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穿越] 重生之武大郎玩轉宋朝 作者:錄事參軍(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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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rchlin 2012-11-3 20:08:33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41 119859
marchlin 發表於 2012-11-3 23:21
第四卷 燕趙自古多豪士 第064章 - 當強盜遇到強盜

蕭奉先率眾官員一直把武植送到了城外,才殷殷作別,武植登馬車,一行人向城外大宋軍營趕去,上京附近的道路也算寬闊,馬車走在上面毫不顛簸,武植坐在馬車里,腦海里全是金芝的影子,真的要娶她嗎?事情似乎不是自己能掌控的,想起金芝的俏麗身姿,武植心里也不知是喜是心,”

馬車忽然慢慢的停了下來,武植掀開窗簾,石秀低聲稟道:“王爺,韓明求見。”

韓明?那個倔強的少年?武植微微一笑:“帶他過來吧。”

武植下了馬車,不大工夫兒,石秀引韓明走了過來,見到武植,韓明雙膝跪倒磕頭:“貴王千歲,小人給您賠罪了!”

武植笑道:“賠什麼罪?你何罪之有?”

韓明伏地道:“小的有眼無珠,不知王爺高瞻遠矚,兵不血刃取下幽云,小的……小的以前真是豬油蒙了心!”說完舉手用力抽了自己兩個耳光。

武植笑笑道:“算了,你也是一片故國情懷,起來吧!”

韓明動也不動,俯首低聲道:“小的敢問王爺何時掃北?”

武植愣了一下,笑容收起,冷冷道:“這話是你該問該說的麼?”此時身在遼境,怎能議論這個話題,何況兩國盟約剛剛簽訂,遼國使者就在隊中,談論滅遼也實在不合時宜。

韓明不敢抬頭。極低地聲音道:“小的只是願為王爺的馬前卒……”

武植面色微和:“此事不必再提,你起來吧!”

韓明不敢再說,緩緩站了起來,武植對石秀笑道:“本想回南邊再炮制他的,既然遇到了這小家伙,就做個順水人情好了!”

石秀會意,轉身走開。

韓明知道武植口中的“小家伙”就是自己,雖然有些不服氣,卻是不敢反駁,就是不知道貴王所說的順水人情又是什麼。

“韓明。你在北國地面比較熟,你覺得北國的漢人都是怎麼看待大宋的?”武植左右踱了幾步,心中似乎有個難題難以決斷,忽而轉頭問向韓明。

韓明想了一會兒道:“聽說以前契丹人對咱們北國的漢人還算寬待,不過這些年耶律延僖登基後,朝政腐敗,一些契丹貴族開始欺壓異族,現在漢人思南之風愈來愈盛……”

武植點點頭,笑道:“恩。你這些時日多多聯系些靠得住的兄弟,不過要記得,一切以大局為重,若是還像以前那般魯莽,以後咱們也就再無相見之日,若是你做地好,過些日子我遣人與你聯系。”韓明雖然是毛孩,但他結識的人未必和他一樣魯莽。到時由王進再選人手就是。

武植話未明說,韓明卻是聽得一喜,伏地道:“小的願為王爺鞠躬盡瘁!”

武植笑笑道:“你是個急性子,要知道有的事不是一年兩年就能了斷的,我問你,你可耐得下性子?”

韓明用力點頭:“小的耐得住!”

正說話,石秀笑呵呵走了過來。身後跟著一臉訕笑的蕭光,邊走邊問石秀:“王爺喚我來可是有什麼緊要的事?”

武植手指蕭光對韓明道:“此人喚作蕭光!”

韓明一愣下眼睛馬上紅了,狠狠盯住蕭光,呼吸也急促起來。

武植對蕭光招招手,笑道:“去車上為我取來茶具,本王有些口渴。”蕭光雖然奇怪貴王身前的男子為何惡狠狠看著自己,不過也不疑有它,急忙應了一聲去了。

武植笑眯眯看著韓明道:“他現在是我地親隨!”

韓明一呆。驚訝的看向武植,武植只是微笑不語。

韓明牙齒咬得咯吱作響。嘴角隱隱滲出一絲血痕,好半天。忽地吐出一口長氣道:“王爺想必大有深意,小人的仇恨也不急在一時……”說著話頭低了下去。

武植笑笑道:“恩,雖然還不怎麼過關,倒也令我對你有了一絲信心。”說著對石秀使個眼色,石秀大步走過去,一拳正中顛顛跑來的蕭光面門,蕭光哼也未哼一聲就暈了過去,茶具從手中掉落,石秀穩穩接住,蕭光的身子卻“撲通”一聲摔倒在地。

武植對有些驚異的韓明道:“他交給你了!以後做事前多想想剛才你是怎麼忍下的!”


石秀把蕭光提過來,扔在韓明腳邊,武植又道:“不必謝我,男人就要有男人的樣子,你這就去吧!”

韓明深深看了武植幾眼,趴在地上重重磕了幾個頭,起身拎起蕭光大步而去,只留下青石板上地斑斑血痕。

武植笑笑對石秀道:“起行吧!”

枯黃的連片草地,一眼望不到盡頭,遠方朦朧的枯黃中,天地連于一線,碧藍清澈的天和蒼茫殘黃的大地遠遠交織,讓人看上去心曠神怡。

蒼茫的草原中,一隊人馬正緩緩前行,最前方飄舞的數十面旗幟上,龍飛鳳舞地宋字似要乘風飛去,旗隊後黑壓壓的騎兵厚甲利矛,肅殺無比,中間十幾輛馬車後,整整齊齊的十個長槍方陣井然有序的行進,似乎步伐都一模一樣,金屬撞擊的“嘩啦”聲足以令任何想冒犯他們威嚴的敵人膽戰心驚。

武植端坐于馬車中,從進入草原武植就把窗簾挑起,好令自己能好好欣賞下這難得一見的大漠風光,雖說初冬時節,不見“風吹草低現牛羊“的風景,但天地一線,漫天枯黃地景象還是令武植贊歎不已。

北方和東方。金人和遼國控制地區域犬牙交錯,走海路若是運氣不好有極大可能遇到女真人,為了貴王安全計,使團一致同意走西邊草原,武植也不是非要把自己置身險地,也就附和眾議,倒把使團官員弄得有些受寵若驚,一路上誇贊聲不斷,在他們心里地印象,貴王獨斷專行的作風凡經根深蒂固。現在從善如流倒令他們有些接受不了,說受寵若驚也不顯誇張。

武植正愜意地品茶觀望遠方景色,忽然前隊騎兵隊中號角響起,接著隊中金屬撞擊聲急促的響起,若是能從天空往下看,就可看到那一個個黑色方陣快速移動,把中間的十幾輛馬車團團包裹起來,而隊伍前方的重騎兵隊長矛斜舉,頭盔落下。戰馬不住長嘶,已經做好了沖鋒的准備。

武植把另一側窗簾挑起,就見遠處數百個小黑點飛速馳來,帶起陣陣沙塵,側也頗有些聲勢。

黑點愈來愈近,已經可以看見那是些身披毛皮的大漢,胸膛袒露,手中高揚著馬刀。在馬上嚎叫連連,鐵甲騎兵隊里,呼延灼鋼鞭高高舉起,落下間,這千名大宋帝國最精銳的重騎就會發起排山倒海般地沖鋒,給對手予以當頭痛擊。

就在呼延灼准備下令時,那些大漢紛紛拉住缰繩。在離使團數百步遠的距離盤旋起來,隊中三騎緩緩接近,最前面馬上是一名老者,嘴里呼喝著什麼,還把手中的馬刀擲于地下,似乎是顯示自己並沒有惡意。

武植對車旁的石秀道:“去把那老者帶來……”,石秀點點頭,打馬迎了上去,奔到老者身前。二人比比劃劃一通,老者和身後漢子吆喝幾聲。跟在石秀馬後趕了過來。

武植下了馬車,吩咐侍衛去遼人使團處尋名通譯過來。這些人是蒙古部落無疑,而且武植隱隱也猜到了老者是誰,只是不知道他來做什麼。

老者老遠就下了馬,恭恭敬敬行到武植身邊,手放胸前躬身行禮,嘴里嘰里呱啦說了幾句話,武植皺皺眉,擺手示意老者稍候,不一會兒,遼人通譯跑了過來,給武植見禮後嘰里呱啦和老者說起話來,模樣十分傲慢,和跟武植說話時的神情判若兩人,可見此時的草原蠻子在契丹人心目中實在沒什麼地位。

老者見來者是契丹人,神色有些不自然起來,嘰里咕嚕和契丹人說了幾句,契丹人似乎十分生氣,大聲喝罵起來。

武植道:“他說的什麼,你照直說來!”

契丹人恨恨不平的看了老者幾眼,卻不敢對武植隱瞞,回身道:“千歲,他說有要事和千歲講,事關機密,不能令第三者知曉,他族里有懂南語之人,可傳來通譯。”

武植道:“恩,那就依他吧。”

契丹人雖不情願,也只有把武植的原話和老者講了,然後悻悻退去。

老者歡天喜地地回頭大聲呼喝幾聲,跟隨老者身邊的一名漢子下馬,快步跑來,石秀和穆弘侍立武植身邊,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老者舉動。

“貴王千歲,小人馬維,本是北國漢人,後來常年和草原部落買賣,倒喜歡上了這里!”漢子到得武植近前畢恭畢敬的跪下磕頭。

武植微微點頭:“恩,起來吧,這老人家是?”

“他是孛兒只斤部落的族長海都,也是冒犯貴王天威的莽漢哈布勒之父。”馬維說著話看武植臉色。

武植對老者抱抱拳道:“本王出手沒有輕重,向老人家賠罪了!”

馬維譯完,老者誠惶誠恐的連連鞠躬,嘴里嘰里呱啦。

“海都族長說哈布勒一向膽大妄為,也活該有此報應,想來是天神見不得他妄為,把他召喚了去……”

武植看了老者幾眼道:“不知道海都族長見本王有何見教?”

老者看看左右,低聲說了幾句。

馬維也壓低聲音道:“海都族長問貴王,知不知道他怎會知道貴王今天會從此路過~”

武植笑笑道:“蕭得里底想借刀殺人麼?這也不怎麼難猜!”

老者聽了馬維地話。驚奇地看了武植幾眼,伸起大拇指連連贊歎,想來都是誇武植的話語。

武植擺手阻住馬維,說道:“你問問他,出賣盟友可是草原豪傑的所為?”

馬維面有難色的和老者傳話,老者臉上卻無異色,反而笑著和馬維說了幾句。

馬維對武植道:“海都族長說,他與蕭得里底不是盟友,不過是做生意,而且蕭得里底老是欺詐他的部落。前些日子蕭得里底被罷官後,遼帝下詔命孛兒只斤部獻上牛羊千匹謝罪,孛兒只斤部可是被蕭得里底害慘了!又怎會是他的盟友?今天海都族長卻是來和貴王千歲做盟友的。”

武植笑笑道:“哦?不知道海都族長想怎麼與我結盟?”

“海都族長說,他自然不夠資格做王爺地盟友,只是草原上惡狼很多,有幾個部落老是在打孛兒只斤部的麻煩,孛兒只斤部需要鐵器保衛自己地家園,蕭得里底事發後,契丹人再沒人敢和孛兒只斤部做交易。所以海都族長想與貴王交易,他可以提供良馬給王爺……”

武植笑著看看海都道:“這也太異想天開了吧,咱們隔著干山萬水,如何與你交易?”

海都聽了馬維的話急急說上了幾句,馬維道:“他說今日就可交易,他可以提供良馬千匹,一匹駿馬換兩根長矛和一副重甲,他可是大大吃虧了。只為交上王爺這個朋友。”

武植愣了一下道:“他有這老多駿馬嗎?”

馬維笑道:“這事小的也知道,除去那幾百名族里勇士的坐騎,這可是他族里的會部家當,看來那幾個部落真把他逼急了。”

武植道:“那些駿馬呢?”

海都聽得武植話里似乎同意,臉上現出喜色,回頭大聲呼喝幾句,一名漢子策馬狂奔而去。武植笑著點頭,在石秀耳邊吩咐了幾句,石秀也轉身離去。

海都又笑著說了幾句,馬維道!“海都族長說,他可派這些勇士一路護送貴王出草原,等西京道的契丹人接了貴王後,他地勇士才會回返,保證貴王平平安安的。”

武植笑著點頭。這時遠處烏壓壓一片黑點疾馳而來,奔到近前緩緩停下。正是大隊馬群,或紅或白或黑。顏色各異,各個高大健壯,神駿無比,果然都是良駒,十幾名牧人前後吆喝看管,馬群遠遠停下,或伸蹄長嘶,或昂首直視,渾不把眼前重甲兵地威壓放在眼里。

海都見武植看著馬群地雙目熾熱,笑著嘰呱幾句,馬維道:“海都族長問王爺可還滿意?”

武植哈哈一笑:“滿意!當然滿意!”笑聲中他揮了揮手,石秀不知道何時站在了一輛馬車之上,手中拿著一根大大地號角,“嗚嗚”的號角聲響起。

“殺!”重騎兵陣中忽然爆發出驚天動地的吼聲,然後就聽“轟隆”雷鳴般蹄聲,重騎兵如同一團黑云,猛地卷向了不遠處那幾百名手持馬刀的漢子,與此同時,幾十騎金甲武士從隊中疾馳而出,向馬群中牧人樸去。

海都一驚,脖子上一涼,已經被架上了明晃晃一把鋼刀,穆弘面無表情的站了他身後,馬維大驚道:“王……王爺……您……”

“收聲!”武植望著如同虎入羊群的重騎兵,嘴里淡淡說道。馬維心中一顫,不敢再說。

沖在最前面的呼延灼如同一尊魔神,雙手中锃亮鐵鞭上下翻飛,蒙古大漢如同草屑般紛紛飛出,一口口鮮血噴處,呼延灼身邊籠革上一團紅色血霧,顯得十分詭異。

呼延灼身後地重騎兵隊列長矛亂戳,慘叫聲中,蒙古騎手紛紛落馬,身上那血淋淋的大窟窿觸目驚心,等重騎兵風一般卷過,再次回返沖刺時,蒙古騎手才反應過來,匆忙舉馬刀迎上,撞擊,再撞擊,當全身鐵甲的重騎和原始部落的騎手遭遇,勝負已經可想而知,呼延灼如同箭頭,帶領著重騎隊這枝黑色利箭迅疾無比的射穿了蒙古騎手組成的陣勢,黑色利箭反複穿梭幾次後,場中只剩下幾百匹孤零零地馬兒嘶叫盤旋。馬背上再不見人蹤,荒草地上,橫七豎八地躺滿了尸體,每具尸體上都有數個血淋淋的窟窿。

金甲武士不費吹灰之力的把牧人擒下,武植笑著對馬維道:“去告訴他們,若不乖乖聽話,他們的族長就要去見天神了!”

馬維諾諾的轉身離去,身邊自然跟上侍衛看管。

海都一直呆呆看著這場單方面的屠殺,此時塵埃落定,本來枯黃的土地被鮮血染成了紅草地。那都是他族中勇士灑落的,短短盞茶時分,他族中幾百名最勇敢地兒郎就被屠戮一空,這……這就是大宋地重騎麼?海都眼睛看向了列隊緩緩回返地鐵甲馬軍~

武植也不說話,直到馬維再次回返,武植才哈哈一笑:“他們可還聽話?”

馬維回來時是被武植架著走來的,他本來不敢去看雙方地厮殺,剛才偶然間回頭見到那滿地的尸體,血紅的草地。馬維腿一軟,再也立不定身形,只有靠侍衛攙扶走來。

侍衛放手,馬維癱跪在武植面前,畏縮道:“是……他們……他們很聽話!”

武植笑道:“不用怕,我想你也不知道這些蠻子心存歹意,我也不來怪你!”

馬維“啊?”了一聲,驚詫的問道:“歹……歹意?”

武植道:“恩。你問問海都,我知道他想害我一是為子報仇,二是貪圖我大宋軍械,才想出這用馬換武器的鬼主意,不過我想不通的是,他難道就不怕遼帝知道後起大軍滅了他那小小部族?”

馬維聽了呆了半晌,疑惑道:“不……不會吧。他可是沒和我講過要害王爺……”,

武植笑道:“難道你自以為是他地心腹不成?”

馬維臉上一紅,轉頭對海都說了起來,語氣已經有些惱怒。

海都眼神呆滯的看著遠方鮮血染紅的土地,馬維大聲講了幾遍,海都才緩緩回過頭,看著武植慘然一笑,緩緩說了幾句。

馬維聽得大怒,氣憤下也忘了害怕。猛地站起來對海都大聲喝罵起來,海都理也不理。只是恨恨看著武植。

武植笑道:“好了好了,快些講他說了什麼!”

馬維回頭道:“這蠻子委實可惡。竟然真的是想害王爺,小人……小人真的是瞎了眼……”,說著眼圈都有些紅了。

武植笑著拍拍他肩膀,馬維被武植這般親昵的舉動弄得愣了一下,轉而惶急的跪倒,眼中已經熱淚盈眶,哽咽著說不出話來。

武植無奈的看看自己地手,自己身上的部件似乎越來越值錢了。

半晌後,馬維才穩住情緒,低聲道:“王爺,蠻子說如今契丹人自顧不暇,他搶了王爺的軍械就是草原霸主,大不了西進千里,那里名義上是大遼管轄,其實遼人是管不到的……”

武植“哦”了一聲,原來如此,海都也算蠻子中有頭腦的一個了,“他就講了這些?”

馬維猶豫一下,見武植對他點頭,這才說道:“這蠻子委實可惡,他說什麼大宋禮儀之邦,素聞宋人謙遜有禮,信義為先,王爺卻是殘忍好殺,只憑一絲猜測就屠戮外族,實在……實在不符王爺身份……這……他這不胡說八道嗎?”

武植哈哈一笑:“難不成要等他刀架到咱漢人的脖子上才反抗?你問問他,我也素聞草原勇士寬厚樸實,他又怎會有這般詭計,難道草原蠻子的族長都這般兩面三刀麼?”

馬維點頭,大聲訓斥起海都,海都不住冷笑,卻是不再言語。武植笑笑道:“看來他還未心如死灰,那就帶上他吧,也免得那些牧人搗鬼!”

身後侍衛凜遵,一場忙碌後,大隊緩緩起行,草原又恢複了甯靜,只有那被鮮血染紅地土地和一座高高隆起的土丘彰示,方才這里有過一場慘烈的屠殺。

大名府中,十幾騎如飛馳入,直奔大名府後衙,一行人風塵仆仆,正是武植和石秀等王府侍衛,使團經過遼國西京大同府進入宋境後。武植思念金蓮幾女,帶上侍衛乘快馬繞道大名府,又和使團約定在相州會和,反正使團速度極慢,自己在大名府住上兩日再趕去相州也來得及。

一騎人不多時就趕到了後衙院門前,武植翻身下馬,大步向院門走去,走了幾步微微一怔,怎不見門前清石台階上有王府侍衛?這些家伙,莫非自己不在就疲怠了?

武植冷哼一聲。也不等石秀等人,大步走過去叩門,叩了幾下,院里傳來腳步聲,門被輕輕拉開,一名清衣小帽地下人探出頭來,嘴里吆喝著:“誰啊誰啊?宗大人不住這里!”

武植愣了下道:“誰?你說誰?”

下人不耐煩的對武植道:“你說誰啊?當然是宗大……啊……”“啪”一聲響,石秀一個重重的耳光抽過去,下人馬上慘叫起來。

“大膽的狗奴才!敢這般對貴王千歲講話。真是瞎了眼!”石秀又一腳踹去,下人慘呼一聲,跌入了院中。

武植卻是急了,好端端的金蓮等人怎會不見?宗大人?武植猛地回身:“走,去見宗澤!”

石秀等見武植臉色不善,不敢再和那不開眼地下人糾纏,急忙過去為武植牽馬,武植上馬後狠狠一鞭子。有驄馬痛嘶一聲,極快的竄出,石秀等人慌亂地策動坐騎緊跟上去。

宗澤代行留守事,當然要住進大名府,當時的住處還是武植派人幫他找地,離府衙不遠,片刻間武植等人已經趕到那小院落。

武植翻身下馬。石秀已經趕著跑過去叩門,門一開,一名中年下人探出頭,他是宗澤身邊地老人,自然識得武植,見到貴王臉上一喜,剛跑過來欲待見禮,武植已經大步走入院中。。中喊道:“宗大人!老宗!本王回來了!”

宗澤岌著鞋,匆匆從正屋中跑出。見到武植滿臉喜色:“哈哈,王爺回來了。遼國一行如何?”

武植見到宗澤面色平和心中稍安,若是金蓮等出了事他不會是這幅表情,不過武植還是急問道:“遼國之事暫且不提,我問你,金蓮她們去哪了?”

宗澤聽得武植問起王妃,臉色不由尷尬起來,“這……這……”

武植見他吞吞吐吐,心中一亂,但他越是著急,反而越加鎮靜下來,冷冷道:“宗大人快些說來,本王聽著呢!”

宗澤忽聽武植語氣有異,抬頭見到武植冰冷的表情,任他見多識廣,也不由得心中一凜,知道貴王是真的急了,急急道:“王爺莫急,幾位王妃娘娘安好,並沒有出什麼紕漏。”

武植心中一松,問道:“那她們如何不在府中?”

宗澤苦笑:“此事說來話就長了,王爺請進屋,下官和您詳談。”

武植不動,望著宗澤。

宗澤愣了一下恍然,又是一陣苦笑:“幾位王妃回了京城王府,自然不在大名府後衙了。”

武植雖然奇怪金蓮等女為何好端端回了京城,但既然幾女無恙,也就放下心來,笑笑道:“恩,進屋談……”

宗澤這才放心,把武植迎入客廳,命下人奉茶,忙碌過後看著武植又是一陣苦笑。

武植道:“宗大人有話明言,咱哥兒倆可是多年的交情了,我的脾氣你還不知道嗎?就算宗大人得罪了王妃,本王也不怪你!”心說莫非府里下人惹事被宗澤懲治?(本書轉載拾陸κ文學網)七巧那性子定然不依,鬧到最後金蓮等一氣下離開了大名府?

宗澤苦笑搖頭:“王爺說哪里話?幾位王妃賢淑仁愛,宗某又怎敢冒犯?說起來……唉……”,好叫王爺得知,下官已經實打實升遷為北京留守,大名府尹了”,”,”

武植愣了一下,轉而喜道:“如此甚好,宗大人你可要請我吃酒啊,咱哥倆好好樂呵樂呵!”

宗澤見武植欣喜是發自真心,這才放心,歎息道:“下官也曾上書婉拒,卻被安大人斥責一通,唉……”

“婉拒?你為何要婉拒?”武植奇道,忽又恍然,定是為自己了。

果然就聽宗澤道:“北京留守重任除去王爺,又有何人能夠擔當,可是月前軍中出了一些瑣事,蔡相以代行留守事會招致軍心不穩為由上書聖上,又保舉我為北京留守大名府尹,聖上猶豫了幾天後終于准了下來……”

武植一笑,宗澤本就得安公燾看重,蔡京又來推舉,那宗澤升遷就是板上釘釘了,只是蔡京怎會想起推舉宗澤?

武植略一思索,忍不住笑笑,蔡京定然覺得自己使遼定會無功而返,自己在北京聲勢日隆,眼看他就不能掌控,正好趁機把自己趕出北京,既然大名留守沒有了,自己又使遼失敗,回京後想來也得不了重用,就算聖上想用自己,眾朝臣的庭議他也不能不理。至于用宗澤,想必是一來蔡京沒合適的人選能過得了安公燾一關,二來也是挑撥自己和宗澤關系之意。

不過他定然想不到自己使遼可以說滿載而歸,而自己和宗澤更是結識多年,交情深厚,可不是他小小計謀就可以挑動的,嘿嘿,本來還在愁如何提拔宗澤,想不到蔡京這老小子這般識趣。

武植想著想著,不由得哈哈笑了起來。
marchlin 發表於 2012-11-3 23:22
第四卷 燕趙自古多豪士 第065章 - 又升官了

宗澤鍔然的看向武植,武植卻是笑個不停,好半晌慢慢止了笑聲,忍又覺得有些不對勁,問宗澤道:“恩,金蓮她們就這樣搬走了?”

宗澤歎口氣道:“有幾名將領一直嘮叨,還聯名給王妃上書,言道府衙該由下官住進去才名正言順,下官勸了王妃幾次,等王爺回來再做打算,奈何不濟事,王妃執意要回京城,下官也違逆不得。”

武植皺起了眉頭:“幾個將領?”

宗澤道:“開始我說軍中出的事端就是這幾人不服扈將軍號令,說什麼女子怎可統軍,才使得蔡相上書要求置北京留守。”

武植點點頭:“這幾人還在軍中?”想必這幾名將領是梁中書嫡系了,隱藏的倒是極深,竟然瞞過了自己的耳目。

宗澤道:“下官已經按軍規處置,或貶或降,大都已經離開河北軍……”

武植“恩”了一聲,事情的來龍去脈已經了然于胸,看著宗澤笑笑道:“所以你就到如今也不搬入府衙?就是怕我在意麼?老宗,咱們也相識幾年了,我什麼脾氣你該知道,這些小節不必在意,若不然我反而會不舒服!”

宗澤歎口氣:“王爺的脾氣下官自然知道,不過下官可不是為了向王爺表心跡,實在是心里有些不舒服,王爺在外為大宋殫精竭慮,卻有人在背後……唉……”

武植笑道:“此事不必說了,還是我和你說說使遼的經過吧,這次可是滿載而歸!”

宗澤眼睛一亮,急忙道:“願聞其詳!”

武植當下把使遼一些緊要的事情講述了一遍,從使遼遇耶律淳開始,一直講到大草原無意中得到千多匹良馬,只聽得宗澤眉飛色舞。拿起茶杯道:“貴王功在社稷,可說為我大宋立下不世奇功,下官感佩,感佩啊!以茶代酒,敬貴王一杯!”說著把茶水咕咚咕咚喝個乾淨,大聲道:“貴王榮歸河北之日,下官再浮一大白!”

武植看著宗澤的豪邁之態,不由得微微一笑:“改日自會和宗大人痛飲口只是宗大人說我榮歸河北,不知何意?”

宗澤笑道:“幽云戍邊重任,除卻王爺又有何人?”

武植笑著起身:“承宗大人吉言了,恩,本王回京複命,先告辭了!”

宗澤一直把武植送到門口,想再遠送被武植婉拒,武植和眾侍衛招呼一聲,上馬馳去。直到武植拐過街口。宗澤才笑著回轉。

武植卻沒有離開大名府,帶眾侍衛穿街過巷,馳到一座清幽的四合院前。武植下馬叩門,眾侍衛會意的分散四周把守。

門被從里面拉開,冬兒見到武植又驚又喜,慌忙跪下磕頭,武植笑道:“起來吧!”說著大步向院里走去,冬兒緊跟在武植身後,嘴里喊著:“夫人,夫人,老爺來了!”

剛喊了一聲。正屋的門簾一挑,一條婀娜地身影閃了出來。閻婆惜俏目眨也不眨的看著武植,見武植滿臉風塵。急急過來拉住武植的手道:“老爺快進屋,妾身服侍您洗漱!”

武植笑著隨她進屋,看著閻婆惜略顯消瘦的俏臉,武植心中歎口氣,她在自己面前永遠是顯得這般開心快樂,可是她真有這般快樂嗎?

進屋後閻婆惜笑道:“老爺要不要洗個澡?”

武植搖搖頭道:“不了,等會兒就要走了,順路來看看你。”

閻婆惜“哦”了一聲,開始忙活著給武植拿來熱水和毛巾,在旁邊服侍武植淨面,柔軟的小手在武植臉上撫過,癢癢的十分舒服,武植心里一陣蕩溢。

洗漱後,閻婆惜又拿起毛巾細心的幫武植擦干每一個手指,動作輕柔,武植聞著她身上淡淡的花香,笑道:“你身子總是這般香……”

閻婆惜嫵媚一笑,拉起武植走向內屋,武植一愣道:“做什麼?”

閻婆惜“撲哧”一笑:“老爺怕什麼?進來就知道了,還怕我吃了您啊?”水汪汪地眼睛滿是笑意,武植伸手在她臉上擰了一把:“老爺我還真怕被你吃了!”笑著和閻婆惜進屋,閻婆惜走到牆邊櫃子旁,從里面拿出一摞衣服,笑道:“這是我給老爺做的新衣,看看還合身不?”

武植看看自己身上滿是塵土的長袍,笑道:“恩,拿來吧!”

閻婆惜本來有些忐忑,聽得武植應允,馬上開心的笑起來,輕快的走過來把衣服放在床頭,深紫色長袍,淡紫色褻衣,從內到外一應俱全,武植走過去摸了摸,手感十分舒適,看來閻婆惜精心挑選的布料,至亍手工,比京城大裁縫的手藝也不差,很少地方能看到針腳。

武植笑道:“恩,看起來不錯,想不到你還有這等手藝。”

閻婆惜笑道:“謝老爺誇獎!”眼珠轉了轉道:“老爺請稍候!”說著走了出去,不一會兒端著一盆熱水走了進來,盆里還放了條嶄新的毛巾。

見武植奇怪的看著自己,閻婆惜笑笑道:“老爺身上都有汗臭了,既然沒工夫洗澡,妾身幫您擦擦好了!”

武植奇道:“汗臭?我怎麼聞不到?”說著在自己身上嗅嗅,確實沒有異味啊。

閻婆惜一笑:“您自己又怎麼能聞到呢?”說著過來幫武植寬衣,先幫武植除去上裝,把毛巾擰得半干,幫武植擦拭,擦完後又趕忙拿新衣給武植穿好,然後笑著把武植推到床上坐好,為武植除去鞋銖,端來熱水泡腳。

中途她又出去拿了一盆新水和新毛巾,這才幫武植擦拭下身,當閻婆惜最後仔細幫武植擦拭清洗命根時,武植不可避免地起了反應,閻婆惜剛從外面回來,小手有些冰冷,武植地那團火熱被她冰涼的小手握住輕動。只覺說不出的舒服。閻婆惜給了武植一個媚眼:“老爺不老實哦!”

武植抓抓她柔順地頭發:“快些吧,老爺真的有要事在身。”

閻婆惜媚笑一下,忽然紅唇微張,輕輕含住了武植地命根,武植“啊”了一聲,閻婆惜輕笑道:“老爺不是說快些嗎?”

“可是也不能……吼……”最後的叫聲變成了呻吟。

“老爺這些日子熬壞了吧,妾身好好服侍服侍您,看它變得……”後面的話語越發含糊。不時幾聲##入骨的輕笑傳出……

武植一身舒爽的從房中走出,閻婆惜笑著跟在身邊,走了幾步,武植猛然想起一事:“啊,看我,倒把正事兒忘了!都是你這小妖精!”說著又在閻婆惜滑膩的小臉上捏了一把,閻婆惜嫵媚一笑,緊跟在武植身邊,一副幸福小女人姿態。

“恩。我來是想和你說過些日子又要動動了。這次我也不知道會去哪兒,你先在這里住下,等有了准信兒我派人接你!”

“恩。妾身知道啦,王妃娘娘回京城的事妾身聽說了!”閻婆惜含笑說道。

武植一愣:“你知道了?那你方才為何不問我?就不怕我把你扔這里不理不睬?”

閻婆惜笑道:“老爺若想說自然會和妾身說,妾身都聽老爺地,又何必問?就算老爺真地不理妾身,那也是妾身地錯,只怪妾身做的不好,不能留住老爺地心……”

武植聽她笑語殷殷,說得仿佛天經地義一般,心下一柔。拉起閻婆惜的手,輕輕把她香軟的身子擁入懷中。一直以來,自己雖然勉強接受了她。但或多或少有把她做泄欲工具的嫌疑,她卻是毫不在意,一心想得都是如何哄自己開心,自己,真該善待她才是。

閻婆惜被武植擁在懷里明顯有些不知所措,好一會兒才回過神,很小心的伸出雙手環住武植的腰,漸漸用力抱住武植寬闊地後背,臉貼在武植胸前,綻放出徇麗地笑容。

半晌後,武植輕聲道:“我該走啦!”

閻婆惜點點頭,戀戀不舍的放開抱緊武植的雙手,武植在她臉頰輕輕親了一下,笑道:“我走啦,過些日子把從遼國給你帶地禮物送來!”

閻婆惜笑著點頭,武植親昵的拍拍她的小臉,轉身大步走出,閻婆惜送到院門,望著武植上馬離去,直到武植一行人消失不見,淚水才緩緩從眼中流出,冬兒見狀吃了一驚:“夫人,您怎麼了?老爺……老爺又欺負您了?”

閻婆惜笑著搖頭,輕聲道:“冬兒,你知道嗎?今天是我最開心的日子……”忽然回過神,把眼淚拭去,瞪了冬兒一眼:“老爺什麼時候欺負過我?就會亂嚼舌根!”說著輕盈的向屋中走去,嘴里哼起了小曲,顯見十分開心。

冬兒這才放心,不過隨口一句話就被她申斥,忍不住偷偷白了閻婆惜一眼,嘴里嘀嘀咕咕的跟著進了院子。

崇甯三年十二月,遼國使者抵京,送上國書盟約,幽云諸州歸還大宋的消息如同長了翅膀一般,馬上傳遍了大宋的每一個角落,自從大宋建國,還沒有過比這更能鼓舞民心的榮光,在天下第一強國地虎口下開疆擴土,把五代時被契丹巧取豪奪的漢家土地收回,大宋子民第一次感受到了帝國地強大。

要知道幽云諸州可不僅僅是產馬地這般簡單,更重要的是,它是中原地北大門,一直以來都是抵禦北方游牧民族威脅的屏障,沒有幽云諸州天險關隘,中原門戶大開,異族鐵騎可以一馬平川的殺入中原腹地,威逼京師,正是為此金人才能幾萬騎兵就把汴京攻破,使得北宋滅亡。

而空手索回幽云的貴王再次被神化,這次他的形象又化作了諸葛亮似的謀士,“舌戰群蠻”,“三要幽云”的故事被傳得繪聲繪色,真不知道為何故事總是比曆史更令人信服。

崇甯三年十二月十三,宋帝趙佶下詔,北京大名府改為中京大名府,幽州設北平府。為北京,貴王武植屢立奇功,聖心甚慰,加太師,遷北平府尹,總領河北三路事,貴王正妃潘氏溫良淑惠,賜珠寶若干。追封潘氏亡父陽谷開國伯,亡母五品誥命太夫人,封潘文遠(潘老大)為青陽開國男,貴王側妃葉氏仁愛慈和,賜珠寶若干,封葉父為江夏開國伯,葉母五品誥命夫人,貴王側妃李氏賢淑仁慈,賜珠寶若干……

在前面封賞完武植一家。才又重重封賞了使遼的一行官員和朝里所謂的“有功官員”。

這道聖旨可以說把武植一族的榮耀推向了巔峰。正是一人得道,雞大升天,就連潘老大也跟著沾光弄了個男爵。食邑三百戶。武植不是不知道樹大招風的道理,也曾苦勸趙佶,奈何趙佶實在興奮地過了頭,根本不聽武植言語,反而抱怨擔心朝里議論,不能隨心所欲封賞,若不然一定把幾位王妃的父母爵位封的再高些,武植也只有歎息。

詔令過後,從此大宋有五京。有了北京北平府,中京大名府的戰略意義已然失去。河北禁軍從此歸于北京,而又因北京地位特殊。乃是和遼人共治,又是剛剛回歸大宋,套用別路官制不妥,是以中書省和樞密院議過後,幽云諸州暫用唐制,北平府節制諸州,府尹人選自然就是武植,不管心里如何反對,這時候也沒人提出異議平白令趙佶反感。

至于蔡京更是沒口子贊成,當朝議封賞貴王是不是過重時,蔡京引經據典,把反對的聲浪壓下,所謂總領河北三路事也是蔡京的提議,本來趙佶的本意是令武植總領幽云事,蔡京卻偏偏提出,高陽關路和定州路為幽云後盾,如今金人猖獗,幽云形勢不明,由貴王總領方能確保軍令暢通,和遼人交接才可萬無一失。

趙佶聽蔡京說的在理,當然恩准。武植現今可是位極人臣,宋代親王班列丞相以下,但武植加太師,乃是一品加官,加之總領河北事,權勢之盛隱然已經蓋過了蔡京。

不過武植也只有心中苦笑,蔡京是把自己推上風口浪尖啊,見打壓自己不得,就拼命抬高自己,自己在邊陲手握重兵,又擁有無上地權力,日子久了,蔡京等人時常的在趙佶旁邊吹吹風,點點火,等自己稍微不留神,行差走錯半步,到時蔡京自然會使出萬般手段對付自己,看來他也想到了,能引起趙佶猜忌比賣力氣打壓自己效果更好。

禦書房中,不時傳出爽朗的大笑聲。

趙佶坐于書桌後,正看著對面苦笑的武植放聲大笑:“哈哈,二弟你就別騙朕了,你和我老實說,到底如何把人家邵陽公主騙到手的?我就不信才見幾面人家就死纏住你不放!我可是聽遼國使臣說了,上京都在流傳你和卲陽的風流韻事!”

武植搖頭道:“方才臣弟說的句句實言,皇兄若是不信也沒辦法……”

趙佶笑道:“我自然不信,算啦算啦,我也不逼你了,這婚事你說說,我准還是不准?”

武植無奈的道:“皇兄會不准嗎?”

趙佶笑道:“二弟若是求求我,說不定我就幫你推了呢?”

武植歎口氣:“皇兄就別拿我尋開心了!”

趙佶哈哈一笑,搖頭道:“二弟啊二弟,這是天大的喜事,遼使可是說過邵陽公主豔絕上京,是北國有名地美女,別人求都求不來,你何故老是唉聲歎氣,太矯情了可不好!”

武植又歎口氣,不再說話。

“恩,過幾日你就要起行去幽州,啊是北京,哈哈,總是改不過口來!”趙佶提到北京又是一陣大笑。

武植道:“是,河北禁軍沒進駐前,北京卻還不是十拿九穩在手。”

趙佶點點頭:“是啊,你說地也有理,就怕女真人從中作梗,不過我就不信蠻夷小族膽敢同時與遼宋開戰!哈哈,除非他們沒腦子,恩,不過說起來這些野蠻人本就沒什麼腦子……哈哈,……”趙佶明顯興奮過頭,不但話語比平時多,更是笑聲不斷。

看著趙佶的笑容,武植心里卻是沉甸甸的。如今大宋軍民都將幽云視作囊中之物,若是和遼人交接幽云時真出了什麼岔子,對大宋地打擊可想而知,自己更會馬上體驗從天堂到地獄的滋味。

“北平府,北平府,北平,平北,哈哈。二弟你這名字取得也好!”趙佶笑對武植說道。

武植笑笑,這本就是後世幽州的名稱,自己不過早些給用上了而已,

“噠噠”,書房門輕響,太監的話語傳來:“萬歲,貴妃娘娘到了!”

趙佶笑道:“哦,進來吧!等她好一會兒了!”

武植聽著趙佶和太監地對答,心中一笑。汴京的皇城也夠小的了。就說這禦書房,後世故宮那寬闊氣派的禦書房比之大上兩倍不止,這才有太監在外喊話皇帝在里應答的事。說起來宋代真比自己想象地好上太多。聽說當初也曾有過擴建皇城的念頭,皇城周圍地汴梁居民不答應,最後也就不了了之,皇權嗎?比之後世一些公仆還要好許多。

“二弟?想什麼呢?”趙佶伸手在武植面前晃動,武植醒過神,卻見趙佶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自己身邊,趙佶身邊俏生生立一美人兒,正是王貴妃,令武植哭笑不得地是。王貴妃懷里露出一個小腦袋,烏黑地眼珠甚是靈動。盯著自己看了一陣,掙紮著伸出雙手。嘴里奶聲奶氣:“二叔抱……”正是趙佶的愛女瑗瑗。

武植趕忙立了起來給王貴妃見禮:“皇嫂您好!”

王貴妃聽得武植稱呼忍不住一笑,微微作福道:“貴王千歲……”

趙佶哈哈一笑道:“好了好了,都是一家人,就別胡亂客氣了,愛妃啊,你把瑗瑗給二弟抱,你就坐那兒吧,我和二弟正說正事呢!”

王貴妃小心的把瑗瑗放在地上,小家伙兒馬上歪歪扭扭的向武植走來,武植怕她摔著,急忙走上幾步把她抱了起來,小東西縮進武植懷里,吱吱呀呀不知道在說什麼。

趙佶笑道:“瑗瑗這些日子老是二叔二叔的念叨,唉,不知道她怎麼就和你投緣?”

武植笑笑,小家伙一身奶香,抱著倒也舒服。

“王爺……”王貴妃剛剛出聲,就被趙佶揮手打斷。

“唉,你以後就稱呼二弟吧,二弟你稱呼她,恩,就叫皇嫂也好,只是你這皇嫂未免太多了些!”趙佶說著微笑起來。

王貴妃聽得趙佶准自己稱呼武植二弟,馬上喜笑顏開,笑著道:“謝聖上……二……二弟,恕我唐突,這段日午瑗瑗老是念叨二叔,所以呀我就和官家說了幾次,等你來帶瑗瑗來看看……你可莫怪我啊!”

武植知道面前之人是趙佶宮中最寵愛的妃子,又與自己有些宿怨,估計以前也沒少在趙佶面前說自己壞話,不過當初自己一聲“皇嫂”似乎就使得她轉變了態度,雖不知道她內心到底如何想,但能緩和關系自然再好不過。

“皇嫂哪里話?我也很喜歡瑗瑗呢,長大了定和皇嫂一般漂亮迷人!”武植笑著說道。

王貴妃笑容一下僵住,眼睛看向了趙佶,趙佶無奈的搖頭苦笑:“二弟一向這般口無遮攔……”

武植愣了一下,才知道自己稱贊王貴妃不妥,莫說對面是皇妃,就算普通人家夫人,自己的話也顯得輕浮了。

武植急忙站起來賠禮,趙佶笑笑道:“算了吧,說起來我還就喜歡二弟這性子,若是你和旁人一樣循規蹈矩,和我大打官面文章,那豈不是無趣?”

王貴妃也笑著說不妨事,武植這才坐好,懷里地瑗瑗似乎怪他老在那里亂動,哼哼唧唧了幾句,當然武植是聽不懂地。

“二弟明日還是後日啟程?”趙佶問道。

“臣弟准備明日啟程,早些布置一下,免得金人搗鬼。”

見二人談起正事,王貴妃急忙起身告辭,趙佶見武植懷里的小家伙兒十分安穩,也就不留,畢竟議論國事妃子最好還是回避。

王貴妃走後,武植和趙佶又談了多半個時辰,告辭離去時才發現小家伙兒在自己懷里睡得極香,趙佶笑道:“二弟,我可真是有些嫉妒你呢,你這侄女在我懷里可從沒這麼老實過!”一副憤憤不平的神色接過瑗瑗,親昵地接在自己懷里。

武植笑道:“等臣弟有了子女,就怕會和皇兄親昵,忘了臣弟這父親呢,小孩子總是喜歡和生人玩耍的!”

趙佶奇道:“是麼?這我卻沒聽過。”轉又道:“說起來你成親也有段日子了?怎還沒有子嗣?”

武植道:“這……這臣弟不知啊……”,

趙佶笑著拍拍他肩膀:“你可要努力啦!”

武植瞪目,苦笑著告辭。
marchlin 發表於 2012-11-3 23:22
第四卷 燕趙自古多豪士 第066章 - 家宴

古香古色的客廳內,武植坐于寬大的座椅上,聽著朱武給自己講起這些日子的情形。

在京城和金蓮幾女團聚了幾日後,武植開始操持和遼國交接幽云事宜,武家莊就成了他的前站。

幾月前武植走後,把和吳用聯系還有武家莊大小事務等事宜都交給了朱武,這兩個月晁蓋的人馬已經大量進入河北,不過遼國正和金國開戰,幽云更歸屬未定,事情也只有緩了下來,倒是吳用隔三差五就跑武家莊,看來是想打探自己的底細。

說著說著朱武笑道:“王爺,告訴您個好消息,劉山客已經離開柴家莊了。”

武植笑道:“柴進肯放他走?你又想出的什麼名堂?”

朱武笑道:“不是小的想出的名堂,實在是劉山客氣焰囂張,柴進受不了他的脾氣,偏偏陪劉山客去的統領又不吃柴進的孝敬,柴進也不好把劉山客怎樣,于是假裝送客,想半路在劫掠回去拷問,有楊志在旁,他又怎能得逞?哈哈,劉山客可是有驚無險的逃了出來。”

武植點點頭,恩,過陣子再去炮制柴進吧,這厮手下有幾個硬點子,若不炮制炮制終究是不放心。

“王爺,幽州的事情怎樣了?”朱武笑著問道。

“恩,耶律淳側也識趣,沒出什麼妖蛾子,禁軍大部已經開進幽云了,明日我也要去北平府了,就是不知道女真人怎會沒有動靜,我這心里總是有些不踏實。”

“莫非他們真的是不想和遼宋同時開戰?”武植琢磨了一會兒又道。

朱武眉頭深鎖:“這個小人也不得而知,女真蠻族的心思不可以常理計啊。”

武植點點頭道:“此話不假,該當小心提防,恩,說起來這段日子郁保四有沒有消息傳來?”

朱武搖搖頭。武植笑笑,自己也吩咐過郁保四,沒有緊要之事不得與武家莊聯系,看來最近也沒什麼大事。現在想想,得回幽云後,郁保四這個臥底的價值也就不大了,倒是這家伙會養馬,可以招來協助禁軍打理幽州的馬場。至于曾頭市,在郁保四協助下也派進了數名侍衛,有名侍衛還甚得史文恭看重。也不怕郁保四走後沒了內線。

“罌粟花栽種的如何了?”武植不經意的問道。

朱武笑道:“栽下了幾百畝,等明年春時武家莊外定然是萬花爭豔。王妃見了必定喜歡。”

武植笑著點點頭,他吩咐種下罌粟時只說夫人喜歡看,凡是栽種者都給了厚厚的賞賜,旁人自以為是老爺為了取悅夫人,又哪知道其中地玄機?

當下武植又囑咐了朱武幾句,才在朱武的陪同下去練武場檢閱鄉軍,中午少不得又和李逵大喝特喝。這次有林沖和花榮幫襯,武植卻是沒有醉倒,李逵邊喝邊嚷嚷不公平,但林沖和花帶敬酒時又是酒到杯干,實在讓人哭笑不得。

到得最後自然是李逵仰天栽倒,那小山似的身子震得地面一陣顫動,武植笑著和林沖等把李逵抱進房中,這才回來痛飲,林沖和花榮可不敢學李逵那般肆無忌憚的和武植拼酒。倒令武植少了許多樂趣,和幾人談論了一陣武家莊鄉兵雜事後盡歡而散。

幾日後,河北禁軍已經陸續進駐了幽云諸州,遼軍斷斷續續撤離,中間雖然偶有小摩擦,但在武植和耶律淳彈壓下,也沒有出什麼大亂子。

這日北平府一座宏大氣派的府邸前,幾匹快馬如飛而來。馬上乘客皆是短衣襟,小打扮。看起來干脆利落,幾人在府邸前下馬。府邸前的下人盤問幾句,然後飛快進去通稟,不多時就有名金甲侍衛走出,領著幾人進府。

前院寬大的客廳中,武植一襲紫袍,正悠閑的品茶,當侍衛領著一名黃發黃須的漢子進來後,武植微微一笑:“郁保四,這次給我帶來什麼好消息?”

黃發漢子也就是曾頭市郁保四走上幾步跪倒,磕頭道:“小民有眼無珠,不知道您是貴王千歲,以前冒犯王爺虎威,草民罪該萬死!”

武植笑道:“算啦,還是說正事吧,曾頭市可是有什麼動作?”

郁保四道:“曾長者又命我去女真部落送信,不過信的內容小人看過,乃是規勸女真莫與大宋為敵,不過小地想起當初王爺在小人衣服內搜出密信之事,小的想來此信斷沒有那般簡單,是以才去武家莊來見王爺,朱管家卻是遣人送小地來了北平府。”


武植聽得一笑:“那你的衣物可曾拆開過?

郁保四道:“沒有,朱總管說不得王爺允許,他不敢擅專……”

武植笑笑,吩咐旁邊侍衛領郁保四去一偏僻小屋,把衣服扒得乾淨仔細搜查,郁保四苦著臉和侍衛退下。

武植這杯茶還沒喝完,侍衛已經興沖沖的跑了進來,手里拿著封信箋,武植接過問道:“這次又是藏在了何處?”

侍衛憋著笑道:“在郁保四的褻衣中……”

武植笑笑:“去找鄭通判來!”鄭通判乃是朝里精心選拔的,此人精通北事,更會說寫契丹文字,以前本是禮部官員,此次幽州急需官員小吏,鄭通判才被提拔,不光鄭通判,這次幽云大批補進官吏,倒是大宋那些閑官的福音,他們八仙過海,各顯神通,爭破了頭來補幽云諸州的空缺。

比起官員們地爭先恐後,小吏的選拔就顯得波瀾不驚,畢竟小吏大都是本府本鄉的士紳,在當地才能如魚得水,有的年頭久了,就是地方官員未必有其風光,有些資曆的誰也不想跑來一沒根沒底的地方任人使喚,最後朝廷緊急招募了大批吏員補充進幽云,如此匆忙選拔,那些吏員的品性就不免有些良莠不齊了。

這幾日武植忙著和遼人交接。北平府事物都交與了鄭通判,據說鄭通判這人也算有心,來北平後專門去#州韓知州也就是以前大名府韓通判請教了如何做好貴王身邊的通判,韓通判笑著送他十二字真言“兢兢業業,大事請命,小事自理。”

和韓通判一席深談後,鄭通判已然知道武植喜歡當甩手掌櫃,自然盡心盡力處理好北平府各種瑣事,考察大名府官吏也是武植特意吩咐的,武植可不想初到北平府就弄得百姓怨聲載道。短短幾日,鄭通判就處理了幾名借機斂財地小吏。看得出他倒是名精明干練的官員,頗得武植賞識。

鄭通判匆匆趕來時,武植正研究那彎彎曲曲的契丹文字,琢磨這個字是什麼意思,那個字又該是什麼詞語,見得鄭通判,武植笑道:“快來快來。本王這不變作了睜眼瞎子麼?”

鄭通判笑道:“貴王日理萬機,若再通曉蠻族文字豈不是成了神仙?”

接過信箋看了幾眼,鄭通判臉色大變,霍地站了起來:“這……這……”

武植從沒見過韓通判失色,就算處理官吏時,其中一名小吏據說和朝中某位二品大員沾親,韓通判還是毫不手軟的杖責後把他趕出了北平府,其手段也甚得武植欣賞。

見他臉色鐵青,武植不禁笑道:“急什麼?快說與我聽聽。”

鄭通判這才發現自己有些失態。告罪後道:“王爺,這封信中說的是幽云禁軍的糧倉設在涿州,並且說涿州已有信主的人手潛入,其中有一人更是涿州小吏,只等金主回信後約定好時日,他就可派細作破開城門,從內接應!……王爺,這……這信主是誰?怎如此大膽!”

武植哈哈一笑:“信主是誰你不必管了。恩,現在我心里這一塊石頭總算落地。”

鄭通判不解的看向武植。武植微笑道:“我就說女真人定然不會這般老實,任由咱們把幽云收回。這些日子我可是費勁心思猜測也不得解,現在好了,哈哈,這回咱就讓蠻夷小族領教下大宋地威風,嘿嘿。”

鄭通判雖然氣憤,但見貴王成竹在胸,心中的焦慮也就放下,武植看了他兩眼打趣道:“鄭通判可莫把我隱瞞信主地事情報上朝廷啊!”

鄭通判連連搖頭,誠惶誠恐道:“下官不敢,王爺神機莫測,小的怎敢揣度?又怎敢壞王爺地事?下官雖然愚鈍,還是分得清好歹的。”

武植笑笑,鄭通判什麼都好,就是不知道變通,自己也是給他提個醒兒。

“王爺,貴王府的匾額不知道何日送到?府門門牌處老是空空的有些不妥啊!”鄭通判笑著說道。

武植笑笑道:“等過些日子安穩了,遣人接王妃的時候順路帶來就先”

武植現在住的乃是以前魏王耶律淳的府邸,雖然比不上自己在京城地王府,卻也相去不遠,趙佶聽說後又給武植置了塊“貴王別院”的牌匾,等金蓮幾位王妃上路時帶上,不過現在幽云頗不太平,武植不放心,強令金蓮等在京城等上幾日。

“恩,你退下吧,今日之事不要和第二人提起!”武植笑道。

鄭通判點頭:“下官自然理會得!”說著躬身告退。

武植拿起曾頭市寫給阿骨打的信箋細細端詳起來,臉上露出了一絲微笑。

金蓮幾女來到北平府已經是十幾日後的事了,迎來趙佶親筆書寫的牌匾,武植雖不情願,也只得隆重的搞了個掛匾儀式,當天鞭炮齊鳴,鑼鼓震天響,貴王別院前歡聲笑語,北平府幾名數得著的大員都來慶賀,中午武植大擺宴席,在王府設宴招待幾位官員,後又匆匆趕去軍營巡視,一直忙活到晚間方才回轉。

王府後院偏廳,一張小桌子上擺滿各色菜肴,金蓮幾女圍坐在桌前說笑玩鬧,厚厚的布簾挑起,冷風吹進,武植走了進來,偏廳內四壁牆角處擺著通紅的火爐,廳里溫暖如春。武植剛進來不由得叫聲“好熱!”

金蓮幾女搶著來為武植寬衣,惹得武植哈哈大笑,脫去皮氅,武植邊走邊笑道:“這一天忙地?總算能和你們吃頓團圓飯。”

金蓮溫婉一笑,拉著武植在桌前坐好,說道:“這陣子相公辛苦啦,今天的菜都是妾身姐妹幾個親手做的,相公嘗嘗吧。”

武植笑道:“平日里你不也經常下廚?廚子燒的菜有幾個我愛吃的?也就老鄧地手藝還成。”

金蓮笑道:“相公聽清楚了,妾身說的是姐妹幾個親手做的,可不是妾身一個人哦。”

武植一愣:“你們幾個?你們都下廚了?”轉頭看。七巧幾女連連點頭,就連坐在七巧身邊地千葉子也在點頭。不過千葉子不時扭動身子,顯見七巧不老實,在桌下捉弄她呢。

武植愣了半晌,看著七巧道:“你……你也做了?”

七巧見武植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不滿地道:“本姑娘燒的菜可是一流地,干嘛皺眉頭?”

武植干笑幾聲道:“恩,一流一流……”心里打定主意可不能去吃七巧的菜。也不知道她燒的菜會不會把人毒死。

“恩,金蓮做得自然還是你最拿手地清蒸鯉魚了?”武植笑著品了一口,“真是百吃不厭!”

金蓮笑著道:“相公吃這道菜也有幾年了,怎麼就吃不厭呢?”

武植笑看金蓮,一語雙關道:“有的菜卻是日日吃,年年吃,越吃越有味道地……”

金蓮看到武植臉上的壞笑,不由得臉一紅,低聲道:“莫教壞小孩子。”偷偷對千葉子努了努嘴。

武植見千葉子正眨巴著大眼睛看著自己。笑笑道:“她又聽不懂!”話是這麼說,卻也不再調笑金蓮。

“恩……這是玄靜燒的吧,看起來就有高麗風味……不錯不錯”武植邊咀嚼邊道,本來武植還是很看重幾女身份的,雖說面上不分大小,但武植處事總是按進門先後,例如從遼國回來帶的禮物,送的順序也是按金蓮七巧玄靜。本來品完金蓮的菜該去品七巧地菜肴才是,不過武植實在擔心自己的舌頭受苦。故意不問七巧,直接去嘗了玄靜的菜。然後又笑問竹兒道:“你這小丫頭又燒得什麼菜?”

竹兒指指桌上一碟翠綠的青菜,有些不好意思的道:“竹兒做的最好的就是素菜,肉啊什麼的竹兒老是弄不好”,

武植笑道:“不忘本,很好,今日就嘗嘗你的干炒青菜……恩……好吃……”

聽武植誇贊,竹兒欣喜地一笑,站起身道:“我去看看給老爺燙的酒好了沒。”輕快的跑到火爐旁去看砂鍋里的黃銅酒壺。

輪到千葉子時,武植早就見到了桌上的那碟切成一片片的生魚,武植有些厭惡的皺皺眉,叫自己吃這個,還不如被七巧毒死好,轉頭去看七巧,七巧正滿臉期待的看著自己。

武植歎口氣,自己吃菜時可是打破了平日地順序,幾女卻是毫不在意,就是金蓮這般細心的人也沒什麼異議,看來幾女平日是真地姐妹一般相處了,她們也沒注意自己平日的細節,自己倒是有些杞人憂天了。

“恩……七巧,你做地什麼菜?”武植無奈的問道。

七巧笑道:“相公這般聰明,自己看看不就知道啦?”

武植愕然,七巧也會拍自己馬屁了?看了看桌上的菜,目光馬上就盯在了一團黑乎乎的東西上,那團東西上本來有銀皿罩著,不知道什麼時候掀開了,武植苦笑搖頭,就說嘛,方才看桌上的菜都還正常,哪個也不似七巧的傑作,原來卻是這般華麗的登場。

“這……這縣什麼啊?”武植指了指那盤好似一塊塊黑炭的菜。

七巧笑道:“相公以前不是念叨拔絲果子麼?這是七巧給你做的拔絲雪梨,你嘗嘗,很好吃的!”

武植目瞪口呆,拔絲雪梨?不是拔絲碳塊吧?武植和幾女在一起吃飯時,偶爾會念叨幾句後世的菜名,幾女問起,武植也就把做的方法大概一說,別人都是當笑話聽了,只有七巧愛鼓搗,今天就想起以前武植說過的拔絲果子,這才作出了這盤“拔絲雪梨”。

武植皺皺眉,看看七巧期待的目光,咬咬牙,拼了,拿起筷子夾了一塊,絲是肯定沒有的,硬著頭皮把“黑炭”放入嘴中,嚼了幾下,恩?味道不錯啊?甜脆可口,武植大奇,見七巧緊張的看著自己神色,搖搖頭,歎了口氣。

七巧的目光馬上黯淡下去,低下了小腦袋。

“唉……你這懶丫頭怎麼會作出這般可口的菜肴,你這生懶惰,以後我想吃可怎麼辦啊?”武植唉聲歎氣。

七巧馬上抬起頭,眉開眼笑道:“以後相公想吃七巧就做給你吃!”

武植點頭笑道:“這是你說的,可不能賴皮哦!”

七巧仰頭道:“七巧什麼時候說話不算數了?”

武植轉頭對金蓮等道:“你們都聽到了?”

金蓮和玄靜嬌笑道:“聽到啦!”

武植對幾女笑道:“你們也嘗嘗,七巧這菜燒的不錯,你們嘗嘗!”

金蓮和玄靜嘗過也是贊不絕口,七巧臉笑得花兒似的,等了好半天忽然回過神,小聲對武植道:“相公……相公不會以後天天叫我做菜吧?……事先說好,七巧只有……只有心情好的時候才做給相公吃!”

武植笑道:“又說話不算數不是?七巧大俠不是一言九鼎嗎?”

“七巧要心情好的時候做菜才好吃,若是心情不好,做出來難吃死啦,相公若不嫌難吃,七巧做來也無妨。”七巧振振有詞的道。

眾人笑得絕倒,半晌後武植才問道:“七巧,你這拔絲雪梨是怎麼做得?怎麼樣子這般難看?”

七巧也有些疑惑:“是啊,我剛做出來的時候也以為吃不得呢,嘗過才知道味道挺好的,相公以前吃過的拔絲果子不是這樣子嗎?”

金蓮笑道:“相公什麼時候吃過拔絲果子?金蓮怎麼不知道?以前還以為相公說笑話,想不到卻是真的。”

武植愣了下,笑道:“年幼時吃過,隱隱有些印象,卻是忘了在哪里吃的了。”

金蓮點頭,不疑有它。

“啊……我知道啦,這拔絲果子是不是應該用白棉糖?”七巧忽然失聲驚呼。

對七巧一驚一詐的性格眾人已經習以為常,武植點頭道:“是啊,你?啊……你用的蔗糖?”

七巧不好意思的吐吐舌頭:“下次再做給相公吧。”

武植笑著點頭,一直微笑不語的玄靜忽然道:“千葉子,你怎麼了?你哭什麼?”眾人看去,就見千葉子低著頭,大顆的淚珠滾落。

七巧心情正好,伸手把千葉子抱在懷里笑道:“啊,最最可愛的小葉子妹妹這是怎麼了?不哭不哭,七巧姐疼你!”說著在千葉子臉上親了一口,和平日總是揪千葉子小辮子,擰千葉子小臉的“女魔頭”判若兩人。

金蓮和玄靜也急忙問她怎麼了,千葉子哽咽道:“大哥……大哥不喜歡我做的菜……”

幾女愕然,七巧笑道:“胡說,你大哥哥還沒嘗呢,你怎麼就知道他不喜歡?”

千葉子眼淚掉的越發快了:“我……我就是知道……”,

幾女看向武植,武植偷偷點了點頭,金蓮悄聲道:“相公就是不喜歡吃也吃幾片,千葉子為了做菜可是把手都切傷了……”

武植一愕,就見千葉子正抬手抹眼淚,可不是,粉嘟嘟的小手上包著厚厚的白紗,看起來可憐極了。
marchlin 發表於 2012-11-3 23:23
第四卷 燕趙自古多豪士 第067章 - 青陽開國男的故事(上)

武植心里歎口氣,拿起筷子去夾魚片,夾起來才發現,魚片被切的很薄很薄,就算是王府大廚想把生魚切成這般薄片也要費好一番工夫吧?再看看千葉子小手上纏的厚厚白紗,武植心中一柔,慢慢把生魚片放入了嘴中,恩,沒想象的那般難吃,用野菜和姜絲花瓣等搭配,腥味很淡,鮮美的汁肉微甜,吃起來別有一番風味,從武植動筷,千葉子就止了哭聲,微紅的大眼睛可憐巴巴的注視著武植的一舉一動,武植微微一笑:“不錯,好吃,你們也嘗嘗!”

幾女急忙伸筷品嘗,然後也不管自己感覺如何,全都誇贊起千葉子的生魚片做得好,直到把千葉子誇的破涕為笑,幾女才拿過竹兒燙好的酒斟酒,武植特意多夾了幾片生魚,每當看到武植去夾生魚片,千葉子的小臉上就多一分喜悅,到後來更是喜氣洋洋,破天荒的依偎在最“討厭”的七巧姐姐身邊說笑,難得千葉子和自己這般親熱,七巧美滋滋的十分得意,又是為千葉子夾菜,又是為她盛飯,一時興起要給千葉子倒杯酒嘗嘗滋味,眾人不依這才作罷。

這場晚宴在喜樂融融的氣氛中謝幕,晚間武植到底進的誰的房間外人不得而知,只知道第二日三位王妃都睡到了日上三竿才匆匆起床,而此時的武植早就在城外禁軍大營巡視了。

夜色籠罩下的涿州城內,星星點點的燈火漸漸熄滅,城內除了更夫偶爾地吆喝聲就是野狗的狂吠。比起中原很多夜晚仍舊燈火通明的城鎮,在遼人治下多年的涿州不免顯得死氣沉沉。

寂靜的夜里,涿州北城門處突然傳來幾聲慘叫,發出叫聲的人似乎馬上被人堵住了嘴,但這萬籟俱寂的夜晚仍然顯得那般刺耳,門樓上馬上傳來禁軍地喝問:“什麼人?”“怎麼回事?”

城門“吱扭”一聲被緩緩打開,城外忽然爆發出一片野狼似的嚎叫聲。一群騎著馬的獸皮大漢如同惡狼般撲進了涿州城,那揮舞的長刀冷氣森森,打開城門地內應剛剛迎上,欣喜的笑容已經變作了淒慘的叫聲。漫天血雨,狼群如旋風般卷入城中,城門處只留下幾十具血肉模糊地尸體。

幾千名惡狼的馬蹄聲滾滾。驚醒了沉睡中的涿州城,燈火陸續亮起,城中到處都是驚呼聲,馳在狼群最前端的大漢臉上滿是刺青,在模糊的火光下顯得十分猙獰。聽得城中驚叫,他臉上露出幾絲冷酷地笑容,放著滿城奴隸不能動手實在有些憋得慌,不過想起哥哥的吩咐,他也只能忍耐,他就是金國皇帝完顏阿骨打的弟弟完顏晟,雖然年紀還不滿三十,卻已經統領南方女真諸部,為人精明干練。很得阿骨打和族中各部長老的器重。

“兒郎們!燒光宋人的糧食,殺光擋路的宋狗!殺殺殺!”完顏晟揮舞著馬刀嚎叫。襲宋為了行動方便,完顏晟選了三千部族勇士。拋去那厚厚的鎧甲輕裝而來,而這些女真人去了鎧甲,仿佛去了束縛,野獸般的血液沸騰,嚎叫著,狂舞著長刀向城南撲去,那里,囤積著幽云十萬宋軍的糧草。

“嗖嗖嗖”箭矢地破空聲響起,利箭毫無銖阻礙的刺入女真人的獸皮,血花四濺,幾名女真人跌落馬下,完顏晟眼睛掃過兩旁民居上稀稀落落的弩手弓手,毫不在意地笑笑,這樣的抵抗有意義嗎?不過族中勇士的鮮血還是令他一陣惱怒,來日攻破此城定屠城三日泄憤!

狼群毫不停歇,沿青石大道向城南疾馳,漸漸的,完顏晟心中隱隱覺得不對,宋人的箭矢似乎越來越密集,掉下馬背的女真勇士也愈來愈多,正思慮間,忽聽一陣震天鑼鼓響起,對面民居上緩緩升起一盞大大的紅燈籠,燈籠照耀下,就見民居上密密麻麻排滿蓄勢待發的弩手,完顏晟州剛驚呼一聲“不好!”箭矢已經如雨點般射了過來,成千上萬的小黑點破空而來,那景象十分壯觀,只是黑點前端閃爍的寒光告訴女真人,每個黑點都是死神的召喚。

完顏晟甚至馬刀都來不及舞動幾下,十幾個黑點已經落在他的身上,“噗噗”幾聲輕響,那十幾枝弩箭狠狠的刺入了他的身體,完顏晟哼也未哼一聲,仰天跌落馬下,他身後的女真人更是慘叫連連,幾輪箭雨後,女真人已經死傷大半,其余女真人一陣大亂,自從大金建國,這些女真人可說是百戰百勝,根本未經曆過統帥陣亡的戰斗,于是游牧民族的劣根暴露無遺,剩下的千多名女真人有嚎叫著向弩弓隊撲去的,有打馬向外沖殺的,也有牢記族長號令,拼死也要沖到南城去燒宋人糧草的。


而當這些亂作一團的女真人前飛馳出黑壓壓的重騎和數千輕騎時,他們的下場也就可想而知了,尤其是宋人騎兵中那所向披靡的雪白倩影的出現,美到極致的清麗身影揮動著冰冷的長矛,一次次戳進女真人的胸膛,仿佛死神降臨般冷酷的收割著女真人一條又一條性命,于是女真人僅存的士氣也徹底崩潰……

北京帥司,姑且這般叫吧,這里本是遼國南京留守司,大宋未設北京留守,以武植總領三路事,這座留守司也就成了武植總理禁軍事物的衙門。

武植坐在寬大的座椅上,聽著扈三妹稟告此次涿州戰事,不時點頭微笑,只是高興歸高興,誰也不知道涿州之戰中死去的完顏晟就是後來的金太宗,正是他在位時南侵滅北宋,靖康之恥也正是他一手策劃的。

趁河北禁軍在幽云重新整編之機,武植提拔扈三妹做了北京禁軍馬軍指揮使,也就等于北京軍區馬軍這個兵種的司令。軍中自然沒有異議,扈三妹的武藝韜略都是一流,威名更是遠播在外,又得王爺清睞,誰不開眼找這個麻煩?

報上樞密院時雖然小有波瀾,但武植挾收回幽云之余威,聲勢正是極旺之時。又有趙佶全力支持,樞密院議了幾次後也只得放行。

聽著扈三妹清脆地聲音,一絲不芶的講述涿州之戰的細節,武植的感覺怪怪的。怎麼也覺得做這名女孩子的上司是十分別扭,當扈三妹剛進來時單膝跪倒參見王爺時,武植好玄沒從椅子上跳起來。

好半天武植才拋去雜緒。思索起此戰後對金國該采取什麼姿態,還有郁保四今後的去留,更有如何善後,使得金人不至于懷疑南朝已經知道曾頭市是金人細作地事。

“恩,涿州之戰除了城內全殲三千金兵。城外也擊潰了接應的一千女真,殺敵三千余?很不錯的戰果!”武植拿起茶杯品了口茶,習慣性的拿起了和屬下說話地語氣。

扈三妹看他官味十足,臉上露出一絲微笑,饒有趣味的打量著武植。

武植猶自未覺,又道:“說說咱們的傷亡吧!”

扈三妹清聲道:“開城門扮作金人細作地軍士全部陣亡,還有城中城外交戰死傷數百人。”

武植皺起了眉頭:“扮作金人細作的軍士全部陣亡?”

扈三妹點點頭。

武植好一會兒才尋思過味兒來,這想來也是曾頭市和阿骨打不成文的規矩了,是以他們的密信中也沒有提及。恩,若是這些細作不死。若是有一兩人落入南朝手里,保不定南朝會從中查出什麼蛛絲馬跡。是以殺人滅口是最好的解決辦法,倒是自己思慮不周了,平白害死了幾十條性命。

歎口氣,品口茶默默不語。

“這可不像你哦,殺伐決斷地貴王心腸怎的這般軟了?”扈三妹似乎看出了武植的心事。

武植歎息道:“將軍難免陣上亡,沙場征戰自不必說,死傷人命在所難免,不過這幾十人可是冤死了,若是我能早一步想到金人伎倆,或許可以保得他們性命……”

“恩,不說這些了,還是說說你對女真人的看法,他們的戰力如何?”

“很不錯,若是披了重甲一對一,云翼左右廂的鐵甲兵必定不是對手……”

武植微微點頭,那是肯定的了,或許只有後世的岳家軍才能以少勝多大敗金人吧。

“王爺若無事,末將告退了!”扈三妹見武植不知道在琢磨什麼,起身告辭。

武植擺擺手道:“恩,你下去吧!”

扈三妹看了武植幾眼,忽然微笑道:“武莊主好大的官威啊!”說著在椅子上緩緩坐下。

“現在我是扈家莊扈三妹,你是武家莊武莊主……”扈三妹淡然一笑,笑意中那絲頑皮令武植呆了一呆。

“和我講講你使遼地經過吧?還有你和遼國公主的故事……”扈三妹捧起茶杯淡淡品了一口。

武植笑著搖頭:“有你這般和上官說話地麼?方才還以為你轉性子了!”

扈三妹不語,低頭品茶,只是嘴角那絲笑意卻掩飾不住。

武植看看天色笑道:“該吃午飯了,改日再和你說吧,恩……要不要去看看金蓮,她念叨你幾次了!”

扈三妹搖頭道:“不去了,明日爹爹來北平府,我回去備些菜肴。”

武植點點頭道:“在這里住得還習慣吧?”

扈三妹道:“還好吧,我走啦!”也不等武植回答,轉身走了出去。

武植看看天色,也急忙收拾一通後向府里趕去,自己不回家金蓮她們可是不開飯的。

眨眼時間,涿州之戰已經過去了數日,此戰地意義除了武植怕是沒人知道,畢竟不過斬殺幾千女真蠻子而已,誰又知道女真人口本就不多,這幾千勇士更是族中精英,涿州一戰可說把阿骨打南下的企圖扼殺在了萌芽中。

北京城內,人群熙熙攘攘。自大宋收回幽云後,一些商人就盯上了這塊未被開墾的寶地,畢竟遼國不如南國開明,一直重農抑商,使得商業不怎麼發達,大宋一些敗落商人就盯上了這里,期望能在幽云咸魚翻身。是以這些日子大量商賈湧進幽云,尤其是北京城,更成了這些商人眼中地肥肉。

陽谷胡大戶就是抱著在北京能大撈一筆的念頭趕來北平府的,他在陽谷也實在沒辦法待下去了。雖說武大不在了,但武大手下那幫潑皮隔三差五就給他氣受,包庇武大的張知縣雖然走了。聽說是升任某處知州,但新來的知縣也不知道抽什麼風,比張知縣還變本加利,上任第一日就把自己在北城的鋪子封了,名目是“有礙陽谷城容”。差點把胡大戶氣得吐血,聽得幽云歸宋,胡大戶二話不說,馬上舉家搬遷。

還別說,胡大戶的“噩運”可能走到了盡頭,到得北平府不幾日,就結識了豪爽仗義地宋押司,談論起來,宋押司是鄆城人。正是山東老鄉,離得極近。當下兩人越發親近。

宋押司本是鄆城押司,此次北平府補充官吏進了北京。就沖他從一名小小的縣城押司能直接成為大宋五京之一的北平府押司,胡大戶就知道這人絕對不簡單,當下曲意巴結,幾日下來,兩人的交情如膠似漆,親密地不得了。

胡大戶也知道宋押司初來北京,大力氣結交士紳不過為了以後能在北京城呼風喚雨,自己也正好借助他起家,二人正是各取所需。

這日,胡大戶約了宋押司在李家茶樓飲茶,李家茶樓說是北京城最好的茶樓,但比起其余四京頂尖茶樓的豪華擺設可就寒磣了許多,不說別地,三層的茶樓只有幾間雅閣,想坐雅閣還需早起來排隊,這不,今日胡大戶就來的晚了,雅閣早被人占滿,胡大戶也只有在一樓窗邊挑了座位,要了茶水等待宋押司。

不一會兒,宋押司就匆匆走了進來,茶樓博士也識得這位出手闊綽的大人物,趕忙笑著招呼,胡大戶起身笑道:“宋押司,小弟在這里。”

宋押司笑著對茶博士點頭,然後直奔胡大戶的桌子,嘴里笑道:“勞胡員外久等了!”

胡大戶聽得宋押司那尖細刺耳地聲音,心里不由得連聲歎氣,這宋押司什麼都好,就是形象不敢恭維,黑黑胖胖的小臉也就罷了,偏偏還不留胡須,若是小白臉不留胡須也說得過去,你說你一個黑胖臉還不留胡須這不寒磣死嗎?更令人受不了的是宋押司說話的聲音,怎聽怎麼令人毛骨悚然。

胡大戶壓下心中有些作嘔的感覺,笑著拉宋押司落座,吩咐茶博士道:“兩杯最好的碧螺春!”茶博士忙跑去張羅。

“事情辦的如何了?”胡大戶等宋押司緩過口氣,笑著問道。

宋押司一笑:“員外但請放心,估計過幾日業主就把價錢降了。”

胡大戶大喜,他看上一座酒樓,奈何酒樓的東家要價太高,胡大戶只有求助于宋押司,本也沒抱多大指望,實在不成就按人家要價買下,不想昨日才和宋押司說過,今日事情就辦妥了,胡大戶不由得暗自慶幸自己沒有交錯人,宋押司果然神通廣大。

“啊,謝過押司了,改日定重重送您一份厚禮。”

宋押司笑道:“咱兄弟客氣什麼?公明最喜歡結交朋友,難道員外以為公明是貪圖銀錢之人嗎?”

胡大戶連說不敢,二人正說得熱鬧,胡大戶忽然覺得自己的椅子一動,回頭一看,卻是鄰桌來了客人,為首之人生得干小枯瘦,面目猥瑣,就和癆病鬼一般,只是衣服打扮華貴光溜,看起來不是一般人家出身。

癆病鬼地同伴也都穿綢掛緞,都是商人富戶打扮,旁人都已經落座,只有癆病鬼選的位子正好和胡大戶背靠背,他似乎覺得自己位子太窄,推了幾下胡大戶地椅子,見胡大戶回頭,大咧咧道:“你快些挪過去一些,哪有你這般坐的?”

胡大戶看看自己地椅子好像是太靠外了,也就沒有言語。欠起身子,往前挪了挪椅子。

“哎呀,看你這墨跡勁兒,再挪挪!”癆病鬼還嫌不夠,伸手用力推了推胡大戶地椅子,嘴里道:“看你麻杆似的,占地兒倒不小。”

胡大戶最聽不得別人說他干瘦。聽癆病鬼稱他為麻杆,火氣一下冒了上來,若是以前在陽谷,怕是早就一巴掌抽過去了。不過經過武植一事,胡大戶隱忍了許多,沒說話把椅子挪了挪。冷哼一聲:“癆病鬼似的人占地兒也不小啊!”

癆病鬼本來已經喜滋滋坐好,聽得胡大戶的話大怒起身,喝罵道:“你這潑才說的什麼?”

胡大戶回頭道:“你說的什麼我就說的什麼!”

癆病鬼怒極,就想撲過來厮打,他地同伴趕緊勸住。紛紛道:“文遠兄,算了吧!”“潘大哥莫動怒!”

癆病鬼正是金蓮的叔父潘老大,雖然同是陽谷人,潘老大卻不認識胡大戶,概因胡大戶常年在外做生意,就是賣金蓮的契約也是胡夫人簽的,和西門慶不同,西門慶是從底層厮混上去地,胡大戶卻是繼承的家財。又常年在外,潘老大終日厮混在賭場心兩人可說是兩個世界的人,根本沒有交集。

潘老大雖然被封了青陽開國男。地位卻沒有一絲提高,金蓮等來北平府,又把他硬帶了來,以便隨行監督,免得他惹是非,雖然潘老大好說歹說,總算允他自己在外面買了院子,不再住進王府,但金蓮鄭重囑托,若是他敢在外面報出自己青陽開國男地身份,那從此兩人關系一刀兩斷。

潘老大無奈,雖然有了朝廷俸祿,不用再伸手和金蓮要錢,但他不糊塗,知道若沒了貴王妃照應那自己屁也不是一個,是以倒也聽話,雖然整日花天酒地,更結交了幾名臭味相同的商人,卻從來不敢說出自己的身份,只說自己祖籍大名府,有些閑錢來北平做些生意。

今日他的同伴正是平日結交的商賈,都是膽小怕事之人,見潘老大想動手打人,急忙上前相勸,潘老大心中雖然不憤,被人拉住,火氣一去,想起金蓮地話,不由得一陣泄氣,放下拳頭,悻悻回了座位,心里只在嘀咕,我這他媽的是青陽開國男還是王八開國男?

胡大戶見他回了座位,也就不為已甚,回身坐好對宋押司笑道:“咱喝茶,不用理他。”

從始至終,宋押司都沒有說話,只是看著潘老大冷笑。

胡大戶笑著問宋押司:“兄弟實在想不明白押司是怎麼把事情辦成的……”

宋押司哈哈一笑,只是那笑聲尖細刺耳,哪有半絲豪邁之意?“員外不必問了,以後有事只管找我就是,在下雖然無用,一些小事還是辦得來的……”

“噗”一聲,潘老大茶水噴的對面商人滿頭滿臉,隨即回頭看向宋押司皺眉道:“喂,你這娘娘腔說話忒也難聽,莫出來嚇人好不好!茶博士……茶博士……快些過來!”

茶博士不知道什麼事,潘老大也是這里常客,賞錢更是豐厚,茶博士聽得他召喚,還不趕忙跑來?

“潘老爺,您……”茶博士話還沒說完,潘老大已經指著宋押司道:“快些于我把這人趕出去!他這一說話,哪還叫人喝的下茶?”

茶博士嚇了一跳,抬眼去看宋押司,宋押司已經滿臉鐵青。

宋押司不用說,正是鄆城宋江,下身被龍五搗爛,陽谷孫神醫為了“保他性命”,只好連根割掉,他回了鄆城後,胡子漸漸脫落,聲音也開始尖細起來,搞得別人看他的眼神總是十分曖昧。宋江在鄆城呆不下去,正好前些日子朝廷調撥吏員進幽云,宋江賣力氣上下活動,終于進了北平府。

在北平府沒有熟人,朋友都是新結識的,雖然聽他聲音奇怪,但日子久了也就習以為常,宋江也努力忘掉自己的“斷根之痛”,而他善于鑽營,北平府官吏都是新晉,他如魚得水,混得十分不錯,也無人敢在他面前說這些不中聽地話。今日被潘老大當眾揭破他最大的傷疤,任宋江一向冷靜精明,此時也不禁血氣上湧,一張黑臉已經變成了紫色。
marchlin 發表於 2012-11-3 23:23
第四卷 燕趙自古多豪士 第068章 - 青陽開國男的故事(下)

潘老爺,您多擔待,這是本城的宋押司宋老爺,您……”茶博士誰也得罪不起,只好出言勸解,再把宋江身份報上,以為潘老大定然會賣個面子。

“狗屁押司,老子還是青……還是他媽的本城第一大戶呢!”潘老大滿不在乎的看看宋江,又開始威脅茶博士:“你要不趕他走老子以後可不來你這里喝茶了!”

茶博士陪笑道:“潘老爺,您看您這話說的……這……”(更新最快)

這時宋江緩緩站起,拉開座椅,向潘老大走來,潘老大還在那里唾液四濺的和茶博士啰嗦,忽然腦後風聲一響,在酒樓人群的驚呼聲中潘老大被宋江掄起茶壺拍在後腦,潘老大頭一暈,險些當場坐倒,宋江跳過去連踢帶打,嘴里喝罵:“癆病鬼,狗才……不知死活的東西……”

旁邊人全愣住了,尤其是那些認識宋江的,誰也想不到平日溫文爾雅,豪爽大方的宋押司會動手打人,胡大戶愣了一下,急忙上前相拉,嘴里連聲道:“押司息怒,押司息怒!”

和潘老大同行的商人也趕過來相勸,宋江踢打一會兒,怒氣稍平,一把拉起潘老大道:“潑才隨我去見官!”

潘老大被宋江拳打腳踢,頭腦眩暈,他身子瘦小,根本掙脫不開,被宋江用力一拉,身不由已的跟了出去,胡大戶看得一陣苦笑,心里也暗暗嘔舌,以後自己可要牢記,千萬莫提起宋押司嗓音的事,這可不是鬧著玩的。

潘老大的同伴面面相覷。怎麼喝個茶還喝出這種事情來,潘老大平日口氣很大,加上出手相當闊綽,隱然是這幫商人的第一號人物。眾商人呆了一下,有人驚呼道:“需趕緊知會文遠兄地家人才是!”

“是啊是啊,承名兄說得極是,咱們快去知會潘大哥家人……”

“你知道潘大哥住處?”

“啊?”眾人這一議論,竟是沒人知道潘老大府第所在,這些人或是在酒樓或是在賭場與潘老大結識,潘老大只說住在南城。卻是從未帶他們去過自己宅院,每日只是約好在哪里相聚,南城可大了,幾千戶人家去哪里尋找?

其實潘老大不是不想炫耀自己的府第。不過他雖然搬出了王府,武植還是遣了幾名侍衛隨行護持,潘老大自然不敢隨便領人回府,免得泄了底兒被金蓮怪責。

眾商人議論一陣,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只有散去,一兩名和潘老大交情好的跟了出去想看個端倪,不過跟到北平府衙前就被衙役擋在了外面。

宋江拉著潘老大進了北平府官署。左轉右轉,來到了巡使司前,巡使司乃是北平府左右軍巡使判官處理案仆的官暑,左右軍巡使判乍角兩人,分掌北平府一些小案子地審訊,宋江拉潘老大進了門,見到今日輪值的正是和自己交情最好的劉巡判,宋江心里一松。順手把潘老大扔到一邊,施禮道:“小吏見過大人!”

劉巡判正翻閱卷宗。見到宋江哈哈一笑:“宋押司不必多禮……你這是……”眼睛瞥向了地上正勉力站起身的潘老大。

宋江雖然只是小吏,卻處事干練。極會拉攏人心,平日出得點子也甚是高明,遇到疑難案件,劉巡判總會找宋江商量,宋江也確實幫了他不少忙,是以他對宋江另眼相待,很是賞識。

宋江一路行來,已然恢複了冷靜,也早醞釀好了說辭,“大人,小吏在茶樓喝茶,此人不但出言辱罵小人,在小人報上身份後更冷言冷語,甚至……甚至……”

“甚至什麼?”劉巡判的臉已經沉了下來。

“甚至影射貴王千歲……”宋江一臉惶恐的道。

劉巡判看向潘老大道:“宋押司說得可是真的?”

潘老大慢慢緩過神,晃晃腦袋,打量起四周,見到兩旁衙役,再看到宋江,才明白過來怎麼回事兒,不由得怒氣勃發,指著宋江大罵道:“你這厮竟敢打老子……”話未說完,劉巡判一拍桌子,怒喝道:“大膽!”

本來潘老大生得就不討喜,雖說人不可貌相,但是但凡世人,看人總是先從相貌看起地,劉巡判也不例外,見到潘老大的猥瑣樣子已經皺起了眉頭,更見他在自己面前,官署之上大呼小叫,劉巡判馬上就信了宋江的話。

潘老大被劉巡判嚇了一跳,抬頭見劉巡判身著官服,不屑的撇撇嘴,這一撇嘴,臉上火辣辣一陣痛楚,不由得“哎呀”一聲皺起了眉頭。

劉巡判見他越發不成體統,已經懶得再問他,對宋江道:“這厮叫什麼,是哪里人?”

宋江恭恭敬敬道:“這個小吏卻是不知。”

沒姓名籍貫無法入罪,劉巡判也只有轉頭問潘老大:“你喚作什麼?是哪里人氏?”

潘老大微一猶豫,金蓮可是叮囑過自己不許在外面招搖啊。

劉巡判皺起眉頭,擺擺手道:“把他關入大牢!等他想起來再提審!”

兩旁衙役過來拉著潘老大就往外走,潘老大聽得要把自己關入大牢,這才慌了,再不管三七二十一,大聲喊道:“你們這些潑才敢關老子?知道老子是誰嗎?他媽地老子是貴王叔父……啊……”

話沒說完,已經被旁邊衙役狠狠抽了一只掌,衙役喝罵道:“你這癆病鬼活得不耐煩了?”在衙役心中,貴王那是離自己極遠的人物,遠到不可觸摸,怎麼會相信被自己提在手里小雞兒似的人物和貴王有什麼瓜葛。

劉巡判也哈哈大笑,對宋江道:“你說得不錯,這厮果然是個瘋子,貴王千歲的叔父怎會這般模樣,再說也未聽說過貴王有什麼叔父。恩?倒是貴王妃有位叔父,不過聽說貴王妃可是一等一,天下少見的風采,又怎會有這般不堪的叔父。唉,我這想什麼呢,這不褻瀆貴王嗎?”說著搖頭苦笑。

宋江心里卻是咯噔一下,他說潘老大影射貴王不過是給人治罪時常見的伎倆,什麼影射官府影射朝廷正是尋借口定罪地不二法門。不想這癆病鬼竟然真地說自己是貴王叔父,宋江望著遠去的衙役,心中莫名的慌亂起來。

貴王府一間溫暖如春地房間內。武植坐在軟榻上,左邊依偎著玄靜,右邊懷里是七巧,武植一臉無奈。

今天是陪玄靜的日子。武植吃過晚飯就進了玄靜房中,玄靜一襲紅裙坐在白熊皮軟榻上正咬手指發呆,武植哈哈一笑,過去抱起美人,在玄靜微紅的臉上親了幾口,雖然成親有段日子了,玄靜和武植親熱時還是怎麼也放不開。

摟著玄靜說了幾句情話,手也不老實的蠕動。玄靜的身體漸漸火熱起來,就在武植准備進一步行動地時候,門“嘭”的被撞開,七巧風風火火地跑了進來,武植嚇得急忙和玄靜分開,見七巧眼睛通紅,急忙問怎麼了,七巧卻是撲進武植懷里痛哭。武植再三追問下,才說起剛剛小酣時夢到了母親。心里難受的厲害,再也睡不下了。

武植把七巧摟在懷里哄了好半天。七巧才慢慢止了哭聲,安安靜靜靠在武植懷里,一副很享受地樣子。

“相公,我和玄靜姐的腳誰地好看一點?”七巧抬起自己秀氣的小腳問武植,武植一陣尷尬,剛才嬉戲時褪去了玄靜的鞋襪,卻是被七巧看到了,不過聽七巧提起,轉頭看到玄靜踩在白絨毛上的那兩只雪白小腳,武植心頭又是一陣火熱。

玄靜也是滿臉通紅,方才只顧哄七巧了,早忘了自己衣衫不整,急忙從旁邊拿襪子穿好,

七巧卻把自己的嫩黃小襪脫下,小腳丫伸到玄靜的雪足旁邊笑道:“相公你比比看嘛!”

武植咽了口唾液,支吾道:“都好看……都好看……”七巧的腿從武植懷里伸過去,膝蓋翹起,聞著七巧身子上的清香,想起七巧長裙下那雙白生生地小腿,武植一陣口干舌燥。

七巧不滿的道:“相公不說實話,我覺得還是玄靜姐的腳好看,不過七巧的腿比玄靜姐的漂亮,玄靜姐的腿太長了!”說著伸手拉起玄靜的腳,在玄靜的驚呼聲中把她地腿拉過來放到武植懷里,笑著道:“相公你看看,七巧說得對不對?”

武植頭腦一陣眩暈,嘴也開始沒有把門的:“嘿嘿……這個腿嘛,不光是要看地,摸上一摸才分得清高下……”說著就伸出手,玄靜“呀”一聲驚呼,極快的縮回腳,結結巴巴道:“相……相公還是……還是去陪七巧吧,玄靜倦了,想……想睡了……”

武植還沒說話,七巧已經不滿地道:“玄靜姐是趕我走嗎?好……七巧走就是了……”氣嘟嘟穿鞋襪,嘴里嘟囔著,想是說玄靜姐不好什麼的。

玄靜急急道:“不……不是的……七巧你別生氣……別走啊……”

七巧不聽,氣哼哼向外走,玄靜急忙跳下軟榻,跑過去拉住,好說歹說,七巧才氣呼呼的走回來,嘴里道:“這是玄靜姐硬拉七巧的,可別說七巧是厚臉皮……”

玄靜只有笑著點頭。

兩人走到軟榻前,七巧卻沒再依偎進武植的懷里,而是笑嘻嘻擠進玄靜懷里道:“玄靜姐今天摟我睡吧,好些日子沒抱玄靜姐睡過了……”

玄靜無奈的摟著她:“那好吧,相公,你……金蓮姐……”玄靜歉意的看著武植,話雖沒說明白,卻顯然是趕武植去金蓮房里。

七巧馬上嚷嚷起來:“干嘛趕相公走?玄靜姐你不守婦道哦!”

武植和玄靜都目瞪口呆看著這位“格守婦道”的小女人,玄靜搖頭道:“你……你不是要和我睡嗎?”

七巧道:“是啊,相公抱著你,玄靜姐抱著我,嘻嘻。想想就舒服……”

玄靜驚呼道:“那……那怎麼可以?你這小丫頭莫胡說!”

七巧理直氣壯道:“怎麼不行?相公你說行不行?”說著話轉頭去問武植,玄靜也搖頭苦笑看向武植,覺得七巧真是異想天開。

武植心里已經連連點頭,不知道有多願意。真想咬牙點頭答應下來。不過看玄靜表情,也知道此事十九難成,笑對七巧道:“還是算了吧……”

七巧“哼”了一聲,扭頭不理武植,只是眼珠轉呀轉的,不知道在打什麼鬼主意。

武植干咳兩聲道:“恩,我去金蓮房里吧!”

七巧忽地從玄靜身上坐起。起身向外就走,嘴里道:“我去把金蓮姐拉來一起睡,看你們還怎麼趕相公走!”

玄靜急忙道:“七巧你別胡鬧……”說著去拉七巧,七巧輕盈跳開。笑道:“玄靜姐你攔得住我嗎?”

玄靜噌一下跳到門前,擺明不放七巧出門,七巧卻對窗戶努努嘴,笑道:“玄靜姐是在逼本王妃走窗子麼?”

武植笑著看二女鬧騰,心里巴不得七巧獲勝,嘴上卻勸道:“七巧別胡鬧……”

“噠噠”輕輕的敲門聲響起,玄靜轉身開門,金蓮走了進來。看到七巧也在這里愣了一下,疑惑的看看三人,問道:“你們這是……”

七巧嘻嘻笑著跑過去拉住金蓮地手,“金蓮姐,我正想去找你呢。”

金蓮道:“你找我做什麼?”

七巧笑眯眯正想說話,玄靜已經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偷偷擰了七巧一把:“別老瘋瘋癲癲的!”

七巧“啊”了一聲,滿臉通紅喊道:“你干嘛擰人家屁股!”說著回身去抓玄靜胸部。惡狠狠道:“玄靜姐你別怪我手下無情……”玄靜伸手格擋,腳下一退。卻不妨絆到了花盆架子,和七巧一起摔倒在地。七巧不管不顧,只是伸手去抓玄靜,二女滾落一團。

武植無奈的看著在地上翻滾地二女,這就是仁愛慈和的王妃?也太不成體統了,走過去把壓在玄靜身上的七巧攔腰抱起,金蓮也急忙過去拉起玄靜,七巧在武植懷里還是張牙舞爪的不依不饒,玄靜笑著躲在金蓮身後,看二女情形,方才七巧定然是沒有得手。

“金蓮你有事吧?看你臉色不大好!”武植忽然見金蓮臉上有些焦急的神色,想起這般晚了,若無事金蓮怎會來打擾自己和玄靜?急忙問了起來。

七巧這才注意金蓮神色,馬上安靜下來,掙紮了幾下,武植也就順勢放開了她。

“恩,是有點事,方才嬸嬸來過,說叔父失蹤幾日了,到現在還沒有蹤影……”金蓮說起叔父臉上布滿憂色。

“啊?失蹤幾日?那侍衛為何沒來稟告?”武植微帶怒氣。

“是嬸母沒讓他們來報,因為以前叔父住王府時也曾幾日不回家,嬸母以為叔父又在外面玩耍呢,誰知道到現在也不見回來,嬸母這才急了……”

“幾日了?你先別急,和我慢慢說。”武植說著話拉金蓮在軟榻上坐好。

“大概七八日了,那天一大早叔父出門說是去和朋友吃酒,就再沒回來過……”金蓮歎口氣,接過玄靜遞上的清茶,慢慢嘖了一口。

“沒去問過叔父的朋友麼?”七巧在旁邊插嘴。

金蓮搖搖頭:“嬸母也不知道他地朋友是誰?從來沒見過……”

武植微微點頭,心思急轉,首先最壞的可能就是有人知道潘老大和自己的關系,綁架他來威脅自己,當然這個可能不大,敢綁架潘老大威脅自己的也就是遼人和金人,但他們若能知道自己和潘老大地關系那可就太神通廣大了,自己怎麼也不會信。

第二種可能潘老大在外面玩耍的上癮,樂不思蜀,但可能也不大,他可是被金蓮管的死死的,沒那般大膽子七八日不回家。

第三種可能得罪了什麼人糊里糊塗冤死?

呸呸呸,不想了,武植揉揉太陽穴,想了一下道:“我去找人給叔父繪影。馬上發到衙門全城搜尋,若是三日內找不到就把公文發到幽云各州……恩,不能表明他的身份……”,若是潘老大被什麼人挾持的話,被他的對頭知道了他是貴王妃叔父。青陽開國男地身份,也只有殺之一途了。當然武植這些猜測是不會和金蓮講地。

金蓮點頭,自然什麼都聽相公的,武植轉頭對玄靜和七巧道:“我今晚陪金蓮,你們倆莫胡鬧了!”

二女乖巧的點頭,武植拉起金蓮走去,金蓮給了玄靜一個歉意地眼神。玄靜笑著點點頭,二人出門後,七巧走到軟榻旁坐下,盤起雙腿。手托著腮呆呆出神,玄靜奇道:“你怎麼了?”

七巧皺著眉頭,似乎思索什麼,嘴里道:“我在想這個案子,怎麼幫相公把案子查個明白,為相公分憂……玄靜姐你也想想嘛……”

玄靜無語,知道七巧的“捕快癮”又發作了,當初能遇到相公可不正是七巧為了辦什麼案子?想起初遇相公。他狼狽的摔在自己身上,當時自己真恨不得一劍殺了他,可是現在呢,自己卻是任君采摘,玄靜臉上火熱,嘴角卻泛起一絲溫柔的笑意,二女都在癡癡出神,房中一片平靜……

宋江這幾日都沒有睡好。半夜老是從噩夢中驚醒,耳中總在回響著潘老大的話“我是貴王叔父”。這幾日他也不是沒想查明潘老大身份,但他位卑職低。和貴王府差著十萬八千里呢,又哪里有絲毫辦法去打探貴王府地事?潘老大那里他不想或者隱隱有一絲不敢去見,這幾日也只有自己心里胡思亂想,卻不敢和別人提起。

這日深夜,正輪到宋江當值,心不在焉的整理著文書,腦子里卻全是潘老大的身影,思來想去,實在不成就再去見見他,一定要把他的身份弄明白!心思一定,手腳也麻利起來,快速地把文書分類歸納,快些整理好文書也好去大牢問個清楚明白。

“宋押司,宋押司!”劉巡判匆匆推開屋門走入,一臉惶急,看得宋江心中一沉。

“不好啦!不好啦!”劉巡判了文書房就大喊大叫,旁邊整理文案的還有幾個文書孔目之類地小吏,都睜大眼睛驚奇的看著劉巡判,劉大人平日可是威嚴的很,今天怎麼這般失態,在人前大呼小叫。

劉巡判這時也看到了兩旁的小吏,揮揮手道:“退下退下,我有機密事和宋押司講!”

小吏慌忙告退,宋江心里七上八下,小心的道:“大人可是為那……為那癆病鬼“”,

“閉嘴!”劉巡判臉色鐵有,再無平日和宋江的親密,手指宋江,“你……你可是害死我了!唉……”

宋江如墜冰窟,呆呆道:“伽,“他真是貴……貴王叔父?”

劉巡判更是氣惱:“你早知道啦?為何不早說,你……你氣死我了你!”真想上去暴打宋江一頓,卻終究忍了下來。

宋江長歎一聲,萬念俱灰,癱坐在椅子上:“那貴王什麼時候治咱們的罪?”

“什麼咱們的罪?宋押司你莫胡說!這事兒可是你辦下地,我最多是失察而已……”劉巡判聽得宋江說話,馬上和宋江撇清干系。

宋江苦笑一聲,點頭道:“不錯,大人但請放心,所有罪責小人一力承擔。”

劉巡判這才面色稍和,不過嘴里還是說道:“恩,本來就是你一人的事兒,難道還要拉我下水麼?不過你放心,本官會替你打點的,只要貴王不放你充軍,在這北平府大牢的話本官可保你不受委屈!”

宋江苦笑點頭,劉巡判見他這幅樣子,心中微有不忍,想了一下道:“你也莫太氣苦,事情或許尚有轉機!”

宋江眼睛一亮:“還有轉機?”

劉巡判把手中的一卷紙遞給宋江,說道:“你看看這個。”

宋江接過展開,是一副圖畫,畫上人猥瑣無比,正是潘老大的翻版,宋江疑惑的道:“這是?”

“這是鄭通判剛剛傳下來的,吩咐滿城搜尋此人,不過可沒說他地身份,我一見這不正是你關入大牢的人麼?當下動了心思,好不容易打探出來,原來是貴王府傳出地圖畫,這還是我偷聽鄭通判和王府侍衛說話才知道的。”

宋江聽得劉巡判說“是你關入大牢地人”,心中又是苦笑,自己有這個權力嗎?

“深更半夜把鄭通判叫起來找人,你說這人是誰?”劉巡判一字一字道。

宋江歎口氣道:“定是和貴王千歲關系親密之人了!”

劉巡判道:“不錯,現在想來,這……這位官人定是貴王妃叔父,青陽開國男潘爵爺了。”

宋江點頭,忽然眼前一亮:“聽大人的話,貴王府圖畫下來不久,咱們若是早些把潘爵爺放掉,再請他老人家保密的話,此事或許尚有余地!”

劉巡判道:“不錯,這就是我說的轉機!”

宋江知道,劉巡判方才本是打算自己去尋潘老大賠罪,恐怕本是想把什麼事都推在自己身上,到時候還不知道怎麼折磨自己給潘老大出氣呢。也幸好自己應答得體,顯得義氣深重,劉巡判這才心一軟,也給了自己一條活路。

宋江站起身對劉巡判深施一禮,誠摯的道:“大人救命之恩,小人牢記在心!以後小人的命就是大人的!”

劉巡判點點頭:“恩,那咱們就別磨蹭了,快些去尋潘爵爺,唉,也不知道他老人家肯不肯罷休!”說著斜眼看了宋江幾眼。

宋江會意,正色道:“大人放心,小人就是性命不要,也要爵爺他出了這口氣,定不會令大人作難!”

劉巡判見他果然玲瓏剔透,喜道:“如此甚好,事情也沒這般嚴重,走吧!”說著當先走出,宋江咬了咬牙,跟在了後面。

北平府牢房中,潘老大看著面前散發著酸臭的飯菜發呆,他這些日子大魚大肉的習慣了,哪吃得下這個,看了看牢門外來回走動的獄卒,摸摸青腫的臉,歎了口氣,剛來的那兩日潘老大忍耐不下,報出自己身份,卻被獄卒一陣痛毆,他在市井厮混多年,自然知道光棍不知眼前虧的道理,從此絕口不提自己的身份,心里卻把那娘娘腔恨到了骨子里,媽的,看老子出去怎麼收拾你!潘老大恨恨的想著。

金蓮啊!你咋還不來救你叔父啊!抬腳把眼前飯菜踢飛,潘老大欲哭無淚。

“劉大人,您怎麼來了!”獄卒殷勤的招呼聲中,劉巡判進了大牢,用袖子捂住鼻子,掃視了一圈牢房,“前幾日我送進來的犯人呢?”

“啊?前幾日?你說那癆病鬼啊?在這邊呢,您跟我來……”,獄卒賠著笑領劉巡判和宋江向關押潘老大的牢房走來。
marchlin 發表於 2012-11-3 23:24
第四卷 燕趙自古多豪士 第069章 - 命運多厄的押司

劉巡判和宋江剛剛進入牢房,旁邊的獄卒還在賠笑問著:“大人怎會想起來看這瘋子……”話語嘎然而止,獄卒眼睛瞪得和雞蛋似的看著宋江,而宋江已經直挺挺跪在潘老大面前,俯首磕地,屁股高高翹起,那卑微的姿勢看得劉巡判都好一陣皺眉。

“爵爺,小人有眼無珠,冒犯您老人家,給您磕頭賠罪了!”宋江說著“嘭嘭”的磕起頭來。

潘老大猛地站了起來,一腳踹向宋江:“他媽的,現在知道老子是誰了?”宋江躲也不躲,生受了潘老大這一腳,也不拍身上塵土,沒事兒人似的繼續磕頭:“爵爺息怒……”

潘老大踢了幾腳,也覺得沒什麼意思,眼睛看向了劉巡判,劉巡判心里一突,不管怎麼說他也是朝廷命官,可做不出宋江的那種舉動,若是被潘老大在眾獄卒面前踢上幾腳,自己以後還有什麼威嚴?

“爵爺,您受苦了,來……咱們出去談……”劉巡判思前想後,踢就踢吧,不過要尋個無人僻靜之處再請爵爺下腳。

潘老大冷笑幾聲,慢條斯理的坐回了干草中,搖搖頭道:“出去?老子為什麼要出去?這里有吃有喝,比老爺的男爵府還要快活上幾分,嘿嘿,只是有些想我家婆娘,兩位不如去我府里把咱家婆娘也接來吧,啊,還有啊,貴王妃娘娘每日都要和我家婆娘聊天的,一日不見心里就煩悶,兩位再把王妃娘娘也叫進來吧,呀呀呀,忘了忘了,王爺他老人家可是和王妃如膠似漆,一刻也分不開,兩位何不把貴王他老人家也請來?”

潘老大的每說一句。劉巡判和宋江的臉就白上一分,到得最後,兩人臉上冷汗簌簌落下,劉巡判腿一軟,身不由己的跪了下去。

旁邊獄卒嚇得急忙跑出去。看也不敢再朝這邊看一眼,雖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卻也知道這些事還是少知道為妙,再想起自己曾打罵過潘老大,獄卒心一橫,急急和同伴說了幾句,飛奔出大牢,至于他如何回家商議,如何舉家逃離北平府不必細說。

潘老大冷眼看著跪在自己面前的兩人,心里簡直爽翻天,自己這號往日被人呼來喝去。就是貧苦人家也看不上眼的濫賭鬼也有今天?跪在自己面前的可是朝廷命官,官府干吏,這可是自己以前正眼也不敢看地人物,現在卻如同老鼠見了貓,匍匐在自己面前。

“說起來?你們怎麼又信了我的話?”潘老大有些苛怪的問道。

“爵爺數日未回府,王爺憂心如焚,發下影像尋找爵爺,小人們這才知道您的真身。”宋江頭也不抬,畢恭畢敬的說道。

劉巡判方才禁不住嚇,跪在了潘老大面前。現在可有些抹不開面子了,想站起來又不敢,只有低頭不語。

“哦,原來是這樣,那你們這急火火地跑來見我又為什麼?直接把我的罪名上報給我家侄兒不就成了?”潘老大現在心下篤定,也把二人心思猜個八九不離十,越發大模大樣起來。

聽得潘老大說起“我侄兒”,劉巡判和宋江都是一愣,轉眼才明白過來口這厮說地是貴王,兩人苦笑著對視一眼,宋江道:“小人們瞎了眼得罪爵爺,自知罪孽深重,只不過素聞爵爺寬厚仁慈。是以來求爵橋開恩,放小人一條生路。”

潘老大小眼睛轉了幾轉,點頭道:“恩,老子確實好說話,既然話說到這兒了,那就說說吧,你們要出多少血?”

宋江和劉巡判大喜,宋江急急道:“小人有千貫家財,願意孝敬給爵爺。”

劉巡判遲疑了一下道:“下官可拿出三千貫為爵爺買些湯藥賠罪……”

潘老大“嗤”的冷笑一聲:“你們覺得老子好糊弄?打發叫花子嗎?”說著指了指宋江:“尤其是你,打得老子挺狠哪?千貫家財?老子的一根汗毛你也買不到!”

宋江道:“是……是,小人明白,只是小人月俸只有幾貫錢,又哪里拿得出多少銀錢?就是孝敬爵爺的這一千貫小人還要變賣家財呢……”宋江說的是實話,他祖上雖是富戶,這些年也被他折騰的差不多了,雖說他並不靠月俸過活,但他出手闊綽,每月收的例錢也就勉強夠他花銷,卻是積攢不下。


潘老大冷笑道:“你們那些貓膩兒老子又不是不知道,我也不為難你,這樣吧,那日在茶樓聽得你們談論什麼酒樓,我最近正想經營些生意……”

“爵爺,那酒樓不是小人的啊,小人只是中人!”宋江可有些發懵,潘爵爺的胃口也太大了吧。

潘老大小眼睛盯著宋江看了好一會兒,點點頭道:“既然你不願意那就算了吧!”說著扭過了頭,不再理兩人,嘴里歎口氣:“還真有些想我家婆娘了……”

劉巡判瞪了宋江一眼,用手捅捅宋江,宋江歎口氣,罷了罷了,也只有跟胡大戶打商量了,以後再慢慢把錢還給胡大戶。

“爵爺莫惱,小人願把酒樓相送……”,宋江說話地同時也把帳算了一下,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按現在自己每月落下的錢財,省吃儉用下,要十幾年才能把酒樓的錢還清,宋江眼前一黑,險些暈過去。

潘老大“哼”了一聲:“算你識趣!”說著話把頭轉向了劉巡判,劉巡判心里這個忐忑啊,三千貫可是自己的近半積蓄,自己還指望多積攢些錢財上下打點,期盼有朝一日也能差遣州府官長呢。

潘老大看了劉巡判半晌,忽然笑道:“大人快些起來,要說呢我最愛結交朋友,大人的三千貫就免了吧……”

劉巡判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抬頭看,潘老大正笑呵呵過來扶自己,一刹那,潘老大猥瑣的笑容在劉巡判眼里是那般可愛。順勢站起來,很有些誠惶誠恐:“這……下官……”

潘老大笑道:“以後還要大人多多照顧才是!”

“一定一定!”劉巡判連連點頭。

潘老大卻是想起了出牢以後,自己青陽開國男的身份怕是又該自動作廢了,而能結交上官府的官員以後也好在城里耀武揚威。

“走吧!”潘老大用腳踢了踢還跪在那里的宋江,宋江這才回過神。歎口氣起身,跟在爵爺和巡判身後出了牢房。

胡大戶雖不願意。但宋江巧舌如簧,威逼利誘,胡大戶也只有把自己剛剛盤下地酒樓作價一千五百貫轉給了宋江,宋江寫了欠條,每月還胡大戶十貫,直到還清為止,胡大戶回家被胡夫人如何數落責罵不得為外人知。

卻說潘老大出牢後,第一件事就是去王府見了金蓮,編了謊話胡說一通。金蓮重重說了他幾句,也就急忙派人送他回府去見嬸母,此事就這樣不了了之。

而以後地日子,潘老大狐朋狗友的隊列中多出了一名黑胖漢子,若不是潘老大說起,誰也不相信這名對潘老大恭敬到極處的漢子會是北平府衙門的押司官,眾人再看潘老大,都覺得有些莫測高深起來。

宋江日子雖然過的緊巴,精神卻時時處于了亢奮中,不為別地。在他死命巴結下,潘老大漸漸對他轉變了印象,像潘老大這種市井小人又哪是宋江的對手,多日地迷魂湯下來,潘老大覺得宋江此人倒也是個玲瓏人物,何況朋友在旁,有名押司官為自己端茶倒水,面上也大大有光不是?是以每日喝茶吃酒也喜歡叫上宋江,宋江又喜又愁。喜地是自己靠上了青陽開國男這棵大樹,愁的是如此一來,每日花銷都要自己掏錢,這日子可真的要窮得過不下去了。

這日中午,和往常一樣。宋江從簽押房出來,就急急奔向南城的潘家酒樓,潘爵爺幾人可等著呢,一路小跑進了酒樓,“嘭”一聲,跑得急了,正和里面往外走的人撞了個對頭,宋江蹬蹬退了幾步,就見面前一華服青年正捂著鼻子,怒目看著自己,宋江個頭矮,腦門正好撞在人家地鼻子上,看得出撞得極重,青年捂著鼻子罵道:“你這厮趕著去投胎嗎?”

宋江知道是自己不對,微微抱拳道:“在下莽撞了!”

華服青年見他有禮,正准備說幾句客氣話,忽然聽到宋江的嗓音,冷不防下,不由得皺眉退了幾步,嘴里嘀咕一句:“怎麼是個娘娘腔?”

聲音雖小,宋江卻聽得清楚,怒火騰一下燒起,這些日子巴結上潘老大雖是喜事,但拮據的日子也令他十分壓抑,華服青年地話如同點著了火藥桶,宋江一巴掌就向青年抽去:“潑才找死……”

華服清年冷笑一聲,極快的抓住了宋江的手腕,飛起一腳,正中宋江胸口,宋江慘叫一聲,飛出了酒樓,華服青年拍拍自己衣襟,冷笑道:“娘娘腔也敢和我河北第二動手動腳!”說著話出了酒樓。

宋江從地上爬起,氣急敗壞道:“小子,你有種別走!”

華服青年站定道:“好啊,你去叫人,本少爺好久未動手,正有些手癢!”

宋江冷哼一聲,匆匆進接,跑到樓上雅閣,潘老大等人正等著宋江結賬呢,聽得宋江被人欺負,潘老大猛地站起來:“我去看看!”

宋江大喜,心里盼那青年最好不長眼,把潘爵爺也毆打一頓,到時管他有什麼靠山後台,還不是給潘爵爺送菜?

潘老大一群人匆匆出了酒樓,華服青年正冷笑著站在酒樓門口,見到潘老大臉色一變,正緊握的雙拳也緩緩放下。

潘老大打量了青年幾眼,問宋江道:“就是他打了你?”

宋江連連點頭:“正是正是!這厮凶蠻的緊,要不要小人去衙門叫人?”

潘老大“呸”一聲,吐了宋江滿臉口水,又順手給了宋江一耳光嘴里罵道:“去衙門叫人?媽的你眼睛瞎了?云麾將軍的弟弟你也敢得罪?你去衙門叫人?那人家去禁軍叫人你受得住麼?不開眼的東西!”說著又是一腳,把宋江踢了個趔趄。

華服青年見到這情景,微有不安的臉色才和緩下來,過來道:“爵……啊潘老爺一向可好?”見潘老大對他使眼色。急忙換了稱呼。

潘老大笑道:“好好,你也好吧!”華服青年正是扈成,前數日隨爹爹來看妹妹,妹妹的將軍府富麗堂皇,尤其是府里侍從也都稱呼自己為將軍。扈成大樂,也就沒有隨父親回扈家莊。而是住了下來。

他和潘老大有過恩怨,自從知道武植乃是貴王後,當然也知道了當日自己毆打之人乃是王妃叔父,猛然見了潘老大,扈成心里一沉,就怕潘老大借機尋事報複,見潘老大態度親熱,才微微放心。

潘老大又哪是氣量寬宏之人?對扈成這般親熱實在是平日聽婆娘念叨過,河北軍中有位巾幗將軍。金蓮地話里似乎早晚會被貴王娶過門,那巾幗將軍地哥哥正是在大名府令自己吃了好大苦頭的青年。

潘老大知道自己這個叔父在金蓮心里沒什麼地位,又哪里會得罪准貴王妃的哥哥?何況不說貴王妃這一層,若沒有金蓮撐腰,就是云麾將軍這三品武官也不是自己輕易得罪得起的。

扈成和潘老大親熱招呼,然後潘老大拉過宋江為二人介紹,宋江這才知道對面之人就是河北軍中聲勢正隆的云麾將軍扈三妹之兄長,慌忙見禮賠罪,眾人這才進酒樓吃酒。

宋江又結識一位顯貴,那還不著力巴結?扈成又是個耳根軟地人。宋江可比當初的扈全高明百倍,不幾日,扈成就與宋江打得火熱,開始稱兄道弟。連帶著在潘老大心中,宋江地地位也與日俱增,再不是當初呼來喝去地小吏。

這一日,宋江,扈成,潘老大三人吃過酒。溜溜達達向茶樓走去,宋江走在最前引路,想起這些日子的際遇,真的是百感交集,從知道自己得罪的乃是清陽開國男的戰戰兢兢。到每日挖空心思地巴結討好,再到如今終于功德圓滿,和兩人結成了好友,回思前塵,真的是恍如隔

回頭看看身後說笑的兩人,他們一位是青陽開國男,貴王妃地叔父,一位是奉議郎,云麾將軍的兄長,都是跺跺腳北平府就晃三晃的權貴人物,兩人如今都和自己稱兄道弟,看著兩人,宋江不由得一陣志得意滿,自己,終于漸漸融入了貴族的圈子。

陽谷?我會回去的,宋江眼望南方,下體忽然又隱隱作痛。

恩?那是誰?宋江的眼神忽然凝滯,定定的看著南面街道上拐過來的一男一女,男子,紫袍玉帶,威風內斂,女子,淺綠長裙,嫵媚動人,宋江呆呆看著綠裙女子,她,不正是自己的小妾閻婆惜嗎?

如今的她淺笑顰顰,更見迷人,一臉幸福地跟在紫袍男人身邊,正開心的說著什麼,她在自己身邊時,什麼時候露出過這種發自內心的歡笑?

宋江妒火熊熊燃燒,轉頭大聲道:“潘大哥!扈兄弟!你們隨我來!”喊完大步向閻婆惜走去,眼睛更是直直盯著紫袍男子,這,就是你的姘頭嗎?任他在陽谷手眼通天,在這北平府我卻要把他變作腳下的泥土,讓你知道知道,到底誰才是你的主宰!眨眼工夫,宋江心里已經閃過無數如何折磨紫袍男子的惡毒念頭。

“婆惜,好久不見了!”走到二人身邊,宋江反而冷靜下來,笑著和閻婆惜招呼。

閻婆惜猛然看見宋江,臉刷一下白了,抬頭看看紫袍男子,似乎有些慌亂,急急解釋道:“老爺,他……他就是宋江,妾身……妾身可再不認識別的男子了……”

紫袍男子微微一笑:“我還信不過你嗎?”

閻婆惜馬上松了口氣,甜笑道:“謝謝老爺!”

宋江鼻子差點沒氣歪,閻婆惜見到自己確實如自己所想驚慌失措,只是她卻不是懼怕自己,反而是擔心她的姘頭起什麼疑心,只管去哄姘頭,反而把自己撇到一邊,置若罔聞。你。你還當是在陽谷麼?

“婆惜!這人是誰?”宋江沉臉問道。

“滾開!”閻婆惜冷冷看了宋江幾眼,宋江簡直不敢相信自己地耳朵,睜大眼睛道:“你……你說什麼?”

閻婆惜正待再說,紫袍男子笑笑道:“婆媳你是想保他性命麼?”

閻婆惜臉色一下蒼白,忽然向紫袍男子跪了下去。嘴里道:“婆惜不敢……婆惜不敢……”

紫袍男子笑笑道:“那就退到一旁,莫惹我生氣。”閻婆惜不敢多說。乖乖的退到了紫袍人身後,再也不看宋江一眼。

宋江看著兩人,真的快要瘋掉了,這姘頭好大的架子,好大的口氣,什麼?閻婆惜叫自己滾開是為保我性命?我他媽地今天看看誰要誰地命?

“你知道我是誰嗎?”宋江看著紫袍男子,今天一定要在婆惜面前讓這男子磕頭求饒,讓她知道知道,我宋江到底是什麼角色。然後再把這對奸夫淫婦碎尸萬段以消心頭之恨。

紫袍男子笑著搖頭。

宋江哼了一聲,轉頭對身後的扈成和潘老大喊道:“潘大哥,扈兄弟你們過來,我給你們介紹個朋友!”

潘老大和扈成臉色怪異的走過來,眼睛看著紫袍男子,似乎想跑掉,卻又不敢。

“來,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青陽開國男潘爵爺,不說你肯定不知道。潘爵爺正是貴王千歲的叔父!這是奉議郎扈將軍,就是當今聖上欽點,貴王旗下云麾將軍的兄長!”宋江邊說邊得意地看了閻婆惜一眼,卻見閻婆惜還是一副充耳不聞的樣子,大眼睛眨呀眨地,只是望著紫袍男子神情。宋江不由得一陣泄氣。

紫袍男子笑道:“好了,朋友也介紹完了,讓路吧!”

宋江一愣,怎麼他是這種反應?“你又是誰?總該告訴我知道吧。還有我小妾閻婆惜如何到了你的手上?”宋江大聲質問。

紫袍男子歎口氣,也不知道嘴里嘀咕了幾句什麼,這時從旁邊走過來幾名彪悍大漢,直直朝宋江走去,宋江一愣神兒。已經知道這是他的打手,極快的退了幾步,正退到扈成和潘老大身邊,嘴里大聲對紫袍男子喊道:“有本事你就動手,我三兄弟怕過誰來?”還就不信你敢動手毆打貴王的叔父和云麾將軍的兄長。

話音未落,扈成和潘老大已經見了鬼似的掙脫他的手,同時叫道:“誰是你兄弟?”

宋江正自發暈,卻見紫袍男子拉起閻婆惜徑自走去,那些漢子見宋江跑開,也不來追,分散在紫袍男子身邊隨行。

宋江轉頭看向扈成和潘老大,卻見兩人看自己的眼神十分怪異,宋江急急道:“潘大哥,扈兄弟,你們這是怎麼了?兄弟可是被人欺負到頭上了!”

潘老大苦笑道:“宋兄弟?你方才所說那女子是你小妾可是真地?”

宋江咬牙道:“那怎會有假?”

潘老大點點頭,拍拍宋江肩膀道:“保重吧!“說著轉身就走,宋江一愣,旁邊的扈成一句話不說,轉頭跟在潘老大身後離去。

宋江跟在後面叫了幾聲,兩人理也不理,走得越發快了,轉眼不見蹤影。

宋江愣愣的看著二人離去的方向,頭腦漸漸清醒過來,冷風吹來,他不由得打了個寒噤,眼睛猛地向貴王府方向看去。

又呆了一會兒,宋江看看四周,似乎沒人注意自己,急忙向自己北城的宅子走去,走了幾步,忽地停下腳步,抬眼見到附近正有一家車馬行,小跑進去,拿出全身錢財雇了輛馬車,吩咐馬夫出城只管向南走後,就躲進了車廂中再不露面。

馬車出了北平府,向南一直馳出百多里,當馬夫實在忍耐不住,掀開車簾詢問該走哪條路時才猛地發現,車廂里的黑胖子身子斷為兩截,鮮血染滿了車廂,車夫驚呼一聲,暈了過去。
marchlin 發表於 2012-11-3 23:24
第四卷 燕趙自古多豪士 第070章 - 千葉子

王府後院有一處院落,喚作翠云閣,乃是幾女歡聚閑聊的場所,翠云閣還是耶律淳魏王府時起的名字,從翠云閣北窗望去,是一片竹林,若是春夏時節,北院翠綠晶瑩,猶如一片綠云,金蓮覺得名字倒也貼切,也就沿襲了下來。

這日一大早,潘老大就匆匆來了王府求見金蓮,層層接引後,由宮娥領他來了翠云閣,七巧幾女笑著和潘老大打了招呼離去,留下潘老大和金蓮敘話。

潘老大畢恭畢敬向金蓮行禮,跪倒磕頭:“見過王妃娘娘!”

金蓮無奈的看著叔父,這個叔父,以前還沒這麼多講究,可是自從被封爵以後,就變得尤其注重禮儀,更把朝廷禮法背得滾瓜爛熟,武植常常笑言該把他送入禮部做官才好。

“起來吧,和您說多少次了,在家里不興這套!”

“王妃娘娘那是體諒家人……”

“好了好了,您說說有什麼事吧。”金蓮打斷了他的啰嗦。

“好,娘娘……”

金蓮放下手中的白玉茶杯,說道:“叔叔還是叫我金蓮吧,您再這個樣子也不必和侄女說話了,還是叫嬸母來與我說話好了。”

潘老大賠笑道:“是……是,金……王妃娘娘,聽說王爺千歲他要娶平妃了?”

金蓮點點頭:“恩,迎親地隊伍走了半個多月了。不過路途遙遠,估計再有個把月才能回來吧。您問這個做什麼?”

潘老大歎口氣。嘀咕道:“怎麼好端端冒出個平妃呢?真是的……”

金蓮微微皺了皺眉,說道:“叔父就是來和我說這事兒地?”

潘老大急忙搖頭笑道:“不是不是,我是想啊,王爺成婚之日府里定然要在外面包些酒樓宴請賓朋,嘿嘿,畢竟能進王府吃酒的也就那麼幾位……”看了看金蓮神色,小心的道:“王妃您不知道,我最近可是痛改前非了。前些日子典下了一座酒樓,想正正當當做些生意,嬸母沒和您說嗎?”

金蓮笑笑:“說了,侄女也很為您高興呢,原來叔父是和侄女來談生意的。”

潘老大干笑道:“瞧您說的,什麼生意不生意的?這不是為王爺分憂嗎?”

金蓮笑道:“就這點兒事嘛?那侄女就能做主。”

潘老大琢磨了一下又道:“能不能……能不能。在外面尋酒樓的事就……就交給我?……啊,王妃請放心,我定把事情辦的利索漂亮,不會丟了您地臉……”

金蓮看了潘老大幾眼,琢磨了一會兒道:“恩,我知道了,回頭問問相公的意思。”

潘老大一聽就知道這事兒成了,這種芝麻綠豆的小事貴王哪里會管?當下訕笑著告退,金蓮起身相送。潘老大忙不迭的阻止,金蓮也只有留步,看著潘老大離去的背影,金蓮無奈的搖搖頭。

潘老大出了翠云閣,由宮娥領著出了後院,後院門處又有侍衛引領,穿過幾個院落,出了府門後潘老大才出了口長氣,伸手抹去額頭地汗水,看了看府門上金字燦燦的牌匾。潘老大歎口氣,每次進王府。他都似乎被什麼東西壓得透不過氣來,這不?寒冬的日子。卻憋出了一身汗,唉,那敗家婆娘就是不願意來幫自己說話,要不然也不用來遭這罪!

“叔父怎麼在家門口歎氣?有什麼煩心事嗎?”

潘老大身子一僵,極快的轉頭,武植正含笑看著他,手里拉著個粉雕玉琢般的漂亮小女孩,小女孩也睜著大眼睛好奇的看著自己。

“貴王千歲,小人給您磕頭!”潘老大作勢欲跪,已經被武植順手拉住,笑道:“叔父不可如此!”

潘老大訕笑幾聲:“貴王,您這是?”

武植無奈的晃晃和千葉子緊握的手:“小丫頭纏著我陪她去玩……,

潘老大對千葉子嘿嘿干笑道:“千葉子越來越漂亮啦!”

千葉子開心的笑道:“謝謝大叔!”

武植道:“叔父有事?”

潘老大忙道:“沒事沒事,您忙您忙……”,

武植笑著點點頭,低頭對千葉子道:“走吧!去給你買糖!”千葉子使勁點點頭,拉著武植的手向南東走去,嘴里叫著:“好啊好啊,我最喜歡吃李老路家的最大個兒的那種,大哥,咱們快趙,“他賣的可快啦!晚啦可買不到……”


潘老大看著和千葉子說笑離去的武植,半晌後狂跳的心才慢慢平靜下來,他現在才知道這個“侄兒”有多可怕,宋押司,怎麼說也是朝廷吏員吧,可就這樣被人切成了兩半,尸體運回北平府後不久案子就告破,據說是什麼綽號“矮腳虎”的江洋大盜做的,已經被判了斬刑,不過潘老大心里清楚明白,這都是自己“侄兒”的手筆,再看他和千葉子其樂融融,一付和藹大哥哥地神色,潘老大心里一冷,急急的掉頭就走。

武植被千葉子緊緊拉著手,看小家伙兒勉力拉著自己前行,額頭似乎有些冒汗,無奈也只有加快腳步,跟上小家伙兒地節拍,免得被七巧見到又說自己欺負千葉子。

說起來也很無奈,自從“生魚片”事件後,千葉子對自己這個大哥似乎越來越依戀,每日都愛纏著自己,尤其是自己給金蓮幾女講故事時,千葉子聽得最是入神,也最愛磨自己給她講故事,今天一大早,千葉子就在書齋“抓”到了自己。武植實在有些頭疼,盤算了下。哄著千葉子帶她去玩,逛一個時辰地街可比講一個時辰故事舒服地多了。

“千葉子,慢點走吧……”,武植拉拉千葉子地小手。

“不成啊,他的糖賣的挺快的,晚了就買不到啦,千葉子最喜歡吃他做的糖了,比父親大人買給千葉子的還……”,千葉子本來唧唧喳喳的聲音忽然停頓,腳步也慢了下來。

“千葉子想父親了?”武植停下腳步。拉過千葉子,小家伙兒低著頭不說話。

武植歎口氣,日本的消息早傳了回來,源家大敗,千葉子地父親戰死,如今的千葉子可真的成了孤兒了。

“大哥。你為什麼不送千葉子回家?”千葉子抬起頭,看著武植。

武植默默看著她,不知道該不該和她說實話。

“恩,是這樣的,最近海上風浪好大,商人都不敢出海了,等明年一定送你回家!”見千葉子眼睛眨也不眨的盯著自己,也只有胡亂編個理由了,能拖一天是一天吧。武植心里無奈的想。

千葉子“哦”了一聲。歪著小腦袋想了想,忽然歎了口氣。

千葉子以前想家地時候都是金蓮和玄靜勸慰的,就是七巧去“欺負“她也有些效果,武植又哪會哄小孩子,只有拉著千葉子的手默默走著。

“呀,好漂亮的小姑娘!”旁邊忽然跑過來一位豔服妖嬈女子,濃濃的脂粉香味直沖進武植鼻子里,妖嬈女子蹲在千葉子面前,用手撫摸千葉子的額頭,眼睛卻瞟向武植。眼里的挑逗意味十足。

武植愣了一下,抬頭才見旁邊一座樓宇彩帶飄飄。樓里不時傳出鶯聲燕語,原來是一處青樓。千葉子笑道:“姐姐你好香啊!”

妖嬈女子媚笑道:“那當然啦,小妹妹想不想去和姐姐玩?”

武植皺了下眉頭,拉了一下千葉子道:“李老路……”三字剛出口,千葉子驚叫一聲:“大哥快走!要不買不到啦!”

武植被千葉子拉著手急行,妖嬈女子“撲哧”一笑,對著武植的背影喊道:“官人……奴家叫小玉!……”

穿過幾條街,前面就是李老路的糖店,千葉子已經氣喘籲籲,武植見她跑得小臉通紅,好笑地說道:“改日把那家伙抓回王府,天天給你做糖吃!”

千葉子彎著小腰大。喘氣,搖了搖小腦袋:“那……那樣……糖就……就不好吃了……”

武植愕然,這小家伙說的話倒也在理。

“千葉子你懂得挺多的嘛?”武植笑著幫她拍了拍後背。

千葉子慢慢緩了過來,拉著武植的手向糖店走去,嘴里說道:“以前千葉子喜歡吃一郎大叔的拉面,也是每天跑著去吃,還經常吃不到,後來父親大人把一郎大叔帶回了府,可是千葉子吃了幾次就不想吃啦,所以千葉子知道啦,強迫大叔他會故意做的難吃的,千葉子沒和爹爹說,要是爹爹生氣會殺了一郎大叔的……”

武植聽得失笑,孩童就是孩童,唉……

進了糖店,千葉子馬上松開武植的手,朝南面的櫃台跑去,南面櫃台處圍了一圈人,七八個大人,手里都牽著孩童,沒等千葉子擠過去,人群一片歎息“又沒了?”“怎麼不多做一些?”

千葉子停下腳步,委委屈屈地回頭看向武植。

武植笑著走過去:“沒了就沒了吧,明日再來買!”

千葉子撅著嘴點點頭,跟在武植身後向外走。

“少爺,少爺您干嘛去?”隨著女子的驚呼聲,一名白白胖胖地小男孩跑到了千葉子身邊,把手里的紙袋遞給千葉子,“你想吃嗎?送給你啊!”小胖子身後跟著跑來了一位侍女打扮地綠裙女孩,看到少爺舉動,不由得搖頭苦笑。

武植愕然的看著這名也就十一二歲的小胖子,這般小就知道討女孩子歡心?

千葉子眼睛一亮,想伸手去接,猶豫半天,把手放了下來,搖搖頭道:“我不要!”

“給你吧。我家錢多著呢,有買下這家糖水鋪子那麼多地錢呢!”小胖子把紙袋向千葉子手里硬塞過來。

千葉子把手縮到身後。哼了一聲道:“我大哥買得下一百間糖水鋪子!”

武植好笑的看著倆小孩兒,對那邊地侍女努努嘴,意思快把她家寶貝少爺拉回去。

這時候小胖子轉到千葉子身後,把紙袋硬往千葉子手里塞,嘴里說道:“給你啊,你不要我讓娘親打你啦!”

武植聽得一皺眉,千葉子馬上瞪起了眼睛,“啪”一聲就小胖子手里紙袋打掉。喝道:“走開!”

小胖子怔怔看著地上的紙袋,一撇嘴,大聲哭了起來。

小胖子的侍女馬上慌了手腳,急急過來哄小胖子,又指著千葉子罵道:“你這小丫頭怎麼不知道好歹?我家少爺送你糖是看得起你!”

武植大皺眉頭,拉起千葉子道:“走吧!”和一名使喚丫頭也沒什麼可生氣的。

綠裙侍女卻不依不饒。大聲道:“你別走!給我站住!”

武植也不理她,徑自拉著千葉子向外走,這時店鋪里呼啦進了一堆人,走在最前的胖婦人進來就大聲喊道:“呀呀呀,誰把我家小祖宗弄哭啦?”說著話跑到小胖子身邊接住親個不停。

胖婦人只顧去哄孩童,也沒向旁邊看上一眼,武植卻看她個清楚,愣了一下後不由得搖頭微笑。

胖婦人這邊哄著孩童,那邊已經一個巴掌抽到了綠裙侍女臉上。罵道:“小騷蹄子,一點小事都做不好!看回家我不扒了你的皮!”

綠裙侍女捂著臉哭泣,用手指著武植和千葉子道:“是……是他們欺負少爺……”,

胖婦人大怒回頭,看到武植微笑的臉馬上僵住,武植微笑道:“胡夫人,好久不見!”

胖婦人有些手足無措,似乎不知道是該發火好還是怎麼才好,武植笑道:“小孩子玩鬧,胡夫人莫怪!”

胖婦人“恩,啊”了幾聲。卻不知道說什麼好。

武植拉千葉子向外走去,“沒什麼事我就走啦!”和千葉子走出老遠。糖店里才傳出胖婦人的喝罵和綠裙侍女地哭聲,那是胡夫人拿綠裙侍女撒氣了。

“為什麼大哥要大家都怕你呢?”走了一會兒千葉子揚起小腦袋問武植。

武植笑道:“誰怕我啦?”

“剛才哪位嬸嬸就怕你。早上遇到的大叔也怕你,還有府里的侍衛大叔,宮娥姐姐都怕你的……千葉子……千葉子以前也怕你……”

武植笑道:“現在你不怕了嗎?”

千葉子點點小腦袋:“不怎麼怕了,因為千葉子知道大哥是好人!”

武植搖搖頭,自己算好人嗎?

“大哥,他們都怕你,大哥不孤單嗎?”千葉子輕聲道。

武植愕然看著千葉子。

“父親大人和大哥一樣,人人都怕他,父親大人總是和千葉子說他孤單……以前千葉子不知道什麼是孤單……現在……現在知道啦……”千葉子說著說著低下了頭。

武植歎口氣,伸手把千葉子抱起,“累了吧,大哥抱你回府!”

千葉子乖巧的點頭,把小腦袋靠在了武植胸前。

“大哥的懷里好暖和……”千葉子縮在武植懷里,喃喃道。

“現在地千葉子還孤單嗎?”武植笑道,

千葉子搖搖小腦袋,“那大哥呢?”

武植默然半晌,低聲道:“大哥也不孤單,有金蓮姐她們,大哥怎麼會孤單呢。”

千葉子忽然抬起頭在武植臉上“吧嗒”親了一口,“千葉子長大後也做大哥的老婆好不好?那樣大哥就更不會孤單啦。”

武植好笑的看著千葉子,搖頭道:“等你長大大哥都老啦,你願意給一個老頭當老婆嗎?”

千葉子皺起眉頭:“大哥那時候會變得滿臉皺眉嗎?”

武植笑著點頭。

千葉子苦著臉,不知道小心思里在想什麼。

直到進了王府後院千葉子還在那里愁眉苦臉,武植輕輕把千葉子放下,笑道:“到家啦!”

“啊,千葉子有辦法啦,千葉子現在嫁給大哥就可以啦!“千葉子似乎想到了一個絕妙的主意,開心的喊道。

“啊!”武植還沒來得及去捂千葉子的嘴,旁邊已經傳來女子驚呼聲,武植聽到呼聲更是頭疼,被誰聽到不好,偏偏被她聽到。

回頭,七巧睜著大眼睛,不可思議的看著武植和千葉子,用手指著武植:“相公……你……”又指著千葉子:“千葉子……你方才說什麼?”

千葉子見到七巧嘟起了小嘴,看來兩人的“蜜月期”已經過去了,“我要嫁給大哥,以後不許你欺負千葉子了,要不然我告訴大哥!”

武植捂著額頭,向院里走去,七巧愣了一下,緊跟在武植身後:“相公,你要娶千葉子七巧不反對,可是……可是現在千葉子也太小啦,還是等幾年吧……相公……相公你別走啊……”

見武植對自己不理不睬,七巧氣得一跺腳,轉身拉起千葉子小辮:“走,你跟我走!”千葉子呲牙咧嘴的被七巧拉進了翠云閣。

金蓮幾女正坐在那里談笑,見七巧又欺負千葉子,金蓮和玄靜開始數落七巧,竹兒不敢說七巧,卻也心疼地把千葉子摟在懷里問寒問暖。

七巧氣呼呼的坐下,拿起茶水咕咚咕咚喝了幾口,指著千葉子道:“你們就寵她吧!這都無法無天了!”

金蓮見七巧這次似乎是真的生氣了,急忙問道:“怎麼了?”

玄靜卻是笑道:“千葉子能氣到七巧?真是奇聞啦。”

七巧哼了一聲:“咱家相公要娶她!”

幾女愣了一下,卻不由得都笑了起來,金蓮笑道:“妹妹不是常說千葉子過幾年也要過門嗎?姐姐以前可是不信,怎麼被妹妹猜到了反而這麼大火氣?”

七巧無奈的道:“可是……可是相公要現在娶她!”

“啊?”幾女齊聲驚呼,轉又不約而同的大笑起來。

金蓮笑著搖頭:“相公親口和你說的?”

七巧還未說話,千葉子大聲道:“是大哥親口說的,大哥說要娶我!”說著話示威似的對七巧比劃了一下小拳頭。

幾女這時真的呆住了,千葉子轉頭對竹兒道:“竹兒姐姐,大哥剛才抱了千葉子一路,肯定乏了……”

竹兒“啊”了一聲,急忙起身道:“夫人,竹兒去為老爺去乏!”

金蓮點了點頭,竹兒急急的走了出去。

玄靜看著千葉子笑道:“小孩家家地,知道的倒不少!”

金蓮笑著招手道:“千葉子過來,姐姐問問你!”

金蓮和玄靜,七巧三女會審,金蓮和玄靜問話,千葉子回答地倒也老實,沒一會兒就把事情來龍去脈弄清,七巧不好意思的吐吐舌頭:“誰知道呢?聽相公說,本朝有很多男人喜歡童姬,還說童姬有童姬地妙處,七巧以為相公也喜歡呢。”

七巧說到童姬時,玄靜趕忙捂住了千葉子的耳朵,對七巧道:“整日就會胡說八道。”

七巧嘻嘻一笑:“相公是這般說的,可不是七巧編排的。”七巧最是天真,武植也喜歡和她亂講一通以助床興。

“嘻嘻,千葉子這麼急著過門,不如以後由我抱她睡好啦!”七巧不懷好意的上下打量千葉子。

千葉子嚇得連連搖頭,躲進了玄靜懷里,可憐巴巴的小樣子看得金蓮和玄靜好笑不已,都笑著叫七巧莫再嚇她。
marchlin 發表於 2012-11-3 23:25
第四卷 燕趙自古多豪士 第071章 - 淮西來人

幾女正說笑,竹兒愁眉苦臉的走了進來,七巧笑道:“不去幫你家老爺去乏呢?被老爺趕出來啦?”

竹兒搖搖頭道:“老爺……老爺在洗澡……”

七巧“啊”了一聲:“大早上的洗澡?哼,都是被這小丫頭害的,肯定累壞咱家相公了!”說著又瞪了千葉子一眼,千葉子可不敢再和七巧頂嘴了,就怕七巧晚上一定要抱自己睡,委委屈屈的低著頭也不說話。

“恩?竹兒,你和我來!”七巧拉著竹兒的手就向外走,竹兒不敢掙脫,跟著七巧走著,輕聲問道:“夫人拉竹兒去哪兒?”

七巧一臉擔心道:“相公想必累壞了,咱家就你會疼人,還不好好去照顧相公?”

“可是……”

“竹兒!相公平日可是最疼你的?要你幫相公做點事怎麼推三阻四的呢?”七巧的話越來越嚴厲,嚇得竹兒不敢再說,好像今天七巧的火氣持別大,這一路走來,數落了竹兒一路,竹兒被七巧說得眼圈都紅了,七巧兀自喋喋不休。當然竹兒是看不到七巧眼中的笑意了。

浴室中,精美的仕女賞花屏風後。

一方幾人合抱的大木桶內,白霧騰騰,水面漂著各色花瓣,芬芳的香氣沁人心肺,武植舒適的坐在木桶內,頭靠在桶沿軟墊上,雙目糙合,心中愜意的很,不管在哪個時代,只要有權有勢。就有足夠的享受。

“嘭”一聲,門被推開。武植嚇了一跳,睜開眼,屏風那面隱隱可見一條身影。接著門又“嘭”一聲關上。

武植愣了一下,久在王府的宮娥都知道自己地規矩,自己洗澡時無人敢來服侍打擾,不過來北平府後,府里遣散了一些年紀大的宮娥,發了銀錢令她們出府嫁人。選了一撥十五六地少女進府。莫非是這些新晉宮女?

“誰啊?過來!”武植微有些怒意,幾女的性格。大白天的。自己洗澡是斷不會來地,若是七巧早就跑過來了,哪還用自己說話?

那條身影在屏風後畏畏縮縮。似乎猶豫什麼,武植更加生氣。怒道:“出來!不知規矩的東西!”見來人畏縮,武植越發認定是新來的宮娥了。

“老爺……是……竹兒錯了……”屏風後轉出一條弱不禁風的小身子,臉色異常蒼白,被武植的喝聲嚇得話都說不出來。

武植見是竹兒,不由得一呆:“竹兒?你不知道府里的規矩嗎?”

竹兒輕輕跪倒在地,低著頭拼命咬著嘴唇,好使得自己不至于落淚惹老爺更加生氣。

“不對,是七巧硬推你進來地吧?”武植馬上想到了事情的關鍵。

竹兒搖頭,想說話卻怕眼淚掉出來,只勉強說道:“不……不是……都是……都是竹兒不好……”

武植道:“你不用替她隱瞞,哼,看我回頭怎麼收拾她!”想起收拾七巧地旖旎武植不由得微微一笑。

竹兒低著頭,卻是看不到武植臉上地笑意,門愈總蓮::“不是的……是竹兒……竹兒自己來的……老爺您……您別怪夫人……”

“快些起來吧!”武植忽然想起自己方才地怒喝,別嚇壞這小丫頭,緩和了語氣說道。

竹兒低聲道:“老爺別生竹兒的氣……”

武植笑道:“快起來吧,我不生氣,怎麼要老爺出去扶你麼?”

竹兒臉一紅,小心地爬了起來,眼睛無意中瞥到武植露在外面那精赤的上身,小臉越發紅了,剛剛低下頭,忽又驚呼一聲,抬頭看向武植,“老爺,您……您……”看著武植身上橫七豎八的傷痕,竹兒心疼的不成,這時她也顧不得害羞了,幾步走到水桶邊,蹲下身乎輕輕撫弄武植傷口:“老爺……還疼嗎?”

武植笑道:“早沒事了,看你,你看這些,還是那次在武家莊留下的呢,你又不是不知道!”被竹兒有些冰涼的小手撫摸蠻舒服的。

竹兒點頭道:“可是,竹兒沒見過老爺的傷疤……”想起武家莊一戰的驚心動魄,竹兒有些出神。

“竹兒,老爺方才不知道是你,罵了幾句,你別放心上啊!”武植笑著道。


竹兒聽得一呆,望著武植近在咫尺的笑容,竹兒心中的惶恐忽然盡數消散,搖搖頭道:“老爺您別這麼說,竹兒受不起……老爺就是罵竹兒也是應該的……”

武植笑笑:“好啦,你出去吧,再說話水可就涼了……”

竹兒這才回過神,雖然熱氣騰騰如同白霧,看不清桶內景象,竹兒還是羞得轉過頭去,武植笑笑,又把頭靠在了軟墊上,隨口吩咐道:“出去的時候帶好門。”

等了半晌也聽不到竹兒動靜,武植正自奇怪,一雙白玉般的小手忽然放在了自己肩頭,耳邊傳來竹兒的聲音:“老爺,竹兒幫你洗澡……”

“啊?”武植錯愕間,那雙小手已經開始倒了香液在自己身上塗林,竹兒邊抹邊道:“其實……這都是竹兒的份內事……”

這樣的塗抹又不同于竹兒給自己推拿,塗抹時竹兒動作很輕,生怕把武植碰疼一般,小手上沾著香液滑滑的,在武植身上撫弄,癢癢的很是愜意,武植笑笑,眼睛一閉,也就由得她去。

“老……老爺……您能不能……能不能一直閉著眼睛?”竹兒突然結結巴巴的說道。

武植正享受呢,懶洋洋“恩”了一聲,過了一會兒,一陣簌簌索索的聲音響起,接著水聲一響。武植的大腿上忽然被人踩了一腳,“啊”一聲。從半睡半醒的狀態請醒過來,睜開眼睛,就見水霧中。竹兒穿著淺黃肚兜,露出兩只白玉般地小胳膊,水中隱隱可見她肚兜下雪白蓮藕般的雙腿,此時竹兒正一臉惶恐去揉武植方才被她踩過地部位,嘴里連聲道:“老爺,沒踩痛您吧?”

武植看著竹兒白生生的身乎。肚兜下艇微凸起的胸部,咽了口唾液笑道:“沒事沒事!”

竹兒抬頭見到武植正看著自己。“呀”一聲驚叫。把身子縮進了水里,捂著臉不敢看人。

武植看著像受驚地小兔子一般的竹兒,笑道:“好啦好啦。我閉上眼睛就是。“說著話把眼睛閉上,等了好半晌。水聲響起,想是竹兒緩過了神,武植偷偷把眼睛睜開一線,就見竹兒小心的挪到自己身邊,開始幫自己腿上塗抹香液。

木桶雖然夠大,竹兒和武植裸露的肌膚不時碰觸,尤其是竹兒挪到武植身前幫武植腹部塗抹香液時,武植分開的大腿內側正好被竹兒跪著並攏的膝蓋頂住,武植地呼吸不由得急促起來,“竹兒,你……這種幫人洗澡的辦法你是跟詐學地?”為了轉移注意力,武植只好開始閑扯,雖然知道竹兒早晚也是自己地人,不過武植還是想放放再說。

“恩,是杏兒姐姐教的,我也問過夫人,夫人也說貼身侍女就該這樣服侍老爺。”

“夫人?”武植奇道。

“是……是七巧姐……”和武植說著話,竹兒也漸漸平靜下來。

說著話,竹兒的膝蓋又向前挪動,兩只小手伸到武植身後為武植塗抹後背,這一來她地身乎離武植越發近了,不經意的,挺起地胸部碰觸在武植胸膛,雖然一觸耶分,但那軟軟挺挺的感覺令武植不由得長出一口氣,身下,竹兒柔滑的膝蓋,更是和武植的下體不時碰觸,武植無奈的睜開了眼睛,看看一絲不芶為自己塗抹香液的竹兒,伸出雙手,在竹兒的驚呼聲中把她的身乎摟進了懷里。

“老……老爺……”竹兒被武植緊緊摟在懷里,驚慌的不知道說什麼好。

武植雙腿盤住竹兒柔滑的雙腿,雙臀樓住竹兒的腰,讓自己的肌膚和竹兒的肌膚緊緊貼在一起,貪婪的享受著懷中少女的戰栗和柔順。

“竹兒,知道怎麼伺候老爺最開心嗎?”武植把臉貼在了竹兒光滑的臉上輕輕摩擦。

“竹心……竹兒不知道……”竹兒聲音輕如蚊鳴,雖然年紀還小,但她也隱隱知道男女之事。

武植聞著竹兒嘴里少女的請新香氣,笑笑道:“竹兒,老爺要吃你嘴上的胭脂……”

竹兒又羞又喜,聽杏兒姐姐說過,若是老爺有一天吃了自己嘴里的胭脂,那就表示老爺是真的喜歡自己,疼愛自己。

雖然羞得不行,竹兒還是鼓起勇氣,把臉轉向了武植,眼睛拼命的閉起,好似視死如歸的勇士。

武植望著竹兒淡淡的紅唇,頭湊了上去,伸出舌頭輕輕舔了一下,恩,香香甜甜的,和面前的少女一樣香甜。

武植嘿嘿一笑,張嘴把竹兒的紅唇含住,慢慢的吸允,舌頭挑逗竹兒雙唇,手當然也不會老實,在竹兒光滑的後背上游走,漸漸摸向竹兒的翹臀。

竹兒呼吸急促,雙唇不由自主的分開,武植趁機把她的小香舌吸出來,一點點兒的品嘗著少女的軟膩芬芳……

“七巧?你做什麼呢?”窗外忽然傳來玄靜的驚呼。接著就聽屋頂上噼里啪啦一陣磚瓦脆響,“撲通”一聲,窗前一條黑影落下,“哎呦”,七巧大聲呼痛,“玄靜姐你干嘛?嚇死我了!”

竹兒眼睛猛的睜開,慌手慌腳的推武植,武植聽到窗外七巧的怪叫,無奈的歎息一聲,把竹兒放開,竹兒極快的爬出木桶,拿起衣服跑到屏風後更換。

等武植草草洗過身乎,穿好衣服走出房門,七巧正在玄靜攙扶下勉力站了起來,嘴里還在怪玄靜嚇她,一回頭見到武植出來,嚇得一吐舌頭。掉頭就跑,跑沒兩步。“哎呀”一聲又坐倒在地,苦著臉抱起小腿,看起來是腳扭傷了。

玄靜急忙追過去攙扶。抱怨她道:“你跑什麼?”

七巧不敢回頭看武植,悄聲道:“玄靜姐幫個忙,快把我抱回房間!”

武植大步走過來笑道:“愛妻,為夫抱你回房吧。”

玄靜笑道:“那正好,玄靜還要去給金蓮姐拿些東西……”也不顧七巧哀求的眼神,笑著和武植說了聲。轉身徑自去了。

武植哈給一笑,上去抱起一臉可憐狀的七巧。大步向南苑走去。于是又一個大灰狼和小白兔的故事開始上演……

這日地貴王府,來了位武植意想不到的客人,以前陽谷地張知縣。現今幽云諸州中云州張知州。

這還是張知州第一次登貴王府的門,第一次真正見識王家威風。張知州咂舌不已,以前只知道武植是貴王,心中只不過有個模糊的概念,但進了王府,親眼見到那排場,那威勢,張知州才知道,貴王可不是一個稱呼那般簡單,而是貨真價實地主宰千萬人生死的人上人。

再見武植,張知州越發拘束起來,任武植百般勸說,就是不肯坐下,而是恭恭敬敬立在客廳下首,仿佛下人般回武植的問話。

武植這幾日也甚是無聊,軍中事有聞達李成扈三妹打理得井井有條,北平府的事有鄭通判兢兢業業,更不需自己操心,這幾日除了過問下即將到來的婚事安排,就是和幾女嬉戲玩樂。

而和竹兒經過“共浴”後,武植也放開胸懷,自覺和竹兒的關系水到渠成,什麼時候“吃掉”竹兒只不過是時間早晚而已,不過竹兒卻顯然沒有這種覺悟,不知道在她被親愛地杏兒姐姐和天才的七巧姐姐百般誤導後,終于使得老爺地魔手漸漸向她逼近,仍然整日沒事兒人一樣細心地服侍著武植,渾不知“大禍即將臨頭”。

武植聽得張知州來訪,興沖沖過來相見,不想眼前是這幅模樣,張知州如同下人一般在下首立定,畢恭畢敬回著武植的問估,幾句估後,武植不由得有些意興闌珊。

“張大人,你怎麼來北平府了?不會是專門來見我的吧?”武植准備再閑扯幾句就趕快送客。

“小人第一自然是為了來見見王爺,第二就是淮西來了幾位朋友,約小人在北平相聚。”張知州賠著笑回話。

“淮西?你在淮西也有朋友?”武植隨口說道。

“哦,說起來也不是小人地朋友,不過是些商人而已,本來他們要去云州的,不過小的剛好想來拜見王爺,也就約在北平府了。”

“商人,呵呵,現在幽云倒成了他們眼中的肥肉了!”武植笑著搖搖頭。

“是啊,說起來這淮西商人好像有些根底,有淮西陳經略親筆書信,托小人好好照看,說這王慶乃是淮西第一大商賈,奇怪了……以前小的卻是沒有聽過……”張知州在那里自言自語,他自認武植死黨,在武植前也不避諱自己結交的人物。

“誰?你說那商人叫王慶?”武植一愣。

張知州道:“若是小人沒有記錯的話,應該就是王慶。”

武植微糙一笑,拿起茶水品了一口淡淡道:“王慶來了北平府麼?”

張知州道:“這卻沒有,聽說來的是他的管家,叫做袁朗。”

武植糙艇點頭:“你們約好在哪里見面?”

張知州雖然奇怪貴王為何對此事這般感興趣,卻也不敢問,恭敬回道:“約好的明日晚間在神仙居相見,袁朗有淮西陳經略下人陪同,那小厮見過小人!”

武植笑笑,他說得倒也請楚明白。

“明日我和你同去如何?”武植笑著說道。

張知州吃了一驚,不敢相信的道:“王爺您……您說得是真的?”若是貴王真和自己同去,那自己可是天大的面子,尤其是對方人眾中有陳經略的家中親信,傳到陳經略耳里,自己的面上可是大大的光彩。

武植笑道:“當然是真地,不過本王不想露出身份。扮作你的下人就好。”

張知州連連擺手,惶恐地道:“小人不敢。小人不敢,王爺莫折殺小人。”

武植放下茶杯道:“這事兒就這麼定了吧!”

張知州聽武植估,苦著臉不敢再講。

武植打量張知州幾眼道:“明日你可莫漏了底!”

張知州無奈的點了點頭。

武植方想送客。看到張知州神色又搖了拐頭,“不成不成,我對你可實在有些不放心。”

張知州愁眉苦臉道:“是啊王爺,您就別難為小人啦,若是您站在小人身後,小人能踏實嗎?就是想一想小人都一頭汗……”說著用袖乎林去額頭汗水。

武植笑笑:“那這樣吧。明天你就不用去了,我自己扮作你的管家去見見誰西來人。”

張知州愕然。抬頭看向武植。

武植笑道:“你什麼也不要問。從今後你和淮西商人地事就由你家管家,也就是我全權打理。”

張知州心下狐疑,也只有連連點頭。

武植琢磨了一下又道:“明日淮西來人可是不認識本王。你有什麼信物沒?”

張知州道:“正巧小人的管家跟了小人同行,王爺若不嫌棄。上,小人去把管家腰牌拿來給王爺用?”

武植笑道:“如此甚好,甚好,還不快去拿?”連聲催促張知州,張知州心里歎口氣,不知道貴王葫蘆里賣的什麼藥,只是想來對那些淮西客人來說,也不是什麼好事,唉,自己的進項又少了一大筆啊!張知州心里叫苦,臉上賠笑,小跑出王府尋管家拿腰牌不提。

神仙居,是北平府最有名的青樓,到了晚上樓上燈火通明,映照著披樓的彩帶錦旗,更顯富麗堂皇。

武植帶著石秀穆弘和一大票喬裝地侍衛到了神仙居時,不由得一陣失笑,原來這里就是神仙居,離自己府邸不遠,乃是去買李老路糖水的必經之地,自己被千葉子纏著也去買了幾次糖水了,每次都要從神仙居門前經過,卻是沒有注意過它地招牌。

後世時,自己也是流連歌廳迪吧娛樂場所地常客,那時候更多的是因為寂寞,那種刻骨的孤寂感也只有在醉酒,放縱時才能忘卻,或許,喜歡尋歡地男人都是寂寞的。

如今地武植卻不同了,身邊美女環繞,各個對他體貼入微,要再拿什麼寂寞作幌子自己都過意不去,是以修心養性,自來到這個時代,武植還從未主動進過青樓,更別說和煙花女子逢場作戲了。

看了看身後的一大票侍衛,武植笑笑,自己是越來越把自己的命當回事兒了,雖然此行不過是自己好奇,刺探下王慶手下人物,應該沒有什麼危險,但是王慶手下都是亡命之徒,自己也不得不防。

武植吩咐幾聲,侍衛慢慢散去,武植領石秀和穆弘走進了神仙居,畢竟帶這多人進去可有些不妥,這也不是知州總管該有的排場。

“呀,客官您來了,樓上請,樓上請。”清樓伙計見武植衣飾華貴,殷勤的過來招呼。

武植點頭道:“給我最好的閣子!”

伙計一咂舌,臉上笑容更加謙卑,連聲道:“小的給您帶路,來,請上三樓。”

武植跟在伙計身後上了三樓,一路上花枝招展的女子媚眼頻頻,武植好笑的打量這些女子,大多有中人之姿,也有幾名中上之姿的角色,看起來都是當紅花旦,不似別的女子那般隨意。當然武植目前的眼界有些高,在他眼里的中上之姿的女子在別人眼里已經是一等一的美人兒。

進了一間布局雅致的閣子,武植點了點頭,青樓主人有些眼光,最好的閣子知道如何布置,而不似青樓外規,雖然豪華,未免有些俗氣。

伙計邊為武植倒茶邊笑道:“客官可有熟識的姑娘?還是小人給您介紹一位?”

武植方想說隨意,忽然想起一人,笑道:“叫小玉來吧。”

伙計楞了一下笑道:“客官也是慕名而來?玉姑娘可是咱樓里的頭牌。”

武植也一陣錯愕,那小玉自己倒是沒細看,不過頭牌會跑大街上拉客嗎?也懶得多想:“恩,就叫小玉。”

伙計笑道:“好咧,小的這就去給您叫,就是不知道玉姑娘有沒有客人。”說著話走了出去。
marchlin 發表於 2012-11-3 23:25
第四卷 燕趙自古多豪士 第072章 - 到底誰的兄弟多?

武植坐在軟椅上品茶,心中盤算著王慶此人,能在淮西稱霸多年,更和王進斗得難解難分,王進手下可都是精兵悍卒,王慶的實力可見一斑。

門簾一挑,一陣香風撲面而來,武植抬起頭,閣門處婀娜走進一名妖嬈女子,見到武植呆了一下,旋即媚笑道:“我道是誰呢?原來是您!”

武植笑笑:“原來小玉姑娘是神仙居的頭牌。”

小玉嬌笑道:“官人失望了麼?是不是小玉這頭牌難入官人法眼呢?”笑著坐在武植身旁,身子也軟軟靠過來。

武植微愕,他雖然沒來過青樓,卻也知道這個時代的青樓中,頂尖兒的姑娘大都是琴棋書畫,樣樣皆通,都是以技藝聞名,而不是普通煙花女子那樣,靠出賣肉體為生,這些出類拔萃的風塵女子,常人若想一親芳澤,實在千難萬難,卻想不到小玉號稱神仙居頭牌,動作卻如此輕浮。

“姑娘可否為我撫上一曲?”武植笑著說道。

“官人想聽,小玉自然遵從,不過小玉先陪官人喝上幾杯。”小玉,伸出纖纖玉手去拿酒壺,雪白的小手沒有一絲瑕疵,甚至拈甲也是雪白的,武植不由得多看了幾眼,小玉笑道:“小玉的手好看麼?師傅說小玉的這樣的手撫琴再好不過……”,

武植點點頭,轉頭對石秀道:“去問問老鴇袁朗來了沒有。”

小玉聽得武植的話,奇道:“官人認識袁朗?”

武植道:“不認識。今日是應約而來。”

小玉上下看了武植幾眼,笑道:“莫非官人是知州大人?呀,小玉真是失禮了,想不到知州大人這般年輕英俊……”

“你認識袁朗?”聽小玉地話和袁朗應該熟識,若不然不會張知州的事她都知道。

小玉還未說話。門簾一挑,伙計匆匆進來,見到小玉靠在武植身邊淺笑低語,伙計呆了一下才道:“玉姑娘,袁老爺又發脾氣了,您快去看看吧。”

小玉見到伙計笑容一斂:“那就讓他發吧,沒見我正陪貴客嗎?”

伙計急急道:“玉姑娘,小的求您了,袁老爺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就怕您。您別讓小的們受苦啊?您看看……”指了指自己地臉,一片紅腫,顯然是被那袁老爺抽的。

武植笑問小玉:“袁老爺就是袁朗麼?”

小玉點點頭。“啊,官人是來見袁朗的,那隨小玉來吧。”說著對伙計瞪眼道:“還不帶路?”伙計如得大赦,匆匆當先走去。

武植跟在小玉和伙計身後,轉過走廊,來到了南間一處閣子,伙計挑起門簾笑道:“玉姑娘請!”

閣子中坐著四五名男子,其中一名彪形大漢見到小玉馬上站了起來,賠笑道:“玉姑娘。你總算回來了。”

小玉再不似方才在武植面前的煙視媚行,微微點點頭,坐到了東窗一方焦尾古琴之後,伸手撫弄琴弦,“錚錚”幾聲後,小玉對武植招招手,武植愣了一下,向小玉走去,大漢這才注意到武植幾人,皺眉道:“喂。你們是什麼人?”

武植伸手把張知州送上的管家腰牌拿出,扔給了大漢。嘴里笑道:“是袁兄吧?小弟張府管家,今日大人有事不能前來。命小弟向袁兄賠罪。”

大漢正是袁朗,接過腰牌仔細看了幾眼,料想也不會有人假冒,給給笑道:“張兄弟客氣了,來,坐下說話。”

武植正想坐過去,小玉忽然笑道:“官人不是想聽小玉撫琴嗎?來坐這里聽得清楚……”

屋中幾人一下都呆住了,玉姑娘雖然打扮的妖媚,偏偏對人從來不加辭色,更沒見她對誰露出過笑容,袁朗更是臉色一變,看了小玉幾眼,悶頭坐回了座椅。

武植笑笑道:“我還是和袁兄一起坐吧,有些要事商談。”說著坐到了袁朗身邊,袁朗的臉色這才好看了點,吩咐身邊人為武植斟酒。

小玉不以為意,笑道:“那小玉就給官人彈上一曲以助酒興。”說著話,白蔥般的十指灑落琴弦,琴聲慢慢響起,武植卻是聽得一愣,琴聲請冷淒迷,如老樹孤鴉,寒山冷木,竟是給人說不出的枯涼感覺。清冷的琴聲和小玉妖媚地打扮形成極強烈的對比,轉頭看去,那紅燦燦的豔服中小玉面容端正,給人一種難以描述地感覺。

這,或許就是她能成為頭牌的秘訣吧,武植笑著搖搖頭,看看旁邊袁朗幾人,呆呆看著小玉,眼神說不出的癡迷。

琴聲止,小玉緩緩起身道:“今日妾身倦了,告退了。”

袁朗幾人還在呆呆出神,小玉轉頭對武植一笑:“官人走前能不能來看看小玉……”語氣里頗多求肯。武植微微點頭,小玉嫣然一笑,飄然出了閣子。

“啊,玉姑娘又走啦?”袁朗好半天回過神,失望的歎口氣。

武植笑道:“袁兄認識玉姑娘很久了?”

袁朗搖搖頭道:“沒有,不過前幾日方結識,唉……”

小玉的話題拉近了武植和袁朗的距離,不多時兩人就擾如老朋友般說笑起來,說起來兩人也沒什麼正事,不過是袁朗自淮西帶了大堆厚禮送與張知州,至于和張知州的進一步接觸小說整理發布于ωωω.ㄧб k.cn,自然有王慶手下第一謀士“金劍先生”李助來和張知州詳談,而不會要袁朗這莽漢來做說客。

武植把事情打探的差不多,正准備起身告辭,閣子外忽然急匆匆跑進一名漢子。進屋就喊道:“袁大哥!陸家幫欺人太甚,又打傷了咱們幾名兄弟!”

袁朗騰的站了起來,大聲道:“什麼?這幫潑皮膽乎倒是不小,哼,他舉幫來了北平府就以為北平府真是他地了?氣死我了!走。我去看看!”

袁朗身旁的一位文士急忙拉住他,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袁朗看向武植,武植笑道:“袁大哥,陸家幫又是什麼所在?傷了大哥的人,要不要報官?小弟在北平府也有幾名熟人。”

袁朗搖搖頭:“不勞煩兄弟了,哈哈,這些事兄弟也管不來,還是哥哥自己解決吧。”

武植點點頭,起身道:“既然如此,小弟還有些事。就告辭了!”

袁朗笑道:“好,改日再和兄弟痛飲。”

袁朗送武植出了閣子,想再相送武植死命攔下。笑道:“咱兄弟不講這些虛禮,大哥若再這般小弟可不滿了。”

袁朗爽朗一笑,拍柏武植肩膀:“好,哥哥就喜歡結交兄弟這樣的爽快人,那兄弟一路好走。”

小玉的房間在神仙居後院,看樣乎小玉已經和老鴇講過,當武植問老鴇小玉何在時,老鴇雖然看武植地眼神怪怪的,還是喚了名姑娘將武植領進了後院。

房間淡雅別致。床前擺著幾盆花草,寒冬中幾點綠意讓人胸懷一暢,小玉笑著把武植迎進房間,見武植東張西望,笑著湊到武植身前道:“官人也不是老實人嘛!哪有你這樣的,在人家姑娘的閨房里瞧來瞧去的。”

武植笑道:“既然姑娘肯讓我進房,那定然也不介意我參規下姑娘地房間了。”說著走到鋪著淡黃繡花小墊的軟榻上坐下,“姑娘不給我倒杯茶嗎?”

小玉哪知道武植這後世來人行事一向隨便,家中美妻嬌妾也都由得他,還以為武植和自己親近才會有這種表現。眼中閃過一抹喜色,笑著去為武植倒茶。

“恩。清茶淡而微醇,不錯。玉姑娘找我何事?”武植笑眯眯看著小玉。

小玉坐在武植身旁,笑著說道:“官人可知道小玉地房間從未進過男人?”

武植笑笑:“那我豈不是榮幸之至?”

小玉盯著武植面龐看了幾眼,神色忽然黯淡下來,歎。氣道:“小玉說的都是實話,官人信不信隨您,小玉叫官人來沒有別地意思,不過想和官人說幾句估。”

武植“恩”了一聲,不置可否。

小玉地眼圈突然紅了,“看著官人……看著官人小玉就想起哥哥……”

“我和你哥哥長得很像?”

“是啊,官人若想聽,小玉就給您講講小玉的身世……”小玉抹了把眼淚。

武植微微點頭,小玉抽泣著講了起來,原來她本是涿州漢人,爹爹媽媽被契丹大戶人家奪了田地,哥哥一怒去尋仇反送了性命,小女孩被賣入青樓,輾轉流落在神仙居。小玉講的悲戚,武植聽得動容,聽到氣憤處,更問道:“那契丹大戶何在?”

小玉搖搖頭道:“怕是隨契丹人回北國了,小玉曾經打探過,早就不在涿州了,謝謝官人有心了。”

武植微微點頭,不再言語。

小玉望著武植面龐,眼里說不出地熱切:“您和我哥哥真的很像,以前哥哥最疼我了……”

武植摸了摸自己的臉笑笑。

“官人,小玉以後能叫您大哥嗎?”小玉懇求的說道。

武植猶豫了下道:“好吧,本來我還奇怪呢,想我貌不驚人,語不出眾,怎麼被姑娘如此青睞呢?原來是和姑娘兄長神似……”

小玉馬上滿面歡喜:“謝謝大哥,謝謝大哥!”又笑道:“哥哥怎會這樣說自己,您生得挺俊的啊。”

武植笑著搖頭:“你倒會哄人開心。”

說者無意,小玉卻聽得歎息一聲:“小玉流落風塵,也只能討人歡心了。”

“啊,不說這些了,還不知道大哥您的名姓,還有哥哥到底是什麼人呢?”

武植胡亂杜撰了一個名字。言道自己喚作張成,乃是云州張知州的管家。

小玉笑道:“還有大哥這般年輕地管家?還有啊,看大哥也不似管家的樣子,若說大哥是知州還差不多。”

武植笑道:“可莫折殺我了,我哪是做知州地料子?”

武植又和小玉說了一會兒話。起身道:“我還有些事情,改日再來看你吧。”

小玉認了哥哥後,多了幾分端莊,不再老往武植身上膩,聽了武植的話起身道:“好,哥哥再來時,小玉做哥哥做愛吃的桂花糕……”話一出口,小玉呆了一下,把頭低了下去。

武植歎口氣道:“我也最喜歡吃桂花糕。”小玉默默點頭,大顆地眼淚卻掉落地面。摔得粉碎。

武植搖搖頭,轉身出門,沿卵石小路走出後院。石秀迎了上來,武植一笑:“辦事倒也麻利。”

石秀笑道:“陸家幫百多號人,不怎麼難找。”

“恩,走吧!”武植走了幾步,看看左右無人,低聲對石秀道:“明日派出人手給我查查這小玉的底細,任何細節也不要放過,還有,找些精干的人盯住她。總覺得她有些古怪。”

小玉雖然聲特並茂。怕是鐵石人也會動心,奈何武植見慣了後世演員的表演,這種鏡頭怕是見過千遍萬遍,總覺得小玉的講述少了些什麼,要說小玉的講述的時候也夠動情地,似乎不像是假的,但武植就覺得缺了些什麼,走出小玉地閣子武植猛然醒悟,小玉缺少地是仇恨,對殺她哥哥。害她父母地契丹貴族那種刻骨銘心的仇恨,在她說起往事時根本感覺不到。

北城一處宅院前。武植遠遠地立定,看著宅院前高懸的燈籠和三三兩兩的行人。皺眉道:“就是這里?”想不到陸家幫居處竟然是繁華所在,掌燈時分門前路人卻也不少。

石秀點頭:“恩,百多號人都住在里面,王爺還是回府吧,夜里小人會把事情辦的利利索索的。”

武植搖搖頭笑笑:“我要親眼看看,夜里再來吧。”

石秀不知道王爺為什麼這麼堅持,也不知道王爺和陸家幫有什麼恩怨,但看著武植眼中閃過的一絲寒芒,石秀心中一凜,急忙點頭稱是。

武植轉過身,忽然笑了起來,街對面走過來十幾名漢子,燈火下看得請楚,為首是一瘦高個,面上有一顆黑痣,不錯,那面容就是化成灰武植也認得,不是別人,正是陸家幫的陸老大,也就是一刀險些要了武植性命的家伙,說起來要是沒有陸老大,武植的生活也不一定有這般多姿多彩。

我是不是要感謝你呢。武植看著從自己面前大搖大擺走過去的陸老大,心中曬然一笑。

陸老大一行人晃悠悠從武植幾人身邊走過,經過武植身邊時,陸老大的眼睛在武植幾人身上掃了幾眼,又轉了開去。

武植心中冷笑,看來這厮是不記得自己了。

“喂,你……你站住……”武植三人剛剛走出幾步,背後傳來洪亮的喊聲,武植無奈的笑笑,回頭看,陸老大快步走過來,眼睛盯著武植面龐,遲疑道:“你……你……”

武植笑笑:“你……急著投胎麼?”

陸老大“啊!”了一聲,指著武植叫道:“真的是你,你小子沒死?嘿嘿,想不到你這厮命倒是夠硬!”揮揮手,身後的十幾名漢子把武植三人圍住。

“怎麼,還想把我的命拿走?”武植一付無所謂的表情。

陸老大笑著點點頭:“不錯,你有你的規矩,老子也有老子的規矩,老子地規矩就是絕不放過一個仇人,所以說啊,你也別怪我心狠!怪你命不好吧,我這才來北平府幾天啊就遇到你了,給給,是我運氣好嗎?”陸老大有些沾沾自喜的說著話,眼睛更是看著武植身後地石秀和穆弘,指了指二人笑道:“三個人,嘿嘿,喂,你們兩個!過來磕幾個頭我就放你們走!”

石秀和穆弘理也不理他,這就是跳梁小丑嗎?

武植歎口氣:“你一定要我的命?”

陸老大笑道:“你說呢?看你小子就不是大度地主兒。我若放了你,難保哪一天不被你咬一口!”

“看在今天你主動送上門!老子心情好,就給你個機會!也別說我欺負你,來吧,咱倆親近親近。你若贏了我,今天就放你條生路。”陸老大笑著走過來,手里拳頭捏得嘎嘣響,看著武植的眼里全是戲謔。

武植指了指四周路人道:“當街殺人,你就不怕王法嗎?”

陸老大愣了一下,旁邊陸家幫的漢子都給給大笑起來,陸老大笑道:“幾年前你那同伴就問過我,我早就告訴過你了,今天就再講一次,你小子聽請楚了!老子……就是王法!”

武植笑笑:“你就是王法?”看看石秀和穆弘。感歎道:“我都沒敢這樣說過吧?”

石秀和穆弘忍笑點頭,是啊,貴王雖然威勢日盛。該做的,不該做的,也不知道做了多少事,但卻從沒有說過自己就是王法。眼前人不過小小地江湖亡命徒,就大言不慚的說自己是王法,尤其是在橫行無忌的貴王面前大模大樣的說出來,這……這厮真讓人無語了。

陸老大見三人看向自己的眼神中充滿輕蔑,火氣騰一下湧出,大聲道:“你若再不出來莫怪我人多欺負你人少了!”

武植笑笑:“人多欺負人少?你確定?”轉頭看向石秀。石秀湊趣笑道:“啊,他們人好多啊!屬下好怕!”

武植笑道:“既然怕還不叫人?”

石秀嘿嘿一笑,手指放入嘴中,呼哨一聲,忽然四周隱蔽角落閃出一條條黑影,都是神情彪悍的漢子,慢慢的圍了過來,把陸老大一伙人圍得嚴嚴實實。

陸老大和他的手下臉色一下變了,抬頭看向武植。

武植笑道:“說起來陸大哥可能不知道,人多欺負人少是我的最愛!”

陸老大眼睛不由得望向身後宅院。那里有百多名弟兄呢。

武植當然不會給他叫人的機會,笑了笑。閃在了石秀身後,穆弘暴喝一聲。猛地撲向陸老大,三拳兩腳,骨頭斷裂聲和陸老大地慘叫聲同時響起,至于那十幾名漢子,更是眨眼間躺了一地。

武植搖頭歎口氣:“還真是殺雞用牛刀了!”

穆弘探著陸老大頭發把他拖到武植身前,武植蹲下身子,從背後抽出無金劍,那些侍衛自然的排**牆,免得別人看到里面情形。

陸老大這時才驚慌起來,是真正的驚慌,看著武植笑眯眯地神色,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湧上他的心間,“啊,你……你想做什麼?”

武植笑笑:“你說我想做什麼?”

“別……別殺我……我給你錢,給你錢啊……我有……我有好多錢……”陸老大往日的英雄氣概忽然無影無蹤,從未離死亡如此接近的他這才知道,自己原來是個膽小如鼠的懦夫,原來想做那刀架到脖子上也不皺眉頭的好漢是那般難,此時的他,只有一個心思,那就是活下去,不管怎樣也要活下去……

“呵呵,你死了錢一樣是我的……”這是陸老大聽到地最後一句話,緊著脖子一涼就失去了知覺,武植在他衣服上蹭乾淨劍上血跡,對石秀笑道:“去吧,桀驁的除掉,其余的充軍……”

石秀點點頭,揮揮手,一大半漢子跟在他身後,向陸家幫的宅院撲去……

武植回到王府時,已經是深夜時分,寢宮中幾女的臥房燈都熄了,算了下日子,今天該去陪七巧,若是金蓮不管多晚定然也等自己,不過七巧若是困了那是肯定自己先睡的,她掌燈又睡不踏實,睡覺的時候必定吹熄燈火。

武植琢磨了一下,還是不去驚動七巧,小丫頭睡覺的時候出手沒輕沒重的,自己可不想挨她幾拳,就算她醒後再怎麼討自己歡心,再怎麼服侍自己,也抵不上那幾拳的疼痛不是。

還是去找金蓮吧,邊走邊想,進了寢宮前地庭院,武植忽然一愣,院中假山旁的石凳上,坐著一條小小地身影,月光下看得分明,正是竹兒,一付愁眉苦臉的樣乎。

武植心下奇怪,這般晚了不睡覺,在這里發什麼呆?看樣子有什麼煩心事,武植走過去,竹兒聽到腳步聲響,回頭見到武植,急忙站起道:“老爺才回來嘛?”
marchlin 發表於 2012-11-3 23:25
第四卷 燕趙自古多豪士 第073章 - 惹禍精

武植笑道!“想什麼呢?憨眉苦臉的,跟老爺說說。”說著話##去坐在了石凳上。

竹兒搖頭道:“竹兒沒事,老爺還是快些去歇息吧。”

武植道:“怎麼會沒事呢?有沒有事我還看不出來嗎?來說說!”

竹兒低聲道:“竹兒真的沒事,老爺就別操心了。”

武植笑道:“沒事?小竹兒愁得都快有皺紋了還說沒事?”順手拉起竹兒的手,把竹兒拉進自己懷里放在膝蓋上,竹兒身子輕盈若燕,樓在懷里愜意的緊,武植笑道:“快和我說說!”

竹兒被武植突如其來的親熱舉動驚得呆住了,結結巴巴的道:“老爺……您……”想跳下去又不敢,期期艾艾的說不出話來。

武植笑道:“怎麼了?”看著竹兒驚慌失措的小樣子一陣好笑,也不知道這小丫頭想什麼。

“恩,你要說實話老爺就放開你。”武植笑著逗弄竹兒。

竹兒漲紅了臉,低頭不說話。

“恩,既然不說我也不勉強你……”武植歎口氣,把竹兒從腿上抱下去,一臉失望的樣子。

“不,“不是的……老爺想知道竹兒就說給您聽……可是……可是老爺別生氣呀……”竹兒見武植板起了臉,以為武植真的生氣了,慌得不成。

武植又歎口氣:“唉,竹兒也會和老爺討價還價了……”

“老爺別生氣……”竹兒想跪下卻被武植拉住,急得眼淚都在眼圈里打轉,“是杏兒姐姐。她……她和竹兒借錢……可是……可是竹兒沒那麼多錢……看杏兒姐姐愁了一天……竹兒也……也愁……”

武植笑著搖搖頭:“她借錢干嘛?又要借多少錢?”

“她……她說要把家人接過來。想置辦個大院子……”

“她接家人過來?”武植奇道。

“是啊,杏兒姐姐說……老爺怕是要在北平府待上老長一段日子了,所以……所以想接家人過來……”

武植微微點頭,杏兒這丫頭倒也有些眼光。

“可是杏兒姐姐愛打扮,府里月錢雖然多,卻都被杏兒姐姐花的差不多了,沒攢下幾個錢。杏兒姐姐又好臉面。說不能給老爺丟了面子,竹兒也覺得是……杏兒姐姐看中了一座宅院,要……要三千貫……竹兒……竹兒愁死了……”

武植見一嚇之後竹兒竹筒倒豆子般把有的沒的都說了出來,不由得啞然失笑,笑道:“杏兒愛打扮,沒攢下錢,咱家小竹兒可是會過日子地緊。估計現在都是小富婆了。區區三千貫都沒有嗎?”

竹兒低頭道:“竹兒地錢都……都……”

武植忽然恍然,竹兒的錢恐怕都被她送給大牛了,平日自己和幾女把竹兒當自己人。衣飾首飾之類的每月都置辦不少,不過卻沒想過給她多少銀錢。畢竟幾女都不怎麼花錢,有什麼花銷去賬房支用就成,武植也不會定下什麼每月給幾女多少零用之類的規矩。

“恩,那你明日去賬房支些錢就是,早和你說了;老爺的貼侍侍女可不能沒了面乎,幾千貫都拿不出來,真是的……”武植笑著道。

“可是……”

“別說了,再說老爺可就生氣了。”武植笑著站起身,“早點去休息吧,這點事兒還愁,去吧。”

竹兒輕輕點頭,知道自己再執拗只會惹老爺生氣。

看著武植遠去的背影,竹兒呆了會兒,忽然不知道想起什麼,臉上飛起兩朵紅云,轉身飛快地向自己房間跑去。

數日後,王府書齋,武植翻看著石秀送來地這些日子盯梢小玉的情報,雖然盯梢的人十分精干,甚至小玉在神仙居的一舉一動也被記錄在冊,可是卻實在看不出她有什麼不正常之處。

武植反複看了幾遍看不出什麼破綻,抬頭問道:“去涿州的人怎麼說?”

石秀道:“和小玉說的一模一樣,涿州確實有這麼樁事情,曾經有戶人家被當地契丹大戶害得家破人亡,只留下一名小女孩,派去的人手拿了小玉地影像,當地人都說應該就是長大地小女孩。”

武植沉吟了一下問道:“那契丹大戶呢?”

“去年時節契丹大戶就再沒人看到過,聽說是舉家遷回了北國。”

“舉家遷回北國……”武植隱隱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又低頭看了看手上的紙箋,小玉是前年進的神仙居,進神仙居之前地經曆也請楚明白,好像也沒什麼值得懷疑的,而她現在基本整日都在神仙居中,偶爾會逛逛首飾鋪子,胭脂鋪子之類地店鋪,也沒什麼持別愛去的店鋪,基本上每次都是南城的十幾個首飾,胭脂商鋪轉一圈,在每間鋪子耽擱的時候都差不多。

武植看著看著忽然搖頭笑笑,對石秀道:“你看她可算正常?”

石秀遲疑道:“屬下……屬下覺得玉姑娘似乎沒什麼值得懷疑的……每日行動也算……也算正常……”

武植笑笑,問題就出在這“正常”上,她太“正常”了,武植經常被七巧纏著逛街,是以知道,不管多喜歡逛街的女子,總有幾個偏愛的商鋪,在偏愛的店鋪總愛多耽擱一會兒,時間緊的話,也許就去逛逛自己喜歡的店鋪。

而小玉表面上對所有店鋪一視同仁,從不在哪家店鋪多耽擱一下,卻恰恰是最不正常的表現,很有些欲蓋彌彰的意味。

“恩,你去查查這些店鋪的底細,另外派人把這十幾家店鋪的伙計都盯緊點。”武植思索了一下道。

“是。”石秀雖然面有難色。還是應了下來。

武植看看石秀臉色。笑笑道:“若是人手不夠,從武家莊調派些莊客就是。”

石秀微微點頭。

“還有,小玉地一舉一動也要盯牢點。”

石秀應命,見武植擺手,當即退了下去。

武植琢磨了一會兒不由得笑笑,自己有些小題大做吧,或許小玉真的不是自己想象的那種人呢?自己難道真是庸人自擾?

不過想起從第一眼見小玉。再想起小玉對別的客人的態度。武植很難釋懷,這不是一句像她哥哥就可以解釋的,武植更不信自己有多大魅力,會令神仙居頭牌見了自己就“一見鍾情”,武植甚至隱隱覺得,小玉知道自己的身份,那是種奇妙的感覺。同知道自己身份地人和不知道自己身份地人相處久了。總會感覺出那種不同,畢竟在“貴王”這面大旗面前,沒有幾個人能視若無睹。自自然然的,小玉雖然做得夠好了。但武植還是能隱隱感覺出她心里的那一絲懼怕。

過了好半晌,武植才慢慢步出書齋,書齋外,一名侍衛正來回踱步,似乎有什麼事情,不過武植吩咐過,他在書齋時,若不是天大的事情,不許任何人打擾。說起“天大的事情”,在貴王眼里,或許只有金人遼國進犯幽云,或者京城翻天覆地才算是吧,侍衛要稟告的事情顯然不屬于這個范疇。

“王爺千歲……”侍衛見到武植出來,急忙迎上前見禮,一付欲言又止的神情。

“什麼事?”武植笑笑。

“王爺,李知州……李知州他……”侍衛吞吞吐吐。

李知州?武植愣了下才想起,幽云諸州中,順州知州乃是李家也就是王貴妃一族中地人物,聽說是李家長子,趙佶使他知云州估計很大地可能是為了揭過武植和王貴妃的疙瘩,畢竟都是皇家內戚,別別扭扭的趙佶心里怎會舒服?

“李知州怎麼了?別支支吾吾地!”武植瞪了侍衛一眼。

“李知州今日被……被王妃打傷了……”侍衛硬著頭皮回話。

“被王妃打傷?七巧麼?”武植心里一陣苦笑,小丫頭就會惹事,這下和李家的梁子更難化解了,李知州不同于李推官,李知州可是李家嫡系長子,那是李家地臉面,打了他就等于給了李家一個重重的耳光。

侍衛連連點頭。

“恩,你去吧。”武植轉身向翠云閣走去,去看看七巧這小丫頭又發什麼神經?

翠云閣中今日好生熱鬧,一屋子女子唧唧喳喳說個不停,武植進了屋子愣了一下,不但金蓮幾女都在,好久未見的奈子也畏畏縮縮坐在角落,看到武植進來更是滿臉驚惶的站了起來。

“談什麼呢?”武植笑著問幾女,眼睛看向了七巧,七巧見到武植進來就躡手躡腳躲在了金蓮身後,不過奇怪的是,千葉子抓著七巧的手不放,樣乎十分親熱,七巧無奈下只好把千葉子也拉到了金蓮身後。

金蓮和玄靜起身相迎,竹兒忙著為武植除去大氅,武植笑道:“杏兒的宅子買了麼?”武植當然遣人查過杏兒,看她用大筆銀錢作甚,果然是舉家遷來北平府,她雖然喜歡巴結奉承,對家人也算有心。

“恩。”竹兒笑著點點頭。

“七巧,過來這邊坐。“武植坐下,笑眯眯的看向七巧,手指對七巧勾了勾。

七巧一臉無奈的拉著千葉子坐到了武植身旁。

“相公,今天的事不怨七巧的……”金蓮有些擔心的替七巧開解。

“是啊是啊,都是那狗官不好,不能怪我的!”聽金蓮幫自己說估,七巧的膽氣馬上壯了起來。

“恩,自然不能怪咱家七巧,等明日相公再去拾掇他一頓,真是活得不耐煩了,敢惹我家七巧發火。”武植笑著說道。

“真的!相公你真好!”七巧雀躍的歡呼起來,不過馬上就知道相公顯然是調侃自己,嘟著嘴坐了下來。嘴里嘀嘀咕咕:“就知道拿我尋開心……”

“說說吧,到底是怎麼回事?“武植問道

“大哥。都是千葉子不好……”,千葉子低著小腦袋。此時的她和尋常做錯事地小孩子沒什麼分別。

七巧拉了千葉子一把,剛想說話,武植擺手道:“還是讓千葉子說吧……”七巧見武植沒了笑容,吐吐舌頭不敢再說話。

千葉子說得斷斷續續,偶爾七巧忍不住補充幾句,武植才算把來龍去脈弄請楚,原來早上千葉子拉奈子去買胭脂。在胭脂鋪遇到了李知州地夫人。奈乎雖然在大宋日子不短了,卻沒千葉子那般熱心,卻是不會幾句宋話,用倭語和千葉子交談時被李夫人聽到,李夫人當時就鄙夷的罵了句“蠻夷妖女”,千葉子雖然生氣,也沒有理她。

後來奈子和李夫人看上了同一種胭脂。李夫人卻是勃然大怒。威脅掌櫃老板不許賣給奈子這種胭脂,說什麼自己想想和蠻夷女子用同種水粉都會惡心。千葉子氣得不行,和她吵了起來。不想李夫人當場抽了千葉子一個耳光,奈子見千葉子被打。上去幫忙,幸得首飾鋪子外的侍衛聽得吵鬧進去拉開。

不久李知州也趕到,聽了李夫人一面之詞,要將千葉子和奈子抓起來送官,侍衛無奈才上去亮出王府侍衛身份,李知州這才知道兩名“蠻夷女子”是貴王府的人,慌忙道歉,雖然李夫人還是那付不服不忿的模樣,卻也不再吵鬧。

本來事情也就這樣不了了之,偏生鬧將起來時有侍衛趕回王府送信,七巧聽說府里人被欺負,馬上風風火火的跑了過去,遇到回轉的千葉子,再見到千葉子臉上地手印,七巧哪里肯罷休,馬上追了下去,她以為千葉子是被李知州所傷,追上李知州一行後大打出手,李知州和他地隨從被放倒一地,七巧這才解氣,柏拍手回了王府。

七巧說著還把千葉子的臉抬起來給武植看:“相公你看看小葉子的臉,七巧知道就是相公知道也定然不依的,所以才搶先去替相公出這口惡氣。”

雖然時間久了,千葉子臉上的紅腫已經褪去,但隱隱還是可以看見指印痕跡,武植微微皺起眉頭,聽得七巧撇請干系的話不禁笑笑,或許七巧還真的是幫自己出了口氣,若不然事情就這樣揭過,自己心里肯定像有根刺般難受。只是氣是出了,如何善後卻是難題。

“堂堂貴王妃當街動手打人,本王罰你一個月不許出府!“武植扳著臉教訓七巧。

七巧如釋重負,笑嘻嘻點了點頭。

武植好一陣奇怪,七巧好動,本以為自己說完話定然愁眉苦臉哀求自己,到時自己數落她一頓,再減“刑期”半月,定然叫七巧感激涕零,沒想到她會是這種表情。

疑惑地看向玄靜,玄靜知武植心事,笑道:“這陣子我們幾個都不怎麼出府了,相公教授地牌技也實在好玩……”

武植恍然,看了七巧幾眼道:“還有……一個月不許摸牌……”

七巧失聲驚呼:“什麼?不成不成……”幾女都笑,也幫七巧求情。武植和幾女說笑一會兒,又撫慰了千葉子幾句,看千葉子小鳥依人般依偎在七巧懷里,任七巧把玩自己的沖天辮,武植無奈的搖搖頭,小孩子就是小孩子,也太好拉攏了。

等武植走出翠云閣,滿臉笑容才漸漸放了下來,思索起李知州地事該如何善後,在幾女面前武植自然不會流露出什麼擔憂,這些事就是自己該承擔的,不是嗎?想起和王貴妃還有李家地過節愈來愈重,武植笑笑,還真不知道該如何處理。

武植自然不會怪七巧,也不會想去改變七巧什麼,七巧雖然淘氣,卻也不是做事不過腦子的人,就說今天的事,七巧若不幫自己出氣,自己怕是要憋出病來。

而且在武植想來,不管是自己的哪個女人闖出什麼禍事,武植都會一力承擔,他就是這個性子,在他心里。從娶回武家那天起。她們就被打上了“武植的女人”的烙印,他的責任就是令武植地女人活得開開心心,快快樂樂。武植地女人只許武植欺負,這是他的信條。

別說打了知州,就算自己的女人得罪了皇上,武植也會眉頭不皺一下的扛下來,或許有的事上他很精明。但有的事上他又再倔強不過。

走了幾步。武植笑笑,七巧真不讓人省心啊,不過她想來也不會去拔趙佶胡子,若不然自己可真要愁死了。

“王爺,石指揮求見。”一名宮娥匆匆跑了過來,走到近前才看請正是杏兒。

武植點點頭,轉身向前院走去。走了幾步回頭道:“杏兒……”

杏兒急忙小跑過來:“奴婢在?”

“你家人安頓好了嗎?”武植笑著道。

杏兒楞了一下。雙膝跪倒:“謝……謝王爺關心……都……都安置好了。”

武植點了點頭,轉身向外行去,杏兒激動的差點沒暈過去。王爺……王爺竟然會關心自己一個小小宮娥地家人,杏兒眼睛一熱。淚水不由得流了出來,杏兒自然不會愚蠢到以為武植會對她感什麼興趣,她也不會白日做夢地想和王爺有什麼瓜葛。正因為這樣,武植的一句關心才令杏兒感激涕零,久久不能平息心中的激動。

前院處,武植一眼就見到石秀滿臉怒氣的站在那里,武植微微愣了一下,笑道:“怎麼這付模樣?”

石秀氣憤的道:“王爺,李知州也太不知道好歹了,真是氣死屬下了……”

“到底怎麼回事?”武植責道,這李知州又怎麼了?把石秀氣成這付模樣。

石秀恨恨道:“李夫人鳴鼓申冤,狀告貴王妃當街毆打朝廷命官,哼,真是好大的膽子,也不知道仗了誰的勢?”

武植笑笑,聽千葉子描述就知道李知州還算會做人,不過那李夫人或許在豪門持久了,被人奉承慣了,有些不知天高地厚,想來鳴鼓申冤這一手定然是李夫人自作主張,若李知州知道,是斷然不會同意地,在王爺座前狀告王妃,這可是擺明給武植難堪。

“我去看看。“武植笑笑道。

石秀道:“王爺見那種潑婦作甚,派人趕她出去就是了。”

“多嘴!”武植嗔怪地瞪了石秀一眼,石秀不敢再說,跟在武植身後向外行去。

貴王別院和北平府衙門不遠,武植在後衙換上紫色蟒袍官服,施施然上了大堂,大堂上鄭通判正滿臉為難,不知道該如何處置此事,見到武植上堂,馬上如釋重負,給武植見禮後坐到一旁聽審。

武植還是第一次上北平府大堂,坐在雄渾氣派的案桌後,眼睛掃視了大堂一圈,兩旁衙役陡見王爺真身,各個賣弄精神,站的標槍般筆直,期望能給王爺留下幾許印象。

堂下站立著一名女子,三十許年紀,身材苗條,模樣周正,只是面上神色掛了幾絲狂妄,嘴角會是冷笑。

武植拿起狀子看了幾眼,笑笑道:“夫人狀告貴王側妃?”李夫人被封誥命,是實實在在地夫人,卻不能直呼姓名。

李夫人從武植進來後就一直打量武植,聽武植詢問,微微福了福,說道:“貴王千歲,妾身的狀子上寫得明明白白,千歲一看便知。”

武植笑道:“恩,寫得請楚,只是人證物證何在?”

李夫人歎口氣:“在京城時聽貴王娘娘說起千歲,言道千歲公正嚴明,乃是我大宋一等一地重臣,卻想不到聞名不如見面,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王爺如今卻不說召王妃上堂,反先問妾身證物,如此斷案,實在令妾身失望,也有失王爺英名……”

這婆娘倒是好一張伶牙俐齒,武植笑笑,如果自己把七巧喚出來,不管怎麼斷案子,王妃上了大堂,自己的面子就算折了,這也是她所想的吧,畢竟她不會真以為能贏了這場官司。

至于她所說的貴妃娘娘,定然是王貴妃了,聽起來她應該和王貴妃感特很好,怪不得李知州才不過五品官員,她卻被封了五品誥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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