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穿越] 重生之武大郎玩轉宋朝 作者:錄事參軍(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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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rchlin 2012-11-3 20:08:33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41 119404
marchlin 發表於 2012-11-3 20:35
第二十章再見,西門大官人

武植拱手告辭,李玄靜道:“老師,我們恰好也要去陽谷,不如我們一起同行吧。以后玄靜還要老師多多指點呢。”七巧輕笑道:“你總不會就這樣丟下你的寶貝徒弟吧?本姑娘查案正需要有人幫忙,看你也算機靈,就勉強跑跑腿吧。”

武植也不計較,心說正希望你們跟著來呢。當下就欣然同意,和二人同行進了陽谷。

武植帶二女快步趕到了武家四合院,他可不好意思穿著乞丐裝還和平日一樣在大街上遛彎兒,進了院門,自然免不了給金蓮她們介紹認識七巧二女,也免不了金蓮等女看他這身裝束后的大驚小怪。看玉蘭正在金蓮身后感激的看著自己,武植微一點頭,就匆匆進了后宅換衣服。

客廳里金蓮和七巧聊的不亦樂乎,李玄靜畢竟語言不甚熟練,在一旁靜靜聆聽,偶爾才會插上幾句。武植看她們的樣子,對李玄靜的好奇基本已經轉淡,不再和剛進來的時候一個勁兒盯著打量了。

金蓮的樣子很開心,武植能理解她的心情,能多幾個閨中密友恐怕是她最高興的事情吧。

說話間就到了開飯時間,七巧從武植進來后就不時冷言挖苦他幾句,倒把旁邊的侍女弄的心里偷笑,想不到在陽谷只手遮天的武大官人也有吃癟的時候。

飯桌上熱鬧非凡,氣氛融洽,特別是七巧吃到金蓮親手作的糖醋鯉魚后,已經沒有閑工夫和武植計較了,而是大吃特吃起來。看的武植一個勁兒搖頭,這就是宋朝千金嗎?簡直還沒有幾百年后的古惑女更淑女。

吃罷喝足,看著還一個勁兒摸小肚子的七巧,武植實在忍不住道:“好吃嗎?還想吃嗎?”看七巧一個勁兒點頭,武植嘆口氣,道:“可憐的陽谷人哪,恐怕以后幾天吃不到鯉魚了。”七巧馬上明白他的意思,小臉一板,正想發威,李玄靜卻在一旁問道:“老師,為什么陽谷人要吃不到鯉魚?”

武植無奈的指指七巧的肚子,道:“如果七巧小姐發揮出她那宰相肚量,那陽谷的鯉魚會被她吃光的。”

眾人皆笑,七巧低頭看看自己微微突起的小肚子,也覺不好意思,這時金蓮拉住她的手道:“妹妹別聽他的,在這里多玩幾天,姐姐天天給你燒菜。”七巧沖武植做個鬼臉,得意的一笑。

當晚,武植和金蓮云雨正濃,在武植的強烈要求下,金蓮羞澀的輕輕轉過身,半趴在床上,武植這個得意啊,說起來這種姿勢在幾百年后是很正常的,誰知道金蓮死活就是不同意,說有傷風化,看著現在自己面前微微搖動的香嫩翹臀,武植鼻血差點流出,正要挺槍上馬。突聽院子里傳來一聲驚呼,武植嚇了一跳,心里罵著娘,本不想去管,金蓮卻已經臉紅紅的轉過身來,推武植道:“相公你快出去看看啊。”

武植無奈,只好披上衣服板著臉出了臥室,院子里天井旁邊,李玄靜正抱著腳皺眉在那里坐著。武植被弄的心情不爽,語氣自然也好不了,道:“李小姐今天拿劍刺我的勁頭兒哪里去了?飛來飛去的大俠也會扭了腳?真是好可笑啊。”說著學電視里周星星的語氣冷笑了幾聲,笑完才覺不妥,這丫頭發火可不是蓋的,可能因為是在自己家里吧,心理上就覺得安全感大增,早忘了“懶驢打滾”之類的了,把她的劍也當作了燒火棍?現在笑完再后悔已經晚了。

他本來以為李玄靜那火暴的脾氣,肯定會當場發作。已經做好了喊救命的準備,料想就算她發火有溫柔賢惠的金蓮在旁,她也不能把自己怎樣。誰知道李玄靜卻是默不做聲,掙扎著站了起來一瘸一拐的向自己房間走去。走了沒幾步,腳下一軟,又蹲坐下去,揉著自己的腳,一臉的痛楚。武植看的不忍,上去攔腰抱起她,李玄靜剛“啊”的一聲,武植已經在低聲喝道:“叫什么叫?我送你回房!”說著不管她漲紅著小臉掙扎,抱著她就向西客房而去。

把她放在客房外廂的椅子上,道:“你喊葉小姐扶你進去吧。”說著就走了出去,心里卻在暗嘆這個時代就是好啊,要是幾百年后遇到這樣情況,肯定會直接送進房間順帶按摩腿腳,如果自己是色狼沒準還能鬧個一夜情,現在抱一下估計人家還認為自己唐突呢!

第二天,武植在金蓮的懇求目光中無奈的作了七巧的跟班。而為了不引起太多人注意,把李玄靜留在了家里。

二人在陽谷進行了一天的詳細調查,走街傳巷,基本把案子的始末弄了個清楚。看七巧累的氣喘吁吁,卻咬牙堅持的樣子,武植倒有些不忍,但總不能告訴她我就是幕后大黑手吧。又想起自己想好的利用她對付西門慶的辦法,覺得自己有些不是東西,又一想,反正她又不會損失什么,自己也是在為民除害。想到這兒又心安理得起來。

當日無話,第二天,七巧就帶上他直撲西門家,用七巧的話說“受害者的講述是最權威的。”

西門慶聽到葉家的大小姐又是開封第一捕頭親自到來,急忙親自迎了出來,雖然看到武植很不爽,但畢竟今時不同往日,自己如今家道中落,人家是陽谷最紅,只好也客氣的打著招呼,把二人迎了進去。

武植暗暗點頭,果然不是一般人物,能屈能伸。看來自己的計劃是必須實行了。

三人分賓主落座,西門慶就開始講述起來,苦大仇深,凄凄慘慘,冷冷清清。把自己的悲慘遭遇添油加醋的說了起來,倒博得葉大小姐一陣唏噓。

這一說就到了午間,西門慶咬著牙拿出錢叫小廝去酒樓買幾個好菜回來。雖然七巧極力要求她去酒樓請客。奈何前西門大官人是極要面子的人,最后只能順了他的意。

不多會兒,小廝把酒菜呈上,三人就吃喝起來。不知道為何,七巧和武植都說今天的酒卻極為味美,二人喝的不亦樂乎。西門慶雖覺得自己的酒似乎也微有甜味兒,卻也并不強烈,不過看二人喝的舒暢,也只能陪著多喝了幾杯。然后就覺得頭暈眼花,暗道這酒好大的后勁兒,就人事不知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西門慶慢慢清醒過來,從桌上慢慢抬起頭,心里就是一跳,就見客廳到臥室的門口放著一只小巧的淡黃繡花鞋,以西門慶如電色目,早就認出這是七巧的鞋子,雖然七巧沒注意,不過西門慶可是偷偷把這美女上下打量了個夠。西門慶慢慢站起來,看看左右無人,就慢慢走進了臥室,首先看到的就是門口躺地上打著呼嚕的武植,再往里一看,可不是嗎,七巧正躺在臥室的床上酣睡,一只腳沒有鞋子,秀氣的小腳上著一只白襪,煞是可愛。

西門慶心如電轉,她肯定是喝多了迷糊進了自己房間,自己該怎么做呢?看著七巧睡著的嬌憨,西門慶牙一咬,拼了,反正自己翻身已經無望,而如果能搭上七巧的關系,那自己以后飛黃騰達,指日可待。看今天七巧對自己好象談不上厭惡,把好事做成,她也只有任命跟了自己吧。又看看腳下睡的死豬一樣的武植,心里一陣冷笑,心說今天估計是我運氣來了,等我時來運轉再看我怎么收拾你。

一邊想著一邊拉起武植的腿向外拖去,把他扔門外,別攪了大爺的好事。誰知道武植睡夢間不知道夢到了什么,雙手亂抓,抓住門框死死不松手,把西門慶這個氣啊,心說難道你他媽真是我的克星,只要是大爺的好事你都要攪和。想著不由重重踹了武植幾腳。武植還是死不放手,又去死命拉武植的手,拉了個不亦樂乎。

武植現在心里在暗暗叫苦,他買通了西門慶的小廝,在二人酒杯里放了蒙汗藥,西門慶的酒杯只放了一點,本來估計七巧自小習武,應該能早點醒轉,誰知道倒現在還沒有反應,自己被西門慶拉的手生疼,心里一陣亂罵,自己真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啊。正郁悶中,瞥到七巧的眼眉動了一下。武植大喜,急忙松開抱住門框的手,西門慶用力過猛,倒差點自己摔個筋斗。

武植被西門慶狠狠扔出來,然后聽見西門慶重重關上門,一邊哼著小曲,好象是什么“我的小美人”什么的,武植可是死死聽著里面的動靜,七巧可千萬要醒過來,要不然自己只好沖進去了,可不能叫西門慶真占了人家姑娘的便宜。

西門慶的小曲剛哼了沒幾秒,就聽里面“撲通”一響,然后就是西門慶殺豬般的慘叫聲。武植心里一笑,用腳指頭也知道這是七巧在毒打西門大官人呢。

又一會兒,門被重重拉開,七巧氣沖沖的走了出來,一邊走一邊穿上門口的鞋子。武植急忙閉眼打酣,然后一頭冷水澆下,武植才假裝慢慢睜開眼睛,看著七巧拿的茶壺氣呼呼的樣子,武植臉一板道:“你用水潑我做什么?”

七巧恨恨道:“咱們走,這種無賴真是該騙!”又回頭對屋里喊了一句:“姓西門的,你等著挨板子吧,”然后拉起武植就走。

路上七巧才慢慢說起事情經過,當聽到西門慶給二人下了蒙汗藥,多虧七巧練過武術,體質硬朗,提早醒了過來才沒叫他奸計得逞的時候,武植義憤填膺,指天發誓要幫七巧做證,去縣衙告他迷奸之罪,非把他充軍邊荒不可。看他氣急敗壞的樣子,七巧心里一暖,倒沒來由的對他多了一絲好感。至于七巧知道自己是喝了蒙汗藥,卻是因為她聽一草莽師傅說過中蒙汗藥的癥狀,醒來會頭疼,身子發軟。更何況那師傅說過蒙汗藥味甜,極易辨別。只可惜自己當時一聽而過,從沒想過會遇到這種事情。現在想起來心中恨恨不已。

武植本來也就是想弄個酒后亂性的樣子,不過依葉家的勢力,西門慶也一定會被打入十八層地獄了。卻沒想到七巧竟然能后知后覺,知道自己是中了蒙汗藥,倒是坐實了西門慶意圖迷奸的罪名。心下也自歡喜。

當日,“西門慶意圖迷奸葉三小姐案”正式開審,西門慶剛被拉進大堂就被如狼似虎的衙役打了三十殺威棒,打的西門慶鬼哭狼嚎的,他哪里受過這種皮肉之苦,當堂暈了過去。有葉三小姐和陽谷最知名的鄉紳武大官人的證詞,蔣知縣大筆一揮,判了他個充軍滄州,并緊急報上東平府。當然如此的雷厲風行,和武植在后堂承諾盡快幫他尋到奇石有很大關系。武植看著懨懨一息的西門慶被衙役拉進大牢,心里沒來由的感到一陣失落,自己從來到這個世界,每天琢磨的都是怎么樣把他踩在腳下。可是今天真的做到了,自己為什么卻沒有預想中的狂喜呢?反而心里有種空空的感覺。

武植默然良久,甩甩頭,我怎么這么多愁善感了,拿下了西門慶,以后自己就可以天高海闊,振翅高飛。在這里惆悵個什么勁兒,自嘲笑下,轉身去追早已遠去的七巧。
marchlin 發表於 2012-11-3 20:36
第一章同在異鄉為異客

二女又在陽谷盤桓數日,每日和金蓮逛街游玩,倒也樂在其中。每日晚上,武植和金蓮夫妻二人也會耐心教李玄靜漢語。李玄靜本就聰明,這段日子漢語的水平突飛猛進,倒把七巧氣的七竅生煙,卻也無可奈何。

這天晚上,武植和金蓮瘋狂纏綿后,抱著香噴噴的大美女,武植一心琢磨自己一直要去京城到底對不對呢?就這樣和金蓮平平安安的享受人生不也很好嗎?金蓮幸福的蜷曲在武植的懷里,半天后道:“相公,你這幾天好象長高了啊。”說完才覺得自己有說相公以前太矮的意思。急忙閉了嘴,微有不安的看看武植,卻見武植若有所思,似乎沒聽到自己的話。

金蓮不由得問道:“相公,你有心事?”說著輕輕在武植胸口舔了一下。

武植嘿嘿一笑,低下頭就把她的香嫩柔滑的小舌頭吻入口中,挑逗起來……好半天,金蓮才掙脫開來,輕輕捶打了武植幾下,道:“人家問你正經事呢?相公怎么老是這么不三不四的。”

武植抓住她的手,壞笑道:“相公做的也是正經事啊,怎么能說是不三不四呢?”金蓮扭過頭去不再理他,又過了一會兒,終于忍不住轉過頭道:“相公有什么心事能和金蓮講講嗎?不要老是憋在心里。”

武植嘆口氣,道:“我是在想啊,今天能不能再用那天的花樣呢……”金蓮開始看他嘆氣,急忙聚精會神來聽,誰知道他來了這么一句,金蓮一時大羞,卻被武植轉身又擁了過來……

**過后,武植才和金蓮談起了自己的心事。金蓮聽完咬了咬嘴唇道:“金蓮雖然舍不得相公,不過金蓮卻希望相公快快樂樂的。相公覺得怎么樣快活就怎么去做,金蓮都聽相公的。”

武植默默點頭,正色道:“不錯,我若不去東京走上一遭,終會有些不干心,不過金蓮你放心,我定會弄出名堂,早日接你風光進京。”

金蓮溫婉一笑,道:“風不風光的金蓮卻不在乎,現在的生活金蓮已經很滿足了,只盼相公平平安安,不要叫金蓮擔心。”

武植重重點頭,輕輕撫摩著金蓮那精致的小手,默然無語。

第二天,武植,七巧,李玄靜一行三人踏上了進京的征途。隨同的還有龍五和精心挑選的四個得力手下。七巧自然是要去東京開開眼界,雖然她是掛名開封捕快,卻從沒進過汴梁。至于李玄靜當然要跟在老師和七巧身邊,聆聽老師教導。

在運河碼頭又好生寬慰了金蓮一番,又囑咐來送行的魯成一定要看管好生意,不得懈怠。這才上船而去。金蓮俏立在碼頭,直到船影在視線里慢慢消失,才帶眾人默默回轉。

武植立在船頭,看著漸漸變成黑點的陽谷碼頭,心里一陣難受,也許我是個多情種子?武植自嘲的笑笑,卻終究不能掩飾失落的心情。

李玄靜默默走過來道:“我也很難受,在剛剛離開我的國家的時候,老師,我知道你的感受。”說完,又用朝鮮語嘰里呱啦說了一通,然后又用漢語道:“這是我家鄉的詩,是游子對家的眷戀,是異鄉人對故鄉的思念。我在想家的時候總是會想起它。”武植自然聽不懂她的詩在說什么,不過聽著那飽含深情的詞句,看著她漸漸潮濕的眼睛,武植倒生起同是天涯淪落人的感覺。自己可不是也永遠回不去幾百年后的那個家了嗎?深藏心底的那種茫然又涌上心頭,看著李玄靜同樣茫然的眼神,心里不由得一軟,輕輕把手搭在李玄靜肩頭,道:“玄靜,你放心吧,以后老師和你就是一家人,以后老師會照顧你,不會叫你受欺負。”

李玄靜看著武植明亮溫柔的眼神,感受著武植那堅定的自信。只覺得自己好象從此真的有了依靠,那種感覺又和在父親面前那種被關愛的感覺完全不同,心里只覺得暖洋洋的,剛才那種思鄉之情卻是淡了。不知道該說什么,只是用力的點了點頭。

“呦,看不出你騙小姑娘倒有一套啊?怪不得金蓮姐那樣的大美人也會被你騙到。”一句帶著酸溜溜口氣的從后面傳來,不用看,也知道是七巧來了。

武植也不理她,看著腳下滾滾騰騰的江水,突然豪興大發,高歌起來,“滄海一聲笑,滔滔兩岸潮,浮沉隨浪記今朝……”歌曲激昂,伴隨著轟隆的江水聲別有一種豪情。李玄靜微笑著看著他,合著他的曲調輕輕拍起手來。七巧也被他豪情感染,看他的眼神再無譏嘲。

武植一曲歌罷,遙望蒼天,高聲喊道:“我武植,在這里發誓,我一定會在這個世界找到我存在的理由!”

看著他頂天立地的豪邁神態,二女默默而立,甲板上悄無聲息。
marchlin 發表於 2012-11-3 20:37
第二章紅黃雙煞

東京汴梁,宋代稱開封,風光旖旎,人物薈萃,城郭恢弘,經濟發達,人口逾百萬,富麗甲天下。

武植一行均被開封繁華景象吸引,七巧和李玄靜還好一點,畢竟南方杭州也可與開封媲美。武植和他五個小弟卻一個個如同劉姥姥進了大觀園,都砸舌不已。武植卻不是被它的繁華所震驚,畢竟再繁華卻也比不上幾百年后的大都市。他是在想,要是在這里能收開保護費,那就發大發了。不過他也知道這個事情現在是不現實的,幾百年后的京城不是有一塊磚頭掉下來砸了三個人,一個是處長,兩個是科長的說法嗎?估計現在開封情況也差不多,隨便抓個人都可能引出一堆高官貴胄,京城永遠是這樣的盤根錯節,京城之水深不可測啊。武植一邊感嘆,一邊看看身后五個不知所謂的小弟。心里不由得嘀咕著,沒文化啊沒文化。

一行八人挑了間門面華麗的大酒樓走了進去。小二兒看他們各個衣飾華麗,特別是為首的男人,個頭雖然不高,卻自有一種威儀,身邊的小姑娘更是衣飾名貴,神態俏麗。一看就知道這些人不是凡人,急忙加倍小心的把他們迎上二樓閣間。

龍五是多機靈的一個人,伺候武植坐好后,自帶小弟們去隔壁另開了一桌。武植和二女揀那希奇古怪的菜肴點了一些,要了些魚肉下飯,又要了酒水,順手賞了小二一把銅錢,小二歡天喜地的自去張羅酒菜。

多給小費就是不一樣,不一會兒,小二就連珠介把酒菜送上,又解釋還有幾道菜頗費時間,要多等一會兒。

小二退下后,七巧馬上恢復本色,甩開腮幫子大吃起來,看得武植和李玄靜苦笑不已,李玄靜去了斗笠,也細細品嘗起佳肴。武植邊吃邊琢磨起來。初來乍到,找個靠山是一定的了,自己答應幫蔣知縣找到奇石做進階之用。也換來他一封書信,是寫給開封府尹宋喬年的,宋就是蔣知縣的大靠山,也是蔡京的兒女親家。自己是先去見見大姐呢?還是去見宋喬年呢?說起來武植對蔡京一黨也沒甚好感。蔡京,高俅,童貫這三個大佬只要看過水滸的就沒有不討厭的。可惜形式逼人強,現在蔡黨氣焰滔天,自己想在京城混好還是要結交一下的。

三人吃罷飯菜,龍五去會了帳,一行人出了酒樓,找路人打聽了一下,就直奔汴梁最有名的天漢橋,到了橋邊一望,果然不虧東京最繁華的地段,橋下汴水奔流,橋上人來人往,十分熱鬧。兩岸店鋪酒樓繁榮,笙歌連成一片。站在橋頭南可望朱雀門,北可望皇宮宣德樓,中間是天街。天漢橋的石柱皆是青石,石梁石榫楯欄,近橋兩岸皆是石壁,雕鐫海牙、水獸、飛云之狀,七分精美,三分雄厚。眾人不由齊聲贊嘆。

游興正濃,忽聽有人叫道:“大蟲來了。”倒把眾人嚇了一跳,武植心說不是吧,難道是水滸上那個牛二出現?或者東京真的有老虎?

這時旁邊的人群一哄而散,天漢橋上只剩下他們八人,顯得很是扎眼。從橋那邊晃悠過來一行人。為首的是兩個青年,都是小白臉,年紀也就二十上下,都是一身華貴裘服,一個紫衣繡花,一個錦服掛玉。后面十幾個人好象是他倆的跟班。

武植心下了然,這一定是哪家紈绔子弟,看周圍人的反應就知道這絕對是東京一霸,只怕比自己在陽谷還要威風幾分。自己剛到汴梁,無根無底,還是少惹事端為好。于是對身邊人使個眼色,道:“咱們走。”說著帶眾人轉身往回走,七巧卻不服氣,狠狠瞪了對面來人幾眼,才轉身跟上。卻不想她這一瞪眼被對面紫服小白臉看個清楚,小白臉眼睛一亮,離老遠就叫道:“姑娘留步!”說著就加快腳步,身后的跟班也鼓噪起來。

七巧柳眉一豎,對武植道:“你要怕事你就先走,本姑娘倒要看看他能奈我何。”說著就停下了腳步,轉頭怒視來人。

武植嘆口氣,看來今天又要上演街頭火拼了。對龍五和李玄靜使個眼色,小聲道:“不要說話,打了就跑。”他可不想多做糾纏,就七巧那性子,說上幾句來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那以后東京就不要混了。他說完就四處踅摸看有沒有合手的家伙。

這時兩個小白臉已經走到近前,紫服青年文鄒鄒行個禮,道:“在下汴梁高文,不知可否告之姑娘芳名?”

武植怕這丫頭兒一激動露了底兒,搶上前去微微一笑,突然飛起一腳正中紫服青年也對他微笑的臉上,這一腳來的突兀,一腳就把青年踢倒在地,臉上的大鞋印清晰可見。旁邊的龍五幾人正待一擁而上。卻不防一道黃影,一道紅影如蝴蝶般飛入對方人群,只是在翩翩起舞間,對方紛紛倒下。正是七巧和李玄靜見武植動手,那還客氣什么,二人劍不下鞘,專門照準對方肉厚之處敲打,打的對方人仰馬翻,沒用幾秒鐘,就躺了一地。

武植心中暗叫聲高手就是高手,手上卻吹聲口哨,喊了聲:“風緊,扯呼。”眾人馬上回身就跑,跑出老遠,才隱約聽見對方的叫聲,“敢打太尉府的……”想是對方也被這突如其來的暴打弄呆了,現在才報出名號。

七巧這時高興起來,和李玄靜唧唧喳喳說了起來。武植心中卻是微微一驚,不會這么巧吧,對方姓高,又是什么太尉府,莫非就是那水滸上的高俅義子高衙內?撞大板了啊。就是不知道會不會遇到花和尚的橋段呢?要真有這家伙兒,收他做小弟,卻是威風的緊了。想著就傻笑起來。畢竟沒經歷這個時代那種無法無天的衙內手段,他也沒怎么把這事放在心上。

幾人溜過了好幾條街,這才慢慢放緩腳步,開始欣賞起汴梁的風土人情。溜達間就到了一處十字路口,四周都是高樓閣房,建筑宏偉。各個的招牌都是高大巍然,氣派十足。明顯到了汴梁的豪華之地。

七巧見不遠處的臺階上圍滿了一圈人,她性子就喜歡熱鬧,馬上也擠了過去。武植等人無奈,只好跟在她身后。龍五帶那四個手下往兩邊分開人群,為武植三人開路。被擠開的人群都氣憤回頭,不過大多數人看見幾人的兇狠表情,就把到嘴的喝罵咽入了肚中,有那不開眼的,自有小弟把他抻出去進行“說服教育”。七巧想也是跋扈慣了,對此毫不在意。至于李玄靜以前又能好到哪兒去,雖然到了大宋有所收斂,但骨子里的傲氣又豈能改變。
marchlin 發表於 2012-11-3 20:37
第三章人在江湖飄

三人進了人群,卻見原來是一乞丐正當街乞討。武植心說這有什么好看的?這乞丐也是,在這般繁華的地段就敢擺攤兒?汴梁這種首都也沒有城管之類的差官?卻聽旁邊人們指指點點,都嘆息著,說著什么“世上還有這樣的兒子?”“真是狼心狗肺啊?”嘆息歸嘆息,卻也沒幾個人去送上幾文。

武植順人們指點看去,才看見乞丐的面前放著一頁大大的紙,是血書,寫滿了滿滿一篇,說他是外地人士,特意來東京投奔發了財的兒子,兒子卻不認他,把他掃地出門,不過他為了兒子聲譽,不能去官府告他,只能在大街上乞討點盤纏,早日歸鄉。這紙上寫的真是情真義切,把慈父之情,無奈之意表現的淋漓盡致。讓人看了無不嘆息。武植心說這乞丐倒是好文采啊。仔細打量乞丐幾眼,見他衣衫襤褸,右手拇指有一條長長的口子,想是用來寫血書的,不過看乞丐眼睛,卻是一愣,乞丐的眼睛很是明亮,隱隱有一種不怒而威的感覺。不過此時他的眼睛里卻是有幾絲無奈,幾絲懼怕。不時朝人群看看。

武植順他眼睛看過去,就見他望的方向有幾個面目猙獰的漢子正低聲嘀咕什么。武植心下雪亮,什么慈父尋子,不過是和幾百年后那些不入流的混混一樣的伎倆,抓來流浪的孩子或者老人扮可憐騙人而已。原來這種手段幾百年前就被人發揮的淋漓盡致啊。

七巧看完血書,氣憤不已,伸手就從錦囊中掏出一張一貫的交子,遞到乞丐面前道:“你怎么會有這種兒子?這個給你,不用在這里乞討了,趕緊回家要緊。”旁邊眾人一片嘩然,這姑娘出手也太大方了。這可夠普通人家好幾個月的花消了。

武植心中苦笑,你就上給他一百貫最后還不是落在那些人手里?還開封府第一捕頭呢?招子也忒不好使了吧。

乞丐看著七巧遞來的交子,愣了一下,正想說話,武植忽然擠了過去,口中叫道:“父親大人,您怎么在這里乞討呢?是兒子不孝,兒子這就帶你回去。”說著就拉起乞丐的手,向外便走。旁觀眾人都被這變故弄的一陣喧嘩。可沒等他們反應過來,武植已經拉著乞丐出了人群。七巧等人不知道武植用意,只好跟在后面。至于乞丐,也是一陣茫然,卻也不掙開武植的手。順從的跟著武植出了人群。

武植拉著乞丐,專向那僻靜之地而去,左轉右轉,進了一個胡同,武植這才站定,回頭看看跟來的那幾個漢子,笑道:“你們跟著做什么?難道還想把我的父親大人抓去不成?”

那幾個漢子互相看看,其中一個叫道:“聽你的口音不是本地人,我勸你最好莫管閑事,咱們陸家幫的事情你管不著,也管不了。”武植懶得和他們廢話,反正一來東京好象就得罪了一條大魚,加上這些小蝦也無所謂。對身邊人使個眼色,道:“老規矩,打。”

七巧和李玄靜自然又是開路先鋒,幾個大漢在二女手上如同草人般脆弱。打倒這幾人后,武植等人才慢慢離開胡同,又找了一處酒肆,要了雅間,打發走伙計,武植才對乞丐笑道:“好了,現在終于沒有蒼蠅打擾了,你也是外地人吧?怎么落到了這些人手上?”

乞丐卻是默不作聲,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七巧看的生氣,叫道:“喂,我說你這人怎么是個騙子,開始還看你可憐,真是氣死我了!”

武植擺擺手道:“這也怨不得他,是那些無賴的手段狡猾。”心里又加上一句“最主要的要怪你招子不夠亮”七巧不服氣,還要再說,李玄靜拉了拉她衣襟,道:“七巧妹妹,老師說的對,這事情不能怪這位乞丐的。”她也不知道漢語很多詞語是忌諱的,不能這么直白。那乞丐聽了只有苦笑。

七巧聽李玄靜也幫武植說話,氣道:“我的玄靜好姐姐,你現在怎么老是幫別人說話?”說著鬼笑一聲,附在李玄靜耳邊說了句什么,李玄靜臉上一紅,啐了七巧一口,扭頭不再理她。

武植不理她們小兒女打鬧,只是上下打量乞丐,憑他的眼光,看的出這乞丐絕對不是凡人。只是不知道怎么會落到那些混混手里。唉,自己還是別多管閑事了,剛到京城鬧的還不夠亂嗎?這個老人還是給他點盤纏,送他回家為好。

乞丐目光閃爍,就是不開口說話。武植嘆口氣道:“老人家,我知道你肯定是被那些混混弄的怕了,你只管放心,武某雖不是什么好人,卻也不會欺凌老幼……”正說間,乞丐的肚子“咕嚕”響了一聲。武植一笑道:“這樣吧,我給你叫些吃的,吃完送你出汴梁,你自己回鄉就是。”說著喊來小二上酒菜。

乞丐吃起東西的速度卻是不下于七巧,看的武植暗笑,心說自己怎么認識的人物都是這等吃相。不過仔細觀察下,乞丐的速度雖快,卻不顯狼狽,吃喝間自有一種儀態。顯然是自小培養出來的,卻不是人人可學到的。

武植想起來那幾個漢子的事情,他們自稱是陸家幫,難道這個時代真的有武俠小說中所說的江湖?那我以后可怎么混了?人家要真是那種一掌下去開碑裂石的角色。那我還是趁早回陽谷做我的武大官人好了。想到這兒,問七巧道:“你知道剛才那幾個人說的陸家幫嗎?不知道他們有沒有什么高手?”

七巧不屑的笑笑,道:“這些混混又有什么高手了,象他們這樣的幫派我在江南見的多了,還不是被我打的落花流水?”

李玄靜在旁邊笑道:“老師你放心吧,七巧妹妹可是打遍江南無敵手的高手,我都打不過她呢。”

武植心下嘀咕,真的假的,不會又是自己吹的吧。臉上也露出懷疑神色。

七巧看的不忿,道:“姓武的你要是不服氣咱們就去比畫比畫,看本姑娘是不是天才高手?”說完,又想起武植那天的古怪來,又補充道:“不過可先說好了,咱們要比畫就要正大光明的來,不許耍陰謀詭計。”

武植嘿嘿一笑,道:“看哪天本公子心情好就指點你幾手,”不等七巧繼續發彪,道:“這些幫派是靠什么生活?幫主都是武術高手么?”

七巧哼了一聲,道:“我為什么要告訴你?”李玄靜已經接道:“老師我知道,他們主要是走私鹽什么的獲利,至于他們的首領,卻不見得會武功,這些七巧妹妹都和我說過。”

武植看李玄靜的小樣子,好象小學生回答老師的問題一樣,為能回答自己的問題竊喜不已,不由一陣好笑,剛想再從武俠小說里杜撰幾句口訣哄她,猛的想起自己今天在船上的話,自己可是說過要象一家人那樣好好照顧她的,而且李玄靜對自己也是十分親近,終于狠不下心再欺騙人家。只好笑了幾聲,夸了幾句她好聰明之類。
marchlin 發表於 2012-11-3 20:38
第四章哪有不挨刀

李玄靜自然被他夸的眉開眼笑,旁邊的七巧卻是氣嘟嘟的,覺得自己的玄靜姐姐現在真的成了叛徒,小姑娘一陣傷心。李玄靜回頭看她的樣子,笑著過去摟住她,七巧這才轉喜,依偎在李玄靜的懷里對武植做鬼臉。

那邊乞丐終于吃飽喝足,又沉默良久,終于對武植道:“你能不能把我送到京城北邊的龍陽觀?”

武植看他說話間微微發抖,象是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不由勸慰道:“老人家不用怕,我會把你平安送到的。”又一想,大姐留的地址也在那龍陽觀附近,正好可以去看看大姐和三妹,也好象大姐請教下京城的狀況,還有今天惹的事情也要她幫著拿下主意。去大姐那里帶七巧他們卻是有些不方便。于是對七巧等人道:“真是巧了,我有個朋友卻也是住在附近,我自帶這位老人家去就是,你們找個客棧安頓下來,等我回來再定行止。”眾人答應,于是一行人先找了家客棧。武植這才帶乞丐向城北龍陽觀方向行去。

二人沿北郊御路,出了封丘門,就到了通往龍陽觀的大路,雖然已經出了開封外城,還是青石板的筆直大路,過往客商行人絡繹不絕,又走了有半個時辰,拐上了去龍陽觀的小路,走不幾步,拐了個小彎,遠遠已經可以看見龍陽觀外隨風飄蕩的垂柳和附近幾戶人家升起的渺渺炊煙。

乞丐面上露出激動的神色,快走幾步,武植突然感覺有點不對勁,經歷了無數次出生入死,他對危險的降臨漸漸有了種直覺。一把拉住乞丐,道:“等一下,好象有些不對勁兒。”

果然他話音未落,前面的小山坡處慢慢走過來幾十條漢子,為首的大漢十分魁梧,臉上從眼睛到下顎有一條深深的刀疤,更增添幾分桀驁之氣。武植盯著對方,感覺著這大漢身上散發的絲絲殺氣,心里一陣發苦,媽的這是怎么了,來京城這還不到一天,這已經是第三場了吧,而且看樣子,這場架要想贏屬于那種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不過這些人又是為什么找茬呢?

刀疤大漢冷冷看著武植,眼睛里也閃過一絲異色。他旁邊的一個漢子指著武植咬牙切齒道:“幫主,就是他!就是他帶人打了我們兄弟!”武植卻不記得這漢子,不過聽口氣已經知道是那個什么陸家幫的大佬到了。

刀疤大漢微微點頭,對武植冷笑道:“你這廝膽子倒是不小,敢在汴梁動咱們陸家幫?想來你是不知道咱陸家幫的規矩了?”

武植看看旁邊的乞丐,心中有了計較,雙手一攤道:“我自跟你們走,放了這位老人家。這是咱們之間的事,和他卻是無關。”只要乞丐不在,自己想逃跑估計他們也抓不住。

刀疤大漢“哼”了一聲,冷冷道:“此事因他而起,怎能說和他沒有關系?看你也象條漢子,如果你在他身上留個記號,再按咱陸家幫的規矩給咱兄弟每人賠上幾貫藥錢,磕頭賠罪,咱今天可以放你倆離開。”

武植聽了心中暗怒,很久沒人在自己面前這么囂張過了。這幫人也忒齷齪一點,是自己的人打了他們,卻要這個可憐的乞丐身上下刀。面色也漸漸冷了下來,道:“我也有條規矩,就是送佛要送到西,這老人我既然答應要送他,我就要護得他周全。這位兄弟要是肯賣武植這個面子,武植感激不盡!”

刀疤大漢一陣陰笑,道:“你的面子?你的規矩?看來你還是不知道咱陸家幫到底是怎么辦事的?今天就讓咱看看是咱陸家幫的規矩大呢,還是你的規矩更強?”說著就一揮手。圍過來的大漢就撲了上來。

武植這時候才后悔為什么不帶上那兩個美女大高手,不過后悔也沒有用了,身邊又沒有武器,在打倒了十幾個漢子后,終于沒了力氣,被這幫人按住就是一頓拳打腳踢。

刀疤漢子冷眼看著他們毆打武植,這時候一直在旁邊默不作聲的乞丐再看不下去,道:“你們這陸家幫真的沒有王法了嗎?”倒疤漢子聽了他的話不由得哈哈大笑,道:“王法?在咱陸家幫的地頭兒它就是一個屁。”極其囂張的笑了一陣,轉頭道:“倒差點忘了你這老家伙了。”說著指了指地上被打的快半死的武植,道:“還以為你是條漢子,卻是這般不識抬舉。今天我就看你怎么送佛送上西?”

說著從腰間拔出一把牛耳尖刀,獰笑著道:“先給這老家伙做個記號,再慢慢折騰你。”

說著就象乞丐逼了過去,乞丐終于露出懼色,向后退去。刀疤臉一揮手,過來兩個大漢就把乞丐牢牢抓住。刀疤臉把刀在乞丐的臉上比比劃劃,似乎在找下刀的部位。又想了下,道:“把那廝拉過來看看咱的規矩。”幾個大漢把鼻青臉腫的武植拖到了乞丐近前。

武植勉力睜開腫成一線的眼睛,看著刀疤臉手上刀慢慢向乞丐刺去,看著乞丐驚恐的表情,看著刀疤臉看著自己戲侮的表情,心中那股狠勁猛的升起,心里喊了句,那就來吧,看看是你陸家幫的規矩大,還是我的規矩強。

刀疤臉終于選準部位,一刀落下,旁邊突然伸過一只手,緊緊抓住了刀刃,尖刀猛的頓住,再也刺不下去,一絲鮮血沿著刀鋒慢慢滴落在地上。

眾人都訝然的看著手的主人,剛剛掙脫開那兩名大漢禁錮的武植。乞丐也愣愣看著武植,一臉震驚。

武植死死盯著刀疤臉,卻不說話。刀疤臉被他盯的不安,大喝聲:“給我拉開他!”旁邊大漢急忙過來撕拉武植。刀疤臉把刀從武植手里狠狠拉出,被武植激起了兇性,喊了聲:“今天老子就看你怎么護他”說著一刀對乞丐刺去,武植熱血上涌,使勁一掙,甩開兩個死死拉住他的大漢,就撲在乞丐身上,刀疤臉的刀一下刺入武植腰間,直沒至柄。

武植看著身下的乞丐,勉強笑了一下,道:“我說了要護你周全……”突然眼前一黑,就暈了過去。乞丐怔怔看著自己身上的武植,心里就如同翻江倒海,萬般滋味涌上心頭。

刀疤臉看著刀刺的甚深,只怕十之八九要出人命,看了看乞丐道:“今天算你運氣好,遇上個不要命的漢子,那筆利錢就這么算了吧。”說著轉身就想走。

老人卻是一愣,道:“什么利錢,我又何時借過你們的錢?”
marchlin 發表於 2012-11-3 20:39
第五章貴王千歲千千歲(一)

刀疤臉不由得回頭看看向自己報信的手下李五,李五一個時辰前跑來和自己哭訴,一個借了自己陸家幫利錢的商人還不起錢,就按規矩帶他去做乞丐乞討還帳,誰知道半路被人強行帶走,還打了他們幾個一頓,聽說這商人會去龍陽觀,這才帶人追了下來。誰知道會遇到個狠角色,雖然自己把他弄的生死不知,可是在人家躺下前卻是在這許多人面前死死捍衛了人家的規矩。刀疤臉本就心里不爽,又聽乞丐這樣一說,不由得看向李五。

李五面露不安,低聲道:“幫主,咱們還是快走吧,要是出了人命,官府來查卻是不妥。”

乞丐看出里面有問題,不過現在也沒時間和他們計較,還是趕緊救治這個幫自己擋了兩刀的年輕人要緊,狠狠瞪了對方幾眼,轉身扶起武植,向龍陽觀慢慢走去,不過他顯然沒做過這種事情,倒弄的武植傷口的鮮血流的越發快了。

刀疤臉雖然覺得有些蹊蹺,卻也不會后悔傷了人命,更不會反去幫著救人,只是看了李五一眼,恨聲道:“回去再和你算帳。”就帶眾人揚長而去。李五一臉懼色,還是快步跟了上去。

龍陽觀旁邊的一座青色小樓內,武植躺在一張寬大柔軟的床上,他的傷口已經被包扎的結結實實,額頭上搭著濕淋淋的白毛巾。他的眼睛卻是緊緊的合攏,臉色通紅,喘息粗重,似乎在忍受著巨大的痛苦。

乞丐坐在床邊默默看著他,眼睛里全是關切。不過此時的乞丐卻是梳洗的干干凈凈,這才顯出他的年紀卻不是化成乞丐后的那么老邁,而只是個不到四十的中年人。身穿黃色錦服,披繡龍披風,看上去甚是威嚴。

身后傳來一陣輕輕的腳步聲,從外面走進來一名柔弱的清秀女子。“乞丐”回過頭,看了看女子,嘆口氣道:“師師,寡人對不起你,害了你的二弟啊!”

女子聽他提起二弟,眼睛一紅,輕輕別過頭去,好半天才一邊去幫武植額頭的毛巾一邊道:“萬歲且莫急壞了身子,二弟他吉人天相,定會無事的。”

這乞丐卻正是當今大宋皇帝宋徽宗趙佶,說起來這次趙佶可真的說是體驗了一把世間的人情冷暖。自從他和李師師交好后,就在這為她買了處清凈住處,作為二人相會之所,隔三岔五的就來和她相聚。以前他來和師師相會自有那宦官侍衛相隨。不過卻經常被朝里一些言官和太后詬病。前幾日他想念起師師,心血來潮,也不帶上侍衛,扮成侍衛打扮。自己就出了禁宮。在外面才換上書生裝扮。

誰知道走在汴梁城內才發現自己忘了來龍陽觀的道路,只好使錢雇人帶路,卻不想被李五那幫人盯住,把他騙入僻靜地方,扒了他的衣服和錦囊。他一時氣憤,順口說出自己身份。誰知道這幫家伙本來拿了他東西也就想溜走的,聽他這么一說,立時來了興致,都說要好好耍下這個瘋子,這才逼他做了乞丐,引出了后面的事情。

等他被武植救下,卻是不敢再隨便說自己身份,自己那身乞丐裝束更是不可能回宮,也不可能去官府求助。那可是事關皇家顏面的事情,如果自己一身乞丐裝被人知道,傳將出去肯定天下嘩然了,那些言官肯定又要死諫了。還是先去龍陽觀換上衣服再回皇宮的好。要說這個世界上還有人能叫他不怕丟面子,能赤誠相對的,也就是李師師一個了。誰知道在路上就出了這種事情,那種情況下,他更是不可能說出自己的身份,別說這些亡命徒不會相信,就算真的相信了只怕除了殺自己滅口外再無他路。

趙佶看著忙碌的李師師,又嘆口氣,道:“這都昏迷十幾天了,怎么就還不醒轉呢?這些太醫到底會不會看病!”后面的話已微帶怒氣。

他把武植帶到了師師住宅,才知道原來這個舍命救助自己的年青人卻是師師最近和自己屢屢提起的結拜二弟,叫做武植。師師又急忙命下人帶了趙佶的手諭去傳召太醫。又派人去武植同伴的客棧知會一聲,怕他們擔心,只是說武植會在結拜大姐這里住上幾天,旁的卻沒提及。太醫匆匆趕到,一陣忙碌,卻又各個束手無策,都說武植的體質硬朗,要是一般人失血如此之多,只怕早就斃命,不過現在武植卻是邪風入體(破傷風),只有幫他清洗了傷口,開了藥方,又囑咐好生將養,看能不能醒來,一句話,就是硬挺。

李師師深知這個皇帝看起來柔和,但是要真的發起火來,卻是相當可怕的。怕他震怒下牽累無辜,急忙勸道:“二弟也是該有這一劫,萬歲不是也說二弟是上天送萬歲的貴人嗎?既然上天早有注定。二弟他定然會逢兇化吉的。”

趙佶面色微緩,點了點頭,原來前幾日他忽然睡夢中見到了仙人,仙人順手在他懷里塞了一塊直直的木頭。上面刻滿了各種兵器。趙佶本就信奉道教,他自己就自號道君皇帝,有此怪夢,急忙傳召來供奉的道士羅道人。羅道人幫他推算半天,得出了這夢是吉兆,說明上天會派一貴人相助趙家江山,此貴人的名字里帶個植字。

趙佶自然不知道羅真人恰好有一遠親名字帶植,正想過幾日為他謀個前途,羅道人聽到徽宗有此一夢,哪還有不借桿兒上驢的。

當聽李師師說起武植姓名。不但名字里帶植,所姓的武卻是和夢見的又為吻合,加上他舍命相救,趙佶理所當然的把武植當做了上天送給自己的貴人。想著想著,不由的又想起了武植抓住那把刺向自己的刀時順刀鋒流下的鮮血,想起他撲在自己身上說“我說過一定護你周全……”趙佶的心里一陣激蕩,每天高高在上被世人景仰的皇帝,一句話可以定千萬人生死的皇帝。卻忽然有了被人保護的感覺。那種感覺真的……很舒服。

看著武植剛毅英俊的面容此時卻紅的如同火炭,聽著他急促的呼吸聲,趙佶忽然覺得他那已經逐漸冰冷的血液再次沸騰起來,猛的站了起來,大聲道:“朕乃天子,萬邪不侵,師師,朕有辦法救你這二弟了,從現在開始,他也是朕的兄弟,朕這就叫羅道長啟壇施法,禱告上天,朕與他結為兄弟,從此福禍相依,朕就不信這小小的陰風就能要了朕的性命!”

李師師呆呆看著眼前慷慨激昂的趙佶,頭一次發現原來這個才子皇帝也有熱血沸騰的一面,以前自己只不過是被他的才氣吸引,現在才發現這樣的他實在更加叫自己神迷。

趙佶說完,就起身換衣,道:“我這就回宮,你好好照顧二弟。”說著就急匆匆走了出去,樓下的侍衛們也呼啦聲跟了過去。
marchlin 發表於 2012-11-3 20:40
第六章貴王千歲千千歲(二)

趙佶回了皇宮,直奔自己在宮里建的祭壇。又派人急召羅道士,羅道士小跑著趕了過來。施禮完畢。趙佶把剛才已經寫好的要和武植同生共死的符詔遞給羅道士,道:“道長速速施法,禱告上天。”

羅道士接過符詔一看,心里這個氣啊,心說這個武植是從哪里冒出來的,平白成了皇帝的兄弟,最可氣的是看樣子貴人之夢也被這小子攪和了。這時候偏偏趙佶又加了句:“道長所說貴人之事果然不錯,朕已經找到他了,還要多謝道長神算了。”

羅道士聽了氣得心里一陣亂罵,面上還要假裝出一副高人模樣,輕撫顎下長髯,微笑道:“能為道君萬歲解惑,貧道所愿也。”得意間卻看見趙佶一臉焦急,不敢再說廢話,招呼旁邊的小道士擺好香案,拿上法器。就開始裝模做樣的施法……

第二天的朝堂上,掀起了一陣巨大的波瀾。起因自然是趙佶擬了圣旨,因他與武植結拜,按祖制,皇帝的兄弟武植自然要被封王的,圣旨里稱,道君皇帝和武植情同手足,結為異性兄弟,以后愿福禍與共,并加封武植為貴王,授開封府尹,特此昭告天下。

這一下首先就激怒了蔡京,他的兒女親家宋喬年本來開封府尹做的好好的,不知道為了什么,昨天徽宗下令把他撤職查辦,說他治理京城不力,弄的汴梁鼠輩橫行,并任由如陸家幫之類的匪徒逍遙。蔡京求了好幾次情都不管用,只有心里暗罵這個不知道什么陸家幫的東東怎么會驚動了皇帝,同時正考慮推薦哪個黨羽去任開封府尹,誰知道徽宗突然來了這么一手,他自然不會甘心。

禮部尚書徐鐸本是前任尚書左仆射兼門下侍郎行侍中事(宰相)章惇黨羽,為人不正,見章惇垮臺,馬上又依附上蔡京,見了蔡京眼色,立知其意,出班奏道:“萬歲,此事怕是不妥,依祖制,未見有先皇和布衣結拜者,更何況此人來歷不明,祖籍何方?家住哪里?這些在上諭中都未提到,臣請萬歲三思。”

徐鐸是禮部尚書,管的正是門當戶對,挑的毛病也對路。趙佶昨天來的匆忙,擬旨的時候卻忘了武植的祖籍,也懶得再派人去問,不想一上朝堂就被禮部大員挑出于禮不合,正想出言辯解。旁邊又站出了端明殿學士,吏部侍郎黃裳,這黃裳卻不是蔡黨,其為人清正,所寫的詞也是一時風騷。

黃裳奏道:“萬歲,開封府尹事關京城安治,不可輕忽,本朝雖有數次親王差遣開封府的先例,卻也都是經中書舍人起草,交門下省審覆而定,萬歲……”

趙佶心急去看武植,哪有心思和他們磨牙,略一琢磨,順手拿起筆來,把授武植開封府尹的一段劃去,他本來是想等武植好轉親手去剿了陸家幫,不過聽黃裳一提醒,倒也在理,這開封府確實是個重職,也不知道武植才干如何,能不能勝任。當下劃去了這條,又用筆在草擬的圣旨上寫下了御筆行事四個大字。

宋朝的皇帝并不能獨斷專行,按照制度,政令的形成先由皇帝與宰執大臣“平章”商議,再將“詞頭”即要點交由中書舍人起草,再將草稿將由給事中審議,給事中有權繳駁;政令經皇帝“畫可”即批準公布之后,臺諫以至有關官員有權論列。所以才會出現上述一幕,不過皇帝有個殺手锏,就是御筆手詔,所謂御筆手詔即不經中書省商議,不由中書舍人起草,不交門下省審覆,由皇帝在宮中決斷,并親筆書寫,或由宮中人代筆,直接交付有關機構執行。

眾大臣看他寫下御筆行事,知道此事已成定局,也只有山呼萬歲,跪拜退朝。就這樣,一道簡略至極的圣諭發下了各個州縣,各地官員都知道了萬歲結交了一個兄弟,喚作武植,至于此人的身份來歷,那是一概不知。這也是大宋建國以來最精練的封王上諭,歷次封王都恨不得把祖宗八代也追封一下,這可倒好,只是簡單提了下名字。

武植只覺得自己的身子飄啊飄啊,不知道身在何方,更忘記了自己是誰,四周是無邊無際的黑暗,似乎被風吹起在空中,空蕩蕩無所依靠。他正迷茫間,前方突然出現了一個巨大的灰色旋渦,那種死氣沉沉的灰蒙看起來就極不舒服。正當他仔細打量這突如其來的怪異物事的時候,身子猛的一沉,就被一股強大的引力瘋狂的拽向那充滿詭異氣息的旋渦。他拼命掙扎起來,卻根本抵擋不住那無與倫比的力量。眼前的旋渦越來越大,眼看他就要被這旋渦吞噬。武植不由得失聲大叫起來:“放開我!”

這時候忽然耳邊隱隱聽到有人在哭速著什么,好象在叫自己二弟,接著身子又被一另一股強大的力量牢牢抓住,死死抵抗住了旋渦的吸力,不過卻是在拼命搖動自己,搖的他幾乎喘不過氣來,面前突然出現了一道亮光,接著旋渦和四周的黑暗就和鏡片般碎裂,飄散在空中,慢慢消失不見。

武植猛的睜開眼睛,眼前是一張犁花帶雨的清秀女子,正抱著自己喊著二弟,突然發現武植睜開眼睛,清秀女子悲傷的眼睛剎那間綻放出喜悅的光芒,卻似乎受不了這大喜大悲的突然轉變,一下暈倒在自己身上。

武植這時候才慢慢清醒過來,在黑暗中遺忘的記憶潮水般涌了上來,急忙坐起來掐住暈倒的大姐人中,口中叫道:“大姐,大姐!”

好半天李師師才悠悠醒轉,看著面前微笑的武植,喜悅下情不自禁的抱住武植,又哭又笑:“嚇死大姐了,你知不知道你這一睡就是十幾天讓人多擔心?剛才你又突然沒了呼吸,我還以為……”說著又垂下淚來。

武植看大姐真情流露,本來清秀絕倫的臉龐卻顯得十分憔悴,想來是這些天為自己的事情過度操勞而至。心下一陣感動,也有一絲愧疚,說起來和大姐相交開始卻是有很大的功利心攙雜其中,雖然后來從結拜到秉燭夜話自己也確實是誠心實意,不過對這個大姐總是有絲利用的心理。可人家明顯是真拿自己當弟弟了,是真心真意的對待自己。輕輕擁起大姐,笑道:“大姐,你就放心吧,有大姐出馬,閻羅王也會看大姐的面子放我一馬啊!”說著又想起了剛才的情景,恐怕自己的命還真是大姐搖回來的。

李師師聽了他的話微微一笑,正想說話,后面傳來一聲干咳,扭過頭去,趙佶正站在二人身后,眼巴巴看著他們。
marchlin 發表於 2012-11-3 20:41
第七章貴王千歲千千歲(三)

武植看到旁邊站定的中年人儀表文雅,氣勢不凡,心里隱隱已猜到他的身份。他自然看不出面前這名雍容中年人和昨天那個蓬頭垢面的乞丐是同一人。這時候李師師急忙放開武植,剛才喜極之下,有點忘形。雖說和二弟心如日月,但被趙佶看到總是不好,心里也有點忐忑。

武植也發現了二人的動作有點不妥,不過他畢竟是現代人,也沒怎么放心上。只是想著這就是說一不二的皇帝嗎?也就是多了點威嚴,也沒什么特別嗎。咱老大也不見得比他的氣勢就低了。

趙佶卻是面露喜色,笑道:“賢弟你終于醒了!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啊!剛才路上遇到師師去傳信的下人,說你眼看就不成了,可把朕嚇了一跳啊!”說著開心的大笑起來。

趙佶見武植醒來,一心想到了肯定是自己的禱告上天已經收到,看來自己的道君皇帝真的是名副其實,就是上天也在保佑自己。心中喜悅萬分,對二人的舉止倒沒放在心上。

武植聽他自稱為朕,等于是自報家門了,只好作勢從床上爬起來見禮,趙佶按住他,道:“你有傷在身,還是好生躺著吧。”武植心說這樣最好,口中卻道:“草民不敢。”

趙佶呵呵笑道:“你現在可不是什么草民,你是大宋的貴王千歲,也是朕的結拜兄弟,以后和朕就不必太拘禮了!”

武植聽了一陣迷糊,茫然看看面前甚是開心的趙佶,又看看趙佶身旁對自己微笑的大姐,心說這到底怎么回事,我這一覺醒來怎么就成了貴王千歲了?我不是還在做夢吧。想著就狠狠擰了自己的大腿一下,馬上疼的疵牙咧嘴起來。

趙佶看他的滑稽樣子,更是開心,又哈哈笑了一陣,這才道:“賢弟,既然你醒了過來,就早點把家里父母妻兒情況給朕說說,朕也好補道上諭,加封下你的親人。”

武植晃晃還在迷糊的腦袋,張嘴就道:“我無父無母,也沒子嗣,只有一位嬌妻在家……”

趙佶以為他說的無父無母是指父母皆已過世,嘆息一聲道:“那你把籍貫和他們的名字書寫下來,朕也好遣禮部追封一下。”

武植隨口道:“這些我也不知道……”說到這才明白過來,急忙閉上了嘴。趙佶和李師師都以為他歡喜的傻了,相識一笑,也就暫時不再追問,隨便聊了起來。好半天武植才慢慢回過神來,這才加入到他們的話題之中。

武植雖然在幾百年后屬于不學無術的類型,不過多了這幾百年的見識卻也非同小可,倒和趙佶侃的頭頭是道,有些觀點更是令趙佶深為贊嘆,不由對李師師笑道:“也怪不得你以前老是夸你這二弟,果然有些見識。”李師師含笑不語。

趙佶離去后,武植才有機會問起究竟,自己是怎么到了這里,那乞丐又怎么樣了,還有自己同來汴梁的伙伴去了哪里等等。

李師師看趙佶沒說出真相,自然不能多嘴,就杜撰了一套謊話,只說武植救乞丐的壯舉感動了趙佶,才下詔和他結拜兄弟,才封他為貴王,至于他的伙伴明日自會派人去送信來見他。不過李師師也告訴他,王爺不過是爵位,現在武植沒被派遣差事,也不過是個掛名王爺,雖然位高爵重,卻實在沒什么權力。還好因為他是皇帝兄弟的身份封王,卻是身份尊貴許多,但也要處處小心為好,畢竟京城里錯綜復雜,往往是牽一發而動全身。就是皇帝也不見得事事得心應手。武植深以為然。他自小生活在社會底層,見識了太多的陰謀詭計,人情冷暖。對這些事情自然多一番感受。至于朝堂斗爭雖沒接觸過,但想來其殘酷尤烈。聽完大姐的話,他對那乞丐的身份也有了大概的估計,當然他也只能裝糊涂而已。

和大姐又聊了半天,有些狐疑道:“怎么不見三妹?”

李師師嘆口氣,道:“三妹又去陽谷了,走的時候還說要去聽你講故事呢。這一走卻走了半個月了,也真叫人有些不放心。前幾日派了人去陽谷傳信,到現在還沒回音呢。”

武植知道三妹和陽谷的勾欄老板有些淵源,不過這些私事既然人家不提,自己也不好追問,只是點了點頭。二人又說會兒話,李師師看時間不早,道:“二弟早些休息吧,你身子初愈,這幾日都是靠參湯度日,明日為你煮些稀粥,免得上火。”

李師師出去后,武植躺在床上,才有時間把這千頭萬緒好好縷一下,自己無意中就成了王爺,唉,真是撞大運撞進了南天門了。自己來汴梁前還左思右量應該怎么在汴梁出頭,設計了多少方案,現在全白瞎了。王爺,嘿嘿,以前看電影電視真是羨慕人家那種威風八面的生活,難道自己以后也要過這種出門前呼后擁,錦衣侍衛開路的大佬中的大佬生活?武植美美的想著,漸漸進入了夢鄉。

第二日,武植很晚才醒了過來,自有侍女服飾他慢慢喝了一碗燕窩粥,又在侍女攙扶下慢慢下地行走,這一躺半個月,身子骨自然松懈,慢慢走了幾圈,武植才有些找到以前生龍活虎的感覺。

李師師突然氣沖沖的走了進來,臉色甚是難看。武植嚇了一跳,他從沒見過大姐生氣的樣子,李師師給他的感覺永遠是那么溫順可人,沒想到她也有氣急敗壞的時候。

李師師看武植看著他發呆,勉強笑笑,道:“怎么不多躺躺,也沒一會安靜勁兒,醒過來就在地上亂跑……”說著揮手叫侍女下去,親自過來扶住武植。

武植被她扶住半強迫的挪向床邊,無奈笑笑,心里卻有絲感動,側過臉看著她微皺的眉頭,不由得問道:“大姐有什么煩心事兒?”

李師師欲言又止,把武植扶床上坐好才道:“是出了點兒事情,是你的同伴……”武植面色一變:“出什么事了?陸家幫又找他們麻煩?”心里又馬上否定了這個念頭,七巧和玄靜的武藝可不是蓋的,尋常幾十個漢子還不在她們眼里。

李師師看他著急,急忙勸慰道:“我已經派人去通知萬歲了,定會把你的伙伴從太尉府救出來,二弟不要著急。”

太尉府?武植一下想到了被自己踹倒的那紈绔子弟,高衙內?
marchlin 發表於 2012-11-3 20:41
第八章初見高大佬(一)

武植也不多說,騰一下從床上站起,道:“大姐,我先去太尉府走上一遭!”說著就要往外走,李師師急忙攔住他道:“你這個樣子怎么出去,還是等皇上來了再做定奪。”

武植此時早已失去冷靜,那可是有兩個小姑娘啊,誰知道高衙內他們會做出什么事情來,如果她們有個閃失,那自己可是百死莫贖。自己還在船上說要照顧人家,這才進京幾天啊,就鬧出這種事情來,想著再也按捺不住,道:“大姐!快點放手,我就是這條命不要,也要去找他們……”

李師師只是不依,百般勸解。武植一下火起,使勁甩開她的手,冷然道:“大姐再這個樣子莫怪小弟翻臉!”說著就向外艱難的走去。

李師師愣了一下,呆呆看他一步步艱難的挪著,心里一酸,險些掉下淚來。又急忙過去攙住他道:“我送你下樓。”

武植不再說話,二人下了樓,有侍女趕緊過來接住,李師師又道:“門外有皇上指派保護你的侍衛,你帶他們去吧。”

侍女扶武植走到門口,武植忍不住回頭望去,看李師師面色酸楚,不禁也一陣難受,柔聲道:“大姐莫怪,事情緊急,等回來小弟在向大姐賠罪。”說完就轉身出了門口。

李師師的二層精致小樓外有幾間廂房,再外面就是由一人高的白色圍墻圈起了一個小院子。現在這個小小的院子里卻是站滿了盔明甲亮的侍衛。一個個虎背熊腰,精神抖擻。想來是趙佶經過這次事件留下了后遺癥。估計以后他再微服出巡的機會等于零。

幾名銀色錦袍,不著盔甲的漢子正坐在廂房前幾張椅子上閑聊,應該是這些侍衛的首領了。其中一名漢子看武植被侍女扶出,和其他人招呼了一聲,幾人急忙跑過來見禮。

為首一名漢子四十歲年紀,濃眉大眼,看起來淳樸忠厚,恭聲道:“禁中四品侍衛胡得海見過貴王千歲。”另幾人也紛紛見禮,抱上姓名。

武植也沒空和他們多說,雖然第一次被人跪拜很不習慣,也顧不得那么多了,直接吩咐道:“馬上召集人手,和我出去辦事。”心說今天我就是抄了太尉府,也要把人救出來。

胡得海狐疑的看了看他,道:“王爺,萬歲口渝由屬下暫時負責王爺千歲的安全,等王爺的貴王府建成再另行挑選王府侍衛……”

武植心急,心說怎么扯到貴王府去了,揮手打斷他的話,道:“既然現在你負責我哦是本王的安全,那就趕緊去調派人手,本王要去辦事!”

胡得海急忙道:“是,是,屬下明白,不過王爺聽屬下把話說完。”說著停下來,眼巴巴看著武植,意思是看王爺千歲會不會叫自己說完。

武植這個氣啊,怎么遇到了這號大俠,可又有什么辦法,只好耐著性子道:“那你就快說!”旁邊幾個侍衛看武植臉色不好看,面上誠惶誠恐,肚里卻好笑,說起來這個胡得海為人倒也盡忠負責,只可惜性子永遠是那么不急不躁,因為這個不知道被趙佶罵了多少次,可他就是改不過來,最后只好聽之任之。

胡得海見武植許可,又行個禮道:“謝王爺千歲,屬下這就長話短說,王爺不要著急,(武植心里罵著“老子能不著急嗎?”)萬歲的口喻是說由暫時由屬下帶十名侍衛派遣為貴王侍衛,保護王爺周全,可是呢這里的侍衛一共有九十五人,按品級屬下也能調動他們,屬下是不知道千歲是想叫屬下帶著十名貴王侍衛呢,還是叫屬下調集所有侍衛呢?不過屬下認為,這里的護衛也不能輕乎,免得圣上知道后見罪。”

武植心里把這萬得海的祖宗八代都罵了一遍,怪不得趙佶把你塞給我,敢情是個超級白薯。恨恨道:“調集五十個侍衛,包括十名貴王侍衛,剩下四十名你隨便選!快去。”這話可得交代清楚,別又讓他夾雜不清。胡得海聽著命令清晰明白,答應一聲趕緊去了。

這時旁邊那幾個便服侍衛才趕緊過來扶住武植,有個機靈的搬過一把椅子,又找來兩根長木頭從椅子下穿過,牢牢綁穩,弄了一簡單小轎子,把武植扶上去笑道:“這里沒轎子,只好這樣簡單弄一下,看王爺事情急,先湊合用下吧。”武植滿意的點點頭,心說這才有侍衛的樣子,哪象那個胡得海,整個一木頭。笑著又問了這人名字,卻是叫宋勝。

胡得海辦事還算快捷,不一會就召集好了人手。有兩個侍衛抬起椅子,一行人就出了院門。武植心下著急,連聲催促他們。眾侍衛加快腳步,不一會兒就到了通往官道的那條小路。武植在椅子上坐著,看著這條崎嶇小路,心里百感交集。正感嘆間,胡得海忽然大叫一聲“保護王爺!”眾侍衛刷的一聲,鋼刀紛紛出鞘,又快速的合攏過來,把武植圍在中間。

胡得海眼睛盯著不遠處的一棵枝繁葉茂的大樹,喝道:“什么人躲在樹上?快快出來!”

武植也仔細打量這顆大樹,枝葉間果然隱隱有一條人影,似乎是紅色的衣服,顏色很熟悉。心里不由一動,卻見樹上枝葉一陣晃動,接著一條纖細身影跳了下來,火紅的衣裙,秀麗的面容,正是李玄靜,她眼睛緊緊望著武植,里面有喜悅,有驚訝,有焦急也有憤怒。

胡得海雖然人羅嗦,腦子卻不笨,看這小姑娘的神態,十有八九認識貴王。趕緊回身請示,武植這時候已經趕緊吩咐道:“都讓開,都讓開,快把我抬過去。”

李玄靜慢慢走過來,武植看到她的時候心里也是一松,是啊,想來憑她和七巧的本事,想逃走應該是不困難的,既然她沒被抓去,想來七巧自也平安吧。自己出來匆忙,也沒來得及問下大姐事情的經過。一邊想著一邊道:“玄靜,你沒事就好!快跟我說說到底是怎么回事?這可急死我了!”
marchlin 發表於 2012-11-3 20:42
第九章初見高大佬(二)

李玄靜走到他身邊,咬了咬牙,突然劈手就是一耳光甩了上去,武植身子不便,又想不到她會動手。“啪”一聲,這記耳光打的結結實實,武植的臉上馬上出現了一道清晰的掌印。旁邊侍衛一見這還了得,特別是那十名貴王侍衛,以后這可就是自己的主子了,還不趁這機會表現一下,紛紛拔刀呼喝。

武植心中一涼,不會是他們出什么事情了吧。被旁邊侍衛的呼喝聲弄的心煩,怒道:“都鬼叫什么?一邊兒呆著去!”眾侍衛拍馬屁拍到了馬腳,一下都歇了菜,灰溜溜走到一邊。

武植臉上火辣,心里冰冷,特別是看到李玄靜眼睛里兩顆大大的淚珠慢慢滾落,不由的急道:“玄靜,快告訴我到底怎么了?七巧和龍五他們怎么樣了?你別哭,快說啊!”

李玄靜伸手把眼淚抹了一下,恨恨道:“你還知道著急?你還記得我們?早干什么去了?這半個月你都不見蹤影,就在半個月前派人給我們傳了個話兒,我們出事的時候你在哪里?我和七巧逃亡的時候你在哪?龍五他們被抓走的時候你在哪?是不是在你干姐姐那兒的溫柔鄉?還說要照顧玄靜,你是個騙子……”再說不下去,眼淚大顆大顆的掉落。

武植心里愧疚,看著痛哭的李玄靜,沉默了一會兒,才柔聲道:“玄靜,這些天苦了你了,先告訴我到底發生什么事情好嗎?咱們好從長計議。”

李玄靜慢慢止住哭聲,這才講述起事情經過,原來當日李師師派人傳話后,眾人又在汴梁游玩了幾天,倒沒惹出什么事情來,后來七巧等的不耐煩了,就強迫龍五去龍陽觀給武植送信。誰知道龍五剛到龍陽觀附近,就被禁中侍衛趕了回來。眾人又不知道武植這位干姐姐的具體住址。只好放棄了去找武植的念頭。誰知道三天前,客棧突然被大批禁軍包圍,原來是這幾日高衙內一直派人四處查找他們蹤跡,終于找到了他們。七巧和李玄靜拼力殺出了包圍,龍五他們五個失手被擒。

七巧二人又夜探太尉府,怎奈人家守衛森嚴,二人只好剎羽而歸,無奈下,七巧只好去找葉家在京城的故交。她常年在江南,只認得和父親交情最是深厚的戶部侍郎時彥,時彥聞聽是殿帥府的勾當,也只有搖頭嘆息,囑咐七巧速回江南,只有請葉員外出面,請動一些大員,這事情才有可能化解。當下七巧連夜出了汴梁。留下李玄靜尋找武植,免得他不知情露面的話被禁軍捕去。

李玄靜進不了龍陽觀,只好每日在這小路上等候,這一等就是三天,每天只是吃些干糧,晚上就睡在樹上。今天終于等到了武植,這些天的委屈和彷徨之下,忍不住打了武植。

李玄靜自不會把自己日夜守侯在這里的詳情講給武植,只是把經過大略講了一下,看看四周侍衛,終于忍不住問道:“這幾天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他們好象喊老師王爺?”

武植正琢磨自己現在應該怎么處理此事,聽玄靜喊他老師,知道她的氣十有八九消了,笑笑道:“這些說來話長,現在你老師倒確實是個不折不扣的王爺,別這么奇怪的看著我,以后再慢慢告訴你,現在我先去趟太尉府,看看這個貴王到底值幾錢銀子。”又想想道:“你就別跟來了。”

李玄靜想了下,點頭答應。武植喚過一名侍衛,囑咐他把玄靜送到李師師處。這才起“轎”直奔城門。

武植知道二女無恙,心中也輕松起來,至于龍五幾個人,想來皮肉之苦是免不了的了,就當在磨礪他們吧,不是聽說玉不琢,不成器嗎?武植惡意的想著。

太尉府坐落朱雀橋西邊的太師巷里,是一座帶有偏院和花園的龐大建筑,前頭門高聳,大門寬闊,可供馬車出入;。整體建筑規整對稱,屋脊迭起,飛檐凌空,彩繪梁棟,氣派非凡。主宅右側,是一座面積大于主宅與偏院之和的花園,園內假山綠水,幽徑曲折,松柏青青,顯示著建園時日之久遠。

府門前兩座兇猛的石獅旁邊,站定了兩個青衣小帽的下人,說是下人,可看其神態倨傲,眼目朝天,很好的詮釋了豪門惡仆的真義。

武植一行人到了門口,兩個下人馬上換了臉色,笑著跑了過來,他們當然看的出禁中侍衛的服飾,而能用禁中侍衛做轎夫的人來頭有多大不問便知。胡得海迎上去道:“貴王千歲親自拜見高太尉,你們速去通報。”

倆下人雖沒聽說過京城有貴王這號人物,還是飛奔進去報信。留下的下人陪著笑站在一旁,眼睛卻不住打量武植。

不大一會兒,院子中傳來一陣爽朗的笑聲,“貴王駕臨寒舍,真是蓬蓽生輝啊。”隨著話聲,府門大開,匆匆走出一人,武植知道來人肯定是高俅,不由得細細打量起這位水滸里臭名昭著的人物,卻見他眉目疏朗,風度儒雅。絲毫看不出半點奸詐之相。武植心里暗嘆,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高俅過來拱手道:“下官見過貴王千歲,貴王大駕光臨,未曾遠迎,恕罪恕罪。”

武植笑笑,道:“太尉客氣了,恕武某有傷在身,失禮了。”

二人客氣著就進了太尉府,高俅把他迎入客廳,又非要請武植坐主位,自己要去坐在旁側,武植當然不肯,二人又謙讓半天,才不分主次,一同坐下。

武植品著香味濃郁的武夷巖茶,心里嘀咕我那個時代的茶怎么就沒有這般韻味呢?高俅見他連連贊嘆,笑道:“此茶可是供茶,是圣上賜下來的,貴王若是愛喝,回頭在下叫他們給您包上些送去,就是不知道貴王的住處。”

武植笑笑,道:“無妨,等武某的府邸落成后,太尉在遣人送過來吧,哈哈,這里先謝謝太尉了。”心說摸老子底兒嗎?那也得老子愛告訴你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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