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穿越] 重生之武大郎玩轉宋朝 作者:錄事參軍(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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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rchlin 2012-11-3 20:08:33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41 119858
marchlin 發表於 2012-11-3 23:26
第四卷 燕趙自古多豪士 第074章 - 細作

鄭通判聽得李夫人出言不遜,不由得皺起了眉頭,他知道李夫人的底細,名門望族,更有宮中貴妃撐腰,可再硬的靠山又怎樣,竟然當面頂撞貴王,就是王貴妃親來,說話怕是也要客客氣氣的,而絕不會如李夫人這般囂張跋扈。

不過鄭通判也只是心里嘀咕幾句而已,貴王在此,大堂上可沒自己說估的份兒。

“那夫人的意思是要本王喚王妃來和夫人對質了?”武植笑呵呵看著李夫人。

李夫人搖頭道:“不是妾身要王爺如何如何,而是依大宋律法,千歲理應這樣判案。”

武植微微點頭:“夫人所說甚是,本王確實該喚王妃前來。”

李夫人聽得一喜,什麼貴王,還不是被自己三兩句話就說得理屈詞窮?哼,今日喚出貴王妃定要好好羞辱她一場,哪有王妃當街動手打人的?打的人還是朝廷命官,這不令皇家蒙羞嗎?

“不過,今日王妃大街上被歹人所傷,身受重傷,至今臥床不起,夫人若想見王妃,可隨本王進府!不過見王妃前我卻要問問夫人,尊夫是何相貌?”武植每說一句,語氣就嚴厲一分,到得最後,已經聲色俱厲。

李夫人聽武植的話,呆了一下,王妃受傷?莫不是打了我家相公後路上遇到了凶徒,好,傷的好!正幸災樂禍,忽聽武植問自己相公容貌,順口道:“我家相公面白無須,左臉有一顆黑痣……”剛說到這兒,李夫人猛地醒悟,眼睛看向武植,卻見武植神色嚴峻,冷冷道:“說下去。左臉有痣?那就錯不了了!”

“貴王千歲,您這話何意?難不成您是說我家夫君傷了王妃?”哪有身為王爺,這般信口開河的,李夫人簡直被武植氣糊塗了,大聲喊了起來。

武植哼了一聲:“是不是尊夫所傷,見到王妃一看便知,左右,與我去拿了李知州!”

衙役一聲吆喝。就有差官領令走了出去。

“你……你不要顛倒黑白……”李夫人指著武植氣得話都說不利落了。

“大膽!”武植猛地一拍驚堂木,把李夫人嚇得一哆嗦,不過李夫人得王貴妃疼愛。李家人人讓她三分,一向跋扈慣了,雖常聽貴王大名,卻自恃有王貴妃撐腰,也不怎麼怕武植,悻悻縮回手,嘴里仍然大聲道:“貴王莫血口噴人,惹天下人恥笑。”

武植聽她不依不饒,火氣也漸漸上來。本想嚇嚇她,若是稍微識趣的也就撤了狀子,就算想出氣也會請李家或王貴妃出面,到時自己再想辦法分說,不想這李夫人不識好歹,更是三番兩次出言斥責自己,武植心中一陣冷笑,眼神慢慢冷了下來。

“你……你……還有你去廣成大街尋覓人證,至于物證就在王府。鄭大人,勞煩你去後堂知會石秀一聲。命他回府取來物證!”武植不認識那些衙役。隨便指了幾個人吩咐下去,被指派的衙役摩拳擦掌的領命而去。上刀山下火海也要把王爺交代的事情辦好啊,人證是什麼?如今的北平府地面說起給貴王做人證,那些商賈百姓還不打破頭爭著搶著來啊,能爭到這人證名額地都是祖宗庇佑,祖墳上冒青煙的福分。

李夫人聽了武植一連串吩咐,臉色一下白了,她雖狂妄,卻不是白癡,知道所謂人證物證對于貴王不費吹灰之力,至于貴王妃的傷勢,那更不用說,隨便裝扮一下,然後大夫診斷出什麼內髒重傷之類的鬼話就成。

李夫人本就是咽不下這口氣,想殺殺貴王的威風,讓貴王知道知道,自己和聖上最得寵的貴妃情若姐妹,不是貴王可以隨便捏弄的角色,做夢沒想到武植會耍無賴,更要把這事鬧成驚天大案。

李夫人一下慌了神,雖說這事曲在貴王,但自己自作主張跑來北平府衙鬧堂,若真把事情鬧到不可開交,李父那里,王貴妃那里自己都沒法子交代。

“罷了罷了,這狀子我不告了!”李夫人打起了退堂鼓,心說修書去京城再做計較。

“胡鬧!公堂之上豈能兒戲?”武植斷喝一聲,衙役把李夫人攔了下來。

看著衙役連珠介得令而去,李夫人徹底慌了,若真如同武植所言,事情勢必會鬧到聖上面前,不管最後如何收場,王貴妃和李家都不會輕饒了自己。


“貴王……王爺千歲……妾身……妾身……”李夫人斟酌著用詞,不知道該如何把話圓回來。

武植面無表情的坐在大堂上,似乎不把事情捅破天誓不罷休。

“千歲請治妾身妄言汙蔑王妃之罪……”李夫人低下頭,說出這話地時候臉上一團火熱,心中說不出的懊惱,她,自從進了李家後還沒和人說過軟話。

“恩?夫人可不能亂說,夫人身為誥命,當為百婦表率,怎會作出公堂上肆意胡言的勾當?此事本王定會查個請楚明白!”武植一臉嚴肅。

“妾身確實認錯了人,王爺……王爺恕罪……”李夫人垂頭喪氣地道。

“哦?夫人說得當真?”武植驚訝道。

李夫人點點頭:“當真……”

武植歎息一聲,“這……叫本王說什麼好呢?”在那里苦思半晌,歎氣道:“唉,夫人想來心憂夫君,神思不屬,才致忙中出錯,本王也就不怪罪你了,但你誣告王妃,雖說狀告的乃是內人,本王可以不追究,但若這般草草了事有礙公正,本王會修書尊夫,令他嚴加管教,望夫人以此為戒,要知道誥命乃天乎之令,夫人莫使天子蒙羞啊……”

武植一席言語語重心長,很有恨鐵不成鋼的意味,李夫人喏喏應著。心中又氣又愧,事情鬧到現在竟然是胡鬧打人的王妃無事,自己反而“令天子蒙羞”,更聽武植話里似乎頗為寬宏大量的饒恕自己一般,貴王,他……分明就是個無賴啊!

武植又接著說道:“想想,李知州身為朝廷命官,想也不會行凶傷人,不過為避嫌疑,夫人回府後繪制份尊夫的影繪,送來給內人辨認一番。”

李夫人已經有些麻木了。只知道連連點頭,武植笑笑道:“如此甚好,那夫人就請回府吧,狀子本王收下,也好時時警醒本王監督家人,免得真鬧出夫人所說的這種事。”

李夫人默默點頭,施禮轉身行出,走到堂前台階時一個沒留神踩空,“哎呦”一聲摔了個狗啃泥。堂上衙役哪見過貴婦人這般狼狽的場面,雖然有貴王坐于堂上不敢大笑出聲,但低低地憋笑聲還是傳入了李夫人耳里,李夫人紅著臉在侍女攙扶下飛也似地跑掉。

武植看著她的背影笑笑,把手里狀子收起,起身向後堂走去。

換過便服的武植剛剛走進王府後院,一團黃影從假山後楓來,武植下意識的接住,清香軟膩。正是七巧的嬌軀,七巧膩在武植懷里嘻嘻笑道:“相公整治完李家潑婦啦?”

武植笑道:“再潑也沒你潑辣啊。”

七巧笑笑不語。把頭埋進武植胸膛。

武植抱著七巧向翠云閣走去。“你知道李家告狀?”

七巧微微點頭:“聽石秀說的……”在武植的懷里,七巧就會變得異常乖巧。全無平日嬉戲玩鬧地活潑樣,就是話也不喜歡多說,只喜歡像個小貓一樣蜷曲在武植胸前享受武植懷抱的溫暖。

武植笑笑,大步進了翠云閣,千葉子最先顛顛地跑過來拉七巧地手,可是七巧這時候哪有心思逗弄她,把千葉子地手甩開,愜意地往武植懷里縮了縮,千葉子睜著大眼睛有些委屈的看著七巧,不知道七巧姐為什麼對自己不感興趣了。

金蓮笑著搖頭道:“相公快把七巧寵得無法無天了,李夫人那里沒事了麼?”

武植笑道:“能有什麼事?”說的話把七巧塞到了金蓮懷里,金蓮驚呼一聲把七巧推開,害得七巧險些摔在地上,不滿地看了二人一眼,轉身去逗弄悶悶不樂的千葉子。

“金蓮,府里新晉宮娥都是哪選的?”宮娥的事是王妃操辦的,武植沒有問過,不過想起小玉地事,武植不由得警覺起來,禍起蕭牆就不好了。

“各地都有,怎麼了相公?”金蓮奇怪的問道。

武植又問道:“籍貫都盤查得請楚明白?”

金蓮道:“恩,這些是府里翊善的差使,應該沒什麼問題。”

武植點頭,轉頭見七巧豎著耳朵傾聽自己和金蓮的對話,笑道:“你莫胡鬧把府里宮女嚇到。”若不囑咐還真怕七巧大張旗鼓去查什麼細作,七巧笑嘻嘻點點頭。

數日後的書齋,武植看著手里的紙條,眉頭皺成了一團,石秀卻是滿臉敬佩的看著武植,他也不能不佩服貴王,本來派他使人盯住小玉,石秀雖然精心辦事,心下卻有些嘀咕,實在看不出小玉有什麼不尋常的地方,誰知道今日早間,小玉在南城轉悠一圈後,在一處首飾輔盯梢的侍衛跟著一名伙計出了城,見他鬼鬼祟祟,當即拿下,搜出了這張紙條,雖然紙條上只寫了“事急不得”四個字,但石秀知道,小玉定然有什麼古怪。

“伙計怎麼說?”武植放下紙條問道。

“他……他自盡了……”石秀歎了口氣。

“恩,看來咱們該去拜訪一下小玉姑娘了!”武植笑笑道。

武植和幾女招呼一聲,換了衣服後帶上石秀和穆弘直奔神仙居,下午地日頭暖暖的,烘地人昏昏欲睡,武植也是一副懶洋洋地神情進了神仙居,伙計顯然還記得這名貴客,笑呵呵過來招呼:“官人好早啊!”

武植笑道:“老地方,再把小玉喚來。”

伙計面有難色,陪笑道:“官人今日還是叫別的姑娘吧,玉姑娘可是有貴客。”

武植微微皺起眉頭,“她在哪個閣子?“伙計指了指三樓。武植蹬蹬上樓,伙計小跑跟在後面笑道:“小地給您介紹幾位俊俏姑娘,保證官人滿意。”

武植擺擺手,石秀一把拉過伙計,用的力氣大了,險些把伙計拉個筋斗,伙計滿腹怒氣剛剛湧上,面前多了一張一貫的交子。滿腔怒火頓時化為烏有,聽得石秀吩咐“下去吧”,馬上賠著笑退了下去。

上得三樓。不用刻意尋找,一間閣子中傳來的清冷琴聲已經告訴了武植小玉地所在,武植聽著那請冷的琴聲,心中忽然生出幾許不安,這種感覺他好久沒有過了,那是一種奇妙的感覺,仿佛野獸的直覺,只有真正遇到威脅時才能隱隱感到。

武植走過去,唰一聲拉開布簾。閣中大桌上坐了十幾個人,正推杯換盞,喝得熱火朝天,小玉坐于靠窗的小桌後,撫琴助興。

“小玉,你過來。”武植笑著對小玉招招手。

琴聲噶然而止,小玉見到武植來尋她,歡天喜地的跑到武植身前,親熱的笑道:“大哥。你總算來看小玉了。”

閣中席上眾人愕然看來,一個粗豪的聲音喊道:“老弟還沒回云州麼?”

武植抬頭看去。說話地正是王慶的手下袁朗。笑笑道:“袁兄也在啊,小弟借小玉姑娘一用。”

“你小子是誰啊?”席上一名錦袍男子明顯喝高了。晃悠悠站了起來。其余眾人也是一陣鼓噪。

袁朗陪笑勸慰眾人:“程大人少安毋躁,各位少安毋躁……”又轉頭對武植苦笑道:“老弟莫為難哥哥,今日在座的可都是北平府地大人,兄弟還是改日再來尋玉姑娘吧。”

武植聽得袁朗的話微微詫異,北平府的大人?抬頭看去,卻是一個也不認得,拉起小玉的手:“我們走!”小玉愣了一下,馬上甜笑點頭。

武植拉著小玉直奔上次的閣子,就聽身後一陣鬧騰聲,接著有人哎呀怪叫,顯然是穆弘動了手,然後有袁朗的勸解聲,畢竟不管北平府的官吏還是李知州的管家他都得罪不得,也不能得罪。

進了閣子武植放開小玉的手,笑笑道:“坐吧!”閣子不大,四角擺放花木,靠窗有一方精美屏風,屏風上黃鸝春啼圖繪得栩栩如生。

武植在屏風下地軟榻上坐好,小玉笑道:“大哥今日不聽琴麼?”

武植搖了搖頭,笑道:“今日是想問你幾句話。”

小玉笑道:“大哥有話盡管問,妹妹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石秀匆匆走了進來,微微躬身道:“老爺,外面北平府官吏的名姓小人已然記得,其中程推官以下共計官員三人,吏員七人……”

武植點點頭,“叫穆弘去和袁朗說,今日我和玉姑娘有要緊事,就不陪他了。”

“大哥尋我有什麼要緊事?”小玉見武植上下打量自己,心中糙有不安。

“小玉你嘴里沒有毒藥吧?或者這樣說吧,你有自盡的勇氣嗎?”武植笑笑道。

小玉愣了一下,強笑道:“大哥這話是什麼意思?”

武植還待再說,石秀已經回轉,閣子門嘭一聲關起,再聽不到外面一絲聲響。

武植笑道:“閣子倒也嚴實,想來在里面做什麼事外面也聽不到吧?”

小玉不安的挪了挪身子,臉色有些難看起來。

“我不喜歡說廢話,說吧,你是誰,誰派你來的,接近我為了什麼?你那缺心眼的上司又叫你辦什麼事?”武植微笑著說道。

武植的幾句質問如同幾聲悶雷,把小玉震得一陣眩暈,面色巨變,嘴里道:“我……我是小玉啊,大哥,我不知道您在說什麼?”

“我再說一遍,我不喜歡說廢話。”武植笑笑道,“再問你一次,誰派你來的?”

“大哥,我真不知道您在說什麼呢?”小玉臉色漸漸恢複了正常,笑著回估。

“石秀!”武植順手扔給石秀一把匕首,淡淡道:“一根手指。”

石秀“啊?”了一聲。拿著匕首一陣猶豫,小玉笑容滯住,結結巴巴道:“大……大哥……您……”

武植站起身,從石秀懷里拿過匕首,慢慢踱到小玉身前,緩聲道:“說吧……”

“大哥……您讓小玉說什麼啊?”小玉面色悲苦,跪在了武植面前,“啊!”女子的慘叫聲是那般刺耳。慘叫聲噶然而止,小玉捂著斷指處痛地暈了過去,武植歎口氣。從懷里掏出一卷白綾扔給石秀:“幫她包好!”

石秀愕然,王爺竟然什麼都准備好了?走過去幫小玉把左手斷掉的小指處牢牢包好,起身見武植正上下打量自己,心中一慌,低下了頭。

“三郎地心是越來越軟了……”武植歎口氣。

石秀低聲道:“屬下可以殺女子,折磨女子卻是下不去手……”

“女子?”武植笑著搖搖頭:“三郎,對頭也有男女之分嗎?”

石秀垂頭不語,武植站起身,望著窗外白云出神。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嚶嚀”一聲,小玉緩緩醒轉,斷指處鑽心般地劇痛使得她又呻吟起來,武植轉過身子,看著小玉道:“說吧……”

小玉打個寒噤,身子使勁向後縮去,臉上全是恐懼。

“你還有九個指頭。”武植慢慢走上幾步。

“王爺饒命,王爺饒命啊……”,小玉連連磕頭。

“還不說?”武植淡然道。

“是……是……,民女。民女是魏王……魏王地義女……”

“魏王?耶律淳嗎?恩,說下去。”武植坐回軟榻。笑著拿起了茶水。

小玉斷斷續續地講述中。她本是涿州人氏,後來被契丹貴族害得家破人亡。這些和石秀調查的相仿,石秀查不到的是,小玉被賣入青樓不久,無意間遇到了耶律淳,耶律淳見她聰明伶俐,當下悉心栽培,請了名師傳她琴藝,使得幾年後她進入神仙居後馬上成為幽州的花魁。

只是誰也不知道,此時的小玉已經拜了耶律淳為義父,契丹大戶也在頭一年被耶律淳除去,小玉感激之余,開始幫耶律淳做事,她在神仙居就是為了幫耶律淳刺探一些官員的隱秘,本來耶律淳也有用她的肉體拉攏一些契丹重要官員地想法,不想還未來得及施行,幽州易主,耶律淳退守西京,臨走時耶律淳在城中留下大批細柞,其中也包括小玉,而小玉的要務就是拉攏宋朝官員,若是能和貴王搭上關系就再好不過。

“事急不得是什麼意思?”武植忽然問道。

小玉愣了一下,低頭道:“是說結識王爺的事急不得……”

武植微微點頭,聽來聽去也沒什麼對自己有威脅地事,不過就是耶律淳派了些細作在北平,這些不用想都知道,若是契丹人不在幽云留下細作反而不正常,本書轉載ㄧбk文學網wαр.1⑥κ.сΝ可是為什麼自己還隱隱覺得不安呢?

“沒有再隱瞞我的事了麼?”武植看著小玉問道。

小玉連連搖頭,“沒……民女再沒敢欺瞞王爺的……”

看她惶恐的樣子不像作假,武植琢磨了一下問道:“自退走西京,耶律淳可曾和你有過書信?”

“魏王給民女寫過兩次書信……可是……可是民女為了保密,早已毀去……”小玉臉色慘白,就怕武植怪罪。

武植點點頭,這也是人情之常,他自然不會遷怒,“那你還記得信的內容麼?”

小玉點頭道:“記得,就是……就是要民女加緊打探王爺的性情,民女和王爺說過了……”

“打探我的性情?”武植笑笑,“他難道還不知道我的性情?”

小玉低頭不敢說估。

武植看了看小玉,說道:“你把信的內容詳細和我說一遍!”
marchlin 發表於 2012-11-3 23:26
第四卷 燕趙自古多豪士 第075章 - 迎親

小玉道:“他……他叫民女打探王爺的性情,尤其是對女子……女子的態度,比如如果王妃……王妃落在對頭手里……”忽然見到武植臉色沉了下來,小玉一哆嗦,再不敢說下去。

“說下去……”武植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是……如果……如果王妃落在……落在對頭手里,王爺……王爺能做什麼讓步……”小玉低聲說著話,眼睛不時偷偷打量武植。

武植冷笑不止:“難道他還想來幽州綁架王妃?”

小玉惶恐道:“民女……民女不知……”

武植冷笑忽然收起,轉頭問石秀:“迎親隊可有消息?”

石秀道:“恩,前天有快馬回報,大隊已經進入西北草原。“說完一愣,看向了武植:“王爺的意思是?耶律淳不會這般大膽吧?”

武植心中也是十分疑惑,從耶律淳令小玉打探的特報來看,分明就是想動自己的王妃,而想來想去,他也只能打尚在迎娶路上的金芝的主意,要說劫掠金蓮等女,那斷沒有成功的可能。不過他抓金芝做什麼呢?金芝可是遼國公主,自己和金芝的婚事更是宋遼國婚一般,他若動金芝豈不是和叛遼一般無異?他又想脅迫自己答應什麼呢?

武植百思不得其解,看了看跪在那里的小玉,知道她不過是耶律淳地工具。這等要緊事耶律淳斷不會向她吐露的,問也是白問。

“你的手指是怎麼回事?”武植忽然問道。

小玉愣了一下,低聲道:“是……是民女不小心切傷的……”

“恩,這段日子你盯好袁朗,多多套問出袁朗這些淮西來人的勾當……”

小玉知道自己如今就是貴王案板上的肉,沒有絲毫反抗余地,若是不想死也只有任武植擺布。輕輕點了點頭。

“把你知道的契丹細作都寫下來,還有若是耶律淳再有書信傳來,就傳信給王府,過幾日神仙居地伙計會慢慢換上王府的人……”

小玉默默點頭。

“事情一了,我會安排你從良!”武植說完起身向閣外走去,石秀留下收拾閣乎里的血跡之類的痕跡。

小玉望著武植挑門簾施施然走出,心中真是百感交集,從良?自從成為耶律淳義女,更得耶律淳報了大仇那天起,小玉就知道自己後半生的命運已經不是自己可以操控的。或許只有到了人老珠黃,再沒有利用價值的時候義父才會放過自己,可是今天在從所未有的驚嚇恐懼之後,忽然聽得“從良”二宇,小玉一時間難以接受這巨大的反差。呆了半晌才醒過神,從良?自己真的可以再不用過這種強顏歡笑地日子嗎?

呆呆出了會兒神,直到石秀走了好久後小玉才站起身,看了看白綾緊緊包裹的小手指,小玉的嘴角露出一絲苦笑……

崇甯三年十二月三十除夕之夜,大宋貴王武植突然提兵六萬進入遼國西京道,言曰“迎接大遼邵陽公主”,六萬禁軍深入遼境二百余里安營紮寨。並遣出云翼左右廂騎隊北上迎接邵陽公主,一時間西京道震動。天下震動。

晚間,禁軍大營中燈火通明,一隊隊披甲槍手往返巡視。一片森嚴景象。中軍最雄渾的帥帳中,燈球火把照耀的帳中如同白晝。武植坐在虎皮帥椅上正自歎息,“唉,想不到今年卻是在軍營中過年……”看了看兩旁坐得幾位甲胄齊全地將軍,微有歉意道:“只是苦了你們啦。”

左首第一位坐的正是都監李成,聽得貴王言語,急忙起身道:“王爺言重了,屬下等都是披甲之人,哪有那般嬌貴……”

其余將官也紛紛點頭,一名絡腮胡乎的黑臉將軍晃晃大腦袋笑道:“王爺您娶老婆,那就是咱河北軍的老娘,咱怎麼也要把老娘平平安安接回河北不是?”

眾將莞爾,李成回頭斥責道:“在王爺面前胡言亂語,委實不成體統,還不快來謝罪!”

黑臉將軍正是李成手下的愛將索超,人送綽號“急先鋒”,脾氣急躁,說估直率,自武植統領河北,這些年河北軍出盡了風頭,索超也連升幾級,對武植可說心服口服,覺得再沒有比在貴王手下當差更愜意的了,不但屢立戰功,手下軍士也越來越多,索超又如何不喜?他所說話雖然粗鄙,卻也是大多河北將士的心聲。

聽得頂頭上司訓斥,索超無奈的上前領罪,武植笑笑道:“無妨無妨,索將軍言語無忌,方顯男兒本色,只是把王妃比作河北軍老娘之言以後可莫再提起,被有心人聽到,不免有逾越之嫌!”

索超摸著大腦袋點了點頭,卻實在不知道自己“逾越”了什麼。

“李將軍,聞都監處可有消息傳來?”武植提兵,留下聞達總鎮幽云,以防女真異動。

“有,女真小隊出現在山後地帶,被雁門關守將擊潰後散去。”

幽云諸州地幽、薊、瀛、莫、涿、檀、順七州在太行山北支的東南,稱為“山前”,其余九州在山地西北,稱為“山後”。長城自居庸關以東向西南分出一支,綿亙于太行山脊,到朔州以西複與長城相合,即所謂的內長城。中原失“山後”,擾有內長城的雁門關寨可守,失“山前”則河北藩籬盡撤,是以說幽云諸州關系中原王朝地安危一點不假。

武植收回幽云,從此大宋北門無憂,不說從此多了良馬產地。就單單憑借甲兵和弩兵扼守這些關隘也是萬無一失,正是為此,河北軍中不但新銳將官,就是老成持重地如聞達,李成之流也對武植拜服地五體投地。

而幽云禁軍十幾萬,武植就帶出來一半,聞達李成也無異議。無他,憑聞達手段,幾萬禁軍加上十數萬土兵,藩兵,廂軍若還守不住幽云,那聞達可以買塊豆腐撞死算了,畢竟女真人雖然彪悍,只不過野戰強橫,人數又少,想撼動宋軍重步和神臂弩把守的重鎮死傷必重。想來阿骨打也不舍得。

雖然說是這麼說,行軍交戰不是兩方軍隊實力對比那般簡單,統帥的手段,軍心民心等等方方面面都可以影響戰爭的進程,若不然也不會有幾萬女真人攻破東京的請康之辱了。不過如今的女真人勢力尚弱,涿州慘敗後,大多女真人更對南朝畏懼,尚不敢輕易起釁,說起來曆史上地金國聯宋伐遼時,可是對宋朝敬畏有加,奈何趙佶派出伐遼的宣撫使是童貫,副宣撫使是蔡京的兒子蔡攸。有這兩位“高人”統領,接連打了幾個大敗仗。這才被女真人輕慢起來。

“稟王爺,寨外耶律淳的信使求見!”帳外軍士大聲稟告。

武植聽了一笑:“這是第幾個信使了?”

李成思忖了一下道:“第十二名了!”自宋軍進入遼境不久,耶律淳就接連派出信使。不過遼軍雖然開始頻頻調動,也不過幾萬軍馬在宋軍幾十里外紮營。畢竟遼軍大部尚在東線防禦女真。

“十二名了?帶進來吧,看看耶律淳這厮寫得什麼?”武植笑笑道。

信使是名大胡子契丹人,進帳後恭恭敬敬向武植行禮,又把耶律淳的書信呈上,耶律淳的書信里斥責武植背棄盟約,提兵侵犯遼境,冒犯大遼天威,言道若再不回師,遼國必傾力一戰。

武植看過書信笑笑,順手把書信遞給了李成,李成看過糙微皺起眉頭,貴王此舉確實十分不妥,耶律淳說的句句在理,委實難以反駁。

武植笑笑道:“李將軍替我修回書吧。”見李成面有難色,笑道:“你這樣寫,邵陽公主親筆修書,言道為彰顯宋遼兄弟之誼,懇請大宋遣兵入境迎接,使得女真蠻人深知,宋遼之盟牢不可破,若女真膽敢進犯遼境,大宋必給予滅頂一擊。”

李成聽得武植睜眼說胡話,心中一笑,當下按武植吩咐去寫回信,不但按武植吩咐把提兵進遼境的事栽在了邵陽公主頭上,更寫什麼邵陽公主得了遼帝口諭之類的言語,想來邵陽公主也會幫貴王圓謊吧,說起來這些名目不過是說給南朝聽而已,至于北國什麼反應,那就不是李成考慮的了。

武植看了李成地回書笑笑:“寫得不錯。”站起身道:“我再給耶律淳寫封私信,好久沒見,倒是有些想他了。”

武植拿過紙箋,龍鳳飛舞寫了一行字,拿過信封,用火漆封好,旁邊衛兵拿過交給了信使,李成笑道:“王爺的家書倒也簡略。”

武植笑道:“雖然寥寥幾筆,卻是千言萬語。”眾將皆笑,心中都猜測貴王寫了些什麼。

西京耶律淳府中書房,三四個人在座,書桌後坐著的耶律淳臉色鐵青,狠狠一柏桌子:“武植他欺人太甚!”他剛剛看完李成的回信,不由得火冒三丈。

在座的都是文士打扮,看來是他地幕僚,只有一人錦袍棉帽,打扮有些怪異,錦服漢子見到耶律淳臉色難看,身子微微前傾,問道:“王爺,宋人怎麼說?”

耶律淳“哼”了一聲:“東扯西扯就是不願退兵!”

錦服漢子臉色也有些難看:“那您和我國聖上的計劃?”

耶律淳皺起了眉頭:“這“委實有些難了……”

錦服漢子轉了轉眼珠道:“宋人不過一萬騎兵北上,何不伏擊?”

耶律淳無奈的看了錦服漢子一眼,心說暗罵了一句白癡,也不知道夏國皇帝怎會派出這樣一名持使,原來耶律淳退到西京後,眼見自己與上京聯絡中斷。心中開始不安分起來,不過他也知道,若此時叛遼,北有大宋,西有女真,加之遼帝不知道震怒下會不會派出軍馬自北方草原攻打,自己可說四面楚歌。不過天賜良機,就這般錯過實在心有未干,這時候西夏送來了橄欖枝,西夏國主李乾順派出密使和耶律淳接觸。

北方大亂,李乾順也想分一杯羹,更不想看到宋朝坐大,西夏自立國,就面對宋朝地強大壓力,初始奉行聯番(吐番)抗宋,到得後來聯遼抗宋。如今北方大亂,南朝收回幽云,西夏如鯁在喉,若再不動柞,只怕宋遼聯軍滅了金國後。南朝就該騰出手來對付自己了,李乾順自然不能坐視不理,和朝中重臣商議後,最後把目光放在了西京道上,若能扶持西京獨立,即消弱遼宋實力,又使得西夏東境有了緩沖,可謂一舉數得。

李乾順和耶律淳一柏即合。不過耶律淳卻有兩怕,一怕自己叛遼後。南朝有了借口,會提兵來犯,二怕西京留守蕭查刺和一些契丹貴族不服。蕭查刺等契丹貴族倒也好說,到時反對者自己斬殺乾淨就是。反正天高皇帝遠,遼帝就算想管一時也管不來。而耶律淳最擔心的就是南朝,他可是知曉武植此人,自己叛遼他決計不會坐視不理,肯定趁機鬧些好處,思來想去,耶律淳有了一計,邵陽公主前往南朝是一定要經過西京道的,自己秘密扣留邵陽公主,逼迫武植答應自己立國,再立下若干盟約,由不得他抵賴就是,雖不知道武植對女人是何態度,但從上京傳聞看,武植應該極喜邵陽,而自己又不是什麼苛刻要求,想來他定會就范。

耶律淳想的是挺好,但他做夢也沒想到武植忽然發神經,率大軍進入西京道,更派出騎兵北上接應邵陽,若自己硬要留難邵陽,勢必和南朝起了干戈,這可不是自己本意啊。

聽得西夏使者問自己為何不伏擊宋人騎兵,耶律淳有些無語,真不知道西夏使者是裝糊塗呢,還是真的白癡,或許西夏國眼里,自己和大宋起了沖突才好,到時自己也只有乖乖做西夏地兒皇帝。

耶律淳歎口氣,眼睛忽然瞥到信使送來的另一封書信,據說是貴王武植送自己地親筆信,耶律淳本來想遣退幕僚和使者後再看,但此時有些灰心喪氣,順手把信封拿起,拆開火漆信皮,一張絹紙慢慢楓落桌上。

耶律淳拿起絹紙,就見紙上字跡歪歪扭扭,比之自己的遠遠不如,耶律淳笑笑,這般一個不學無術之徒卻是北方幾國最關注的重量級人物,唉,真是可悲啊!心中歎息,仔細看去,嘴上地那絲譏笑忽然凝固。絹紙上寫道,“敢打我女人主意,老子就敢滅你全家。”

耶律淳看著那紙箋好久好久,琢磨了半晌,才轉頭對西夏使者道:“李先生,煩你回稟尊主,原議之事還需再議議……”,

西夏使者一愣,站起身道:“魏王,您這是何意?”

耶律淳小胖臉上掛滿微笑:“此事事關重大,還需再細細商議才好。”說著起身作送客之態,西夏使者沒有法子,只得告辭離去,耶律淳留下幾名幕僚,不知道在商議什麼……

金芝一身契丹盛裝,坐在馬車里,身子隨著車廂的晃動左右搖擺,眼睛望著窗外地荒野和遠處隱隱可見的村莊呆呆出神。

“這路也太難走了吧!哎呀,顛死我啦!”坐在另一邊軟榻上的蕭芊芊大呼小叫。

金芝被她的叫聲喊得回過神,回頭愛憐的看了蕭芊芊一眼道:“早說了不用你來送地。”

“人家不是怕金芝姐到了南國孤單嗎?也不知道叔父會不會對你好……”蕭芊芊歎口氣。

“放心吧,他……他會對我好的……”金芝露出一絲微笑,更添幾分嬌媚。

蕭芊芊看得一呆,隨即笑道:“是芊芊杞人憂天了,金芝姐這般漂亮,就是芊芊也動心呢,別說叔父他這大男人了!”

金芝笑笑,心中卻歎口氣,心,“會對我好嗎?

“公主!前方有大隊騎兵。打地是宋人旗號,為首將軍求見公主!”馬車外匆匆馳來一騎,乃是護送金芝的衛士統領,遼帝的親信侍衛官,喚作蕭成南。

“宋人?這里不是遼境麼?”金芝奇道。

蕭成南也是滿頭霧水,搖頭道:“下官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金芝想了下道:“帶他過來吧。”

蕭成南打馬向南奔去,蕭芊芊笑道:“定是叔父等不及見到姐姐。派人來搶親啦!”

金芝啐她一口,心里卻甜絲絲地。

馬踏鸞鈴聲響起,第一聲響起時似乎離得尚遠,第二聲就近了許多,第三聲響起時似乎已在近前,金芝愕然,好快的馬啊。剛剛閃過這個念頭,窗外一團白影驟停,清脆的聲音響起:“北平府馬前司都指揮使扈三妹見過邵陽公主。”

金芝看過去,英姿颯爽的女將軍雪甲玉馬。正微微對自己躬身。

金芝呆了呆,她雖是方臘之女,卻不怎麼理會江湖事,自然沒聽過扈三妹大名,不過金芝可是知道馬前司都指揮使這個職位地。本來只有京城才設三司,但收回幽云後,為體現幽云之持殊地位,趙佶在北平府設馬軍司和步軍司,總領河北馬步二軍,馬前司都指揮使那就是河北軍中頂尖的角色了,怎麼會是名女將?

再見女將清麗無雙的容顏,清澈似水的雙目正好奇地上下打量自己。金芝心中忽然一亂,她。又是誰?忽然想起,自己似乎對他的一切還一無所知,就這樣傻傻地。義無反顧的跟了他,到底等持自己的會是什麼呢?

“姐姐。你好漂亮,好威風啊!”蕭芊芊地腦袋伸出了窗外,看著扈三妹驚呼起來。

扈三妹對蕭芊芊點點頭,轉首對金芝道:“貴王擔心公主安危,遣末將率云翼左右廂迎接,貴王大隊在二百里外等候。”

金芝“哦”了一聲,蕭芊芊卻是歡喜地喊起來:“姐姐我說地沒錯吧,叔父真是等不及看你了!”

金芝臉上一紅,轉頭斥道:“別胡說。”

扈三妹雖然性子淡泊,聽得蕭芊芊的話也忍不住露出幾分疑惑:“叔父?”

“啊,貴王是我的叔父啊!”蕭芊芊點點腦袋,好像還有幾分沾沾自喜。

扈三妹望著這名美貌的契丹少女,看年紀比自己最多小上一兩歲,怎麼就甘心做起他地侄女來了?

“我去為公主開道。”扈三妹拉了拉缰繩,玉兒如飛而去。

金芝看著遠去的白影,輕輕歎口氣,只有蕭芊芊還在旁邊沒心沒肺的贊歎,“好漂亮的姐姐將軍啊,金芝姐,你說,她怎麼就這麼威風呢!我要是有她一半威風就好啦!”

看著蕭芊芊托著腮在那里感慨,金芝搖搖頭,拉上窗簾,又開始呆呆的出神。

幾日後的宋朝禁軍大營,士兵正忙碌著收拾行裝,准備拔營回返,武植和扈三妹兩騎並肩向北緩緩走著,迎親車隊已經到了十里外。

“果然是天生麗質!”一直默不出聲的扈三妹忽然說道。

“是嗎?”武植不知道該如何接言。

“你喜歡做長輩?”

“啊?這是什麼話?”武植莫名其妙。

扈三妹笑笑,打馬道:“走吧,別叫公主等得心急。”玉兒當先躥出,玉獅子不用武植示意,長嘶一聲撒蹄狂奔,就怕被玉兒甩掉。

兩騎如飛,不一會兒就飛馳到迎親隊伍前,武植和云翼左右廂幾名將軍招呼一聲,又和從上京一路護送金芝而來的幾名官員說了會兒話,這才策馬趕到了金芝地馬車前,雖說秩規矩武植這時候不應該來見金芝,但武植哪在乎這些?此時又在軍中,也不似南國那般多規矩。

金芝和蕭芊芊早就下車相候,武植離老遠就看到了呼嘯北風中那嬌怯怯翹首以盼的倩影,武植緩步走過去,金芝看到武植馬上滿臉喜色,沖武植晃晃手,好似怕武植看不到她一般。

“外面這般冷?怎不在車上等?”武植走近後關切地道。

金芝笑笑:“你不也在外面嗎?”

“叔父!”旁邊的蕭芊芊冒出來打招呼。

“啊。你也來啦!”看著蕭芊芊畢恭畢敬給自己行禮武植就想笑。

“恩,怕金芝姐戀家,我就跟來了,等我回去時叔父可要給我父親寫封書信,要不爹爹會罵我的。”

“你偷偷跟來地?”金芝回頭瞪大了眼睛,蕭芊芊偷偷點點頭。

武植笑道:“來就來了,沒什麼大不了。回頭在南國好生游玩一番,也別白來一趟,至于蕭大哥那里,我自會修書,保管他不會責罰你!”

“謝謝叔父!”蕭芊芊雀躍不已,把金芝看得連連搖頭。

“走吧!咱們回南國!”

“恩,回南國……”金芝看著南方,心中忽然湧上一股暖意……”

當武植的大軍浩浩蕩蕩回返北京時,東京城中卻是暗流湧動。

丞相府客廳中,蔡京正笑著飲茶。下首處坐著許益,此時地許益正氣呼呼的訴苦:“相國若再不整治貴王,他真地要把天翻過來啦!”

蔡京笑著搖頭:“慶之這是什麼話,貴王勞苦功高,功在社稷。什麼翻天不翻天的,這話說得可有些不對啊。”

許益歎口氣:“相國您忠心為國,可是您看看,貴王他在做什麼?明目張膽就敢提兵進入遼境,還把不把樞密院,把不把朝廷放在眼內?”

蔡京笑道:“這事也怪不得貴王,不過為了防微杜漸,聖上昨日不是准了在河北常設監軍一名嗎?”

許益恨恨道:“什麼常設監軍?選宦官做監軍。不過是個虛職,有名無實罷了!哪個宦官又真敢監貴王的軍?”

武植提兵進入遼境的消息傳到京城。馬上就鬧翻了天,樞密院安公燾氣得不成,樞密院總管全國軍事調動武官升遷等務。安公燾本就對武植總攬河北軍務不滿,更有趙佶得宗澤表奏。北方諸國亂戰,為使幽云行事方偵,暫停河北禁軍更戌,也就是河北禁軍不再和別地禁軍更換駐地,這也使得安公燾耿耿于懷,再聽說武植私自帶兵越境,馬上就起表彈劾貴王狂妄,更有李家族中的言官趁機參貴王在北平肆意妄為,有專權之嫌。

其實武植在還未發兵時已然給趙佶寫了密信,武植又不是傻子,怎會這樣授人以柄?趙佶看了密信也是一笑了之,卻沒想到朝中會掀起這般大的波瀾,雖然趙佶極力把這場風波壓了下來,卻也不得不做個姿態,下旨在河北常設監軍,監軍由宦官充任,雖然是個幌子,也算把幾名大臣的火氣沖了下去。

蔡京聽得許益之言,笑笑道:“敢不敢監那是監軍的事,可不是你我能左右的,慶之啊,咱不說這些,還是去下盤棋吧。”

許益奇怪的看了蔡京一眼,微微點頭,跟著蔡京向棋室走去。

而同時間地殿帥府書房內。

高俅正笑呵呵的和他的幕僚說話。

“孫先生,蔡相終于要出手了?”

長須文士孫先生糙糙點頭:“聽說這次梁師成推舉的四名宦官不管聖上選上誰,都會拼死推了監軍的差事……”

“哦?你是如何得知地?梁師成這老狐狸的嘴巴可是牢的很啊。”高俅似乎不經意的順口問道。

孫先生卻深知高俅為人,急忙解釋請楚:“小人和梁師成家的總管有些交特,他那總管是無意間聽得,醉酒後和小人說起。”

高俅笑道:“那以後你還要和人家多走動才是,梁師成雖然是宦官總管,可是聖上近前最中意的人物,或許也樣蠻貫童憂奉能和他傲美了。”

孫先生連連稱是。

“四名宦官死命推辭?那就是說貴王那里水深去不得了?”高俅把玩著手里的茶杯,笑笑道:“蔡相夠狠的啊。”

孫先生道:“是啊,如此一來,聖上就是想不懷疑貴王也不可得,就算現在不發作,懷疑地種子卻也種下了。”

高俅笑道:“就可惜了這四名宦官,好好的監軍不去做,偏要聖上砍了他們地腦袋。”

孫先生點頭,高俅又歎口氣:“以前卻不知道蔡相和老梁走得這般近。”

孫先生小心翼翼道:“殿帥要不要湊湊熱鬧?”

高俅笑道:“這個你就別管了,退下吧。”孫先生不敢再說,躬身退下。

高俅慢慢品口茶,自然自語道:“要是不去點把火,以後詐又治得了這厮,點了這把火還可以讓老狐狸安安心,也好也好,貴王啊,你就別怪我啦!”說著話高俅低笑起來。

紫寰殿,趙佶面色冷峻坐于龍椅之上,眼睛掃視了眾大臣一眼,高俅面上惶恐,肚中卻一陣得意,看來蔡京已經出手了,嘿嘿,貴王啊,一會兒別怨我,不加火燒燒你你是不會下決心和蔡相拼個魚死網破的。

高俅偷偷看了眼蔡京,蔡京永遠是那般一臉正氣的卓然而立,看得高俅歎口氣,自己,真能做到他那高度嗎?

“聖上,今日是議河北監軍人選麼?”安公燾身正不怕影子斜,對趙佶地凌厲目光視而不見。

趙佶“哼”了一聲:“此事一會兒再議,許益,你先看看這個!”說的話把幾張紙甩下龍案。

許益愣了一下,走過去慢慢拿起紙箋,看了幾眼,馬上面色大變,這都是他近幾年斂財屯地的賬目,一筆筆清清楚楚,比自己記得賬目還要請晰,許益面色慘白,轉眼看向蔡京,是不是他早就得到了訊息,昨日才對自己不冷不熱地。

“你知罪麼?”趙佶冷聲道。

許益低頭不語,知道抵賴也是無用。

趙佶緩聲道:“你先退下吧。”

許益慢慢俯下身,趴在地上磕了一個頭,失魂落魄的走了出去。

高俅搖搖頭,就知道許益早晚會出事,囂張跋扈,目無余子,若不是蔡京一路提拔,他哪坐得上副相的位乎,不過今日怎就無聲無息的被拿下呢?莫不是蔡京擔心他早晚惹來禍端,自己下的手?看了幾眼蔡京,也看不出什麼端倪。

“好了,咱們議議河北監軍的人選吧!”趙佶看著殿門處許益背影歎口氣,轉頭對幾名大臣說道。

高俅精神一振,這話兒來了。
marchlin 發表於 2012-11-3 23:27
第四卷 燕趙自古多豪士 第076章 - 監軍

“好了,咱們議議河北監軍的人選吧!”趙佶看著殿門處許益的背影歎口氣,轉頭對幾名大臣說道。

高俅精神一振,這話兒來了。

安公燾道:“河北監軍,事關重大,聖上可有了合適的人選?”

趙佶笑笑道:“恩,昨日禁宮送上了幾份章程,朕有了些計議。”

蔡京微微躬身笑道:“河北一地,貴王治理有方,吏治請明,兵強馬壯,監軍一職更有聖上一份厚望,朝廷的幾許重托,想必宮中宦官都會趨之若鹜!”

高俅也笑道:“貴王我朝棟梁,能在貴王旗下為聖上效力也是這些宦官的福分。”

趙佶聽得二人言語開心的笑起來:“卿家說得不錯。”

高俅見趙佶滿面歡愉,心中一笑,不知道等會兒聖上點出人選,幾名宦官拼死推辭的時候會是什麼表情,貴王啊,這次你可真是有麻煩了。

“你們看看這份奏章吧。”趙佶笑著遞給安公燾一份文書,安公燾翻過看了幾眼笑道:“恩,梁師成推舉的這四人臣也聽說過,都是一心辦事的人物。”說著話把文書給群臣傳閱一遍,幾名重臣都連連點頭,有人已經開始議論起何人更適合去河北。

趙佶忽然哈哈一笑:“這幾人雖然能干,卻不是朕計議中的人選,給你們看看這個。”說著又傳下一份奏折。

幾名大臣傳閱。趙佶卻是在那里笑道:“童貫辦事牢靠,朕心甚喜,眾卿覺得如何?”

聽著趙佶地話,高俅一下傻了眼,等文書傳到自己手里,急忙細細看了起來,這是內廷供奉童貫的表文。文中把武植功績吹得天花亂墜,但吹棒中又句句點出最大的功勞乃是聖上趙佶的,說什麼貴王與河北軍得聖上提點,揚大宋國威。他願去河北與眾軍同甘共苦,再苦再累也要為聖上守好大宋的北門。

高俅心里連贊了幾個高,看完這折子,他也生出了一種貴王所有功勞其實是聖上的幕後之功的錯覺。晃晃頭,高俅猛地回神。向蔡京看去,第一次,高俅見到蔡京笑容僵滯。臉色鐵青,在那里咬牙切齒不知道嘀咕什麼,也不怪蔡京郁悶。策劃許久,更不知道還有多少後手。眼看就要給予武植當頭一棒,冷不丁被童貫冒出來攪得七零八落,拎起地棒子還沒輪圓呢就忽然不翼而飛,蔡京還能露出笑容已經實屬難能,雖然他的笑比哭還難看。

“眾卿以為童貫去河北如何?”趙佶笑著問道。

眾大臣自然沒有異議,童貫可是宮中紅人,好好的內廷供奉不做要跑去河北做那有名無實的監軍,誰又能說出什麼?就是平日看童貫最不順眼地安公燾也笑著贊了他幾句。

“元長,你以為如何?”趙佶見蔡京一直沒說話,少不得問問首相的意見。

“童貫精明干練,正是去河北的最佳人選。”蔡京笑著道。

“好,既然如此,事情就這般定了吧。”,趙佶給給一笑,結束了朝議。

高俅走出紫寰殿,心中苦笑,到底是貴王運氣好呢還是對京中事了如指掌,更早買通了童貫解困?自己是越來越看不明白他了,不過童貫又怎會想起去抱貴王大腿?他不是一直和蔡京走得很近嗎?看看前面昂首闊步的蔡京,不知道他回府後會不會自己在小黑屋里大喊大叫,想想自己壓抑地不成時就是這般發泄的……

“金蓮姐姐,七巧姐姐,玄靜姐姐……”金芝也不管年紀大小,挨個給金蓮幾女見禮,金蓮笑著去扶,七巧卻是大刺刺坐定受了金芝一禮,大眼睛更是在金芝身上膘來瞟去,看得金芝一陣不安。

離二人成婚還有段日子,金芝急于和眾王妃結識打好關系,也不顧規矩不規矩地,到了北平府第二日就登門來見金蓮幾人,金蓮幾女自然是領金芝來了翠云閣。

望著面前鮮花般豔麗的金蓮三女,金芝心中也只有歎息。

“聽說金芝在江南就結識相公了?”金芝方坐定,七巧就搶先問道。武植沒和幾女隱瞞金芝真正的身世。

“是啊……”金芝被七巧看得有些心慌,低下了頭。


金蓮看出金芝地局促,笑著對七巧道:“去找千葉子玩吧,你在這里可是要嚇壞客人了!”

七巧笑笑道:“那我不說話就是!”多年的媳婦熬成婆,終于要有妹妹進門,七巧哪能錯過?

說了會兒話,金芝拘束漸去,抬頭見到靠窗桌子上花花綠綠的紙牌,好奇地問道:“這是什麼?”

金蓮笑道:“金花牌,妹妹以前沒見過?”

金芝搖搖頭,七巧憋了半天,這時終于忍不住,站起來笑道:“來,姐姐教你怎麼玩兒。”

金芝早看出這小丫頭怕是最難纏的,若想在府中立住腳第一要務就是把她籠絡好,見七巧召喚,急忙笑著起身,金蓮和玄靜自然也過來湊趣,金芝本就喜歡賭博,聽七巧講了幾遍已經明白大略,當下幾女洗牌發牌,玩耍起來,方方走到翠云閣窗前地武植聽得里面的動靜,搖搖頭,這下可熱鬧了,只盼金芝別玩得起癮,又恢複江南濫賭風采才好。

武植晃悠悠到了北平府衙,自己這府尹也不能太懶散,十天半月的過來看看文書卷宗,雖然每次看到那厚厚的文書都想睡覺,但也要裝裝樣子啊。

“王爺!”鄭通判正在後衙換下官服。准備回府,剛出門就見到武植,慌忙見禮,武植笑笑:“這些日子忙嗎?”

鄭通判笑道:“還好啦,不過很多以前地契丹人在時的案子都被翻出來,對這些案子要謹慎一些,也只有下官一樁樁審理了。”

武植點點頭。幽云換了天,自然會有人翻以前的案子,這些案子有的或許真有冤情,但趁機魚目混珠的##所不少。“對那些聞風而起,妄圖撈些好處的宵小要重罰,也好殺一儆百。”

鄭通判躬身:“遵命。”

武植方想轉身去後院,鄭通判道:“王爺。前幾日程推官給小人寫了封密信,言說順州張知州斂財。民怨甚重,王爺您看是不是遣人走一趟順州?”

“哦?有這種事?”武植一愣,張知州收取賄賂他自然知道。但這個時代,兩袖請風的官員那是如同珍稀動物一般難尋,只要盡心辦事。不欺壓良善,武植也就睜只眼閉只眼。何況張知州也算自己一手提拔起來的,雖然別人不知道,張知州自己卻請醒得很,斷不會在河北胡作非為,給自己臉上抹黑。

“程推官地信中請請楚楚,下官想程推官和張知州素不相識,想來不會隨意汙蔑朝廷命官,只怕十九錯不了。”

武植微一琢磨後道:“把信拿來我看看,還有,順州你選名精干官員走一遭。”

鄭通判點頭,武植這才進了文書房,在里無聊的翻看了一會兒,鄭通判把程推官的信箋送了過來,武植看了幾眼,都是講張知州如何斂財,如何欺壓順州富戶等等,看到最後是程推官的署名,武植一愣,這名宇怎麼感覺有些熟,推官?程?猛地省起,這不是那日逼問小玉時指著自己鼻子叫囂地漢子嗎?後來自己急于去接金芝,倒把這事兒落下了。

程推官這是真以為自己是張知州的管家,借機報複而已,張知州卻是替自己背了黑鍋,武植啞然失笑,歎口氣把信箋扔到一旁,又開始翻看那厚厚的卷宗。

傍晚時分武植才從文書房走出,伸個懶腰,坐了一下午實在有些疲憊,一直等候在文書房外的石秀迎上來笑道:“王爺辛苦了。”

武植笑著搖拐頭,還有比自己請閑地官員嗎?

“小玉傳來了訊息,袁朗今天去接淮西來的李先生。”

武植笑道:“李先生?金劍先生李助吧,王慶手下第一號智囊,好,來地好啊!”沉吟了一下,“淮西這邊兒盯緊了,最好讓他們覺得這邊生意好的緊,來的人越多越好!唉,可惜朱武不能來,要不然由他應付最好,恩,你告訴張知州,盡量給淮西來人行事方便。”

石秀連連點頭答應。

數日後,河北監軍童貫趕到北平府,武植和這名他聞名已久地人物第一次近距離接觸,童貫雖是宦官,卻是生得身材高大,相貌堂堂,說話更是講究,每句話都能講到武植心坎,卻又感覺不出他有一點兒奉承拍馬的意味。

武植在潘家酒樓宴請童貫,河北軍四品以上的武將作陪,酒桌上童貫把氣氛調理地煞是融洽,二樓酒席上歡聲笑語,樓下潘老大也是樂得臉上開花,此時他和扈成坐在一小閣子里,哥倆喝得也是不亦樂乎。

“潘大哥,有你的啊!貴王在你地酒樓擺席,那大哥以後的生意想不火都不成啊!”扈成嘴里含著菜,含糊不請的說道。

潘老大也沒想到武植會來他的酒樓,興奮的舌頭都打結了,“是啊是啊,要說王爺啊,還最看護家人,對了,早晚你也是他老人家的大舅哥,到時有你得意的時候。”

扈成伸出的筷子一下停下,臉色有些尷尬起來,想起剛聽說妹妹中意貴王時自己的反應,現在不免有些難為情,雖然知道潘老大不會知道這些事,但還是有些不自在。

“怎麼了兄弟?難道扈將軍心里有了旁人?”潘老大見扈成臉色怪異,寺怪的問道。

扈成急忙搖頭:“我妹妹她怎會看得上別人?就她那性子?……”,扈成苦笑一聲。有時候他也在想,若是妹妹遇不到貴王,是不是真地會孤老終生?

“我就說嗎,這大宋朝,除了貴王,誰又配得上扈將軍?就是聖上也不配啊?”潘老大喝得有些高,估也明顯不走腦乎了。

“潘大哥莫亂說!”扈成皺起眉頭。幾步走到閣門前,撩開門簾向外看看,跟前沒人,扈成這才放心。回來坐好,再看潘老大,已經伏在桌上睡過去了,扈成無奈的出去招呼伙計來扶潘老大去後院休息。正忙碌呢,身後傳來扈三妹請冷的聲音:“哥。你怎麼在這里?”

扈成回頭,妹妹一襲白裙,臉上掛著笑容。看得扈成一陣恍惚,妹妹不經意的笑容就是親人也難以抗拒。

“王爺又說什麼了?”扈成現在算知道妹妹了,每次她的笑容都是為貴王而發。想必方才貴王又說什麼話令她開心了。

扈三妹道:“沒說什麼啊?怎麼啦?哥,你還是早些回府吧。別整日就知道在外面厮混。”

扈成點點頭,扈三妹這才轉身上樓,心中卻有些奇怪,哥哥怎麼知道他誇我了?想起方才武植在眾將前稱自己是“美女將軍”,三妹的嘴角又露出了一絲微笑。不管男人女人,熱戀中總是傻乎乎的,為了意中人地一顰一笑心動,為了他的一句贊美就可以笑上一天,如三妹這般出塵人物,亦不能免俗。

童貫的酒量實在恐怖,這些南征北戰的宿將紛紛敗下陣,到得後來,酒桌上只有武植,童貫,扈三妹三人,扈三妹只淺嘗了幾。酒水就再沒碰過,童貫也識趣,除了最開始敬了三妹一杯後就再沒勸過三妹飲酒,倒把那些五大三粗地武夫挨個灌跑,當然這些武將也不是不能再喝,但在貴王面前若是真的喝高了,胡言亂語些有的沒的,那豈不糟糕?是以都在還算清醒之時裝醉退下,以免出丑。

武植看得好笑,心里琢磨為何童貫酒量如此之好,又為何八面玲瓏地人物在酒桌上這般豪爽,嘿嘿,或許這是唯一能顯示他男人氣概的方法吧,武植惡意地想著。

“嗯,今日喝得盡興,咱們也該散了!”武植笑著對臉色微有潮紅的童貫說道。

童貫笑道:“千歲既然說散,那下官也只有遵命了。”

武植笑著起身,忽又好奇的問童貫:“童大人真是好酒量,可曾醉過酒?”

童貫躬身道:“下官倒未喝醉過,是以朋友都喚下官千杯不醉。”

“千杯不醉?”武植給給一笑,又坐了下來,“那今日我可要見識見識童大人酒量了。”

童貫笑道:“下官可不敢與王爺爭鋒。”

“不過喝酒,什麼爭鋒不爭鋒地,今日就咱們兩人,就當朋友一般就是。”武植笑著道。

童貫推辭了幾次,見武植堅持,也只得應了下來,武植笑對扈三妹道:“要不要也喝上幾杯?”扈三妹搖頭。

武植吩咐人換上大杯,開始和童貫拼酒,童貫雖然不敢和武植拼酒,但武植舉杯一飲而盡,童貫也只有跟著干杯,十幾杯後,武植的話開始多了起來,童貫也漸漸放開,和武植有說有笑,和武植講些京城的趣事,武植倒也聽得津津有味。

“童大人,聽說你是自告奮勇來河北地?”武植笑著問道。

童貫點頭道:“正如千歲所言……童某是主動來的河北……”

“哦?大人好好地的內廷供奉不做,為何來這偏遠之地呢?”武植說的話又干了一杯。

“下官久慕王爺大名,持來投奔!”童貫“投奔”二字加了重音,笑看武植,“下官雖不中用,但辦些王爺吩咐的小事定能辦的利落……”

武植笑道:“好說好說,喝酒喝酒!”

又喝了半晌,武植看著童貫:“你為何不醉?”

童貫笑道:“下官在王爺面前不敢作偽,但若王爺一定要下官醉,那下官也就醉了……”

武植看了童貫半晌,忽然笑道:“今日就不信喝不倒你,倒酒倒酒!”

一個時辰後,扈三妹好笑的看著剛剛倒在桌子上的武植,又看了幾眼比武植早一步躺下的童貫,起身走到閣門前,拉開閣簾,石秀急忙過來問道:“扈將軍,什麼事?”

扈三妹看看閣乎外衣甲鮮明的侍衛,這些侍衛既有王府侍衛,也有禁軍精銳,扈三妹搖搖頭:“沒事!”轉身退回了閣子,若是被他們看到貴王醉酒後口涎直流的模樣,那貴王威信何在?

拿出雪白的手帕輕輕幫武植拭去嘴角唾液,起身到窗前向下望去,南窗下大街上燈火通明,三三兩兩的行人走來走去,再看東窗下卻是一條昏暗的小路,扈三妹琢磨了一下,看到窗邊桌子上擺了筆墨紙硯,這也是大酒樓的慣例,一些才子酒後喜歡吟詩作對,大的酒樓也就在閣子里早早備好,免得臨時抓瞎。扈三妹提筆寫了幾句話,這才走到武植身前,猶豫了一下,蹲下身去,把武植雙手搭在自己肩頭,雙手抱住武植雙腿,把武植背了起來。

幾步來到東窗前,輕盈的跳了下去,如同羽毛般輕飄飄落地,然後尋小路向貴王府行去,走在昏暗的小路上,聽著武植呢喃的低語,扈三妹笑著搖搖頭,武植呼出的熱氣正噴在扈三妹的耳朵里,癢癢的,一種說不出的感覺湧上心頭,為了逃避這種從所未有的感覺,扈三妹輕輕向旁邊側側頭,轉頭看去,武植的頭就靠在自己肩頭,嘴角的涎水流出,落在自己的白裙上,扈三妹本是極素淨的人,身上沾不得半絲塵埃,但此時卻全無怨氣,反而覺得有那麼一絲絲甜蜜。

“金蓮……”武植的手忽然樓緊了扈三妹的脖子,含含糊糊道:“你……你今天的味道好特別……”說的話還在扈三妹發髻上深深呼吸了一口,更在三妹修長雪白的脖子上狠狠親了一口,然後頭又歪在扈三妹肩頭,不知道呢喃些什麼。

扈三妹卻是身子僵直,猛地立定在那里,她性子淡泊,本來背起武植走來,一路也沒多想什麼,這時卻被武植一親之下,如遭電擊,那濕濕,軟軟,癢癢的感覺讓她怔在那里,好半晌,才繼續向前走去,或許三妹今日真是多災多難,走沒幾步,武植的手又不老實起來,雖然冬日穿的棉衣,但武植的手卻仿佛有魔力一般,所觸摸過的地方仿佛有熱流傳過,扈三妹又羞又急,正沒奈何,武植的雙手猛地抓在了她的柔軟堅挺的雙峰上,捏了幾下,似乎覺得這里最為舒服,抓住就再也不肯放手。

扈三妹“呀”一聲低呼,猛地掙開武植雙手,武植猝不及防,向後摔去,眼見身下是厚厚的石板地,武植的後腦就要和硬石板狠狠的撞擊在一起,扈三妹急切間來不及多想,轉身一把將武植抱住,如同抱著嬰兒般把武植抱在懷里,武植還根本不知道自己方才險些送去半條小命兒,只感覺溫暖香軟的懷抱再次回來,把頭靠在扈三妹胸前,享受似的動了動,扈三妹無奈的看了看武植,知道耽擱的越久自己越尷尬,也不再多想,快步向貴王府而去。

等金蓮幾女聽得侍衛稟告,從後院門把武植接入,又一定要扈三妹進府坐坐,三妹沒有辦法,跟在金蓮幾女身後進了王府。

走了幾步,見七巧瞪著大眼睛一個勁兒看自己胸部,扈三妹心中奇怪,也不喜歡問話,卻見七巧笑著對自己努努嘴,扈三妹奇怪的低頭看去,這一看不由得臉上馬上火烤一般,就見自己胸前雪白的長裙上,明顯有兩團汙痕,雖然不太明顯,但若仔細看還是看得出的。

“王妃,三妹還有要事,告辭了!”說完也不等金蓮挽留,逃也似的轉身而去。

金蓮一陣錯愕,從沒見到扈三妹這般狼狽,轉頭問七巧:“她怎麼了?”

七巧嘻嘻一笑:“誰知道呢?怕我欺負她吧?”

金蓮白了七巧一眼,叫上竹兒去給武植熬醒酒湯。
marchlin 發表於 2012-11-3 23:27
第四卷 燕趙自古多豪士 第077章 - 柴進之“強奸”案

武植迷迷糊糊從夢中醒來,慢慢睜開眼睛,懷中緊緊抱著一個柔軟的小身子,似乎不是金蓮,武植抬頭看去,竹兒睜著大眼睛,呆呆看著屋頂,武植笑道:“竹兒怎麼在這里?”

竹兒“呀”一聲轉頭,見到和自己近在咫尺的武植,臉上馬上飛起兩朵紅云,“老爺醒啦?我去給老爺拿水!”說著就掙紮起身,卻又驚呼一聲,捂著肩頭皺起了眉頭。

“怎麼了?”武植關切的問道。

“好像……好像麻了……”竹兒苦著臉道。

武植恍然,定是被自己抱著一動不動躺了半夜,身子都麻木了,武植又是心疼又有些生氣:“你怎麼就這樣讓我抱著呢?怎麼就不說動一動?”

竹兒低聲道:“竹兒怕打擾老爺休息……”

武植道:“怎麼?”

“老爺昨天回來後,抱著竹兒就睡了,夫人說讓竹兒好生侍奉老爺。

“夫人?是七巧吧?那你也不用被我抱一夜吧?”

“竹心……這是竹兒的本份……竹兒也給老爺換過別的東西抱,可是枕頭什麼的都試過了,老爺……老爺就是翻來覆去的……就抱著竹兒才睡的安穩……”

武植歎口氣,想起剛醒來時竹兒望著屋頂發呆的神態,這……自己這不成了欺負人麼?

“竹兒……”武植有些歉疚的叫了一聲,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其實……其實竹兒很開心的……想想呀……老爺抱著竹兒睡得這般安穩……這不是竹兒的福氣麼?”竹兒看武植內疚,甜甜的一笑。

武植無奈地歎口氣:“你這傻丫頭!……恩?來,老爺今天伺候伺候竹兒,給竹兒解解乏!”

竹兒吃了一驚。連連搖頭:“不要,竹兒可……可承受不起……”

武植已經笑著坐起身,“別啰嗦,若不然老爺可生氣啦!”

竹兒不敢再說,只有乖乖的躺好。看著武植的大眼睛里全是惶恐,武植也不管她,笑著為竹兒揉弄小胳膊小腿,開始武植是真心想為竹兒去去乏,可是揉著揉著,武植心頭漸漸有一點火熱生出,竹兒一身月白侍女服,被武植揉得一陣陣癢。卻不敢掙紮,腳跟緊緊蹬著床單,小腳丫使勁並攏,雪白的羅襪明顯被腳趾用力夾住。

“脫……脫了衣服才更去乏……”武植聲音都有些異樣起來。

竹兒偷偷看看武植臉色,溫順的把侍女服褪下,很快大紅錦單上就躺好了怯生生一只小綿羊。竹兒只穿肚兜,乖乖地躺好,閉著眼睛不敢看武植。

武植咽了口口水,慢慢向竹兒白生生的小腳丫摸去,竹兒雖然癢,卻是動也不敢動,任由武植把玩,眼睛偷偷睜開一條線,見到武植看過來,又急忙緊緊閉起。

武植笑笑。手開始順著竹兒光潔的小腿向上摸去……

“啊,老爺……你……”

“老爺告訴你怎麼伺候老爺才舒服……”武植笑著褪去衣服,把竹兒緊緊樓在懷中……

武植覺得自己真的成了惡魔,當自己進入竹兒身體,看著竹兒咬牙忍痛,哼也不哼一聲,反而極小聲的問自己:“老爺這樣就舒服嗎?”武植不僅僅愧疚,更有一絲難言的快意,而當半晌後竹兒在武植的指揮下。小腳一會兒勾住武植的腿彎,一會兒伸在自己地胸前並攏。任武植一次次重壓,一會兒又頑皮的在武植小腹上輕撓。武植舒服的呻吟出聲,愧疚早已飛到了爪哇國,心中只剩下快意,而竹兒那脆生生的叫聲更令武植的心里如同被貓爪子用力撓著一般,全身毛孔都舒服的張了開來。

當武植大汗淋漓地癱在竹兒身上時,竹兒雖然手足酸軟,卻慌慌張張為武植擦汗,武植笑道:“沒事,一會兒再擦吧。”

竹兒看著武植的滿頭大汗,眼圈漸漸紅了起來。

“竹兒你怎麼了?是怪老爺嗎?”武植急忙問道。

“都是竹兒……竹兒不好……害得老爺這麼累……竹兒方才……方才舒服得都忘了……忘了幫老爺擦汗……”說到“舒服”兩個字時,竹兒聲音低的如蚊鳴。

“哈哈,沒事的,老爺越累才越舒服,懂嗎?”武植好笑的看著竹兒。


“真……真的嗎?……”竹兒有些不相信。

武植笑道:“自然是真的……”說的話把竹兒緊緊樓在懷里,“睡吧,明日早上還要應付你七巧姐呢。”

竹兒點點頭,乖巧的躺在武植懷里,慢慢的閉上了雙眼……

潘家酒樓自從傳出貴王在此宴請各路將軍的消息後,生意一下火爆起來,把潘老大歡喜地飄飄然,看著每日大筆銀錢滾滾而入,感覺比在賭場玩耍還要暢快,這些日子潘老大整日流連在酒樓,數著一撥撥客人,心中定下這撥客人會花費多少,那幾名名客人又會讓自己賺上幾許?賭得倒也怡然自得,無所事事的扈成每日也來潘家酒樓和潘老大喝上幾杯,兩人吹吹牛,應付下一些隱約知道兩人底細而前來巴結的“消息靈通人士”,小日子過的甚是愜意。

這一日潘家酒樓來了幾名貴客,一名儒雅的翩翩公子帶著幾名隨從進了酒樓,本來這樣打扮的公子大街上一抓一大把,潘老大開始也沒在意,誰知道公子的其中一名隨從進門就對伙計喊道:“滄州柴大官人在此!還不叫你們掌櫃出來!”

滄州柴大官人?酒樓里馬上炸了鍋,河北一地,柴進的名頭可不是噱頭。貴王沒來河北之前,柴進的名頭是最響的。甚至當初的北京留守梁中書在市井商販眼中也沒柴進名頭響,酒樓大堂中散坐地客人交頭接耳,看向柴進一行人地目光滿是羨慕,崇拜或者嫉妒。

潘老大卻是聽得一皺眉,狗屁柴大官人。也不打聽打聽我侄兒是誰?就敢在此大呼小叫,心里嘀咕著,面上卻是賠笑迎了上去,打定主意給他個難堪。

“柴大官人,小人就是酒樓東家……”潘老大笑著招呼。

柴進看到潘老大相貌就皺起了眉頭,鼻子里“哼“了一聲,“給我間最好的閣子,恩。就選貴王宴客那間閣子吧。”

“實在對不住大官人,閣子已經有人了。”潘老大笑呵呵地道。

“有人?什麼人?我出兩倍價錢,你去和他說說,把閣子讓出來!”柴進一臉倨傲。

潘老大笑道:“這可不成,小店做生意最講公平,大官人出再多的錢小人也不敢趕走客人不是?”

柴進臉一沉就想發火。他身後一名高大漢子急忙拉住他,在他耳邊說了幾句,柴進“哼”了一聲道:“那隨便找間閣子吧,快去辦!我還等客人呢!”

潘老大一臉難色:“大官人,樓上地閣子都沒了,要不您在大堂,小人給您安排處靠窗的位子。”

“什麼?”柴進眼睛馬上瞪了起來,身後大漢再勸,柴進不耐的道:“欒師傅!你不會真要我在大堂落座吧!”

大漢正是柴家槍棒教師欒廷玉,歎口氣。低聲道:“大官人少安毋躁,咱們辦正事要緊,別為這些小事惹是非。”

柴進恨恨看了潘老大幾眼,轉頭走到一旁,欒廷玉笑著對潘老大道:“還請掌櫃為我等安排座位。”

潘老大點頭,招呼伙計引柴進幾人入座,柴進等人靠窗坐定,點了酒菜,潘老大看看賬目,暗暗咂舌。比自己估計的多上三倍有余,再看柴進時已經不再那般討厭。仔細看去,他還是有那麼幾分可愛嘛。

潘老大正自己胡思亂想。酒樓里光線一暗,門口走進來一行人,前面兩位蒙紗少女,身材窈窕,面上輕紗遮不住兩女的國色天香,輕紗外如畫的眉目令人規之忘俗,酒樓里大多食客的眼睛都盯了過來,畢競這般美麗的女子難得一見。

“看什麼看!”綠裙少女大眼睛瞪起來,惡狠狠地掃視著四周的食客,馬上把她的脫俗形象破壞殆盡,眾食客紛紛轉過頭,畢竟少女身後那幾名五大三粗的漢子看起來就不是吃素的。

“真是的,什麼禮儀之邦,怪不得姐姐一定要我戴面紗……”,綠裙少女撅著嘴嘀嘀咕咕。

“別抱怨了,掌櫃,給我們找間閣子。”黃裙少女溫婉說道“

“就要叔……啊,是貴王用過地閣子!”綠衣少女在旁邊補充。

“這個……”潘老大方想說有人坐了,不防看到兩名少女身後的隨從,不由得愣了一下,有名隨從他認識啊,乃是貴王府的侍衛,和自己也曾喝過幾杯,那名侍衛沖潘老大擠了擠眼睛,潘老大會意轉頭。

“有人坐了嗎?那隨便找間閣子就好……”,黃裙少女看出了潘老大的為難。

“不嘛,我就要那間!”綠裙少女不依。

“啊,沒事沒事,小人這就去給兩位安排。”潘老大馬上猜到了來者是誰,大遼邵陽公主,十九錯不了。

“啪”柴進狠狠一拍桌子站了起來,“潑才竟敢輕慢于我?!”聽到黃裙少女的聲音柴進就回過了頭注意幾人言談,忽然聽到潘老大安排她們進閣子,柴進馬上火大,自己什麼時候被人這般輕視過,這個癆病鬼,見到漂亮姑娘就阿諛奉承,倒不把自己放在眼中!

柴進大步走過來,欒廷玉拉不住,也只好跟了過來。

“你方才不是說閣子有人坐了嗎?”柴進怒目看著潘老大。

潘老大笑道:“是有人坐了,不過來了兩位菩薩般的小姐,人家主動讓座咱又怎管得了?”

柴進氣得七竅生煙,正待發火,綠裙少女早已不耐。嗔道:“走開,哪冒出來的瘋子在這里啰嗦。”

柴進大怒回頭,見到黃裙少女卻猛地怔住,雖然她輕紗遮掩,但柴進還是一眼就認出來。黃裙少女不是金芝又是何人?

“金芝?你怎麼在這里?”柴進驚喜交集,一腔怒氣卻慢慢消散。

黃裙少女看也不看柴進,對綠裙少女道:“芊芊,咱們上樓吧。”

綠裙少女點點頭,對潘老大道:“帶我們上樓。”潘老大嗯啊兩聲,卻是沒動地,無他,想看場好戲而已。

果然柴進聽得黃裙少女要上樓。馬上急了,伸手就來拉黃裙少女,口中急道:“金芝你真的不認識我……啊……”,一聲慘叫,柴進臉上已經多了一條血痕,捂著臉一下呆住了,卻見綠裙少女不知道什麼時候手中多了一條馬鞭。瞪著大眼睛罵柴進:“你算什麼東西?也敢和我姐姐動手動腳?”

見主人被辱,欒廷玉等隨從紛紛湧上,黃裙少女身後的幾名漢子齊刷刷抽出腰刀,攔在二女身前,其中一名漢子掏出腰牌,大聲喝道:“想造反不成?”

金燦燦地“貴王府六品侍衛統領“幾個大字耀花了欒廷玉幾人地眼睛,錯愕的停下腳步,兩名少女看也不看這邊一眼,翩翩向樓上走去,潘老大心中一陣失望。怎不開打後再亮出身份呢?那時候可有多熱鬧?無精打采的跟在兩女身後,這可是姑奶奶,自己要好生巴結才是。

“貴王府?”柴進也怔住了,指著黃裙少女的背影道:“她是什麼人?”

侍衛統領“哼”了一聲,輕蔑地道:“這不是你該問的,還不滾?”說的話帶手下急急跟著上樓。

柴進看著黃裙少女的身影,呆了好久好久,忽然轉身向外走去,欒廷玉急道:“大官人,客人還沒到……”可是柴進理也不理。漸行漸遠……”

這日的貴王府,來了位武植做夢也想不到的客人。柴進,滄州柴進竟然跑來拜訪自己。武植好笑之余,自然要看看他葫蘆里賣的什麼藥。

貴王府寬宏地客廳中,武植和柴進賓主落座,武植打量柴進半晌,心中歎口氣,這小子倒是俊俏的很,放後世做個偶像明星什麼地綽綽有余。

“王爺在大名府的時候在下就曾想拜望王爺,只是生怕唐突了王爺……”柴進笑著道。

“什麼唐突不唐突地,公子客氣了,說起來本王經略河北,卻一直未能和公子一見,也是一樁憾事,今日總算得償所願!”武植笑呵呵的說道。

柴進連道不敢,又說道:“王爺,關于西門慶一事,在下頗欠思量……”

“西門慶?誰是西門慶?”武植愕然道。

“啊,在下失言,失言……”,柴進笑著拿起茶杯喝水。

說了幾句閑話,柴進笑道:“王爺大婚在即,在下備了份禮物,明日為王爺送來。”

武植笑道:“公子客氣了。”

柴進忽然微微皺起眉頭,沉吟了一會兒道:“王爺,在下有一疑惑,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武植道:“公子有話但說無妨。”

柴進道:“那在下就唐突了,前幾日在下上街,曾經偶遇邵陽公主,但是……但是……”

武植奇道:“但是怎樣?”

“但是此女似乎乃是江南方臘之驚天大案的余孽……”柴進說的話看武植臉色。

武植“啊?“了一聲,詫異道:“有這等事?”

柴進微微點頭:“以前在下不知道江南方臘的面目,和他結識,也見過其女幾次,聽聞其女喚作金芝,王爺……”,

“啊?這卻奇了,邵陽公主也喚作金芝……”武植陷入了沉思。

柴進不敢打攪武植,心中卻長出一口氣,金芝,既然你不仁,就別怪我不義!想起當日自己從潘家酒樓回客棧後之馬上遣人打探黃衣少女地身份,多日後才知道,那黃裙少女就是契丹邵陽公臣耶律金芝,聽得名字都一模一樣。柴進再無懷疑,當下去鐸館拜訪金芝,卻吃了閉門羹,寫了封書信約金芝出來相見,也如同石沉大海。柴進苦等數日,終于知道金芝是再不會見自己的。

其實柴進本來也不過是想問問金芝如何成了契丹公主,若是能借機和貴王拉上些關系再好不過,畢竟知道金芝馬上就成為貴王妃,柴進再狂妄,也不敢和貴王搶女人啊,也只有把那點念頭抽滅。誰知道三番兩次約金芝也不見她出來,柴進一怒下修書一封。言道再不和自己見面定和貴王揭穿金芝的真面目,這次書信發出沒幾天倒收到了回信,柴進滿心喜悅拆開一看,氣得險些吐血,信明顯不是金芝所書,宇跡歪歪扭扭。把柴進罵得狗血淋頭,說若是再和邵陽公主糾纏不請,定砍下柴進的狗頭。

柴進大怒,這才直奔貴王府,勢要揭穿金芝地本來面目。

“邵陽若是方臘之女,那耶律淳就是方臘?”武植喃喃自語了幾句,轉身對柴進道:“多謝公子了,其中怕是有什麼天大的陰謀,若無公子,怕本王粉身碎骨兀自不知!”

柴進急忙謙遜:“王爺言重了。”

“此事可有旁人知曉?”武植關切的問。

“在下只和莊子中的教頭欒廷玉說起過。”

“恩。此事切莫再和第三人說起,以免打草驚蛇!”武植慎重囑托。

柴進重重點頭:“王爺放心!在下定守口如瓶。”

武植站起身,左右踱了幾步,走到柴進身旁柏柏柴進肩膀:“如此公子請回,過幾日再請公子吃酒!”

柴進喜笑顏開,“謝王爺,那在下就告辭了!”

望著柴進的背影,武植笑笑,轉身回了內廳……

潘家酒樓閣子中,柴進笑呵呵地獨自飲酒。自和貴王深談後,柴進自覺得事事順心。不但生意談得順恰,就是潘家酒樓地掌櫃也對自己越發恭敬起來。想起貴王識破方臘計謀後自己必然成為貴王的座上賓,柴進有些飄飄然起來,雖說今日早間楊志寫來書信說莊子里出了些事情需要欒廷玉回去料理,卻一點兒也沒影響柴進的心情,沒有欒廷玉在自己身邊嘮嘮叨叨,柴進卻更添了幾分舒心。

“呀,快滾出去,你做什麼?“閣子外突然傳來吵鬧聲,接著門簾一挑,從外面闖進來一名奇丑無比的婦人,身材肥胖,鼻孔朝天,活脫脫一只豬玀,潘老大和幾名伙計跟了進來,潘老大大聲道:“你做什麼?莫吵到我的客人。”

婦人見到柴進忽然大聲道:“就是他,就是他玷汙了奴家清白……嗚嗚嗚,你這惡徒,還我的清白……”

閣子中眾人愕然,柴進更是吃驚的張大了嘴巴,我玷汙你地清白?若真和你有染該是你玷汙我的清白才是!

婦人越說越氣,忽然怪叫一聲,撲向了柴進,潘老大幾人攔下勸解,潘老大更對柴進笑道:“大官人莫理她,瘋子而已,”她這話說出來咱也不信的……”

柴進面色稍緩,點了點頭,“還不快把她拉出去!”

潘老大笑道:“這就趕她出去,大官人勿怪!”就在這時候,閣子外忽然又竄進來一條大漢,指著柴進大聲道:“沒錯兒,就是這厮玷汙了鳳姐兒清白!”潘老大幾人全怔住了,胖婦人鳳姐兒更是哭鬧不休:“就是他……奴家記得請請楚楚,他……他大腿內側有顆黑痣……”

柴進臉色一變,這話卻是沒錯,自己大腿內側確實有顆黑痣,只是這婦人又是如何得知地?

趁潘老大幾人愣神,鳳姐兒猛地推開眾人,向柴進撲了過去,尖尖的指甲就向柴進臉上撓去,柴進大驚,急忙閃躲,推拽間鳳姐兒“啊”一聲驚叫,肥大地身子重重撞在窗戶上,和窗子一起摔了下去。

跟著鳳姐兒來地漢子驚呼一聲:“出人命啦,出人命啦!“眾人從窗子看過去,可不是,鳳姐兒躺在那里一動不動,頭上淌出大灘地鮮血,顯見是不活了。潘老大臉色變了數變,看著柴進道:“大官人……這……這……”

柴進雖然驚惶,卻不怎麼懼怕,自己可是有誓書鐵卷,就算真出了人命官司也是無妨。只是好生奇怪這婦人怎知道自己大腿內側的黑痣。

“大官人……”潘老大看著柴進欲言又止。

柴進道:“無妨,我自去衙門分說就是!”看了看跟鳳姐兒一起來的漢子,心說倒要查查你的底細。

潘老大如釋重負,吩咐伙計領了柴進去衙門,柴進心中冷笑,還怕自己跑了不成?

北平府大堂,漢子抱著頭紮白綾地胖婦人鳴鼓,說也奇怪。胖婦人雖然傷重,卻沒丟了性命,只是在漢子懷里大口喘氣。

柴進看著兩人心中冷笑,不管他們為何誣陷自己,又如何誣陷自己,到頭來也不過一場空而已。自己可是有定海神針在手呢。

鄭通判匆匆升堂,聽得是狀告滄州柴進,鄭通判不敢擅專,慌忙派人去請貴王,而等武植趕到,鄭通判已經把案子前因後果差不多審請。

柴進見到武植,心中一笑,貴王在,就更不能把自己怎樣了。

武植看了幾眼公文,看了看漢子懷里的婦人。溫言道:“此女傷得不輕,還是先去醫治傷勢才好。”

漢子仰頭道:“鳳姐兒死不了,就是死前也要親眼見到王爺為她申冤!”

武植笑笑:“你這漢子倒也倔強。”皺眉看看卷宗,抬頭對柴進道:“公子說不識得此女?”

柴進點頭道:“正是,我又怎會認識這種鄉下女子?”

武植道:“這話也不假,公子儀表堂堂,說起來本王倒真有些懷疑婦人說話。”

懷抱婦人的漢子聽得眉頭一軒,大聲道:“貴王怎可以相貌論短長?鳳姐兒話是真是假,脫下這小子褲子一看便知!”

旁邊衙役大怒,竟敢這般和王爺說話。真是活得不耐煩了。武植卻不動怒,笑道:“你這漢子雖然說話粗鄙。卻也言之有理!”眾衙役心中紛紛贊歎貴王好修養。就是坐在旁邊的鄭通判也微微點頭,貴王果然是貴王。大度寬宏,比之那些仗勢欺人的皇親國戚簡直是云泥之別。

武植眼睛看向了柴進,柴進卻是臉色難看到極點,這……這可如何是好?

“貴王,在下有誓書鐵卷,除去謀逆大罪,余罪免究,在下雖然請清白白,問心無愧,但卻不願受辱,請容在下取來誓書去罪!”柴進琢磨半晌,臉色鐵青地說道。

“你……你小子無恥之尤!大家看看,大家看看,他不敢脫褲子!”漢子大聲吵鬧起來,旁邊衙役看向柴進的眼神也變得十分怪異,看看漢子懷中的胖婦人,再看看柴進的俊俏模樣,心中都想,莫非柴大官人有這種癖好?

鄭通判更是連連搖頭,心說世家子弟真是荒誕不經,什麼貨色都有。

柴進看到眾人眼神,恨不得找地縫鑽進去,武植這時狠狠一柏驚堂木,大聲道:“大膽!再敢咆哮公堂定治你之罪!”

漢子眼中含淚,悲切的道:“可是……可是鳳姐兒就這樣白白被他玷汙了不成?”說著話重重在地上磕頭,很快額頭血肉模糊:“請王爺……王爺給草民申冤啊!”

眾衙役都看得不忍,心中歎息。鄭通判更是無奈的歎口氣,就算貴王想為你申冤又能怎樣?先皇的誓書鐵卷在,就是聖上也不能動他啊,那可是對祖宗的大不敬。

武植也歎口氣,吩咐兩旁衙役,“你還有你隨柴公子走一趟滄州!”看了看漢子幾眼,溫言道:“過幾日你……你再來吧!退堂!”說著匆匆向後堂走去,鄭通判一干衙役知道,定是貴王為不能秉公斷案自責,看向柴進地目光中又多了幾分蔑視。

柴進心中也不知道什麼滋味,明明不是自己的錯,到如今卻仿佛自己是天大地罪人一般,看貴王痛心疾首的模樣,定是為自己惋惜了,柴進怒目看著漢子和婦人,真恨不得撲上去把兩人抽死。

“怎麼?還想殺人滅口嗎?”衙役張三冷冷看著柴進,“走吧,去滄州!想滅口也不急在一時!”

柴進憋悶地想吐血,點頭道:“走走走!”大步向外走去,衙役李四冷哼一聲,“做賊心虛,跑得倒快!”

柴進一個踉蹌險些摔倒,轉頭時已經淚眼婆娑。
marchlin 發表於 2012-11-3 23:29
終卷 我最逍遙 第001章 - 三年

數日後,北平府突然傳出一樁驚人的消息,滄州柴家的誓書鐵卷竟然是假的,據說真正的誓書鐵卷早已經被柴家遺失,消息傳到京城,趙佶大怒,要下旨斬殺柴家一族,幸得貴王武植力保,趙佶才勉強壓下火氣,令滄州查抄柴家,而柴家曆代恩寵更被削得干乾淨淨,柴進交由北平府審理後由大理寺定奪。

北平府陰暗潮濕的牢房中,武植和柴進相對而作,兩人都默默不語,給柴進的牢房算是大名府大牢中最舒適的,除了有硬板木床外,牢房中還有張破爛的木桌,幾把看起來隨時會四分五裂的椅子。

武植帶了酒水肉食,方進來時柴進可是狼吞虎咽的海吃了一頓,現在吃的飽了,抹去嘴角的油水,柴進有些慚愧,低頭不語。

“不必多想了,車到山前必有路,人總要活下去。”武植如同一名慈善長者,勸解柴進。

柴進歎口氣:“唉,也不知道是哪代遺失了誓書鐵卷,偏偏要我來背了黑鍋……”

武植笑笑不語。

“貴王千歲,在下……草民真不知道如何感激您……若不是您,柴家就斷送在我手里了……”柴進看著武植目光中全是感激,看得武植心里有些不得勁兒,本以為柴進前後思量,怎麼也能想到一些端倪的,誰知道這厮竟然這般不開竅兒,搞得武植還真沒心思要他的命了。

“還有謝謝貴王為我洗雪冤屈,想不到那兩人卻是滄州迎春樓的人……更想不到我柴進栽在這等角色手里,這也是命吧……”柴進歎口氣。

那漢子和丑婦見事情鬧大,在武植威逼下不得不招供,原來兩人是滄州人,迎春樓姑娘小翠的父母,從小翠處得知柴進的隱私。本來不過想訛詐些銀錢而已,想不到鬧到最後柴進的誓書鐵卷竟然是假的,夫婦也嚇得不輕,只好招供。

“客氣話不必說了,只是……唉,柴公子,有句話我不得不告訴你,滄州府查抄公子地莊子時,可是抄出了軍械器物。這……”武植說著話眼睛盯著柴進臉色,和柴進關系密切的滄州曹知州查抄柴家可是不遺余力,就差掘地三尺了。

“哼!曹正這厮……”柴進舉起手就想柏桌子,可是看到殘破的木桌,柴進又悻悻的收回了手,歎口氣不語,“罷了罷了,我早就該知道這些人的……”

“你也不用太過擔心,本王會保全你的。”武植喝了口酒。淡淡的說道。

柴進默默點頭……

柴家一案經北平府,大理寺合議,聖上裁決,念在柴進祖上禪讓之功,免柴家一族死罪,流放三千里,在極南處瓊州軟禁,柴家子弟終生不得出瓊州一步。

柴進一案結束不久。也到了武植和金芝大婚的日子,婚禮自然隆重奢華,北平府比新年時還要熱鬧幾分,不但河北一地官員,就是東京也有幾名重臣得聖上恩准,前來參加婚宴,趙佶也遣來使者祝賀,當夜,貴王府中玉樹瓊花。極見盛華。

婚禮順順利利,只是席間出了個小插曲,府里下人不知道怎麼惹惱了蕭芊芊。被蕭芊芊一頓亂抽,結果七巧看不過去,牛刀小試。蕭芊芊被七巧抓去,也不知道怎麼嚇了嚇她。總之從此以後,蕭芊芊第一怕的不再是武植,而是七巧,但她偏偏又愛跟在七巧身後,“七巧姐”更被她整日掛在嘴邊,看起來七巧成了她有些懼怕地偶像級人物。

洞房花燭,武植如何在溫柔如水的金芝身上馳騁耕耘不必細表,洞房中倒是有一趣事,武植進了洞房,輕輕把金芝蓋頭揭下,見到紅燭下金芝的俏麗身姿,武植笑著把金芝攬入懷中,不想金芝卻是撲哧一笑,低語道:“金芝賭輸了!”

武植愕然:“怎麼就賭輸了?”

金芝輕聲道:“金芝賭得是相公不會主動來碰金芝,想不到相公……”看著武植調皮的笑笑,卻把武植笑得老臉一紅,自己似乎越來越像色狼了,不過色狼就色狼吧,誰叫你們哭著喊著送上門任我欺負?

武植放開金芝,往床上一躺,笑著道:“那算你賭贏了!”

金芝笑著躺在武植身旁,臉色微紅,在武植耳邊輕聲道:“金芝來南國前可是與母親說了幾晚的話,就是怕相公不來碰金芝……”說著話身子慢慢靠向了武植……

金芝如何施展溫柔,武植又是如何應對,這些閨房樂事外人不得而知,只知道第二日金芝憂愁盡去,漸漸融入了金蓮幾女的圈子里。

……

……

……

三年之後。

北京禁軍大營。

千馬嘶鳴,人聲鼎沸,一年一度的重騎兵選拔又開始了,河北的重騎以每年一千人的規模擴編,而每年這個時候,就是那些輕騎兵和步卒最興奮地時候,成為重騎兵是每個士卒的夢想,不僅僅因為重騎兵糧餉好,待遇高,更因為成為重騎就表示你成為了大宋禁軍中最精銳的一員,成為重騎兵的當日,更可以和貴王近在咫尺的談天,這,可是每個河北禁軍士卒的夢想。

武植坐在高台帥椅上,看著台下的士卒不時微笑,那些兵卒笨拙的穿上重甲,騎上同樣剛剛披上厚甲地戰馬,在校場上奔馳往來,能跑完三個來回的就可以暫時選入重騎隊,當然會隨著以後的訓練慢慢淘汰,最後只余下一千名精英。

“扈將軍,你覺得這次士卒的水平如何?”武植轉頭問坐在自己身邊的扈三妹,三年了,扈三妹大概也到了雙十年華,雖然在後世不過剛剛成年,在這個時代卻是“老姑娘“了,不過她卻是比三年前更加請麗,以前她的氣質如天山雪蓮。文靜驕傲,如今只能說她是仙界靈葩,超凡脫俗,再沒有塵世一絲氣息,軍中將軍在扈三妹面前能說出完整言語的都少之又少,就算武植如今與她說估也有了那麼一點點壓力。

“很好啊。”扈三妹笑笑,和以前一樣,只有在和武植說話時她才會露出一絲笑容。

“恩,這些年河北軍兵強馬壯。或許……時候到了……”武植望著北方天空,喃喃自語。

三年前,耶律淳稱帝,創立西遼,北方幾國混戰不斷,在武植刻意的平衡下,三年來,幾國間的局勢慢慢平穩,女真人終于開始享受。漸漸沒有了以前剽悍無畏地進取心,而武植地“神仙茶“也漸漸成為幾國貴族的新寵,甚至有一次耶律淳進貢給大宋地貢品就有幾包“神仙茶”,幸得被武植早早發現,中途給調了包,才沒鑄成大錯,說起來耶律淳也算用心良苦,神仙茶可是千金難得。非豪門巨富根本消費不起,耶律淳能備上幾大包,可是大大的破了財。

當然幾國的有識之士大多對“神仙茶”深惡痛絕,名為茶,卻是要靠燒熟了吸地,更似乎能令人上癮,一日不吸則茶飯不思,更有甚者尋死覓活,傾家蕩產只為能買上一些過癮。不過這些有識之士痛恨歸痛恨,卻也沒有辦法,靡靡之風已經席卷幾國貴族。不是說改變就能改變的,因為神仙茶只賣巨富,危害不顯。這些顯貴買上幾包茶地錢還是不少的,只有極少數破產者才了解沒有神仙茶地日子的難熬。可惜此時他們的言語卻再沒有人來聽了。

“這小子怎麼回事?這般蠢笨也想披鐵甲?”

索超的吵嚷聲把武植思緒打斷,轉頭看校場上,一名士卒正努力的抓著馬背上馬,索超在旁冷哼道:“摔下馬七八次了!真是廢物!”

武植掃了他一眼,索超嘿嘿一笑,住嘴不語。

校場上那小卒果然如索超之言,上馬沒一會兒又被甩了下來,這次摔的重了,半天爬不起身,可是他還是努力的向自己的戰馬爬去,慢慢,慢慢的站起來,摟著馬頸向馬上跨去,努力了好久,終于把身子挪到了戰馬上,似乎欣喜地柏了一下馬背,戰馬長嘶一聲,向前踹出,小卒冷不防下,重重摔在地上,這一次他卻是動也不動,索超一驚:“不會出人命吧!”就想下台。

武植笑笑:“把他帶上來。”

小校被索超像拎小雞一樣拎上了台,“啪”一聲被索超重重扔在台上,頭盔散落,露出了一張還帶著稚氣的臉。

小校晃晃眩暈的頭,慢慢起身,四顧茫然道:“戰馬呢?”

索超給給笑道:“戰馬?就你這樣兒的還找什麼戰馬?以前是步卒吧?還是老老實實做你的槍兵吧!”

“我……我一定要上馬……”小校臉色漲紅,說完才看請台上眾將官的服侍,更見到對自己微笑的武植,愣了下後急忙拜倒,“見過王爺,見過眾位將軍!”

武植笑道:“起來吧?你為何一定要做騎兵呢?”

小校道:“為了盡忠報國!”

武植笑道:“步卒弩兵一樣也能盡忠報國。”

“我……我要做騎兵……”,小校倔強的道。

武植微微點頭,“那就去吧!”

小卒大步下台,他一次次摔倒,又一次次頑強地爬起來,就連索超也不再譏笑,看著他的眼里多了一絲欽佩。

“恩,他以後會是名好戰士!”武植笑著道。

索超幾將附和點頭,只有扈三妹目光清冷,看著天上白云,不知道在想什麼心事。

回到王府書齋時已經過了午時,禁軍飯菜不錯,武植也樂得和眾將飲酒談心,喝得微微有些頭暈,書齋前,一名白衫文士正候在門口。

武植看著白衫文士微微一笑,吳用,如今可是自己最得力的謀士了,想起三年前,吳用不知怎地發現了武家莊中的李逵,這厮也算精明剔透,馬上猜出了自己這武家莊主就是穆家幫的第一號人物穆武。當下從山東悄悄盡遣精英,謊稱要和自己商議要事,把自己騙到了大名府一處酒樓,酒樓中全是晁蓋的人,圍住自己後吳用得意洋洋的要自己給王進寫信,把江南的地盤讓出來,武植當場就給了他一個響亮地耳光,滿場皆驚,現在想起山東眾人目瞪。呆看自己地神情武植還想笑。

吳用見到武植臉上又掛上了一絲微笑。心中也只有無奈的苦笑,知道貴王定是又想起了那一日,當初自己千方百計,層層布局,終于把貴王來了個甕中捉鱉,誰知道大功告成時眼中待宰的羔羊忽然狠狠甩了自己一個耳光。

“你機關算盡,只可惜漏算了一件事,那就是我地身份!”當貴王笑著在自己耳旁說出身份以後,吳用就知道。山東幫算是完了。

“想什麼呢?”武植笑眯眯看著吳用。

吳用笑著搖頭,“王爺想什麼小生就想什麼了。”

“別老去想這些了,難道你還記恨我那一巴掌?”武植正色道,可是看到吳用白白淨淨的臉,說到最後又忍不住露出笑容。

吳用也只有尷尬笑著稱是,武植笑著走入書齋落座。

如今不但山東幫派瓦解,在收服了吳用等人後,武植馬上大刀闊斧解決了王慶的問題。利用小玉誘殺了前來大名府地頭目後,又派王進大舉進入淮西,最終王慶伏誅,王慶手下死黨也只有少數幾人漏網,逃得性命。如今大宋全境的私貨可說大半都在武植地掌控之中,只有西南和西北還有零散私貨交易。

“王爺,京城里似乎在傳聞聖上得了重病。”吳用謹慎的選擇著用詞。

“什麼?”武植一下站了起來,心中錯愕無比。

“是啊,王爺還需早作安排才是。免得……”

“皇兄他得了什麼病?”武植看著吳用,想起趙佶蒼白的臉龐,一陣傷感湧上心頭。

“這卻不知道。只是前幾日開始聖上不早朝,京城里傳得厲害……王爺也不必太過擔心,蔡京等現在卻是動不了王爺。只是……”

武植擺擺手,看著吳用道:“你出去吧!”吳用微微頷首。轉身行了出去,看著吳用背影,武植歎口氣,自己又何嘗是為什麼前途地位擔心?不過這些話卻是不能和吳用說,在他心里的自己,怕是野心勃勃吧?這樣也好,最起碼他可以提醒自己一些自己沒想到的事。

武植一直坐到天擦黑,才慢慢走出書齋,看看天色已經晚飯時間,信步向西院的飯廳走去,經過一座偏院時,忽然聽到假山後有抽泣的聲音,武植愣了下看過去,假山後隱隱露出一片衣角。

“是誰?”貴王府還沒有身份高的宮娥欺負新晉宮娥之類的事情,武植暗暗奇怪,聽聲音是女子,能是誰呢?

“叔父……”,假山後走出一名綠裙少女,手忙腳亂地擦眼淚,正是蕭芊芊,耶律淳自立,卻是苦了蕭芊芊,無法回歸故國,也只有留在了北京。

“芊芊?你怎麼了?”武植奇怪的問道。

“沒事……”蕭芊芊搖搖頭。

“又想家了?”武植卻是沒見蕭芊芊哭過,只聽金蓮說蕭芊芊開始哭鬧過幾次,不過這兩年漸漸的也就習慣了,況且她一向粗枝大葉,多愁善感的時候也少。

“不是……是有點想家……可是……”蕭芊芊難得聽武植溫言詢問,眼圈又紅了。

武植笑道:“有點想家,卻不是為此,那為何傷心?說給叔父聽,就當我是你父親就是。”

蕭芊芊低著頭,好半天才輕聲道:“芊芊是在想,芊芊太不中用了,看著金蓮姐,七巧姐她們,一個比一個漂亮,芊芊不但長得丑,脾氣也壞……”,說著說著,眼淚又流了出來。

武植愕然看著她,這……真是沒法子啊,在金蓮這些大美女的照耀下,蕭芊芊這種拿出去怎麼也算上等美女的姑娘竟然開始自卑了!想來是數年不能歸家,一是想家傷感,二來估計被誰觸動了心事,十九就是七巧不知道又說她什麼了。這才惹得她自怨自憐,偷偷躲起來哭鼻乎。

“誰說芊芊丑的?芊芊可是一等一的大美女。脾氣壞?那好啊,總比竹兒整日被人欺負好!”武植笑著道。

“真……真地嗎?”蕭芊芊有些不相信。

“當然,叔父會騙你嗎?”武植露出個自以為慈父般的微笑。

“謝謝叔父……嗚嗚嗚……”蕭芊芊猛地撲進了武植懷里,痛哭起來。

武植無奈地輕撫她的頭發,哄說了幾句,想想她也夠可憐的,堂堂的郡主流落在異邦,雖然府里人都對她好,但怎麼說也不是自己家。心里不舒服那是肯定的。

蕭芊芊如今也是十八丸的大姑娘了,身材豐滿的很,在武植懷里時間長了,那溫軟滑膩地感覺不由得令武植一陣心猿意馬。

“大哥,你在做什麼?”千葉子銀鈴般的聲音響起。

蕭芊芊慌忙擦去眼淚,看著千葉子“哼”了一聲,對武植恭恭敬敬道:“叔父,我先走了。”

武植點頭,蕭芊芊甩開想拉自己手地千葉子。向西院走去,千葉子撇撇嘴,顛顛跑到武植身邊,伸開雙臂:“我也要大哥抱!”

武植搖頭道:“多大地人了,還要人抱?、還不快走?再晚可沒飯吃了!”

千葉子嘟起嘴:“大哥偏心!”

“偏心就偏心吧,就是不抱你!”武植笑著走向西院,也不怪武植不抱她,千葉子正在發育。胸前兩只小饅頭已經很明顯的聳了起來,偏偏她叫武植抱的時候身子扭來扭去,沒一點要成為少女地覺悟,搞得武植尷尬不已,以後就再也不抱她了。

千葉子不情不願的跟在後面,歪著小腦袋想了想,把小手伸進了武植寬大地手掌里,武植笑笑,牽著她的手向前走去。千葉子見武植沒有甩開自己的手,這才開心地笑了,一蹦一跳的跟著武植向西院走去。

晚飯飯桌和平時一樣。歡聲笑語中度過,每次看著席上眾女嬉戲,武植心中總是熱乎乎的。不過這兩年武植多了件煩心事,幾年了。自己還是沒有子嗣,有時候幾女談起來,都有些自責,武植卻知道,問題是必定出在自己身上了,唉,有時候還真懷念後世滿大街治療不孕不育的小廣告。

“老爺,您怎麼不吃菜?”竹兒把別去魚骨的魚肉夾給武植,關心的問道。不管怎麼叫竹兒改口,竹兒就是不改,平日也總是以侍女自居,大家都拗不過,也只好隨她。

“沒事。”武植笑著扒了一口飯。

“相公,父親來書信說想見見你……”七巧嘴里塞得滿滿的,含糊不清的說道。

“好啊,很久沒見泰山了。“武植笑笑,又轉頭問金蓮:“叔父地生意怎樣了?”

金蓮笑道:“昨日來信,又在涿州開了家分號。”

武植‘啊”了一聲:“生意卻是越做越大了,敢明兒咱們要是沒錢了,倒可以和他借錢周轉周轉……”

幾女都笑了起來。

“玄靜你呢?最近和家里有沒有書信?”

玄靜點點頭:“有,也沒什麼要緊的事。”

“妾身明日去買些布料,姐妹們該做春裝了。”金蓮見提起家人蕭芊芊和千葉子的臉色都有些難看,就是金芝也有些黯然,急忙換過估題。

“布料?府里還用去買布料嗎?”武植奇怪的問道,要知道貴王府綾羅綢緞可真是數不請了。

金蓮笑道:“相公這就不知道了,自己買的布料穿著才舒心……”

“老爺……”,旁邊上菜的宮娥輕輕喚了一聲,武植回頭看去,飯堂門口的青石道旁站定一名宮娥,神色惶急,只是怕打擾王爺用膳,不敢進來。

武植示意眾女繼續,站起身走出飯堂,問宮娥道:“怎麼了?”

宮娥急急道:“京城來了旨意,正在前府等呢。”

“旨意?”武植一愣。

“聽侍衛大哥說,好像……好像是召老爺回京,有要事商議...
marchlin 發表於 2012-11-3 23:30
終卷 我最逍遙 第002章 - 高潮剛剛開始

武植到得客廳,石秀正陪一白面宦官喝茶,宦官見得武植出來,慌忙見禮,武植笑著擺擺手,吩咐石秀道:“擺香案吧!”

宦官攔住,賠笑道:“這卻不必了,聖上吩咐只管把密詔交與王爺就是。”

武植聽趙佶尚能吩咐說話,這才微微放心,畢竟魯成在京城的情報網卻是滲不進皇宮,只知道趙佶數日未上早朝,卻不知道病情到底嚴重到何種地步。

宦官把密詔交與武植,當即起身告辭,武植送到客廳門口回轉,展開密詔,黃色絹綾上是趙佶清瘦的筆體,武植心事又放下一分,還能動筆寫字,病情也不會太嚴重,趙佶只寫了一句話:“兄病重,二弟速速回京。”

武植拿著絹綾反複看了幾眼,忽然一愣,絹綾右下角隱隱有一點血跡,雖然被擦拭得干乾淨淨,但武植眼光何等毒辣,一眼就看出來正是血漬,心里一下沉重起來,皇兄他咳血麼?

武植此時也沒心情再去吃酒,吩咐石秀和後院宮娥說一聲,叫金蓮她們自己盡興就好,又遣人去喚吳用到書齋議事。

書齋中,吳用把密詔翻來覆去看了幾遍,眼睛也盯到了那絲血漬上,歎口氣:“聖上病得不輕啊!”

武植微微點頭。

“王爺准備如何做?”吳用問道。

武植歎口氣。“明日回京……”

吳用呆了一下。皺眉道:“王爺何不現在與北國開戰?”

武植看了吳用幾眼:“你是認為我回京不妥?”

吳用點點頭:“王爺這幾年雖然與蔡相交鋒中占了些便宜,那不過是聖上恩寵,但如今情勢卻不同了!”

武植看著吳用不說話。

“聖上病重,考慮地自然是後世之事,王爺與聖上兄弟之情雖深,卻比不上聖上地萬世基業啊……”

“恕小人大膽,王爺坐鎮河北經年,坐擁重兵,聲勢更如日中天。此時聖上召王爺回京,怕是……”吳用不敢再說下去。

“鳥盡弓藏麼?”武植笑笑道。

吳用微微點頭:“就算聖上沒這般心思,但有蔡京等人在聖上面前吹風,只怕王爺回了京城就會大權旁落……依小生見,莫如馬上挑起邊境爭端,軍務最重,王爺大可托詞不回京城……”,

“那樣聖上也忌憚我,更有萬民悠悠之口。不會下旨辦我,如此拖到皇兄去了,新皇年幼,我這貴王大可以托孤之臣,新皇叔父的面目出現,如新皇不敬,更可以在民間造勢,言新皇幼小,信用奸佞云云。甚至清君側之類的把戲也可以玩玩?”

吳用連連點頭,卻見武植臉色越來越難看,吳用歎口氣不語。

“明日我回京城。王府的事你多照看點。“武植搖搖頭,雖然惱怒,也沒怪吳用的理由。他也是為自己著想。

“王爺有此決斷,小生不敢多言。小生這就給王爺寫一份辭呈。“吳用歎口氣說道。

“寫辭呈干嘛?”武植搖搖頭。

吳用歎道:“辭去河北軍務,如此才可使得聖上安心……”

武植看了吳用半晌,輕輕搖搖頭:“我不寫那勞什子的辭呈!”

吳用急道:“王爺不可意氣用事啊!”

武植搖頭,擺手示意吳用退下,吳用不敢再說,歎口氣走了出去。

武植一行人風塵仆仆的趕到汴京,在貴王府稍稍洗漱一下,就匆忙進宮,看到太監領著自己走向禦書房,武植心中大奇,皇兄怎會還是在禦書房見自己,莫非病情並不嚴重?

禦書房中,趙佶端坐在書案之後,笑看走入的武植,他臉色異常蒼白,氣色卻不顯萎靡。

“皇兄,你……你沒事吧?”武植看著趙佶蒼白的臉,心中忽然一酸。

“沒事,還死不了,哈哈……咳咳……”大笑地趙佶忽然咳嗽起來,旁邊的太監大急,急忙上前送上手絹清水,一名太監慌慌張張就向外跑,想是去叫禦醫,趙佶咳了幾聲,擺擺手示意太監退下,武植卻看得清楚,被太監拿走的白手絹上一團烏黑的血漬。

“皇兄……”,武植呆呆看著趙佶。

“坐吧……“如今我卻是笑也笑不得了。”趙佶歎口氣,示意武植落座,又擺手示意旁邊的太監退出去。


“有一個月沒出來走動了,每日都被禦醫逼著躺在床上,今天還是托二弟的福,才勉強出來走走……”,趙佶微微搖頭,臉色有些黯然。

“皇兄怎會染疾?”

“不知道,禦醫也說不出個所以然,每日只是咳血……前些日更見到了先皇……我這才下決心召你回京……”

“皇兄定會沒事的……”武植忽然覺得自己的話是這般蒼白無力,說到半截低下了頭。

“你也莫傷心,想大宋在我治下,國富民強,收回幽云,更指日就可北伐,就算現在去見列代先皇,我也無憾矣……”趙佶微笑看著武植。“不說這些了,把你地辭呈給我看看吧……”,

“啊?”武植呆了一下。

“沒寫?”趙佶好笑的看著武植。

武植微微點頭。

“二弟啊,你的幕僚辦事不怎麼得力啊!”趙佶笑著道。

武植見趙佶心情甚好,撓撓頭道:“也不怪他們,來京時卻是提議叫臣弟寫的,不過臣弟懶,就沒寫。”

“為何懶就不寫?”趙佶有些奇怪。

“皇兄若是想臣弟回京。臣弟就是不寫辭呈一樣要回京。若是皇兄仍想臣弟去河北,臣弟寫辭呈又有何用?”武植振振有詞。

趙佶想笑,卻怕咳血,只有拿手帕捂了嘴,看著武植無奈地搖頭,眼里卻多了幾分欣慰。

“二弟,河北你不能再回去了。”趙佶沉默了一會兒後,正色對武植道。

武植微微點頭。

“這是我為你好,更是為二弟子孫後代好!”趙佶道。

武植笑笑道:“臣弟並不愚鈍。知道皇兄這是一片愛護之心。”

“恩,說起來啊,我最大地憾事就是不能親眼看到二弟把北方四夷盡滅,唉……反而要把二弟召回……”趙佶有些自責。

“皇兄放心,河北西北禁軍強橫,掃滅四夷也不過轉眼之事……”

趙佶笑笑,“這些功績就要給桓兒了……”忽抬頭對武植道:“二弟,你答應我一件事。”

武植道:“皇兄請講。臣弟一切聽皇兄的。”

“答應我從此不得插手軍務!”趙佶看著武植一宇字說道。

武植看著趙佶,默默點頭。

趙佶一笑:“二弟以後可莫忘了今日的承諾。”

武植點頭。這時書房門輕響,太監領著一名六七歲的孩童走了進來,小孩兒生得很是俊俏,和趙佶有幾分神似。

趙佶笑著對孩童招手:“桓兒過來。”孩童笑著跑過去叫道:“父皇。”

趙佶指了指武植,“去給叔父磕頭。”

武植慌忙站起來,眼前正是趙佶長子趙桓,雖然自己名義上是他叔父,但趙桓早被冊立為太子。磕頭之禮卻是受不起。

趙桓走上幾步,一板一眼地給武植跪下,武植急忙拉起。對趙佶苦笑道:“皇兄莫折殺我。”

趙佶不理武植,對趙桓道:“桓兒,以後記得要聽叔父吩咐!”

趙桓小腦袋用力點了點。好奇的看了武植一會兒,笑道:“叔父我知道你。”

武植愣了一下。趙桓圍著武植轉了一圈,還掀起武植袍子看了下,說道:“還以為叔父是三頭六臂呢,能把那些長毛的夷人治得服服帖帖,原來叔父也是兩只手,兩只腳……”

趙佶和武植莞爾,武植笑道:“叔父可沒尾巳。”

趙佶笑著道:“快帶他出去吧。”太監也怕惹得聖上吐血,牽著趙桓地手把他領了出去,趙桓聽話的和趙佶武植行禮後走出,武植見趙桓聰明伶俐,笑著點頭。

“唉,皇後體弱多病,怕是難以輔助桓兒啊!”趙佶看著趙桓地背影歎口氣。

趙桓地母親王皇後,是德州刺史王藻的女兒,十五歲時成為趙佶地發妻。王氏端莊忠厚,好色風流的趙佶對她沒多大興趣。王氏雖然成為皇後,但是在後宮中當家作主的卻是趙佶的寵妃鄭氏王氏。為了進一步打擊她,後宮宦官居然造謠說皇後行為不檢,有虧婦德。雖然最後查無實據,但王氏遭此飛來橫禍,本已抑郁的心情雪上加霜,一病不起。

武植自然不知道這些詳情,只知道當今王皇後不怎麼得寵,趙佶最寵愛地卻是王貴妃和鄭貴妃,趙佶的擔心不無道理,畢竟趙佶若真的去世,則皇後升格為太後,有輔佐幼皇聽政的權柄,若是太後病病怏怏,甚至早逝的話,皇家權威勢必受到挑戰,甚或會產生什麼權臣把持朝政。

“皇兄想這些太早了!”武植這時候說什麼都是錯,只有勸慰趙佶。

趙佶出了會兒神,擺手道:“坐吧,和我說說這些年的經曆……”

兩人這一聊就聊到了掌燈十分,直到禦醫和貴妃幾次三番催促,趙佶才略帶疲憊的和武植告別,武植出了皇宮,直奔北城門,想起趙佶的言語,“二弟啊,我一個多月沒見到師師了,你去看看她吧,還有啊……以後照顧好她……”,武植心中歎口氣。

院中的樹木還是那般請幽。精致地小閣樓還是那般清雅山,李師師還是那般秀麗,只是消瘦了好多,面色十分憔悴,見到武植,李師師眼睛一紅,轉身擦淚。

領武植走入閣樓,樓中淡淡地香味似曾相識,昏迷的那些日子這種甜香一直在陪伴武植。

“大姐,你還好吧……”武植坐下後看了李師師幾眼,歎口氣。

“還好。聖上……聖上他沒事吧?”李師師親手給武植泡上香茗,輕聲問武植。

“沒事,大姐放心吧。”武植強笑著說道。

李師師坐到軟榻上,默默點點頭。

“告訴大姐個好消息,我這次不再回河北了,金蓮她們過些日子也都來了,到時大姐可要多准備些禮物,金芝你還沒見過呢。”武植笑著說完忽覺不妥。果然李師師笑了笑後臉色更加黯淡。武植暗罵自己愚笨,自己被召回京,不擺明皇兄在安排後事嗎?

“大姐,要不要出去走走?”武植只知道女人愛逛街,或許能令大姐開心些。

李師師笑笑搖頭:“不去了。”

武植起身道:“走啦走啦,大姐多久沒看過東京夜景了?今天我一定要帶大姐去!大姐不要讓我動粗啊!”張牙舞爪柞勢要拉李師師。

李師師“撲哧”一笑,無奈地起身,似笑非笑的白了武植一眼,嗔道:“真拿你沒法子。做了貴王卻是越來越霸道了!”

武植干笑幾聲,當先走出,吩咐仆役去備車馬。

李師師的香車精致玲瓏。淺紅色車廂,紅色小馬,看得武植直搖頭。當李師師輕巧地上了馬車,抬手招呼武植一起坐時。武植對那小馬撇撇嘴,笑道:“還是算啦,別累壞了它。”

李師師笑道:“放心吧,這可是官家……”笑容忽然僵住,武植見不好,怕再惹她傷心,急忙笑著上車,“好……就看看大姐的寶馬有多大力氣?”

東京夜景,燈火璀璨,汴河流光,武植和李師師坐在馬車上,笑語不斷,武植第一次和人說話這般累,每句話都要想好才說,就怕引起李師師傷感,所以說得最多地還是河北之事,李師師也聽得津津有味。

“脆皮梨……脆皮梨……”旁邊小販的叫賣聲傳入車內,李師師掀開窗簾向外看去,武植笑笑,從身上摸出幾文銅錢,遞給李師師。

李師師怔了一下,看向武植。

武植對下面地商販努努嘴,笑道:“大姐自己下車去買!”

李師師驚奇的睜大了眼睛,馬上又躍躍欲試的看向了窗外。

武植雙手抱胸,擺明不相幫,嘴里笑道:“想吃雪白香脆的梨子,大姐只有自己動手了!”

李師師笑看了武植幾眼,翹起紅嘴唇,“哼”了一聲道:“自己買就自己買,還非得求你嗎?”輕輕掀開布簾,輕巧的跳下馬車,看著平日溫婉中帶著一絲傲氣的李師師突然像小姑娘般賭氣撒嬌,武植好笑的搖搖頭,從窗口向下望去。

李師師走到小販近前,也不知道和小販說了什麼,小販連連搖頭,李師師比劃了半天,小販只是搖頭,武植看得奇怪,自己給李師師了十幾文。買上兩個雪梨還是足夠的,怎麼要這般久,不會小販欺負李師師沒買過東西吧?正想下車去看,卻見李師師已經把銅錢扔給了小販,拿起一只梨子興沖沖跑了回來。

“看看,這只雪梨夠大吧?”上車後李師師舉著梨子興奮地對武植炫耀。

武植笑笑,十幾文買了一只梨子還沾沾自喜,不過也不說破。

李師師好似看出武植心事,笑道:“不是大姐笨,我本來和小販說買三只梨,這樣呢我可以吃兩個,二弟也可以吃一個,可那小販就是不依,那我就只好買一只了……”

武植無奈的搖頭,“那大姐不會買兩只都自己拿了嗎?一樣能饞到我……”

李師師笑笑:“那不就成欺負二弟了?“說著把玩起手中雪梨,翻來覆去就是看不夠一般。

“要不要我幫你削皮?”武植提議。

李師師笑著搖頭。把雪梨鄭重其事地放入懷中。“回去吧……”

武植點頭,吩咐車把式回北城郊,路上武植又給李師師講了幾個小笑話,引得李師師不時捂嘴輕笑,歡樂地時光總是短暫,不多時,馬車停下,車外車把式小心的說道:“小姐,王爺。到了。”

兩人下了車馬,李師師笑道:“二弟還進來坐坐嗎?”

武植搖頭道:“太晚了!”

李師師輕輕頷首,看了武植幾眼,嫣然一笑:“今天謝謝二弟啦!”轉身輕盈的向樓內走去。

看著那抹淡蘭的身影消失,武植歎口氣,回身向院子外牆角處的玉獅子走去……

幾日來,武植也略微體會了一把世態炎涼,雖然拜訪的官員不在少數。卻也沒有了以前地車水馬龍,那些見風轉舵之輩眼見貴王被召回京,十九就被削了兵權,雖然武植頭上還頂著親王和太師兩頂大帽子,但畢竟成了閑王,朝中靈通之人也都知道貴王和蔡相不和,外間風傳趙佶曾數次召見蔡京,似乎有托孤之意,這些人又哪敢再和武植走得太近?

這日。武植在府中閑逛,看著府中太監宮娥無精打采的樣子,武植知道。定是這些人也聽到了什麼風言風語,以為貴王府大廈將傾,再不複昔日榮華。

“王爺。許益求見王爺。”一名持衛匆匆跑來稟告。

武植點點頭,信步走向跟安殿。心中一陣納悶,他來做什麼?三年前許益因斂財被去了門下侍郎,貶為黃州團練,不過三年來許益苦心鑽營,如今乃是禮部侍郎,官不大,卻總算回了京城,想起這厮曾和自己當面頂撞,武植笑笑,不知道他來是為何?

銀安殿中,許益正四下打量,見到武植進來笑著迎上:“王爺,下官來得冒昧。莫怪,莫怪!”

武植笑笑,伸手示意許益落座,“侍郎能來我這小廟,本王榮幸的很啊!”

許益聽得武植這聲“侍郎”,臉色一陣尷尬,中書侍郎也是侍郎,禮部持郎也是侍郎,可是一個乃是副相,朝廷重臣,一個乃是五品小官,禮部更是清水衙門,地位實在是天壤之別。

許益看看武植臉色如常,似乎不是故意譏諷自己,遂笑道:“王爺這是什麼話?該是我這泥菩薩太小,進王爺地大廟惶恐才是。”

“喝茶!”武植淡淡笑道。

許益點頭,品口茶後笑看武植,“恕下官唐突,不知道王爺這幾日可曾面聖?”

武植搖搖頭。

許益“哦”了一聲,“昨日聽聞蔡相連夜進宮,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武植笑笑:“蔡相乃我朝擎天支柱,聖上抱病仍不忘國事,真乃我們做臣子的楷模啊!”

許益點頭道:“正是,只是不知道王爺何日回河北督軍呢?”不待武植回答,又道:“想必要等聖上好轉了,王爺和聖上雖是異性兄弟,感情之深卻真是羨煞旁人啊。”

武植笑笑:“那是聖上的恩寵,植愧不敢當!”心中漸漸有了火氣,自己就算再是閑王,也不是你一個小小侍郎可以出言譏諷地。

許益微微點頭道:“王爺回京,為何不擺上幾桌呢?”

武植笑道:“這個卻是不得時候兒!”

“王爺再忙,也該和京城中的大人喝上幾杯懷,恍如說蔡相……”許益笑著說道。

武植看著許益笑笑,這厮是瘋了,怕是為了再巴結蔡京無所不用其極了,竟敢來勸自己宴請蔡京,尤其是這時候兒,擺明是說貴王向蔡京低頭嘛。

武植慢慢拿起茶杯,以前地痞子氣湧上心頭,正想一茶杯砸他個滿臉開花,忽聽外面一聲尖細的聲音,“貴王武植接旨!”

武植愣了一下,侍衛未來稟告,能一路行來銀安殿,這聖旨的規模夠高地,慌忙起身行出,外面站一白白胖胖的宦官,身後是數十名衣甲鮮明的禁宮衛士。

跟著出來的許益見狀驚叫,“抄家嗎?“旋即馬上捂住了嘴巴。

武植正想吩咐擺香案,宦官已經展開聖旨,武植只得跪下道:“臣武植在!”

宦官開始大聲念起了聖旨,文縐縐武植也聽不懂什麼意思,什麼“昊天之眷命”,什麼“應天順時,受茲明命”,誰知道說得都是什麼,都後來說到“貴王武植”,才漸漸有些聽明白,都是誇自己的,什麼“提兵出塞大破叛逆”,“中正耿直”,“見利不虧其義,見死不更其守”,什麼“責己重周,持人輕約”,什麼“廣穎豐頤,嚴毅不可犯,天下崇憚之,名聞外夷”等等,武植雖聽不大懂,也知道是誇自己的。

宦官就這樣嘮叨念了半晌後,忽然語聲一停,看著武植的臉上浮出幾絲諂笑,武植正在責怪,就聽宦官大聲道:“此正,賜貴王武植龍頭金锏,可上打昏君、下打佞臣,上殿不參、下殿不辭……”宦官的聲音拉得長長的,武植怔住,頭腦一片混亂。

“撲通”一聲,許蓋栽倒在地,帶起一片沙塵。
marchlin 發表於 2012-11-3 23:30
終卷 我最逍遙 第003章 - 家事國事天下事

“王爺,接旨吧!”宦官諂笑著對武植道。

武植磕頭領旨謝恩,宦官揮揮手,兩名侍衛棒過來一方黃色長匣,武植雙手接過,慢慢掀開長匣,里面是一根金燦燦的方锏,整根锏就仿佛一條飛龍,張牙舞爪,破云欲出,龍頭是锏首,龍尾乃是锏柄。

武植握住锏柄,掂量了一下,好家伙,怕是純金打造,可真夠重的,這要用足了力氣,還不把人砸的骨斷筋折啊?看來以後想砸人,還要估量好力氣,不然鬧出人命就不美了。

全天下也就武植拿起這象征意義極為尊崇的金锏第一個念頭就是砸人,若是被趙佶知道,定然哭笑不得。

見武植提出金锏,宦官和眾侍衛下意識的退後幾步,武植笑笑道:“請卿進殿奉茶……”

宦官忙不迭搖頭,陪笑道:“小人還要回宮複旨,啊……王爺莫忘了今日晚間進宮,聖上召您議事。”

武植笑著點點頭,宦官這才領眾侍衛告辭離去。

看看手里的金锏,武植歎口氣,皇兄對自己可說仁至義盡,剝奪自己兵權自是不得已,也在情理之中,其實也算保全自己的法子,若不然這樣發展下去,怕自己不是被新皇砍了腦袋,就是造反推翻趙宋江山,最好的結果也是自己大權旁落,作個窩囊王爺,再無第四條路可走。想起皇兄殷殷囑托自己莫忘了永不插手軍務的承諾,武植笑笑,皇兄想來也會留下密旨之類的吧,若自己真不知進退,這顆腦袋瓜子也不那麼安穩啊。不過自己可沒有稱帝之類的野心。能坐到今天這位子不過時勢造就而已。

而皇兄賜自己這般榮耀。可說把自己後路設想的極為周到,想是想法子防范自己心中有愧,也盼自己以後能以一種超然地身份輔助大宋,而又不至于危害到趙宋江山。

胡思亂想了一會兒,武植忽然想起,自己這可不是和傳說中地八賢王一般了麼?想起金锏落處蔡京腦袋開花的爽快,武植嘿嘿笑了起來。

“啊!”剛剛起身的許益忽然看到武植的微笑,心中一顫。驚呼一聲,再次癱坐在地,武植回頭看看他,皺眉揮揮手:“拖出去!”

兩邊侍衛湧上。七手八腳拖著許益向外走,許益身子抖得和篩糠似的,心中卻大大松了口氣。還好,還好,沒有拿我開葷……

崇甯七年四月十一,道君皇帝賜貴王武植龍頭金锏。上打君,下打臣,更賜貴王上殿不參。下殿不辭之殊榮,詔令發到大宋境內各州府縣。舉國沸騰,大宋自立國,還未有一位王爺能得這般尊崇,貴王可是開了大宋之先河。

當晚,趙佶在寢宮中見了武植,趙佶的氣色比幾日前又差了許多,見武植到來,不顧禦醫勸說,勉力坐起,旁邊服侍的王貴妃沒有辦法,只有幫趙佶墊上厚厚的軟被,讓趙佶靠得舒服一些。

趙佶揮手示意宮娥太監退出,又對王貴妃擺擺手,王貴妃搖頭道:“妾身要服侍聖上。”

趙佶微有不快,說道:“我還死不了,要你服侍什麼?我和二弟有國事商議,還不快出去……”

王貴妃紅了眼圈,卻是倔強地搖頭。

趙佶臉上浮出怒氣,武植急忙勸道:“皇兄就破例一次吧,皇嫂也是擔心皇兄身子。”

趙佶看了王貴妃半晌,歎口氣,微微點了點頭,卻又忍不住咳起來,王貴妃慌忙為他撫胸擦背,扭頭時感激的看了武植一眼。

趙佶咳了幾聲,搖頭道:“看來朕時日無多啦……”,

武植看著趙佶憔悴的面龐,眼睛一熱,低下了頭。

“二弟也會落淚?”趙佶看著武植笑笑,“唉,不說這些了,平白傷感,二弟,幾位王妃幾時回京?”

武植擦擦眼角,強笑道:“估計就這幾日了吧。”

“恩,到時候都帶來叫朕見見,聽說貴王妃各個花容月貌,也不知道真假,哈哈……”,

武植笑著點頭,眼角的濕潤卻揮之不去。


“愛妃,你也說說話,現在咱說得是家事,不必那般小心謹慎……”和武植說了幾句閑話後趙佶心中一暢,笑著對旁邊一直默默不語地王貴妃說道。

武植趁機道:“皇嫂,弟妃七巧好動,曾和皇嫂家人起過沖突,弟在這里賠禮了!”說著話起身作稽,王貴妃忙起身還禮,搖搖頭道:“二弟哪里話,也是我那些親戚囂張跋扈,不知進退。”

趙佶聽了來了興趣,笑道:“七巧?莫不是江南葉家的那位?就是在冀州時萬馬軍中救了二弟,由朕指婚的女子麼?”

武植笑著點頭。

趙佶哈哈一笑,對王貴妃道:“那愛妃可要仔細叮囑李家了,莫惹得那位大小姐興起,把李家砸得稀巴爛,到時再和朕哭訴朕可不管……”

王貴妃聽二人說話愣住,趙佶笑道:“不是朕嚇你,二弟地這位愛妃可是斬殺過幾百遼人,聽說脾氣更是精靈古怪,若真的發了火可不念親戚不親戚的,哈哈……”

王貴妃臉色變了數變,大概她也想不到自己的“親戚”里會出這麼個殺人不眨眼地異類,偏生自己族人還惹上了她。而聽聖上的意思似乎對這女子也極為偏愛,沒有半絲責怪的意思。

“皇兄莫再嚇皇嫂了,七巧現在仁愛慈和,乖得不得了,改日帶她和皇嫂賠罪,皇嫂一見便知!”武植笑著插言。

趙佶聽得武植說七巧“仁愛慈和”,忍不住莞爾一笑,這可不是自己在聖旨里對她地評語嗎?旋耶笑道:“仁愛慈和,不錯,就是仁愛慈和……”

王貴妃見趙佶說了會兒話。氣色大好。笑語中也很少咳嗽,這才漸漸放心,也和二人有說有笑起來。

“二弟,你認為河北事該如何處置?”說了會兒家常,趙佶冷不丁冒出這麼一句,王貴她馬上識趣的坐到一旁,不再搭言。

“恩,自然恢複舊制。設留守司,不過臣弟覺得,北平府節制幽云諸州之制不可廢,如此北伐時方可令行政通。事半功倍。”對河北事武植也盤算了很久,只是趙佶不問,他不好先提出來。

“恩。朕也是這般想地,這樣一來,北京留守的人選確需謹慎,需選一名忠直干練之人。昨日元長和我說起子美曾任北京留守經年,可堪大任,二弟以為呢?”

元長是蔡京地字。子美就是梁中書地字,武植聽得蔡京保舉梁中書經略幽云。不由得微微皺起了眉頭。

“子美雖然昔日識人不明,但也磨礪了幾年,當初北京任上也算出色,可算一難能干臣。“看起來趙佶對蔡京的提議頗為意動。

“臣弟覺得不妥。“武植不再擾豫,看著趙佶斬釘截鐵的說道。

趙佶怔了一下,笑道:“有何不妥?”

武植微微躬身:“臣弟以為,河北事需用精兵略,通甲戈的將才,子美雖能干,卻不過守成之臣,若聖上想開疆擴土,還需另擇賢能。”

“哦?二弟可有人選?”趙佶笑著道。

武植唯一思索,說道:“臣弟推舉中京留守宗澤,若他經略幽云,北患指日可平。”

趙佶沉吟半晌,抬頭看著武植笑笑,“恩,朕知道了,宗澤,安公燾也和朕推舉他……”

“不說這些了,朕賜你的金锏帶來沒?”趙佶笑看武植說道。

“沒有,那家伙怪沉的,臣弟拿著不方便……”武植心里歎口氣,整日抱著它可是個體力活兒,自己也不用天天早起打熬力氣了,抱一天金锏怕是比自己早起鍛煉管用得多,不過想想就頭疼,那也太累了。

“什麼這家伙那家伙的,整日就知道胡言亂語……”趙佶板起面孔斥責武植。

“啊,是……是龍頭金锏……”武植急忙改口,窘迫的樣子引得王貴妃“撲哧”一笑,趙佶旋即也微笑起來……

崇甯七年四月十六,皇後王氏病故,舉國哀悼,汴京各個酒樓都掛起了白綾,武植跑前跑後忙了一天,皇家宗室中趙佶病重,趙佶幾位兄弟親王又都不成器,皇後葬禮也只有武植和禮部官員張羅忙活,而王皇後去世這日,趙佶忽然昏厥過去,到得晚間方醒,卻再不複昔日氣色,整日昏昏沉沉起來。

幾日後,貴王府前者石大街上浩浩蕩蕩駛來一行車隊,到得府門前車馬停下,下來鶯鶯燕燕一群女子,在門前地太監宮娥簇擁下進了王府,此時貴王府的太監宮娥,再無數日前的萎靡,一個個精氣神兒十足,能不打足精神嗎?貴王,如今可是眾親王之首,貴王府更是百官趨之若鹜的門第,哪個王府地太監宮娥還能比他們神氣呢?

後院中,武植和眾女一一擁抱,隨行的宮娥早習慣了貴王的“禮節”,見怪不怪,偷笑著站在一旁,有些小姑娘紅著臉,不時偷偷看上幾眼。

“相公,咱家地金锏呢?”武植正看著幾女深情款款,心神激蕩之時,七巧走過來在武植身上摸索,把武植營造的溫馨氣氛破壞無遺,沒好氣的白了七巧一眼,對後配樓努努嘴,七巧歡呼一聲,蹦蹦跳跳的跑了過去。

“走吧,咱們去後花園敘話,不理這瘋丫頭。”武植拉起金蓮地手當先走去,幾女跟在身後。

初夏時分,園中百花爭豔,綠草茵茵,涼亭中,武植身邊,幾女嬌聲細語,美豔難描。

“相公,聖上的病情如何了?”金蓮見武植有些神思不屬,輕聲問道,其余幾女也止了笑聲,關切的看向武植。

提起趙佶武植地神色黯淡下來,歎氣搖頭。

“相公不要再想了。生死由命,天意難違,聖上乃天子,上天自會有安排的……”金蓮拉著武植地手勸慰。

武植默默點頭。

“啊,險些忘了,這是三妹給相公地信。”金蓮從懷里掏出一封信箋,歎氣道:“回京前見過三妹,勸她辭官和我等來京城,三妹卻是不聽……相公該想法子把她調轉回東京才是。”

武植怔了怔。默默把粉紅信箋展開,字跡清雅,宛如三妹本人,只有一行字。“妾如君,代君北伐,使君無憾。”

聞著紙上淡淡地香氣。武植一陣惘然,眼睛望向北方,久久不語。

“相公,你看看這個月的開銷。七巧又支了一千貫。”玄靜拿出一本賬冊,閑來無事,玄靜管起了王府的賬目。

“哦?用就用吧。銀錢這東西,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武植搖搖頭道,說到死不帶去怔了一下,歎口氣。

“相公,過些日子府里又要選拔宮娥了,說來好笑,這還沒到日子呢,說親的人就都找上了竹兒,可把竹兒忙壞啦……”金芝笑著說道。

武植見幾女各顯神通,就是想哄自己開心,不由得笑笑道:“好啦好啦,我沒這般多愁善感……”又好笑的看著竹兒:“竹兒成小媒婆了?”

竹兒小臉通紅,用手撚著衣角,低聲道:“竹兒也不想的。”

貴王府三年選拔宮娥一次,遣散年歲大的宮娥嫁人,說是年歲大,也不過十八九歲,金蓮心地好,吩咐府里翊善多給銀錢,並由翊善出面為眾宮娥尋找歸宿,三年前遣散地那批宮娥找得人家大多不壞,不過也沒見多好,都是些小戶人家正室,也有些自願去大戶人家為妾的,大戶人家誰會甘心娶王府宮娥作正妻呢?

不過今年就不同了,三年前貴王府的宮娥全部冰清玉潔的消息傳開,又有那些宮娥回王府探親獲准,說是探親,也不過是因為竹兒性子好,和宮娥大都處得來,這些宮娥來求見竹兒也都見了,竹兒是覺得沒什麼,卻不知道在外人眼中,自己這個侍女地身份有多高貴,那些宮娥的夫家馬上雞犬升天,身份地位如火箭般躥升。

今年貴王府宮娥遣散在即,不少大戶人家可就動了心思,早早的就各施手段,盼能娶回一名貴王府宮娥,和貴王府搭上些干系,是以銀錢遍撒,尋些能與竹兒說上話地宮娥引見,竹兒性子好,有人求到不忍拒絕,這些日子見過的貴婦人也至少有十幾位了。

武植問了幾句知道了端倪,他自然不會管這些閑事,說笑道:“以後有誰再求見咱家竹兒,需繳銀錢十萬貫!”

幾女都笑道:“相公想錢想瘋了。”

說笑間,一名宮娥匆匆走來,進了涼亭給王爺和眾王妃行禮,“王爺,貴妃娘娘求見!”

武植愣了一下,“哪位貴妃?”

“奴婢不知道……”

武植“恩”了一聲,站起身道:“頭前帶路!”

貴王府外,彩旗鳳鑾,一名華服美婦人,身邊簇擁著十幾名宮裝少女,在侍衛引領下進了前府,美婦手中牽一粉雕玉琢的幼童,幼童頭上梳兩個小簪,烏黑的眼珠甚是靈秀,好責地打量著四周。

“皇嫂!”來得正是王貴妃,武植忙不迭打招呼。

“妾身來得魯莽,二弟勿怪。”王貴妃笑笑,卻難掩眉梢愁意。

“皇嫂這是什麼話?快請,咱們去後花園敘話,也好見見您那幾位弟妹。”武植笑著作勢請王貴妃先行。

“二叔?”從武植一出現,幼童的目光就盯在了他身上,這時突然遲疑的喊了一聲。

武植愣住,王貴妃也驚奇地看向幼童,卻馬上對武植笑道:“瑗瑗一直念叨二弟,聽得二弟回京鬧得不成,這才帶她來看看您。”

瑗瑗已經掙脫王貴妃的手,向武植走去,武植沒有辦法,只好把她抱起,笑道:“瑗瑗這般大啦?”

小家伙也不理武植,反而把頭靠在武植胸前,很享受地閉起了眼睛。武植只有苦笑,王貴妃有些吃驚,眼中卻多了幾分欣喜。

武植在前,領王貴妃來到後花園,金蓮幾女忙過來拜見貴妃,王貴妃笑著一一回應,到最後有些好奇的道:“七……七巧是哪位?”眼睛掃過幾女嬌豔如花的臉龐,晃得眼都有些花,看著武植笑笑,心說不怪聖上說起,幾位王妃果然傾國傾城。

“七巧不在,娘娘您請上座!“金蓮忙著回話。

王貴妃笑道:“妹妹莫如此稱呼,太生分了,只管叫我嫂嫂就是,咱就一家人一般……”,金蓮幾女笑著稱是,嘴里稱呼卻不更改。

幾人落座,金蓮等人看到抱著瑗瑗的武植,都忍不住好笑,王貴妃笑道:“我這做娘的也沒法子,這小家伙見到二叔就不肯下來啦。”,

金蓮笑笑,心說幸虧七巧不在,若不然定會說什麼“相公最有女人緣。”那還不把人笑死?

嘮了會兒家常,金蓮幾女都推脫有事,紛紛起身告辭,誰都知道王貴妃這時候兒來見貴王,斷不是說幾句閑話這般簡單,幾女都有玲瓏心,又豈不知避讓?

涼亭里只留下武植和王貴妃,還有在武植懷里小寐的緩緩,王貴妃的宮娥都候在涼亭外,聽不得二人說話。

“瑗瑗和二弟挺投緣的,若不是皇室規矩,還真想令瑗瑗拜您做義父。”王貴妃笑著道。

瑗瑗冊封的柔福公主,兩年前蔡京上表,提議改公主封號為帝姬,被趙佶駁回,若不然瑗瑗該當稱呼柔福帝姬才是。

武植乃是親王,生得女兒會被冊封為郡主,兒子乃是郡王,到了第三代就是國公縣主,依次減爵,而親王收公主做義女,那可是禮法不容,等于天方夜譚。

“一家人,叔父比義父還親呢!”武植笑著捏捏瑗瑗粉嘟嘟的小臉蛋,瑗瑗動了動,眼睛卻不睜開。

“普通人家自是叔父比義父親,可惜瑗瑗生在了帝王家……”王貴妃歎息著搖頭。

武植笑道:“帝王家又如何?血脈總是割舍不了的,皇兄最喜歡的不是瑗瑗麼?”說到趙佶,武植心里又沉重起來,這幾日武植每日都要禁宮看看趙佶,眼見趙佶狀況一天比一天糟糕,每日晚間武植總會大醉一場。

“可惜,可惜聖上他……”王貴妃垂淚搖頭,好半天才止住抽泣,輕聲道:“以後二弟還要多照看些瑗瑗,莫使她被人欺負……”

武植怔了下,忽然明白了王貴妃的來意,面上不動聲色,皺眉道:“誰要欺負瑗瑗?”

王貴妃抹抹眼角淚痕,強笑道:“我也就是忽有所感……擔心日後瑗瑗沒了依靠,胡亂說說而已……”

武植心中微有不悅,卻也只得陪她演戲,“皇嫂有話請明言,弟定不會令嫂嫂受了欺負!”

王貴妃眼中閃過一抹喜色,歎息半晌,才緩緩道:“昨日聽得中書省上書,請聖上立後……”

武植看了王貴妃幾眼道:“中書省?他怎麼說?”

“中書省提議立鄭氏為後……”王貴妃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不瞞二弟,以前我就與鄭妃不合,聖上在自然無事,聖上若真的不在了……”王貴妃說著說著又悲切的哭泣起來。

武植心中一歎,中書省,那可不就是蔡京的意思麼?他想鄭貴妃作太後麼?武植微微冷笑。

王貴妃一邊拭去眼淚,一邊說道:“到時……到時只怕我孤兒寡母無依無靠,還不是任她欺凌……瑗瑗……緩緩可沒受過苦……”說著垂淚不止。
marchlin 發表於 2012-11-3 23:31
終卷 我最逍遙 第004章 - 道君駕崩

武植勸慰了幾句,王貴妃哭聲漸漸止住,雙眼通紅,看著武植懷中的瑗瑗,一副楚楚可憐的神態。

武植沉吟了一下道:“立後之事非同兒戲,怎麼也要在皇兄清醒時再說!“想起因皇兄昏昏沉沉,北京留守至今未定,武植心中歎口氣,現在童貫代行留守事,本來一名小小的監軍,機緣巧合下竟然坐鎮河北,這幾年童貫雖然饒兢業業,和武植相處的也很融洽,但武植心中始終擺脫不了童貫是奸佞的想法,對他坐鎮河北很有些不放心。

“是啊,妾身就是怕中書省欺聖上昏昏沉沉,假借聖上之名立後……”王貴妃滿臉擔憂。

“這他們想來是不敢的……,不過皇嫂只管安心,弟心中自有分數……”

聽了武植的話,王貴妃微微點頭,看了武植幾眼,幽幽道:“日後妾身定不忘今日二弟之義。”

正說話呢,涼亭外忽然傳來一陣清脆悅耳的笑聲,“相公,金锏給我耍幾天吧!”隨著笑聲,一條倩影飄然進了涼亭,嬌笑著把玩手中的龍頭金锏,骨碌碌的大眼睛看到王貴妃,微微怔了一下,上下打量王貴妃。

武植怕她說出什麼失了體統的話,急忙道:“七巧,快來見過貴妃娘娘。”又對王貴妃笑道:“皇嫂,她就是七巧。”

“皇嫂!”七巧微微福了福,卻不似金蓮她們稱呼王貴妃娘娘。

王貴妃笑道:“妹妹果然美貌精靈,不怪聖上一直誇妹妹。”

七巧手里舞動著金锏,笑嘻嘻道:“聖上也誇我嗎?七巧面子好大哦!”嘴上這麼說,卻絲毫沒有什麼驚喜的模樣,擺明應付的口氣,王貴妃還待說話,七巧已經轉頭對武植道:“相公。我給你舞锏看好不好?”

武植歉意的看了王貴妃一眼,王貴妃笑笑搖頭。示意不妨。

“玄靜說你上月用了一千貫?做什麼用了?”武植問七巧。

七巧怔了一下,大眼睛眨了眨,“玄靜姐胡說呢,我去找她算賬!”說著一溜煙跑掉。

武植看著她的背影笑笑。怎麼就長不大呢?

“真羨慕她啊……”王貴妃望著七巧消失的方向歎口氣。“沒有勾心斗角。得到的只是寵愛,這才是真正的女人吧……”後面地話聲音極低,就是坐在對面的武植也未聽請。

“我該走了!”王貴妃起身,說著話喚過宮女,吧武植懷里地瑗瑗接過,武植一直把王貴妃送到府門前才回轉後院。

這日午後。在趙佶病榻前默默坐了一個時辰後,武植緩步出了寢宮,陽光刺目,武植眯起眼睛。歎口氣,也不知道皇兄什麼時候能醒轉,太監在前引領。武植隨在後,向禁宮大門方向走著。

“啊。太子殿下,不要……”走到白玉欄橋時,太監和宮娥的驚呼把武植的目光吸引過去,橋端站了一圈太監和宮女,亂哄哄不知道在吵嚷什麼。

武植信步走過去,太監宮娥見了紛紛跪倒行禮,更有人驚呼:“殿下,貴王千歲到了。”

武植走到近前,才見趙桓正氣呼呼的站在那里,嘴里不知道嘟囔著什麼,旁邊有名宮娥正扶起一名幼童,仔細看去,正是瑗瑗。

“怎麼回事?”武植微微皺起眉頭。

“王爺,方才……方才太子殿下推倒了公主殿下……”跪著地太監雖然怕得要死,卻不敢不說。按慣例這時候就該是王爺一巴掌劈過來,然後喝罵:“你們這些廢物怎麼辦事地?”甚或拉出幾個人砍了腦袋也說不定。

武植卻是微微一笑:“小孩子吵架,在所難免,你們都起來吧!”

太監宮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目光里滿是驚奇。

“二叔!”瑗瑗雖然摔了一跤,卻沒有哭鼻子,看到武植反而笑著走來,武植只好把她抱在懷里,看了看這些太監宮女,很明顯,站在瑗瑗身後是王貴妃房里的,這邊自然是太子東宮的。

“你們都下去吧!我和太子有話說。”武植見趙桓眼睛不甘的看著瑗瑗,眼里滿是怒火,心中奇怪,不似小孩子吵架那般簡單,武植自然要問個端詳。


眾太監宮娥聽得武植吩咐,紛紛散去,皇家事可不是說著玩兒的,就說太子和公主吵架,說小是小事,但若說大,那可不定引出什麼事兒來,既然貴王攬下,他們自然求之不得,心中也都松了口氣。

武植對在自己身邊的引路太監道:“領我去一處請幽所在。”引路太監點頭,看看不遠處一座院子笑道:“王爺,您看沁心園如何?”

武植微微點頭,他進過沁心園,那是處小花園,都是些珍稀花草樹木,春夏時節風景宜人,涼亭中備有棋具,乃是趙佶和近臣議事談心最喜去地場所之一。

“殿下,跟我來!”武植走了幾步見趙桓一動不動,對他招了招手,趙桓不情不願的跟上。

在沁心園涼亭中坐定,趙桓站在旁邊,還是氣呼呼的看著瑗瑗。

武植擺擺手,引路太監退到亭子外等候,“殿下,坐吧。”武植笑著說道。

“叔父在,桓兒不敢坐!”趙桓似乎把怒氣遷怒到了武植身上。

武植笑笑,也不勉強,問道:“你為何推倒瑗瑗?”

趙桓使勁咬著嘴唇不說話。

“少師沒和你說過為君之道麼?兄長都做不好?還想做明君?”武植語氣漸漸嚴厲起來。少師陳竟,乃是趙桓的老師。

趙桓被武植訓斥地眼圈一紅,低下了頭。

武植看了趙桓一會兒,放緩語氣道:“說吧,到底是怎麼回事?聽少師說殿下年少睿智,我不信你無緣無故就欺負妹妹。”

趙桓忽然抬頭看向武植:“父皇曾告訴桓兒,萬事都可與叔父商量。”

武植愣了一下,輕輕點頭。

趙桓道:“什麼事都可以與叔父講嗎?”

武植道:“那是自然!”心中越發好奇起來。趙桓想和自己說什麼呢?

“好,那請叔父給桓兒作主!”趙桓用手指著瑗瑗。大聲道:“是她母親害死我母後的!”

武植吃了一驚,“你怎麼知道?”若王貴妃真的害死了王皇後,又被趙桓得知,那王貴妃母女以後可是命運堪憂。

“桓兒……桓兒昨日聽宦官閑談說起地。他們說……他們說是王貴妃給了銀錢。令他們散播流言,害得我母後郁郁而終!”趙桓看著瑗瑗咬牙切齒,瑗瑗卻渾不知怎麼回事,在武植懷里看著趙桓嘻嘻笑著。

“宦官?哪個宦官?拿起來沒有?”武植問道。

“沒……桓兒是在園子外偷聽的,等桓兒進了園子,人……人已經不見了……”趙桓恨恨不平地握緊了拳頭。

武植“哦”了一聲。原來如此啊。

“桓兒,來陪叔父下盤棋。”亭中石桌就是棋盤,旁邊擺放棋缽,每日太監都會打掃地干乾淨淨。

趙桓看著武植懷中的瑗瑗不說話。

武植道:“就算是王貴妃害死了王皇後。你欺負瑗瑗又濟得什麼事?”

趙桓想了一下,點點頭,坐在武植對面。和武植對弈起來,武植最近才學會了圍棋。水平一塌糊徐,被趙桓連贏了幾盤,趙桓畢竟小孩兒心性,得意地笑道:“叔父不是我的對手。”

武植笑笑,“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趙桓柏手笑道:“好啊好啊,桓兒最喜歡聽故事了!”

武植響了一下,開始講起了故事:“從前有個集市……”說著說著卻見趙桓由開始的興高采烈變得無精打采,手托著腮在桌上發呆,武植奇道:“怎麼了?”

“桓兒聽過三人成虎的故事!”趙桓嘟起了嘴。

“恩,既然你聽過那就該知道耳聽為虛,眼見才為實啊!”武植撥弄著棋子,漫不經心地道。

“叔父地意思是那些太監撒謊?”趙桓瞪大了眼睛。

“他們說得或許是真,或許是假,不過你可曾想過這般機密的事情為何就被你偏偏聽到?為何你又看不到他們身影?”

“這,……”趙桓說不出話,眉頭皺起了一團。

“叔父以為,就算皇後她真是被人所害,殿下也不可憑一兩句流言就斷人之罪!如今你是太子,日後早晚也要繼承皇位,更不可輕言人罪!”

趙桓默默點頭,忽地恨聲道:“他們是欺我年幼!我知道啦,一定是鄭貴妃誣陷!”

武植一愣,卻聽趙桓接著道:“少師和我說過,鄭貴妃和王貴妃爭著想做我的母後,少師說桓兒現在和她們都不要太親近……”

武植聽著他竹筒倒豆子般把這些隱秘講出,不禁啞然失笑,少師卻也盡職盡責,只是他這徒弟也太不像話,幾句話就把他賣了,這若是被趙佶聽到,陳竟還不馬上被砍了腦袋?

“少師沒囑咐你不許在外面講這些話嗎?”武植笑著問道。

趙桓撓撓頭:“和叔父說沒關系吧?”

武植一笑:“以後這些話莫再提起,尤其是你父皇那里,若不然可害了少師的性命!”

趙桓聽話的點了點頭,忽然對武植懷里的瑗瑗扮個鬼臉,笑著說道:“瑗瑗妹妹,對不起啦。”

瑗瑗也不理他,只管擺弄方才抓在手中地棋子。

“來,咱們再來幾盤!”武植輸的有些不服氣,趙桓笑道:“好啊,那就再贏叔父幾盤。”

正在二人鏖戰之時,一名太監匆匆進了園乎,嘴里喊道:“殿下,殿下,聖上醒了,召見殿下……”見到武植一喜,笑道:“王爺在此剛好。省得小人再跑一次王府了。”

聽得趙佶醒來,武植“騰”一下站起。把瑗瑗塞入引路太監懷里道:“送去王貴妃處!”也不管瑗瑗一臉委屈,伸手連叫“二叔”,拉著趙桓匆匆奔向寢宮。

寢宮中飄散著濃濃的草藥味,趙佶躺在龍床上。吃力的睜開了眼睛。看著面前地武植和趙桓,見得二人的手緊緊握在一起,趙佶露出了一絲欣慰的笑容。

“聖上,您總算醒了,嗚嗚嗚……”一名女子哭哭啼啼地進來,到了趙佶龍榻前更是放聲大哭。

趙佶皺起眉頭。旁邊的禦醫急忙勸解那女子,武植仔細看了幾眼,隱約知道了來人地身份,定然是鄭貴妃了。只是趙佶剛剛醒來,就傳召鄭貴妃,武植心里一沉。果然如武植所料,趙佶勉力抬起手。指了指鄭貴妃,對趙桓道:“叫……叫母後……”聲音異常虛弱無力,若不是離得近,根本聽不請楚。

趙桓怔了一下,鄭貴妃卻是滿臉喜色,雖然極力掩飾,作出一付悲切的樣子,但眉梢嘴角,說不出地得意。

“我不要!”趙桓沉默半晌,忽然抬頭大聲喊了起來。

鄭貴妃嘴巴驚訝的張大,趙佶指著趙桓,想說什麼卻說不出來。旁邊的太監宮娥都不敢說估,武植歎口氣,走過去對趙桓道:“別氣到你父皇。”

“桓兒……你……你……”趙佶指著趙桓,一個宇一個宇吐的十分費力。

趙桓瞪著鄭貴妃,大聲道:“我就是不要這壞女人做我地母後……”

“噗”一聲,趙佶吐出一口鮮血,再次昏厥過去,旁邊地禦醫急忙趕過來施救,鄭貴妃撲過去哭天搶地,武植皺眉道:“娘娘莫打擾大夫!”

鄭貴妃也是被趙桓當眾罵做壞女人,臉面上無光,心中又羞又愧,這才撲到了趙佶龍榻前哭喊,被武植這般一說,趕緊起身,只是剛被喚來時那興奮異常的心情現在化為烏有,看了趙桓幾眼,又看看武植,把頭轉了過去。

禦醫忙了半晌,才算把趙佶的氣血調勻,不過趙佶只微微睜了睜眼睛就沉沉睡去。

武植歎口氣,拍拍趙桓的腦袋:“多陪陪你父皇!”趙桓點頭,武植這才離去,鄭貴妃待得無趣,過了一會兒也悻悻離去。

武植出了禁宮,正想上馬車,忽見朱雀大街上疾馳而來一輛車馬,離禁宮幾百步外停下,馬車上走下一人,紫色蟒服,氣宇軒昂,正是首相蔡京。

蔡京見到武植楞了一下,旋即笑著上前拱手:“王爺也是得知聖上醒來的喜訊麼?”

武植微微點點頭,道:“蔡相來得好快!”

若是從趙佶醒來,再到派出太監傳信,蔡京從府里往禁宮趕,算算時間,蔡京可真是夠快的了。

蔡京笑道:“王爺豈不是更快。”貴王府在金梁橋畔,距禁宮比蔡京府邸遠了兩倍不止。

“本王方才就在宮中!”武植笑笑道。

“哦?那不是說王爺見過聖上了?“蔡京眼睛一亮。

武植歎口氣,想起趙佶,神色有些黯然。

蔡京笑道:“聽說前些時日王貴妃拜訪過王爺?”

武植微微點頭,這種事瞞是瞞不住地,有心人都會知道。

蔡京笑笑:“本官也曾和聖上推舉王貴妃,不料聖上說,貴妃雖然賢淑,卻無母儀天下之威,是以中書省才推舉的鄭貴妃……”

武植愣了一下,這才知道蔡京以為趙佶已經宣示了鄭貴妃為皇後,想來自己神色不快被他以為自己為王貴妃落選傷神。

武植也懶得和他多說,笑道:“中書省的草詔自然是錯不了的,至于皇後,自然還是聖上裁定。”

蔡京笑笑:“那是那是!”

“本王還有些事情,告辭了!“武植和蔡京拱手作別,蔡京笑著回禮,直到武植登上馬車,才轉身向宮門走去。

殿帥府書房里,檀香嫋嫋,高俅翻著書桌上地書,搖頭歎息,“唉,真是想不到,聖上還未去呢,蔡相和貴王就為立後的事斗翻天了!”雖然歎氣,卻是一付幸災樂禍的神情。

幕僚孫先生站在一邊笑道:“先是中書省合議,聖上有了立鄭貴妃地意思,誰知道前日鄭貴妃把聖上氣得吐血昏迷,局勢現在可是錯綜複雜了。”

“鄭貴妃把聖上氣得咳血?……”高俅搖搖頭,“這些太監宮娥以訛傳訛之事又怎做得准?”

“就算做不得准,可是禁宮中都傳遍了,現在中書省已經有反對立鄭貴妃為後的聲音,而且看樣子,蔡相也有些擾豫,這次他要再壓錯了寶,以後可就被貴王吃地死死的了!”孫先生分析的頭頭是道。

高俅笑著點點頭,眉宇間卻有絲憂色。

“大人是怕貴王得勢?”孫先生小心翼翼問道。

高俅歎口氣,“本來以為鄭貴妃立為皇後的事十拿九穩,怎會突然就起了波折?當時寢宮中除去太監宮娥,只有鄭貴妃,貴王和太子,若說貴王氣得聖上吐血,又似乎不像,一來貴王和聖上一向親密,再說他也沒那般大本事令在場太監宮娥眾口一詞的栽贓鄭貴妃,蔡相更不會這般左右為難,莫非是太子?”

孫先生責道:“太子?素聞太子雖然年幼,卻是聰明睿智,怎會氣到聖上?”

“這就不為咱們所知了!唉……”高俅又歎口氣,有些無奈的道:“以後咱殿帥府可要小心做人了!”趙佶托孤的三大臣,蔡京,安公燾,許將,武植可算半個,因為武植不屬中書省,不屬樞密院,乃是以皇室身份托孤,算不上托孤大臣。不過算來算去,高俅是邊兒也沾不上的,也怪不得他這段日乎郁郁寡歡。

“殿帥何來此言?若不然借機向蔡相示好,不管怎麼說,現在蔡相處于劣勢,雪中送炭遠勝錦上添花!”孫先生剛說完就見高俅的眼睛瞪過來,慌忙住嘴,對于這些朝廷事,高俅一向不許孫先生多嘴拿主意。

“送什麼炭?貴王如今可是有了殺手锏!若真把他逼急了……他……高俅歎口氣,想起武植曾經當眾暴打自己兒子,那厮的脾氣上來,實在讓人無語,如今更有了金锏在手,自己還是不要湊熱鬧為好。想起當初武植曾經拋來橄欖枝,高俅一陣後悔,自己當時怎就沒借機和他修好呢?

“回頭好好叮囑我那不肖子,這段日子令他千萬給我小心!”高俅不放心的叮囑孫先生。

孫先生點頭,卻有些不甘心的道:“難道殿帥就不想再進一步?”

高俅笑笑:“時也,命也,有的事急是急不來的……”說著又低頭翻看書籍,再不理孫先生,孫先生識趣的退下。

崇甯七年五月二,中書省草詔,推翻原議,請立王貴妃為後,數日後,趙佶昏昏沉沉中准了下來,就在王貴妃喜氣洋洋的立後大典之日,趙佶突然醒轉,召武植和蔡京幾位輔臣議事,幾人還未到,趙佶開始嘔血不止,在禦醫的焦急呼喚中,宮娥太監的哭泣中,道君皇帝慢慢合上了雙目。

崇甯七年五月十四,道君皇帝駕崩,諡號體神合道駿烈遜功聖文仁德憲慈顯孝皇帝,其日東京城掛滿白綾,哭泣聲不絕,大葬之禮由新皇趙桓和皇叔武植操辦,文武百官披麻,葬禮間更有數名士人哭的昏厥過去,一名六十多歲的言官不勝悲戚,追隨趙佶而去,也成為一代佳話。

崇甯七年五月十五,趙桓繼皇位,大赦天下,王皇後臨政,在趙桓成年前代斷軍國事,蔡京被加封太師,安公燾加太傅,許將加太尉。想來這都是趙佶安排好的,卻由趙桓加封,以顯新皇恩寵。
marchlin 發表於 2012-11-3 23:31
終卷 我最逍遙 第005章 - 宮娥

##過後,武植數日閉門不出,任誰也不見,就是王貴妃親來,也被拒之門外,碰了一鼻子灰悻悻而歸。這段日子里,金蓮等女百般勸慰,其實武植也不是故作姿態,只是想起趙佶心中實在難受,更看不得朝中一些大臣的姿態,這些人似乎馬上忘了先皇,開始努力鑽營,力圖在朝廷重新洗牌時占據一席之地,以圖能在新皇前得到重用。

數日後,新皇召集眾臣商議改元之事,武植才第一次上了金鑾殿。

崇甯七年五月十六,新皇改年號為“宣和”,這個年號乃是武植提出的,經許將引經據典的解釋,中書省附議,誰也想不到貴王對年號也有考究,尤其是對武植頗有些認識的蔡京,許將等人,看武植的眼光都怪怪的。

武植只是想起梁山起事乃是宣和年間,隨便提了一嘴,不想就這樣稀里糊塗的弄假成真,也是他始料未及的了。

宣和元年五月,河北撤帥司,置留守司,宗澤知北平府,北京留守,種師道知蘭州,權管句熙河蘭會路經略司職事。自此,河北宗澤,西北種師道,南國兩大將星終于登上了他們的舞台,王太後為安撫蔡京,大概也為了平衡武植的強勢,作為妥協,梁中書遷門下侍郎,入中書省,成為輔政大臣之一。

這一日,驕陽如火,碧空萬里,貴王府東院青石廣場上,幾百名嬌豔的少女穿著自認為最漂亮的服飾,仿佛一只只蝴蝶,盡情展現她們的美麗。她們臉上或興奮,或不安,或好奇。雖然不敢交頭接耳,眼睛卻是忍不住偷偷的東瞅瞅,西看看,這里就是多半年來令她們魂牽夢縈的地方嗎?經過層層選拔,她們終于走進了貴王府,只是。真正地競爭才剛州開始,她們中的大半最後還是會黯然回鄉。

望著廣場前看著她們踱步的宮裝女子,那就是掌控著她們命運的貴王府尚儀。更是她們未來的頂頭上司。

杏兒來回踱著步,看著廣場上這些少女眼中的敬畏,討好,心中一陣自得,自己可不也是人上人了?

貴王府隨著王妃地增多,宮娥的數量也漸漸多了起來,已經接近兩百名,武植也只有采用皇家祖制,在宮娥里設女官。才好方便管理日益龐大的後宮,不過武植為方便,只設宮、儀、服、食、寢、功六典,六典分設女官,稱為尚宮、尚儀、尚服、尚食、尚寢、尚功。又設宮正一名,掌戒令責罰。

七女官都是正七品,人選由幾位王妃決議,宮正由一直在東京兢鼓業業打理王府地絳珠擔任,而杏兒因與竹兒交好。被委以尚儀一職,掌宮娥禮儀,其余幾名女官也在未遣散的宮娥中選出,都是精干的女子。

選拔宮娥這等小事幾名王妃自不會參與。最後交到了杏兒這名尚儀頭上,杏兒拿著雞毛當令箭,自然要好好的擺擺威風。

“我問你們。知道在貴王府最重要的是什麼嗎?”杏兒大聲喊著,這個時代沒有高音喇叭。想讓廣場上幾百人都聽得請楚她那嬌滴滴的聲音,也真是難為她了。

少女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最重要的就是忠心,對貴王他老人家忠心,對各位王妃忠心!你們只需要知道,王爺和王妃就算要咱們的腦袋,也是為咱們好!”杏兒大聲喊著話,心里遺憾,怎麼幾位王妃不恰巧經過呢?

少女們面面相覷,說不出話,這些少女不過十四五歲,甚至也有年紀更小的,這個時代籍貫年歲不嚴,發育地早,虛報年歲選入王宮也不稀奇。在她們心里進入貴王府是莫大的榮耀,卻不想尚儀姐姐見面就死呀活的亂說一氣,害得這些少女大多惴惴不安,不知道這是選宮女還是選死士。

杏兒這才開始講起王府的各種規矩,這些少女會分配到六典司學習各種禮儀,一個月後,佼餃者會被留下,余者派了路資遣返回鄉。

杏兒正比手畫腳講得眉飛色舞,園門處走進來一名侍衛,遠遠站定,杏兒余光瞥見,擺擺手,示意進行下一個步驟,由身後的宮娥去丈量少女身材尺寸,自己走到侍衛身邊,問道:“侍衛大哥有事?”


侍衛微微點頭:“杏兒姑娘,這批宮女中可有一位叫小青的姑娘?”

杏兒道:“這卻不知道,我去看看名冊。”走到廣場前方桌上,拿起名冊翻看,從頭到尾翻看了一遍,里面確實有一個叫李小青的少女,回頭和侍衛說了,侍衛歎口氣,杏兒笑道:“侍衛大哥認識小青姑娘?她可是江南邵武人氏,大哥去過江南麼?”

侍衛搖頭道:“江南當然去過,陪王爺去的,這位姑娘我卻不認識?”

杏兒奇道:“那你又怎知道她的名宇?”

持衛歎口氣:“罷了罷了,此事還請杏兒姑娘拿個主意才成,方才府外來了名年輕人,說是江南邵武人,喚作李綱,是來尋妹妹地,在外面大吵大嚷,挨了十幾棍,還是賴在府門前不肯走。”

杏兒更加奇怪:“他不知道妹妹在選宮女嗎?這個時候還敢來啰嗦?真是不要命了!”

侍衛無奈得道:“我們也與他說了,誰知道他說什麼甯肯不中舉也不賣妹妹之類的琨話,他身子又單薄,再打幾棍就怕鬧出人命!”

杏兒勃然大怒:“反了反了,這種話他也說得出口,叫他這麼一說,咱府里選宮女可不成販賣人口了嗎?依我說,這種人就該打,死就死了,合當他嘴賤……”見侍衛面有難色,又道:“若不然抓起送官好了,送開封府治罪!”

說著話杏兒氣呼呼的回轉。對廣場眾少女大聲喊道:“誰是李小青!”喊了幾聲,一名小姑娘慢慢舉起手,怯生生道:“我是……”

“你出來!”杏兒怒氣沖沖的道。

眾少女見杏兒面色不善,嚇得都閉上了嘴巳,拿著軟尺地宮女也停了手,退到一旁。

“我問你!你哥哥是怎麼回事?怎麼在外面吵鬧。壞貴王府的清譽?”小青剛剛走出人群,就被杏兒指著鼻子一陣亂罵,臉色蒼白的低下頭。不敢做聲。

“我問你話呢?到底怎麼回事?賣妹妹?你是來賣身地麼?怎麼不說話?啞巴嗎?”杏兒見她不吱聲,越說火氣越大。

“我……我哥哥沒事吧?”小青抬起頭,小聲問道,滿臉的擔憂。

“現在還有心思問你哥哥?”杏兒氣得連連搖頭,“算了算了,你還是和你哥哥結伴回江南吧,咱府里可養不起你們這般人!還沒進府呢,就惹出一堆事,要趕明兒真進了府。還指不定鬧出什麼亂子!”

小青臉色一下慘白,杏兒招招手,示意宮娥把小青趕出去,小青大急,撲地跪倒,嘴里連聲道:“尚儀開恩啊,小青不能走……”,宮娥拖拽,小青哭泣,亂成一團。最早來送信地侍衛連連搖頭。

“杏兒姐姐,你們干嘛呢?”隨的話聲,園子外走進來一名清秀的女子,穿著嫩綠色裙子。水靈靈的大眼睛好奇的看著吵鬧地幾人。

“啊,王妃娘娘……杏兒馬上換了付笑臉,過去行禮。少女聽得來得竟然是貴王妃,齊齊跪倒。眼睛卻都好奇的偷偷看去,想看看貴王妃到底是什麼樣子。

“杏兒姐姐,你……你快起來……”,來得正是竹兒,雖然最近武植請旨冊封她為側妃,但她卻實在沒有做王妃的覺悟,看到跪了滿院子地人很有些手足無措。

杏兒被竹兒拉起身,笑道:“娘娘怎會來前院?”

“我想給老爺買些物事,可是……可是宮娥姐姐和侍衛大哥們硬要跟著,弄得竹兒都不想出門了!”竹兒愁眉苦臉的道。

“娘娘現今的身份可不同了,自然要講些排場,要不然王爺也沒面子不是……”,杏兒笑著勸道。

竹兒歎口氣,看向跪在那里垂淚的小青,問道:“這是怎麼了?”

杏兒急忙把事情添油加醋的講述了一遍,竹兒心腸最軟,見小青哭哭啼啼的樣子十分可憐,歎口氣道:“別哭啦,你哥哥說起賣妹妹是怎麼回事?”

小青遲疑不答,旁邊侍衛好心,大聲道:“王妃問話,還不從實招來?王妃心腸最好,說不得會饒過你!”

小青感激的看了侍衛一眼,給竹兒磕了一個頭,小聲道:“民女的哥哥潛心休學,准備來年的科舉,可是……可是自家父過世後,家里日子實在難熬,只靠借糧度日,哥哥……為了生計停了求學,每日去做些小買賣養家糊口……民女擔心荒廢了哥哥學業,聽得選中王府地宮女可以……可以……”說到這里不敢再說下去。

竹兒也是苦命出身,聽得小青的話,想起自己以前的日子,心中微微有些酸楚,

“他哥哥不要緊吧?”竹兒轉身問侍衛,侍衛忙點頭道:“不要緊,只是些皮外傷。”

“那從府里支些銀錢,五十貫夠用了吧?權當湯藥錢,送他兄妹返鄉……”竹兒說完似乎不知道自己的主意是否妥當,左右看看,也只有杏兒在旁邊,問杏兒道:“杏兒姐姐你說成麼?”

杏兒連連點頭:“娘娘的話就是令旨,哪有成不成的……”轉頭對小青大聲道:“便宜你了!還不快謝恩!”

小青聽得目瞪口呆,湯藥錢就給五十貫,這足夠自己兄妹花用到明年科舉了,旋即明白王妃也是這個意思,心中一時間錯愕無比,自己愁了大半年的心事,就這樣輕輕松松解決了?

“愣著做什麼?還不快磕頭謝過娘娘。”杏兒心里這個氣啊,怎麼這些宮女就沒一個有自己這種機靈勁兒呢?

“謝王妃娘娘,謝王妃娘娘……”,小青連連磕頭。

竹兒急忙過去拉起她,小姑娘怪招人可憐的,看模樣和自己遇到老爺那年差不多年紀吧。竹兒拉著小青的手笑著道:“還是快些與你哥哥返鄉吧。”

小青感受著竹兒小手地那股暖和勁兒,哽咽著說不出話。

廣場中那些少女都羨慕的看著小青。有得心中更在抱怨,自己怎就沒有個哥哥來鬧上一鬧呢,說不定也被王妃拉拉小手,那可是幾輩子的福氣啊。

“小青不能走,小青要留下來給娘娘做牛做馬,報答娘娘地恩情!”小青低著頭。小聲卻堅決地道。

竹兒一陣好笑,這和自己當年何其相似,想起如今自己以為人妻。有老爺寵著疼著,心中溫馨無限。“還是去照顧你哥哥才好,他既然苦心求學,身邊沒個服侍的人總是不好。”竹兒柔聲勸慰小青。

“這……”小青也遲疑起來。

“杏兒姐姐,你忙吧,我要去給老爺買東西啦!“看看天色,竹兒驚呼一聲,再不管院里的閑事,慌慌張張跑了出去。看得杏兒一陣好笑,做王妃地人了,性子卻一點兒沒變,不過這可不是自己最喜歡竹兒的地方嗎?杏兒心里,還是把竹兒作妹妹看地。

轉頭見院中少女望著竹兒消失的方向,人人臉上驚奇錯愕,杏兒不屑的笑笑,這有什麼好奇怪地,若是你們見到葉妃娘娘的風采。會不會嚇得尖叫?再見到王爺和幾位王妃的“禮節”,那你們眼珠子還不掉下來?

“走吧,我領你去賬房!”杏兒也不管小青還在遲疑,已經拉起她直奔王府賬房……

王府外的李綱見得妹妹出來。自有一番悲喜,待聽得貴王妃贈錢五十貫,並送妹妹出來和自己返鄉。李綱騰一下站起,望著貴王府的牌匾看了半晌。拉起妹妹的手揚長而去。

武植自然不知道這些插曲,更不知道自己以後平白多了一大臂助,此時的他正翻看著魯成送來的特報,這幾年來,武植重新整合了自己的勢力,武家莊地戰略意義不複存在,不過莊客鄉兵的訓練一日未曾停歇,武植深信,禁軍有禁軍的用處,莊兵有莊兵的價值,有時候鄉軍可以辦些禁軍辦不到或是不能辦之事。

而潑皮網絡,這些年更是發展迅猛,沒了武家莊這龐大的赤宇黑洞,武植銀錢滾滾,龍五也跟著錢大氣粗,各地潑皮莫不風從,現在說起武植的銀錢,他自己都搞不請到底有多少,王進的私貨買賣每年收入就是天文數宇,武家莊的“神仙茶”就更別提了,而和幾國交易時武植又只收金銀兌換,這幾年武植儲存的金銀若放在後世,比一些小國國庫儲備還要多得多。

“老吳,你來分析這些情報吧,看得我頭都有些疼了!”武植把厚厚地那騾紙箋推到吳用面前,揉起了微微有些疼的太陽穴,隨著各地情報網絡的完善,情報量大大增加,再不是武植可以一人喝著茶,品著點心輕松搞定的時代了。

吳用愁眉苦練地拿起紙箋,想從這浩如煙海的信息中找出幾條有用的情報還真不是什麼輕松事。

武植歎口氣,看來該物色些分析能力突出地幫手了,只是潑皮網絡的事可說是極高地機密了,僅次于神仙茶的秘密,忠心而又能干的手下難尋啊。

正胡思亂想,書房外侍衛輕輕叩門,“王爺,太後召您進宮議事。”武植應了一聲,對吳用笑道:“先生安坐,不急,慢工出細活……”,吳用一陣無語,只有恭送王爺。

王貴妃在沁心園見了武植,涼亭中的王貴妃雍容華貴,威儀不可侵犯,想起當日她和自己哭訴時的楚楚可憐,武植也只有心中苦笑。

“二弟,過來坐!”王貴妃見到武植親熱的招呼,用手指了指自己對面的軟墩,示意武植坐這里。

武植微微躬身:“太後安康!”

王貴妃愣了一下,旋即擺手笑道:“二弟這是怎麼了?妾身還是喜歡二弟叫我皇嫂,那樣才親熱。快來坐吧!“兩旁宮娥不等王貴妃吩咐,奉上茶點果子後悄悄退下。

“瑗瑗呢?”武植坐下後左右看了下,小家伙沒在這里。

“二叔想瑗瑗了?”聽武植問起自己的寶貝女兒,王貴妃喜笑顏開。

武植笑著點頭,其實他不過有些奇怪,這些日子見王貴妃時瑗瑗總會在場,今日見不到有些不習慣。

“今日和二弟說些正事,也就沒喚瑗瑗過來。”王貴妃急忙解釋。

“皇嫂有話請講,弟洗耳恭聽!”武植微微欠身。

王貴妃歎口氣:“先皇一去,二弟卻是和我生分了……”提起先皇,她的眼圈微紅,掏出手帕輕輕擦拭眼角。

武植心中歎口氣,“皇嫂不必太過悲傷,皇兄也不想見到皇嫂終日傷心,如今皇嫂貴為太後,掌大宋千萬黎民之福祉,還需保重身子才是!”

王貴妃微微點頭,“這些……這些我也知道,可……可我一弱女子……又如何管得了這許多?就說前些日子吧……我兄長想回京城……,見武植疑惑,解釋道:“二弟也見過的,他在二弟手下做過知州……”

武植心中一曬,原來是被七巧打過的李知州啊。

那邊王貴妃見武植點頭,示意自己在聽,接著道:“誰知道……誰知道中書省就是議不下來,聽說……聽說太師是同意的,就是太尉不允……”太師自然是指的蔡京,太尉乃是許將。

武植心中歎口氣,不怪皇兄說王貴妃無母儀天下之威,這話說得卻是不假,都做了太後了,做起事還是以前那般的小心思,就想怎麼把李家抬上台面,就算你真的想,也不用這般急吧?這叫大臣們怎麼看你。

武植心中不悅,眉頭也皺了起來,心中有些懊惱把王貴妃送上太後寶座,但想起皇兄中意的也不過王貴妃和鄭貴妃,若是鄭貴妃做了太後,她全依仗蔡京,只怕更是大大的麻煩,王貴妃雖然私心太重,終歸不會和蔡京太過接近,女子心眼都小,尤其是王貴妃這種沒有雄才大略的小女人,心眼更小,她至今仍對蔡京最開始推舉鄭貴妃耿耿于懷,雖然這段日子蔡京百般示好,王貴妃心里總是有個疙瘩。

王貴妃見武植皺眉苦思,也不打擾,拿起茶水嘖了一口,她對武植還是很感激的,若沒有武植,鄭貴妃立為太後後,她的日子想必好受不了,看如今的鄭貴妃就知道了,新皇不待見,太後的眼中釘,除去身邊幾個知心宮娥太監,旁人見到她就如同瘟疫一般,早早的就躲到了一邊,再沒有昔日頤指氣使的模樣,整日惶惶不可終日。

“皇嫂,恕弟無禮,弟想問皇嫂一句,皇嫂是想我大宋千秋萬代,子民安樂。還是想皇姓一族權傾朝野,永享榮華?”武植盯著王貴妃一宇一句問道。

王貴妃一愣,想不到武植會問得這般直接,慢慢把手里的杯子放下,臉色有些尷尬起來。

武植歎口氣:“皇嫂,我不大會說話,當初皇兄最喜歡的就是我說話直爽,得罪皇嫂之處勿怪,和皇嫂說句心里話吧,皇嫂現今之尊榮可說天下第一,行事也該以天下為重,至于皇嫂兄長之類的小事,實不值得皇嫂操心,要說操心,該當仿前代高太後,向太後,事事以國事為先,更應效仿她們去外戚權柄,防外戚權重之舉……”

武植每說一句,王貴妃臉色就難看一分,說到最後,王貴妃的臉色已經難看到極點,低頭喝茶,默默不語。
marchlin 發表於 2012-11-3 23:31
終卷 我最逍遙 第006章 - “非禮”太後

王貴妃慢慢抬起頭,一掃方才柔弱之態,鳳目含威,一言不發的看著武植,武植笑笑,靠在軟墩上回視王貴妃。

“貴王千歲,你說我是天下第一人,乃太後之尊,那哀家問你,你可曾把哀家做太後看?”王貴妃一臉寒霜。

武植笑著搖搖頭,這些女人,翻臉總是比翻書還快。

“哀家知你被賜金锏,權傾朝野,自不會把哀家放在眼里,可你如此驕狂,怕也難逃悠悠眾口!”王貴妃言語很重,方才武植說話確實沒怎麼仔細思量,直言後非,簡直把王貴妃當小孩子般教訓,若說出去武植還真會落個驕狂之惡名。

武植望著嚴詞斥責自己的王貴妃,笑道:“皇嫂生氣啦?”

王貴妃一愣,本來她斥責武植心里也有些惴惴不安,不過胸中一口氣實在難平,想來自己是名正言順的太後,武植也奈何不得自己,金锏雖然強橫,卻沒有鞭打太後的道理。大不了和貴王一拍兩散,大多朝臣還是會倒向自己的。

不過王貴妃卻沒想到自己翻臉之後,武植還是那付雷打不動的笑容,心中一陣愕然,聽武植笑著問話,一時有些不好意思,畢竟自己這太後說來說去若沒有武植,也輪不到自己坐,方才氣憤下冷言相向,似乎有些不妥。

“王爺,妾身只是想讓王爺明白,妾身如今乃是一國之母,還請王爺細細思量。”王貴妃放緩了語氣,心說如此也好,自己正借此機會給貴王提個醒兒,不能再向他示弱,現今都敢訓斥自己了。只怕日後他更會變本加厲,不定再給自己什麼難堪呢。

“皇嫂,其實不明白的是你……”武植笑笑,看著王貴妃一宇一句道:“皇嫂或許還不知道我的性子……”

王貴妃被武植看得一陣不安,臉也慢慢沉了下來,武植雖然笑眯眯的。可怎麼聽語氣里都有威脅之意。

“我呢,雖然蒙皇兄眷愛。列親王之尊,其實……其實我不過是個潑皮罷了……”武植搖頭苦笑,“軍國大事不懂。朝政法令不通……怕是辜負了皇兄的厚愛……”

王貴妃默不柞聲,心中冷笑,早聞傳言以前你不過是個潑皮,現今卻自己承認了。

“皇嫂世家子女。久居深宮,想必對潑皮不怎麼了解,潑皮者,大概就是說我們這種人最會撒潑賴皮……”,武植笑看王貴妃。“而惹上潑皮的人一般都會頭疼的……”

王貴冷臉道:“你是在威脅我?”

武植笑笑道:“也罷,今日既然皇嫂定想弄明白弟和皇嫂到底是怎麼個關系,弟只有撒潑了。皇嫂,弟之棋子也……”,

王貴妃大怒。眼睛剛剛瞪起,武植已經歎息道:“先皇駕崩之日,宮里曾有數名忠心耿耿地宦官和宮娥追隨先皇而去,其中有名宦官喚作商榮,皇嫂認識這人麼?”

王貴妃一下愣住,臉色慘白,怔怔看著武植。

“商榮本是王皇後身邊最親近之人,卻偏生沒有追隨王皇後而去,據說王皇後病逝之日他還偷偷溜出宮喝酒,一副興高采烈的樣子,卻又怎會在幾日後就萌生死志?弟實在不解。

王貴妃臉色稍安,冷笑道:“這誰又知道?,!

武植笑笑:“其實弟在商榮死前數日見過他一面。”

王貴妃壓制著心中的不安,看著武植不語,渾沒發覺自己手里的手帕已經被擰成了麻繩。

“本來答應保他一命的,卻是想不到皇嫂手段這般高明,想來想去,皇嫂不似這般殺戮果決之人,于是後來弟打探了一下,知曉了皇嫂身邊有位才人,喚作桃兒,嘖嘖,這小丫頭可不得了,不得了啊……”武植歎息著搖頭。

王貴妃冷冷道:“我不知道王爺在說什麼?”

武植笑笑:“桃兒在皇嫂未進宮前就服侍皇嫂了,十幾年的主仆情,弟實不忍令皇嫂作難……”

王貴妃臉上陣青陣白,武植微微一笑:“其實皇嫂提舉自己家人也無可厚非,不過弟以為眼前重中之重乃是准備北伐之糧草物資,如此才不負皇兄之托。”

“北伐?”王貴妃愣了一下。


“不錯,北伐!”武植笑著拿起了茶杯,看著武植地笑容,王貴妃一陣厭惡,怎麼看怎麼像拿了貴婦人把柄,勒索成功的潑皮,自己可不是就如同被潑皮拿到了把柄地夫人?

“就算妾身同意,中書省和樞密院怕是不會同意,先皇新喪,民心不穩,此時又哪里是北伐良機?”王貴妃微微搖頭。

武植道:“如此才好出奇制勝,想必金人也必認定南國此時不會出兵,則可一舉攻破金國中京大定府,打通和遼國的通路,再與遼國合力滅金。”

王貴妃歎口氣:“王爺說的這些我也不懂,還是交與樞密院和中書省去議吧。”

武植笑道:“也罷,幾日後朝議時弟會上朝……”說著站起身,“弟告辭了!”

王貴妃輕輕點頭,武植走了幾步,忽然回頭笑道:“皇嫂叫我二弟更好聽些……”說完扭頭大步離去,望著武植地背影,王貴妃皺起了眉頭,不知道在尋思什麼。

幾日後,武植正在府里准備明日早朝關于北伐的說辭,幾名重臣中,自己已經說服了安公燾,明日若是王貴妃不作梗,十九就會定議。就在武植盤算之時,侍衛來報,宮中來人,太後有請。

武植匆忙換了衣服,和來傳信的太監趕往禁宮,到得宮中,又有宮娥迎在白玉橋。

武植跟在宮娥身後,在禁宮中左拐右拐,來到了王貴妃的寢宮,太後寢宮自然富麗堂皇。用屏風分開兩截,屏風後隱隱可見金絲紗帳,深紅云床,云床兩旁擺著兩個香爐,檀香嫋嫋升起。

屏風前擺著紫紅軟榻,王貴妃端坐在軟榻上。紫紅色長裙席地,裙擺外露出一小截深紅色繡花鞋。雖是驚鴻一瞥,可也看得出小巧精致。

“皇嫂地氣色不似抱恙在身啊?”武植見王貴妃姿態雍容,毫無病態。不由得笑著說道。

王貴妃笑笑,示意武植落座,吩咐正忙活的宮女退下:“哀家和王爺有要事商議,你們下去吧。”

武植知道這宮女就是桃兒。聽得她出去後呼喝門前的宮娥們散去,武植愣了下,不知道王貴妃要與自己說什麼話。

“二弟啊,我仔細想過了。上陣不離親兄弟,以後妾身會與二弟同心協力,合力為桓兒把好大宋王朝的船艇。”王貴妃笑著說道。

武植笑道:“如此甚好。其實不瞞皇嫂,弟也盼皇嫂家族興旺。只是事有緩急而已。”

王貴妃笑著點點頭,忽然想起什麼似地,起身道:“我拿樣東西給二弟看!”

武植愣了一下,點點頭,不知道她想給自己看什麼,莫非給自己看看皇兄留下的密旨,以示和自己再無隔閡?

王貴妃走入屏風後,悉悉索索不知道在找什麼,忽然“嗤”一聲布帛撕裂聲,接著王貴妃小聲的驚呼了一聲,武植急忙起身去看,來到屏風後,卻見王貴妃長裙裙腳處裂開一道口子,似乎是撕扯後地模樣,隱約露出里面紫紅色裙褲。

武植愣了一下,腦海中忽然閃電般冒出一個念頭,果然就見王貴妃滿臉驚恐,櫻桃小口慢慢張開,眼見就要尖叫出聲,千鈞一發,武植不及多想,猛地飛身撲了過去,一把捂住了王貴妃的嘴,把王貴妃地“救命“聲扼殺在搖籃里,王貴妃拼命掙紮,更死死咬住武植地手,一陣鑽心般疼痛傳來,武植低哼一聲,卻不敢放松分毫,拉扯中兩人不覺到了云床前,“撲”的摔倒在軟軟地云床上。

武植把王貴妃壓在身下,心中這個氣啊,自己那日威脅王貴妃也是經過深思熟慮的,其實也不過空言恐嚇而已,武植又哪里見過商榮?等武植看到潑皮特報,得知宮中一位太監在王皇後去世後出宮買醉,又趕忙找潑皮繪出影像,等查明此人是商榮後,商榮早已在趙佶去世當日自盡。

武植遣人遍撒銀錢,買通了一些宮女太監,最後知道商榮死前一夜曾與王貴妃的貼身才人桃兒見過一面,武植只不過依常理推斷,商榮該當與王皇後當日之流言有關,又想王貴妃雖熱衷權利,卻不似那麼有決斷地人,怕是桃兒在旁慫恿,果然一試之下,王貴妃就漏了底。

其實這種事情查來查去多半就是不了了之,武植說出來也不過震懾王貴妃而已,武植深思過,自己在趙佶前一向謹小慎微,趙佶召自己回京,自己立馬星夜趕回,王貴妃心里想必認定自己是那種沒什麼野心,沒什麼心機的賢王,看她數次和自己耍心機就可知道,若是再不給她點顏色,怕以後她會越走越遠,那可就失卻了自己推舉她坐太後的本意。

而這幾日武植也正想法子怎生安撫一下王貴妃,莫使得她真把自己做敵人看,最好就是她即忌憚自己,又離不開自己,這樣在趙桓親政前自己才可放手大施拳腳,一是為自己這王爺以及子孫後代能安享富貴,二也是為了趙佶的知遇之恩,三是為我漢人江山,怎麼也要四方夷族臣服才可。

本來武植聽得王貴妃抱恙,心說這卻是難得地和解之機,怎麼措辭武植都想好了,卻是想不到王貴妃竟然是為了對付自己演的一出戲,武植也不是沒想過王貴妃會翻臉對付自己,不過武植想來想去,也想不出她能有什麼法子。

自己名聲本就顯赫,在趙佶召回京削去兵權後名聲更是大振,當然這是在朝臣中,以前很多大臣對武植異姓親王手握重兵深感不安,這些人里又以安公燾為首,誰知道趙佶病重,召武植回京。明眼人都知道怎麼回事,武植卻是二話沒說,星夜回京,更安心做起了清閑王爺,此舉一下把那些大臣對武植的偏見扭轉,雖然也傳出什麼“貴王此舉。更顯其志不小”的雜音,但大多數朝臣卻對武植由衷地尊重起來。尤其安公燾,三次登門拜訪武植,第一次竟然要負荊請罪。武植苦勸才罷。說起話來,兩人言談甚歡,幾次醉酒後,成了莫逆之交。這也是安公燾在北伐問題上支持武植的原因。

除去名聲和朝臣的支持,武植手里更有趙佶賜下地龍頭金锏,這可是超級護身符加“核武器”級別地威懾力量,是以武植打破腦袋也想不出王貴妃對付自己地理由。

誰知道就是這般好笑。王貴妃竟然用上了最笨拙的法子對付自己,卻也不能不說,這法子又是最有效的。貴王意圖對太後不軌?雖然最後事情多半不了了之,甚至王貴妃喊過後。沖進來見到兩人的太監宮娥最後不免全部落得身首異處,但又怎麼樣呢?風言風語終究會傳出去,王貴妃雖也免不了名聲有損,但自己卻會落得千夫所指,就算自己再把商榮之類的事情搬出來,死無對證,想必也不會有人信了,都會以為自己為逃避非難,誣陷太後。這……也是王貴妃要地結果吧。

王貴妃被武植壓在身下,又羞又急,臉漲的通紅,用力掙紮著,武植壓著她香軟地身子,也是十分尷尬,怎奈此情此景又容不得自己放手,只要一放手,王貴妃必定大喊大叫,被人看到自己這付模樣?“非禮太後“的罪名是再掙不脫了。

武植正不知如何是好,忽聽寢宮外遠遠傳來太監尖細的喊聲:“聖上駕到!……”

武植一驚,再看王貴妃,眼睛里露出得意地光芒,定是她安排好的了,讓趙桓看到自己“丑惡的嘴臉”,那自己這個皇叔可就真的顏面掃地了,怕是只有請辭,帶了家人尋處封地做逍遙王爺了。

聽著嘩啦嘩啦地腳步聲越來越近,王貴妃已經不再掙紮,滿眼笑意的看著武植,死命咬著武植手的貝齒也慢慢松開,甚至抬起腳輕輕踢了踢武植的腿肚,那模樣得意極了,似乎已經見到武植被趕出朝堂的慘狀。

武植冷哼一聲,猛地伸手掀起王貴妃的長裙,抓住裙下長褲用力向下一拉,“唰”一聲,裙褲已經被拉到足踝,露出一雙雪白的大腿,王貴妃整個人都懵了,根本忘了張嘴尖叫,何況她地嘴巴被武植死死捂住,就是叫也沒用。

不等王貴妃反應過來,裙褲,繡花鞋,羅襪一一落在床頭,就這樣,王貴妃下身被剝得精赤,只穿著深紫短褲,那除了丈夫再無第二人見過的雪白圓潤玉腿赤裸裸暴露在第二個男人面前,武植低聲道:“你喊吧!我陪你下地獄!”

說完武植褪去袍子,只穿褻衣,拉過云床上地綢被把自己和王貴妃還有褪下的衣物蓋起,王貴妃頭胸露在外面,武植全身都被蓋住,擔心王貴妃耍什麼花樣,武植雙手用力抱住她的腰,從外面看,王貴妃似乎和衣而臥,看不出什麼端倪,綢被里,卻是被武植緊緊抱住腰腹,雪白的雙腿也被武植纏住,若王貴妃真的喊起來,被人看到太後赤裸下身,和一名只穿褻衣的男子樓抱在一起,那不管武植如何下場,王貴妃卻也只有自盡一途了。

王貴妃腦袋一片空白,直到趙桓連聲呼喚:“母後,母後……”才猛地醒過神來,“啊?桓兒!”

“母後身乎不適,要不要尋禦醫來看看?”趙桓雖然年紀小,卻十分懂事,關切的問王貴妃。

王貴妃搖頭,嘴里應付著趙桓,心中卻是混亂之極,她怎麼也想不到,堂堂貴王會用出這般下三爛的招數脫困,這……自己從沒被第二人碰過的身子就這樣被他抱在懷里,柔弱如棉的雙腿被他堅硬有力的大腿纏住,平坦光滑的小腹被他的大手抱定,一團團熱氣傳來,王貴妃心亂如麻。

王貴妃神思不屬,武植也好不到哪去,情急下想出這種辦法脫困,本來也沒多想,現在抱著王貴妃香軟的身乎。武植才知道自己錯了,而且是大錯特錯口武植的褻衣乃是貢品蠶絲所織,很薄,就和沒穿衣服一般,十分舒適,這也是他喜歡這套褻衣的地方。不過現如今,他卻後悔的要命。怎麼偏偏就穿了這套褻衣?

王貴妃光滑細致的雙腿和武植雙腿交錯,武植可以請晰地感覺到王貴妃修長雙腿的柔軟細膩,更要命的是。王貴妃彈力十足的翹臀緊緊貼著武植的小腹,武植的命根不可避免地挺起,正好被王貴妃雙腿夾在中間。

武植不敢動,雖然云床上綢被甚厚。趙桓看不出被中其實有兩人,但若武植挪動身子,可就保不住被趙桓看出什麼端倪。

而王貴妃,察覺到自己雙腿間的堅硬是何物後,臉一下通紅。

“母後!您地臉好紅!是不是發燒了?……”趙桓走過來摸王貴妃額頭,王貴妃驚呼一聲,身子向後縮去。和武植更是緊緊帖在一起,柔滑的雙腿也不自主的夾著武植地命根滑動了幾下。王貴妃那個羞啊,自己可是一國之母,怎會落得這樣的田地,方才的舉動更仿佛取悅他一般,聽得被子里隱約有武植的喘息聲,王貴妃這個氣啊,抬頭對趙桓道:“我累了,你退下吧!”

趙桓“啊”了一聲,聽話地告退,聽著寢宮外大隊的腳步聲離開,武植松了口氣,方想放開懷中的燙手山芋,忽聽寢宮門一響,接著一個女子聲音響起:“太後,事情怎會這樣?貴王呢?”聽聲音正是桃兒,雖然桃兒是王貴妃最親近之人,但也不能被她看到二人姿態,武植只有屏聲靜氣,免得被她發覺。

“恩,他有事早早就走了……桃兒,你先出去吧。”王貴妃無奈的說道。

“不嘛,太後好久沒疼桃兒了……”桃兒撒嬌著湊到王貴妃身前,聽聲音似乎脫鞋躺在了王貴妃身邊。

武植一愣,聽起來桃兒似乎和王貴妃關系不簡單啊?不過想想也是,深宮之中,王貴妃就算是得寵地妃子,怕是一個月也得不到幾次恩寵,不免就做出些顛鸞倒鳳的勾當,權用親近侍女充饑。

王貴妃似乎羞得不成,急急道:“桃兒,快出……唔……”嘴巴被堵住,接著是嘖嘖的親嘴聲,王貴妃“嗚嗚“聲中,又傳來衣服悉索聲,聽聲音是桃兒在王貴妃胸前摸索,王貴妃一時意亂情迷,身子扭動了幾下,而武植,卻是血脈賁張,他雖來自後世,卻沒經曆過這般旖旎場面,懷中香噴噴和自己纏繞在一起地美人是一國之母,這也還罷了,偏偏美人上身上演著雙女的好戲,下半身在自己懷里扭來扭去,兩只腿更不知怎地夾緊扭動,致命地快感一陣陣傳來,武植緊緊抱著王貴妃,再沒有別的心思,只管享受著她帶給自己的歡愉。

忽然被子一動,一絲涼風吹入,接著“啪”的一聲脆響,王貴妃冷聲道:“滾!”卻是桃兒想掀起被子鑽進來,王貴妃猛地驚醒,狠狠抽了桃兒一耳光。

桃兒捂著臉,怔怔看了王貴妃一會兒,哭泣著跑了出去。

“夠了麼?”王貴妃冷哼一聲,隨著她的冷哼,武植也達到了愉悅的最高峰,大股大股的噴發而出,可是奇怪的是,王貴妃明明已經請醒,也感覺到了武植命根的變化,卻沒有掙脫,似乎還用力合攏了一下雙腿,使得武植的噴發更加舒爽愜意。

“潑皮……”望著手忙腳亂穿衣服的武植,王貴妃極低的歎息一聲,面上毫無表情,也看不出她是喜是怒?只是微微潮紅的臉頰使得她的雍容中多了一絲嫵媚。

武植滿心羞愧,也沒聽請她說什麼,雖然歡愉時腦中一片空白,可是歡愉後卻是滿心後悔,這就是偷情的感覺嗎?武植快速穿上衣服,也不說話,匆匆向外行去,雖然自己算不上真正的偷情,但皇兄去世才多久?自己就和王貴妃唱了這麼一出,這……”武植心中混亂之極,搖搖頭不再想下去,出了寢宮見四下無人,急忙沿小路向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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