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穿越] 重生之武大郎玩轉宋朝 作者:錄事參軍(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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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rchlin 2012-11-3 20:08:33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41 119405
marchlin 發表於 2012-11-3 20:25
第十章水滸無間道?

細細品位著精心烹制的鮮美鯉魚,淺酌下剛剛燙好的米酒,眼前是笑語嫣然的美人解語,武植直覺得此生無憾矣。

潘金蓮幫他斟上一杯酒,看他老呆呆看自己,雖然行那周公之禮已然數月,還是忍不住一陣害羞,低下頭輕聲道:“相公老看妾身做甚?”

武植呵呵笑道:“古人說四大美女艷絕天下,依我說她們四個加起來也未必比的上金蓮你呢。”潘金蓮輕淬一口:“奴家哪有那么好看,相公老愛取笑奴家。”心里卻十分歡喜。看了武植一眼又道:“奴家今天沒等相公來就做主收了一個侍女,相公不要責怪奴家啊。”

武植心說你就是收十個侍女我也不會生氣滴,面上卻假裝沉吟起來,潘金蓮看他不說話,一時慌了,離座就跪了下去,倒把武植嚇了一跳,連忙道:“你這是做什么?”強行把她拉了起來。潘金蓮低聲道:“奴家知道自己不該自作主張,相公是不是以為咱家日子剛剛過好一點,金蓮就開始奢華起來了?其實不是的,實在是因為咱們以前的鄰居王婆找到了我,說她一個遠方親戚遭了災,無處可去。哀求我看在以前的情分上收留她,說只要給口飯吃就可。奴家看她可憐,心一軟就答應了。相公既然不愿意,奴家這就送她回王婆那里好了。”說著還留下淚來。

武植心說這下玩的不怎么地道了,本想做作一把博美人兒一笑,反倒把美人兒惹哭了,懊悔不已,急忙表決心:“金蓮,快別哭了,剛才是相公不好,不該惹金蓮傷心,別說一個侍女,金蓮就是把大宋的女人全拿來做侍女,相公也不怪你!”潘金蓮看他大義凜然卻說的一通混話,不覺好笑,撇撇嘴道:“相公老說什么胡話,被別人聽去徒惹笑話,只要相公不怪金蓮就滿足了,明天王婆要過來謝相公,奴家知道相公對王婆印象不好,可是古人說宰相肚里能撐船,相公看在金蓮面上,就不要和王婆計較了。”

武植心說你又怎么知道王婆這廝的齷齪嘴臉,我可不會輕饒了她。嘴上卻道:“當然當然,有咱們金蓮的小面子,就是相公的大仇人來了,我也當他是上賓。”潘金蓮笑道:“相公又有什么仇人了,要說仇人也是那些潑皮,說來也好笑,那天相公教訓完他們,怎么他們反而對咱們加倍恭敬呢?那天幫咱們搬家的時候我看他們和咱們下人差不多,被你呼來喝去的。”說著輕笑起來。

武植在外面的事情都沒和潘金蓮講過,只是說借錢開了家當鋪,生意很是紅火。四個丫頭得武植吩咐更是什么也不敢說。武植也不是想瞞她,只是怕她擔心。這時候心里忽有所感,自己是不是太不上道了,把她當作自己的附屬品了嗎?雖然這個時代女人的地位就是這樣,武植還是覺得有點愧疚,想著她每日在家里也不知道有多無聊,現在多了幾個侍女,情況可能會好點,但要和自己那個時代的女性比起來,就真的太可憐了。

潘金蓮看他一副心有所思的樣子,笑道:“相公想什么呢?是不是在想怎么編個故事騙騙金蓮呢?金蓮以后不問你的事就好了,不過相公可不要欺騙金蓮哦。”

武植一凜,看她一副鬼靈精的樣子,心里失笑,這大美女也不是那么好騙的,想必這些日子肯定聽到了什么風聲,畢竟自己的動靜太大了,整個陽谷怕是無人不知了。

輕輕拉起她的手,柔聲道:“不是我不想告訴你,不過有些事情是男人擔當的,女人呢?就應該在男人這棵大樹下幸福的生活,大樹可以為她遮風擋雨,不讓她受到一點傷害。”看著潘金蓮幸福點頭的樣子,武植的男子自尊心極度膨脹,還是古代女子好啊,這些話要和現代那些高喊獨立自主的女人來說,只怕會被罵的狗血噴頭吧。

在伉儷情深的氛圍中吃罷晚飯,侍女們進來收拾碗碟。潘金蓮叫住其中一個侍女,道:“還不過來見過老爺。”轉頭對武植道:“這就是王婆的遠方親戚,叫玉蘭,相公你看看,人還夠機靈吧?”

武植看她眉目也算清秀,點點頭道:“恩,還行。”心里琢磨想不到王婆這老妖婆的親戚倒也周正,恩,不對啊,王婆生活應該不錯,前陣子攛掇金蓮去做那針線活更應該得到西門慶不少好處,斷沒有養不起一個親戚的道理。莫非?恩,十有七八又是西門慶的主意,這廝估計是派人來摸我的底了吧。又仔細打量了玉蘭幾眼,也不多說什么,吩咐了幾句注意事項,就賊笑著拉起羞達達的潘金蓮進臥室而去。

第二日早上,武植匆匆跑去給“勾欄三杰”中的大杰和三杰送行,三人在城外依依不舍,難分難離。在武植指天發誓,對日盟約,答應一定盡早去京城看她們后,三人才灑淚而別。

武植看著漸漸遠去的馬車,心里倒真有些不是滋味。

寬敞的軟席馬車里,李師師看著紅著眼睛的梁紅玉,不由的勸慰道:“妹妹別傷心了,二弟不是答應盡早來看你的嗎?”剛才就是梁紅玉率先哭了起來,倒惹得二人也跟著傷心落淚。梁紅玉忽然撲哧一笑,道:“鬼才傷心哩,我巴不得早離開這個鬼地方。”看看目瞪口呆的李師師,笑道:“姐姐你不是真的舍不得他吧?要說他講的故事呢也算好聽,可惜呀,本姑娘就是看他那副自以為是的樣子不順眼,等他來了京師,就看看他這個乖三妹怎么樣好好招待他吧。”說著咯咯笑了起來,李師師膛目結舌,再說不出話來。

武植正在邊走邊和龍五問起收買西門家下人的事情,忽然一陣風吹來,不由得打了個寒噤。詫異的看看四周,木靜草止,搖搖頭又繼續和龍五商議起來。

坐在客廳的檀木椅上滿面假笑的應付完王婆道謝,看著老妖婆轉身的時候眼睛里的那抹喜色,武植暗暗冷笑,既然你自己非摻和進來,也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潘金蓮一直把王婆送出院子,一步一跳的進了屋子,看她開心的樣子,武植暗暗嘆氣,也難怪,恐怕王婆是她唯一的朋友吧,不知道以后她知道王婆接近她的真相后會有多傷心。想到這兒,站起來道:“金蓮,今日正好相公清閑,帶你去買些胭脂水粉吧。”

潘金蓮馬上喜上眉梢,道:“買不買東西倒無所謂,相公這可是第一次陪金蓮上街哦,等一下,奴家換身衣服馬上就來。”說著就喜孜孜的跑進后堂了。

武植笑笑,女人就是女人,以前是這樣,幾百年后還是這樣。為什么都喜歡逛街呢?逛街前又為什么要換衣服呢?想是這樣想,當看到潘金蓮出來的時候,眼睛卻是一亮,眼前的玉人美艷不可方物,一身翠綠的裙子,更顯風情萬種,逼人的艷麗令人窒息。

武植嘆口氣,道:“你這樣子打扮我可真不舍得帶你出去了。”說著眼睛對臥室眨眨。潘金蓮羞的小臉一紅,瞪他一眼就往外走去,身后緊跟著小丫頭玉蘭。武植急忙跟上,倒想不到這個玉蘭有幾把刷子啊,才一天就討得金蓮的歡心,倒真有點兒意思了。武植心中冷笑,加快腳步,走在了潘金蓮身邊。

三人四處閑逛,令潘金蓮沒想到的是一路上見到的人對自己一行都是笑臉相迎,和武植大官人長大官人短打招呼的絡繹不絕,還有幾個一臉諂媚的跟武植說個不停,看到武植有些不耐煩起來才又賠笑離去。而這些人對自己的艷麗更是視而不見,從不向她多看一眼,只是笑著和她打聲招呼就絕不把眼睛再轉過來。雖然不知道這些人的身份,但看他們的穿著,無不是綾羅綢緞,服飾華麗,想來也都是有些身份的人。至于進的各種店鋪,更是招待的殷勤無比,簡直比他們東家去了還要恭敬。潘金蓮心里雖然奇怪,一種得意之感也油然而生,歡喜的看著身邊一臉平淡的武植,看他平靜的表情里自有一種威儀,似乎一切都是理所當然的,好象他天生就應該是俯覽眾生的人物。潘金蓮有些癡了。

陽谷最大的首飾店鋪是東城馬家開的,雖然比不上那些大城市的店鋪,卻也樣式頗多,是陽谷上流階層置辦首飾的必選店鋪。

經過了一系列震驚,在武植領著她進入這家以前做夢也沒想過的店鋪的時候,潘金蓮心里倒也坦然了,就好象跟在武植身邊,就算進了天下間最豪華的場所也是順理成章的。哪怕是去龍潭虎穴,也自有他為自己撐腰。滿心幸福的小金蓮緊緊跟在大混混武植的身邊,看著首飾店掌柜的必恭必敬的拿出珍藏的玉石首飾,看著武植一件件仔細欣賞,不時在她身上比畫一下,問問她的意見。雖然很有些眼花繚亂的感覺,卻只是一個勁甜甜的道:“相公你做主好了。”

“相公你說好看就好看。”

“相公說的是……”

武植苦笑,心說大美人現在很有些奇怪哦。看著眼前的首飾,倒有些拿不定主意。旁邊的山羊胡馬掌柜看武植沉吟不語,以為這些他都看不上眼,眼珠一轉,道:“既然大官人這些都看不上眼,那小的也只有獻丑了,咱東家有一塊珍藏的白玉鏤空鳳穿花璧,本來是非賣品,不過既然大官人來了,小的這就拿出來給您看看合不合眼。”
marchlin 發表於 2012-11-3 20:27
第十一章七種兵器之巴掌篇

武植點頭應允。馬掌柜屁顛兒跑進了內堂,心里還在琢磨,東家這塊玉雖然說是不賣,好象是要送去京城哪個親戚的。不過武大這兇神可是第一次進咱的店,這要不招待好了怕有的苦頭吧,想必東家也不會怪我自作主張。

等馬掌柜小心翼翼的打開那包的甚是嚴密的黃色錦盒,武植和小金蓮眼前都是一亮,就見錦盒內端端正正一塊青白色玉壁,正面鏤雕一展翅飛翔的鳳,并襯以纏枝牡丹,背面平磨,內外緣各有紋一周,雕琢精美,風格華麗。

武植滿意的點點頭,道:“好玉,馬掌柜這店鋪好東西不少哦,”馬掌柜心下一沉,心說不會弄巧成拙了吧,他不會要加什么保護費之類的吧。接下去的“看在你這一份心意上,下個月的錢不用交了。”又令馬掌柜心猛的一松,高興的道:“謝謝大官人!”心說自己總算把事辦妥當了。

“金蓮姐。”旁邊傳來略帶驚喜的聲音。武植和小金蓮都不由得回頭望去,門口站著一個丫鬟打扮的小姑娘,樣子倒也可愛。小金蓮卻是歡喜的撲了上去,口中喊著:“瑾兒妹妹!”兩人就抱在了一起,又哭又笑的好不親熱。看的武植一陣頭暈,莫名其妙的看看馬掌柜,馬掌柜看出武植眼里的詢問之意。苦笑著搖頭,心說你自己老婆的事情你看我干嗎。

好半天,小金蓮才抹去眼角淚水,把那叫瑾兒的小姑娘拉到武植面前,道:“看我,都歡喜的暈了,快來,見見你姐夫。”

瑾兒福了一福,乖巧的叫了聲:“姐夫。”武植也還一禮,又拿眼看金蓮,金蓮不好意思的笑笑:“這是我以前的妹妹瑾兒,都曾經是胡家的侍女。”武植想起了根據小說里金蓮曾經是一大戶人家的侍女,因為不肯為妾就被那大戶強嫁給武大,看來倒是真的了。

瑾兒疑惑的看看二人,又看看這店,問道:“金蓮姐是來買首飾么?”金蓮笑著點點頭,道:“瑾兒你不是在半年前和夫人他們一起去外地做生意了嗎?我本以為今生再也見不到你了呢?”武植聽的一陣惡寒,貌似這話應該是情人間的言語吧。

瑾兒道:“唉,老爺的生意賠了,沒辦法前幾天才回來了。”下意識的捂住嘴,看看四周,又小聲道:“夫人不叫我說的,姐姐姐夫你們可別說出去啊。”武植和金蓮看她可愛的小樣子都忍不住笑起來。

瑾兒這時候仔細打量二人的服飾,驚奇的道:“金蓮姐你是不是發財了?看姐姐和姐夫的衣服都好漂亮啊。”

金蓮又小小得意一把,笑道:“發什么財,你姐夫做小生意賺了點錢。這不帶姐姐也來學學人家富貴人家,買幾件小首飾充下門面而已。”她說的謙遜,瑾兒也點頭信以為真,畢竟武植發家的這段日子他們都不在,誰又會相信那個以前的三寸丁會發什么大財?最多也就是有點小錢買點低檔首飾罷了。不過瑾兒還是為金蓮從心里高興,看金蓮姐一臉幸福的樣子,日子過的肯定不錯,只要活的開心,富不富貴又有什么關系呢?

“呦,這不是金蓮嗎?越發的漂亮了哦?”一句陰陽怪氣的話從門口傳來,不知道什么時候,門口進來了一滿頭珠釵,脂濃粉厚的粗胖婦人,一身珠光寶氣卻顯得極為俗氣。三人談的投機,竟沒注意她什么時候來的。

瑾兒啊了一聲,急忙跑過去,惶恐的叫了聲“夫人”,就站在婦人身后不敢再動。武植心里蔑視一把,這胖子就是金蓮以前服侍的胡夫人了,靠,叫我可愛的小金蓮去服侍這么一頭豬,真是暴殄天物啊。

金蓮雖然已經離開胡家,但畢竟在胡家多年,心里對胡夫人的敬畏還是有的,也過去見禮:“金蓮見過夫人。”又回頭對武植使個眼色,武植無奈走過來抱了抱拳,卻不說話。

胡夫人以前對金蓮也不算壞,可是自從胡大戶看中金蓮,自己一氣下強行把金蓮嫁給武大后,胡大戶就對她更加敬而遠之,使得她把一腔怨氣全怪在金蓮身上,背地狐貍精之類的話也不知道罵了多少遍。對自己的侍女就越發苛刻起來。胡大戶生意失敗,灰溜溜的回了陽谷,她卻是極要面子的人,吩咐下人誰也不許說出去。本來看今天天氣不錯,就帶幾個下人出來逛街,叫瑾兒先去首飾鋪知會一聲,就說胡夫人要到了,叫他們小心接待。其實以前胡夫人也沒有這般要面子,不過人就是這樣,越在不得意的時候越怕別人看不起自己。

誰知道她進了首飾店后,發現瑾兒正和自己最痛恨的狐貍精唧唧喳喳說個不停,自己這個夫人進來半天,愣沒人答禮一聲,心頭無明火起,心說真是敗戶出叼奴,我這胡家還沒敗呢,下人就對自己的話這般不放心上了。

看看艷麗的金蓮,心里又是一陣厭惡,冷冷哼了一聲,也不理他們,徑直奔馬掌柜而去,眼前一亮,卻是看到了柜臺上還沒收起來的白玉鏤空鳳穿花璧,走過去就拿了起來,口中贊道:“不錯,不錯,馬掌柜,這個玉佩多少錢?”

馬掌柜自也認得她,這也是以前的大客戶,賠笑道:“對不住了胡夫人,這玉有人要了,要不您再看看別的吧,小店最近又進了許多新首飾呢。”

武植看這婦人面目可憎,又看看旁邊略帶尷尬的金蓮,心里雖惱火也不愿和婦人一般見識,還是眼不見為妙,于是對馬掌柜道:“馬掌柜,把東西包起來,回頭我叫人給你送錢來。”

馬掌柜誒了一聲,對胡夫人笑道:“夫人您看……”說著就伸手準備去接玉佩。

胡夫人聽到二人的話先是一愣,又突然笑了起來,仿佛聽到了這個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一樣,厚厚的脂粉隨著她的笑聲從她的臉上撲撲落下,她一邊笑一邊道:“馬掌柜你的意思是武大買了這塊玉?你是不是老糊涂了?他還有錢回頭給你送來?哎呀,你可別笑死我啊。”馬掌柜心頭這個氣啊,自己年歲漸高,聽說東家已經有了換個年輕點掌柜的意思,所以他最恨別人說他老了,這也是店里伙計都知道的。聽胡夫人當面說他老糊涂,怒氣上升,劈手把玉佩就從胡夫人手里奪過來,怒道:“我就是老糊涂了,怎么了吧。”也不管胡夫人嘎然而止的笑聲,僵住的表情。轉頭對旁邊想笑不敢笑的伙計喊道:“還不幫武大官人包好?都愣著做什么?”

胡夫人臉色一陣青一陣白,轉臉看到武植臉上譏諷的笑容,馬上把火撒在了武植頭上,劈頭蓋臉就罵起了武植:“賊下人!你笑什么笑?老娘也是你笑的嗎?要不是老娘給你娶個狐貍精,你現在還打光棍呢?……”倒把武植罵的一愣,聽她叫金蓮為狐貍精,臉馬上沉了下來,一直在旁邊看他臉色的金蓮急忙拉住他,在他耳邊道:“相公,算了,看在金蓮的面子上就算了吧。”

在旁邊的掌柜伙計在胡夫人開罵的時候就全呆了,馬掌柜心里也打起了鼓,心里叫著胡夫人誒,你這不要了我的老命啊,你剛從外地回來哪知道武大現在的威風誒,一會兒惹火他動起手來我這店也難保誒。

不說這邊馬掌柜心里撞天屈,也不說武植在金蓮的軟語溫存下臉色漸漸緩和下來,卻說一直在金蓮身后一言不發的侍女玉蘭,突然走過去照定胡夫人正唾液四濺的胖臉上就是重重一掌,“啪”的一聲脆響,四周一片寂靜,就連武植看玉蘭的眼神都有絲愕然。玉蘭冷冷道:“辱罵我家老爺和夫人,這就是給你的教訓。”

胡夫人倒被打的呆住了,好半天才回過神來,嘴里喊著:“我和你拼了。”就要往玉蘭身上撲,她身后的下人急忙上前勸解,弄的她在那里大喊:“你們這些賤人,還不給我打她,眼睜睜看你家夫人受欺負么?”瑾兒一邊勸解,一邊對金蓮和武植使眼色,示意他們快走。而掌柜伙計也跑上來拉住想動手的胡家下人,開玩笑,不拉住他們難道等武大發彪嗎?

就在雙方亂成一團的時候,從外面又急匆匆走進來一中年華服男子,一邊走還一邊喊著:“夫人,夫人怎么了?”

胡夫人看到他,仿佛一下子有了主心骨,撲進男子的懷里就痛哭起來,男子本來就瘦,抱著胖胖的胡夫人說不出的滑稽,男子臉上也十分尷尬。

馬掌柜忍著笑,湊過去道:“胡員外,這是一場誤會,說和一下就算了吧。”

正痛哭的胡夫人抬起頭喊道:“什么誤會?馬掌柜你這老糊涂滾一邊去,官人啊,你可要為我做主啊,今天咱家可吃了天大的虧了……”說著又把大胖頭塞進男子懷里哭起來。

馬掌柜心里一陣亂罵,老子要不是擔心店鋪遭殃,會管你的死活。你們兩口子以為武大還是以前的武大啊,老子說和是為你們好。也罷,也罷,你們自己找晦氣老子也不管了。心里罵著就退了回去。

摟著老婆的胡大戶搞不清狀況,就想叫下人問一下究竟,抬起頭來,眼前猛的一亮,一個靚麗無比的女子身影進入了他的眼簾。
marchlin 發表於 2012-11-3 20:28
第十二章七種兵器之板凳篇

胡大戶一眼看到金蓮,眼睛就再也舍不得挪開,貪婪的上下掃視著金蓮誘人的嬌軀,忽然臉色一沉,一個比小美人兒矮了將近一頭的青年擋住了他的視線,冷笑看著他。媽的這一定是那個賣炊餅的武大了,真他媽晦氣,好好的一朵花讓這廝占了便宜。想著又有些惱恨起懷中自己的胖老婆。

旁邊的瑾兒看氣氛有點不對,雖然有點討厭胡大戶那總是色色的眼神,為了姐妹安全,還是跑過來道:“老爺,奴婢覺得有事情回家說的好。畢竟在這里嘈雜有失老爺身份。老爺你說呢?”胡大戶被瑾兒一個小小馬屁弄的有些飄飄然,正想答應。懷中的母老虎突然挺直身子,照瑾兒就是一巴掌過去,嘴里罵著:“你這個吃里扒外的東西,老娘算白養你這么多年了。”

胡大戶急忙攔住,心說這小丫頭自己也看上很久了,可不能叫你打壞了。嘴里道:“夫人這到底怎么回事?你快與我說個明白?要出氣咱也回去出。”

武植懶得看這場鬧劇,對馬掌柜使個眼色,馬掌柜心領神會,利馬把包好的玉佩遞了過來。武植拉起金蓮就想往外走。

胡夫人看他們要走,以為怕了自己,一下攔住他們,指著潘金蓮道:“相公,剛才就是這狐貍精打的我,你快抓了他們給我出氣。”胡大戶還沒說話,玉蘭上前一步,冷冷掃了胡夫人一眼,道:“剛才是我動的手,你干嗎賴我家夫人?還有,你再辱罵我家夫人別怪我不客氣。”

旁邊馬掌柜暗暗咋舌,不虧是武大的下人,連下人都這么牛氣,唉,真是強將手下無弱兵啊。

胡大戶聽了玉蘭的話,倒是眼睛一亮,笑咪咪走上來道:“既然姑娘承認是你打的,我家夫人又說是這位潘姑娘打的,一時間也說不清楚,不如這樣,請兩位去寒舍一趟,咱們好好商議一下事情如何解決,二位看可好?”眼睛一個勁兒在潘金蓮臉上轉悠。

胡夫人大聲叫好,這時候她也顧不得吃醋了,就想把這狐貍精帶回去好好收拾一頓。看著潘金蓮的美艷姿容恨的牙跟兒一個勁兒癢癢。

武植慢慢瞇起了眼睛,忽然一伸手,抄起了旁邊的長凳,沖胡大戶頭上就狠狠砸下。胡大戶又哪里閃的開,“當”的一聲,就差火花四溢了,胡大戶的細直腦門就和長凳來了個親密接觸,胡大戶被打的轉了個圈兒,軟軟倒地。

這一下馬掌柜和眾伙計完全沒有吃驚,這一切都在他們料想之中,甚至還覺得武大官人涵養大有進步,竟然能忍到現在。

胡夫人嚇了一跳,胡家的下人更是目瞪口呆,面面相覷。瑾兒心里卻暗暗著急,心說不是聽說這個姐夫挺老實的嗎?怎么這么莽撞,現在可闖了大禍了。使勁對金蓮和武植使眼色,意思是你們快跑啊,趁現在大家發呆趕緊跑,一會就來不及了。就差急得直接喊出來了。

胡夫人這時候回過神來,對下人喊道:“快去報官,都愣著干什么?快點給老娘去報官!去找大夫,你快去找大夫!”

當下就有下人飛奔而去。武植一笑,回手把長凳打橫一放,對金蓮道:“來夫人,咱們坐下慢慢等。”看金蓮一臉擔心的樣子,笑道:“放心吧,沒事的。”金蓮看著武植平和的笑容,心中頓時大定,依言慢慢坐下。玉蘭俏立身后,一副滿不在乎的神情。武植玩味的看她幾眼,就轉頭看胡夫人表演。

胡夫人惡狠狠瞪著武植,眼里似欲噴出火來,嘴里一字字道:“武大,你這個刁民,看今天我如何收拾你。”武植雖笑她搞不清狀況,卻也有點佩服她勇氣,這女人倒有股狠勁兒。不是那種只知道家里橫的富婆。

過不一會兒,郎中首先匆匆跑來,正在那里又掐又捏又搭脈的時候,門外進來幾個如狼似虎的差官,手里鐵鏈叮當爛響,嘴里還喳喳呼呼:“是哪個打了胡員外?”正看大夫忙碌的胡夫人“騰”一下站了起來,指著長凳上正翹著二郎腿悠哉的武植道:“就是他!就是武大這刁民打的!”

差官們順她指的方向看去,本來一張張兇狠的臉頓時全成了苦瓜像。心里紛紛叫苦,媽呀,怎么是這個大佬啊?本來還以為是趟肥差,現在倒成了燙手的山芋。

其中一個黑臉差官眼珠轉了轉,有了主意,問胡夫人道:“夫人指證武大官人為兇手,可有人證?物證?”

胡夫人一怔,覺得這班衙役什么時候這般講究了,以前還不是在自己的銀子下指哪打哪?這武大又是什么狗屁官人了。不過眼下也沒空細想,順口道:“這屋里人都可作證。”

黑臉差官還沒說話呢?馬掌柜已經喊道:“我說胡夫人,你作證可別把我老頭算上,我老眼昏花,什么都沒看到啊。”旁邊伙計也紛紛附和。

武植忽然笑道:“馬掌柜,誰說你沒看到啊。剛才明明是咱倆正在談買賣,這胡大戶也不知道怎么就暈了?你說是不是?”

馬掌柜馬上點頭道:“是是是,這點我可以為武大官人作證。”旁邊伙計又是一陣附和。

黑臉差官心中歡喜,看來這個燙手山芋不會掉自己手里了。面上卻露出難色,對胡夫人道:“胡夫人,您看這……只有您的家人證明,人家可是有不相干的人作證,這……小的實在不好弄啊。”

胡夫人簡直快氣瘋了,是不是自己黃歷看錯了?這些人怎么一個比一個奇怪?情急之下,一把拉住郎中,道:“大夫,你說說看,我官人是不是被人打的?你說實話?我會重重酬謝你……”話音未落,旁邊的黑臉差官臉更加黑了,嚴詞道:“胡夫人,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嗎?當眾賄賂證人可是重罪!”

胡夫人這才想起自己的話好象是有點賄賂的意思。正想辯白,郎中慢悠悠站起來道:“胡員外的頭沒什么大礙,回家靜養幾天就可。至于外傷么?老夫實在沒診斷出來。”看胡夫人指著胡大戶那頭上明顯的一道淤青,卻氣極下都說不出話來。郎中道:“這可能是員外暈倒自己磕碰所至,員外的病情是心火上腦,和這傷痕卻無關系。”說著一拱手,就晃悠悠的走了出去。胡夫人被氣的只覺得天昏地暗,眼前一黑,也暈了過去。那些下人急忙又跑出去叫那郎中趕緊回來。里面又亂作一團。

武植呵呵一笑,道:“看來這里的事情確實是和咱們無關啊,咱們還是走吧,你說說,咱逛個街,招誰惹誰了?還差點吃官司?多虧咱日日行善,有神明保佑,咱們才能逢兇化吉啊。”一邊感慨著,一邊拉著金蓮揚長而去,金蓮雖然有點擔心倒在地上的兩人,還是被他逗的低笑幾聲。后面的玉蘭也忍俊不住,微笑起來。

眾差官看他走遠,這才紛紛舒了口長氣,哥兒幾個互相對望一眼,都忍不住搖頭苦笑。

那邊馬掌柜卻在謝各方神靈,謝謝神靈保佑武大官人沒在這里發彪,保得自己的店鋪平安周全。同時祈禱東家能不能看在自己立了一功的份兒上能晚點把自己換掉。

瑾兒卻是癡癡看著金蓮遠去的方向,心里頭不知道在想什么。

武植三人走出老遠,看金蓮一直看著自己,武植忍不住笑道:“小金蓮是不是覺得相公越來越帥了?看的眼睛都舍不得眨?”

沒有預料中小金蓮那勾魂的白眼,潘金蓮還是一眨不眨的看著他,道:“我是在看相公是不是學了什么法術?為什么大家都會幫你說話呢?”心下一句話沒說出來,為什么就連我也會越發的喜歡你呢?想到這兒臉有點熱,低下頭去,不敢再抬起來。

武植沒發現她的小女兒態,心里琢磨,這些差官和掌柜伙計自然是怕了自己,又不是什么人命大事,誰愿意多事。至于那郎中就更別提了,說起來還是自己的合伙人呢。當初自己聽龍五說起這家伙醫術高明,又樂善好施,結果因為老為窮人免費看病被原來的東家趕了出來。自己就以他的名義開了一家藥鋪醫館,一是為打擊西門,二也是覺得這人人品不錯,幫他一把。今天本來還有點擔心他正直的過了頭,會實話實說。想不到他倒也知道變通,想來是看那胡大戶沒甚大礙,自然幫自己一把。

想到這兒又開心起來,大笑道:“說了咱們有神明保佑,以后一定事事化吉,什么鬼怪妖魔,魑魅魍魎,全部蕩清抹平!”說著偷偷瞥了玉蘭一眼,玉蘭眼里果然閃過一絲異色。

過了半晌,金蓮道:“相公我有件事……”

武植手一擺:“瑾兒那小姑娘不錯,今天胡府肯定亂成一團,明天我就找人去把瑾兒贖出來。”

金蓮大眼睛忽閃忽閃看著武植,忽然忍不住撲進武植懷里,嘴里輕聲道:“相公我好幸福……”

武植緊緊擁著金蓮,嘴角邊自有一絲溫柔,一切盡在不言中。落日的余輝把兩人的身影拉的好長好長……

超級大燈泡玉蘭看著他倆,也陷入沉思中。
marchlin 發表於 2012-11-3 20:28
第十三章當地頭蛇遇到過江龍

日上三桿,武植睜開朦朧的睡眼,輕輕幫金蓮掩好大紅錦緞被子,躡手躡腳的走出了臥室,玉蘭早守侯在外面,幫他送上溫水,伺候他洗漱完畢。又有小丫鬟端來早飯,武植享受著這種鐘鳴鼎食的生活,愜意無比。

一身舒爽的晃悠到武家當鋪,重金聘來的林掌柜急忙跑出來迎接。在內堂一邊翻看帳目,一邊吩咐伙計去武家賭坊把龍五叫來。現在的武植家財千數貫,有武家當鋪和武家賭坊兩大支柱產業,還有暗中控股的馬萬成醫鋪,財源滾滾,估計到明年就能成為名副其實的家財萬貫了。而龍五和魯成又從附近州縣和鄉下招了一些無賴,現在也有百十名手下,每日就在賭坊廝混。每月給他們的例錢倒有大半又落入了賭坊。這也只能怪經過武植改良的各種賭法實在讓人不由自主的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過不片刻,龍五喘著粗氣跑了進來。武植看著他裝模做樣的樣子就是好笑,順手給他一刮瓢,道:“少在這里給本少爺裝忠心。”

龍五訕訕一笑,道:“大哥叫龍五來有什么吩咐?是不是有什么新買賣要開張呢?大哥您放心,這次再找鋪面就交給我龍五,龍五決不會象魯成那傻大個兒那樣,找賭坊的鋪面找到了衙門對面。”

武植聽他又提起魯成的糗事也忍不住嘿嘿一笑,揮手叫林掌柜和下人都退下。整理了下思路,吩咐龍五這般這般,那樣那樣。龍五連連點頭。吩咐完機密事物,最后武植道:“你去帶人把胡大戶家一個叫瑾兒的丫頭贖出來。然后直接送到你嫂嫂那里就好了。”龍五應命而去。

走出武家當鋪,看著大街上的人來人往,和自己那個時代忙碌的人群不同,人人臉上都掛著一份悠閑。武植順著街沿向賭坊走去,不時和認識的打聲招呼。剛走幾步,蔣知縣家的一個青衣小童跑了過來,氣喘吁吁跑到武植身邊,彎著腰喘了半天氣,才抬起頭來,看武植含笑看著他,不由的有些不好意思,道:“我家老爺請大官人去飲茶,方才小的去大官人家,才知道大官人來了當鋪,怕耽擱了老爺的事情,這才一路跑來……”

武植看他也就十一二年紀,說話舉止也是孩童樣,這樣小就要給人家作下人,不由的嘆口氣,示意小童帶路。

知縣的書房布置的十分古樸,充滿了書香氣息。褐色古木書桌旁的香爐點著檀香,一縷縷青煙裊裊升起,更添幾分肅靜。

武植懶洋洋靠在寬大的椅子上,似笑非笑的看著蔣知縣,道:“大人的意思是由小的出人出錢去搜羅那奇石異花,最后卻是為大人做那進爵之禮?”

蔣知縣聽他說的這么直白,老臉也不由的紅了一下,急忙解釋道:“大官人也不能這么說,這次京里有口信傳來,如果本官能搜羅到一些珍異花石,加上本縣近幾年治理之政績,東平府的這個肥缺十有八九會授與本官。”說到這里面有得色。又看看武植神色,道:“而且大官人如果這次能助我一臂之力的話,我會向東京的老大人推薦大官人,想來大官人的志向也不止于陽谷吧。”說著拿起書桌上的碧綠茶杯,慢條斯理的喝了一口。

武植心里暗罵一聲老狐貍,不對,是中年狐貍。不過蔣知縣的話倒也叫他暗暗心動,他知道蔣知縣京里的靠山是大名鼎鼎的蔡京的某個黨羽,蔡京剛剛排擠掉宰相韓忠彥、曾布。其黨羽正是氣焰不可一世之時。聽說現在的東平府尹就是曾布的門人,聽蔣知縣的意思,估計也在水深火熱之中了。自己幫他這一次,除了他直接升職可以帶來的好處外,還可以被他在蔡京的黨羽那推薦一把。就是等于在那里掛上號了,以后也就算蔡京一黨了,當然蔡京是絕對不會知道有自己這號人物的。不過自己加入蔡京一黨又有什么好處呢?這花石又是那么好找的嗎?以前就知道宋徽宗喜歡什么奇花異石,這大概就是什么“花石綱”的雛形了。

武植心里左右思量,一時拿不定主意,不過他知道不管怎樣,自己也不能一口回絕,想了下,心里有了計較,道:“既然大人錯愛,小人要不答應也就顯得不識抬舉了,這事兒就包在武大身上吧,保證給大人辦的利利索索的。”心里卻想,我只管派人去找,至于找得找不到就別怪我了,話說回來,要真有那好東西,價錢又便宜的,我自然會為你弄回來的。

蔣知縣又怎知道他的想法,聽他答應,立時滿面笑容,笑道:“我就知道大官人肯定會答應的,這中間的利害關系大官人又怎會不知道?”

武植也跟著嘿嘿笑了幾聲,兩人就開始聊起了家常瑣事,一直到天近中午,蔣知縣才端茶送客。

武植走出縣衙后門,卻看見龍五正愁眉苦臉的站在那里發呆。心下奇怪,問道:“龍五,你在這里是等我嗎?”

龍五聽到他的聲音,馬上抬起頭來,遲疑一下,畏縮道:“大哥交代的事情有點麻煩了。”

武植一皺眉,道:“難道那胡大戶家還敢不依?依大宋律法,下人自愿贖身的賣身契約必須作廢,他還敢挑戰王法嗎?”

龍五道:“那倒也不是,他胡大戶膽子再大也不敢胡來啊。本來今天咱兄弟幾個已經和胡大戶說的差不多了,雖然胡大戶那胖老婆一直不情愿,可也沒有辦法。誰知道半路殺出個程咬金來,他家忽然來了客人,是個年輕相公,叫他那胖老婆表姐。那胡夫人一看他來了,利馬就改了主意,說是他那表弟比咱們早一步為瑾兒贖身了,咱兄弟卻是晚了一步。”一抬頭看見武植臉色陰沉的不象樣子,口里還一字字道:“就這樣你就跑回來了?”嚇的龍五一哆嗦,急忙叫道:“不是不是,咱兄弟當然不干了,就想和他理論的時候誰知道那胡夫人說起那年輕相公原來卻是青州知州的公子……”

武植不用聽完,已經完全知道了事情的始末,想必龍五他們不敢和知州公子做對,就跑來通知自己,恰巧自己和蔣知縣商議的隱秘之事,蔣知縣吩咐了任何人都不見,龍五才會在這里等到現在。

武植心里這個氣啊,看著畏畏縮縮的龍五,一腳就踢了他個筋斗,龍五爬起來,誠惶誠恐又湊過來,他以為老大因為事情沒辦成,只好拿他們撒氣。心說我就叫你撒個夠好了,誰叫咱地頭蛇壓不過人家這過江龍呢?耳邊卻聽武植冰冷的聲音“你馬上帶人去胡家,叫他們交出瑾兒,有人阻攔的話就給我打,只要別鬧出人命,什么事情都有我擔著!”

龍五心里一哆嗦,心說不是吧,知州家公子也要打嗎?抬眼看武植,卻見武植眼睛正死死盯著自己,看的他脊梁一陣發麻,仿佛場景變幻又來到了令他一生難忘的切手指的時刻,耳邊聽著武植一字一字道:“還有龍五我告訴你,以后我吩咐的事情就是有天王老子在前面攔著,你也給我把他干倒,要是你被干倒,躺著回來我也就不說什么?但是你要再敢和這次一樣灰溜溜回來,老子就先干了你!”接著大喝一聲“還不快去。”胸口又中一腳,一時間摔的七葷八素,勉強掙扎起來,飛也似的跑了。

武植剛才生氣之下,把自己以前教訓小弟的語氣都拿了出來,看龍五惶惶張張的跑遠,心里也有點著急,鬧了這半天了,瑾兒不要出什么事才好。又想怪不得胡夫人那潑婦那么硬氣,倒是有這么一房親戚,看來事情不會善罷甘休。今天要不治的她老老實實,以后肯定麻煩不斷。武植冷笑幾聲,就向胡大戶家而去。至于那什么知州公子,他卻沒怎么放心上,混社會這么多年,他比誰都了解縣官不如現管的潛規則。要是東平府家的公子,自己還會有幾分顧忌,青州嗎?可管不到他陽谷地面兒來。況且自己今天和蔣知縣剛談了合作的事宜,怎么也算一準字號的小蔡黨,也正好領教下蔣知縣的本事。武植一邊盤算著利害關系,一邊快步走向胡大戶的宅子。
marchlin 發表於 2012-11-3 20:29
第十四章地頭龍?過江蛇?

瑾兒現在的心冰冷冰冷的,看著酒席上談笑風聲的知州公子,胡大戶,胡夫人。心里一片混亂,腦海里全是胡夫人剛才的話。

“你以后跟了我這表弟,算是烏鴉變鳳凰了,以后可別忘了夫人我啊。”

“哼,你哭喪著臉給誰看呢?我告訴你,武大他還翻不了天,昨天的事我早晚和他算清楚!”

“……”

想起今天早來聽說自己被武植姐夫派來的人贖身的時候,身邊同為胡家侍女的那些羨慕的眼神,當時自己也好開心,終于可以去自由自在的飛翔了嗎?當時覺得自己象是在做一個美妙的夢,總有些不敢相信。后來美夢終于被打碎了,就是這個人,正在席上不時瞥她的錦衣青年,他一手把自己的美夢擊的粉碎。以后自己真的就是他的人了嗎?看他那酒色過度造成的金魚眼,是那么的惡心,自己就要這樣被他帶走嗎?可是,不走又能怎么樣呢?他可是知州家的公子,沒看在胡大戶前耀武揚威的龍五見了他話也不敢多說幾句,就匆匆離開了嗎?自己心里本來還抱著一絲奢望,武植姐夫應該會來吧,可是現在都中午了,看來他是不會來了。民不如官爭,這也是應該的,可是為什么自己心里會有一絲失望呢?

交杯錯盞間胡夫人看自己這個表弟吳純一直拿偷眼看瑾兒,笑道:“看到眼里可拔不出來了,馬上就是你的人了,老偷看做什么?”

吳純嘿嘿笑笑,收回賊眼,對胡夫人道:“前幾日得知表姐夫和表姐回了陽谷,特意過來探望,倒沒想到會遇到這種事情。表姐夫和表姐但請放心,我回去一定向父親大人稟告此事,叫他老人家修書給永平府和陽谷縣,著他們好好治理一下地方,象這等刁民,早應該法辦。咱家哪有被潑皮欺負的道理?這陽谷縣也真是個糊涂官!”

胡夫人臉上樂的開了花是的,點頭笑道:“表弟說的是,你表姐被欺負表姨夫他臉上也無光不是。”

胡大戶卻不時看看窗外,似乎有些心緒不寧,他可不是胡夫人的婦人見識和吳純的那種紈绔子弟。做生意做到現在招子還是很亮的,昨天他回來就馬上派人去打聽武植的事情,當詳細知道武植的發家史后也倒吸口冷氣,知道這樣人自己惹不起。所以今天早上他手下來的時候自己也想趕緊打發瑾兒了事,也算對他示好,以后同在陽谷城里,為一點小事結下這個大敵實在得不償失。沒想到半路來了個吳純橫生枝節,自己夫人又從來跋扈,自己也不大管的了她,這一來二去,就把武大的手下給趕跑了。看看正在那里眉開眼笑的夫人,大吹法螺的吳純。不由得心里又嘆口氣,憑他的直覺這事情沒這么簡單。

真是怕什么來什么,胡大戶剛想到這兒,自己家那厚厚的紅漆銅釘院門被人“砰”一聲撞開,數十條大漢從門外一涌而入,帶頭的正是早上撞了一鼻子灰的龍五。不過此時的龍五和早上簡直換了個人一樣,看起來殺氣騰騰的,看著自己這邊兒眼睛都有點紅。

胡大戶心里一顫,卻見自己的母老虎夫人已經躥了出去,厲聲喝道:“你們這些潑皮又來做什么?是不是昏了頭了?”

胡大戶無奈在也慢慢走了出去,心說夫人你就鬧吧,只怕這次真要鬧大發了。

吳純喝的不少,晃悠悠走出去,手胡亂一指,道:“你,你們都給我滾出去,要不然別怪你家少爺我不客氣……”

瑾兒的心蓬蓬亂跳,既希望來人把自己從火坑救出去,又怕連累了武植姐夫和金蓮姐姐,一時間心里不知道是喜是憂。

龍五此時卻什么也顧不得了,他清楚知道自己老大說的話可不是在嚇唬自己,今天自己要不把這件事情辦利索那自己就算能保住小命也會掉一層皮。更何況自己又怕什么呢?出了事情自然有老大頂在前面,自己這個小嘍羅又有什么怕的。想通這層關節,龍五急欲找回早上的面子,看胖女人和金魚眼又對自己指指點點的吆喝,哼了一聲,對后面一揮手,道:“先打了再說,把這里的漢子全放倒。”

身后眾潑皮吶喊一聲,就一起撲了上來,胡家連下人全算上才十幾個男丁,被潑皮幾個圍住一個,就是一陣暴打。胡大戶心里是最委屈的,心說我怎么了我又,怎么又要挨打啊,可這也沒講理兒的地方,過來幾個潑皮按住他就一頓老拳。

金魚眼公子剛哎了一聲,就被龍五一腳踹倒,又過去幾個大漢拳打腳踢起來。龍五心中暗爽,叫你害的老子挨老大踹,現在我可踹還回來了。

胡夫人一下傻眼了,她做夢也沒想到自己的寶貝知州表弟在此,這些人竟然不管不顧,動手打起自己家人來了,就是自己的寶貝表弟也被打的在地上一個勁兒求饒,可人家就是不停手。胡夫人又腦筋錯亂起來,不知道如何是好。

龍五笑咪咪走到胡夫人面前,看胡夫人嚇的連連后退的樣子,忍不住“呸”了一聲,道:“放心吧,老子從不打女人,就算打也不會打你這個豬婆。”說著手一伸,“拿來吧。”

看胡夫人一臉茫然,估計自己罵她豬婆她都沒注意,嚇傻了吧,嘿嘿。“拿瑾兒的賣身契約來,再不拿來你看看你的這些什么親戚呀,相公啊還能支持嗎?”

胡夫人這才醒悟過來,急忙轉身小跑著去取,看她胖胖的身子跑起來倒不慢,和一陣風似的就進了內堂。

龍五早上來的時候已經認得瑾兒,看她在那里發呆,笑著招手示意她過來。瑾兒遲疑下,還是慢慢走了過來,站在了龍五身邊。龍五知道她是嫂嫂的好友,倒不敢怠慢,陪笑道:“瑾兒姑娘捎等,咱們拿了賣身契約就送你去嫂嫂那里。”瑾兒輕輕點頭。

龍五又看看打的也差不多了,別鬧出人命不好收場,喊了一聲,眾潑皮這才慢慢停了手。不過還不時對躺在地上胡家人踢上一腳什么的,想來是打的有些上癮了,畢竟這種只打人,不挨打的場面是這些潑皮的最愛。

沒一會兒,胡夫人風風火火跑了出來,手里拿著一個巴掌大的紫色木匣,恨恨的遞在了龍五手里,龍五翻開看看,正是瑾兒的賣身契約,也不看數目,隨手扔下一張十貫的交子(類似銀票,宋代紙幣),揮揮手,一行人大搖大擺的走出了胡家。只留下一地呻吟的男子和一眾又懼又怕的女子。

武植在門口把這場大片看到結束,才笑著走到一旁,他對這次龍五的表現還算滿意,最起碼龍五知道派人把胡家前后門都看住,免的有人趁亂去報官。又知道怎么逼迫那個母老虎,做事情還算會動腦子。

龍五大搖大擺的出了胡家,才發現武植在墻角站著呢。急忙跑過去必恭必敬把那盛著賣身契約的木匣遞給武植。武植打開看看,笑著拍拍他的頭,龍五頓時覺得自己身輕體健,身子有些飄飄然,似要飛升而去。忙穩穩心神,才沒高興的呻吟出來。

武植附到他耳邊低聲道:“這里的事情就交給我了,你去按我早上吩咐的行事,這件事若是辦的漂亮,我就給你討房老婆。”

龍五也不知道大哥是調侃自己還是真話,雖然對這個獎賞不太滿意,也不敢違拗,只好連連點頭,帶眾潑皮去了。

武植笑著看看一旁拘謹的瑾兒,道:“走吧,我帶你回家。”

聽到這話,瑾兒眼睛一酸,淚水差點忍不住落下,家?我也有家了嗎?是啊,從今天開始,我就有家了。

武植順手把那契約交給瑾兒,道:“回家就和你金蓮姐把它燒掉,以后你就是我和金蓮的妹妹。”瑾兒默默的接過契約,微微顫抖的雙手和激動的神色讓武植知道她有多么開心。武植心里嘆口氣,以前金蓮也是這么渴望自由嗎?為了自由寧可嫁給自己這個以前有名的窩囊廢嗎?

二人各懷心事,都不再說話,慢慢向武家走去。

胡家大院,一陣陣咆哮聲聽的人頭皮發麻,胡夫人正在大發雌威,旁邊鼻青臉腫的胡大戶正在勸解,胡夫人看看躺在軟榻上正叫喚個不停的寶貝表弟,對胡大戶喊道:“不行,今天一定要去報官,咱們都被這些潑皮欺負上門了!要是不狠狠治治他們以后咱們還能在陽谷立足嗎?”

胡大戶道:“夫人先息怒,聽我慢慢給你分析。”

“分析?老娘看你就是怕了他們!真是天大的笑話了,沒成想幾個月沒回來,陽谷最牛的成了他武大,最窩囊的卻成了你這個胡大官人!”

胡大戶被她損的狼狽,好半天才道:“你就算報了官,又有什么用,這幾日我早打聽了,武大和知縣大人的關系非比尋常……”

胡夫人一下冒火了,打斷他的話,道:“知縣?知縣算什么?咱家親戚可是知州,更何況知州公子都被打了,老娘就不信陽谷縣敢包庇他武大,你不用說了,既然你不敢去,老娘這就自己去。”說著,推開胡大戶,叫上幾個下人就氣沖沖走了出去。

胡大戶看著她的背影,只有苦笑,你這個婦道人家又知道什么?知縣也未必就怕那知州,何況就算治罪,也治不到武大,治了幾個潑皮又有何用?反而會和武大結下深仇,那才真的在陽谷無立足之地了。嘆口氣,心里開始琢磨怎么補救。
marchlin 發表於 2012-11-3 20:30
第十五章千王之王之序曲

陽谷縣大堂,蔣知縣看著堂下哭的一塌糊涂的胡夫人,肚子里暗暗好笑,心說這個婦人也實在不成體統,哪有告狀沒有訟狀還一直哭個不停的。勉強聽她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完,蔣知縣一臉怒容,一拍案木,道:“好個刁民龍五,竟敢上門欺人,左右,去與我拿了此人。”

說著對旁邊的衙役努努嘴,衙役心領神會,也擺出一副正氣凜然的樣子領命而去。

蔣知縣又溫言道:“胡夫人且莫悲戚,待拿了此人本官自會明斷。”

胡夫人可算找到了組織,只覺得這兩天所受的委屈再也壓抑不住,心里激蕩下,嚎啕大哭起來,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樣子好不……嚇人。蔣知縣看的直皺起眉頭,心里越發不耐煩起來,要不是胡大戶也算本地有頭面的人物,早把她叉出去了。

半個時辰后,胡夫人的眼淚漸漸少了,心里的怨氣卻越發高了,回頭看堂外,去抓人的衙役還是不見蹤影,心里焦急起來,對蔣知縣稟道:“大人,龍五這潑皮狡詐,聽說平日全聚在武家賭坊,請大人明察。”

蔣知縣點點頭,道:“夫人請放心,今日定會為你做主。”

又等了老半天,抓人的衙役步履匆匆的趕了回來,他們一個個滿頭大汗,盡忠職守的樣子,跑到堂上稟道:“大人,小的們找遍陽谷城,沒發現龍五的蹤跡。”

蔣知縣“哦?”了一聲,道:“去武家賭坊了嗎?”衙役紛紛點頭,回道全部去過了。

蔣知縣為難的看著胡夫人道:“夫人,非是本縣手下怠慢,可找不到龍五也無法定罪,不過夫人請放心,我這就著他們加緊搜尋,等找到龍五本縣再傳召夫人。”

胡夫人哪里肯依,道:“大人,龍五這廝肯定是躲在了武大家里,他們蛇鼠一窩,何況此事也是因為瑾兒而起,大人派人去武家抓回瑾兒一切就知。還有請大人發下公文,捉拿在逃的龍五!”

蔣知縣臉一沉:“夫人是在教本縣辦案嗎?龍五本就是疑犯,怎能發公文拿他,在案件大白之前,本縣怎能枉下斷言!至于瑾兒之事,你可是告武大強搶你家奴婢?”

胡夫人聽著這話怎么越來越不對了?不過告武大強搶瑾兒是不敢的,畢竟這事自己理虧在先,若是一切弄的清楚,自己卻也犯了律法。正躊躇間,蔣知縣又放緩語氣,道:“胡夫人請放心,本縣自會加緊尋訪龍五,早日給夫人一個交代。”說了一使眼色,兩邊衙役高喊“退堂!”

胡夫人被蔣知縣軟硬兼施弄的暈暈忽忽出了大堂,這才回過神來,敢情真和自己相公說的一樣啊?看來這蔣知縣是擺明在包庇武大了,什么找不到龍五,這分明是官場常用的拖字訣嗎。恐怕就算他們和龍五走個對面,也會假裝認不出他。知道不找到龍五,這案子就沒辦法定案,還和老娘說的冠冕堂皇的,在衙門的大門口狠狠吐了一口,一時間也無法可施,只好先帶下人回去再做商議。

幾日后的陽谷城,突然沸沸揚揚起來,據說來了驛報,江南鬧起了瘟疫。有好事的去縣衙詢問,都被以散播謠言擋了回來,并滿街去抓散播謠言之人。可官府這樣一鬧,這消息倒越傳越烈,也是,要真的是子虛烏有的事情又何必這樣大張旗鼓的來堵眾人之口。只怕是朝廷下的嚴令,以免弄的人心惶惶。過得幾日,街上就出現了幾個江南口音的客人,誰知道第二天,這幾個人就蹤跡全無,于是乎,這是官府驅逐出去的消息傳的更是滿天飛。茶樓酒肆中,人人都好象剛從江南回來的一樣,說的是唾液橫飛,眉飛色舞。什么哪個州府已經是人煙皆無啦,什么長江南已經是餓殍遍野了。說者舌敝唇焦,聽者皆點頭哀嘆。

又幾日,有去大運河碼頭的突然發現碼頭處停靠了異常華麗的一艘兩層樓船,更有人發現船頭曾有一服飾華貴的六指中年人出現,馬上就有人聯想到了江南瘟疫,江南第一富商葉員外可不就是六指嗎?這葉員外可不是隨便叫叫的那種便宜員外,他的的確確曾經是朝廷的吏部員外郎,后來辭官歸鄉,做起了生意,葉家本就是一龐大的家族,上代還出過一個貴妃娘娘,也算一外戚,至于朝廷里交好的官員更是數不勝數,所以葉員外這生意是做的順風順水,據說家財已有千萬貫,實可說是大宋第一巨賈,生意遍布江南,聽說已經做到了海外蠻夷之地。而葉員外最大的生意聽說就是藥材生意,如今江南鬧起了瘟疫,這六指老人不是葉員外是誰?肯定是江南藥材告竭,來北方搜集藥材來了。這個新聞一時間又傳遍了陽谷。

武家四合院,武植在院子里把五大婢女集合,挨個兒掃視了一陣,看得眾婢女心里七上八下,雖然平時的武植對她們總是和顏悅色,和江湖傳說中的陽谷第一惡霸的形象相去甚遠,不過這些婢女的心里要說不怕他那是假的。此時看他一眼不發,只是打量自己,一個個小心肝更是跳的飛快,不知道武大官人是不是有什么不順心要尋自己的晦氣。

幸好武植只是冷冷說了句“從今天開始,沒我的命令誰也不許離開武家。”就轉身進內堂去了。眾婢女雖然不知道武大官人為什么突然來了這么一個規定,畢竟平日里武家的規矩還是很寬松的。但眾女還是都松了口氣,畢竟不是找自己麻煩,至于這個規矩,有的大戶人家早就有這樣的規矩了。只有玉蘭有點心不在焉,不知道在琢磨著什么。

金蓮和瑾兒正在那里聊天,看武植進來,趕忙都站起來。武植笑笑一擺手,道:“咱家沒那么多規矩,你們聊你們的。”二女笑笑,瑾兒經過這些天,也知道武植的性子最是平和,有時候就在想,外面傳說中這位姐夫可是兇神惡煞,聽說有的人家嚇唬小孩子都用武大來了這種經典臺詞。也不知道面前這個滿面笑容的姐夫到底是不是真的有那么可怕。

二女坐下來又接著剛才的話題聊了起來,旁邊聽的武植一陣好笑,二人的話題和幾百年后那些大嬸的話題有異曲同工之妙,都是什么誰家的孩子多淘氣了,誰家的老母豬聽說又生了十幾個小豬啊,還有什么東街的面鋪的面其實特難吃等等。

門簾一挑,玉蘭從外面走了進來,手里端著一白色小瓷盤,盤里放著三杯熱氣騰騰的香茗,放在桌子上,又施個禮退了出去。

武植聽她腳步漸漸遠去,遲疑了一下,對金蓮道:“金蓮,有件事情和你商量一下。”

金蓮笑道:“相公有什么話就說,和金蓮還有什么商量不商量的。”

旁邊瑾兒心中也暗笑,看來姐夫對姐姐的疼愛真的沒話說,做什么還都有商有量的。

武植看看金蓮從買來就一直掛在腰間的白鳳玉佩,考慮了半天,終于道:“最近我做生意有點手緊,能不能把玉佩先借我一下,我抵押給馬家首飾換點現金,過幾日就可以贖回來。”

金蓮雖然有點不舍,還是依言解下玉佩,遞給武植,溫言道:“相公拿去吧,金蓮的東西都是相公的,相公不用費神和金蓮解釋什么,金蓮一切都聽相公的。”旁邊的瑾兒問道:“姐夫你做什么生意呢?聽說你現在可是腰纏萬貫,怎么鬧到要抵押東西了?”

金蓮雖然也面露關心之色,不過她還是拉拉瑾兒,道:“別問了,你姐夫的事情不是咱們女子該問的,別惹你姐夫心煩。”瑾兒嘟著嘴不再說話。

武植嘆口氣,想了想道:“最近在忙筆大生意……先等一下”說到這兒,站了起來,掀開門簾四處看看,把門關嚴后又來到窗邊打開窗子向外看去,眼角瞥到窗下黑影一閃,不由嘴角掛上一絲冷笑,也不聲張,只是慢慢關緊窗子。

金蓮看他緊張的樣子,不由得道:“相公的事情既然機密,就不要說了吧,人多嘴雜,泄露出去反而不美。”瑾兒也跟著點頭。

武植笑笑道:“無妨,咱們都是自己人。只要不被下人聽到即可。正好閑來無事,我就跟你們說說,你們應該知道江南瘟疫的事情吧?”金蓮疑惑道:“難道這是真的嗎?官府不是在抓造謠的人嗎?”

武植嘿嘿一笑:“自然是真的,要不然,也就沒有這天大的機會叫咱發達了。”說著笑個不停,樣子十分得意。
marchlin 發表於 2012-11-3 20:31
第十六章千王之王之進行曲

瑾兒看他笑個不停,忍不住道:“姐夫你就別吊人家胃口了,快點說嗎。”就和小妹妹撒嬌一樣拉住武植衣襟直搖。

武植和金蓮都忍不住莞爾,武植笑道:“好啦好啦,別搖了,我說就是了。”說著輕輕拉開瑾兒拽著的衣襟,這才正色道:“江南鬧瘟疫是千真萬確的,我和蔣知縣的交情你們都知道,他怎么會騙我呢,而現在的陽谷城外那大運河的碼頭上,江南巨賈葉員外的樓船也是明證。如今江南藥材短缺,葉員外正是一路北上,高價收購藥材,我說的大買賣就是這個了。”

金蓮問道:“怎么相公還做藥材生意嗎?”

武植嘿嘿一笑,道:“就做這一筆就夠咱們享受幾年了,你還不知道吧,西城和西門藥鋪打擂臺的馬萬成醫鋪其實就是你家相公開的,呵呵。奇怪嗎?我也不知道為什么就是看那個西門慶不順眼,好了不說他了。可惜葉員外需要的數目實在太大,昨天我和馬郎中忙了一天,去四處搜夠了大批藥材,今天再湊幾百貫錢的藥材應該就差不多了。做成這筆生意咱們就可以去東京游玩去了。”說著又忍不住笑起來。笑了一會鄭重道:“不過你們可千萬別說出去,葉員外可是我好不容易搭上的,要不是我說明天前一定湊夠他需要的藥材人家早就北上了,哪里還會留在這里。我最怕被西門藥鋪收到風聲,他家畢竟做藥材這行已久,恐怕比咱馬郎中那里的藥材要多上許多,要被他攪和黃了,咱家剩一大堆藥材可就賠大發了。”二女都點頭答應。

窗外陰影中,玉蘭臉色陰晴不定,好半天一咬嘴唇,轉身離去。

寬敞明亮的書房內,西門慶靠坐在太師椅中,看著面前一臉小心的小廝張三,微笑著問道:“你是說收到消息,江南的瘟疫是假的?大運河碼頭上的葉員外也不是為買藥材來的?”

張三點點頭,道:“回大官人的話,這幾天大官人叫小的去四處打聽,經過小的認真求證,才知道這些消息。”

西門慶點點頭,道:“好了,沒你的事兒了,出去吧。”

張三剛剛轉身,西門慶的臉色已經陰沉下來,等張三出去后,西門慶沉思良久,才道:“玉蘭,你出來吧。”墻角屏風處走出一青衣女子,正是玉蘭。西門慶盯了玉蘭一會兒,道:“你在武家真的聽到武大說購進大量藥材是為了賣給那葉員外?”玉蘭面無表情的點點頭,眼里閃過一絲愧疚。

西門慶哈哈一笑:“怎么了?才去這么幾天就心軟了?覺得對不起他們嗎?”

玉蘭抬頭直視他,點了點頭,卻不說話。

西門慶也不生氣,道:“不錯,不錯,還是那個倔強的玉蘭,我就喜歡你這個性子,可惜你就是不知道好歹,只要你跟了我,保管以后吃香的喝辣的,又何必為一點小錢四處奔波呢?看看,看看,這次的事情做完后心里不痛快吧?”

玉蘭咬了下嘴唇,道:“大官人不必多說些用不著的,只希望大官人能信守承諾。”

西門慶失望的嘆口氣,道:“你放心吧,你母親的病我自會幫她醫好。”說完就閉目沉思起來,過了一會兒,微笑著站起身子,道:“武大,這次我就叫你賠得打回原形!”

玉蘭忍不住問道:“剛才張三的話?”

西門慶嘿嘿一笑,道:“張三?估計已經是武大的人了吧?這小子最近和龍五打的火熱,還以為我不知道嗎?我西門大官人眼睛里會有沙子?哼,我昨天就是特意安排他去打探消息,這奴才的話果然不盡不實,武大想在我這里安釘子嗎?嘿嘿,武大?你想和我斗?還了嫩點吧!”說著又大笑起來。

玉蘭猶豫半天,道:“既然大官人已經穩操勝券,能不能給他們條活路?玉蘭心里總有些不安。”

西門慶冷笑一聲:“可以!我會給他條活路的!”看看表情木然的玉蘭,心里暗道,我當然會給他留條活路,我會慢慢折磨他,我要他親眼看著他老婆怎么投入我的懷抱。想著那苗條的身影,心里又火熱起來。又暗自琢磨,媽的等我這次買賣做成了,一定要重新找個靠山,蔣知縣也太不地道,現在明顯和武大是一伙兒的,老子前幾天問他江南瘟疫的事,還和老子打官腔,說絕無此事,真他媽不是東西。一邊胡思亂想,一邊走出去召集下人,又吩咐了一陣,才回書房等候消息。

沒多長時間,下人的回報一一傳來,一切一切都和玉蘭說的一般無二,想不到自己一直被蒙到鼓里,對面和自己打擂臺的藥鋪竟然是武大開的,真***,這小子真是在處處和我做對啊,先是在滿陽谷人的面前折了我的面子,現在還想騎在我頭上了啊。聽下人說起昨天到現在果然馬萬成藥鋪在一直四處收購藥材。而且馬家首飾的伙計在重金之下也說出武大官人確實把剛買不久的玉佩壓入了店中,好象還和東家見了幾面。西門慶冷冷一笑,再不猶豫,吩咐下人備好車馬,就急急朝大運河碼頭而去。

大運河,北通大名府,南通淮水。是朝廷南糧北運的最主要水道。汴京每年調入的糧食高達600萬石左右,其中大部分是取道汴河的南糧。同時也是商人旅客最南下和北上最快捷的通路。陽谷縣城,位于大運河的西方五十里處。

在西門慶的死命催促下,馬車飛快的趕到了運河碼頭。西門慶一下馬車,就看到運河里果然停泊著一艘華美異常的樓船。樓船的主桅上,一面紫色旗幟,上繡兩只正在嬉戲的仙鶴,栩栩如生,精巧異常。西門慶暗道一聲沒錯了,這旗幟瞞的了別人,卻騙不過他這藥行老手,他也曾和葉家下面的分號打過交道,知道葉家車馬上都繡有這個標志。

當下他帶一個小廝在碼頭雇了艘小船,吩咐艄公向那樓船劃去,到了近前,樓船上早有人吆喝停下,西門慶滿面堆笑道:“陽谷藥材商人西門慶求見員外大人。”

就見馬上有人進了船艙,想是進去稟告,不一會兒,有一黑衣小廝出來道:“西門官人請回,我家老爺此來并不是做藥材生意,也不見外人。”

西門慶心說你還在騙我,想是也受了朝廷嚴令要秘密進行采購,不能弄的天下皆知。想到這兒,西門慶笑容更是恭敬,道:“請小哥在回稟員外老爺一聲,就說小的西門慶貨源充足,今日就可把老爺所需的東西備好,還請員外老爺能見見小的,西門慶這里謝過小哥了。”

黑衣小廝磨蹭半天,才慢慢進去了,過了老半天,才出來回話道:“你上來吧。”

西門慶大喜,急忙順著樓船放下的軟梯爬了上去,又順手塞給那黑衣小廝一把銅錢,小廝這才笑著領他來到船艙。

整個樓船一層是全部打通的,里面布置的金碧輝煌,各種金銀器皿反射的光芒直叫人睜不開眼睛。

一進大廳,西門慶就注意到了對面坐的一個甚是威嚴的中年人,偷眼看去,左手果然六指,不過他怕失禮惹惱人家,不敢多看,深施一禮道:“小人陽谷西門慶見過員外老爺。”

中年人點點頭,示意他坐下,旁邊有人送上點心茶水,西門慶也不去動,而是恭敬道:“今天求見員外老爺,是知道員外老爺急需大量藥材。小人經營藥材生意十幾年,西門藥鋪更是陽谷最大的藥鋪,員外老爺又何必舍近求遠呢?小人今天就可以把老爺需要的藥材全部備起,請員外老爺三思。”

中年人手指輕輕敲著椅子的扶手,沉吟起來。船房里一片寂靜,西門慶的心也砰砰跳動,心說成敗就在此一舉了。

好半天,中年人笑了起來,道:“西門大官人,看不出你倒挺會做生意的嗎?好吧,藥材我就要你的了,至于武大官人那里……”

西門慶忙道:“這個小人自會和他說清楚,不會令員外老爺為難的。”

中年人點點頭,道:“也罷,南邊催的也實在緊,老夫也實在沒辦法,幸好對武大官人只是口頭承諾,要不事情還真不好辦了。那就讓我家管家陪你去查看你那里的藥材吧。”

西門慶連連點頭,這時候卻從后面走過來一個華服老頭,顫顫悠悠的,仿佛隨時都會跌倒,中年人看到老頭急忙站起來,道:“父親大人,你怎么出來了?”

西門慶嚇了一跳,急忙也站了起來,心說原來是老太爺啊。老頭含糊的說了幾句話,西門慶根本就聽不清他說什么。卻見中年人面有難色,道:“您老人家想上岸轉轉?可是咱們晚上就走了啊?”老頭又嘟囔了幾句,中年人嘆口氣,道:“真是拗不過您老人家。”說著對外面喊道:“管家,管家!”
marchlin 發表於 2012-11-3 20:32
第十七章千王之王之終章

隨著葉員外的叫聲,外面匆匆跑進來一青袍男子,看年紀四十左右,面容清矍,神采奕奕。近來就對葉員外行了個禮,葉員外道:“父親大人要去岸上看看,一會兒你和西門官人去取藥材的時候帶上他老人家吧,沒辦法,人越老,脾氣越執拗……”說著忍不住又嘆口氣。

管家急忙答應,又召集下人,總有三四十個的樣子。等把樓船靠上岸,七手八腳的把老頭扶了下來,看的西門慶直搖頭,這老太爺非湊什么熱鬧,這要磕了碰了自己可沾了包兒了。

一行人在碼頭雇好車馬,就匆匆往城里趕。

到了西門藥鋪,葉管家真的是雷厲風行,馬上和西門慶清點庫房,計算錢目,每點完一處,就叫下人搬上早雇好的馬車。一轉眼,西門的藥材被一掃而空,外面滿滿裝滿了三大馬車藥材。

葉管家和西門慶又回到客廳,二人又詳細核對下帳目,所有的藥材加一起是一千三百多貫,葉管家看帳目無誤,點點頭,就從懷里掏出一張交子遞給西門慶,西門慶笑咪咪接過,卻一下傻了眼,上面大大的“一萬貫”三個字刺的西門慶眼睛都有點疼,心里叫著,媽呀,真不虧是葉家啊。出手就是這老大的手筆,老子他媽的還從來沒見過這么大面額的交子呢。好半天才舍得把眼睛移開,有點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葉管家這面額也太大了,小的實在是找不出啊。”

葉管家為難的想了想,回頭看到了正在那里慢條斯理喝茶水的老太爺,笑道:“這樣吧,我把交子放老太爺這里,我和下人把藥材送上船,再和老爺要些零碎錢來和你接清。”

西門慶聽的都上火,媽的,幾乎老子全部身家在你們眼里是零碎錢,哪有這么說話的。不過臉上卻不敢表示出來,忙笑著點頭說好。葉管家又道:“叫你的下人都去幫忙裝下船,咱們這里人手不大夠。”西門慶能說什么?只能笑著答應下來。葉管家把交子小心奕奕塞進老太爺懷里,恭敬道:“老太爺,您先歇著,小的一會就來接您。”

老太爺也不知道又嘟囔了幾句什么話,葉管家笑著道:“成,成,成,您放心,我們一會就到。”說著對西門慶道:“大官人可要好生款待我家老太爺,不要怠慢了他老人家。”西門慶當然拍著胸脯保證把老太爺伺候的舒舒服服的。葉管家這才滿意的帶著一干下人趕著馬車飛也似的走了。

西門慶陪著小心想和老太爺套幾句近乎,可他說了幾句話,老太爺嘟囔的什么他卻實在聽不明白。一下也沒了興趣,只好在一邊干坐著,心里琢磨,這葉員外和葉管家也真太不容易啦,不知道怎么練才能練到能聽懂這老爺子的意思。心里感嘆著,卻見老太爺只是一直品茶,雖然動作很慢,可一杯茶也漸漸干了。急忙親自又給老太爺斟上茶水。

看著時間慢慢的過去,西門慶有點不耐煩起來,心說怎么送個藥材要這老半天?不會是武大去搗亂了吧?又一想不可能,武大這廝現在看起來精明的很,斷不會招惹象葉家這樣他絕對惹不起的勢力。再看看這老太爺都不喝茶了,估計早喝足了,正閉著眼睛養神呢。西門慶雖然無奈,也沒有辦法,只好也開始閉目養神。

天漸漸黑了下來,西門慶突然間頭皮一麻,想起了一種可能,心里就撲騰撲騰的鬧騰起來,看老太爺在那里打盹,再也忍耐不住,把手就慢慢伸進老太爺懷里,摸到一張紙,就順手拿了出來,一看是張交子,心里松了口氣,當他隨開,想再欣賞那“一萬貫”三個大字的時候,心口突然間一陣陣抽搐,眼睛瞪的老大,眼珠子都突了出來,看上去隨時都有掉下來的可能。西門慶卻根本就沒理會眼睛在疼,心口在疼,因為那張交子上大大的“一貫”兩個字已經叫他如同墜入了極度嚴寒的冰窖,冰冷透底。

與此同時的武家,潘金蓮四處找不到玉蘭,不由得皺起眉,悶悶不樂的回了房,瑾兒看她樣子不開心,忙問端的。金蓮搖搖頭,沒有說話。一直閉目假寐的武植睜開眼睛,道:“是不是玉蘭不見了?”看著金蓮驚奇的目光,武植微笑道:“她還會回來的。”又閉目養神起來。看著武大官人高深莫測的樣子,金蓮和瑾兒對視一笑,都搖搖頭走了出去。

再與此同時,龍五看著面前一臉惶恐的張三,道:“你是說你按我吩咐的做了,西門慶還是跑去大運河碼頭了?而且帶葉家的人把藥材都運走了?”聲音微微發顫,張三以為龍五在生氣,急忙道:“小的真是照您說的做的啊?誰知道西門大官人好象根本不相信小的說的,小的也沒辦法啊。”

龍五擺擺手示意他下去,等張三走出去后,龍五再也忍不住,嘿嘿的低笑起來。大哥真是諸葛亮啊,上次吩咐我叫張三想辦法阻止西門慶去見那所謂的“葉員外”,自己還覺得奇怪呢。花大價錢買通的眼線怎么能這么用呢?真是想不到,西門慶卻愣是死命往套兒里鉆,大哥這手兒實在高啊。

西門藥鋪內堂,時間仿佛凝固了一樣,呆了好半天,西門慶渾身激靈了一下,猛的站了起來,喊道:“來人啊!快他媽給我來人!!!!”同時一把抓起還在打盹的老太爺,順手就想給老頭一耳光,手舉到半空卻猛的停住,看著滿臉驚恐的老頭,被自己抓的氣都喘不上來,嘴角邊漸漸有白沫溢出,似乎隨時都有仙去的可能,這要自己一巴掌下去,估計老頭會馬上玩完兒。順手把老頭狠狠推回椅子上。長出一口氣,心里念叨著,冷靜,要冷靜……

陽谷縣衙,突然熱鬧了起來,先是陽谷現在風頭最勁的大官人武植和馬萬成藥鋪東家馬萬成聯名狀告江南富商葉員外不守商德,撕毀合約,害兩人囤積了大量藥材,一定要求知縣大人做主,正鬧的歡的時候,前任大官人西門慶提溜著一個半死不活的老頭兒又跑進了縣衙,狀告這老頭兒冒充葉員外父親,伙同一群騙子騙了自己,并求知縣大人火速去追查那冒充葉員外的樓船。蔣知縣一聽這還得了,馬上分派眾衙役去追捕這伙兒騙子,并火速寫好文書發往鄰近州縣,請鄰近州縣官府協同緝拿。武植和馬萬成也蔫了,不再鬧騰著讓蔣知縣往江南發文書了。

武植和老馬馬上就成了配角,只有乖乖在旁邊看蔣知縣勇審詐騙案,堂上的老頭兒一個勁兒嘟囔,也不知道在說什么,本來怒氣沖沖的蔣知縣也慢慢被老頭折磨的沒了脾氣,說起來這老頭兒也實在是打也打不得,罵也罵不得。只好又叫旁邊衙役找來人為老頭兒繪像,發往鄰近州縣,希望能找到些蛛絲馬跡。

一直到第二天,西門慶跟著去送藥材的伙計才個個神情委靡的回到了陽谷,知縣大人問下才知道這些伙計在樓船喝了茶水就人事不知,等醒來才發現已經在運河下游的鄆城附近。又身無分文,好說歹說才找到了馬車回了陽谷。

又過了幾天,終于在百里外的大運河沿岸找到了那艘樓船,一問下才知道這是江南杭州最有名的青樓的畫舫,前一陣子被客人包走,囑咐了他們這幾日派人來鄆城碼頭取船,別的他們是一概不知。至于那伙騙子,根本就找不到蹤跡,附近也根本沒人見到過有長著六根手指的人出現。查到這里,案子就進入了死角。

馬萬成醫館,這陣子生意卻特別好,因為附近州縣都在清查藥材流通,希望能找到什么蛛絲馬跡,似的附近的藥材商的貨源受到很大影響,畢竟誰也不想這時候找麻煩,很多供應藥材的商家都暫時停下了對這幾縣的供應,于是乎,在大家都得知馬家藥鋪因為詐騙案影響,囤積了大量藥材后,紛紛跑來。倒叫馬家藥鋪小小的火暴了一把。

誰也不知道,所有的這一切都是一個局,是武植籌劃了好久的一個局,知道整個內情的只有冒牌葉員外,冒牌管家和龍五知道整個事情的始末,而知道武植參與的更是只有龍五一個人。葉員外和葉管家是龍五從南方找到的兩個騙子,現在二人拿了重賞,早不知道去哪里逍遙了。至于船上的人,都是倆騙子從南方臨時招募的,就算找到他們也查不出什么。從開始,讓龍五找了幾個心腹手下宣傳江南疫情,華夏人好事的毛病估計上下五千年也沒改過,果然跟風者數不勝數,武植又在蔣知縣面前隨口問了幾句江南疫情的事情,蔣知縣得知街上傳的熱鬧,怕在他升職的風口浪尖被人當了靶子,急忙嚴令辟謠。誰知道這事情越鬧越大,武植又命龍五安排了幾個江南人進了陽谷,當夜又緊急把這幾人送走。于是一來二去,葉員外也就順利登場。至于把真錢換假錢這種騙子橋段在現代社會屢見不鮮,武植不過是牛刀小試。至于那位冒牌老太爺,畫像發出去后他那鄰縣的兒女自然會來接他,這老頭兒是在鄰縣隨便挑的老糊涂,又給他家扔了點錢,估計人家兒女看老人失蹤還正著急呢。而蔣知縣于情于理也不能難為他們。至于西門的那些藥材,提前多少天早找好了買主,當天夜里就已經賣掉,眾騙子也自然作鳥獸散。

當各地發下榜文,設下關卡搜捕六指人的時候,武植就算完全的勝利了,因為那冒牌員外根本就不是六指,第六根手指卻是用龍五斷指暫時沾上的,武植料定西門大官人絕對不敢仔細觀察葉員外的手指,所有的一切都按他的計劃發展了下去。

至于馬家藥鋪囤積的藥材會被熱賣,倒不在武植預料之中,他卻沒想到宋朝的商人這么怕麻煩,只不過因為嚴格檢查一下來路就會暫時歇下生意。他本來是想這些藥材可以慢慢賣掉,至于所受的那點損失,和騙來的錢財一比就是九牛一毛了。

在當天夜里龍五拿回那張假的一萬貫交子的時候,武植最后的一點擔心也煙消云散。那張交子是他吩咐龍五在南方分別找的巧匠做的膜板,一共分了三十六處,任誰也不知道自己在做假交子的膜板。雖然成品看起來很粗糙,不過就連武植看到那一萬貫三個字也忍不住心跳,又哪會注意其他。這個時代還沒有假幣的說法呢。更何況那時候葉管家又故意用話撩撥西門慶,也剛好分散他的注意力。武植當夜就把假交子燒掉,要知道這個案子雖然鬧的沸沸揚揚,沒多久也會慢慢平息,但是要是這張假交子出現,那肯定驚動朝廷,徹底嚴查下還不知道會鬧出什么事情來。

(題外話:宋朝貌似沒有一萬的交子,此處不過是故事需要,請各位客官看后一笑了之)
marchlin 發表於 2012-11-3 20:33
第十八章無敵風火輪

半個月后,“西門大官人被騙案”漸漸平息了下來,陽谷又恢復了以前的平靜,這案子只不過給人們茶余飯后多了些談資而已。而武大官人又開始打起“西門大”僅剩的一座小四合院的主意。要知道西門慶店里的藥材很多都是賒帳的,宋代這種做生意的辦法很常見,信譽好的商家很多都是幾個月結一次帳。現在西門慶一看是起不來了,什么叫墻倒眾人推,看看西門慶現在的光景就知道了。為還帳他被迫賣掉了店鋪,大宅院和家里的貴重物品。現在家里就還剩一個小廝,聽說還帳后剩了點錢,還能維持生計。

在陽谷城郊荒山上一處破敗的小院內,武植終于找到了玉蘭。玉蘭正吃力的挑著兩桶水從外面進來,抬頭看到武植在自己面前,臉色立刻變得慘白。武植正想說話,玉蘭把水扔在一邊,撲通就跪倒在地,頭砰砰的磕在地上,一邊磕頭一邊道:“老爺,玉蘭知道錯了,只求老爺能放過玉蘭的母親,玉蘭在這兒給您磕頭了。”

武植急忙把她拉了起來,微笑道:“我不是來找你麻煩的,放心吧。”看玉蘭一臉迷惑也不多解釋,順手塞給她一貫錢,道:“你的事情我都知道了,有些事不管對錯總是要做的……”說著轉身向外走去,口中道:“我只希望明天能在武家再看到你,金蓮沒什么朋友……”說話間就出院門而去,只留下玉蘭呆呆的站著,眼中兩行清淚慢慢落下。]

走在荒山狹窄的山路上,看著山路兩邊的荒草和敗木,武植一邊走一邊琢磨,自己上輩子做了那老多壞事還能被老天選中來到古代呼風喚雨,好象自己自從成了武大也做過很多好事了吧,上天是不是又應該給點獎勵了呢?一邊想一邊朝天上看去,瓦藍的天上飄著幾絲白云,似乎也沒什么給自己獎勵的征兆。忽然腳下一滑,武植一下摔出山路,又順著山坡的荒草向下滾去,也幸好這是雜草叢生的山坡,身子倒也不覺有多疼,只是耳邊風聲呼呼作響,頭又暈眼又花,無敵風火輪也不是那么好玩的啊。索性閉上眼睛,任憑石碰草抽,勝似閑庭信步。

“啊”一陣女子的尖叫聲差點把武植的耳膜震碎,在武植還在考慮到底發生了什么大事的時候,身子已經重重的撞在一柔軟的物體上,停了下來。

武植慢慢睜開眼睛,眼前的東西都在旋轉,根本就看不清什么,索性又閉上眼睛。不過感覺身子還是蠻舒服的,下面的墊子軟軟的,鼻間一陣陣香風飄過,武植忍不住深吸口氣,好不愜意。

耳邊傳來一聲清脆的聲音,“無賴”,接著小腹一痛,一陣大力傳來,身子不由自主的倒飛出去。頭重重磕在地上,暈了過去。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武植呻吟一聲慢慢醒轉過來,抬頭望去,眼前站著一雙大美女,一個明眸皓齒,一身淡黃的裙子,正笑吟吟一會兒看自己,一會兒看另一個美女。另一個美女卻是大紅裙子,顯得個性十分張揚。這在宋人女子打扮中可不多見,紅衣美女正狠狠看著自己,眼睛里全是怒火。

武植一時間搞不清狀況,不知道為什么這里會出現兩個大美女,不過他卻知道剛才自己肯定是從山坡上滾下,恰好壓在了這紅衣美女身上,

武植呆呆看著她們,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才好。紅衣美女想來是一直在盯著武植,看武植睜開眼睛,立刻用生硬的漢語道:“你,無賴,起來,我要決斗和你。”說著手中已經拿起一把長劍,劍身甚窄,好象那種典型的西方貴族用長劍,劍柄處鑲嵌的紅色寶石顯出主人的高貴不凡。武植聽了一楞,莫非這女子竟不是我宋人,再仔細一看,果然和宋人微有差別,似乎是朝鮮女子,也多虧自己以前愛看韓劇,朝鮮人和漢人他還是能區別開的。

黃衣少女一個勁兒在旁邊偷笑,武植看的不爽,不由得沖她叫道:“喂你,別看了,就是說你呢!看外國人欺負咱自己人好玩兒是不?還不幫我打發一下她!”
marchlin 發表於 2012-11-3 20:34
第十九章韓流來襲

黃衣少女聽他對自己呼喝,臉上笑容不減,卻對紅衣美女道:“玄靜姐姐,這個人一直坐在地上,不站起來和你說話,這在我們大宋是很不禮貌的行為,這是對你的挑釁哦。”

武植暗嘆聲你狠,卻只好慢慢站起來,畢竟自己剛才好象卡了人家的油,再激怒她也沒什么好處。這個玄靜看起來可不怎么安靜啊。

紅衣美女見他站了起來,手中長劍輕輕挑動,轉頭對黃衣少女道:“七巧妹妹,給把兵器,他。”

黃衣少女狡黠一笑,道:“玄靜姐姐,你忘了我和你說的嗎?我們大宋有很多人空手就可以打死老虎,你可不要小看面前的這個人,以我多年辦案的經驗來看,他很不簡單哦。”

武植心里不由得破口大罵,這小丫頭片子明顯報復心極為強烈,而且憤青傾向明顯,要是幾百年后就是一特大號兒憤青,哪有這么吹噓的,好多人可以空手打死老虎?心里恨恨想著,黃衣少女后面的話倒沒注意。

紅衣美女卻對她的話深信不疑,看武植的眼神里也多了幾分凝重,少了幾分輕視。口里勉強按禮節說了句:“請多指教。”手中長劍一抖,照武植胸口筆直刺出。武植正琢磨怎么亂侃幾句把她們的怒火消消,卻不想人家說動手就動手,長劍疾如閃電,快如流星,武植見勢不好,一個經典招式“懶驢打滾”就用了出來,極其瀟灑(委瑣)的躲開了紅衣美女這一劍,逗的旁邊黃衣少女咯咯直笑。

武植見紅衣美女挺身又要撲過來,急忙雙手亂擺,叫道:“安寧哈塞喲(韓語你好),安寧哈塞喲!”

紅衣美女眼睛卻是一亮,自從她離開泉州碼頭,就很少遇到會說高麗語的宋人,這時突然聽到武植的朝鮮語,以為遇上同胞,張嘴就嘰里咕嚕一陣。

武植看她態度變緩,暗里抹把冷汗,心說多虧那時候自己多看了幾部韓劇啊,要不今天小命兒還有危險。裝模做樣的點頭道:“很抱歉小姐,請和我說漢語,本人不喜歡說蠻夷之語。”正氣凜然的說著,心里那個爽啊,幾百年后***自己因為不會說外語被多少人恥笑,老大都說自己沒文化,想不都也會有自己教育別人的一天。卻看見紅衣少女臉色有點兒黯然,心里微覺不忍,自己卻又真不會幾句朝鮮語,也不知道該怎么解釋。

黃衣少女這時候插嘴道:“公子是陽谷縣人么?”看武植點頭,又問道:“那公子肯定知道陽谷最近出現了冒充江南葉員外的騙子一事吧?”

武植心中一凜,不由得問道:“姑娘是?”

黃衣女子得意一笑:“本姑娘就是開封府第一捕頭葉七巧,特來陽谷追查冒充江南葉員外一案。”

武植聽了一愣,沒聽說宋朝還有派捕快跨縣查案啊?就是派那也是欽差辦案,只要陽谷沒要求上面派人來協查,斷沒有派人來的道理。不由得問道:“是陽谷縣請葉捕頭來協查辦案?”

黃衣女子搖搖頭道:“本姑娘就是喜歡辦理這些難度頗高的案子,聽說陽谷出了這樣的案子,又事關家……,因而來查探一下。”

武植聽她說的不明不白,正想追問。旁邊一直沒說話的紅衣女子道:“葉員外是七巧妹妹的父親,我的伯父。所以我們看看一起……”

武植這才恍然,感情這是葉家的小姐啊,只是怎么她又成了捕頭呢?一邊想著,一邊和二人閑聊起來,兩個小姑娘又哪是他的對手。不一會武植就把她們的來歷打聽的明白。

七巧是葉家的掌上明珠,家里還有兩個哥哥,七巧自幼就酷愛槍棒,葉員外對她疼愛無比,一切全依她的性子來,養成了她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而她在武術上天分也很高,所有教她的老師最后都被她打的落花流水,終于幾年前再沒人敢去教她什么了。七巧又纏著父親非要去做捕快,葉員外沒有辦法,只好通過關系給她在開封府掛上了號,只是個掛名捕快。七巧卻從此以開封府第一捕頭自居。在江南屢屢闖禍,讓葉員外頭痛不已,這次她聽下人說起陽谷出了這么一件案子,就偷偷抓上李玄靜溜了出來,發誓要查出誰這么大膽,敢冒充她開封第一女捕頭的父親。

紅衣女子叫李玄靜,卻是高麗王朝大族李家的小姐,李家在高麗影響甚大,李玄靜爺爺這一系屬于這個龐大家族的旁支,主要是為李家經商,維持家族龐大的開銷,力氣出的最大,地位卻是最低,屬于出力不討好的。畢竟在高麗,要獲得尊重只有高居廟堂之上,商人卻是沒什么地位。宋朝商人地位雖也不高,比高麗卻要好上很多。李玄靜名字里帶靜,為人卻很潑辣,從小喜歡劍術,拜過很多名師,被稱為高麗天才劍士,因為受不了家族里這種勢利關系,幾年前就跟隨父親往來宋國經商,李家和葉家關系密切,李玄靜認識七巧后,更加不愿意回李家,常年就和七巧混在一起。

當然這些詳情武植是不知道的,他只是知道了二人的大概來歷。心里忖度了一番,七巧這小丫頭倒是可以利用下,給那西門最后的一擊,想著不由得微笑起來。

一直在旁邊沒說話的李玄靜突然道:“公子,你去過我們高麗嗎?”

武植心說幾百年后倒去過,嘴上道:“一直心向往之,奈何無緣一去啊?”李玄靜迷惑的看著他,又看看七巧,七巧撲哧一笑,道:“沒去過!”

李玄靜疑惑道:“那你說我們的語言?為什么會?”武植微微一笑,道:“我有個高麗朋友,教了我幾句常用的高麗話,就這樣啦。”

李玄靜面露失望之色,嘆口氣道:“可惜我的漢語,說不好老是……”武植嘿嘿一笑道:“這有什么難的,你這個朋友不教你嗎?”說著看了看七巧。七巧這時候過去抱住李玄靜,笑道:“玄靜姐姐,以后我好好教你就是了,你這樣嘆氣小妹可是罪孽深重了哦。”

李玄靜無可奈何的捏了她鼻子一下,道:“你老是教我錯的……”

武植一聽就明白了,感情這個七巧肯定是特別調皮的那種,教李玄靜的時候肯定老是在故意騙人家取樂。武植想了一下對李玄靜道:“其實學漢語很簡單的,如果你有時間,我倒是可以教你幾天。”

李玄靜了大喜,雀躍道:“太好了,今天終于找到了會用心教我的老師,武植公子,請你教一下我……”七巧氣的一個勁兒拿眼來瞪武植。

武植心里一陣得意,嘿嘿,這外國妞兒的劍術好象不錯哦,以后帶出去比龍五他們可拉風多了。微笑道:“好吧,我就以后會好好教你的,不過呢,這個宋人拜師可是有規矩的。”

李玄靜有點疑惑的看看七巧,七巧“哼”了一聲,道:“難道還要擺香案?選吉日不成?”

武植搖搖頭,道:“這些儀式不過是世俗之見,我可沒這么多講究,不過你既然要我教你呢,這幾日就要聽我的,要對我恭敬,明白嗎?就是要稱呼我老師!”李玄靜聽了急忙點頭答應,自從和七巧混在一起,她的漢語水平不但未見增長,反而有倒退的跡象。蓋因七巧就喜歡聽她這種錯洞百出的漢語,老是和她胡說一通,七巧家的下人得七巧吩咐,更是不敢教他,這時候好不容易有人肯教,趕緊點頭答應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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