹百姓,不知道貴王何以教我?”

武植看著蕭米遠,默默不語。

蕭米遠見武植不說話,以為武植自知理虧,大聲道:“貴王千歲,您身為南朝親王,又為使者,本官自不敢問罪,只盼千歲這些日子看護下屬,莫再惹出什麼事來!否則縱然本官惹不起貴王,貴王難道就不怕天下悠悠之口麼?”

武植歎口氣,不耐的道:“啰啰嗦嗦半天,你待如何?”

蕭米遠冷哼一聲,大聲道:“今日事還請貴王交出始作俑者夏荷!聽說貴王和我契丹人地爭執因她而起?”

武植搖一搖頭,揮揮手道:“說完沒有?說完趕緊滾!”說著話回身向內堂走去。

蕭米遠臉色一下鐵青,大聲道:“貴王莫太輕狂!惹得本官火起!”

武植止步轉身,冷冷看著蕭米遠,忽然笑笑:“你火起又如何?”

蕭米遠冷哼一聲:“到時貴王就知道啦!”

武植默默看著他,緩緩道:“蕭將軍,你還是莫惹得我火起才是!”伸手指指內堂,一字一字道:“被你們緝拿數日的冠軍將軍就在屋內昏迷不醒!我勸你快些回去祈禱上天,請天神慈悲,保佑冠軍將軍安然無恙……”

說到這里武植停頓了一下,低聲說道:“若是她有個三長兩短!老子要你們合上京人為她陪葬!”

聲音雖低,滿院之人卻是聽得請請楚楚,蕭米遠呆若木雞之時,武植已經轉身進了內堂,蕭米遠呆了半晌,轉身大步向外走去,南朝冠軍將軍竟然被他尋到?不過這已經不重要了,在聽完武植幾乎是誓言般的低語後,蕭米遠知道,事情,似乎麻煩了。
marchlin 發表於 2012-11-3 23:40
終卷 我最逍遙 第022章 - 登徒子

幾日來,蕭奉先忙的焦頭爛額,在禦醫也束手無策後,蕭奉先也只有把珍藏多年的上好人參和各種珍稀靈藥送去,除此再無辦法,也只有希翼上天庇佑,三妹能早些醒轉。

自武植說出“合上京人為三妹陪葬”的狠話後,不管契丹貴族痛罵武植囂張也好,哀歎北國日衰也好,心底深處,卻是都盼三妹醒轉,免得生出不必要的是非,于是這些日子來,契丹的王公大臣多有來驛站拜訪者,對武植的不理不睬也不在意,只是送上帶來的藥品,大多是是這些貴族曆代珍藏的山參靈芝之類的補藥,接持的禮部官員也不好不收,不過令武植哭笑不得的是,有一日偶爾翻檢中竟然發現了一包“神仙茶”,也不知道是哪家王公當作靈藥珍藏,現今拿出來獻寶。

幾日間,武植隱隱覺得三妹和後世說得“植物人”有些類似,遼國禦醫也說什麼“氣血阻滯于頭腦”,這可不正隱隱是腦部受創的植物人?不過相通此節,武植心卻沉到了谷底,在這個時代,植物人是不可能活很長時間的,雖說有上好人參吊命,加之三妹體質優異,但時間長了,終究也是撐不下去。

過了幾日,武植實在沒有辦法,想起後世影劇上呼喚植物人的方法,也只有依葫蘆畫瓢,每日坐在三妹床前說話,講故事,唱歌……

石秀和穆弘卻是越來越擔心,貴王現在幾乎整天都悶在三妹房中,不是喃喃低語就是癡癡發呆,偶爾也會低低的哼上一曲,除去用飯,就再也不出來。

兩人擔心卻沒有辦法,若是王妃在此。還可以勸慰貴王,兩人卻實在不知道該如何勸解。

這日,石秀和穆弘站在三妹竹舍外,聽著里面貴王正笑著說話,二人一喜,莫不是扈將軍醒轉了,偷偷從門縫看去,卻見三妹還是安靜的躺在那里。貴王卻正在微笑。

石秀和穆弘對望一眼。滿是擔憂。

石秀忽然咬咬牙道:“不能再這樣下去了!“說著就想伸手推門,穆弘一把抓住他的手,緩緩搖了搖頭,低聲道:“等等看!”

石秀默然半晌,手慢慢放下。

穆弘又想了一會兒,在石秀耳邊說了幾句話,石秀聽得連連點頭,對穆弘伸出了大拇指。

午飯時分。石秀和穆弘早早就進了飯堂布置,當武植慢悠悠走入飯堂時,卻是一愣,飯堂餐桌上竟然空空如也,回頭看看天色。日頭西偏,早到了飯時了。

石秀賠笑湊過去道:“王爺,這幾日吃膩了驛館的飯菜,何不去尋處酒樓消遣一番。”

武植微微點頭,轉頭就向外走去,石秀愕然,本以為自己擅做主張肯定會被臭罵一通,誰知道貴王根本不理這個茬兒,心中歎口氣。和穆弘急忙跟上。

出了驛館拐過十宇大街,就有一家架構宏大的酒樓,看酒樓門。絡繹不絕的客人進出就知道生意定然興旺。

武植大步走進酒樓。酒樓伙計卻是皺起了眉頭,這幾日武植未曾好好梳洗。胡子拉碴地,衣服更是皺成一團,看起來十足破落戶。

伙計方想把武植隨便領到大堂一個角落,卻一眼看見了跟在武植身後的穆弘和石秀,伙計眼里不揉沙子,眼見石秀和穆弘緊緊跟在武植身邊,一付跟班下人神氣,可看那裝扮,那精神勁兒,到哪兒都是爺啊。

“三位官人樓上請!”伙計馬上親熱的招呼起來。

石秀笑道:“給我家老爺最好的閣子。”

伙計看了三人幾眼,有些為難。

石秀道:“怎麼?雅閣滿了麼?”

伙計道:“滿卻是沒滿,不過只剩一間閣子了。”

石秀微怒道:“那還愣著干嘛?還不帶路?”

伙計見石秀脾氣不小,吐吐舌頭不敢再說,在前引路,把三人領上三樓東廂的一間閣乎,挑開門簾,武植三人走去,閣子布局尚好,四壁懸掛名家字畫,角落擺有蒼松盆景,松木紅桌,紫檀木持,倒也氣派。

石秀點點頭:“就這里吧!”順手塞給伙計一把銅錢,伙計馬上喜笑顏開,石秀又道:“把店里的招牌菜,珍藏好酒盡管上!”


伙計笑著答應,轉身欲走,忽又有些不放心,回頭小聲道:“三位官人,小的看您是善人,莫怨小的多嘴,一會兒可莫大聲喧嘩。”

石秀奇道:“怎麼?”

伙計指指隔壁地閣子,極小聲道:“知道閣子里是誰嗎?”

石秀搖搖頭。

伙計有些自得地道:“閣子里可是咱上京數一數二的人物,蕭樞密使蕭大人!”

石秀微微一笑,沒有說話。

伙計又道:“蕭大人最不喜喧嘩,上京人人盡知,三位官人可莫惹到蕭大人!”

石秀看了武植一眼,心說該是蕭大人別惹到咱家王爺才是。

伙計又道:“蕭大人雖不喜別人喧嘩,他自己卻是極吵的……”仿佛在印證伙計的話,隔壁閣子忽然一陣大笑聲,蕭米遠那粗亮的嗓門響起,卻是在大罵蕭奉先,一牆之隔,聽得極請。

伙計歎口氣道:“三位官人包涵些,不然小的給三位換個閣子?”

石秀看看武植,武植擺了擺手,石秀笑道:“不必了。”

伙計道:“既然如此,小的就不多嘴了。”剛想走,又不放心的道:“大官人,蕭大人火氣上來可是張嘴就罵,提拳就打,大官人可莫大聲吵到他!”

石秀笑道:“放心吧,惹不到他地。”

伙計這才有些放心,小聲嘀咕道:“也真是的,哪有一品大員和潑皮一般動手打人的?”

石秀笑道:“聽聞蕭大人克黃龍,如今乃是北國第一勇士。英雄嗎,自然和坐官場上滿嘴斯文的老爺不一樣的。”他嘴上誇地是蕭米遠,其實還是小小拍了武植一個馬屁。

穆弘看著石秀搖頭笑笑,石秀老臉一紅,轉過頭去。

伙計哪知就里,笑道:“也對,蕭大人可是咱契丹大大地英雄,是小的妄言了!”又叮嚀石秀幾句。這才轉身離去。

不多時。酒菜流水價送上,武植悶頭吃喝,石秀和穆弘站在一旁,二人不時對視,若不知底細,還以為這二人有斷袖之癖,在眉目傳情呢。

過不一會兒,石秀對穆弘使個眼色。穆弘會意,正准備把自己准備好的樂子獻上,忽聽隔壁又是一陣大笑,接著就是蕭米遠粗亮的聲音,“要我說。他媽的死就死了,都湊什麼熱鬧?送東送西的,趕著去給她送葬麼?”

石秀和穆弘一愣,看貴王時,武植已經放下了酒杯。

不知那邊又有人說了幾句什麼,似乎在勸蕭米遠,卻聽“啪”一聲響,似乎是蕭米遠在柏桌子,又大罵道:“都是你們這些草包。貪生怕死!你,還有你,不是漢人麼?為何不滾回南朝?”

隔壁閣子一下寂靜無聲。只聽蕭米遠恨恨不平的罵聲,“什麼冠軍將軍?她死了倒好。若是不死,老子就去一刀砍了她……”

武植忽地起身,向外走去,石秀和穆弘急忙跟上,搶在前面為貴王開路,隔壁閣子外幾名衛兵哼也未哼一聲就被石秀和穆弘放倒。

隔壁閣子內,蕭米遠正拍著桌子大罵撒氣,同桌的幾名官員噤若寒殫,大氣也不敢出,看眾官員服色品級不高,想來是想討好結識蕭米遠,不知道說起什麼卻惹得蕭米遠火起。

蕭米遠坐得主位,正背對武植,武植挑簾子進來他毫無所覺,面對武植地幾名官員方一愣神間,卻見武植大步走過來,從旁邊的桌上提起茶壺,掄起茶壺“啪”地一聲,狠狠砸在蕭米遠頭上,茶壺碎裂,滾燙的茶水一下灑了蕭米遠滿頭滿臉,蕭米遠慘號一聲,剛剛轉頭,一張扳凳迎面砸過來,“叮”地一聲,正中蕭米遠腦門,蕭米遠悶哼一聲,仰天栽倒,摔在身後的酒桌上,“咣當”一聲,桌子翻倒,酒菜摔得滿地。

武植還不解恨,也不管蕭米遠滿身油漬肉菜,騎在蕭米遠身上,提拳就打,拳拳不離蕭米遠頭臉,蕭米遠本就被砸地昏頭脹腦,更被武植暴打,只在那里慘叫連連。

石秀和穆弘拔出腰刀,嚇得眾官員怪叫退後,渾不知如何是好。

“啊“一聲驚叫,石秀回頭看,酒店伙計正睜大眼睛看著騎在蕭米遠身上的武植,處于呆滯狀態。

酒店伙計得石秀錢財,心中歡喜,也就殷勤許多,他方想上樓問問三位出手闊綽的官人要不要歌姬,忽聽三樓亂成一團,更有人驚呼:“蕭大人”,伙計嚇了一跳,別是三位官人惹好了蕭大人吧,想起蕭大人喜歡毆打百姓的脾氣,伙計心急火燎,就怕石秀等人惹了蕭寒遠,雖然心中懼怕,還是跑上來看看,就算不敢勸蕭大人,事畢給三位官人買些傷藥也算盡心。

伙計先進地武植幾人閣子,一見閣中無人,心中咯噔一下,暗叫完了完了,急忙去隔壁,誰知道隔壁門簾大開,伙計一眼就看到閣內情形,最喜歡動手傷人的蕭大人卻是被武植騎在身上,打得慘叫連連,看得伙計眼睛都直了,那兩位官人更是提刀恐嚇,那些平日耀武揚威的官老爺嚇得如同沒頭蒼蠅,有鑽桌子的,有躲在屏風後瑟瑟發抖的,只把伙計驚得張嘴結舌,愣在當地。

武植也不知道打了多少拳,心中一陣暢快,數日來積郁之氣一掃而空,腦中一請,緩緩起身,看看地上低聲呻吟地蕭米遠頭破血流,腦袋更腫成豬頭。武植搖了搖頭,雖覺得自己這貴王動手打人未免不成話,但心間輕快無比,回頭對石秀和穆弘笑笑道:“這下可捅出亂子了。”

石秀和穆弘見武植恢複清明,哪還管其他,心中只有喜悅。對視一笑,石秀又對武植道:“王爺先回驛館,這里有小人處理。”

武植微微點頭,自己自然不能和巡城的衙役去官衙,這些事有石秀應付就好了,最多不過是宋遼官員酒樓斗毆,說出去兩國都沒面子,諒也鬧不出什麼大事。

武植轉身。對還在發呆的伙計一笑。指了指蕭米遠道:“這厮太吵了,老爺我最喜請淨!”說著歎口氣,揚長而去。

伙計眼前一黑,險些暈倒,第一次知道,世上還有比蕭大人更霸道的人物。

回到驛館的武植徑自向扈三妹房間走去,穆弘一呆,卻不敢勸阻。武植走了幾步,低頭看看身上衣服,笑道:“還是梳洗一下吧!”

穆弘這才放心,急忙喚來夏荷,武植不帶侍女。都是自己洗漱,現今有夏荷,倒也派上了用場,夏荷當初到了驛館,武植送她大筆銀錢,又遣人送她回南國,夏荷卻是要等三妹醒來才走,武植也不勉強。

說是服侍武植,夏荷也不過幫武植端上熱水。送上毛巾之類,卻是碰也不敢碰武植肌膚,幫武植淨面之類的伙兒是不做的。概因夏荷自己清醒地很。自己身子太髒,就算貴王不嫌棄。自己卻要知道廉恥,能幫貴王端上一盆熱水,送上一條毛巾已經是天大的福緣了。

武植梳洗地干乾淨淨,又換了一套新衣,緩步走入扈三妹的竹舍,遼國對南朝驛館也算盡心了,館中不但有秀美的閣樓,寬宏地房屋,更有精致的竹舍,不管出使遼國地南朝官員性情如何,總能找到自己喜歡地居處。

竹舍中,擺設簡潔,一竹桌一竹持而已,四壁蠟黃地竹牆上懸掛幾幅山水,除此再無別的擺設。

扈三妹靜靜躺在床上,雪白的絲被,映的三妹臉色更為蒼白。

武植默默坐在床邊,呆了半晌,又從懷中掏出三妹的寫下的遺書,看著好半天,才收回懷中,緩緩伸出手,很小心很小心的把三妹額前的幾絲亂發撥開,歎口氣道:“你要我如何你才肯醒來?”

三妹靜靜無聲。

“以前你說喜歡聽我唱歌,為什麼我唱了幾十首你還是不醒呢?”武植看著三妹地面容,輕聲低語。

“我有一樁天大的秘密,你想不想聽?”

“我若是說了,你就醒轉好不好?”武植低聲自言自語,卻渾沒注意扈三妹的小手指輕輕動了一下。

武植默默看著三妹半晌,看著她蒼白的臉,蒼白的嘴唇,一陣憐惜湧上心間,歎口氣道:“你若是想聽我地秘密,就快些醒來,想躺著偷懶卻是不成。”

三妹還是那般靜靜躺著,雖然眼睛緊閉,臉色蒼白,卻仿佛還是天下最驕傲的人,一個睡了仍然那般驕傲的女孩子。

武植沉默半晌,低聲道:“還是那般驕傲,難道你想做睡公主麼?這里可沒有王子……”說著話武植忽然愣了一下,看了看扈三妹蒼白的嘴唇,輕聲道:“王爺不知道成不成呢?”

“你若是不出聲,就是默許了?”武植內心斗爭了好久,揮揮頭,似乎打定了主意。

“你莫說我趁人之危哦!”武植說完,極快的低下頭,吻在了扈三妹蒼白的嘴唇上,扈三妹的小嘴極小,嘴唇薄薄的卻又軟香滑膩,含在嘴里十分舒服,這就是武植的第一感覺,不過武植馬上罵了自己一聲禽獸不如,三妹為了自己生死不知,自己還有心思有這種感覺。

輕輕用舌頭舔著扈三妹地小巧嘴唇,看著扈三妹緊閉的雙眼,心中卻是茫然,不知道該如何做,不過想起在後世聽說過有個妻子每日幫植物人的丈夫刺激下身,終于喚醒了丈夫,想來接吻也差不多吧。

心一橫,武植舌頭慢慢拱開三妹潔白地貝齒,伸入了三妹的嘴里,滿嘴請香,武植閉上眼睛,開始用舌頭挑逗三妹軟膩地小香舌,漸漸的,武植沉醉在嘴里的沁香中,慢慢的淡忘了自己是在救人,在三妹濕潤香軟的嘴舌中,武植醉了。

當感覺到自己的舌頭被兩片軟唇含住時,武植猛的一驚,睜開眼睛,眼前是三妹那大而明亮的雙眼,雙眼中滿是笑意。

武植“啊”的一聲,猛地坐起,驚喜道:“三妹!”

扈三妹眨了眨眼睛,算作招呼,她既然感覺自己用不出力氣,也就不作出勉力掙紮起身的姿態。

“你醒啦!“武植驚喜交集,哪還有平日沉穩模樣,倒像極了毛手毛腳的小孩,說得也全是廢話。

扈三妹又眨眨眼。

武植急急道:“我去找大夫!”說著大步走去,扈三妹看著他的背影,眼里全是笑意。

等郎中匆匆趕來,宣布扈三妹身體沒有異狀,只需好好調養後,驛館中一片歡騰,消息如同長了翅膀一般,馬上傳遍上京,似乎還有人放起了鞭炮,想來是某個消息靈通而又膽小懦弱的契丹貴族,聽得冠軍將軍醒轉,似乎咱上京全城人口不必再給她陪葬,自然要歡慶一番。

甚至正在盤問石秀的遼國官員也松了口氣,冠軍將軍總算醒了,若再不醒,誰知道貴王發起瘋會做什麼事?今天他能毆打樞密使蕭米遠,明天說不准就去拆了郡王府,可是又沒有辦法,總不能把貴王關起來吧?

郎中走後,武植再見扈三妹時卻是有些尷尬,方才只顧欣喜,興奮之後,想起三妹昏迷中,自己卻偷偷親吻她,雖然本意是想喚醒她,但說出來誰信呢?莫說“睡公主”的故事沒人知道,就算知道又如何?不過傳說而已,何況自己後來好似也忘了本意,而是享受起來,三妹醒來自己都不知道,這不是登徒子又是什麼?

不過看三妹卻是大大方方,武植在屋中時,目光總是停留在武植身上,看得武植老臉發熱,三妹卻滿是笑意。

晚間,喂完三妹參湯,武植拿起白毛巾輕輕把三妹嘴角擦淨,笑道:“好好休息吧!若恢複的好,過幾日就可下地走動了!”三妹方醒,郎中吩咐要三日後才可進食,當然進食也不過喝些稀粥,三日內還是只能服用少許參湯。

三妹微微點頭,武植起身道:“我走啦,明日再來看你!”

三妹搖頭,武植責道:“怎麼,還有事?”

三妹眨眨眼,輕聲說道:“秘密!”聲音雖輕,卻請晰的很。

“秘密?什麼秘密?”武植問道,三妹卻不說話,只是看著武植。

武植忽地想起,自己說若是她醒來就告訴她一樁天大的秘密,驚道:“你那時就醒了?”

“能聽到你的聲音……”三妹平日說估就少,現在更是惜字如金。

武植卻隱隱明白,只怕那時三妹已經有了一點點模糊的意識,就是不能醒轉,被自己刺激之下,才慢慢清醒。

武植想到“自己的刺激”時,忍不住朝扈三妹嘴唇看去,才半天時分,三妹的嘴唇卻再不似方才那般蒼白,雖還不似以前鮮豔欲滴,卻也一抹淡紅,襯托著三妹雪白的臉頰,顯得嬌豔無方。

武植咽了口口水,忽然抬頭看到三妹明亮請澈的雙眼,那絲綺念馬上不翼而飛,笑道:“好吧,既然你不困,那我就與你說說!”

武植回身坐下,琢磨了一下,自己的秘密太多了,不過方才所說天大的秘密卻是不能同扈三妹講的,想了想,笑道:“你知道神仙茶麼?”這個算是夠分量的秘密了,也不算欺騙三妹,武植心中給自己辯解著。
marchlin 發表於 2012-11-3 23:40
終卷 我最逍遙 第023章 - 遇刺

“神仙茶?聽說過……”,扈三妹微微點頭。

武植笑道:“知道神仙茶是誰的生意麼?”

扈三妹看了看武植,微微一笑:“是你的麼?”

武植點點頭:“不錯,就是我的!”

扈三妹道:“你說的秘密就是這個?”

武植有些心虛的點點頭。

扈三妹失望的歎口氣,她怎會關心這些事,或許武植若是說背上有幾顆痣也比這秘密要吸引人。

武植笑道:“好啦,你休息吧!”

扈三妹搖搖頭,說道:“唱首曲子吧……”

武植頭搖得撥浪鼓似的,若是三妹昏迷還好,醒轉時自己再唱些情意棉綿的歌曲,臉上可擱不住。

三妹笑笑:“那你去吧。”

武植過去把三妹身上絲被向上拉拉,笑了笑,轉身走了出去,三妹看著他背影消失,低頭看看身上絲被,嘴角浮現出一絲笑意。

幾日後,三妹已經能下地走動,開始只是在房內走動幾步,過不幾日,已經可以在驛館的小花園散步,面色也漸漸好轉起來。

這日,武植陪扈三妹在花園漫步,走了幾步,見三妹情緒不高,笑道:“咱們上街走走吧!”前幾天扈三妹就想出去轉轉,被武植勸阻。

三妹笑笑:“隨意吧。“也看不出有什麼歡喜。

武植當下吩咐侍衛去備車馬。不過當三妹看到驛館門。地馬車,搖搖頭道:“還是走走吧!”武植琢磨了一下頷首同意。

石秀和穆弘在前,武植和三妹在後,七八名侍衛最後相隨。一行人出了驛館,開始游覽上京。

三妹雖然仔細研究過上京地圖,更在這里上演了一場奪宮大戲,卻對上京沒有一絲觀感,此時慢慢散步,聽著武植在旁介紹上京人文地理,倒也津津有味。

一行人走在上京街頭。煞是搶眼。尤其是一身白裙的扈三妹,曾經在上京大出風頭,更被繪影捉拿,掛滿全城的影像還是武植抵達上京前一天才摘掉,上京百姓,可以說沒幾個不識得扈三妹的。

雖然武植等人穿便服,但有扈三妹這活招牌在,街邊路人又哪里不知道這行人地身份?遠遠避開,議論紛紛,看向扈三妹的眼神大多充滿畏懼。

武植看得路邊行人神色。不由得笑道:“三妹,你在上京的名氣怕不下于南朝了,可惜在這里你是凶神惡煞啊!”

三妹笑笑不語,莫說不過契丹外族,就算南朝人人視她如虎蠍,只怕她還是處變不驚吧。

走過幾條長街,武植見扈三妹呼吸微微有些急促,笑道:“回鐸館用飯吧,若是選哪家酒樓。怕酒樓老扳會心里罵娘啊……”

三妹微微點頭,武植對眾侍衛揮揮手:“回驛館!”

就在這時候,三妹忽道:“小心!”話音未落。破空聲中,數十枝利箭呼嘯而來。石秀和穆弘見機的快,早已護到武植身前撥打箭矢,有幾名侍衛卻不及防備,悶聲倒地,附近幾名行人被射倒後更是慘呼不絕,大街上馬上亂做一團。

箭矢是從不遠處一座酒樓三層射出,一輪箭雨灑過,酒樓中湧出幾十名黑衣漢子,黑布蒙面,只露雙眼,手中持有刀劍利器,無聲無息的向武植等人撲來,武植左右張望,拉起扈三妹退入旁邊一處小巷,石秀穆弘等侍衛且戰且退,也進了巷子。

巷子甚窄,更阻住了酒樓上弓手的視線,石秀和穆弘領其余幾名侍衛牢牢守住巷口,對方人數雖眾,身手更是不凡,一見就知道是選出的精兵,一對一地話,怕是比王府侍衛也不遑多讓,怎奈巷口狹窄,又有石秀和穆弘兩大高手拼死相抗,急切間眾刺客卻是進不得一步。

扈三妹看得眉頭一蹙,白嫩地小手伸到武植面前,武植愕然下已經明白她的意思,一把將她拉到身後,“還是算了吧你!”扈三妹被武植拉到身後,小嘴微微嘟起,顯得極不情願,可惜武植眼觀戰況,卻是沒見到三妹的可愛模樣。

站在武植身後觀看著戰況,三妹心中一陣安樂,看看武植寬闊的肩膀,這,就是被人保護的滋味麼?

眾刺客攻不進小巷,忽聽遠處鑼聲響起,卻是巡城官兵到了,為首刺客呼哨一聲,眾刺客極快的散去,石秀等人不敢追趕,而是把守在巷口,一名侍衛跑去驛館調兵。


武植左右看看,招呼石秀道:“去找輛馬車,你家王爺我要裝病!”石秀笑著應命而去,扈三妹眼見武植大模大樣往地上一躺,閉上雙目,嘴里更哼哼唧唧起來,方才心中的溫馨一掃而空,又好氣又好笑,若不是深知武植為人,還真要將他看作無賴。

遼國巡城官兵趕到時,就見南朝侍衛正將受了重傷的貴王千歲移上馬車,貴王臉色煞白,嘴里低聲哼哼,一副將死不死的模樣,巡城統領大驚,上前想問問貴王傷情,卻被石秀一把推開,南朝侍衛都是臉色鐵青,簇擁著馬車向北走去。

巡城統領丟下兵卒,上馬如飛般向城守司馳去,大亂子,這可是天大的亂子啊。

貴王被刺客重傷地消息飛快的傳遍上京,遼國太子耶律教魯斡發下上諭滿城搜捕刺客後,又緊急召見蕭奉先商議對策,上京更是人心惶惶,街頭巷尾到處都是流言。

就在上京權貴亂作一團之時,驛館閣樓中,武植卻正與三妹談笑。

“我想看看。”三妹指了指武植地胸口。

“有什麼好看的。女孩子家也不知羞。”武植在三妹面前,越發放得開。

三妹笑笑,也不勉強。

“三妹,你到底怎麼受的傷?”武植還沒問過她受傷經過。

扈三妹搖搖頭。“我也記不大清了,好像是混戰中被人砸了一下。”用手指了指後腦。

“這次就隨我回京吧,怕是京城的將軍府已經在建著呢。”

扈三妹輕輕點頭,也不問將軍府是怎麼回事。

“王爺!蘭陵郡王前來探訪!”石秀在屋外大聲道。

“請他過來吧!”武植說完急忙躺好,三妹幫他掩好被子,退入了後堂。

半晌後,門外傳來腳步聲。蕭奉先地聲音響起:“貴王。小王來看您了!”石秀推開屋門,蕭奉先走入,見到屋內沒有藥香繚繞,更沒有大夫環伺,不由得愣了一下,武植虛弱的招招手,示意蕭奉先落座。

蕭奉先坐好,關切的問道:“貴王傷勢如何?”

武植搖搖頭,閉上了雙目。

蕭奉先又問了幾句,武植都是哼給幾聲應付過去。過不一會兒,鼾聲響起,武植竟是進入了夢鄉。

蕭奉先無奈,只有告辭退出。

蕭奉先一走,扈三妹從後堂轉出,見武植還在打鼾,也不說話,坐到軟椅上品茶。

武植無奈地睜開眼睛,歎口氣道:“這世上有沒有讓你好奇的事?”

扈三妹放下茶杯。微微點頭。

武植奇道:“什麼事會令你好奇?說來聽聽!”

扈三妹尚未說話,屋外傳來石秀聲音,“王爺。禮部官員到了!”

武植笑道:“讓他們進來。”

幾名官員進來前,扈三妹早已回避。武植和幾名官員說了多半個時辰,幾名官員才笑著告辭而去。

貴王傷重,南朝使團卻突然提出修訂盟約,此次武植使遼,本就是掛著“修訂盟約“的大牌子而來,女真滅國,以前地抗金盟約已經不合時宜,不但宋遼疆域需重新確定,雙方這”兄弟之邦”更需重新樹立關系。

遼人不是傻子,武植地把戲耶律教魯斡和蕭奉先都心知肚明,但卻無可奈何,誰叫上京真地出了刺客呢,而且耶律教魯斡和蕭奉先也大概能猜出誰派遣的刺客,武植遇刺第二日,耶律教魯斡就遷蕭米遠為南院大王,明升暗降,概因如今幽云,中京道,東京道盡在南朝之手,南院編制早已名存實亡,南院官員早已成了閑置。

雖然從此耶律教魯斡少了一大助力,朝中更少了位能與蕭奉先抗衡的重臣,耶律教魯斡卻也只能忍痛割愛,若不做出姿態,貴王的病怕是不能“痊愈”啊。

雙方的疆域談判倒也沒什麼波折,北國倒如今也知道想從南朝手中拿回中京和東京,那是難如登天,不過令北國欣慰的是,南朝對黃龍府的歸屬也沒有異議,作為回報,幽云諸州契丹財玫官員的撤回也就在情理之中。

第一日的談判宋遼雙方都甚是滿意,北國都覺得南朝果然如以前一般,不失謙謙君子風范,誰知道第二日雙方商議互市的城鎮時,問題就出來了,南朝執意要在西北草原劃出一片土地,作為南朝和西北草原部落互市之用。土地雖不多,卻也關系北國地臉面,雙方爭執不下,第二日的會商不歡而散。

因為西北這塊土地,南朝和北國商談了十數天,最後南朝提出互市所得收益一半歸于北國。南朝所要土地本就是一塊空地,若想做互市用,南朝尚需投入大筆銀錢建城,眼見南朝這般堅持,似乎不達目的誓不罷休,更有貴王病情“發作”,言道再不歸國怕是傷重難愈,在盤桓利弊下,耶律教魯斡最後答應了南朝的條件,于是,令北國後來追悔莫及的“上京盟約”就這樣誕生了。

第二日,武植率禮部官員踏上了歸國的路程,蕭奉先出城相送時,似乎有什麼話說,躊躇良久。終于還是沒有開口。

武植有侍衛攙扶,臉色蒼白,見蕭奉先神色,笑道:“我會照顧好芊芊地。看你現今處境也不怎麼好,上京是非之地,還是莫讓芊芊卷入吧。”

蕭奉先糙糙點頭,道:“芊芊勞煩王爺多費心了!”

武植笑道:“咱兄弟不必客氣!”

蕭奉先頷首,拱手道:“貴王一路順風!”

武植這才在侍衛攙扶下登上馬車,看著車隊遠去,又轉頭看看上京上空的烏云。蕭奉先歎口氣。緩步進蜘,”

南朝使團回京正趕上一場秋雨,細雨如絲,微風拂面,武植心情大好,領著三妹直入王府,到得後院,金蓮早率眾女迎了出來,七巧湊到武植身旁,唧唧喳喳說起話來,眼睛卻盯著扈三妹不放。金蓮卻是拉過三妹,問長問短,竹兒見到少時偶像,更是激動不已,眾人說笑著走向後花園,宮娥撐起數十把紙傘,為王爺王妃遮雨,王府後院,歡聲笑語不斷。

秋雨中賞花。別有一番淒美,更讓人沒來由的心生淒涼之意。

蕭芊芊地心境大概就是如此了,游子離家觀秋雨。看過父親地書信後,蕭芊芊低頭不語。情緒十分失落。金芝坐在她身旁小聲勸慰。

金蓮竹兒坐在扈三妹身旁,噓寒問暖,扈三妹頗不適應,不時向武植看來

武植卻是一臉無奈,懷里抱著硬鑽進來的七巧,聽著七巧唧唧喳喳,還要不時插上幾句,免得七巧說自己不專心與她說話。

玄靜卻是抱著千葉子,似乎在給她吟誦詩詞,千葉子不時跟著念上幾句。

說著說著話,七巧似乎想起了什麼生氣地事,撅起嘴巴,氣呼呼道:“相公不在,我和金蓮姐可是被人欺負了!”

武植擰了一把她的小臉,笑道:“誰欺負你們啦?”心說我不在家,你不欺負別人就不錯了,還有人敢欺負你?至于金蓮被欺負,更是無稽之談了,就是蔡京,現今也不敢和貴王府起釁啊。

七巧打落武植地手,氣嘟嘟的道:“還能有誰?就是那個壞女人!”

武植一愣,七巧所說的“壞女人”自然就是王貴妃了,此時知道七巧不是玩笑話,收起了笑容問道:“怎麼回事?”

七巧偷偷看了金蓮幾眼,歪著腦袋思索一下,笑道:“算了,還是不說了,七巧受點委屈也沒什麼!”

武植好笑地看著她,“那好吧,咱們繼續賞花!”轉頭欣賞起秋雨嬌花,不時贊歎幾聲。

七巧眨巴著大眼睛看著武植,半晌後,見武植還是不理自己,氣得起身道:“我去和金蓮姐說話!”從武植懷里氣呼呼站起來,走向了金蓮和三妹,沒說幾句話,好似是金蓮誇了她一句,又眉開眼笑起來。

武植搖搖頭,起身走到金芝身邊,坐下後笑道:“芊芊不必擔心,你父親在上京風光地很!”

蕭芊芊“恩”了一聲,情緒卻是不高。

武植笑道:“過些日子,西北草原建城後你可以去看看父親,也可以居于草原城中,那里距上京不遠,這樣既可以見到蕭兄,又不用卷入上京爭斗!”

金芝聽得急道:“北方那般亂,芊芊如何去得?”

武植想想也是,笑笑道:“我終會想出兩會其美的法子。”又對金芝道:“岳丈的下落我還在打探……”

金芝搖頭歎息:“爹爹若不想被人找到,怕相公是尋不到的。”

武植笑笑,可不是,方臘從自己眼皮底下穿越南朝,自己卻是一無所知。

金芝笑道:“相公不用為我擔憂,金芝只要知道爹爹沒被遼人抓到就好,想來爹爹的日子不會太難過的。”

武植微糙點頭,此時七巧咯咯咯一陣笑,武植回頭,無奈搖頭,這就是受了委屈的人?背上搭上一雙纖纖玉手,金芝笑道:“相公,金芝幫你去去乏!”

武植當然求之不得,愜意的躺在金芝的懷里,故意向上靠了靠,頭正好靠在金芝雙峰之間,軟軟綿綿,舒適無比,金芝一下鬧了個大紅臉,不過蕭芊芊在旁邊,又不敢聲張,若是漏了痕跡還不羞死人?只有漲紅著臉為武植按摩頭部。

武植聞著金芝身上的幽香,看著亭中嬌豔眾女,神智漸漸模糊起來。

等武植醒來才發現自己身處寢宮,看看天色,差不多已經是晚飯時分,武植出得寢宮,問起宮娥才知道,自己睡了後,幾女怕自己受涼,又怕驚醒自己,最後找來軟榻,又怕宮娥腳步不穩,卻是七巧和玄靜兩人將自己抬入了寢宮。

武植想起兩位王妃柞了苦力,不由得搖頭苦笑,更為幾女地細心體貼感觸不已。

等武植再問起七巧所說受欺負之事時,宮娥先是不敢說,武植威嚇幾句,再不敢隱瞞,原來數日前,七巧和蕭芊芊上街,鸞駕與李家言官的馬車走了個碰頭,李家言官雖然秩制下車見禮,卻在鸞駕走過後嘴里胡言亂語,大概說貴王如何如何,不想七巧耳尖,聽個正著,馬上命侍衛去將李言官的馬車車軸偷偷弄斷,害得李言官馬車走沒幾步,“咔嚓“一聲四分五裂,把李言官摔了個七葷八素。

武植聽到這兒給給大笑,饒有趣味的道:“後來呢?後來怎樣?”

宮娥見王爺沒有氣惱,反而十分開心,心下稍安,心說怪不得府中都傳王爺最寵愛葉妃,原來卻是真的,這才放心往下講去。

幾日前,不知道太後如何得知了此事,將七巧召進宮,狠狠訓斥了一頓,更修書一封責備金蓮,言道金蓮為貴王正妃,卻是不能約束後宮,縱容貴王側妃橫行街市,有失貴王臉面,有失皇室臉面,殊為不妥……

武植本來笑吟吟聽著,但是聽到王貴妃修書責備金蓮時,武植的臉色馬上沉了下來,七巧頑劣,偶爾遇些挫折也不是壞事,是以聽得王貴妃訓斥七巧的時候武植只覺好笑,怎麼也想不出七巧如何乖乖站在那里,被王貴妃申斥,正想怎麼寬慰七巧幾句,怎麼和王貴妃說說,莫老盯著七巧時,忽聽得王貴妃修書金蓮,武植火氣騰一下竄起。

宮娥見王爺臉色越來越難看,嚇得低頭不敢再說,心中更是惶恐不安。

“你去吧!”武植壓下火氣,揮手令宮娥退下,又深出一口氣,向飯堂走去……

第二日一早,王貴妃在紫寰殿召見大宋使團,在使團官員將赴遼所見所聞以及盟約等等雜事交代完畢後,王貴妃笑著點頭,吩咐禮部官員前往尚書省送交文書,單獨留下了武植。

“領貴王千歲禦花園相候!”王貴妃吩咐司儀太監,司儀太監應了一聲,顛顛跑到武植身前,賠笑道:“千歲請隨小的來!”

司儀太監將武植領入禦花園一處涼亭,奉上茶點,這才賠笑告退,武植眼望亭外風景,隨意的喝著茶水,大概半柱香時分,太後鳳駕方到。

王貴妃進入涼亭,在那白玉般地石凳上坐下,太監宮娥上過細點退下,武植從頭至尾坐著動也未動,雖說武植上殿不參,但面前是太後,又是武植皇嫂,如此端坐未免失禮,當然太監宮娥也只是心里嘀咕,太後都沒說什麼,他們又哪敢多嘴?

王貴妃坐下後笑道:“二弟臉色不豫,莫不是使遼有什麼不快?”

武植看了王貴妃幾眼,道:“也不過遇到幾個刺客,沒什麼大不了!”

“刺客?二弟沒事吧?”王貴妃明顯吃了一驚。

武植道:“自然沒事,只是弟在外拼死拼活,卻不得體恤,反有人在家欺負臣弟家人,委實令人心寒!”
marchlin 發表於 2012-11-3 23:40
終卷 我最逍遙 第024章 - 李家

王貴妃蹙起眉頭,道!“王爺是說哀家?”

武植笑笑:“太後說是,就算是吧。”

王貴妃道:“王爺不覺得你的嬪妃行事太過麼?”

武植搖搖頭道:“弟卻是覺得太後有些過于苛求!”

“苛求?”王貴妃“哈”的冷笑一聲,“哀家苛求?我看是你太寵溺她們了!把朝中禦史的馬車弄壞這種事也是王妃該做的?”

武植道:“皇嫂如何知道馬車就一定是我家七巧弄壞的,莫不是你家言官說的就是真的?我家七巧就是胡說?”武植換了稱呼,以家事來論理,免得稱呼上自己吃虧。

王貴妃“哼”了一聲:“什麼你家我家?二弟說話不成體統!”

武植道:“那想來李禦史在廟堂上彈劾七巧了?若不然皇嫂如何知道此事?”

王貴妃被說得一滯,有些惱羞成怒:“哀家也是為二弟好,才幫你管教一下後宮,若是不理不睬,只怕你那幾位妃子早晚給你惹出禍事!”

武植笑笑:“惹出禍事算我倒黴好了,卻不勞皇嫂費心。”

王貴妃沉臉道:“你這是什麼話,皇室內戚有過,哀家必然要糾!”

武植道:“那皇嫂最好先管管你們李家,莫叫李家給皇室蒙羞!”

王貴妃氣得騰一下站起,走上幾步:“二弟是教訓哀家麼?”

武植道:“教訓卻是不敢,不過皇嫂行事委實不公。”

王貴妃冷冷看著武植:“有何不公?”

武植道:“皇嫂只看到李禦史摔下馬車,卻沒看到是我家七巧所為,只憑臆斷就責罵七巧,更以書信責備貴王府正妃,難道皇嫂不覺得有些小題大做麼?至于你李家自皇嫂聽政之所作所為有目共睹,卻沒見皇嫂說一句話!”

王貴妃怒道:“我李家怎麼了?”她自然說不過武植,氣急下不免失言。“我李家”三宇一出口武植搖頭歎息:“你李家。你李家,皇嫂,弟很是失望懷……”

王貴妃簡直被氣得七竅生煙,手指武植大聲道:“你不要在這里胡攪蠻纏,說吧,你到底想怎樣?”

想怎樣?武植也愣了一下。他不過一時氣憤。來和王貴妃“論理”,或者說來吵架,至于想怎樣?還真沒想過,能怎樣呢?總不能整治王貴妃吧?

“去和金蓮致歉……”武植脫口而出,不過是後世的本能反應。沒過腦子的話可真是驚世駭俗了。

王貴妃氣得臉都綠了,尖聲道:“你說什麼?”

武植既然說出口,只有死撐。歎口氣道:“倒不必去我府邸,寫封書信道歉也就成了!”心里快速盤算怎麼把話圓回去。

王貴妃臉色由青轉白。又由白轉青,忽然“嚶嚀”一聲,向地上倒去,武植嚇了一跳,急忙伸手接住,幸好王貴妃就在武植身邊,若不然肯定摔在地上,她那細嫩的額頭若是和石板地面撞一下,肯定頭破血流。

王貴妃臉色煞白,眼睛緊閉,卻是氣暈了過去。

武植肚里好笑,心中怒氣消散大半,想想倒也有趣,自己愣把大宋權勢最盛,皇家地位最尊的太後氣暈了過去,口才也不是一般的好了。

稍微得意了一下,卻馬上犯起難來,這可怎麼辦才好呢?石桌旁的圓凳都是沒有靠背的,總不能把王貴妃放地上去喚太監宮娥吧,看看涼亭四周,這里本就幽靜,更有假山擋住視線,又有太後吩咐,想來太監宮娥不敢過來打擾。

武植歎口氣,把王貴妃放在自己腿上,單手攬住她柔軟地腰肢,另一只手去抽她人中,抽了幾下,王貴妃卻是毫無反應,武植苦笑一聲,打消了幫她做“人工呼吸”地念頭,若不然自己登徒子地大帽子是要牢牢戴定了,為今之計,也只有等她自己醒來啦。

王貴妃一身紫紅長裙,長裙上金光燦燦,就是那紫紅繡花鞋也鑲了金邊,盛裝之下,極盡雍容,將這般雍容華貴的夫人樓在懷里,輕輕的,香香的,軟軟的,真是別有一番滋味。

武植抱著王貴妃,看看王貴妃乖乖躺在自己懷里,和金殿上盛氣凌人的太後判若兩人,如今地她才更像一個女人,胡思亂想間,武植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那兩次迷亂的情形,呆了一下,急忙甩甩頭,壓下那股邪火,努力去想金蓮啊,七巧啊,想著想著,卻又想到了金蓮歡好時的嬌啼,七巧在自己身下時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哀求,竹兒取悅自己時的乖巧……


摟著王貴妃圓潤地肩膀,武植浮想聯翩,又有理智禁止自己去想,腦中昏昏沉沉,不自覺的的往懷里樓了摟王貴妃,而此時王貴妃睫毛動了動,慢慢睜開了眼睛,猛然發現自己躺在武植地懷里,又恰巧醒來時武植摟緊了她一下,王貴妃馬上怒氣上湧,貴王不但把自己氣暈,更是大膽包天,竟然輕薄起自己,正待喝罵,卻忽然覺得身乎如浴春風,竟是從所未有的舒服,楞了一下,才發現原來是武植地懷抱溫暖舒適,躺在他懷里,竟是懶洋洋提不起一絲力氣,方才的怒氣忽然消失,王貴妃竟然有些迷戀起武植的懷抱,方想閉上眼睛,卻聽武植一聲驚呼:“太後,您醒啦?”

王貴妃“啊”的一聲,急忙從武植懷里掙脫,又氣又羞,也不知是因為武植攪了自己好夢生氣還是為自己竟然迷戀他的懷抱生氣,或者二者兼而有之吧。

“你回府吧!”王貴妃坐回了自己的座位,冷冷說道。

武植撓撓頭,起身道:“弟告退,方才失言,皇嫂勿怪……”

王貴妃不理他,端起桌上茶杯,狠狠抿了一口。

武植笑笑,剛一邁步。卻“哎呀”一聲。險些摔倒。王貴妃再輕,坐在他腿上半晌,氣血也會受阻,竟然是雙腿有些麻了。

“怎麼了?”王貴妃關切的急急問道。

武植揉揉腿,苦著臉道:“皇嫂太重了……”

王貴妃臉馬上通紅,輕啐一聲。把頭轉了開去。

武植說完就知道自己這個笑話又過頭了。尷尬笑笑,轉身一瘸一拐的向外走去,王貴妃轉過頭,看著武植滑稽的姿勢,忍不住掩嘴輕笑……

第二日。武植正在書齋翻看這些天的情報,門外傳來敲門聲,武植微覺奇怪。自己早已經吩咐了不許旁人打擾,莫不是府中出了事?

“進……”武植話音未落,門已經被推開,探進個笑嘻嘻的小腦袋,不是七巧又是誰?

“相公,沒打擾你吧?”七巧推開門,小心翼翼的問道。

“不打擾,你有事?”武植奇怪地問道,七巧若是沒事不會跑來書齋。

“有一點小事。”七巧坐到了武植書桌前,坐得倒是規規矩矩。

“說吧!”武植把手中紙箋放下,“什麼事?”

七巧道:“聽說相公要在西北建城?”

武植笑道:“不是我在西北建城,是朝廷在西北建城……”

“那還不是一樣,都是建城罷了,相公,為什麼要在那里建城啊?聽說那里沒幾個人地……”七巧好奇地問道。

難得七巧會問起自己正事,何況西北建城正是武植最近最得意的傑柞,自然要在七巧面前炫耀一番:“小不點知道什麼,北方異族層出不窮,西北建城正是為了最大程度上根除這個禍根,說是互市,但為了護城,必然要駐軍,到時就可以影響草原上部族間的勢力,不容一枝獨秀的情況出現,可以扶植一些弱小部族,更可以挑撥他們之間的關系,使得他們內斗不止,這座城會設立渤烈軍司,下屬禁軍兩萬,第一任指揮嘛,我倒挺看好童貫的,這厮雖然有些奸猾,做些挑撥離間,損人利己之事卻是得心應手,這也算人盡其才吧!”

說到這里,武植呵呵笑了幾聲,又道:“南朝更可在渤烈軍建書院,教授各部貴族子弟漢文,使得他們慢慢曉得仁義禮智信,也就是同化他們,要使得他們喜歡過奢華地生活,以南朝生活為榮,而不是向往在馬背上拿刀動槍……”

武植說得唾液橫飛之際,偶一轉頭,卻見七巧打了個大大地給欠,見武植轉頭看來,慌里慌張用手抹去嘴角口水,笑道:“啊,相公果然厲害……”

武植高昂的情緒馬上冷卻,瞪了七巧一眼,坐回了座位,淡淡道:“到底什麼事來找我,說吧!”

七巧笑著蹭進武植懷里,撒嬌耍賴半晌,武植才面色稍和,卻把七巧推開,“再不說我可走了?”

七巧雙臂一張,笑道:“相公急什麼,七巧聽說草原建城急需資金,是以允許商人參與,是也不是?”

武植微微點頭,憑空建一座城池確實耗資巨大,南朝國庫也不過稍有盈余,若不集結民間力量怕這座城十年八年也建不起來。

“啊,岳丈也想參與麼?”武植忽然明白過來。

“是啊,二哥恰巧在京城,聞聽此事就來找七巧商議,相公平日說過我們姐妹不許參與政事,七巧……七巧是不是做得不對?”難得大咧咧的七巧會感到不安。

武植心里樂得要死,說起來商人投資建城自然會得朝廷大力扶持,城池落成後互市中會有不好優惠照顧,最後鐵定會賺個缽滿盆圓,可是初識幾年卻是看不到什麼回報,若不是有遠見卓識,一些庸商怕是不會參與,卻是想不到七巧二哥蠻有頭腦的,葉家若肯出資,加之自己以武家莊名義參與,那剩下的財政缺。也就不會太大,再尋上幾家豪族,幾十戶大戶也就成了。

心里高興,但見七巧模樣,武植卻是歎口氣,做出為難神色,說道:“是啊。早說了這些事你們不該參與地。再說了。岳丈若是有這心思,也不應直接找我,先去戶部備案才是正理。”

七巧委委屈屈點點頭:“那七巧去和二哥說吧!”

“罷了罷了!誰叫咱家七巧王妃說話了,相公我就勉為其難,事情就交給我吧!”武植咬咬牙,似乎下定了決心。

“啊!”七巧歡呼一聲。撲進了武植懷里。“謝謝相公。謝謝相公!”小嘴在武植臉上親了幾口。

武植抱著香香軟軟的七巧,心中大是得意,在七巧耳邊低語了幾句,想是又想起了什麼花樣,七巧臉上一紅。連連搖頭,武植說了半晌,七巧才委委屈屈的點點頭。

抱著七巧親昵了好一會兒。才放她回房,七巧走後。武植忽見桌上落下一只耳垂,想是自己和七巧嬉戲時落下地,急忙撿起來,出了書齋,向七巧追去,七巧正用柳條抽打著路邊青苔,武植追了幾步,方想喚住她,卻聽七巧邊走邊嘀咕,“壞相公,臭相公,就知道欺負七巧,你什麼時候公正過了,還不是想七巧求你,壞蛋!”說著又是一柳枝,把路邊青苔抽飛一片。

武植暗暗咋舌,偷偷止住腳步,看來以後欺負七巧也要換些花樣了,這種擺明欺負她的事還是少作為妙,若不然哪天她急了眼,用柳枝狠狠抽自己一下,看這力道,肯定皮開肉綻。

“王爺,出事啦!”武植正想悄悄走回書齋,偏生一名宮娥跑來大喊一聲,七巧吃驚回頭,見到身後不遠處武植,一下慌了手腳,把柳枝遠遠拋開,想了想,還是腳底抹油,嗖一下沒了蹤影。

武植無奈地回頭,“什麼事?”

“舅老爺,舅老爺被人打了!”宮娥惶急地道。

“什麼?”武植猛地抬起頭,貴王府地舅老爺自然就是潘老大,潘老大也跟著回了京城,把河北酒樓全部典賣,所收銀錢在東京繁華地段盤了座大大地酒樓,現在潘家酒樓在東京也是數得著的幾家酒樓之一,潘老大最近也規矩多了,想是有了自己的錢,自我感覺也算一能上台面的人物了,再不似以前那般無賴,只是吹牛的毛病卻是改不了,暗中盯梢的侍衛回報潘老大又結識了京城很多掌櫃,常坐一起吹牛打屁。

“誰動地手?舅老爺傷勢如何?算了算了,我還是去問侍衛吧!”武植匆匆奔向前堂。

銀安殿中,騎衛一臉自責跪在地上,武植來回踱步,臉色卻很是難看,事情經過聽侍衛講了,動手打人地乃是幾名紈绔,侍衛在潘摟外,聽得聲響趕去時,人家已經停了手,潘老大傷勢不重,但肋骨折斷卻是極疼,當時已經昏厥過去。

至于事情經過,侍衛也不大請楚,伙計只知道潘老大被那幾名客人喚入閣子,閣子里的事卻沒看到。

武植心中冷笑,幾名客人有幾名京城紈绔,其中一人就是李家子弟,除去幾名紈绔外,竟然還有侍禦史張昌,這張昌和蔡京走得極近,武植對他過往請請楚楚,初進禦史台還算正直,可惜後來被蔡京送上名妓鳳兒,如今是不折不扣的蔡黨。

看來蔡京對自己調查的夠詳細啊,潘老大和自己的關系想來他都知道了,至于張昌所為是蔡京指使也好,自作主張也罷,賬,還是要算在蔡京頭上地。

“起來吧,找幾個潑皮,除去李家子弟,把那幾名紈绔都給我打斷一條腿!”武植吩咐著,心中卻是好笑,和黑社會玩斗毆嗎?

“是,屬下這就去辦!”侍衛起身。

“安排做事的潑皮馬上離京,去江南也好,去武家莊也好,總之不要被人尋到。”

持衛應聲,又遲疑道:“那李家子弟和張昌呢?”

“這你就不要管了!”武植坐回座椅,擺手示意侍衛退出。默默思索起來,蔡京是想自己和李家徹底鬧翻啊,自己傷了這幾人,明眼人都知道是誰的幕後主使,若是真把那李家人打傷,倒遂了蔡京心意啊。

至于張昌,身為朝廷命官,若真命潑皮打了他,一是事關重大。不好收場。二對官場影響太惡劣了。只有慢慢想法子消遣他了。

想想自己這段日子行事,少了許多思量,就說昨天跑去和王貴妃爭吵,現在想想有何益處,自己似乎和王貴妃幾次意外後,有些浮躁起來。現在,是該好好思量如何面對李家地時候了……

李家府邸在朱雀門外一條巷子,這巷子也因為李家而被市井稱為“李家巷”。

這日的李府,府前張燈結彩,黃土灑地,今天。是太後娘娘李府探親地日子,李崇山,也就是李家當家家主。早早就率李府乎孫候在府前。

李崇山等有爵者,皆秩品服大妝。府內各處帳舞蟠龍簾飛彩凡金銀煥彩,珠寶爭輝,鼎焚百合之香瓶插長春之蕊靜悄無人咳嗽,

李崇山眾人正等得心焦。忽聽遠方馬蹄聲響,接著一對紅衣太監騎馬緩緩的走來,至西街門下了馬,將馬趕出圍幕之外,偵垂手面西站住。半日又是一對,亦是如此。少時偵來了十來對,方聞得隱隱細樂之聲。一對對龍旌鳳簍,雅羽夔頭,又有銷金提爐焚著禦香;然後一把曲柄七鳳金黃傘過來,偵是冠袍帶履。又有值事太監棒著香珠、繡帕、秋盂、拂塵等類。一隊隊過完,後面方是八個太監抬著一頂金頂金黃繡鳳大轎,緩緩行來。

李崇山等連忙路旁跪下,早飛跑過幾奎進溶來呈扶起李炭山心八那出轎抬進大門、入儀門往東去,到一所院落門麗“有執糙太毖瑰請石轎滅衣。于是抬轎入門,太監等散去,只有昭容、彩嬪等引領王貴妃下轎。只見院內各色花燈煙灼,皆系紗綾紮成,精致非常。上面有一匾燈,寫著“體仁沐德”四字。王貴妃入室,更衣畢複出,上轎進園。只見園中香煙繚繞,花彩繽紛,處處燈光相映,時時細樂聲喧,果然一派望族氣勢。

後花園中,王貴妃問了李崇山幾句話,又見了李家眾女子夫人,至于李家男子,卻是不得見的,最後王貴妃命喚來王氏,也就是李推官夫人,和她關系最好。

王氏進得花園涼亭,磕頭行禮,王貴妃笑道:“歡兒何必多禮?”歡兒乃是王氏乳名,王貴妃未進宮前叫慣的。

王氏聽了王貴妃還是稱呼自己乳名,心中這個美啊,雖說以前王貴妃省親也喚自己乳名,但那時王貴妃不過是貴妃娘娘,就算得寵,名分不在,如今卻是垂簾聽政地太後,天下第一人,和那時不可同日而語。

“太後,禮不可免!“王氏還是規規矩矩地磕頭。

王貴妃屏退太監宮娥,笑著過去拉起道:“現今沒外人了,快起來吧,在宮里就沒一個人能說說話,怎麼到了家里,還是如此?”

王氏笑道:“太後尊榮,哪有人配地起說話?”

王貴妃歎口氣,搖搖頭道:“早知今日,當初也就不做這太後了。”說著話坐回軟椅,神色有些黯然。

王氏不敢接言,低頭不語。

“家里都還好吧?”默然半晌後,王貴妃問道。

“都好都好。”王氏急忙回話。

王貴妃歎口氣,這才發現無論如何也找不回當初和王氏談笑的輕松愜意,心中空落落的,難道以後的日子,真的再也沒有人可以與自己說笑談心?或許,只有他吧?也就他在自己面前還是那般輕松自如全文字小說閱讀,盡在ωар.1⑥κ.cn(1⑹κ.Сn.文.學網,甚至不怎麼把自己看在眼中,有時候想想,和他吵上一架卻是比聽著旁人滿嘴阿諛有趣許多,只是他,太無賴了……

王貴妃搖搖頭,不再胡思亂想,問了王氏幾句話,王氏一一小心作答,王貴妃一陣無趣,歎道:“歡兒,最近有什麼趣事麼?”

王氏也看出王貴妃意興闌珊,眼睛轉了一下,笑道:“太後,今日京里還真有一件趣事。”

王貴妃眼睛一亮:“快快講來……”

王氏道:“前幾日,京城里幾位少年子弟都被人傷了腿,聽說是被街上潑皮傷的,聽大夫說,這幾人以後下地都需拐杖,給給,實在有趣……”

王貴妃皺起眉頭,這有什麼有趣地,不過想想,以前歡兒說話也是這般口吻,自己卻是極喜,難道自己漸漸變了?
marchlin 發表於 2012-11-3 23:41
終卷 我最逍遙 第025章 - 太後姐姐

第025章 - 太後姐姐

王氏笑道:“說起來這幾名子弟也夠倒黴的,都是小六的朋友,前一天還在一起吃酒呢,第二天就被人砸斷了腿,唉……”小六乃是李崇山孫兒,李推官大哥之子,在李家第三代子弟中排第六,也是李崇山最寵愛的子弟。

“怎會被人傷了腿?”雖然不關心,但見王氏說得熱鬧,王貴妃還是問了一句。

“這就不知道了,不過聽小六說前一日他們一起吃酒時曾經傷了人,想來是那人報複吧。”王氏裝作漫不經心的說道。

“小六又去惹事?”王貴妃皺起了眉頭。

“也不算惹事啦……”看王貴妃神情不悅,王氏急忙辯解,“要說小六也是對太後您的一片赤誠啊……”

王貴妃眉頭大皺,沉默了一會兒才問道:“到底是怎生事情?”

王氏笑道:“還不是那酒樓東家,依仗自己是貴王妃叔父,仗勢橫行,小六他們幾個看不慣才教訓了他一頓,想不到貴王做事卻也狠辣,那幾名子弟第二日就被打斷了腿,當時妾身嚇得要命,就怕小六也被殃及,誰知道貴王卻也識趣,就是沒有動小六……”王氏得意詳洋,她在大名府可是被武植整治過,恨武植的要死。

王貴妃看了王氏幾眼,淡淡問道:“貴王妃叔父?”

王氏點點頭:“是貴王正妃叔父,就是被先皇冊封青陽開國伯的那位,好像喚作潘老大。整日就知道惹是生非,貴王也不管辦……”

王貴妃擺擺手:“夠了。明明知道對方乃是在冊的伯爵,卻敢無故毆打,小六地膽子,李家的膽子可是越來越大啦……”

王氏簌地一驚。偷偷抬眼看去,王貴妃面無表情,看不出什麼喜怒。

“召李崇山來見哀家……”王貴妃擺擺手,兩旁宮娥走上來放下王貴妃座椅上的軟簾,王氏大驚,按典王貴妃此舉自然是理所應當,但以往王貴妃待李家甚是親厚,在李家未曾垂過簾,今日之舉可是破天荒第一遭。王氏驚懼之下,卻也不敢糾纏。行禮退出。

不多時,李崇山匆匆趕到,六十多歲年紀,須發皆白,面目紅暈,看起來老當益壯。

“臣李崇山參見太後!”規規矩矩的行起叩拜大禮。

“平身賜座。“隨著王貴妃的吩咐,宮娥搬來軟墩,李崇山小心翼翼地坐下,也不過是半個屁股稍微沾了邊而已,還不如站著舒服。李崇山卻沒工夫想這些,聽兒媳說太後不悅,匆忙間也來不及問詳情就匆匆趕來。李崇山心里實在忐忑不安。

“叔父,聽聞李家人丁興旺,家業日上,哀家很是欣慰……”

“這也是托太後的福!”李崇山趕緊謙遜。

“哀家可不敢當……”王貴妃想說幾句重話責備,但見李崇山蒼白的須發,想起昔日李家的恩情,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歎口氣道:“叔父卻是要好好教導子弟,要知道盛極而衰,哀家卻不想下次省親時要喚叔父為李卿,叔父,哀家的意思你明白麼?”

李崇山額頭冷汗簌簌而出,雙膝一軟,跪在地上:“太後聖喻,臣必銘記在心!”

王貴妃歎口氣,實在沒心情再待下去,擺擺手:“擺駕回宮!”太監宮娥齊聲呼喚,李崇山跪在地上動也不敢動,眼見一隊隊太監宮娥棒著香珠、繡帕、漱盂、拂塵行到涼亭前金頂金黃繡鳳大轎之旁,又有太監引路,引領王貴妃上轎,又如來時一般,紅衣太監上馬在前引路,大轎出了李府後,馬上又跟上錦衣金甲的侍衛,一行人浩浩蕩蕩奔西街門而去。

李崇山跪在府前,直到太後鸞駕影蹤不見,才慢慢起身,心中卻是驚懼難當,回了園子,命人傳來王氏,打探到底說了些什麼使得太後盛怒,等王氏結結巴巴說出小六之事後,李崇山差點沒氣死,雖說李崇山對武植也不怎麼待見,但明目張膽去和貴王作對,更打傷貴王府舅老爺,青陽開國伯,這不是枉妄得沒譜麼?難怪太後會說出盛極而衰的話語。

李崇山大怒下命人喚來小六,家法伺候下,軟棍將小六抽得哭爹喊娘,最後李崇山更拉上小六前去貴王府致歉,不過在貴王府卻吃了閉門羹,府前王府侍衛言道,貴王身體不適,概不見外客。


李崇山只有悻悻而歸,但是想想也難怪,權勢最盛的親王被一外戚欺負到頭上,心情能好的了嗎?尤其是聽聞那幾名紈绔子弟都被人狠狠教訓過,卻獨獨放過了小六,貴王也算給足了李家面子,不願見自己也在情理之中。

貴王抱病閉門不出,更十多日不曾上朝,朝中大臣紛紛前往拜望,知道些底細地歎息不已,先皇的兄弟,當朝皇叔,名聲遠播海外地賜锏親王竟然被一外戚氣得抑郁在心,不由得不令人感慨,武植這次弱者形象扮的極為成功,很多對他的強勢地位隱隱不安的大臣也轉變了態度,第一次感覺到,原來貴王也不是那般強橫,也有吃癟的時候啊。

王府中武植樂得逍遙自在,和幾女嬉戲賞花,偶爾裝病見見大臣,日乎極為輕松。

而這段日子,朝中卻忽起波瀾,侍禦史張昌上表彈劾蔡京包庇侄兒胡作非為,難為百官表率,一石激起千層浪,張昌和蔡京關系親密眾所周知,怎麼也想不到張昌會在文德殿上直言蔡京之過,王貴妃將張昌的文書發到大理寺,令大理寺詳查蔡九,鬧騰了幾日,均是查無實據的事情,王貴妃斥責了張昌幾句,事情不了了之。沸沸揚揚的“蔡九案”卻成了朝臣議論地焦點,尤其令人猜不透的是張昌。不知道何以他要彈劾蔡京。

貴王府地書齋中,武植和吳用卻是在得意的大笑,吳用雖也在笑,不過低聲賠笑。武植卻笑得甚是歡暢,“先生之計果然高明……”武植心里卻是加上了陰毒二字。

數日前,幾名潑皮綁了鳳兒,更剝得赤身裸體送到了爛醉的蔡九床上,蔡九醒來見到身邊美人兒當然不會客氣,二人胡天胡地之時張昌趕到,見狀簡直肝腸寸斷,當場和蔡九厮打起來,更氣沖沖趕到了蔡京府邸。偏偏那時候貴王正拜會蔡京,蔡京脫不得身。又不知張昌何事,為避嫌只好不見,張昌氣憤填膺,這才與蔡京決裂,而蔡九嘗過鳳兒滋味,更舍不得放走,鳳兒正值青春,張昌本就喂不飽她,更加之蔡九大把銀錢灑下,比之張昌出手闊綽許多。也就一門心思跟了蔡九,如此一來,張昌和蔡九深仇大恨結下。待蔡京知道時,為時已晚。就算把鳳兒送回也于事無補,去見張昌更被拒之門外,蔡京一氣之下也就不再管他,以為過幾日再釋清誤會,卻不想張昌不知道被誰慫恿,在文德殿彈劾起蔡京,直把蔡京氣得暴跳如雷,從此蔡京張昌勢如水火。

“王爺,小生卻是不知道為何花大力氣使得張昌和蔡京反目,張昌不過是禦史,和蔡京反目卻是傷不了蔡京皮毛,王爺費偌大氣力,卻又不加掩飾,蔡京必定知道事情是王爺做地,王爺這樣做地意圖小生實在猜想不出。”吳用小心翼翼地問武植。

武植笑笑:“你猜不出?”

吳用連連搖頭。

武植笑道:“無他,令他郁悶而已。”

“啊?”吳用瞪目結舌,耗費偌大精力,就是想令蔡京生些悶氣?

武植笑笑,蔡京不同于高俅,高俅自認聰明,其實很有些自作聰明而已,弄些花樣扳倒不是難事。蔡京卻是真正意義上的權臣,行事四平八穩,實在難以抓到什麼把柄,尤其是如今在廟堂上,緊隨王貴妃步伐,對新政早已放手,更安撫昔日元佑黨,對付他,自己也實在無從下手,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不過卻也不能讓蔡京好受,既然他出手挑撥自己和李家關系,自己自然要令他大大郁悶一把,而且以後如今日之事,十天半月弄上一回,不知道能不能把他氣瘋,亂了陣腳呢?若是他哪日能露出個大大的破綻,自己在紫寰殿狠狠砸他一锏,那可就太舒服啦。

這就叫做我不打你,我膩味死你吧?

武植美滋滋的想著,吳用在旁見貴王臉露微笑,那微笑中卻隱隱有一絲險惡,心中一寒,知道貴王又在琢磨什麼害人的事情了。

門輕輕敲響,吳用慌忙去開門,門外是一宮娥,武植見是杏兒,招招手,示意她進來,杏兒磕頭行禮:“王爺千歲,太後到了!”

武植一愣:“太後?她來做什麼?”說著話起身。

杏兒道:“太後現在後花園和幾位王妃敘估,說王爺安心養病就好,不令奴婢等打擾王爺,但奴婢想了想,這般大事怎能不告訴王爺。

武植笑笑,回身坐下,笑道:“你做得很好,下去吧!”想來王貴妃是輕裝來訪了,若不然就算令侍衛太監等不得打擾自己,自己也該能聽到動靜,就是不知道她來做什麼?

杏兒得武植誇了一句,歡天喜地的行禮退出,武植琢磨了一會兒,搖搖頭笑道:“算了,不去就不去,難道那婆娘還敢上門欺負人不成?”

吳用聽得頭皮發麻,稱呼太後“婆娘”?貴王的膽子還真不是一般的大啊……

後花園涼亭,除去幾名侍奉地王府宮娥就只有王貴妃和武植的幾位王妃,涼亭中三張石桌,每張石桌旁是四五張石凳,石桌石凳均為純白,仿佛白玉雕刻,玲瓏剔透,十分精美。

王貴妃坐在最南地石桌旁,旁邊坐著金蓮和金芝,另一張稍稍靠北的石桌旁,坐著七巧,玄靜和竹兒。王貴妃正笑著與金蓮金芝敘話,看起來十分高興。

“金蓮。李家的事你別放心上,我已經責罵過他們,咱們皇家人不與他們一般見識!”王貴妃拉著金蓮的手,笑著說道。

“金蓮知道啦。謝太後關愛!”金蓮溫婉一笑,親熱中又不失禮節。

“和你說了叫我姐姐,你若實在不願,喚我皇嫂也成,太後太後,我耳朵都快出繭子啦!”王貴妃有些嗔怪地道。

金蓮笑道:“那金蓮喚你皇嫂吧!”

王貴妃馬上喜笑顏開,“這才對嘛。”看向金芝,金芝微微一笑:“皇嫂。“王貴妃高興的應了一聲,想了想。把手腕上地碧綠玉鐲摘下,套在了金芝手上。“也沒什麼好東西,這個給你吧!”至于金蓮,王貴妃早備好了幾件精致首飾,方一見面就送了金蓮。

金芝推辭不得,只有謝過王貴妃。

這時王貴妃看向了七巧,七巧嘟著嘴,徑自看著涼亭外風景,看來對王貴妃訓斥自己還是耿耿于懷。

“七巧,來……”王貴妃對七巧招招手,七巧本不想理她。玄靜在旁使勁拉她衣襟,連連使眼色,七巧無奈的起身。無精打采的走了過去。

“七巧,還對皇嫂不滿麼?”王貴妃滿臉微笑的道。

“沒有啦……”七巧不情不願地說道。

王貴妃笑笑。拉著七巧的手,把別別扭扭的七巧拉到身前,用手擰擰七巧地小臉:“長的真俊,怪不得你家王爺最疼你,為了你可是和皇嫂大吵了幾次呢……”

七巧被王貴妃捏地有些疼,不耐煩的打掉王貴妃的手,方想抱怨幾句,忽然聽得王貴妃的話,眼睛一亮:“相公最疼我麼?”

王貴妃笑道:“那是自然,若不然怎麼會為了你和皇嫂吵架?”

七巧欣喜地道:“真的麼?那姐姐給我講講……”說著坐到了王貴妃身旁,這一聲“姐姐”喊得王貴妃心花怒放,笑著攬住七巧,說道:“講講就免了吧,難道你喜歡聽你家王爺和姐姐吵嘴?”

七巧嘻嘻笑道:“那又怎麼了?以前我還經常和相公吵嘴呢……吵嘴才親熱啊……”

王貴妃臉上一紅,這七巧怎麼比貴王還口無遮攔?真是有其夫必有其婦……金蓮幾女相對苦笑,不過看王貴妃並沒有生氣地神氣,也就由得她。

“姐姐,快說說,相公怎麼疼我啦?”七巧拉著王貴妃的手不依不饒。

王貴妃被七巧纏得無奈,只好亂說了幾句武植如何誇七巧的話語,七巧美滋滋的連連點頭,王貴妃見她一襲嫩黃長裙,俏麗可人,在自己身邊笑吟吟更添可愛,忍不住誇道:“果然是個小美人兒,唉……看著你姐姐還真覺得自己老了……”

七巧笑道:“姐姐哪里老了?姐姐才是大美人兒呢!”說著話忽然摟住王貴妃脖頸,在王貴妃臉上親了一口,笑道:“姐姐美的七巧都想咬一口呢!”

眾女全部愣住,王貴妃更呆在當地,摸著自己的臉說不出話,金蓮急忙道:“皇嫂,七巧她……”

王貴妃擺擺手,看著七巧無奈的笑笑,歎口氣道:“這孩子……真是頑皮……”

七巧吐吐舌頭,知道自己又失禮了,悄悄挪到了金蓮身後,王貴妃好半天才恍惚回神,和幾女說笑起來,說了幾句話,金蓮忽然道:“皇嫂,金蓮恰有一事,若不是皇嫂今日到了,金蓮還想進宮和皇嫂一敘呢……”

王貴妃笑道:“什麼事?你家王爺都辦不成麼?”

金蓮道:“就是關于扈將軍……”聲音漸漸低下,涼亭中,不時傳出眾女的歡笑。

自從這日之後,七巧卻成了王貴妃眼前的紅人,那姐姐姐姐喊得王貴妃甜到心里,加之七巧純真不做柞,王貴妃歡喜地不得了,隔三差五就將七巧喊進宮,沒人的時候,兩人相處的儼然親姐妹一般,親熱地不得了。七巧得王貴妃寵愛,從此更是無法無天,有時候捅出漏子卻也不再找武植,而是直接去尋她那“太後姐姐”搞定,是以以後的日子七巧到底闖了多少禍。就是武植也不甚清楚……

王貴妃過府第二日,武植病愈。第一次上了早朝,而在這天,對帝國地未來有重大影響地幾條人事任命落定塵埃。

首先是秦鳳路經略使種師道遷殿前司都拈揮使,原殿前司馬軍司龍神衛都指揮使劉延慶遷為秦鳳路經略使。

其次在樞密院懸而未決的冠軍將軍差遣之事經太後朱批。塵埃落定。

冠軍將軍扈三妹北伐中屢立戰功,提舉為殿前司副都拈揮使。

殿前司總管京城馬步數十萬禁軍,拈揮使關系重大,也就是俗稱地殿帥,以前高俅的職位,現今的殿帥改為種師道,扈三妹年紀輕輕,卻成為京城禁軍副帥,卻是天時地利人和三者得之而成。京城守舊勢力雖不甘願被一女子委以京城重任。怎奈太後堅持,又有貴王這等分量的靠山。加之扈三妹在北伐中屢立奇功,就是亂軍中不知道被哪個小校砍死地遼國五王子的功勞,也被算在了扈三妹頭上。

更何況,殿前司正職為文人,副職才由武將,而殿前司都指揮使可列朝班,副都指揮使卻是上不得廟堂,雖品階相差不多,文臣武將的地位卻天壤之別,保守的大臣雖不甘心。卻也沒人願意為了區區殿前司副都指揮使的職位和太後還有貴王鬧翻。廟堂上吵嚷了幾句後,也就聽之任之。

至于被委以西北重任的劉延慶。卻是種師道慧眼識珠,一手提拔的人才。他世為將家,雄豪有勇,數從西伐,立戰功,積官至相州觀察使、龍神衛都指揮使,是不折不扣的良將。

除去種師道,扈三妹,劉延慶三人的任命,有西北草原設渤烈軍,軍指揮使童貫,還有大定府和遼陽府去陪都號,也就是以後不再稱為京,設東北遼甯路,吉林南路,宗澤為遼甯,吉林南路兩路經略使,加少保,知遼陽府。少保為加官,從一品,宗澤從此正式列為帝國一品大員之列。

這是太後聽政後第一次大規模地人事變動,簡直就和武植的心思一模一樣,武植站在文德殿龍階之前,聽著一項項任命,心中一直歎息,似乎比皇兄在地時候還要得心應手呢?

蔡京卻是默不作聲,不過眼角瞟過一直怒視自己的張昌,心中一陣歎息,揉了揉太陽穴,最近頭疼的老毛病又開始犯了。

“若是沒什麼事,眾卿就散了吧!”眼看將到午時,王貴妃准備退朝。

“臣有本!”張昌站了出來。

王貴妃皺起眉頭,微微頷首。司儀太監慌忙下去接張昌手上本章。

“臣彈劾左仆射兼門下侍郎蔡京在開封府任上,畏懼權臣,阿諛奉承,曾直斥新法禍國殃民,曾和元佑黨人勾結一氣!”張昌一邊大聲說這估,一邊怒視蔡京。

武植險些沒笑出聲,張昌真是瘋了,三十年前的老賬也翻出來了。

三十多年前,蔡京初入仕途,知開封府時乃是王安石變法的急先鋒,誰知道司馬光任相,下令廢罷王安石推行的新法。蔡京按照限令于五日內在開封府所屬各縣全部改募役為差役,受到司馬光的稱贊,成為反對變法的代表人物。數年後,哲宗親政,蔡京任權戶部尚書,又力助哲宗重行新法,到得徽宗,蔡京更把昔日反對變法的大臣都列為元佑黨,稱為奸黨。

對他這兩面三刀的作法朝臣大多深知,卻第一次有人當面怒斥他,更是在文德殿上,聖上和太後之前。

蔡京面無表情,看也不看張昌,只是從那微微抖動地袍袖可見他火氣有多大。

王貴妃也是無奈歎息,她也不知道這位侍禦史是怎麼了,怎麼對首相這般不滿,以至于三十年前的老賬也要翻出來。

武植幸災樂禍的在一邊看熱鬧,對張昌地心理大致有了了解,想必這厮當年為了鳳兒放棄自己堅守的信念就很是痛苦,由此也可見鳳兒在他心中地地位,誰知道老了老了,他最珍惜的人卻背叛了他,放棄信念守護的人背棄了他,對他的打擊有多大可想而知,若是在後世帶他去做下精神檢查,說不定已經被刺激的精神不正常了。

“呈上來吧!”王貴妃雖然無奈,還是命太監將張昌的表章呈上。
marchlin 發表於 2012-11-3 23:41
終卷 我最逍遙 第026章 - 夢遺的王爺

司儀太監將表章呈到偏殿,王貴妃草草翻了幾下,低聲吩咐了幾句,司儀太監尖細的嗓門響起:“百官退朝!侍禦史張昌紫寰殿見駕……”

大臣三三兩兩走出文德殿,武植走在蔡京身後,看著蔡京四平八穩在前面晃悠,武植一陣好笑,快走幾步,追到了蔡京身旁,笑著打了聲招呼。

蔡京轉頭見是武植,笑道:“貴王何去?要不要和下官去吃幾杯酒?”

武植笑道:“蔡相相邀,小王怎敢不從,不過下官還有些要事,改日,改日吧……”

蔡京笑笑:“貴王現在忙的緊啊……”

武植搖頭道:“哪比得上蔡相,蔡相憂心國事,卻被宵小煩擾,唉……”

蔡京道:“跳梁小丑而已,太後自有公斷……”

武植點頭:“那是自然,蔡京為我朝盡心盡力三十余年,又豈是幾句誣陷之詞可以詆毀的?”

二人說說笑笑向宮門走去,兩旁大臣皆笑著與二人招呼,禁宮內一派和諧景象。

也不知道王貴妃與張昌說了些什麼,自那日後,張昌卻不再無理取鬧,令武植啼笑皆非的是,張昌似乎開了竅,再不信。胡言,但隔三差五,總要述說蔡京的不是,雖然大多是雞毛蒜皮的小事,例如蔡京某日上朝時朝服下擺不顯眼處不知道怎麼沾了絲油漬,張昌卻是馬上見到,立刻出班指責蔡京失儀,說到最後,直接引申為蔡京對新皇不敬,先皇在時從未見他儀容出過問題。害得蔡京後來每次上朝前。都要下人從頭到腳仔細審視幾遍,免得出什麼紕漏又被張昌抓到。

又有一次,蔡京馬車過鬧市時不小心碰到位老婦,蔡京當時匆忙,只命下人賠了錢,卻未下車,不知怎地又被張昌知曉,第二日廟堂又是好一通嘮叨。直把蔡京搞得怒也不是,笑也不能,偏生王貴妃又沒有將張昌趕出禦史台的念頭,蔡京從此只好謹小慎微,免得又被張昌抓到什麼把柄在廟堂上大書特書。

就這般,大宋朝廷在一種詭異的氣氛中度過了新皇第二年。轉眼間,已是宣和三年春天。

這年春天,上京有兩件惹人注目的大事。第一件,自然是新皇登基後第一次科考,去年州府解試和禮部的省試已經結束,影響入選舉子一生命運的殿試將在月後開考,各路精英舉子彙集京城,只等決定他們命運地那一天。

今春地第二件大事,就是貴王和冠軍將軍的婚事了,據說是太後撮合,具體詳情卻是不為外人知,不過從年後。貴王府和冠軍將軍府就開始陸續收到朝臣的禮物,如今議論的焦點卻是婚後冠軍將軍的職務要不要解除,本來這也不是什麼值得討論的問題。就是與武植關系最親密的種師道,也認為扈三妹該當立即被解除軍務。哪有王妃擔任將軍的說法?誰知道貴王和冠軍將軍婚期地日子都己經敲定,太後卻偏偏沒有下旨免去扈三妹軍務,朝臣議論紛紛,不過婚期尚未到,也就沒人願意先去捅破這層窗戶紙,若是太後想在婚期那日頒旨,此時去多嘴豈不是徒惹太後不快?

扈三妹的冠軍將軍府早就落成,扈太公和扈夫人以及扈成也搬來了京城居住,三妹終于要出嫁了,扈太公得到消息當日,熱淚盈眶,感激上蒼,女兒終于不必孤苦一生,尤其是所嫁之人是這般的大人物,從此扈太公一族步入准外戚行列,從地主到皇親,扈太公豈能不叩謝上天?

至于武植除了口是心非的埋怨了金蓮幾句,說她不該和太後提起此事外,心里卻是美滋滋的,只是想起三妹那淡漠的神情,武植就有些心虛,很難想象這般冷漠地女子會成為自己的夫人,尤其是想到洞房花燭,武植想起來就頭疼,好似自己即將要褻瀆一件完美的圖騰。

這日晚間,和七巧癲狂之後,武植靜靜躺在軟軟地高床上,看著懷中七巧愁眉苦臉的睡姿,武植笑笑,自己食髓知味,似乎越來越像荒誕的帝王,尤其是和七巧在一起,什麼花樣都想試上一式,雖常常搞得七巧苦苦哀求,但小丫頭卻從沒拒絕過自己,想起剛才的瘋狂,武植心中又是一團火熱,樓緊七巧親了幾下,七巧眼睛微微睜開,咿呀的呢喃幾聲,又睡了過去。


下床倒了杯涼茶咕咚咕咚飲下,真想再去和金蓮等嬌妻親熱一番,但又怕被幾女認為是荒淫無道的王爺,武植也只有忍下,灌了幾口涼茶,一線冰冷從喉嚨直到小腹,武植才漸漸平息下欲火。

心中苦笑,果然是飽暖思淫欲啊,自己如今日子極為悠閑,每日酒食都是極為滋補之物,搞得日日火氣旺盛,不過每日早間打熬力氣難道還去不了這些火氣?

武植胡思亂想了一會兒,才又爬上床,抱緊香噴噴的七巧,又用力親了幾口,才合上雙目,慢慢進入了夢鄉……

睡夢中,武植隱隱作了一個香豔的綺夢,似乎睡夢中樓緊了七巧,卻又和平日摟抱七巧的感覺不一樣,懷中的七巧似乎更加小巧,小胳膊小腿粉嘟嘟,冰冰涼,抱在懷中十分舒適,更奇怪地是,七巧不像平日那般聽估,在自己懷里拼命掙紮,卻激起了武植的好勝心,將她牢牢抱住很是猥褻了一番,最後隱隱記得頂著七巧光滑的小腹泄了身,然後就沉沉睡去了。

神智漸漸請醒,馬上感覺到大腿根一片冰涼,武植一陣頭疼,已經四五個老婆了,竟然還會夢遺,說不去豈不笑死人?

慢慢張開眼睛,方想笑著令七巧去給自己拿套新褻衣,卻猛地呆住,徹底地呆住,就見自己懷里。哪里是什麼七巧。千葉子滿臉淚痕,躺在自己臀彎中,小臉上的神情卻和七巧神似,也是皺著眉頭,愁眉苦臉地。

千葉子只穿了件繡著鯉魚娃娃的紅肚兜,雪白的小胳膊裸露在外面,卻是比肚兜上鯉魚娃娃還要漂亮可愛。

此時武植才猛地驚覺,自己地腿也和千葉子粉嫩的小腿纏繞在一起。雖說肌膚相貼處舒適難言,但這算什麼?猥瑣幼女麼?

武植慢慢向後挪動,千小心萬小心,令武植最尷尬的事情還是發生了,千葉子長長的睫毛動了動,慢慢睜開了她漂亮的大眼睛。

武植呆呆看著她。腦海里一片空白。

“哥哥……”千葉子的大眼睛還是那般天真無邪,直把武植看得無地自容,恨不得找條地縫鑽進去。

千葉子用小手抹去眼角淚痕。笑了一聲:“哥哥晚上把千葉子弄哭了,那麼大力氣抱千葉子,還有,還有那硬東西……硌的千葉子好難受……”

武植老臉通紅,正想胡亂說幾句,卻見千葉子鬼笑道:“哥哥這麼大人了還尿床,羞不羞啊……”

“啊?”武植目瞪口呆。

千葉子掀開薄被,她那微微發育,曲線秀美的小身子馬上呈現在武植面前,紅色肚兜下。微帶粉紅地雪白小腿和自己長滿腿毛的粗壯大腿纏繞在一起,是那般刺眼。

武植還未醒過味兒,千葉子已經撩起了肚兜。露出雪白的小腹和小腹下那薄薄的淡紅輕紗褲頭,武植“啊”的一聲。“你……你做什麼?”

千葉子已經拉著武植的手放在了自己地小腹上,笑道:“哥哥你摸摸看……”

被千葉子拉著摸了幾下,滑膩柔軟,還有那秀氣的小肚臍,蹭的武植地手心癢癢的,千葉子笑道:“哥哥摸到了麼?”

武植尷尬笑道:“摸到了……”心中卻趕緊盤算怎麼擺脫這窘境,可是大腦似乎生了鏽,一時半會兒怎麼也想不出辦法。

“是不是還有些濕,哥哥好壞,尿床尿到人家身上……”千葉子嘟起了小嘴。

武植臉上更加火熱,這才知道千葉子讓他摸什麼,自己卻是胡思亂想。

“不過哥哥放心吧,千葉子不會告訴七巧姐的,這是哥哥和千葉子的秘密,嘻嘻……”千葉子鬼笑著,和七巧呆的久了,就是笑聲也學起了七巧。

武植無奈的點點頭,聽千葉子提起七巧,卻猛地回過神,問道:“七巧呢?你又怎麼在這里?”

千葉子卻是神色一黯,低聲道:“千葉子是來求哥哥的……”

“求我?”武植楞了一下。

“恩,千葉子想……是來求哥哥派兵為父親大人報仇的,哥哥,好不好?”千葉子的大眼睛中浸滿了淚水。

武植歎息一聲,隨著千葉子長大,知道再也瞞不過她,去年就尋機會將源家在日本的慘敗源源本本告訴了她,當時她哭地死去活來,幸得七巧幾女終日逗她開心,才熬過了那段日子,只是想不到千葉子會來求自己為她源家報仇。

不過聽她一說,武植心中卻是一動,現今大宋北疆平定,渤烈城已經初具規模,大量商賈遷入,渤烈書院也已落成,草原上許多部落子弟前來求學,畢竟這時代,南朝是那些蠻夷心中的聖地,能學得南朝知識可是面上大大有光,怎不令那些部落首領趨之若鹜?

如今大宋的國勢蒸蒸日上,四海臣服,就是西遼耶律淳,前些日乎也遣使朝賀,奉南朝為天朝,自稱臣邦,西南大理,東北高麗,加之早已稱臣地南海諸小國,帝國的勢力范圍漸漸擴展,吐番諸部雖未稱臣,但它內部紛亂,更是苦寒之地,對大宋卻是構不成什麼威脅,至于北疆地遼國和西北的西夏,一個內亂不已,一個幼帝荒淫,被日益龐大的帝國吞並也只是時間早晚問題。

現在,卻是真的可以騰出手來去日本走上一遭,武植慢慢轉著念頭,自己早就答應過千葉子帶她回家,或許,時候到了。

“哥哥不答應麼?”千葉子見武植陷入沉思。久久不回答自己。慢慢的低下了小腦袋,有些難過的說道。

“不是,哥哥是在想帶多少兵馬才能幫你複仇……”

“哥哥是答應了?”千葉子歡呼一聲,猛地抱住了武植,粉嘟嘟的小嘴在武植臉上狠狠親了幾口”,千葉子就知道,哥哥最好了,哥哥最好了……嗚嗚嗚……”

武植無奈的樓住她勸慰。感觸著千葉子地稚嫩肌膚,心里罵著自己色狼,嘴上還要哄千葉子,武植忙得一塌糊塗。

“只是,你怎麼會來了七巧寢宮?”武植問著話,努力抹去腦海中地胡思亂想。

“是奈子姐姐說的。說千葉子只有成為哥哥的女人,哥哥才會幫千葉子報仇,千葉子這才找七巧姐幫忙……“”,千葉子在武植胸口上抹著眼淚。

“成為我的女人?”武植一陣苦笑。

“是啊。奈乎說要和哥哥有肌膚之親,七巧姐也說要……要這樣……”千葉子笑著又往武植懷里湊了湊。

武植歎口氣,看樣子,千葉子也只有成為自己的女人了,若不然以後嫁出去,明白了床底之事後,一定大罵自己色狼吧?

“不過在哥哥懷里睡覺好舒服啊!”千葉子小腦袋靠在武植胸前,愜意的歎口氣,“就是晚上哥哥力氣太大,抱得千葉子好疼……”

千葉子一邊說。下面粉嫩軟滑的小腿也不閑著,在武植腿上蹭來蹭去的,似乎很喜歡和武植腿毛摩擦地感覺。

“哥哥。抱我睡一會兒!”千葉子看看天色,似乎剛剛放亮。微微閉上了眼睛,武植氣道:“抱什麼抱,還不快些起來?”

“不嘛!哥哥若是不抱我,千葉子就告訴七巧姐姐哥哥尿床的事情……六千葉子緊緊貼著武植,夢囈般的自語。

武植又好氣又好笑,心說抱就抱,難道我還吃虧了不成?愜意的抱起千葉子,就仿佛抱著粉嘟嘟的大洋娃娃,個中妙趣實在難品“呀?哥哥又想撒尿嗎?”千葉子忽地睜開了眼睛,卻是武植懷里的千葉子不老實,腿腳亂動,不可避免地刺激到了武植。

武植還未說估,千葉子卻是鬼笑道:“哥哥若是想,就撒在千葉子身上好了,昨天晚上哥哥撒完大叫舒服呢……”說著話,還把嬌嫩柔軟的小腹貼了上去。

武植險些沒氣暈,搖頭道:“別胡說!“下面卻是被千葉子刺激的更加火熱。

千葉子頑皮一笑:“哥哥就愛。是心非,你看你看,越發硬了……,哥哥放心,千葉子不會和七巧姐姐說哥哥地怪癖的……”

武植大窘,猛的從千葉子懷里掙脫,恨恨道:“小丫頭就知道胡說!”說著一把抓過千葉子,把她翻秩在床上,伸手“啪啪啪”就照定千葉子的小屁股抽了幾巴掌,千葉子驚叫一聲,“哥哥……”

“看你還敢不敢胡說!”武植“啪啪”又是兩巴掌,千葉子雪白的翹臀上頓時留下了幾根粉紅的指痕。

“不敢了,不敢了,哥哥饒命……”千葉子小腿亂踢亂蹬,愁眉苦臉的求饒。

武植得意的笑笑,這才放過了她,千葉子眼淚汪汪的回過頭,巴巴看著武植,小可憐樣惹得武植一陣心軟,笑笑道:“好啦好啦,起來吧,該去吃早飯了!”

千葉子張開雙臀:“哥哥抱抱我……”

武植無奈抱住她,“快些起來吧,莫被七巧她們笑話……”

千葉子輕聲道:“原來哥哥是怕被七巧姐笑,那改天哥哥去千葉子房里好啦,哥哥真是愛面子,就算七巧姐她們知道哥哥的怪癖,也不會笑話你地,不過這樣也好,就千葉子知道怎麼讓哥哥睡得舒服,奈子姐姐說的爭寵就是指這個嗎……”

武植聽著千葉子嘮嘮叨叨的話,再也說不出話來……

那晚之後,一連幾天,七巧都躲得武植遠遠地,武植本想捉住她教毛一頓,卻屢屢不能得手,把武植恨得牙根癢癢,不過轉眼就要進行殿試,武植還從未見過殿試盛況,也未見過京城彙集這般多舉子,帶了石秀穆弘在京城喬裝尋訪了幾日,盼能尋到什麼能臣干吏的苗子,倒也把懲罰七巧之事漸漸忘了。

幾日下來,沒尋到什麼出色地人物,倒是幾次經過閻婆惜門前,順便去看了幾眼,接連三天進閻婆惜宅院,閻婆惜歡喜之余,竟然惶恐起來,最後實在忍不住,哭哭啼啼問武植是不是厭倦了她,想將她掃地出門,把武植逗得給給大笑,狠狠疼愛了她一次才打道回府。

既然尋不到人才,武植也就不再去做無謂之事,知道憑自己的眼光,卻是挖掘不出什麼棟梁的,還是順其自然的好。

這日,武植去過禁宮,和王貴妃商議了殿試命題,最後議定,還是由中書省草擬命題,最後太後篩選。不過命題的范圍卻是采取前朝荊公(王安石)之議,只考策,什麼詩詞歌賦還是靠邊站的好。

等議完事,已經近午時,王貴妃留武植用膳,武植婉拒,急急出了禁宮,乘馬車回府,一路狂奔,到得王府時日頭已經偏西,武植下了馬車,也就放慢了腳步,前幾日喬裝尋訪時吩咐過幾位王妃,若是午時自己尚未回府,盡可自行開飯,想來現在幾女已經在用飯了,倒也不用急了。

進了後院,走沒幾步,卻見路旁怪石嶙峋的假山旁,竹兒坐在石凳上呆呆出神,旁邊站一位宮娥,似乎在勸慰竹兒,仔細看去,宮娥可不就是杏兒。

武植咳嗽一聲,走了過去,竹兒回頭見到武植,慌忙站起來道:“老爺……”,

杏兒跪下行禮,武植擺擺手,走到竹兒面前笑道:“有事?”

竹兒點點頭,低下了腦袋。

“怎麼了?和我講講!”武植笑著坐到石凳上,一伸手,把竹兒抱進了懷里,杏兒見狀偷偷吐吐舌頭,慌忙告退。

竹兒小臉暈紅,偷偷看看四周,看樣乎是怕被人看到,卻又不想違拗武植心意。

武植笑道:“看什麼?就是有宦官宮娥見到又有何妨,老夫老妻了還這般怕羞。”

竹兒聽得“老夫老妻”四宇,臉色越發通紅,心里卻是一甜,偷偷看了幾眼周圍,慢慢把頭貼在了武植胸前。

武植笑道:“到底什麼事為難?快講講……”

竹兒想起心事,歎了口氣,低聲道:“竹兒好像變成壞人了……”

“什麼話?“武植看了看她,不知道她小腦瓜里想的什麼,若說心腸軟的好似菩薩的竹兒是壞人,那誰稱得上好人?

“是真的……”竹兒垂頭喪氣的。

“到底怎麼了,從頭和我說說!”武植一陣好笑,竹兒聽話的點點頭,講述起來。

原來竹兒今日去了杏兒家,武植回京城後,杏兒賣掉了北京的宅子,把家人也帶來了東京。

竹兒去杏兒家,杏兒全家自然燒香拜佛,早聽杏兒在家里吹噓,說什麼有位貴王妃對她有多好,家里人本來不信,待見到竹兒,杏兒家人才如夢初醒,自己家這姑娘能接近的可是做夢也想不到的大人物,直把竹兒當小祖宗一樣伺候。

竹兒在杏兒家坐了一會兒,出來時正巧門前有乞丐乞討,杏兒知道竹兒心腸好,就欲打賞,卻不防竹兒偶一轉頭,卻發現乞丐正是昔日欺負過自己的張三少,竹兒下意識的阻止了杏兒,徑自回府。

方才卻聽杏兒說,幾位侍衛痛毆了張三少一頓,原因很簡單,心腸最好的竹兒王妃都瞧不上的乞丐,肯定是人神共憤的主兒,活在世上也是浪費錢糧,竹兒聽得杏兒的話,卻是不忍,這才坐在這里發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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