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穿越] 重生之武大郎玩轉宋朝 作者:錄事參軍(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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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rchlin 2012-11-3 20:08:33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41 119844
本帖最後由 marchlin 於 2012-11-4 08:12 編輯

【書名】:重生之武大郎玩轉宋朝

【作者】:河北省唐山人,其作品《重生之武大郎玩轉宋朝》《重生之官道》帶動了起點網絡文學官場小說熱潮,在都市類網絡小說長期雄踞第一的位置。作品文字優美,官場描寫波瀾詭詐,人物刻畫深刻,筆下角色各個栩栩如生,堪稱經典。目前新書《我的老婆是軍閥》自2011年6月28日開始在起點中文網連載至今。
  在寫《重生之武大郎玩轉宋朝》時比較倒霉,與回明撞車。
最新作品《我的老婆是軍閥》。顛覆晚清,弄權廟堂,羽扇綸巾,談笑間翻天覆地。
蘿莉天下,調教軍閥,風花雪月,一曲江山覓知音。
  參軍出品,必屬精品 不一樣的穿越文,輕鬆過癮和歷史厚重誰說不能兼得?

【內容簡介】:混社會的黑道頭目武植化身武大郎,演繹出一段段或可歌可泣或香艷纏綿的故事!
    鐵血的山莊,宋遼的世仇,快意的人生,呼嘯而來的紅顏!請看《大宋貴王武植演義》!
    本文部分參考史實,非嚴謹性架空歷史,請各位不必深究! ……

【其他作品】:我的老婆是軍閥重生之官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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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rchlin 發表於 2012-11-3 20:11
第一章其實你不聰明

夜黑風高,在華夏某城市郊外一個廢棄的倉庫前,影影綽綽的圍著十幾個人,在微微的月光照射下臉色都顯出一種慘白。被圍在中間是一個青年,看樣子也就是二十出頭,面目也算得上英俊,只可惜身高實在是太矮了點,大概一米六左右,屬于人們常說的三等殘廢范圍。青年的身上血跡斑斑,衣服也破破爛爛的,甚至可以隱約看見青年衣服下一道道流淌著鮮血的傷口。
青年的鼻子里發出粗重的喘息,臉色也有點失血過多后的那種蒼白,看樣子似乎隨時都可以倒下去,但是他卻筆直的杵在那里,就如同一根標槍。青年冷冷看著對面這些人,道:“看來我今天是肯定栽了,就是不知道到底栽在哪位老大的手上?幾位能不能叫我武植死個明白?”

青年叫武植,在本市黑道也是一號小有名氣的人物,下手狠辣,行事陰毒。因為個頭矮小的缺憾,道上他的對頭背后挖苦他,叫他大郎。后來這個稱號傳到了武植耳朵里,武植嘿嘿一笑,也不在意,漸漸大郎這個稱號也就叫開了,人們不止背后這么叫,和他熟悉的朋友當面也這么叫他。他也是一笑納之。

今天武植和往常一樣,和老大在練歌坊胡混了一下午,順便在床上狠狠教訓了幾個酒吧女,看看時間都十二點多了,才心滿意足的哼著小曲往家趕。武植是個孤兒,從小就開始混社會,幾年前上位后,終于有錢買了處三居室的公寓。在本市東南新開發的小區,算是中檔住房吧。一進小區,武植就感覺到有些不對勁,小區門口的保安是兩個生面孔,看他的眼神兒似乎有些不對。但是自己又說不上有什么不對。武植不由得加上了小心,看看周圍沒什么異常,不由的自嘲的笑笑,自己大概看港片看多了,還真把自己當江湖大哥了,用的著這么小心嗎?自己不過是個混混兒頭,就算老大的對頭那邊要對付也是會先拿自己老大開刀,而剛才老大還好好在練歌坊呆著呢,那里可是自己的地盤,要是出了事自己不可能不知道,電話早打過來了。再說對付自己還用這么小心嗎?在小區這里埋伏幾十個混混,一準兒能把自己砍的自己都認不出來。

一邊胡思亂想,一邊朝自己那棟樓走去。小區的綠化搞的還不錯,道兩邊都是草坪和花壇。有的地方有小水池,水池中間是假山和噴泉。晚上這里也是情侶們相會的好地方。不過現在天太晚了,兩邊樓上只有幾家還亮著燈,水池旁一個人影也不見。武植張嘴往水池里吐了口唾液,心里有點憤憤不平,自己長這么大還沒真正談過戀愛呢。平時接觸最多的就是練歌坊啊,酒吧啊那些出來賣的,想認識點正經家的女孩都很有困難,更別說想找個能產生那種傳說中很美妙的叫做愛情感覺的女孩。想到這武植又嘆了口氣,卻突然發現水池的倒影中似乎有個黑影動了動。武植心中一動,猛的轉身,果然不遠處有幾個人正慢慢走過來。來人看見被武植發現,也不出聲,只是默默加快腳步,紛紛從背后拿出了家伙快步沖過來,手里的斧頭,刀,鋼管在月光下微微跳動著一種寒光。

武植眼角已經瞄到身后,兩邊都有人圍過來,加起來總有幾十號人的樣子。微一衡量,就迎面沖了過去,對面幾個人手上的家伙紛紛照準武植的要害就砍了下來。武植在被一個鋼管重重砸在左胳膊上的時候,手里的軍刺已經洞穿在自己正對面大漢的咽喉,同時躲開了另外幾個人的家伙的攻擊。而這正是他要的結果,看著眼前捂著喉嚨發出一種奇怪呻吟的大漢,武植的心一絲波動都沒有產生,冷靜,是他這幾年黑道拼殺總是能笑到最后最大的原因。而且越是在危急的時候,武植反而會越加冷靜。

武植忍著胳膊的巨痛,趁對方一愣神的機會沖出了包圍,向小區門口跑去。雖然他知道那里可能有更多的人在埋伏,至少那另個保安肯定是對方的人。

一邊跑武植一邊在心中狂罵,對方今天擺明是要自己命了,靠,就是對付自己老大也不用這么大陣仗吧,看的出今天來的人都不是那種街邊的小混混,一個個都帶著殺氣,自己不過是個混混頭子,他們就是想滅自己老大也不至于出動這老多人先對付自己吧!

一眨眼就到了小區門口,聽著身后雜亂的腳步聲,武植心里也不由得叫聲好,這些家伙到現在都沒大聲說過一句話,還真***有一套。

看著對面兩個保安打扮的家伙提著砍刀不倫不類的樣子,武植不知道怎么突然有一種很想笑的沖動,他大力的張開嘴,卻沒有笑,而是突然很大聲的喊道:“殺人了!!!!救命啊!!!!”略帶點沙啞的聲音在安靜的夜里仿佛是那么有穿透力,似乎整個城市都在回蕩著回聲。遠處好象還傳來了幾聲狗叫。

而武植的喊聲也起到了自己想要的效果,兩個保安微微一怔,武植知道這時候再不能多糾纏,順手把手里軍刺朝其中一個保安擲了出去,在保安往旁邊躲的同時掏出了自己自制的火銃,對著另一個保安就是一槍,然后跳出了大門,這一刻說的慢,其實也就幾秒的時間,武植已經沖出了大門。

武植想也沒想就向北跑去,那是去自己剛出來的練歌坊的路,估計練歌坊里怎么也有幾十個小弟。沒跑幾步,對面沖出來的十幾個人徹底打碎了他的幻想。無奈下只好轉向東,一路上且戰且退,也不知道被自己弄翻了多少人,也不知道自己中了多少下。一直跑到現在,而對方也漸漸被自己拋到了后面。這個倉庫是自己的組織存放一些違法物品的地方,平時總有十幾個精干的小弟在看守。本來他看到倉庫已經松了一口氣,可是當看到四周又慢慢圍上來的這些人后,武植知道今天自己跑不掉了。對方對自己調查的很仔細,自己作出的反應都在人家的預料之中,既然人家連這個倉庫都能調查出來,那么人家這個組織比自己的組織強的就不是一點半點了。可是武植就是想不明白到底是自己無意間得罪了這個組織呢?還是人家想對付自己老大呢?他想不通,所以才問出了上面的話。

對面一個頭發微禿的中年人看來是這些人的頭目,他微微笑了笑,武植心里又是一陣亂罵,媽的笑都笑的這么奸詐。中年人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臉上掛著自以為睿智的笑容,道:“武植就是武植,果然有一套,在我們的計劃里你應該在小區里面就死掉的,組織里的人還不相信我的話,要不是我特意帶人來這里等你,你還真的可能會跑掉哦。”

武植斜眼看了他一眼,道:“聽你這么一說我今天倒是因為你栽的了?”

禿頭得意的一笑,道:“你也可以這么認為吧,不過看在你能跑來這里,也算替我爭了面子的份上,我可以告訴你我們為什么會花這么大力氣對付你。我們的組織名字就不用和你說了,估計你也看的出來我們組織的規模有多大,而我就是組織里的第一號智囊。”看武植側耳傾聽,繼續道:“你還記得一個月前的非凡酒吧嗎?”

武植想了一下,點了點頭。他當然記得,那天他喝的有點高,就不知道怎么起了英雄氣概,第一次學人家來了個英雄救美。順手就把一個調戲良家少女的少年給踢了出去。那少年還挺橫,帶了幾個人在外面等自己,幾個人對自己下手還挺黑,混亂中自己下手有點重,把那少年的頭打了個窟窿,也不知道那少年最后怎樣了。只知道那幾個人抬少年走的時候都是一臉驚惶。

想到這兒武植有點兒明白了,對禿頭道:“那少年?”

禿頭神色黯然,道:“那少年是我們少當家,他半個月前走了……”不過武植從他眼睛里看不出一絲難過的樣子。這時候禿頭又抬起了頭,道:“現在該知道的你都知道了,你也該上路了。看你也是條漢子,以后我會多給你燒些紙錢,保證你在下面過的舒舒服服的。”說著對后面揮了下手,武植突然笑了笑,道:“其實我很想告訴你一件事?”

禿頭“哦?”了一聲,用疑問的目光看著他,道:“人之將死,其言也善……”突然他的話頓住了,用不敢相信的眼神看著插在自己胸前的匕首。武植微微一笑,輕輕道:“其實我想告訴你的就是你真的很羅嗦哎,而且一點也不聰明。連我最后護身的武器都不知道……”說著拔出他胸前的匕首,與此同時,身后刀光閃爍,不知道多少把刀同時砍在了武植的身上,武植的眼前慢慢的模糊,終于漆黑一團。
marchlin 發表於 2012-11-3 20:14
第二章我成了真的武大?

武植慢慢睜開了眼睛,迷迷糊糊的感覺頭一陣眩暈,這時候身上傳來一陣陣酸痛,神智猛的清醒過來。翻身就坐了起來。自己應該已經死了,難道是到了陰曹地府了嗎?嘿嘿,太棒了,沒想到人死了真的會變成鬼,那可比死了之后就永遠消失強的多了。以前自己沒事還老愛琢磨人死了怎么辦?匆匆幾十年,掙扎的生活,拼搏,到頭來還不是一場空。每次想起這些自己都會心情低落。現在真的死了到了地府心里反而塌實下來。

打量一下四周的環境,沒有想象中的陰氣森森,更沒有疵牙咧嘴的牛頭馬面。自己仿佛是在一個狹小的木屋里,靠墻角是一張木桌,桌子上放一盞油燈,昏暗的燈光使得自己稍微能看清屋內的簡單的擺設。油燈旁邊擺著一個似乎鏡子一樣的東西,只是那也太模糊了吧?暗黃的鏡面在油燈的照耀下反射出一種令人極不舒服的光澤。桌子前擺著一張椅子,看的出也是有年頭的古董級別了,恐怕自己要是用力坐下去這張椅子會利馬四分五裂。屋子的那頭有張簡陋的床,床上的被褥卻是很干凈整潔。再看看自己下面,卻是一塊硬木板。上面鋪了極薄的一層毯子,怪不得自己身子骨就象要散架似的,都是木板惹的禍啊。

武植慢慢站起來,活動了一下筋骨,感覺才稍微舒服了一點,心里琢磨著自己肯定是剛到陰間,也沒人給自己燒點紙錢,弄的自己這么寒酸。想起來有點后悔,臨死的時候還非要耍一下酷干嗎?如果不弄死那個自作聰明的禿頭,也許禿頭真的會給自己燒大把的紙錢,那自己現在肯定是地府的一個小款了,也不至于是如此落魄的下場。唉,也不知道自己死了幾天了,那些小弟們真是白眼狼,枉平時自己對他們那么好,怎么自己死了都沒人給自己燒點東西呢。

這時候聽到腳下傳來登登的腳步聲,武植嚇了一跳,心說不虧是地府啊,互相串門子都是從地下來,還真不是一般的詭異。

“你醒了?”一聲嬌媚卻很冷淡的聲音從背后傳來。武植回頭一看,馬上就和中了電擊一樣呆住了,心里直想,死了死了,***地府的美女還真是漂亮,早知道我他媽早早的自殺算了,還在上面人五人六的混日子干嗎。一時間武植覺得自己心在砰砰的越跳越快,而一種叫做一見鐘情的種子似乎也從心里發芽,破土而出。

面前是一個千嬌百媚的大美人,粉黛輕施更顯絕代姿容,粗布裙釵難掩她動人風情。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似乎會說話般,直勾人心魄。大美人的臉色卻是很冷淡,看到武植呆呆看著自己,似乎有點意外,愣了一下道:“醒了就好,再不醒咱家都沒米下鍋了,晚了,早點睡吧。”說著就向那張小床走去。

武植直直的看著大美人,看著她蓮步輕移間那窈窕的身段,直感覺口干舌燥,她說的別的話沒聽清,那句“早點睡吧”卻如同在他耳邊的一聲驚雷,真他媽要死了,難道這是地府給我分配的鬼妻,***閻王老頭太夠意思了,回頭等我發達了一定要好好感謝感謝那個死老頭子,簡直***太可愛了。

武植一邊想著,一邊訕訕的向大美人走去,心里還真有點忐忑不安,心里也罵了句自己沒出息,想當初自己在上面也是閱女無數的花叢老手,怎么今天會感覺到這么拘謹呢?一步步似乎都有千斤重,慢慢向美女挪去。

大美人在床邊鋪好被褥,一轉身正好和武植對上,此時武植和她也就三兩步的距離,這才發現原來自己變了鬼還是這么矮,大美人比自己足足高了有半個頭,心里暗罵聲晦氣。看著大美人蕩人魂魄的眼睛,武植又有點迷失。卻不防美人突然柳眉一豎,滿面寒霜的對自己喝道:“武大,你莫不是發燒發糊涂了?還不著緊去你那床上?明日早間再不去賣幾籠炊餅咱家真要喝西北風嗎?”

武植一時間意亂情迷,也沒聽到美人在說什么,只呆呆的道:“是啊,早點睡覺吧。”

大美人狠狠看著他,眼圈漸漸紅了,道:“武大,也不知道我上輩子造了什么孽,潘金蓮這輩子會遇到你,你給我滾回你的床上去。難道真要奴家和你撕破面皮么?”

“潘金蓮”三個字如同醍醐灌頂,一下把武植從美夢中驚醒,這時候他的感覺倒象突然在山珍海味中吃出了個蒼蠅,原來她是潘金蓮,我靠,真是背啊,***閻王你這是存心整老子不是。

武植雖然沒上過幾天學,平時也愛看幾本小說,對水滸的故事再清楚不過了,潘金蓮這個水滸上有名的蕩婦自己哪會不知道,這個女子也是他極為唾棄的對象之一。看著眼前美貌的女子,雖然還是那樣楚楚動人,給自己的感覺卻和剛才完全不一樣了。

哼了一聲,走回到自己的“床”前,道:“閻王怎么把你分給我做老婆了?是不是你和他有一腿,特意叫我來伺候你呢?”又一想心里也覺得自己這個說法很牽強。

潘金蓮聽武植這么一說,臉色一下發白,眼淚也忍不住落下,羞憤道:“武大,想不到你竟然是這么樣一個人,以前還看你老實,日子雖然清苦,奴家也一心和你過下去。雖然一直不和你同床是奴家的不是。可奴家以前就和你說過,我希望的夫君要是個蓋世豪杰,而不是你這樣的窩囊廢。卻沒想到你會用這等齷齪言語輕侮奴家。自從奴家嫁給你,可是終日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何曾有過三心二意,你今天這般羞辱奴家,是想逼死奴家嗎?更何況你又扯上閻王真君,這等褻瀆神仙的言語你也說的出口。“說著就忍不住啼哭起來。

這一哭倒把武植弄了個束手無策,心里卻隱隱有點明白起來,好象自己不是到了陰間,好象自己成了傳說中的武大郎,天啊,這話可從何說起啊。又轉頭看到角落里有閣梯通上來,剛才因為燈光太昏暗沒看清,現在才知道潘金蓮倒不是從地下冒出來的,而是從梯子上來的。

看潘金蓮哭的傷心,雖然不知道她說的是真是假,畢竟按水滸書上來說這婦人最愛偷漢,不過那畢竟是小說,自己糊里糊涂的更是不知道身處哪里。也不見得這個潘金蓮就和小說里所寫的一樣。于是琢磨著古人的語氣(水滸上的語氣),緩聲道:“剛才是我睡的有點迷糊,一時間胡言亂語倒是沖撞到娘子……哦是姑娘了。請姑娘勿怪。”

潘金蓮只是哭泣個不停,武植也不知道該如何哄她,好半天哭聲才漸漸歇了。武植趁機詢問現在自己所處世界的一些情況。看著潘金蓮詫異的神情,只好道:“也不知道怎么的,今天醒了頭腦就有幾分迷糊,很多事好象記不大清楚,只好請教下姑娘。”

潘金蓮看他的眼神中倒難得的有了一絲憐惜,只是一閃即逝,不過武植眼光何等毒辣,看到了心下也微微松了一下,畢竟這個女人不是那么冷血。

潘金蓮于是慢慢回答起他的問題,隨著二人一問一答,武植也漸漸對這個世界有了個模糊的認識,畢竟潘金蓮是個女子,對他問的一些國家大事有哪里曉得。不過武植也知道了自己真的來到了宋朝元符年間,當今皇帝正是水滸中那位宋徽宗,而自己所在的縣城正是陽谷縣。至于問到潘金蓮水滸中的人物,例如宋江啊等等,潘金蓮只是搖頭不知,還奇怪的看著自己。當問到自己是不是有個弟弟叫武松的時候,潘金蓮禁不住莞爾一笑,看的武植又是一呆。潘金蓮笑著道:“別的奴家不知道,不過你自幼在陽谷長大,還真的未聽說你有兄弟姐妹,莫非你真的得了那失心之癥?”

武植心中一陣失望,看來自己這個英雄無敵的弟弟是泡湯了。又轉問起這陽谷縣的風土人情,說著說著,終于忍不住道:“這里可有個叫西門慶的無賴?”

潘金蓮道:“西城確實有個開藥材鋪的西門大官人,可是人家可不是無賴,這幾日你高燒不退,家里眼看就要斷糧。隔壁王婆給我介紹了個針線伙兒,酬勞可是不少哦,夠你賣一個月炊餅的了。聽說衣料的施主就是西門大官人。”

武植聽了心中一陣無明火起,這個西門慶還真的要來撩撥武大郎,不,是自己的老婆了,想著自己的老婆,看著潘金蓮心中又是一動。心里計議起來。
marchlin 發表於 2012-11-3 20:15
第三章七種兵器之板磚篇

武植強壓住自己的心頭火,道:“既然我已經醒了,就把這個伙兒推了吧。”

潘金蓮道:“那可是一貫錢的伙計,奴家自幼就學的一手好針法,正好用來貼補一下家用,豈不是好?”

武植哼了一聲道:“我自會賺錢養家,又哪用到你個女子拋頭露面?我堂堂男兒要不能養活妻兒,那活來何用?明日我自有計較,你就聽我的吧。”語氣甚是堅決。潘金蓮看他的眼神不由有點變了,雖然樣子有些不舍,還是點頭答應了。

武植看她答應,心中暢快,又說了一會兒話,各自歇了。

武植躺在床上,心里就如同開了鍋是的,想不到自己竟然來到了古代,還偏巧附在了這個有名的懦夫武大的身上,***那些以前給自己起外號的是不是諸葛亮轉世呢?自己還真的成了武大,今后又該何去何從呢?唉,可惜自己向來對歷史不感興趣,只知道現在這個時代應該是昏君奸臣當道的時候,除了有數的那幾個人物,別的自己是一無所知。要不然找一個沒得志但是未來會發達的大官籠絡一下,自己不是就什么都不用愁了嗎?真是書到用時方恨少啊。武植一陣感慨。遠處的還是不要想了,先琢磨一下眼前的事吧?眼下自己真可以用內憂外患來形容啊,內憂家里窮徒四壁,眼看就揭不開鍋了。外患西門慶那狗賊虎視眈眈,狼子野心不言而喻。

自己該怎么應付這個局面呢?自己除了打架還真沒有一技之長,幸好剛才自己活動的時候感覺的到這還是自己那個還算強悍的身體,要是真把自己換做了武大那小子的身子板兒,那干脆自己一頭撞死得了。不過說起來,自己可是連武大的炊餅都不會做啊。明天靠什么去賺錢呢?總不能和前生那樣,去收保護費吧?剛剛自嘲的一笑,心里卻猛的如同一道閃電閃過,對啊,收保護費!剛才聽潘金蓮所說,現在商業發達,陽谷又屬于一個大縣,比有的州府也不多讓。陽谷城里就有幾百戶商家,每一戶按大小不等一個月收上幾十到幾百文,加起來也有百多貫,嘿嘿,普通中等人家一年的收入也不過如此。不過怎么去收這個保護費倒是要好好思量下。最難的就是開始,等打開了局面,給官府多點進貢,以后的事情就順理成章了。

這邊武植輾轉反側,那邊潘金蓮躺在床上,也是難以入睡,想著今天武大從清醒后的種種舉動,仿佛換了個人一般,這還是平時那個對自己唯唯諾諾,經常一天也憋不出一句話的武大嗎?今天的武大開始看自己那色色的眼神真是好討厭,卻也叫自己一陣得意,總比以前那種木頭樣子順眼些。而后來他話語間的果斷,眼里的神采更是和以前那個整日眼神昏昏噩噩的武大截然不同。雖然個子還是那么矮小,卻自有一股男子威儀。難道真的有傳說中開竅這么一說嗎?武大被這一燒難道真的是被燒開了那未開的一竅?

兩人各懷心事,漸漸進入了夢鄉。

武植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大亮,日頭從紙窗的縫隙射在自己身上,暖洋洋的很是舒服,武植伸個懶腰,慢慢坐了起來。看對面床上已經沒有了美人的蹤跡。

武植忽然想到水滸中對武大的描寫,我不會成了丑八怪吧?說起來武植雖然個子不高,對自己相貌還是比較滿意的,現在想到自己可能成為那種臉皮皺成一團的猥瑣人物。心中大急,幾步來到那張破梳妝桌前,銅鏡雖然很模糊,但還能看清嘴臉輪廓,恩?和自己沒死亡前倒是一模一樣。武植這才放下心來。

順閣樓慢慢來到樓下,潘金蓮正急匆匆進了廚房,似乎在做早飯。

武植會心一笑,封建糟粕害死人啊,誰把金蓮妹妹寫的那么不堪,又把武大寫的這么猥瑣。真是罪過啊。

看旁邊凳子上放了半盆水,過去洗了把臉,又用鹽水漱下口。心里在感嘆以后沒有牙膏的日子就要開始了。

突然外面傳來一陣亂叫聲,“好一塊羊肉,倒落在狗口里。”

“三寸丁谷樹皮,有了娘子沒人理。”

叫什么的都有,亂哄哄吵做一團。武植一皺眉,心說這不會就是書上說的那些潑皮無賴來胡鬧的吧。

潘金蓮從廚房出來,面帶慍色,道:“這些潑皮又來吵鬧了,真是可恨。”

武植雖然知道書上也是這般,還是忍不住問道:“難道就沒人管嗎?怎么不去報官?”

潘金蓮看著他,眼睛帶著蔑視,道:“人善被人欺,武大官人你是認得縣太爺呢?還是和縣丞、主簿有交情,人家自喊人家的,又不曾犯了王法。報官又有誰理會?”本來潘金蓮對他的印象略有好轉,但是今天看到他又是一副懵懂樣,以為還是和以前那樣膽小懦弱,忍不住譏諷起他來。

武植聽的一句“人家又不曾犯了王法”,心中卻是一亮,困擾一晚上的問題迎刃而解,忍不住笑道:“好一個不曾犯了王法。”

潘金蓮見他開心的樣子,真覺得他還是那么沒心沒肺。忍不住又想譏諷他,卻見武植一邊笑著一邊順手從旁邊揀起塊墊桌的磚頭就開門走了出去。潘金蓮吃了一驚,不知道武大發什么瘋。急忙偷偷從窗戶的縫隙向外看去。

武植走出門后,臉色就沉了下來,看著對面這十幾個潑皮,心里一陣惱火,這就是每天來騷擾我們的無賴嗎?就是這些小流氓也敢看不起我武大嗎?又看看四周街鄰都門窗緊閉,有幾個還偷偷從門窗縫隙里看著熱鬧。心里一陣火大。

潑皮見他出來,雖然覺得和平時看到的那個武大有點不一樣,卻也不在意,一起哄笑起來;“三寸丁,今天怎么出來了?是不是你媳婦兒不要你了?”

“武大,趕緊進去摟著你媳婦兒熱乎去吧……”

“三寸丁,是不是不行了想叫小爺傳你幾手啊……”

污言穢語,說什么的都有。武植慢慢道:“你們這里誰說了算?”聲音冷靜的可怕。

眾潑皮又是一陣哄笑,其中一個獐頭鼠目的潑皮走出來道:“大爺們全都是說了算的,怎么著?想叫大爺進去陪你那小美人……”話音未落,頭上已經挨了重重一擊,眼前金星亂冒,軟軟倒了下去。

眾潑皮一下都呆了,看著武植手里還沾著血跡的磚頭都有點發蒙,而屋里的潘金蓮更是吃驚的捂住了嘴巴,幾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武植冷笑道:“還有誰不服?”

其中一個赤膀上紋了一只老虎的潑皮叫了聲:“大家并肩子上。”說著就率先撲了上去,武植當頭又是一下,紋身潑皮仰天栽倒,接著武植撲入這群人中,拳打腳踢,沒一會兒又打倒幾個,潑皮見他兇猛,發身喊,就想四散跑開,卻不想武植跳在道中間,手中磚頭高舉,惡狠狠道:“誰敢跑?”說著順手拍翻一個跑過來的潑皮。

這些潑皮不過是些破落戶,整日游手好閑,欺壓良善,和后代社會熱血沸騰的古惑一代相比簡直是天上地下,他們又哪里見過這個陣勢,紛紛停下來,略帶畏懼的看著武植。

其中一個白臉潑皮想是怕的極了,色厲內荏道:“武大你縱器行兇,小心我們去官府告你。”

武植仰天打個哈哈,道:“好啊,那你就去官府告我吧,看官府治不治我的罪。”說著朝前走了一步。白臉潑皮嚇的連連后退。

武植看白臉潑皮膿包的樣子,不屑的撇撇嘴,道:“說我持械傷人?不知道大宋的律法里的這個械字包不包括磚頭呢?”心里暗暗好笑,以幾百年后的法律嚴謹程度黑社會都能找出其中的紕漏,拿出應對的辦法,更別說在法制不嚴謹的古代了。潑皮們都目瞪口呆,面面相覷。武植看著他們只是冷笑。

這個時候被磚頭拍倒的潑皮也紛紛站了起來,原來武植并沒下狠手,只是把他們暫時打暈,畢竟要真用力打死或者打成重傷的話也很麻煩。以他豐富的打架經驗拿捏這個分寸就和理發師做發型一樣熟練。

武植目光慢慢從眾潑皮身上掃過,看的眾潑皮心里七上八下。紋身潑皮很有點光棍兒,他摸著頭上的傷口,一邊道:“武大,以前是我們看走了眼,不該老上門欺你,今天你打也打了,以后我們見到你武大叫聲好漢就是。”

武植有點喜歡這個潑皮的豪爽,也就不再難為他們,道:“好,我武大也不要你們見了我叫好漢,以后只要都叫我聲大哥就成。”看眾潑皮都是一副不明所以的樣子。武植道:“簡單點說吧,我要做你們的頭頭……”話還沒完呢,紋身潑皮首先叫道:“武大哥,你不是瘋了吧?我們還是有點自知之明的,你小日子過的好好的?難道好日子不過來和我們胡混?”

旁邊最先挨磚頭的那個獐頭鼠目的潑皮拉了下紋身潑皮,道:“武大哥帶我們有什么不好?以后有武大哥在,誰還敢欺負咱們?去年去聊城觀燈,反被那兒的雞鳴狗盜之輩欺辱,想想真令人氣悶。”其余潑皮也被武植的話弄的暈暈忽忽,不知道如何是好。要知道他們雖然看起來威風,其實在百姓的眼里不過是無賴而已,能正經過日子的誰會瞧的起他們。大多也不過是抱著惹不起躲的起的態度對他們。而這些人自知之明還是有的。所以都被武植弄的搞不清狀況,不知道武植到底怎么想的。
marchlin 發表於 2012-11-3 20:16
第四章古惑仔之陽谷風云

武植這時候輕輕笑了一下,道:“我說做你們的頭頭不是要和你們這樣去廝混,而是帶你們去賺錢,帶你們過一種嶄新的生活。”潑皮們大眼瞪小眼,都覺得這個武大說的話有點匪夷所思。誰都知道這個武大自己的日子都過的甚是艱難,還說要帶他們這老多人去賺錢,都露出了不信的神情。

紋身潑皮忍不住問道:“武大哥,雖然我們大家伙兒都沒念過幾年書,可是你那什么新的生活不會是殺官造反吧?”

獐頭鼠目在后面給了他個腦崩,道:“什么話?武大哥是那種人嗎?真是豬腦子!”自從挨了一磚頭后,獐頭鼠目突然感覺面前這個武大很有些高深莫測,他本就是欺軟怕惡的體性,就開始加倍逢迎武植起來。直覺上覺得也許自己以后真的會過上另一種生活。

武植看這里處在大街上,說話也不方便,道:“這樣吧,我們找一個清凈的地方說話。”

獐頭鼠目道:“好啊,咱們去城西的瓜鋪,一邊吃一邊說。那看瓜的李老頭是斷不敢說什么的。”武植心里一陣苦笑,心說這些人也真不長進。不過眼下也實在沒地方可去,只有點頭答應。

回屋子和潘金蓮說了一聲,潘金蓮也不勸阻,只是說了句“小心了”。

一行人晃晃悠悠就來到了城西,一路上弄的雞飛狗跳,看起來很是威風。

盛夏的天氣悶熱悶熱的,坐在陰涼的瓜鋪下吃上幾個汁多味甜的西瓜也確實是一種享受,看瓜的老頭畏畏縮縮的走到一旁。看的武植心中不忍,嘆口氣不在看他。

狠狠咬了一口瓜下去,武植道:“你們終日游手好閑,可曾想過這樣的日子能過到幾時嗎?”

紋身潑皮叫魯成,算是眾潑皮里最直爽的一個,也是最能打的,平時打架斗毆總是沖在最前面。聽了武植的話,嘴里還含著瓜瓤,含糊不清的說道:“能過幾時算幾時,這樣的日子多逍遙?”

龍五也就是那個獐頭鼠目又給了魯成一個腦崩,魯成對他怒目而視。龍五也不看他,而是恭敬對武植道:“聽武大哥的意思莫非有什么門路嗎?”

武植道:“你倒也機靈,我倒有個法子……”說著含笑看著眾潑皮,魯成叫道:“武大哥,我這人最直,你就不要賣什么關子了?有什么法子就說出來,只要不是殺官造反,我魯成第一個上!”其余潑皮也紛紛看著武植,龍五神色猶顯熱切。

武植輕輕吐出嘴里的瓜籽兒,道:“我的法子就是去收那些商家的保護費!簡單點說吧,叫那些商家每月給咱們交錢。”

眾潑皮都瀉了氣,龍五眼間的熱切也淡了下去。不過也都不好掃了武植的興。魯成卻是沒什么顧及,大大咧咧道:“武大哥,你的法子也忒兒戲一點,人家憑什么要每月交咱們錢呢?要是去白吃一頓或者拿點不值錢的小玩意那還成,平時咱們兄弟也是這么干的。但是要按月交錢,只怕沒商家會答應的。”

武植微微一笑,眾潑皮的反應也在他預計之中。當下,武植就給他們講起了黑社會收錢的各種辦法。直講了將近一個時辰,對各種店鋪的搗亂辦法,什么扔大便惡心法,門口威嚇法,放蛇騷擾法等等。把眾潑皮講的先是目瞪口呆,既而恍然大悟,最后欣喜若狂。

龍五在旁邊喜不自勝,叫道:“真是妙啊,用這些辦法就是被他們告到官府也奈何不了咱們,最后還不都要乖乖的給咱們交上那個什么月錢……”武植笑著插嘴:“是保護費”龍五忽然拜倒在武植面前,道:“武大哥,我龍五今天算是服了你了。咱兄弟以前懵懵懂懂混日子,今天遇到武大哥,算是撥云見日了。以后我等任憑武大哥差遣。”其余潑皮也盡皆拜倒。

武植把眾人扶起,道:“所謂‘沒有規矩,不成方圓’,今天我把咱們的規矩定一下,以后大家務必遵守……”說著把以前自己混社會的一些規矩梢加改良說了出來。最后眼睛盯在了龍五身上,看的龍五強笑道:“武大哥,小弟有什么不對嗎?”

武植道:“今日在東街上你說的話還記得嗎?”

龍五心中一突,看武植神色淡然,也不知道他突然提起來做什么?不過龍五何等機靈,馬上知道這是武大要借自己立威,看這個武大行事,心思慎密,行為果決,絕對不是自己這些潑皮能望其項背的。也絕不是谷陽的池中之物。今日自己要配合好他,以后定會被他倚重。想到這里,龍五再無猶豫,又重新跪了下去,正色道:“龍五知罪,龍五今日不該口出調戲嫂嫂之言,只盼武大哥看在龍五不知大哥虎威,能從輕發落。”

武植看他機敏,暗暗點點頭,道:“好,調戲兄弟妻女本是犯了重戒,看在規矩是今天才立下,我就從輕處罰你。”說著從旁邊拿起那把西瓜刀,抓起龍五的手,手起刀落,把龍五左手的小指剁了下來。在龍五鬼哭狼嚎的慘叫聲中,武植對發呆的眾潑皮道:“以后有不從規矩者,龍五就是榜樣。”

龍五疼的在地上打滾,他做夢也沒想到武植的從輕發落會是這么個“輕”法,捂著斷指處心中只剩下了驚駭。

武植掃了眼呆若木雞的眾潑皮,道:“你們按我說的去吧,抬著龍五,這就是一個現成的威嚇法,把他在商鋪門口一放,保管叫商家頭疼。”說著忍不住笑了起來,眾潑皮也跟著干笑。魯成有點不忍,道:“武大哥,這……”這時候地上的龍五一邊忍痛吸氣,一邊道:“武大……武大哥說的是,咱們……咱們這就……去吧。”

武植對他嘉許的一笑,道:“我回家等你們,過幾天龍五和魯成帶著收的錢來見我。”說完,轉身大步離去。

還算平靜的陽谷縣今天突然鬧翻了天,各個商鋪都收到了平時橫行街里的那些潑皮的通知,吩咐眾商家中午前會來收什么保護費。一下引起了軒然大波,要說這些潑皮在這里拿點普通小玩意,那也無所謂。可是要定下每月必交的例錢,那斷沒有給他們的道理。于是眾商家都置之不理。沒想到了中午,這些商家一下都苦了臉色。先是城里的幾個茶房酒肆,被潑的到處都是那腌臜之物,弄的食客紛紛掩鼻跑出。然后就是各個商鋪受到了各種騷擾,有被放蛇的,有被門口站定幾個大漢盯著客人不放,直看的客人頭皮發麻,逼的客人都不敢再買東西散去的,更有平時最是囂張的那個潑皮龍五,捧著手在各個商鋪閑逛,本來這也沒什么。但是他的一只手卻是變成了四指,斷指處血肉模糊的,煞是可怖。店里要是有客人這廝就把手伸出來在客人面前一晃,還會嘿嘿笑幾聲。

接連幾天,這些潑皮都是樂此不疲。于是一些膽小的商家無奈下只好交了錢,一些膽大的前去報官,捕快們把眾潑皮拿去,詳問之下,卻都是些惡作劇,都不承認敲詐勒索之類。也實在定不了他們什么罪。只好又都放了出來,有那桀驁的,就打了幾板子。

這些潑皮出來后,就更是變本加厲,又給那報官的加上了幾成利息。幾天下來,大多數商家只好無奈的交上了錢。當然這些潑皮謹記著武植的吩咐,沒有去騷擾那幾家在本縣頗有些根基的高門大戶。

武植這幾天足不出戶,每日只是在家里活動下筋骨,潘金蓮看他不去賣炊餅一個勁埋怨。武植只是笑,也不理她。弄的潘金蓮有氣也無處發泄。

看著米缸里還剩下的最后一口米,潘金蓮嘆了口氣,心里真是百般滋味。這個武大自從高燒醒來就變的奇怪起來,看他和眾潑皮打架,下手之狠辣,實在讓人饒舌。不過多了股子說不出的男人味兒。可是那天他和眾潑皮走后再回來,就再也沒有出去過,連炊餅也不賣了,每日就是在家里閑逛。問他也只是笑,還叫自己不用擔心。能不擔心嗎?過了今天可是真的沒米下鍋了。正煩惱間,聽的外面有人高喊:“武大哥在家嗎?”然后就聽見武植從樓上下來的腳步聲,聽著幾個人不知道說了幾句什么。然后傳來武植的喊聲:“金蓮,有點錢我放桌子上了,回頭你收一下!我還有點事先走了!”接著就是開門,關門的聲音,腳步聲漸漸遠去。

潘金蓮心里一緊,難道武大現在要和潑皮借錢過日子了?那天自己聽的真兒真兒的武大說要和這些潑皮去廝混,當時自己好擔心,不過還好這幾天武大雖然沒出去賣炊餅,卻也沒出去胡混,每日都呆在家里。自己也漸漸放下心來。可是今天聽聲音好象正是那些潑皮。想到這里。潘金蓮急忙從廚房跑出來,卻一下愣住了。
marchlin 發表於 2012-11-3 20:17
第五章春宵一刻萬萬金

潘金蓮就見桌子上,放著滿滿幾大貫錢,不由得一下子愣住了。多少年了?就再沒在自己家見過整貫的錢了。自己本是一個大戶人家夫人的使女,以前也曾用過夫人賞賜的那昂貴胭脂水粉,如今就是用最廉價的胭脂還要計較一下。自己也曾月月能吃到那雞鴨魚肉,如今就是粗茶淡飯還不能保證。雖然自己從來不曾后悔拒絕那大戶納自己為妾。可是日子誰不想過的更好呢?

潘金蓮默默收起了桌子上的錢,卻沒有著急著出去買那自己羨慕很久的花布,也沒有急著去隔壁總是說武大壞話的王婆那兒揚眉吐氣。而是慢慢回了廚房,又做起了往常每天都在吃的白粥。

與此同時,武植和眾潑皮又來到了城西的瓜鋪,那老頭卻在旁邊殷勤的伺候著。誰叫武植剛才順手就塞給老頭一把銅錢呢?

武植看著滿臉笑容的老頭,道:“老人家,我們有點事要商量,你就忙你的去吧。”

老頭耳朵有點背,把手攏在耳邊,大聲說道:“什么?你說什么?”

龍五大聲把武植的話重復了一遍,看老頭還是有些夾雜不清,就把老頭連推帶拽弄到了一邊。然后屁顛跑過來,諂笑著道:“武大哥,現在您說說以后咱們該怎么辦?”這幾日眾潑皮收上來一百三十多貫錢,去了武植的一半,剩下的眾潑皮也每人分了幾貫,足夠這些潑皮花天酒地的過一個月了,一時間對這個武大哥越發恭敬起來。

武植思量了一下,問道:“城里還有幾家沒去收保護費?”

龍五如數家珍,一口氣把沒去收錢的十幾家從頭報到尾,看武植看自己的眼里微有贊許之意,心中一陣滿足感油然而生。

武植道:“那這幾家誰的勢力最大些呢?”

龍五不假思索道:“當然是城西藥材鋪的西門大官人,他在這陽谷縣可是手眼通天,聽說知縣大人都會賣他幾分面子。”

武植瞇起了眼睛,西門慶,又是你。看我怎么一步步踩死你,敢打我老婆的主意,我要不玩死你也太對不起替我去陰間的武大了。

龍五看武植面色突然陰沉下來,心里又是一陣狂跳,看看自己包扎著厚厚棉布的左手,又不由自主想起那天武大眼皮都不抬一下就砍下自己手指的很勁,心里直發毛,不會是我又說錯話了吧,老天啊,這老大也太難伺候了吧。不過還好武植臉色慢慢緩和下來,龍五和眾潑皮才同時松了口氣。

武植道:“這幾天魯成你們找個位置好點的鋪子,別的就不用管了。龍五明天早上來我家,和我去辦點事兒。”說完和上次一樣,扭頭就走。眾潑皮也紛紛起身,互相找幾個相好的就各自散去游樂。龍五卻是一邊走一邊按捺不住歡喜,幾次險些笑出聲來。武大哥看來真的把自己當心腹了,哈哈。

武植進了家門,就聞到了白粥的清香味兒,說起來潘金蓮廚藝還真的不錯。就算是那清淡的白粥也能熬的有滋有味兒。順手拉張凳子作下。不一會兒,潘金蓮就端著兩碗熱氣騰騰的白粥從廚房走出。

輕輕幫武植擺好碗筷,就自己慢慢喝起粥來。潘金蓮小口喝粥的樣子很誘人,看著白色的小勺被她的紅唇輕輕允吸,簡直是一種很享受的折磨。

武植和往常一樣欣賞著她喝粥的姿態,看她還是和往常一樣,一句話不說的悶頭喝粥。不覺有些意外,道:“金蓮,你就沒什么想要問我的?”

潘金蓮放下小勺,抬頭看著武植,道:“奴家有很多話想問你……”武植打斷她的話,笑道:“什么你你的,聽著好不別扭,咱們說起來也是夫妻,金蓮應該叫我相公才對。”

潘金蓮臉上微帶紅暈,低下頭琢磨了半天,才抬頭道:“相公說的在理,咱們成婚也快一年了,妾身雖然這一年來也有些對不起相公,可是那也是因為相公……”

“因為我象跟木頭是嗎?就比如這聲相公,如果我一早要求你叫,你多半也會答應的不是?”

潘金蓮驚訝的看著武植,這些話正是自己想說的,看武植似笑非笑看著自己,臉上又是一紅,低下頭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一早想好的話早飛到九宵云外去了。

武植輕咳一聲,柔聲道:“金蓮我知道你想問什么,你就放心吧,那些錢我一不偷,二不搶,也不是賊贓,你就安心用吧,以前苦了你了,不過你放心,我武大向你保證,以后咱們的小日子肯定過的紅紅火火的。”這些日子武植和她相處久了,知道這女子最多也就是有點虛榮,要說什么偷情殺夫,自己絕對不會相信。話說回來,誰又沒有虛榮心呢?所以武植早已放下了心中對她的成見。再仔細想想,一個這么漂亮的美人能和武大過這種糟糠日子將近一年,而且還是無性生活,要是放到自己那個年代簡直是不可想象的。所以對她倒有些憐惜起來。

潘金蓮聽完武植的話,嫣然一笑,如同百花盛開,看的武植又是一呆。“相公這個詞用的真好,‘紅紅火火’,真是貼切,妾身就等著看看相公這‘紅紅火火’的日子了。”看武植呆呆看著自己,白了武植一眼,道:“相公快些喝粥吧,涼了就不好了。”

這一白又把武植搞的魂兒飄蕩,只傻傻道:“喝粥……喝粥……”潘金蓮看他傻傻的樣子,撲哧一笑,轉身上樓去了。

晚上,武植和往常一樣躺在了自己的“床”上,心里盤算著下午準備的東西,應該都準備齊了,就等明天好戲上場了。這時候就聽見潘金蓮好象低聲說了句什么。武植也沒在意,過了一會兒,又聽她叫了聲“相公”,這次的聲音大了一些,武植翻身坐起來,道:“怎么了?”以為她哪里不舒服,就起來點亮油燈。卻見潘金蓮躺在床上,全身被被子蓋的緊緊的,小臉上帶著別樣的嫣紅。

看油燈亮起,潘金蓮神色更顯嬌羞,聽武植連聲追問,好半天才用蚊鳴般的聲音道:“相公今天別睡那個木板了。”說完就把頭鉆進了被里再不出來了。

武植如遭雷擊,看著在被里蜷曲成一團的妙人,心里仿佛有一團火在燃燒。走過去想掀開被子,卻被潘金蓮死死抓住蓋著頭。武植嘿嘿一笑,慢慢把被子從下而上掀開。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雙小巧白嫩的玉足,腳趾微微蹺起更顯可愛。武植輕輕抓在手里,一種舒服至極的滑膩感覺從手掌傳來。潘金蓮輕笑一聲“好癢”就把腳從他手里掙開。

武植再也忍耐不住,翻身就撲了上去,感覺著潘金蓮那柔軟的身子在自己的重壓下輕輕顫栗。武植身子都麻了,好半天才慢慢把頭鉆進了被潘金蓮死死抓住的被子,順手把被子扔開。昏暗的油燈下,潘金蓮的勾魂大眼睛害羞的看著武植,武植輕輕吻向了那一直叫自己心癢難搔的紅唇,唇齒間傳來的芬芳氣息令他如癡如醉,令他激烈的允吸起來,潘金蓮也慢慢的放開羞澀,雙手慢慢抱在了武植頭上。

當武植進入潘金蓮身體的時候,那種美妙的感覺是他這一輩子從沒感受到的,令他馬上就要瘋狂起來。忽然看到她輕輕皺起眉頭,不由愛憐的壓下自己瘋狂的沖動,又輕輕親吻起她柔軟的唇,精致的臉,滑膩的脖子,高聳的……

潘金蓮輕輕閉上眼睛,輕輕道:“相公,妾身準備好了……”嬌媚的聲音立刻點燃了武植那強行壓制的烈火,一時間,滿室皆春。

早上,武植慢慢睜開眼睛,看著自己懷里如同八爪魚般緊緊纏住自己的曼妙身體,不由的滿足的笑了笑。慢慢把她從自己身上一點點拉開,又見她隨手亂抓著什么,只好把枕頭塞給她,看她摟著枕頭似乎還在呢喃著什么,孩子氣的樣子很是可愛,和昨晚那個嬌媚入骨的麗人似乎兩個人般。看看床上不知道她什么時候鋪好的白手絹上的點點落紅,武植又輕輕在潘金蓮臉上親了一下,才開始穿起衣服。

跑到東門大街上買好兩份早點,回到家中美美的添飽肚子,又送樓上一份,看看潘金蓮還在沉睡,心里笑了一下,看來昨天晚上真把她累壞了。

在樓下收拾好行頭,一邊回味著昨晚香艷的風光一邊等龍五過來,不時還自己傻笑幾下。過了老半天,樓上傳來了腳步聲,回頭看去,潘金蓮慢慢走了下來,看見武植,臉上又是一紅,嬌羞的抵著頭慢慢走下來坐在武植身邊。武植輕輕拉起她的手,道:“怎么不多休息會兒?昨晚可累壞娘子了吧?”

潘金蓮白了他一眼,道:“相公現在的瘋言瘋語越發多了。”

這時候門外傳來龍五的聲音,“武大哥在嗎?龍五到了。”武植站起來,對潘金蓮道:“我出去做點事情,晚點回來。”

潘金蓮溫順的點了點頭,目送武植出門而去。
marchlin 發表於 2012-11-3 20:18
第六章初次見面,多多關照

武植和龍五走在西城的大街上,一路上武植也不說話,龍五當然是問都不敢問的。走了一會兒,武植停了下來,看看兩旁林立的店鋪,問道:“哪間是西門慶的藥鋪?”

龍五指了指不遠處一間特別高大的二層閣樓,道:“西門大官人的鋪子是西城最大的,武大哥您看看那招牌,那氣勢,整個陽谷可找不出第二家……”忽然瞥見武植又瞇起了眼睛,現在他知道武植的這個動作代表著武大哥很生氣,后果很嚴重。急忙閉上了嘴。

武植“嘿”的冷笑一聲,就大步走了過去,口中道:“你在這里等著。我去收你家西門大官人的保護費。”

龍五額頭的冷汗唰一下就下來了,他倒不是因為武植說要去收西門慶的保護費,現在武植就是說去縣衙收保護費他也不會太吃驚。他害怕是因為武植的一句“你家西門大官人”,現在龍五也看出來了,武大哥擺明和西門慶不對盤。聽武植話里的口氣不對,龍五趕緊追過去,道:“武大哥,等一下!西門小子的保護費哪還用您老人家出馬,看我去搞定就成了……”他為了表明心跡,有點口不擇言,說完才醒悟過來,心虛的看了武植一眼,看武植只是笑了笑,沒有真要自己去的意思,才松了口氣。偷偷抹了把臉上的冷汗。

武植心里好笑,也就沒故意捉弄龍五,畢竟看最近他的表現對自己還是很忠心的,人也算的上伶俐,以后有他馬前鞍后跑腿,也算的上一把好手。武植想了想,道:“咱倆一起進去也好,免得一會兒他們不知道咱們的意思。”龍五也不明白武植的意思,不過既然武植叫自己跟著,就是刀山火海……當然不能去,這西門藥鋪嗎,去去還是沒問題的。

西門藥鋪位于陽谷西街最繁華的地段,門前寬闊的青石板大街可容六架馬車并駕,西門藥鋪十分氣派,是一間二層建構宏偉的閣樓,木制門窗發出古銅色光澤,左邊靠窗掛著一人高的金字大招牌“西門生藥鋪”。門前行人絡繹不絕,看著這塊招牌的時候都有羨慕之色。

武植和龍五慢慢踱進藥鋪,買藥的人不算多,柜臺后的掌柜看龍五進來,臉色微微變了一下,對旁邊伙計低聲說了句什么,那伙計轉身跑了出去。掌柜跑出柜臺,來到龍五面前,賠笑道:“官人想買點什么藥材?”龍五心里一陣受用,想不到自己也有被人稱作“官人”的一天,要知道以前大家雖然懼怕他,也不過是叫他聲龍五哥。想不到這幾天鬧下來,就算是堂堂西門藥鋪的掌柜也要恭敬的叫自己一聲官人。他心里雖然歡喜,卻還分得清主次,偷眼看武植的眼色。武植只是看著剛才伙計跑去的方向冷笑,也不搭言。

龍五沒得武植吩咐,不敢自作主張,于是道:“我陪武大哥來逛逛,掌柜你先忙。”

掌柜自然也認得武植,開始只是以為武大也是過來買藥,只是恰好和龍五撞在一起而已,看龍五一個勁兒去看武植,心中已然起疑,聽龍五這么一說,心下驚訝不已,這幾日他可是聽說了龍五這般潑皮的作為,雖然不大相信他來這里是為了收錢,但是掌柜人比較持重,就吩咐伙計去通知東家。現在聽到龍五的話,更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也搞不清龍五什么意思,只好客套幾句又回了藥柜,只是眼睛還不時瞥二人一下。

武植等了良久,才見那伙計慢慢走了回來,臉色十分難看,顯然是挨了罵,武植心下雪亮,西門慶那廝肯定是以為龍五不敢在他藥鋪鬧事,覺得小伙計大驚小怪,就把他罵了回來。

武植一陣冷笑,從腰間猛的拔出一把牛耳尖刀,正好那老掌柜看了過來,不由的一聲驚呼。龍五也搞不清狀況,心里念了聲佛,武大哥不會是想在這里殺人吧。在眾人驚駭的目光中,武植狠狠一刀刺入了大腿,鮮血頓時狂噴而出。武植眉頭也不皺一下,慢慢走到窗口供客人休息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旁邊眾人驚叫聲中紛紛跑出,老掌柜想過來問問,一眼看到武植冰冷的目光,心里一寒,停下了腳步,那些小伙計更是張大眼睛,都不敢大口喘氣。龍五看武植的眼色里的敬畏又多了一些。

武植微微閉上眼睛,心里暗笑,雖然自己想當初在幫派也曾經為朋友兩肋插刀,不過那是沒辦法的事。現在自己不過用了個小把戲,把自己那時代拍電影的辦法用了出來,腿上早厚厚綁上了幾層豬皮,豬皮間又用絹紙吸滿豬血,這一刀下去,效果還真不錯。

過了一會兒,就聽見外面傳來雜亂的腳步聲,武植慢慢睜開眼睛,就看見了一個白臉鮮衣男子帶著幾個小廝氣急敗壞的走了進來。武植知道這就是西門慶了。西門慶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臉色陰晦,走過來道:“武大,你這是做什么?砸我西門慶的招牌么?”

西門慶這幾天要多窩火有多窩火,前一陣子無意間見到個天仙般的美人兒,一打聽之下知道是陽谷最沒本事的木頭武大的老婆,立時就起了淫心,買通了武大家鄰居王婆,這幾日送王婆那廝的銀錢加起來也有幾貫了,卻屁都沒聞到一個,問起王婆只是叫自己耐心等候,今天正抱著新買來的侍女親熱,眼看就要得手,就被藥鋪的伙計給攪了好事兒,說什么龍五去了自己店鋪,掌柜怕他鬧事,叫自己去看看,自己隨手一個耳光就把伙計打跑了。這老掌柜是老糊涂了,龍五他們這幾天蹦達的是挺兇,不過就是借他們幾個膽他們也不敢在自己的地頭生事啊。我西門大官人要是怕了這幾個潑皮豈不是笑話。

打跑伙計后,還沒等自己喘口氣兒,又跑來人回報,說武大在自己店鋪照自己大腿狠狠來了一刀,把客人都嚇跑了,也沒人敢再進去。真是瘋了,武大?陽谷縣最懦弱的那個武大嗎?每天被幾個潑皮欺負的武大?就這么一號人物會把刀刺入自己大腿眼皮都不眨一下?這個世界是不是都瘋了?

匆匆來到藥鋪,看到武大那矮小的身材,心里就是一陣鄙夷,真他媽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了。

武植也不回他的話,慢條斯理對龍五道:“龍五,去外面買包糖,大哥我需要補補血。”龍五忙答應著去了。

西門慶這時才注意到武大腿上那把顫顫悠悠的刀,心里也打了個突,宋人安于享樂,早已不如漢唐時期民眾好勇斗狠,雖說也有亡命之徒和江湖草莽,可是照自己狠狠來一刀遠比狠狠砍別人一刀難上百倍。人人都知道這其中的不同。再看武大神情自若的樣子,西門慶也暗暗心驚。不過西門慶終究見過些世面,一咬牙暗道:“我看你能堅持到幾時。”也不再說話,在旁邊坐了下來。

沒一會兒,龍五跑著把糖買了回來,武植慢慢吃著糖,開始閉目養神。

兩個人這一坐就一直坐到了掌燈時分,武植慢慢站了起來,對旁邊正靠墻打盹兒的龍五道:“走了,今天先回了。”龍五急忙過來攙扶武植,武植擺擺手,一瘸一拐的慢慢走出了西門藥鋪。西門慶冷哼一聲,也站了起來。回頭卻發現掌柜和伙計都呆呆看著武大那矮小又步履蹣跚的背影,眼睛里全是敬畏。他不由得心里嘆了口氣,看來今天還是自己敗了。

武植走出西門藥鋪,對龍五道:“明天你不需來了,想他們也知道我的來意了,你明天去幫我尋間四合院,雇上幾個下人,過幾日我和你家大嫂搬過去住。”

龍五沉默了一下,遲疑道:“大哥你明天還是別來了吧,咱們就是不收他們那幾戶錢,也足夠開銷了。看大哥受這等罪叫兄弟們知道這……”

武植聽他把大哥前的武字去了,又聽他說的懇切,心里也是一暖,不過臉上還是淡淡的道:“有些事情你不懂,不必多問了,照我的話去做吧。”龍五無奈下只好答應。
marchlin 發表於 2012-11-3 20:18
第七章自古官匪一家親

一直陪武植回到家門口,龍五才轉身離去。武植看左右無人,趕緊把刀拔了下來,又收拾一番,才輕輕敲門。沒敲幾下門就被打開了。潘金蓮一臉欣喜的把他迎了進去,一邊幫他撣去身上的灰塵,一邊道:“相公總算回來了,妾身幫你去熱熱飯菜。”說著就進了廚房。

武植慢慢坐下來,不一會兒潘金蓮端了托盤出來,盤里有四碟小菜,一碗清湯,味色皆是上乘。

潘金蓮喜滋滋的看著武植風卷殘云般掃蕩著飯菜,聽著武植大聲稱贊她的手藝,一臉的幸福。武植一邊吃,一邊隨口道:“金蓮要不要再吃點?兩人一起吃才有意思嗎。”

潘金蓮笑笑,道:“相公先吃吧,妾身一會兒喝碗粥就好。”

武植一下楞住了,夾菜的手也停了下來,道:“你還沒吃飯?”

潘金蓮道:“當然啊?晚上當然要等相公先吃完妾身才好去吃。”

看著潘金蓮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武植也知道這是宋朝的規矩了,只好道:“那正好,我一個人吃的無聊,快點和你老公我一起吃。”一下說順嘴,把老公都冒了出來。

潘金蓮搖搖頭道:“菜做的不多,正好夠相公吃的,妾身喜歡喝粥,不用相公操心了。”

武植松口氣,看來她沒注意,估計把老公聽成了相公,但見她堅持不吃,不由臉色沉了下來,道:“金蓮,你老實和我說,你到底為什么不吃,我就不信會有人喜歡天天喝白粥。”

潘金蓮看他臉色嚴峻,不敢違拗,低聲道:“妾身不知道相公在做什么賺錢,不過節儉一些總是好的,相公給的那幾貫錢夠咱們花幾個月的了。”

武植嘆口氣,輕輕拉起她的手道:“傻丫頭,我給你的錢只不過是給你買胭脂水粉的,過幾天咱們就可以去住大房子了,到時候再好好購置些東西……”看潘金蓮一臉驚訝,小樣子十分可愛,忍不住刮了一下她的鼻子,笑道:“這么奇怪做什么?早和你說了咱們的日子會紅紅火火的。”

潘金蓮使勁的點了點頭。

第二天,當武植一瘸一拐的進了西門藥鋪的時候,掌柜和伙計眼睛都直了,和昨天一樣,武植再次上演了尖刀刺腿……

第三天,武植剛一進西門藥鋪,兩邊已經撲上兩個皂衣公差,不由分說,鎖了武植就走,西門慶冷笑著跟在后面。一行人浩浩蕩蕩就來到了谷陽縣衙。

谷陽知縣面容威儀,坐在大堂之上,兩旁衙役精神抖擻,各個目不斜視。武植跪在堂下,也不說話,只是拿眼瞅著知縣。

知縣整整衣襟,看看手上的狀子,道:“武大,今有西門生藥鋪東主西門慶告你敲詐勒索,恐嚇客人,你可知罪?”

武植道:“小人無罪,小人只是喜歡自孽,也無半分敲詐勒索之言,敢問大人他可有人證?”

知縣拿眼瞥向西門慶,西門慶面色有點尷尬,武植這兩天在他店里雖然沒說話,但他的意思傻子都知道,可是自己找掌柜和伙計佐證,卻沒人答應,都說只愿意實話實說,卻沒人敢上堂編排武植的言語。為這個他還開除了幾個伙計。見知縣看著自己,偷偷和知縣眨下眼,他一年孝敬這知縣也不知道多少錢,知道知縣定有辦法。和知縣使眼色的同時嘴里道:“知縣大人,武大這廝兇狠狡詐,恐嚇小的藥鋪伙計,現在無人敢為小的作證,但是小的為人誠實,這陽谷哪個不知?陽谷的鄉紳皆可證明小的為人?怎敢在公堂上妄語,請大人明查,他腿上的刀也是佐證。”

知縣點點頭,心說你小子嘴倒也油滑,看你使眼色的樣子今天幫你斷了這案子,好處是免不了的了。當下就拿起案木,正想先叫衙役打武大幾板子,殺殺他的銳氣,眼睛卻猛的發現堂下武大的眼睛正看著自己,眼里一縷寒芒刺的自己心里一跳,這案木再也拍不下去。

知縣姓蔣,名習。乃是進士出身,京里又有些門路,才被差遣到這等大縣,雖說無官不貪,這知縣卻也算一個眼明的人了,看武大的樣子,又想起這些日子隱約聽說的他的所作所為,馬上就知道這是一個亡命徒,心思急轉,要說為了西門的一點好處得罪一個亡命徒卻有點得不償失了,除非把這亡命之徒至于死地,可是按西門慶的狀子就算把罪名全坐實了,也不過是收押脊仗,判充軍都有點勉強。可是要說不治他的罪,自己每年拿西門慶不少好處,不幫他又實在說不過去。

蔣知縣正左右為難,就聽堂外一陣喧嘩。一個衙役跑進來道:“大人,外面有陽谷五十七家商號東家聯名具保武大,正在堂外吵鬧。”說著遞上一份保書。蔣知縣“哦”了一聲,看了下堂下篤定的武植,心中馬上有了決定。一拍案木,道:“西門慶訟武大一案,人證物證不足,武大無罪開釋,退堂!”說著在眾衙役的退堂聲中轉身就進了內堂,丟下堂上目瞪口呆的西門慶和微笑的武植。

武植出了衙門,就見門外聚集了幾十號人,龍五眼尖,馬上跑過來,幫武植撣撣身上的土,道:“大哥真是神機妙算,這些商戶一聽為大哥具保,都忙不迭的趕了過來。”

武植笑笑,對四周施個團團稽,口里道:“武大在此謝謝眾位鄉親了,以后眾位有用的上武大的地方請盡管開口。”眾商戶客套一番,紛紛散去。

武植回頭看看陽谷縣衙,西門慶正臉色鐵青的走了出來,武植對他一笑:“西門大官人,明天咱們繼續吧,回見。”笑著帶眾潑皮揚長而去。

晚上,陽谷最大的酒樓醉仙居的二樓雅間,武植微笑著把一份文書遞到蔣知縣手里,道:“今天除了感激知縣大人能秉公斷案外,還有一份小小的禮物。”

蔣知縣接過一看,面色忍不住一動,這是西城一家大商行的委狀,里面清楚說明以后這家商行的三成收入歸委狀持有人。蔣知縣忍不住道:“這不好吧,要是被言官知道,會彈頦我的。”

武植微微一笑,道:“知縣大人過慮了,這委狀上又不是非要寫大人名字,可以隨便取個名字嗎,這名字的主人只要你知我知就可。”說著又給他滿上一杯酒。蔣知縣恍然,連連點頭,笑道:“早就看出你不是凡人,做事果然滴水不漏,有一套,哈哈。”要知道這個時代的官員也就是大多吃吃賄賂,要說分給干股,卻是很難,一來怕言官彈頦,二來商業流通不便,大都是做地方生意,官員調動頻繁,給官員干股實在不合算。

龍五在門外守侯著,聽著里面不時的歡聲笑語,對自己老大的佩服之情簡直如同黃河之水,滔滔不絕。今天當武植吩咐龍五去給蔣知縣送去拜貼,請他晚上在醉仙居赴宴的時候,龍五還以為精明的老大太自大了,就算送拜貼也應該是武大自己去啊。沒想到自己送去拜貼,開始開門的下人還對自己愛理不理的,等再出來就換上了一副笑臉,叫自己回復武大官人,說知縣晚上一準兒到。

龍五一邊感嘆一邊憧憬起以后的好日子,當然眼里還瞅著不能讓閑雜人等接近。

幾天后,當陽谷最后的十幾家大商號包括西門藥鋪規規矩矩交上了保護費的同時,武植和潘金蓮搬進了新買的四合院,加上四個使喚丫頭,倒比原來熱鬧了不少。

又幾日,武植的“武家當鋪”正式開業,本來宋朝的解庫和當鋪性質差不多,不過武職有現代經營高利貸和當鋪的經驗,把“武家當鋪”的條款弄的相當清楚,比解庫那種規矩不太嚴謹的規定要有吸引力的多。漸漸名聲傳遍附近州縣,因陽谷靠近大運河,交通便利,就連大運河北邊那幾百里外滄州也曾有人為了典當貴重東西專程來跑一趟,生意也越發紅火。

一轉眼,夏去秋來,城外的綠草漸漸枯黃,樹葉一片片落下,空氣中似乎都帶著一種蕭瑟之意。武植走在大街上,感受著陣陣的秋意,心中忽然莫名的有了一絲傷感。以前一直被自己深藏在腦海深處的記憶不可抑制的冒了出來,想起了在大雨中和對方砍殺的**,想起了和兄弟一起唱歌的悠閑,想起了以前的很多很多。武植很想大聲的喊幾聲發泄一場,為自己這奇怪的命運,也為自己的無奈。最終他卻只是嘆息了一聲,默默低頭向前走去。

“這不是武大官人嗎?啊,真是興會,興會。”一陣笑聲打斷了他的思緒。抬起頭來,卻是醉仙居那胖胖的林老板,正朝自己拱手。
marchlin 發表於 2012-11-3 20:19
第八章唱曲英雄梁紅玉

武植收起思緒,還了個禮,笑道:“是林員外啊,林員外這是哪里去?”林員外哈哈一笑,道:“今天勾欄中聽說來了位東京的紅角,唱的曲子可好聽了。大官人要不要同去?”

武植現在早已經知道宋朝的勾欄和后世的青樓是兩碼事,勾欄只是各種藝人表演的地方,聽說東京汴梁的勾欄什么表演都有,什么小唱、嘌唱、散樂、舞旋、雜劇、傀儡、影戲,說書、講史、文字游戲,踢弄、綽刀、相撲、蠻牌、弄蟲蟻等等應有盡有。武植也來了興致,這一陣子他只顧著忙生意,卻是沒時間休息一下,當下笑道:“好啊,林員外不要嫌在下叨饒就成。”

林員外忙道:“哪兒的話,能和大官人同去,我的面子也長了幾分呢。”二人笑著同行。

陽谷的勾欄卻是不大,進到里面,武植打量了一下四周,最前面搭著一個臺子,倒和后世舞臺有幾分相似,下面擺著幾十張桌椅,旁邊有大茶壺伺候著。環境倒也整潔。林員外領武植來到最前面一張桌子坐下,笑道:“下午人少,要是晚上這張桌子可就不好定下了。”旁邊的大茶壺小跑著過來給二人沏上茶水,又賠笑著退了下去。

林員外看武植四處張望,以為他心急,解釋道:“大官人不要著急,這東京來的紅角叫梁紅玉,雖說才十四歲,現在可是紅遍京城,咱們等閑哪聽的到人家唱曲,聽說這勾欄的東家和她有些瓜葛,才會來咱陽谷捧捧場,只在咱們陽谷呆一天,明天就走了。不過這時辰也快到了。”武植聽了一呆,梁紅玉?不會是后來成為韓世忠老婆的那個梁紅玉吧?聽說她以前也是藝妓。難道離金滅北宋沒幾年了嗎?不會不會,自己這幾個月也打聽過,沒聽說遼國北方冒出什么金國啊。武植卻不知道,現在是崇寧二年,如果按歷史正常發展,大金還有十幾年就該建國了,而離金滅北宋還有二十多年,可是因為他的到來,歷史的車輪慢慢的偏離了原來的軌跡。

林員外看他若有所思的樣子,也就不去打攪他,看杯里的茶水火候差不多了,就慢慢品了起來。

沒過多久,場里漸漸坐滿了人,一些士紳也看到武植,紛紛過來打聲招呼,看林員外和武植坐在一起,也對他比平時禮敬了幾分,搞的林員外滿面紅光,覺得大有面子。

武植應付完這些士紳富商,不由得想起有段日子沒看到西門慶這個混混了,自己這段日子忙著打根基,一直沒騰出手對付他,現在終于空閑下來,要想個辦法叫他好好爽爽了,收拾了他自己也好安心去東京,去洛陽等大城市發展,老窩在陽谷也沒什么意思。正思索間,旁邊的林員外輕輕敲下桌子,道:“大官人,梁紅玉出場了。”

武植抬眼往臺上望去,就見臺上站著一個小姑娘,看年紀也就十三四,俏生生的臉上還帶著稚氣,眼睛很明亮,掃視了臺下一圈,福了一福,就開始唱了起來。說實在的,武植根本沒聽懂她在唱什么,只是覺得她的聲音很好聽,脆聲聲的似乎敲在人的心頭。武植看看四周,看他們大都聽的有滋有味兒的,有的搖頭晃腦,有的閉起眼睛合著節奏輕敲桌面。武植忍不住搖了搖頭,心說就這種曲子有什么好聽的,還沒我唱的好呢。

小姑娘一曲唱罷,眾人皆喊起好來。林員外喊著好還在那里贊嘆,武植看的好笑,懶洋洋靠在椅子上,合上雙眼,在小姑娘清脆的曲聲中慢慢思索起怎么去禍害西門慶。

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正在想出的N條毒計中選擇哪條更加過癮的時候,感覺被人拉了一下,耳邊傳來林員外的聲音“大官人,咱們該走了。”

武植伸個懶腰,站起來笑道:“這么快就散了?”

林員外道:“是啊,真是回味無窮啊,看來大官人還沉浸在那曲聲之中,倒是林某唐突了,大官人切勿見怪。”武植肚里好笑,臉上卻露出遺憾的表情,道:“咳,真是此曲只應天上有啊。”搖頭晃腦的也假裝感慨一番,和林員外并肩向外走去。

“武大官人,等一下……”大茶壺氣喘吁吁的跑了過來,“武大官人,梁姑娘想請大官人去后堂一見。”

武植愣了一下,看看林員外,他的小胖臉上也有絲迷茫,想來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武植對大茶壺笑道:“茶博士,頭前帶路吧。”大茶壺誒了一聲,亦步亦趨的把武植領進了后堂一間大屋子,然后告個罪,退了出去。

武植倒是沒想到后堂會布置的這么漂亮,四周墻壁全是紅紗罩住,對面有一層厚厚的紗幔,后面隱約可見有人。武植笑道:“梁姑娘約見在下,卻不肯露面。可不是待客之道哦。”

梁紅玉清脆的聲音從紗幔后傳來,“孤男寡女,為免遭人物議,還是這般最好。”

武植撲哧一笑,嘴里嘀咕了句“小丫頭片子想法還挺多。”一邊嘀咕一邊在旁邊的椅子坐了下來,道:“梁姑娘有什么話就直說吧,不瞞你說,最近我挺忙的,沒什么要緊的事情我也沒閑工夫和你在這里閑扯。”武植一直以來都勉強自己文謅謅的說話,不過現在面對著一個十幾歲的黃毛丫頭,實在提不起興趣和她拽文。又見她連面都不見,話里也就不客氣起來。

梁紅玉窒了一下,好半天才道:“今天見大官人在臺下對紅玉的曲子似乎頗不以為然,紅玉才冒昧約見大官人,實在是想知道大官人對紅玉的曲子有什么看法?”

武植心說原來是找場子啊,這小丫頭性子倒挺傲,別人不愛聽她的曲子還不成。真是麻煩,還是說幾句好話趕緊走人的好。想到這兒武植嘆口氣:“姑娘的曲子是天籟之音,奈何在下就是一俗的不能再俗的俗人,實在是無福消受姑娘的曲子啊。”說著站起來,道:“如果姑娘沒別的事情,那在下就告辭了。”

紗幔抖動了一下,接著梁紅玉慢慢走了出來,臉上的表情卻是兇巴巴的,還有幾許不情愿。武植倒是覺得現在她才象個十三四的小姑娘,不象在臺上那種故作姿態的表情。

梁紅玉瞪了他一眼睛,道:“你這人怎么這么討厭?非逼的人家出來不可么?”話里倒是多了幾分童真。

武植假裝驚訝:“姑娘這是什么話?在下幾時逼過姑娘?”

梁紅玉向前走幾步,準備和武植理論,卻猛然發現自己好象比武植矮不了多少,低頭看看武植的腳,然后忍不住輕笑起來。

武植老臉忍不住一紅,說起來在谷陽實在沒人再取笑武植了,畢竟現在武植可以說家大業大,在谷陽也是數得著的大戶了。再加上他的狠辣更是傳遍陽谷,誰又不知道他三刀刺腿的傳說呢?卻不想今天被這個第一次見面的小姑娘取笑,偏偏自己又不能發作。

武植郁悶的哼了一聲,道:“姑娘不知道什么叫非禮勿視嗎?”梁紅玉聽了他的話,笑的更大聲起來,紗幔后面隱約也傳出一聲輕笑,不過武植卻沒注意到,他惱火的看著面前這個小女孩,卻也知道自己的成語怕是用的不怎么對勁兒,唉,想以前自己混社會的時候就被人說成冒牌文化人,而面前這個小姑娘就算不是這個時代的大才女,想來也比自己那時代的一些蹩腳文化人要強上些的。自己大老粗一個,還是別在這里獻丑了。

梁紅玉好半天才止住笑聲,道:“你說的沒錯兒,你真是個大俗人呢,小女子也沒什么請教官人的了,官人請便吧。”

武植見她下逐客令,一股怒氣升起,心說你叫我走我還偏不走了。今天非好好對你進行現代化歌迷培訓不可,叫你見識下我這個金太陽練歌坊的“歌神”是不是吃素的。

武植冷笑一聲:“我雖然是個俗人,卻也做過幾首曲子,今天就請姑娘指教一下。”說著就唱起自己最拿手的幾首歌兒,武植的嗓子略帶沙啞,唱起現代情歌很有點滄桑感,曾經在練歌坊俘虜了無數懷春少女的心。

梁紅玉的臉上開始布滿輕視,到后來漸漸變成了驚訝,震驚,最后還微有一絲崇拜。

幾首歌唱罷,屋里一片寂靜,武植看著梁紅玉驚訝的表情,心里得意一笑,要的就是這效果。

紗幔后輕輕傳來鼓掌聲,倒把武植嚇了一跳,沒想到里面還有一個人,就聽一個輕柔的聲音道:“大官人的曲子真是令人拜服,雖然曲調有些怪異,卻是另辟巧徑,自成一家,聽后另人神迷,只是這詞兒有的稍顯唐突了,不過市井瓦子中卻也無礙。”武植知道自己那時代的歌詞情啊愛的在這個時代難登大雅,所以特意選了幾首比較有深度的歌兒,沒想到人家還是認為太那啥了。就聽那聲音又道:“紅玉,現在你該知道三人行,必有我師了,還不向大官人道歉。”
marchlin 發表於 2012-11-3 20:21
第九章勾欄三結義

梁紅玉撅起小嘴,對武植道:“算你厲害,可是你的曲子卻不是陽春白雪,也沒什么好得意的。”武植微微一笑,也不屑和一個小姑娘斗嘴,只是對紗幔后的人充滿了好奇。

粱紅玉見他不理自己,眼睛一個勁兒向紗幔那瞟,氣鼓鼓道:“看什么看?姐姐可是等閑人能見的嗎?別說你一個小小的土財主,就是京城里的高官貴胄也不是說見就能見的。”

武植實在有點惱了,這丫頭片子嘴巴也太損了吧,你丫不過就是一賣唱的,幾百年后雖然被叫做歌星,但現在你叫什么?妓而已。眼看武植就要發彪進入古惑時間,紗幔輕輕拉開,那輕柔似水的聲音響起:“大官人不必著惱,紅玉就這個體性,奴家也管不了她,望大官人海涵。”聲音如珠落玉盤,如一彎清水,馬上把武職的怒火熄滅。

紗幔后的女子雖說不上傾城絕世,但那清清淡淡的臉自有一種難言的風情,柔弱的身子如楊柳輕擺,另人不自覺生出憐惜之意。

“奴家李師師,見過武大官人。”

面對這柔柔弱弱的女子,武植不自覺的被她感染,也變成了謙謙君子,急忙回禮道:“姑娘不必多禮……啊?!你說你叫什么?李師師?是東京城大名鼎鼎的李師師么?”回過神來的武植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看他吃驚張大嘴巴的樣子,女子忍不住微笑道:“大官人沒有聽錯,奴家就是東京李師師,薄命之人又有什么名氣了?倒惹得大官人見笑了。”說到后來嘆息一聲,神態說不出的惆悵。

武植看她微笑時神光離合,愁苦時楚楚動人。心下早把原來這是宋徽宗的馬子之類的想法拋之九霄云外。正色道:“姑娘藝絕京華,名動天下。武大早有聞名,姑娘也別大官人大官人的叫武大了,只管直接稱呼在下姓名便是。”

李師師道:“那可不敢當。”又轉身吩咐梁紅玉:“去端些茶點上來,也沒見你這樣待客的?”梁紅玉沖武植做個怪臉,轉身不情不愿的去了。武植倒是被她的鬼臉逗的一笑,心說確實還是個孩子啊,自己和她慪氣也忒幼稚了。

李師師看梁紅玉走出,請武植坐下,道:“紅玉身世凄苦,自幼便落入風塵,奴家憐她年幼,便一直視她為妹,對她不免有些嬌縱,大官人萬勿見怪。”

武植被她一再的道歉弄的不好意思起來,反覺得自己有些不是東西,和古代版賣火柴的小女孩還斤斤計較。急忙進行深刻的反省:“姑娘折殺在下了,武大粗人一個,也不會說什么轉***的話,不過以后紅玉小妹妹的事情就是武大的事情,雖然武大幫不上什么大忙,力氣還是有一些的,有不開眼的要是敢欺負紅玉……”忽然醒悟過來,人家李師師罩的人用得著自己出頭嗎?有萬歲萬歲萬萬歲在前面扛著呢。不由的赫赫的笑笑,也不知道該怎么接下去。

后面傳來清脆的一笑:“有人欺侮我你會怎樣呢?”卻是梁紅玉端著一只托盤,笑吟吟站在他背后,雖然那笑也說不上是什么好笑,眼神倒是柔和了很多。

李師師笑笑,吩咐擺上細點,白磁碟中盛的是松子糖、小胡桃糕、核桃片、玫瑰糕、糖杏仁、綠豆糕、百合酥、桂花蜜餞楊梅,都是蘇式點心,細巧異常。這等江南點心,武大從未吃過,細細品嘗下,果然滋味美妙,不由得連連點頭。

有點心茶水潤喉,三人就閑聊起來,說是三人,不過是武植和李師師閑談,梁紅玉只是偶爾抓住武植的語病,就從旁嘲諷幾句。武植心結已去,只把她當個不懂事的孩子,也不理會。漸漸她也覺得無趣,做用心傾聽狀,心思卻早就不知道飛到哪里去了。

這邊的武植卻是在暗暗叫苦,李師師的談吐幽雅已經夠叫自己難受的了,偏偏這個才女談論的曲啊詞啊自己可以說一竅不通,只能憑借比李師師多的那幾百年知識胡侃一通雖說倒也把李師師說的大眼睛異彩連連,似乎很受些啟發,自己卻是一頭冷汗,眼看快吃不消了。

李師師聽完武植批判本代詞作大都多奢華,少激昂,也不由嘆道:“大官人確實高論,本朝如今更是文風旎靡,少了蘇學士那種大江東去的豪情,不知道官人可曾有詞作,能否叫奴家一觀?”

武植心說你饒了我吧,剛才我不過看你談論的詞曲大都軟綿綿的,就胡亂來了一句。這你也信啊?是不是故意整我呢?仔細看李師師,一臉至誠,毫無作偽的樣子。卻不知李師師見他談論不俗,雖然看似粗俗,話語間卻別有一種智慧,越是深談,越覺得這名武大官人似乎和自己見過的男人都不同,怎么個不同卻也說不上來。聽他批評當朝詩詞,忍不住出言相問,也確實不是在為難他。

武植絞盡腦汁,把自己的腦袋翻了個遍也想不出一首詞來。正彷徨間,瞥到窗外堆著一點石灰,似乎是為前臺準備的。一首詩涌上心頭,這詩在自己那個時代恐怕三歲孩子都會背,自己一時喜歡,倒也把整首詩背下來了。當下道:“在下哪又能做得什么詞了,既然姑娘抬愛,容在下即興吟首小詩吧。”說著慢慢吟道:“千錘萬鑿出深山,烈火焚燒若等閑.粉骨碎身渾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間。”幾句詩吟下來,武植雖沒有要留什么清白名聲的念頭,倒是一股豪氣油然而生。

李師師也看到他那一瞥見石灰就順嘴吟出了這首詩,當然認為他確實是即興之作,不由得佩服他的機敏,再看他豪氣勃發的樣子,不由的鼓掌道:“好一個要留清白在人間,官人似乎志向不小,奈何在谷陽隱居,何不去京城走上一走?”

武植笑道:“京城是肯定會走上一走的,不過在下還有點事情需要料理,待料理妥當自然要去京城的,倒時候就怕姑娘不認得在下了。”

李師師笑道:“官人說笑了,只要官人到了京師,奴家定掃塌相迎。”二人又說笑起來,武植怕她再談論詩詞,急忙搶過話語主動權,把話題往一些奇聞逸事上談去,武植把自己那個時代的事情用神話故事的形式講給李師師聽,聽的李師師目瞪口呆,情不自禁的連連贊嘆,更有武植講那三藏法師路遇美猴王的故事,把李師師聽的如癡如醉。

轉眼間天漸漸黑了下來,這時候梁紅玉伸了個了懶腰,坐了起來。兩人剛才談的投機,渾沒發覺她什么時候睡著了,這時候她睡眼朦朧的看著兩人,嘴角似乎還有口水的痕跡。李師師無奈的對武植笑笑,要知道這個時代小姑娘的表現可太失禮了。武植哪在乎這些,看天色已晚,就起身告辭。

梁紅玉很驚奇的道:“姐姐你和他談到現在?”

李師師笑道:“大官人講的故事可好聽了,你要聽到也會……”說到這兒,臉色一紅,也說不下去了,這才醒悟到自己和一個第一次見面的男子聊到現在,最羞人的是自己聽他講故事還入了迷。自己又不是梁紅玉這樣的小姑娘,怎么聽些故事也會著迷呢?

雖然害羞,看武植告辭,還是露出不舍的神情。武植心下一動,自己要在京城發展,李師師可說是自己認識的第一座靠山。不過若是和她走的太近,恐怕會惹得徽宗吃起干醋來,反而不美。

梁紅玉聽了李師師的話,見武植要走,不依道:“不許走,我還沒聽到你的故事呢?你先講給我聽。”

武植看李師師眼神中也有失望之色,靈機一動道:“在下有個提議,就怕唐突了姑娘。”

李師師笑道:“大官人有話請講,有什么唐突不唐突的?”

武植道:“今日和姑娘一會,感覺甚是投緣,武大自幼就沒了親人,今日想高攀姑娘,結為異性兄妹,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李師師還未說話,梁紅玉已經在旁邊叫道:“好啊,姐姐我也要結拜,唐朝有三杰結拜天下聞名,今日咱也學學前人風采……”

李師師被她吵的不行,加之蘭心慧智,已經明白了武植的用意,看來今日要不結拜,以后再見到這個與眾不同的大官人的可能性是微乎其微了。說起來自己也沒有親人,所以才把梁紅玉寵的有些無法無天。對武植又十分欣賞。當下就答應下來。

三人在院中擺好香案,對著東方明月發下誓言。三人排了下年序,武植卻比李師師小上一歲,反而成了二弟,小丫頭紅玉自然是三妹。

結拜完三人忽然都感覺親切起來,和剛才的感覺已經大不一樣了,武植沒有親人,一下多個溫柔似水的姐姐和一個調皮搗蛋的妹妹,不由得開心起來,三人大姐二弟三妹叫的好不親熱,好半天,武植又給不依不饒的小三妹講了好幾個故事。并約好明天要來給二人送行。才勉強被二人放行。中間勾欄老板過來一下,見三人言談甚歡,也沒敢打攪就悄悄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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